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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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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说相爱，一般来说他们是以爱情来相爱的。
他们在嘴上说不出这个词。在欲望方面无法表达。他们不能倾其所有，随后喋喋不休。
不。不。
对此，只有为之痛哭。
——《物质生活》
001.
方秉怡最近总是做梦。噩梦。
她梦到荣秀风，风情万种不可一世的荣秀风。酒红的发，细长的眉，腥红的唇，无需言语，往那儿一站便足以光彩照人。她梦到九七香港回归，她因故迟到，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的荣秀风，水红的裙裹着纤细的腰身，香肩半露，指间托着一只香槟杯，用一种玩味而鄙夷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个遍。她梦到某一年生日，华振邦邀约，她欣喜若狂，悉心打扮，本来满心的欢喜在荣秀风端着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出来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而荣秀风只是笑，笑得甜美，笑得讽刺，乖顺地靠在华振邦肩上无声地宣布主权。还有前不久挽着危天行的手臂出现在酒会上的荣秀风，一如记忆中的明艳动人。荣秀风总是有这种魔力，总是能让她方秉怡相形见绌，活生生地被衬成丑角儿。突然，梦里荣秀风挽着的那个人变成了华振邦。方秉怡叫他，他却不应，只是深情款款地望着荣秀风。他们拥抱、亲吻，方秉怡看着荣秀风环在华振邦背后的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要刺下去……
每次到这里，方秉怡总会满身大汗地醒来，摁亮床头灯，从抽屉里抽出她和华振邦的喜帖，强迫症似的一字一句看一遍才能再次入睡。
你想得太多了，方秉怡。她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那张喜帖于她，好像一枚护身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和华振邦的婚期。只要过了结婚典礼，她就是华家的的媳妇了，他们的结合受到了华家上下的祝福，从此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样想着，方秉怡却抑制不住地感到愧疚。
那天在街上撞见的那一幕，她记得一清二楚。
荣秀风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眉眼间被少见的温柔填满。方秉怡透过车窗看着她们，依稀听见小女孩尖着声音叫荣秀风“Mommy”。她奇怪，荣秀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女儿？方秉怡正想好好端详那个小女孩，指示灯便在这时由红转绿，车辆启动把荣秀风和小女孩甩在身后。对于那个小女孩，方秉怡不过匆匆一瞥罢了。可是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小女孩是华振邦的孩子——五官的相似骗不了人。
孩子，一直是荣秀风和华家之间的一根刺。一直以来，华家的人都以为是荣秀风冷血无情出尔反尔打掉了孩子一走了之。华振邦对荣秀风的怨恨，大抵也来源于此。如果他们之间的误会可以消除……
他们之间的误会不能消除。方秉怡心里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清晰地告诉自己。她想起她在办公楼后巷撞见的那个忘情的拥抱，华振邦和荣秀风，他们隔着那么深的误会，隔着天狼国际与华喆之间的势不两立和荣秀风对华家一次又一次的赶尽杀绝。方秉怡知道华振邦心里始终有一个荣秀风，她知道荣秀风对华振邦也有着同样的情愫。若他们之间所有的误会涣然冰释……方秉怡不敢再想下去。
辗转反侧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的呵欠连天。驾驶座上的华振邦在她打第三十六个呵欠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哇，你今天就和熊猫一样。怎么，没睡好？”
方秉怡报以疲惫的微笑：“想到今天要去看婚礼的场地，有点兴奋，睡不着。”
华振邦笑了，随口说：“那你千万别在婚礼前一晚失眠到天亮，不然化妆师会要求加工资的。”
“振邦？”
“嗯？”
“如果……我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隐瞒某一件事，这算不算太自私？”
车在这时驶入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方秉怡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华振邦没有答话，直到车停了之后，他才回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多为自己着想不是坏事。”
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方秉怡也时常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当她听见这句话从华振邦嘴里说出来时，好像又给了她自欺欺人下去的勇气。
婚礼定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方秉怡的父亲曾质疑过，会不会太奢侈铺张。毕竟方家是普通人家，方家的亲友也是普通人，嫁个女儿搞得这么盛大，很容易被有心的在背后说闲话。关于这点，华家的态度倒是很坚决。华振邦的父亲，华文翰明确说了，方家既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事情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也算表示华家对这个媳妇儿的重视与迎娶的诚意。
