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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凤舞倾城——「存戏」悠悠一生:真哥儿是个女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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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佳毓姌
静水流深6
【我曾经在踏足这里的时候深深羡慕过那些葬在荣华富贵里的贵妃皇后,她们有着这世间女子最渴慕的冰肌玉骨和倾城容颜,也有着那些传奇一样的故事,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不用羡慕任何人,笑意妩媚弥漫在这一室香雾间,和她一起挽着手起身,任她用雪白的丝帛擦干我身上的水珠儿,又在那刻骨妖娆的身上罩了一件宽大飘拂的妃色寝衣,回眸一笑,梨涡浅淡】
也好,免得这些暖意都散了,我又会做噩梦的。
【拔步床上堇紫蚕丝被上是新染的木樨花香,和她一起沉入那片汪洋恣肆的温暖里,如檀青丝随意抛在枕上,她自然是个静不下来的,只用最灵巧的小狼爪子探进那绸缎一样的墨海中,我凝神看着她皓腕上那对儿素银镯子上水头璀璨的绿玉,桃花媚眼里似也被映进了那江南春潭一样深一样翠的光华,一身的倦意和困乏就在这时候袭来,轻轻打了个哈欠,她就弓着身子坐起来吹灭了床前的银烛,半阖了眸子,不过片刻功夫,就是入了幽甜梦境】


17楼2014-10-05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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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姓名:嘉穆瑚觉罗真哥
    剧情简介:一支钗引起的血案+百合朵朵开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811333828【21—31L共10】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8楼2014-10-07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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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 定省之后,主子跟大格格回淑文苑来,现下正在里间儿说话,又令和和齐氏备了点心茶水,带我到小厅去吃。可我哪里是能在屋中闷得住的人?既主子不需真哥伺候,便到院子里逛一会儿,瞧瞧李靖沅有没有从宫外带什么新鲜玩意儿进来。
      宫里要什么没有?却是缺了新鲜的,我才呆了半年不到,已然觉得腻了。
      可惜李靖沅并不在宫中,偌大的景仁宫,再没有什么相熟的人物,教我不知如何自处才好。撩起大襟儿系紧腰间,又将两只袖管高高挽了起来,三两下爬到一处假山上去,居高临下,威风凛凛。]
      “小楼儿,你过来~”
      [ 远远瞧见温特赫氏的玉楼丫头,手里捧了个紫竹托盘,覆一层重绸盖巾微微隆起,转眼进了小厅之中。不一会儿,又见她轻巧退步出来,两手空空交叠在身前,一步一步走的稳当。熏风微软,从她的额发与鬓发间顽皮穿梭,不时荡起迷蒙的烟浪,一支银光灿灿的蝶钗半隐在如雾青丝中,格外惹眼。一时起了兴,便出声唤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站在这样高的地方,身份就应当比她高出许多:]
      “我瞧你方才送了什么物件儿到里头去,是什么?吃的还是用的?”
