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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转载】吾心无名 by:有情风月 出自步非烟官方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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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风月的第一篇猫鼠文了,我会努力不坑的。
好吧总体就是关于一只薄皮善良正气温和微FH的猫猫、一只冷傲风雅偏执任性微诱受的白耗子以及一个霸气寡言沉稳淡漠变装癖的杀手==
总之就是很矛盾的三个人啦^^
展昭和白玉堂是故事的主角,然而,那个被各种各样的人事所束缚却始终自由的人,却是真正的贯彻了一切。
吾心有意,吾身无名。
却是吾身有名君莫忘,吾心无意君勿念。
故事倒是没什么复杂的,没有浪费脑细胞的公案,也没有太过撕心裂肺的离别,就连小小的局,都是零散而残碎的。就连一年的分离,都是含有希望的。
一场数百里的亡命追杀,近百名杀手,两个目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杀手,又是否真的只为了杀人?
没有什么是完整的,这世上唯一圆满的,不是缜密连环的局,也不是步步惊心的戏。
而是爱。
你的,我的,他的——我们的爱。
以上作者语~~


IP属地:浙江1楼2013-09-30 22:47回复
    灭哈哈,搬文君是也~~呼唤吧务噢~



    IP属地:浙江2楼2013-09-30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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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一·空心骰子】
      那一夜过后,便是数日不见。
      事实上失眠了一整夜之后展昭便已后悔了,因为他在天亮之时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正在陷空岛,与那人日夜常伴。
      彼时,是白玉堂的成人礼,弱冠之年。
      若没猜错,前一夜那人在他屋上等候,便是要与他共同度过甘一年岁的生辰吧……
      到底还是怨自己,忘了他生辰不说,还断了他的刀。
      只是,那刺客……
      然而未等到刺客之事有了眉目,开封便发生了一件真正的大事。
      ——当朝副宰相王钦,于府中被杀,一刀断喉,没有丝毫的挣扎痕迹。
      唯一的线索,便是那被掷于尸体旁的苍白骰子。骨质的骰子被挖成空心,莫名地竟显得有些诡异。
      “吾心有意,吾身无名……”展昭低喃,双眉蹙紧。
      江湖之上,又有谁人不知绝杀——心无名?
      自由杀手界招笼天下杀手,其下分为三种任务——追杀令、必杀令、绝杀令。
      无论是谁,入了江湖,便值了一份身价,这身价,就体现在追杀令的数额上。不管是哪里的人,杀了江湖人,都可以带着那人头去开得无处不在的自由楼领一份赏金。赏金的来源,便是那人以往仇家叠加的价格以及最初身价的七成。
      追杀令往往等级较低,等级较高的界内杀手通常不愿无目的地杀人。——他们常接的任务,就是这必杀令。必杀令的期限与价格由委托人决定,定金四成。一个必杀令一次只能由一个杀手接下,除非这杀手自愿放弃任务,或者杀手死亡,必杀令才会转手。必杀令分等阶,影响杀手排名,然而若是接下任务的杀手在期限内杀了委托人,此任务便算取消,定金不退,剩余六成赏金由杀手个人补偿给主人,那杀手要受到自由楼的惩罚。不过,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杀手反噬委托人的,毕竟,任务失败要受到的惩罚,并不如反噬要承担的多,而且,也不需要出钱。
      再者,便是那仅仅出现过数次却无一失败的绝杀令。绝杀令万两白银起价,期限不超过三个月,定金六成,无论成败皆不退回。绝杀令每枚可分百人,界内杀手皆可承接,接下而未完成者,不受惩罚。每次绝杀令出,排名一至十的杀手都必须参与。最终完成任务的人将获得四成赏金,其余四成平分给所有接下任务的杀手,二成归于主人。
      每一个杀手都有着一个继承者,继承的不是名号,不是武艺,而是家私。杀手杀人得到的赏金物件,大多存于自由楼中,需要时可去各地分楼之中支取。杀手性命不由己,若是不小心死了,这些钱财便由自由楼送往继承者手中,每个杀手每年只能更改一次继承者。
      这心无名,便是杀手界中,最出名的一个。
      从三年前开始,他的代号便一直是零。
      零,意味着什么?