婚礼策划师是一个干练又漂亮的职业女性，黑色套装，黑高跟鞋，和方秉怡想象中的婚礼策划师大相径庭。她大概给华、方二人看了一下场地布置的设计图和婚宴的菜单酒水单，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修改意见。方秉怡对这些几乎一窍不通，便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听他们讨论。其间，华振邦接到了一通电话，道了一声“失陪”便举着电话匆匆走了出去。
“方小姐，你似乎格外紧张你的未婚夫。”看到方秉怡的眼神一直不自觉地往华振邦离开的方向飘，孙洛昕觉得有点可笑。她做这一行很多年了，如胶似漆的情侣不少，乖乖听话的新娘更多，不过方秉怡这种未婚夫稍稍走开一会儿都坐立不安的还是头一次见。方秉怡赶紧回头，为自己的失态自责不已：“孙小姐……心很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孙洛昕觉得相对无言太过尴尬，主动岔开话题问她。
“……我之前是他的秘书。”
孙洛昕了然地“哦”了一声。难怪啊，好不容易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让它跑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秉怡：“可是有时候握得越紧，反而……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方秉怡脸色大变。她想起以前荣秀风和华振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闹不完的脾气，使不尽的任性，可华振邦偏偏就吃她那一套，每次都问方秉怡应该怎么哄回荣秀风。那个样子，好像女朋友闹了别扭就手足无措的情窦初开的中学男生。方秉怡不一样，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笨手笨脚地尽力温柔着，生怕哪一天因为她的不懂事，就会亲手让正在经历的美梦破碎。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敲定了婚礼的一些细节后，华振邦和方秉怡到酒店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饭。那家西餐厅华振邦常去，和经理已经很熟，本来说是坐他常去坐的那个卡座，结果经理说那个座位提前被人订走了，于是只好随便找了空位坐下。方秉怡听到华振邦问她，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昨晚没睡好又折腾了一上午，有点累罢了。”
“那我们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西餐厅的门被推开，门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起来。经理喜笑颜开地迎过去：“荣小姐——位置帮您留好了，来，这边请。”
华振邦和方秉怡同时抬头向门边看去。是荣秀风，身边跟着一位面目清朗风度翩翩的男士，两人有说有笑。荣秀风感觉到有人看她，一转头就撞上华振邦和方秉怡的目光。
荣秀风对身边的男士耳语几句，娉娉婷婷地走到他们的桌前站定，语意轻袅：“这么巧啊。”
“那个是……”华振邦看看与荣秀风一同前来的男士又看看荣秀风，语气中压抑而掩饰不住的怒意让方秉怡大为吃味。
荣秀风漫不经心地将耳边的一缕卷发拨到耳后：“怎么，准你美人在侧不准我另寻新欢？”话是问华振邦，可她偏不看他，眼波一转睨了方秉怡一眼：“下次再见应该叫你华太太了吧……恭喜恭喜，喜帖不准备给我一张吗？”
华振邦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容：“那……我找个时间给你送一张过去。”
“怎么好意思劳烦华大少爷亲自跑一趟。”
说话间，同荣秀风一起来的那位男士走过来问：“在聊什么？”
“没有，老朋友见了，叙叙旧罢了。”荣秀风极自然地攀上他的手臂，甜笑着对华、方二人点头告辞，便走向他们的位置——原来那个卡座是荣秀风他们订的，方秉怡一下就明白了，华振邦说的常来，是他以前和荣秀风常来吧。
华振邦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杨光，毅行会计师楼刚请回来的精算师。荣秀风……真是有点本事。”
“你认识他？”
“几面之缘罢了。毅行和天狼国际一直有合作，天狼国际又和华喆冤家路窄，某些场合难免会撞上。”
是时，侍应生端上了他们的甜品。华振邦颇有些振作意味地笑了笑，动手把焦糖布丁端到方秉怡面前：“不说了，快吃甜品吧。你喜欢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秉怡笑得有些勉强，她一向不太爱吃甜食，像焦糖布丁这种更是敬而远之。华振邦似乎从来都不记得。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嗜甜如命的，荣秀风。
更让她心情跌落谷底的是，自从荣秀风进来，她明显感到对面华振邦的眼神，遮遮掩掩，深深浅浅，都落在荣秀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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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洛昕/Yen——杨千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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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说相爱，一般来说他们是以爱情来相爱的。
他们在嘴上说不出这个词。在欲望方面无法表达。他们不能倾其所有，随后喋喋不休。
不。不。
对此，只有为之痛哭。
——《物质生活》
001.