      [ 脆泠泠的嗓音,透亮得像是随时要唱出歌来,其中带半分不自觉学来的、大格格平素里的凌厉语调。见她走得近了,又是三跳两蹦,从那高悬的石尖上窜了下来,系在腰上的衣摆被上行的气流冲散了,蝶翼一般舒张,蓬起个蓝盈盈的圆弧来。顺手撷了乌髻上的蝶钗,一转手腕儿,簪到自个儿的辫根上去,扬眉一笑道:]
      “呦,钗子挺好,给我戴几天罢。”


      19楼2014-10-07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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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佳玉楼
        如花美眷9
        _。清早在内务府遇到个相熟的丫头,平日在景仁宫伺候的,唉唉的叹着。说是早起的时候脚腕子扭了,走起路一跛一跛的,难看得很。又说这么不庄重的样子,打这儿领了缎子也不敢回去,怕让姑姑瞧着了,提溜去宫门口跪着。
        _。依着宫女的性子,是极争一张颜面的,也决计不会叫这副模样给人瞧着,丢了自个儿的人不说,还扫了主子的面子。就这么听着边点了点头,就被三劝四拐的交付了差事,往景仁宫去。
        _。其实景仁宫吧,平日里也来的颇勤,有些时候跟着姑娘定省出来,她同贞娘娘到屋里说说话,我就会给自己些时间,跟相熟的宫女们交换个络子的花样,香囊的料子。宫里没什么有趣的事儿,也就做做手艺活儿,给出去采购的公公帮着换些碎银。
        _。绣花的平履端的平稳,手里捧着的是批新呈的蜀锦,天蓝色的底,绣着精细的水团花儿。其实布料宫里月月都赏新的,尚衣房流水般的制,单只因为这蜀锦难得的很,必定是给各宫娘娘面瞧过,才能收进库的。进去的时候,贞娘娘正和一位主子说着话。那是贵人幅制?还是嫔的幅制?我没瞧清楚,不过也不是我该管的事儿。贞娘娘倒是从前相识的,端丽富贵的很,所以顾着一跪一呈,吉祥话叫一个顺溜。只等那里头贴身伺候的人将东西取了,也将跟着退出来。
        _。走在景仁的小道上,只怔怔的想着自个儿的事儿,姑姑教的好,就好在有个端正的仪态,即使脑子里放空着,也能给人瞧着四平八稳的。正出着神儿,听着高处有个清脆的声儿唤,抬头便是个蓝色的裙蓬飞也似的在假山上窜落。
        “呀,真哥儿!那是给贞娘娘的蜀锦,我瞧了眼,好美的水团花呢。”
        _。本来知道她的性子,蝶钗子落在她手上,一时半会儿的,总该是回不来的。纵今后记得还了,又不同在是姑娘才给的,今晚姑娘问起,要如何说呢?便只瞧着那黑辫子在她身后一荡一荡,可怜巴巴的仰头看她。
        “好姑娘,你上次同我说的璎珞,已经大致打好了。还有最近瞧着个如意络子的新编法,也给你打一个?”


        20楼2014-10-07 0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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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 假山最下一层湖石,沾惹着半片青森森的老苔,甫一落脚,不防备打了个趔趄,直挺挺地将杭佳氏扑个满怀。幸亏自个儿素来是个腿脚伶俐的,挣了几下,可算是稳住了身型,没有同她一到滚在那硬冷的石子路上去。有些尴尬,便没来由地愤怒起来,凭空一摆袖子,像是要打得空气如棋桌一般“嘭”地闷响,又听上头那些并不存在的岫玉棋子乒里乓啷地洒上一地,心里方才觉得痛快。]
          “一个怎么够,来一百个!”
          [ 这一嗓子,动静确实大了一些,把路过的小太监吓得打颤,怪物似的望了我一眼,又被我狠狠瞪了回去,脚底抹油溜下去了。因有这误打误撞的撒气对象,一霎间心情又好了许多,拉着小楼儿一双白手,一路说着话儿,一路往淑文苑北角的凉亭走。]
          “赤橙黄绿青蓝紫,数十种好颜色挨个儿编齐,或有松花配桃红的娇艳,葱绿配柳黄的明媚,免不得再多打几个杂花儿样式的,一百个又怎嫌多?”
          [ 汉人祖宗的宫女里头,多是些文弱骨骼,而她偏是文弱里的文弱,简直没法儿救了。若我同旁人一起,说不定就能在假山上背阴的悬石上落座,两条腿在来来往往的奴才头顶晃荡,凭空多了一份儿睥睨天下的乐趣——这样的快乐,却也是有风险的。假若经过个主子,又一时来不及收腿藏身的话,一顿皮肉之苦是再所难免;再遇上个刁钻难缠的,或是位高权重的,便不是十几二十板子能了的事儿了。是以,这样的事情虽然快乐,却也不能常做,尤其不能拉着她做,害人害己不说,再白白带累了主子,那是真哥儿心里一万个不乐意的。]
          “就说你是个爱躲懒的,整日里松松散散,抽一鞭子挪一挪的货。寻常时不知勤勉,真到主子用起来时,岂不抓瞎?”
          [ 杭佳氏比我大个两三岁,却并非正儿八经的旗人出身,因着这一点,总得我苦口婆心引导,以矫正她完全和旗人不同的价值观。为她操心时,我就像凭空老了几岁,两相一抵,倒不算占了她什么便宜。]
          “等你打满了一百根儿,先拿来让我挑。我挑几个顺眼的,一半儿孝敬你家主子,一半儿自留,余下的才是你的,可明白了?”