      ——无可追随、无可企及、无可匹敌……
      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世人皆知,心无名用刀,长歌名刃,出鞘见血,决不空回。
      世人皆知,心无名善赌,空心骰子,杀前留名,生死由命。
      世人皆知,心无名无情,钢针铁骨,行事狠绝,不留余地。
      可世人亦皆知,心无名有义,十四道必杀令,三年,只为一人反噬。
      心无名这一生,除了主人,心心念念的,便是那唯一知己挚友,亦是救命三次的恩人。
      那个人,便是,白玉堂。
      竟然是他……展昭扶额,一双大眼睛黯淡了神采,尽是挣扎。
      这次,恐怕又要惹他心伤了吧……
      只是,心无名年纪虽轻,武功却深不可测,自己这般身手,又怎能够独自将其拿下?
      想着,展昭的双眉皱得更深,无奈叹息。
      开封府近日来莫名多了不少来路不明的刺客,一击不中,即刻撤离。于是虽然并不是什么一流的水准,也让人颇为头痛。
      防无可防,避无可避,虽不会让他们得逞,却也无法留下这些刺客的性命。
      更让人诧异的是,那些人的目标似乎并非包拯,而是……
      展昭。
      展昭这几日便忙碌了起来,白日里要搜捕心无名,追查擅闯禁宫的刺客,晚上还要防备着这些居心不明的杀手。
      已有好几天未能睡个安稳觉了吧,没有那白耗子在,这御猫竟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刺杀皇帝一案与王钦一案皆无甚进展,入禁宫的刺客再不曾出现过,而心无名,依然渺无踪迹。
      因为那空心骰子的缘故,凶手太过明显,宰相府如今的主人,王钦的母亲屡屡拒绝开封府众人进入现场,说是无需再打扰死者安宁。
      然而,杀手杀人必定是接了委托的,委托之人若不查出,总归不能得个明白。
      只是,已过了两日的时间,却丝毫线索也无。
      唯一值得关注的,恐怕就是那京城第一名妓秦梦楼花魁明月被人包了下来,日日楼中笙歌漫舞,却无人看到过那恩客究竟是谁。
      白玉堂……
      果真是风流天下么……
      没有人看到,展昭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慢慢渗出了一丝无奈,令人心惊的温柔。
      白玉堂是在离开之后的第八夜回来的。
      那一夜,明月皎皎,血染开封。
      展昭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会装死的刺客了吧,在所有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之后,拼死出了最后一击。
      那是杀手界很常见的武器,通常用作末路求生的钢针,偏偏在这时给予了他不小的创伤。
      其实,他应该感谢这个最终自杀了的杀手吧……至少,是这一招无心的苦肉计,唤回了他的白玉堂。
      “猫儿——”
      是这样的吧。肺部隐隐传来的窒息与阵痛反而没那么让他在意了,眼前一片茫然,却在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那抹刻骨铭心的白。


      IP属地:浙江6楼2013-09-30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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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姽婳剑】
        白玉堂冷冷地挡在展昭身前,不让李颜接近展昭。他自然不知李颜有意于那人,却也未曾忘记这姑娘身份太过可疑。
        李颜惊道:“白公子为何如此?”
        白玉堂冷笑:“你自己心知。”
        李颜沉默了,她不确定白玉堂知道了什么,以她对白玉堂的了解,这样的回答,要么是真的不知在套话,要么就是不屑于回答。
        想了想,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如花灿烂的笑。
        “怎么,白公子怕了?”
        他挑眉,“怕?白爷爷什么时候怕过?”
        李颜甜甜地笑,“你不怕么?不怕我什么不让我看看展大人?”