方秉怡最近总是做梦。噩梦。
她梦到荣秀风，风情万种不可一世的荣秀风。酒红的发，细长的眉，腥红的唇，无需言语，往那儿一站便足以光彩照人。她梦到九七香港回归，她因故迟到，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的荣秀风，水红的裙裹着纤细的腰身，香肩半露，指间托着一只香槟杯，用一种玩味而鄙夷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个遍。她梦到某一年生日，华振邦邀约，她欣喜若狂，悉心打扮，本来满心的欢喜在荣秀风端着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出来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而荣秀风只是笑，笑得甜美，笑得讽刺，乖顺地靠在华振邦肩上无声地宣布主权。还有前不久挽着危天行的手臂出现在酒会上的荣秀风，一如记忆中的明艳动人。荣秀风总是有这种魔力，总是能让她方秉怡相形见绌，活生生地被衬成丑角儿。突然，梦里荣秀风挽着的那个人变成了华振邦。方秉怡叫他，他却不应，只是深情款款地望着荣秀风。他们拥抱、亲吻，方秉怡看着荣秀风环在华振邦背后的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要刺下去……
每次到这里，方秉怡总会满身大汗地醒来，摁亮床头灯，从抽屉里抽出她和华振邦的喜帖，强迫症似的一字一句看一遍才能再次入睡。
你想得太多了，方秉怡。她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那张喜帖于她，好像一枚护身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和华振邦的婚期。只要过了结婚典礼，她就是华家的的媳妇了，他们的结合受到了华家上下的祝福，从此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样想着，方秉怡却抑制不住地感到愧疚。
那天在街上撞见的那一幕，她记得一清二楚。
荣秀风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眉眼间被少见的温柔填满。方秉怡透过车窗看着她们，依稀听见小女孩尖着声音叫荣秀风“Mommy”。她奇怪，荣秀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女儿？方秉怡正想好好端详那个小女孩，指示灯便在这时由红转绿，车辆启动把荣秀风和小女孩甩在身后。对于那个小女孩，方秉怡不过匆匆一瞥罢了。可是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小女孩是华振邦的孩子——五官的相似骗不了人。
孩子，一直是荣秀风和华家之间的一根刺。一直以来，华家的人都以为是荣秀风冷血无情出尔反尔打掉了孩子一走了之。华振邦对荣秀风的怨恨，大抵也来源于此。如果他们之间的误会可以消除……
他们之间的误会不能消除。方秉怡心里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清晰地告诉自己。她想起她在办公楼后巷撞见的那个忘情的拥抱，华振邦和荣秀风，他们隔着那么深的误会，隔着天狼国际与华喆之间的势不两立和荣秀风对华家一次又一次的赶尽杀绝。方秉怡知道华振邦心里始终有一个荣秀风，她知道荣秀风对华振邦也有着同样的情愫。若他们之间所有的误会涣然冰释……方秉怡不敢再想下去。
辗转反侧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的呵欠连天。驾驶座上的华振邦在她打第三十六个呵欠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哇，你今天就和熊猫一样。怎么，没睡好？”
方秉怡报以疲惫的微笑：“想到今天要去看婚礼的场地，有点兴奋，睡不着。”
华振邦笑了，随口说：“那你千万别在婚礼前一晚失眠到天亮，不然化妆师会要求加工资的。”
“振邦？”
“嗯？”
“如果……我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隐瞒某一件事，这算不算太自私？”
车在这时驶入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方秉怡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华振邦没有答话，直到车停了之后，他才回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多为自己着想不是坏事。”
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方秉怡也时常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当她听见这句话从华振邦嘴里说出来时，好像又给了她自欺欺人下去的勇气。
婚礼定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方秉怡的父亲曾质疑过，会不会太奢侈铺张。毕竟方家是普通人家，方家的亲友也是普通人，嫁个女儿搞得这么盛大，很容易被有心的在背后说闲话。关于这点，华家的态度倒是很坚决。华振邦的父亲，华文翰明确说了，方家既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事情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也算表示华家对这个媳妇儿的重视与迎娶的诚意。