          21楼2014-10-07 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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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佳玉楼
            如花美眷9
            _。瞧她从假山上直蹦下来着实被吓了一跳,下一刻被扑了满怀,幸亏她手脚利落的稳住了自个儿。唇畔藏了一抹弧度,其实我也可怕滚到地上去,当了无偿的人肉垫子,又滚得灰头土脸的。也不知是同谁学的,真哥周身一直带着种自然骄横的蛮性,瞧她一扑袖子一个瞪眼儿,着实熟稔的很!乐的瞧她往别人身上撒气,只悄悄在后头对着那吓得踉跄的倒霉太监比了个嘘的手势,眉眼一抬宛若弯月。
            _。真哥总觉着我是极其娇弱的,哈,实际也差不了太多。从前府里不大爱出头,其实因为姑娘当时是只一心闷着吃草的嫩羊羔,我也不好往那大群里窜。其实我都是懂得,什么东街茶庄的俊公子,德顺斋当季的糖糕,池里的鲤鱼到了下锅的时候。
            _。其实做活儿的时候,我的脑子也同她们一起不正经的转着,充满了这些个东西。不过她们看人的眼光毒辣的很,也固执的很,大抵怎么说,小楼儿都脱不了文弱的干系,索性便做个软腾腾样子,掖着心里的不正经。
            _。二人走着,便听着她随口说的配色,煞有其事的一段话,鲜明的颜色词透着水灵,不能忍的是她只说着,便在我心中成了型,仿佛真得有一溜儿的铺过去五颜六色的璎珞流苏钏子,她悠然的坐在堆里头,愉悦的令人发指。纤指伸出轻敲她额头,就像敲个玉瓷的花瓶一样,好像会发出令人爽利的清脆响声来,其实嘴里也不饶人。
            “一百根儿!你是要发给多少俏姑娘!真哥姑娘原来你是妄图给自个儿张罗一后院还是后宫么?”
            _。另一只手被她扣着,一步步的走的还挺快,就到了那亭子里。用尾指拂开微风吹起的几丝鬓发,我瞧着她的眼珠乌溜溜转着,看着那嶙峋的假山石,便想起她们喜欢的,踩在高处的感觉。说去过最高的地方,我上过潭拓寺的崖顶,可从那里往下看只能让人发慌。不过坐在比旁人高的地方,大抵是有一些乐趣,有时候在屋顶陪着某人数星星的时候,我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内心的舒爽。
            _。只是在极少的空闲的时候,像我这样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惰的人,是不会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去爬上那些地方,当然也感受不到,那样如鸽子般扑棱棱的飞下来的快感了。从那山石上收回目光,这才在石桌上支着下巴,偏首故作深思熟虑之后认真的说。
            “其实我觉着住我隔壁那丫头就不错,人机灵,手脚的也不错,能跟你上蹿下跳的。不过就是早膳午膳晚膳零嘴夜宵......唉算了,大概你也养不起。”


            22楼2014-10-07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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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胡说八道!这样编排我,也不怕烂了舌头根儿!”
              [ 听这文弱丫头来劲儿似的说,揶揄起来没完没了的,倒像是要将真哥儿大姑娘当成软柿子来捏。当初也不知如何瞎了眼,竟将她认作个软性儿和顺的,带三四分江南女子知情达意的温柔,怎么养在身边都合适。现下想想,自个儿真是蠢得要死,阖府上下那么多年轻奴才,正经汉人也是有的,那样的恭顺柔软,岂不更胜于她?分明是闻着她骨子里散出的不正经,这才臭味相投地凑在一起呀!
              想明了这些,却又不后悔了,一味地服软儿又有什么意思,若她是块儿蜷缩在自己手心里的龙须酥糖,一捏就碎,一捂就化,便是看都懒得去看了,又哪里会去尝?可此时此刻,我瞧着她轻巧开盒的嘴皮子,却想凑身上前尝上一口,尝尝她用的什么胭脂,尝尝她的舌根儿地下是否揶了个裹着糖衣的软辣椒……]
              “你还笑?天不罚你,我罚!张嘴来,看咱们亲口将它嚼碎了去,你还拿什么贫嘴!”