        白玉堂抽了抽嘴角,真的很想杀人,激将法对他自然是百发百中,但是前提是无关于那只猫。
        她看他无动于衷,唇际笑意更深,踮起足尖贴近他,红唇在他耳际开合,暧昧地吐息。——“还是你怕颜儿抢走了你的猫儿……”
        “玉堂小心!”展昭在他身后喊道,白玉堂亦感觉到了危险,后撤,却还是没躲过那女子无声无息的一击。
        那是一柄漆黑的剑,剑身薄而修长,黑色深处透出幽幽的银光。
        那柄剑的剑尖此刻就插在白玉堂腹部,仅仅没入寸余。她却没有一丝目的未能达到的懊恼,笑容也从原先的娇柔变作了嘲讽。
        “你知道么,姽婳用的并非姽婳剑。我的剑世人称之为姽婳,是因为它上面涂满了姽婳之毒。无药可解的姽婳之毒。”
        “中了姽婳之毒,你就等着历尽炼狱之苦然后死去吧,白玉堂!”她的语气恶毒起来,神色间竟是狰狞之意。
        白玉堂脸色变了变,却转瞬沉寂下来,化作满满的冷漠。
        “但是先死的人,一定是你。”他淡淡道,曦临出鞘,斩向她握剑的手。
        李颜抽剑撤退,浓稠的紫黑血液自伤口流出,彻骨的疼痛顿时传来,让白玉堂几乎无法握住长刀。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然而那笑容转瞬凝固在了她的脸上,因为她发现,原本应当是在白玉堂身后的展昭,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地上,空留一滩猩红的鲜血。
        果然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白玉堂一人上了么……李颜停住脚步,苦笑,嫉恨果真是害人的东西。——爱上展昭绝对是她生命中最失败的事情。
        展昭在她身后,巨阙剑抵在她的背心,空气中是浓浓的凉意,让她不禁微微战栗。
        作为自由杀手界的一,她姽婳什么时候怕过?就是曾经被仇人重重包围,还要保护内力不济的师父时,她不曾怕过。杀人灭门时,她也不曾怕过。然而此时此刻,背对着她最爱的那个人,她却怕了。
        她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完完全全低估了白玉堂在展昭心中的地位。她也不曾想象到,这个人,在关于白玉堂的事情里,从来都不是那个温文的君子。
        有些时候,他比那人更似阎罗。
        “原来你是姽婳。”展昭淡淡开口,伤口还流着血,连声音都有些苍白。可是这言语中却含着无尽的威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有一种预感,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绝对会生不如死。
        她垂眸,笑得苦涩,“对,我是姽婳。我劝你最后还是陪陪他吧……”一丝毒血自她唇际缓缓滑下,她的躯体无力垂落,瘫倒在地上。
        展昭愣住。
        他是如何也不曾想到,姽婳会突然服毒自杀。是该说她很明智么?还是……
        他皱了眉,手指探上她的鼻息,又摸上她的颈侧和手腕。
        是真的死了。
        就这么死了?
