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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搬运】不****就出不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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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设,无差,背景现代。
全文2022年10月24日首发于lofter,ID:梁山伯助英抬杠。
我流米英,有问题一律视为私设处理即可。
无论如何,感谢看到我的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3-18 07:29回复
    2022年9月24日,星期六,天气晴(至少窗外是这样,虽然这该死的窗户已经一动不动地放晴了小半个月)。
    这是我和阿尔弗雷德被关在一起的第10天。那个蠢货脑袋上金灿灿的是长满了稻草吗?还是说“焦虑”这个简单词汇还需要我来教他怎么拼写?跟陌生人一起被关在屋子里,不会产生饥饿感,不进食、不饮水、身体和衣服不会脏,就连囚禁者都从未露过面——十天下来正常人早就疯了,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吃甜的”……
    跟这个人简直无法沟通。每次我试图跟他商量逃生办法,他就会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我,思路也令人匪夷所思。
    令我无法忍受的事可不止一件:他真的太“热情”了。我长相不恐怖,也没有怪异的嗜好,难道我这样遵纪守法、友善待人的好市民看起来像变态杀人狂吗?他会回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但更多时间只是坐在床角看书,一看就是很久。
    书上又不会写着逃离这儿的路线。
    我已经放弃理解他的想法,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去,再在这个屋子里呆着,恐怕我这个正常人真的会疯。
    窗户和门都打不破,房间陈设也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套书桌书架,已经被我观察几千遍了,家具的样子之前也描述过。我现在正在书桌上写这些日记,而那个稻草人还坐在床上看书。老实说,对于他能看懂书这件事我还惊讶了好一会儿,不过发现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到的一本《侦探》之后,我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给高中生的周刊!
    这么一想,负责搞笑的角色其实也有自己的用处,如果末日来临,至少能让人们灭亡得稍微高兴点儿,哈哈。
    我感觉自己的情绪终于好转了许多。不知是因为对他的恼怒,还是因为持续被困的低落,我的心情今天很压抑,直到刚刚写完这些才有所好转。感谢阿尔弗雷德,瞧,如我上面所说的,搞笑角色完美地发挥了他的作用。
    那么,让我再来看看目前的处境吧。我们都丧失了记忆,能回想起来的第一件事是从被关进这个房间后开始的。我和他大眼对小眼,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在包里找到了一点东西:一个夹着钢笔的笔记本,扉页上有我的签名(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用它就被关进来了,所以本子还空着,只写了扉页)。笔记本和钢笔似乎价值不菲,看来我不是穷人。令人伤脑筋的是,全身上下的口袋空空荡荡,随身的公文包里只有笔和本,连手机都没有一个,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而阿尔弗雷德就更好笑了——他倒是带着手机,不过也只有手机,连密码都一概不知。手机壳和锁屏都是纯白底色,在中央大大咧咧地写着主人的名字,加粗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显然,他无需自我介绍了。
    “琼斯先生对自己很满意嘛。”我调侃道。阿尔弗雷德的脸色很精彩,几经变幻,停留在一个挂不住面子的无奈笑容上。
    那是我们被关的第一天。前一个星期我都没写日记,把房间搜索了数遍之后彻底无事可做,才想起还能用这个笔记本写点什么——我应该第一天就写的。当你身边有怪事发生,且同伴恰好是个有点奇怪的人时,写日记就显得不那么枯燥了,甚至还挺有趣。
    今天有些困了,就写到这里吧。我的老天,要和阿尔弗雷德共处一室,还要睡同一张床,心理压力真的会直线上升。他看完书了吗?我得趁着他的注意力还在书上时赶紧上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3-18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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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9月25日,星期日,天气晴(事实上,我觉得记录天气失去了意义,这鬼东西从来没有变过!从明天开始就不会再写了)。
      一觉醒来看到的东西让我失控了。我失控了!谁能解释为什么睡醒的时候我们是抱在一起的?好吧,我是说,为什么,阿尔弗雷德几乎贴在我怀里?我的心被吓得怦怦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他被我的动作叫醒了,收回手揉着眼睛。不得不说,睡眼惺忪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弥漫着雾气,比平时都要柔软。我的意思是,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但非常干净锐利,偶尔会看得我不太舒服——现在就好多了。脸颊发红的样子也比平时的盛气凌人显得可爱些。
      但是,我不喜欢男人啊!我没办法平静下来,他彻底醒了之后虽然也有点慌乱,还是比我淡定得多。难道我们受到的教育不一样?说实话,我很费解。
      他告诉我,他以前听说过一个传言。他越讲我越觉得难以置信。
      “不f**k就出不去的房间”?简直荒唐!