              [ 就这样和她对着呛,渐渐凑了过去,像府里那些爱乱来的没脸货一样,一把将人揉在怀里。呼出来的热气儿就吹在彼此的脸上,又觉得我们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最紧要一个,就是我俩长得都这样好看,谁看了都不会有“鲜花与牛粪”抑或“猪与好白菜”之类的联想。]
              “真哥儿岂是要求着人养着人的奴才!谁想和我好,那得求着我养着我,还要看看咱们是不是瞧她上眼。”
              [ 有些委屈,便有些啜嚅,两瓣嘴唇都要贴到她花一般的新胭脂上去了,却仍是义正词严地为自己辩白。心里倒也明白,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多少是有些煞风景的,可它们就结结实实地压在心尖儿上,挪也不挪,动也不动,若不一股脑儿说给她听,岂不将真哥活活闷死!]
              “譬如你罢——”
              [ 轻咳一声,皱了皱鼻尖儿,眼底一副不屑的神采,刀子似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划拉着,像是审视一只正架在火上烤炙的肥羊。我嘴上说了这些,心里却生出另一番不同的话来:我一定要办了这丫头,一定得办!这样想着,心里烧得发烫,索性一踮脚,欺身熨着她绵软的胸口,连两层多余的衣物也想烧去。]
              “咱们本是瞧不上后入了籍的奴才,可你却格外地乖,深得朕……真哥儿的喜欢,如今却又一副假贤良模样,将我往外推,是嫌我平时疼你太多?还是另有的相好儿的,猴急燎火抓耳挠腮,恨不得变成那才擦了火的窜天炮,轰儿一声一拍两散?”
              [ 忽地一下想到些什么,也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同她说了,连同满肠满肚的酸意与涩意。才不管她嚼起来是什么滋味儿呢,惹毛了爆脾气的真哥儿大姑娘,不死也得脱层皮!她要早知道有今日,何必在我们俩见第一面的时候,还像个才从娘胎里爬出的乖猫儿似的,裹紧了被子探出个脑袋,睡眼惺忪地冲着我笑呢?]
              “你若存了这样的心思,趁早明说!哪儿有这样多嘴皮子和我磨。”


              23楼2014-10-07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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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 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天上,却晒不透杭佳氏话里的春寒。一阵儿莫名其妙的风吹在身上,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寒颤,我莫名其妙地冷了。方才我们牙磕着牙、脸对着脸地呛着,活像一对抢食儿的小公鸡,噼里啪啦嚷了一通,话都入了对方的耳,却未必进了对方的心。听了她这些话,真哥儿仿佛从一段陡坡上飞跑下来,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却是刹不住脚,管不住嘴,仍旧这样同她说下去。]
                “我清楚甚麽!真哥儿一向是个傻子,且又不长记性,便有那一时半刻,看清了一星半点儿,却怎记得牢?记来记去,终究是错的,不如省些力气,每一回你惹毛了我,再来问你就是!如今你已说了这些,还有甚麽可瞒我的?索性统统说了罢!”
                [ 这样同她说,仍是带着一些赌气的意味的,可我心里却也明白,方才袖子上的蝴蝶儿颤了一颤,绕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令人窒息的事实里上了冻。真哥儿姑娘从陡坡上飞跑下来,却发现即将踏入的并非自己预想之中的境地,又惊又急,又急又气,猛地一挑眉毛,只想掉头跑回原来的地方去。
                可是,我又舍不得。
                眼前的玉楼姑娘,并非是格格那样端丽窈窕的闺秀,亦不是她们谣传中娇嗲而艳俗的妓女。我不知应当用什么语气称她一声“姑娘”,这样风华萋萋的好女儿,仿佛从未被任何污秽沾染,又像是已然阅尽了一世凡尘。我俯身望着她,就想与她耳鬓厮磨浑到一处;却也同样很想将她抱到拿块孤高的湖石上去,对着那颗自己从未清楚的心窍悬悬而望。]
                “你知我是嘉穆瑚觉罗真哥,可我一直是嘉穆瑚觉罗真哥;我知你是杭佳玉楼,却不知你从前是哪幢玉楼。”
                [ 这些心思古怪地纠缠在一处,绕来绕去,使人近乎疯掉。也许这副俗骨从来不曾感染雅致,却到死也去不掉包衣奴才的桀桀傲气,是以,我仍旧像一只熬了七八个时辰的犟鸭子,浑身都已散可架,却仍有一张时刻以“好包衣”而自豪的硬嘴。]
                “可是,这些又有甚要紧?如今你我都是包衣奴才,从前是怎么样的,你记着,我忘了,全都回不去了!有甚可说,可同我说!”