        展昭搜遍她的全身,找不到任何类似于解药的东西。他怔怔地放下她的尸身,捂住伤口,凑到白玉堂身前,看着他痛苦地绞眉、下唇咬出血来,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拥紧了他,感受他在他怀中颤抖。
        “玉堂……”
        “猫儿……我没事……”那人苍白地扬起笑容,似是安慰。他却只感觉恐慌,一瞬间仿若天塌地裂。
        难道,就要这样失去他了吗……
        “二爷!”高大的男子从不远处屋顶跳下,奔跑过来。白衣黄纹,眉目间带着些异域的俊朗。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从中倒出一颗漆黑的药丸,迫使白玉堂服下。又掏出一瓶效果极佳的伤药,抹在展昭的伤口上,竟立刻就止了血。然后点了白玉堂的睡穴,把昏迷的他背起。
        男子转身,向展昭微微躬身。
        “在下日影,见过展大人。”言罢,未等展昭开口,又匆匆忙说道:“大总管派我跟在二爷身边,不准我干预二爷的行动,但是如果二爷中了无药可解的毒,就带着在场所有的兵刃去找他救二爷。”
        “莫兄在哪里?”展昭心中默默向死者道歉,替背着白玉堂不方便弯腰的日影捡起姽婳剑、指间刃和束衣刀,收入鞘中,跟在他身后。
        “展大人跟着日影走就知道了。”日影领着展昭用轻功奔走在连绵的屋顶上,看上去就像两道轻烟,稍纵即逝。
        “你的轻功很好。”展昭皱眉,沉吟。
        日影顿了顿,道:“日影是暗卫,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隐匿身形。大总管说展大人也是白家的主子,什么事不可以瞒着您。白家有二十影卫十个暗卫,受命于莫总管,但是若是二爷有令,我们也是遵守的。”
        展昭一惊,能有影卫、暗卫的除了武林中的各别宗主就只有皇族,白家看来与皇家当真关联不小。
        “到了。”日影突然说道,跳入了一处别院。
        看起来应当是白家在这里购置的房屋,与往常奢侈的风格不同,竟是并不算大也不很精致的。
        莫若卿一身暗纹黑袍,静静立于内院中心的石桌旁,看着手中的一个酒壶。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那神色却毫无波澜,宛如死水,又像是一片空无。
        “莫兄。”日影跳下后便把白玉堂交给了莫若卿,展昭有些焦急地站在一旁,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毕竟,说不想再看到他的人是那人,而如今,那人却只有靠他来救。
        莫若卿掀起白玉堂的上衣,看着那不深的伤口,微微叹息。将那人复交给日影,日影点了点头,把人送到了一旁的客房。
        “月影会照顾他。”莫若卿淡淡道,“是姽婳?”
        展昭颔首。
        莫若卿皱了皱眉,“她死了?”他的语气颇有些复杂,几分悲哀,几分忧虑,却又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虽然展某很难相信,但她应当是真的死了。”展昭轻而易举地就明白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知为何,那个相貌极为熟稔的杀手,让他产生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她莫名其妙地自尽,而他又丝毫找不出她易容的痕迹之后。
        既然并非易容,那就说明他以前是真的见过她。
        见过她,然后,让她爱上了他。
        莫若卿拿过他手中的三把兵刃,指间刃与束衣刀随手放到了石桌上,而姽婳剑,却执在手中。
        “麻烦展兄在这里等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我就能救二爷。”他微微低眉,转身进了内间。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传来碎裂的声音,展昭心下好奇外加一丝担忧,上了房顶,掀起瓦片,顿时惊住。
        莫若卿的小臂似乎是被姽婳剑划了一道口子,还流着血,他却无暇顾及。因为他此刻正不知因什么痛苦蜷缩在床上,下唇死死地咬着,不肯出声。
        刚刚的声音,便是瓷枕被摔落在地的碎响。
        展昭的心提了起来,莫若卿也好,心无名也罢,印象中这个人从来都是淡漠的、强大的,甚至玉堂曾经说过,白家的大总管,似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于是便没有人想过,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痛,会苦,会委屈,会疲惫。
        就像杀手界那位已年迈的界主,当初不也是只看到了心无名得到了他全部的内力,却丝毫不在乎他因为那道内力每月都会真气走岔疼上整整两天?