      然而这就是他的推断。我几乎是负气回答:“我想这就是每天在床上看《侦探》的人能得到的结论吧。”
      阿尔弗雷德好像也有些恼火,“请问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智慧的绅士柯克兰先生?”
      “那当然是……”我一时语塞,“当然是想办法破坏房间逃出去啊。”
      “可是你找了一个多星期,这里没有任何工具。”阿尔弗雷德双手环胸,“而且,据我所知,这种房间往往会无视进入房客的意志,强行让两个人越来越亲密,直到——”他的左手虚握出一个空洞,右手中指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塞了进去。“今天早上的事不就是这样吗?”
      我被他说服了。但是,当然,这不代表我能心甘情愿地跟他做那些事情,我只是觉得被关在这里本身就荒诞至极,他的话并非完全不可信。至少我们都看不惯彼此,一说话就吵架,没必要撒这样的谎骗一个不喜欢的人上床。
      “好吧,好吧,我投降了。”我举起双手,“但你也不想跟一个看不顺眼的陌生男人这样吧?在它真的做出过火的行为之前,你有必要跟我一起想其他办法。”
      “可以。”阿尔弗雷德痛快地同意了。“反正我们耗着也出不去,多试试无所谓。”
      这种态度,好像笃定了不按照他的办法就出不去一样。可能我们只是恰好贴在一起,为什么断定传说是真的?就凭这个?
      我有些后背发凉,只能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写日记,记下可能被我遗漏的种种细节,不能声张。万一我的错误怀疑误伤了他,我们都走不出这个房间,事情就彻底完了。幸好书桌和床中间横着书架,他看不见我在写什么。但我也不知道,他看向书页的目光是不是越过书本投向了我。
      或许他知道囚禁者的目的,他认识囚禁者、帮助囚禁者拖住我。又或许,他就是那个人?
      无论如何,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3-18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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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9月26日,星期一,天气晴,噢,谁会管***晴不晴
        已经过去十二天了,我还是毫无头绪,醒来时却跟阿尔弗雷德十指相扣地躺着。我昨天明明睡在地板上,谁能连着被子把我搬上床?那么大的动作我肯定会醒来,而现在却一无所知——难道他没有说谎,房间真的有问题?
        经过昨天的事件,我虽然还是一睡醒就被情况震惊,但心态更稳定了。我轻轻抽出手指,阿尔弗雷德睁开了双眼。我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双眼睛,那是种深邃得惊人的美丽,内里似乎有无比复杂的结构,反而在表层折射出通透的光。
        如果我真的喜欢男人,恐怕第一面就会因为这对眼神而爱上这家伙。意识到这一点,我尴尬地把脸转开,“看起来你睡眠质量不太好。”
        阿尔弗雷德貌似还有些迷茫。“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没好气地说。在密闭空间里跟他独处十多天,还伴随着众多古怪的事件,再胡思乱想下去,我就该不知不觉依赖上这个满头稻草的漂亮傻瓜了。他好像还没察觉到自己有蛊惑人心的本领呢。
        经过早上的波折,昨天对阿尔弗雷德的怀疑已经从我心中消去。让我被搬上床还无知无觉,我可不觉得他有那个能耐。那么,真的是这个房间的意志吗?这个结论听起来还是太诡异了。我最怕这些没有实体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找不到弱点,只能服从它制定的规则。我不仅怕,还讨厌自己的生命握在它手里,感觉实在不好受。
        即使它满足了就会放过我们,我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走出去,比起俯首帖耳,炸掉这间屋子都算得上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而且,阿尔弗雷德身上的疑点依然存在。
        他不急于出去,这是显而易见的。出了房间会有什么后果在等着他?但这不是我最关心的。他不仅不急,还相当冷静,那绝对不是一无所知的人该有的样子。关于这间屋子,他到底知道什么?还是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恶趣味的下流房间?除了按他的“猜想”理解以外,我找不到任何能让他如此自信的依据。对,是自信,知道秘密的人才会有的自信。
        他也许不是主使,但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我必须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或许不是现在。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3-18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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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7日
          世界疯了。
          或者疯的是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3-18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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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9月28日,星期三,还是晴天——如果窗外能下点雨或许我会好受些
            我向天发誓,琼斯的外表下一定隐藏着一颗极其不稳定的心!我的老天爷,即使冷静了一天,再提笔还是觉得难以启齿。我要怎么接受自己被一个男人亲吻了呢?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尽管在那之后,他就带着别扭的表情解释自己是受到了房间的影响,并且还向我道歉,但我绝不会因为咬了他的舌头就服软的。就算咬出血了也不会!