                [ 只是,这些话终究有些苍白,当我发现两人已经处于一个鸡同鸭讲的局面,索性先一步退了出来。她明知我方才说那些话是存了什么心思,却硬是将回话拐到自己那苦得要滴出胆水的过往上去,还摆出一副比我还委屈的模样,真是该死!这么一想,立时恨得牙根发痒,心里却没有那样撕扯纠结了。]
                “你方才说的话,我真不懂,却又有些要明白了。”


                25楼2014-10-07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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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 发青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挥袖生风,捉起她的领口,将人好好儿地按到亭里的石礅上去。随手一撷,除了几根细簪,以掌心稳托着青丝飞散,梳拢成大风也撩不散的元宝髻。牙尖叼着束发的绒线,握着水蛇一般又凉又滑的乌发,手腕子一旋,简直要翻出个花儿来。这样携风带火一顿拾掇,看似移天换地,却做得轻轻巧巧,完全没费半点力气。毕竟,真哥四岁就开始靠这门手艺“吃饭”了,打理过多少要紧场面的隆重发式,给宫女儿梳个头,简直杀鸡用牛刀一般。]
                  “吓人么?可见你从前也是常被打的,可是你疼么,风风火火的真哥儿扑身过来,三两下扯散了你的头发,又编成如今的样子。”
                  [ 方才拆头发时,小楼儿仍是一脸怔怔,却是猛地将眼皮一阖,下意识地打算忍下即将发生的一切。看来真哥的名声真的不怎么好,方才那个戾气凌厉的杭佳氏,假若真的动起手来,活命的机会又有几成?
                  大概是一成也没有的。
                  很难说自己方才是不是起了促狭之心,想要虚张声势地吓她一吓。真哥向来讨厌麻烦的局面,若是好说歹说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如用拳头,用以死相拼的狠劲儿来解决。银梳子划得足够快,未必不能磨砺一刃杀人的刀,见血封喉。]
                  “真哥儿的本事也是现学的,既要给主子使唤,就要拿一两手过硬本事来表忠心。可是小楼儿,我觉着,我想说的不是这事儿。”
                  [ 淑文苑的一角,杭佳玉楼与嘉穆瑚觉罗真哥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奴才,其实,却是谁都没敢忘记的。方才的动静大了一些,有几个鬼头鬼脑的小耷拉凑过来听热闹,却被我一甩膀子,连撇三块半砖头吓跑了去。如今,我不得不压着声儿同她说话,却因为这份不得已为之的压抑,越发急切起来:]
                  “你明知我不是拿你玩儿,可我却不知你怎么想的。你是因为我是嘉穆瑚觉罗氏的好包衣,是苏尔佳氏的奴才,是能帮你踹走毛手毛脚碎催大爷的好姐们儿?你总这样待我,风一阵儿雨一阵的,又时近时远,教人看不清想不明捉不着摸不透!就是个猫儿变的蝴蝶,却好歹留一根儿爪子挠我一把呀!”
                  [ 说到不甘处,脑壳猛一摇晃,从辫根儿上拔下那蝶钗来,握着她一双手抵到自己胸口上去。我恨那钗尖儿不够锋利,既然她杭佳氏不是个温软可欺的猫儿,何不将一身的利刺化成实实在在的刀刃,干干脆脆往我心上划?话说的咬牙切齿,一双眼渐渐发红,却被一腔烈火烘得通透,再流不出一滴泪来。]
                  “就挠在这儿!瞧瞧真哥的心若是血淋淋了,是否同你的一般模样?”