        白家在每一个有规模的城镇都有房产,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要在他们从不妄言从不做无用之事的大总管内力无法控制之时,有一个能够保证他安宁的歇息之地。
        比一刻钟还要多了些时间之后,莫若卿撑起身子,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从床上下来。
        ——便又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莫若卿。
        展昭忙从屋顶上下来,迎上走出房门的身影。莫若卿似乎察觉了他刚刚的窥视,淡淡道:“小时候界主给我灌了太多的毒和药,现在只要我服过一次的毒,我的血液就能治。不过——”
        他没有说,展昭却是知道的,虽然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毒发时的苦楚,他还是要受的。
        “二爷比我要痛。”莫若卿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唇际微微扬起的弧度有一分晦涩的苦。
        他不说,于是,他也装作不知道。


        IP属地:浙江18楼2013-10-01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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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密旨】
          四月二十九日夜,莫若卿遣日影去金华召集暗卫到开封。然后,他自己策马上路,前往襄阳。
          马是好马,通体墨黑,矫健非常。这马跟了他很久,已通人性。
          有名莫夜。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就是这一日上午,颜查散在襄阳城郊被劫,贼人只拿走了他的官印,应是襄阳王手下的江湖人士。
          若是五月初五之前拿不回官印,颜查散定当会被治罪,无法上任。白玉堂心中自责,若是自己早些去接他们,也许就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据襄阳王府中卧底探子来报,那官印被收进了冲霄楼。
          五月初二,襄阳。
          白玉堂皱紧眉头踱来踱去,心里计较无数。此前他已探过两次冲霄楼,冲霄虽险,但也并非不可破。只是,此前听说冲霄楼三层有一铜网阵,若要拿到盟书和名册,就一定会中招。铜网阵坚不可摧,而那机关又与王府内警铃相连,若是铜网阵落,襄阳王府一定会立刻警觉,派兵来到冲霄楼抵御。
          他一人是绝对不可能逃掉的。
          他答应过那猫不会轻举妄动,可如今……
          白玉堂轻轻叹气,决定先用午膳再说。
          太白楼。二楼雅座。
          再多的山珍海味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若是那猫儿在就好了……至少,还有一个人能陪他饮酒。
          正是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一有些熟稔的声音传来:“小五哥!”
          酒楼中很多道目光顿时集中在楼梯口那个浅蓝衣衫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柳眉杏目,粉面红唇,偏偏又是冷冰冰的表情,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青黑,雕有华贵龙纹。
          白玉堂愣了愣,这女子乍看上去眉眼竟是与那姽婳颇似的,只是姽婳娇柔,月华冷艳。
          “月华妹子?”其实他这几年来很少见到她了,见得较多的时候,却是十五岁结义陷空岛之后的三年时光。——他偶尔会去茉花村与丁二打打架,或者说陪丁家祖母喝杯茶,讲讲闲话。只是,丁家的姑娘总是神出鬼没的,就连丁氏双侠,也常常找不到他们的三妹。
          丁月华轻轻笑了,用上真实水准一半左右的轻功飞奔至白玉堂身旁,挑眉看他。
          “轻功见长。”白玉堂微笑着点点头。
          丁月华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讽那人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比他差,这样也叫轻功见长的话她粉面罗刹姽婳就不用混了……
          “小五哥,”她眨眨眼,目光顿时柔了下来,“我要结婚了。”
          白玉堂一愣,顿时开怀,“终于有人敢娶你了?”丁家的这个月华妹子,可是真真切切的一个母老虎,谁娶了她,以后可要倒霉了……
          丁月华垂眸,笑意更深,心想着看你等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道:“这个人小五哥自然也是认识的,就是江湖人称南侠的展昭展熊飞。”
          白玉堂怔住。
          他的确是笑不出来的,甚至,在听到这话的那一瞬,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猫儿他……
          “骗人的吧……”他企图控制住自己,调整好语气不让他人发觉心中所想,然而那话语间不自觉的战栗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丁月华抖抖袖子,取出明黄色的赐婚圣旨,递给他。白玉堂颤着手指缓缓摊开,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圣旨中还夹着一张不大白绢,整齐地折着,被他拨到一边。
          白玉堂心中抽痛,他知道,那人不可能抗旨。——更何况这场婚事决定了包大人的命运。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想方设法挑拨展昭的情绪时,说他自身如何都无动于衷,可当他一说包大人的不是,展昭便顿时失了包容,乃至拔剑相向。
          “小五哥会去的吧?”她的眼中明亮雀跃,带着几分期冀,几分满足。
          白玉堂觉得自己胸口密密麻麻地痛,像是被什么重重碾过。心脏在眼前那女子幸福的神色中被深深灼伤,而又似被浸入冰泉,渐渐冷却凝结。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因为他明白,那样的表情,也曾浮现在自己的脸上。
          而如今……
          这世界那么大,却容不下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白玉堂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勉强而支离破碎。他的双手微微颤动着,将圣旨缓缓合起,苦涩道:“当然……月华妹子想要什么贺礼?”