            上帝啊,我到底怎么出去?这该死的房间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出口吗?
            现在光是克制自己试图用拳头把墙砸烂的冲动,就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精神。实际上,第一天我就试着这么做过了,除了被琼斯用鄙视的目光在全身上下无言地挖苦一通之外,我什么收获都没有。有时候在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到他没说出口的话:我对于他就像一个来自史前尚未开化的原始人类。现在我只能希望他至少能把我看做智人而不是一只猩猩了,如果他能亲吻大猩猩,就算是被这里影响的,也很变态。
            我怎么又在想他的事?自从来到这儿认识他之后,每天都有一大半时间在思考他。我以为我不喜欢男人的,可是,天啊,随便拉来一个直男在他身边待上半个月试试看!那副古里古怪的骄傲美丽的神气,投来眼神时冷色的眼珠的转动,手指翻过书页时微微蜷起……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不小心在意过了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危险;我清楚地听到有机械音在我耳边播报,然而我没有其他地方能躲吧。希望他老实点。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3-18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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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9月29日,星期四
              昨天的心情还是有些乱,今天才发现原来写的都是激动的胡言乱语。我要趁着记忆还清晰把这些事情都写下来,万一能找到线索呢?
              一开始那只是平常的一天,阿尔弗雷德在床上看他的老朋友《侦探》,我坐在书桌前,进行着自己明知道徒劳无功的探索。
              看了一会儿《侦探》,他罕见地把书一合,走到我旁边来搭话:“找到什么了吗?”(我们之前还算和气,毕竟对方再怎么奇怪也是这半个月来唯一能用语言交谈的生命,虽然我已经两天没敢跟他对视了,但在那之前,我们的关系还真不坏。)
              我不得不泄气地承认:“什么都没有。”但是坐在床上看杂志可不是我的风格,我默默在心里补充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大多数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境况漠不关心。
              “我说了,找不到什么的。”他脸上那副“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对的”的表情真让人火大。我不服气地抬头看着他,“琼斯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我的'高见'在一开始就说过了,你不相信我而已。”阿尔弗雷德双手一摊。我气得站起身大声驳斥:“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把这套骗人的把戏拿出去给别人听吧,难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男孩,会上你这基佬的当吗?滚开!”
              好吧,现在想想我确实冲动了。但我真心讨厌别人的说教,我的做法和思想轮不到他人干涉。这些话说得重吗?如果是对别人,我会继续骂得更难听,可对上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那双冰冷得如同无机质一般美丽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看不懂的情绪,我的愤怒和烦躁就都像邻居小孩手里被折腾坏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我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语都无声地流进另一张温暖柔软的口腔里,如同岩浆流向冷水,冒着白烟熄灭成为永恒的缄默的巨石。
              我的头脑彻底宕机了,那一个瞬间,好像有无数信息流在神经回路里高速地掠过,但最终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我只是呆呆地站着,任由阿尔弗雷德一只手按着我的后颈,另一只手揪着我的衣领,强迫我低下头被他亲吻。用力,但并不粗暴,而且现在回忆起来我得说一句:他的吻技真***好极了。
              那些沉默的岩石在我们分开后稀里哗啦砸在地上,堆垒成山脉横亘在我和他中间;还有一部分被我吞回了肚子里,坚硬地硌在胸腔中,噎得我说不出话。
              阿尔弗雷德又看了我一眼,我依然不理解他的表情:我以为他被攻击会愤怒,但此刻他的脸色极其安静,在视野里烙下一个近乎悲伤的侧影。我们对视了一秒,他转过了目光。
              我的话戳中他的伤疤了吗?就算我以此为乐,意料之外的攻击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发现道歉的话也像石头一样坚硬地硌在喉咙里。拜托,就算我说错话,难道你就能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吻我吗?这是什么强*犯的勾当?