                  26楼2014-10-07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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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佳玉楼
                    如花美眷9
                    _。她那样的脾气,我是很能懂的,只是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却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了,那么的让人恨得牙痒痒。脑子都是乱的,她头先说的几句话,懵的一字也没听进去。她是只刀工正好的鸭子,我便是一旁搁着的葱丝儿,谁也没比谁清醒到哪儿去,只等着人带着银亮的叉子来,将我两个忘了自个儿是谁的奴才叉出去搁在火上。
                    _。我只觉得被她蒙了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_。她的手肆意摆弄着我的青丝,从前我觉着那些娘娘头上的髻子都是顶华贵的,但是她真正碰着我的头发,把它们束拢成这样那样的发髻,说着这些让人煎熬的话,让我一点儿也感受不到那样的优越舒适,我只愿把它们都剪了去,我便不用受这些煎熬。有哪一次,哪一次我们能好好谈谈的,是不需要狼狈的动手动脚的。
                    _。我曾对姑娘说,不论外头发生什么事儿,我画眉的手抖都不会抖一下的,我若回得去,便跟姑娘改口,我为她梳妆的时候,可得把真哥儿牵得远远的,否则我想起来这事儿,定会忍不住,将那一团的胭脂,都糊到她脸上去。
                    _。我讨厌别人拿着东西要挟我的样子,不管是谁。被她的手按着,蝶钗子压在手里,细碎的银饰硌着我的手心,我觉得疼了,却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又流回心里去的绝望的疼,我是看过真哥儿的蛮性的,遇上她,我真不知道要如何结束这一场无端的闹剧。或许让她把我在银牙间嚼碎了,烂了,才能平息她那一腔子的情感。可我又是何辜?我伤了她?殁了她心里的规矩?让她心疼了心痒了不知所措了?
                    _。可那又哪里是我的错!她们问我要的,我所得全都给了,她之前问我的真心给了谁,却去剖她自个儿的心。真是个狠毒又卑鄙的姑娘,她不伤我,却伤她自个儿,不伤我,却让我与她疼到一块儿去。
                    _。我想挣开,想往回收,力气却让那一段话全带着跑光了似的。我只得顺着她的劲儿,往那心窝子的地方走。那钗子上曾经好看的纹络宝石,如今都变成山石般嶙峋的兽爪,在争执之间划进手心里去。我哪儿敢想呢!哪儿去想呢!她的情,她的心,我只能知道了,作好糊涂,喜欢了,说不欢喜。
                    _。任她像个人偶似的摆弄的,也不过是个玉楼的躯壳罢了。纵我也越过那条界,我也不可能的,给她全部的杭佳玉楼,又或者是之前的肖玉楼。我做不到的,给任何人全部。所以我宁可她绝望之后全然不信不爱我,也不要她痛心我不能给她的全部。
                    _。至始至终我沉默着,定定的看着她。直到那手掌心留下殷红的液体。
                    “你看到了——真哥儿,你的情,是会伤人的。”
                    _。我的眼眶里,也生生流下两行泪来。我只抿唇,使尽我全身的力气,将那钗子揪回来,像躲妖怪一样,远远地扔到水池里去。
                    “我若不是那个小楼儿,我会是你,又不是你。”
                    “因为我没胆子伤别人,只能伤我自己。”
                    _。絮风带来凄凄的凉意,纵银钗落水,也惊不起半分鱼尾的涟漪。


                    27楼2014-10-07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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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 叮咚一声,说不清是脆生还是沉闷的一声响,交握的掌心空了,只有温热鲜血缭绕交织,渐渐变凉。杭佳玉楼这个天生的弱坯,又在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蠢话了,我知道自己从未懂过她,可这一刻,却觉得她是这样陌生,陌生得令人下颌发颤,却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她的名字。]
                      “你这混厮!混楼!混得八百年都澄不了清,混透了!”