          丁月华沉默了一瞬,神情凉了下来,恢复了原先的清冷。“不用了……”她摇摇头,轻轻叹息,“人来了就好。”
          “反正我最想要的贺礼,没有人能给我……”她拿回圣旨,卷进袖中,转身离去。最后那句话实在太轻,轻到连白玉堂都险些未曾听到。
          他微蜷起身子,笑了起来,低沉喑哑的笑声让听者都觉得苦闷哀痛。一滴泪自他的眼中掉落,砸在桌边,与因他身体颤抖打翻的酒液混在一起。
          玉盏金杯,佳酿醇香,滴滴皆泪。
          如此过了一阵,白玉堂忽然注意到桌子上那张原本裹在圣旨中的白色绢布,丁月华没有拿走它。
          他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那白绢的,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那上面的几行墨迹与朱红的玉玺印记,良久,缓缓握紧,起身离开。
          他要做最后一点准备,之后,他会去那个地方。
          那是一道密旨,由赵祯本人写下的密旨。——对于这点他很确定,就像那圣旨绝非赵祯亲自写下一样确定。但无论是赐婚还是这道密旨,都无疑是真真切切的,无法反驳的。
          五月二十。
          那一日契丹使者将抵达襄阳,确认盟约,然后,准备起兵。
          展昭的任务,是在五月十四之前,偷出盟书,找到赵珏谋反的证据,然后,便可以发兵镇压,在五月二十之前结束这一切。
          白玉堂盯着那道密旨,心中渐渐冷静下来。他很确定,这道密旨是丁月华特地留给他的,为的,无非就是让他替那人去闯那龙潭虎穴。
          可悲哀的是,他竟无从拒绝。
          赐婚是真,限期亦是真。五月初五便是那人的婚期……便送他一份大礼罢。
          更何况,颜大哥的官印也在那冲霄楼,无论如何,他都得再去一趟。
          前两次夜探冲霄,他很确信自己不会栽在前两层。怕的,其实只是那个铜网阵,与襄阳王府的铁血卫与弓手。
          若是不能活着从襄阳王府出来,便让月影带着东西离开。月影的隐匿之术一流,轻功也绝佳,到时候襄阳王的人只注意他,一定不会发现月影的。
          如此,便不会失败了……
          丁月华骑着马悠悠地走在官道上,不远处,一只雪白的信鸽正向王府方向飞去。
          她微笑。那封信的内容是说:白玉堂今夜闯冲霄,做好准备。
          接信鸽的人,名为庄羿。
          ——江湖人称,夺命金弓。


          IP属地:浙江23楼2013-10-01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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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IP属地:浙江28楼2013-10-01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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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入骨相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最初的最初,其实只是源自于一句诗而已。
              见过故事里写用腿骨制笛,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就在心里成了形的一句话,吾心有意而身无名。
              什么样子的人会无名?是避世多年的隐者,还是身不由己的戏子?