              于是我们三天没说话。不,是我三天没跟他说话。
              大致过程就是这样,可能我会写错什么,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在头脑里一片混乱,连那个吻都模模糊糊的,只有他搭在我后颈上的手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手很瘦,突出的腕骨有点硌疼了我的肩膀。
              看吧,即使写下来也对现状毫无帮助。馊主意。但我无法克制这段记忆在大脑里不停回放,令人心烦意乱的画面一遍又一遍重新播出,我不得不把它写下来。
              是因为这样真的有帮助,还是因为很久没一口气写过这么多字了?我现在有点困。
              那么先去睡觉吧。这几天我都用被子盖在地板上睡地铺,虽然每天早上都会在他身边醒来,但无论房间怎么强迫,我都得保持自己的态度。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3-18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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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9月30日,星期五,浑身发冷,不过不是因为天气
                做了个噩梦。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可笑,但我千真万确在梦里用几个小时(或许几分钟?)跟阿尔弗雷德展开了一场感情大戏。梦里我们都在上大学,但他看起来就像高中生。
                这个梦就像平行世界。我的脑子真是强大,居然能编造出我根本没见过的事物,而且还挺像回事儿的:阿尔弗雷德在梦里是学生会的部长,而我则是他的干事。好吧,我得承认这位花心的部长手底下有很多干事,也就是白干活的大一新生;不过我是最让他头疼的那个。哈哈!
                因为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才入部一个多月,我就被讨厌又漂亮的部长叫去谈话了——占用周日的休息时间。琼斯部长坐在空空荡荡的活动室里,准确来说是居高临下地坐在课桌上,严厉地批评了我过去一个月所犯下的错误。他的头发不像往常一样梳得十分服帖,手撑在身侧,全身重心都倚靠在撑直的手臂上,两条腿晃荡着垂下来,脚尖离地面还有一点点距离,整个人比平常懒散多了。
                我说:"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部长先生。"
                琼斯部长几乎是恶狠狠地看着我;我们激烈地言语交锋了很久,具体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用力地告诉他,部员有自己的主观意愿,即使部长也无权轻易剥夺。阿尔弗雷德好像被我气笑了,攥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拽,逼着我弯腰贴近坐在桌子上的他。他的牙齿里简直是紧咬着刀片,说得语速飞快,"你最好明白,先生,我不是在'剥夺'权利,而是在收拾你那些心血来潮的'主观意愿'留下的烂摊子!"
                他离得太近了,我几乎能看清他脸颊上细软的浅金色绒毛。梦里的阿尔弗雷德也有一双夺目的眼眸,此刻正饱含怒火在极近的地方瞪视着我,极其光亮也极其锋利。
                我双手举起作投降状。"阿尔弗雷德,虽然这样听上去有点自大,但我还是得说:你把我拽到这么近的地方是想亲吻我吗?事先声明,我的初吻还在,我真的有点害怕你了。别碰嘴,脸可以随便亲。"
                我想我应该表现得足够漫不经心和挑衅了,不然他怎么会真的吻上来呢?拽住我衣领的手越发用力,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阿尔弗雷德吻得像是在啃咬,痛得我直皱眉。我试着用舌尖接触他的舌尖,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猛地抖了一下把我推开,整张脸都红透了。
                "看来这儿不止我一个人保留着自己珍贵的初吻啊。"我边整理衣服边调笑他,"还有别的事吗?"