                      [ 是啊,这杭佳玉楼,原是真正的八大胡同出来的,不知如何入了旗籍,成了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包衣奴才。她如今叫什么,本是无关紧要的,我又何必苦苦执着,非要向她讨个真?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哥儿姑娘,一刹间失去了所有的依凭,变成了热锅之上一只微不足道的可怜蚂蚁。鞋梆子上沾染着湿漉漉的青苔,仿佛才从石缝里挤出的浊泪,来来回回快步流淌;袖子上的蝴蝶打着旋儿飞舞起来,时而翩跹在鬓边脑后,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哪有一天不伤人的,哪有一时一刻不伤人的,可又如何?你怎能将我想要的东西,就这样丢了!”
                      [ 恼,再没有这样的恼,仿佛一把火在心底烧了起来,将一切轰轰烈烈地吞噬。口里所说的,就是心里所想的,娇蛮得无与伦比的奴才,何必向谁掩饰自己的一点点任性。再深重的伤口,总归是能长得好的,可那物件儿若是丢不见了,便是想留一条疤的念想也不能了。]
                      “我不管,我还没腻它,我还要戴着它!”
                      [ 旋身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回头狠狠搡了她一把。就搡在她左胸上,软绵绵的那一块儿,据说其中盛的是女人的真心。反正她也不愿将它给我,抑或,那儿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又怎么会怕疼?便是肉疼,疼死才好,破皮流血又算得了什么!]
                      “你——你!你去打一百根儿络子,少一根儿我就让你死,死都死不痛快!现在就去!”
                      [ 便再不回头看她,一边将自己的袖口与裤管儿高高挽起,一边神神叨叼地念着,往那渐渐闪烁起宝蓝星光的荷花池边去:]
                      “气煞人了……这混厮、混厮,跌了她姑娘才赏的物件儿,倒真是连包衣奴才也没有的大手笔!气煞人了……”


                      28楼2014-10-07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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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姓名:嘉穆瑚觉罗真哥
                        剧情简介:折磨小太监其乐无穷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811333828?pn=2【32—42L共11】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0楼2014-10-07 0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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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今儿上午方领了这月的例银,心满意足的在掌心颠了颠,又仔细的将它们置在帕子里,揣进衣领深处,待能感觉到它们硌着肉皮的时候,这才放心的走开。进宫没些日子的时候,我心里边就一直存着一个事儿,以后要在宫外边的胡同里置间屋子。每每被师傅训了,亦或是挨了打,一想到这个,心里头便觉着,能受这么些个罪都是福分,故而抹了泪儿又是一副笑颜。可每月的银子和赏赐算来算去,总是不够,可我又无比笃定,总有一天能得到一大笔银子。 ]
                          “李公公——李公公——”
                          [ 唤我的是个不曾见过的,年岁比我小些。他瞧见我,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自进了宫,还不曾有人这样待我呐,一时间自个儿的腰板竟也挺直了几分。还未等我问什么,他便一把将我扯开,换了个清静地儿。]
                          “我有个好地儿,李公公要不要去玩玩,没准儿这些个银子能翻倍呢。”
                          [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地儿,平日里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是师傅管得紧。此刻觉得那些个银子越发硌得慌,似乎在抗议,要我再添些进去。左顾右盼了一阵儿,确认没人瞧见,这便点了头。]
                          [ 拐了几处,方将我引了进去。一群人簇拥在一块儿,耳边闪着碰着银子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发懵,只觉得那些银子甚是好看,宫外边我的那座屋子,正冲着我笑呢。想到此处,不自觉的将揣在衣服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此时还不忘抚慰我的肉皮。等等吧,等等吧,一会儿有你受的。]
                          [ 等我缓过神来,等我像做了一场梦似的。自个儿已然坐在荷花池边了。瞧着天儿已经暗了,师傅一天找不到人儿,今儿定是一顿好打。可怀里边的银子都没了,就容我在这儿想一想,祭奠一下它们。我的肉皮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有银子时的滋味。手指忍不住又一次伸进怀里,此刻眼里边可是蕴了泪儿了。]