              然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让心无名成为了一个杀手,一个强大到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杀手。一个不合格的杀手。
              杀手无情。强者绝情。
              有情即有弱点,重情致命。所以那个逢赌必赢的心无名不敢拿白玉堂来赌,所以到最后,他会和那人一起,险些在襄阳失了性命。
              心无名用骰子做标志,是因为他好赌而更善赌。然而在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部分,却是他丝丝入扣毫无漏洞的为他们准备了后路。
              就算要做棋子,他也不会是一颗小小的兵卒,过河卒子无退路,然而,他却想要他们都活下去。
              如果可以,同生,不共死。
              最初设定的结局,心无名是离开了的,然而写到后来我发现他放不下,——不是白玉堂,而是金华,而是杀手界,或者家国天下。
              心无名的名字叫做莫若卿。
              莫若卿。这三个字总有种很苍凉的感觉,就像是人生到了最后,才发觉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
              莫若卿是一个霸气而不霸道的人,他是强者却非英雄,他深爱入骨却清醒冷静。
              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注定不属于他。
              人总有执着,太过压抑是不可能坚持下去的。就像展昭终究无法忍受有别人站在心爱之人的身旁,心无名也总会爆发一场的,于是烈焰染红了襄阳的夜空。
              莫若卿到最后还是要娶妻生子的,虽然没有爱情,但却是真正合适的。
              他也许可以一生都守在白玉堂身边不放弃,人非草木亦非铁石,没有人可以面对那样的坚守而毫不动心。然而,那种感动,总归是无关爱情。
              于是莫若卿将那个充满了悲伤痛苦绝望的心无名锁在了心的最深处,和那份无望的爱情一起,再不复提起。
              可却也是无法忘记的。
              毕竟,那份相思已然入骨,纵是将全身白骨都磨成了骰子,那其中,也一定六面皆红。
              文章叫做吾心无名,主题自然不是猫鼠的甜蜜。我是绝不忍心让猫鼠受太大委屈的,襄阳一役,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还是借照了原著。
              猫鼠其实是我心中的猫鼠。一只真正睿智的猫猫,还有一只清冷与明丽共存的大白耗子。
              有些事情无名知道,是因为本就是无名的计划,然而展昭却是从只言片语和事实之中猜到的,独自吞在心里,不言不语,却也不慌不忙。
              白玉堂是带着一点点孩子气的白玉堂,冷傲风雅在骨子里,任性却表露在外。——我一直在想白玉堂的任性其实从来没有耽误过什么正事的吧,只是他的坚持,很多人都看不见。
              锦毛鼠的好独一无二,只有某只猫才明白。
              心无名懂白玉堂,是因为共度的时光太久。而展昭懂白玉堂,却是因为入骨的默契。
              这篇文里的展白二人没有心无名出彩,这点我必须承认。只是这个故事里没有公案甚至没有太复杂的布局,——王钦那个案子凶手很明显,李德昌一门,杀手做事,又怎么会留下破绽?就连李颜那个一看就有问题的身份,也是为了接近二人伺机杀害白玉堂而造就的。
              杀手无名。作案留名的,不是杀手,而是狂客。
              但展白二人有一些情节却是我蛮喜欢的,比如说回忆中那个夜里白玉堂摔了酒坛,只因为提及朝如青丝暮成雪,想起那身陷官场不肯离开的展昭。
              又比如说白玉堂小小别扭着的心疼,展昭不知是腹黑还是真实的甘愿让步。
              还有,那个用着狂刀的风流潇洒的白玉堂。
              还有,那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三箭射杀庄羿的白玉堂。
              还有,那个策划了那场婚礼的展昭。
              还有,那个终究没有将姽婳剑刺下的展昭。
              ……
              那相爱着也终将相守的他们。
              我很执着于同生共死这个问题,更执着的,却是一个承诺。
              我不会消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无论怎样都是痛,若是死在你面前,绝望之后,或许还会有新的故事。
              若是等待,便是永远。
              而永远太漫长,等待太痛苦。
              所幸在这个故事里,展昭只需要等待一年。一年之后,他在桃花纷飞之中再见到他,没有波折,没有忧伤。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毕竟,若是连梦境都支离破碎,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若是连爱都充满痛苦,我们的生活,又将何以为继?
              以此文,献给涉足不久的猫鼠界。
              ——还有那个坑品不佳却执着于写完这个故事的自己。


              IP属地:浙江29楼2013-10-01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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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完了!!瞌睡中发完,如有错误等我睡醒了再说……


                IP属地:浙江32楼2013-10-01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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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昨天发完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度娘我恨你~~~~番外我正在问作者大人,她还没回音,有新情报马上通知乃们!!


                  IP属地:浙江41楼2013-10-01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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