婚礼策划师是一个干练又漂亮的职业女性，黑色套装，黑高跟鞋，和方秉怡想象中的婚礼策划师大相径庭。她大概给华、方二人看了一下场地布置的设计图和婚宴的菜单酒水单，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修改意见。方秉怡对这些几乎一窍不通，便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听他们讨论。其间，华振邦接到了一通电话，道了一声“失陪”便举着电话匆匆走了出去。
“方小姐，你似乎格外紧张你的未婚夫。”看到方秉怡的眼神一直不自觉地往华振邦离开的方向飘，孙洛昕觉得有点可笑。她做这一行很多年了，如胶似漆的情侣不少，乖乖听话的新娘更多，不过方秉怡这种未婚夫稍稍走开一会儿都坐立不安的还是头一次见。方秉怡赶紧回头，为自己的失态自责不已：“孙小姐……心很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孙洛昕觉得相对无言太过尴尬，主动岔开话题问她。
“……我之前是他的秘书。”
孙洛昕了然地“哦”了一声。难怪啊，好不容易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让它跑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秉怡：“可是有时候握得越紧，反而……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方秉怡脸色大变。她想起以前荣秀风和华振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闹不完的脾气，使不尽的任性，可华振邦偏偏就吃她那一套，每次都问方秉怡应该怎么哄回荣秀风。那个样子，好像女朋友闹了别扭就手足无措的情窦初开的中学男生。方秉怡不一样，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笨手笨脚地尽力温柔着，生怕哪一天因为她的不懂事，就会亲手让正在经历的美梦破碎。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敲定了婚礼的一些细节后，华振邦和方秉怡到酒店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饭。那家西餐厅华振邦常去，和经理已经很熟，本来说是坐他常去坐的那个卡座，结果经理说那个座位提前被人订走了，于是只好随便找了空位坐下。方秉怡听到华振邦问她，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昨晚没睡好又折腾了一上午，有点累罢了。”
“那我们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西餐厅的门被推开，门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起来。经理喜笑颜开地迎过去：“荣小姐——位置帮您留好了，来，这边请。”
华振邦和方秉怡同时抬头向门边看去。是荣秀风，身边跟着一位面目清朗风度翩翩的男士，两人有说有笑。荣秀风感觉到有人看她，一转头就撞上华振邦和方秉怡的目光。
荣秀风对身边的男士耳语几句，娉娉婷婷地走到他们的桌前站定，语意轻袅：“这么巧啊。”
“那个是……”华振邦看看与荣秀风一同前来的男士又看看荣秀风，语气中压抑而掩饰不住的怒意让方秉怡大为吃味。
荣秀风漫不经心地将耳边的一缕卷发拨到耳后：“怎么，准你美人在侧不准我另寻新欢？”话是问华振邦，可她偏不看他，眼波一转睨了方秉怡一眼：“下次再见应该叫你华太太了吧……恭喜恭喜，喜帖不准备给我一张吗？”
华振邦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容：“那……我找个时间给你送一张过去。”
“怎么好意思劳烦华大少爷亲自跑一趟。”
说话间，同荣秀风一起来的那位男士走过来问：“在聊什么？”
“没有，老朋友见了，叙叙旧罢了。”荣秀风极自然地攀上他的手臂，甜笑着对华、方二人点头告辞，便走向他们的位置——原来那个卡座是荣秀风他们订的，方秉怡一下就明白了，华振邦说的常来，是他以前和荣秀风常来吧。
华振邦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杨光，毅行会计师楼刚请回来的精算师。荣秀风……真是有点本事。”
“你认识他？”
“几面之缘罢了。毅行和天狼国际一直有合作，天狼国际又和华喆冤家路窄，某些场合难免会撞上。”
是时，侍应生端上了他们的甜品。华振邦颇有些振作意味地笑了笑，动手把焦糖布丁端到方秉怡面前：“不说了，快吃甜品吧。你喜欢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秉怡笑得有些勉强，她一向不太爱吃甜食，像焦糖布丁这种更是敬而远之。华振邦似乎从来都不记得。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嗜甜如命的，荣秀风。
更让她心情跌落谷底的是，自从荣秀风进来，她明显感到对面华振邦的眼神，遮遮掩掩，深深浅浅，都落在荣秀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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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洛昕/Yen——杨千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