                          31楼2014-10-08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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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穆瑚觉罗真哥
                            如花美眷9
                            [ 夜风吹不散的热气儿,就涨在头顶,沉甸甸地压着自己,看不清眼下,听不到耳旁,摸不到手边,吐不出塞在嗓子眼儿里的话。双脚浸在腻滑而肮脏的淤泥里,偶尔绊在一段粗大的藕节上,猛地打个趔趄,瘦小的身子在单薄的衣衫里悠悠晃晃。
                            我累极了,从身到心的疲惫,和前所未有的狼狈,使自己半点儿喘不上气来。也许就此死了,死在丑陋莲蓬之下,死在枯败荷叶之下,死在花哨锦鲤之下,死在令人作呕的花泥里,再不必想什么真不真假不假,什么样的一座楼,什么样的一颗心。
                            一阵模糊的聒噪声传来,仿佛有人发现自己在荷花池里陷着,木头桩似的戳在泥水里,一手一脸乌七八糟,几乎看不出人样儿来。而后一切又静了下去,仿佛刚才那些只是自己的幻听,或是在黄泉路上踽踽前行的嘉穆瑚觉罗真哥,听到了来自阴曹地府的杂乱声响。]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 由远及近,那么大个水蚊子从岸边飞过来,他飞的慢腾腾的,极小心地靠近我身旁,而后伸出细细的几根爪子,稳稳地扶住了我。我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唱着什么,可惜自己并不能明白蚊子的语言。忽然觉得这水虫儿有点亲切,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只是用一双脏手抹了抹泥淋淋的刘海儿,虚起眼睛,好好看他。]
                            “泥姓悬——咳咳咳咳……”
                            [ 终于瞧清了来的是谁,可惜浓重的鼻音已然不能使自己好好地发声。我像往常一样叫他的名字,却来不及听他的回答,便惊天动地咳嗽起来。他仿佛又说了些什么,可我没听清,只是自顾自咳着,脚下软绵绵地打着出溜,就快要站不稳了。]


                            32楼2014-10-08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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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沅
                              伴君幽独5
                              [ 此刻泪眼儿里蒙了一个身影,方拭了,眨了眨眼睛,确认莲花池里边正走着一个人儿。一时生奇,多瞧了几眼,这身影,着实是太熟悉了。平日里我的好玩意儿都被她抢了,嘴里头说的话我一句都顶不回去,有时能赢她几句,哪知那两只利爪更厉害。为了躲开她,我可做了不少功夫,她的身影声音,哪样不是牢牢记在心里边的。]
                              [ 觉着她狼狈,幸灾乐祸的瞧了一会儿。忍不住冲她喊道。]
                              你也有今天呐,莲花池可给我报了仇了。
                              [ 过了这么一会儿,又觉着不对劲儿,真哥儿怎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回骂回来,我心里边还真有些忐忑,又试探着嚷嚷了几句,瞧她的样子,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左右瞧了瞧,又不曾有旁人,若是让真哥儿一个人在这儿,一时有些不忍,况且她若是出来,日后待我不是更加变本加厉么。若是…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按着她的性子,做鬼都得缠着我!这么想着,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踏进了池子里。]
                              [ 待走近了,稳了她的身子。只觉手指掌心一阵冰凉,也不知她走了多久了,泥淖带来的异味儿,加之回想方才走来时脚掌踏在上面,双腿开路带来的声音时,一时觉得匪夷所思。]
                              哪儿有人会陷在莲花池里边的?这定是宫里边的头一遭,明儿我就好好说说你的壮举。
                              [ 她不应,似乎叫了我的名字,一时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这泥乎乎病怏怏的人儿,哪儿还有平日里真哥儿的嚣张劲儿。离岸的路也不远了,可瞧瞧她的模样,还是担忧的问了句。]
                              真哥儿,你还能走吗?
                              [ 只觉她脚下生软,就要坐下去了,那可就埋在莲花池里边,作这满池莲花的滋养物了。双手忙揽了她,这么耗在这儿总不是个法子,一咬牙,抱住她的腰身,将她从泥淖里挣脱开,又环住她的双一腿,牢牢抱住了她。这才一步一步朝岸上走。]
                              [ 心里边着实有些哀怨,遇上真哥儿,从未有过顺心的时候。可再瞧瞧她的模样,又可怜的很。担心她就这么睡着不醒了,忙唤道。]
                              真哥儿——真哥儿——


                              33楼2014-10-08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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