                阿尔弗雷德摆出镇定的表情——不过说实话,我不觉得他这副强装出来的样子能瞒过谁,无论是湿润的嘴唇、上下起伏急促的胸脯还是激动得通红的脸色,都在大声向别人宣告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了。但是,记住我说的话,你的一次自由发挥可能需要十个人追在身后缝补,才能把事情做得完满。不要再肆意妄为了,这不是你的权利。"
                "好吧,好吧,我记住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扬声回应,走到门口拉开门,"顺带一提,刚刚说初吻还在是骗你的,我初中就亲过——"
                尾音被他巨大的关门声截断。
                真容易急,这样怎么当部长呢?我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中一头雾水地醒来的。
                这个梦是如此强烈而鲜明,真实到我睡醒了好几分钟还是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才刚从社团活动室走出来。阿尔弗雷德还在睡觉,不得不说,他的睡相可比梦里的那个年轻人看着温和多了,现在要我看,简直格外讨人喜欢。
                呃,还是不要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了……但是我很难解释自己此刻快速的心跳。砰咚,砰咚,砰咚。就好像我很享受这个梦似的。要我说,梦里的他接吻可真差劲,又生涩又凶狠,还是现实中的他比较好一点儿。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3-18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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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0月1日,星期六
                  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这样讲很奇怪,我知道。可是我这几天的状态实在太奇怪了。除去那些混乱的梦境,就连每当看到阿尔弗雷德或者眼神无意间擦过他的眼睛,我都会浑身战栗,一种奇特的感觉浮上心间。
                  模糊又鲜明的记忆在我的头脑里旋转……模糊的是画面,鲜明的是感觉。我下意识地、迟钝地意识到,我曾经无数次地凝视过这对冷色系的温柔的眼瞳。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仿佛有一把锁把我的记忆仓库关住了,我是在哪里看过这双眼睛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与他对视?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记忆里的双眸是温和的,带着不容忽视的光彩,而现在他的眼睛却盈满了厌倦和灰暗。依然很美,却缺少了最核心的东西。我不喜欢这样。
                  是我被这间房间关得太久,终于疯了,开始产生幻觉了吗?这种自我安慰的言辞已经无法说服我了。那些感觉太过于强烈而真实,以至于我无法再欺骗自己或忽视它。我想我们之前一定是见过的。这听起来很疯狂,可是这整件事本身都足够疯狂了,谁又能说不可能呢?
                  或许这些就是我进入房间后丢失的记忆。这个推测逐渐浮上水面,而我越发确定这是对的。
                  “阿……阿尔弗雷德。”
                  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不知为何有些别扭,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这是我跟他几天来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撒谎。我没有揭穿,只是说道:“我恢复了一些记忆——”
                  话音未落,坐着的阿尔弗雷德猛地站起身来,“你想起了什么?”
                  他真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这反应堪称精彩。他为什么如此关切我的记忆,莫非和我推测的一样,他与幕后主使有关?
                  我揣测着他巨大的反应究竟是何缘故,一边回答,“我想起了一些碎片……在那些场景里我见到了你。”
                  “见到了我?”他上前一步,眉头微皱着扬起,语气急促地问:“什么意思?”
                  “……我也记不清楚了。”我搪塞了过去,“只是一些碎片。”
                  在那些碎片里,你亲吻我,与我十指相扣,在凌晨和我开着车去买啤酒。下意识地,我把后面的这句话吞了回去。
                  他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了,看样子好像就差松口气了似的。“那也没办法。”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关于他强吻我的事情,我们也默契地无人提起。只是这次试探带来的疑虑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在我恢复的记忆中他与我是恋人,却又好像参与了一场算计我的阴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3-18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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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0月2日 星期日
                    我终于想起了全部——全部。我竟然忘记了那么多事情!我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愚蠢。它们重要得胜过我的生命,却被我抛之脑后。
                    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我的一切心情。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3-18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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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本上写满凌乱的字迹〕
                      我要消失了,但我想给你留下点什么,我知道你会看到这里,亚蒂。
                      我爱你,亚瑟·柯克兰,我***又爱上了你这双要人命的绿眼睛,真该死,我们之间留下了这么多遗憾,抱歉我欠你一场婚礼。
                      虽然我不在,但希望你能快乐。拥有这次又见到你的机会已经是我此生不敢奢想的事了,但我还是贪心想要更多,可惜不可能了。
                      容我再说一次吧,我爱你,我希望你快乐。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3-18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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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写满了不同的笔迹,字迹工整优雅,只是纸页上有微皱的水痕]
                        我是亚瑟·柯克兰,真正的亚瑟,而不是傻乎乎看了不知来源的签名就冒认了名字的那个。
                        这本笔记被那个笨蛋用来写日记了,我简单翻了翻前面的内容,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真是搞不懂。写到这里都没有好好把故事的开头与经过写清楚,有些违背我记录这个故事的初衷了。那么让我重新介绍一下吧,之前在笔记本上写日记的男子名为阿尔弗雷德·F·琼斯,而我是被他占用了姓名的倒霉蛋亚瑟·柯克兰。
                        说是完全的倒霉蛋未免略为混淆了事情的本质。其实这是我希望的情节发展,毕竟我已经有三年没见到他了,自然希望他能够在我身边多停留上几天。我能去哪里见一个死去的人呢?如果冷淡是让他留在我身边的代价,那我愿意遏制自己的渴望不去与他交谈,只为了能让他在人世间多存在一秒。
                        这些话说出来很丢人吧?可我真的非常……想他。
                        阿尔弗雷德和我从大学起就是恋人。我记得我们的情愫始于一场争吵,是的,就是他记在日记中的那个梦。我当时很生气,非常生气,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可是我现在只记得——他的嘴唇很软,完全不像他的语气那样硬邦邦的。
                        后来我们相爱了。争吵,和好,向彼此冷嘲热讽、反唇相讥,再在刮着冷风的午夜街头拥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一对奇怪但甜蜜的恋人。这是我对于我和他的唯一评价。
                        这段关系如此热烈,以至于我们都从未考虑过与其他人共度一生的可能。他给了我一次完美的求婚,我答应了。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筹备婚礼,阿尔弗雷德就出了意外。
                        车祸,一个俗套又残忍的死因,他走得那么让我猝不及防,我甚至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这让我后悔极了。每个午夜从各式各样关于他的噩梦中醒来,我都会躺在床上任由眼泪和悔意从满到塞不下的胸腔里溢出来,淹没我。
                        为什么我总是端着架子?为什么不能直率地表达我的感情?为什么我总是要说反话?
                        我的爱人去世了,我甚至没有对他说过一句爱。
                        他去世的前两年我没有心思庆祝任何节日,直到第三年才逐渐走出来——不过别人都说我变了很多——朋友要给我庆祝生日,我看着空荡而冷清的家,默许了。我想,我总要向前看的吧,抱歉,阿尔弗,我总得爱上什么别的人的。
                        可是吹蜡烛的那一刻,闭紧眼睛许愿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虔诚得不可思议。
                        大概正是这份虔诚起了作用:我真的见到他了。
                        我的愿望为我构建了一个机会,可是这机会是有条件的,一旦他找回记忆,一切就会消失。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魔法,不是吗?到了十二点,美梦就会醒来。
                        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边还躺着沉睡的他,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但是莫名出现在脑海里的直觉的指引是那么明晰,让我险些以为我疯了。心中的声音告诉我:他一旦恢复记忆,就会离我而去。
                        可能我是真的疯了,我空前冷静地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放在他旁边,又从他的衣兜里拿走了他的手机。
                        于是他睁开眼睛的一刹,我就变成了毫无品味的怪人阿尔弗雷德。
                        后面的事情阿尔弗雷德也都有写到了。我强吻过他两次,这并不是因为我是个有奇怪癖好的变态,而是和他对视的时候我很难不被他双眼中的情绪勾动。我看进他的眼睛,那双美丽的蓝色双瞳里盛满了陌生和敌意。
                        我就无法抑制满心的悲伤与思念了。
                        阿尔弗雷德总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可他不知道,其实他的眼睛也很美。清澈见底的蓝色,与其说像一对宝石,不如说是把整片天空浓缩进了瞳孔的方寸里。
                        我再次与他对视,就是在他回忆起一切的时候。那双蓝眸眨动了两下,它盈着泪,水光粼粼,是我的天空在下雨了。
                        我伸手摸上他的脸颊:“你……想起来了?”
                        此刻的心情要怎么形容呢?或许是又怕又期待吧。我怕他找回记忆后消失,可又不堪这漫长而甜蜜的折磨,想要我的爱人真正回到我身边,哪怕只有一秒,用他原本的名字多爱我一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3-18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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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记本的尾页]
                          阿尔弗雷德说,嗯。我想起来了。抱歉,亚蒂。
                          泪意如此汹涌地冲击着我的视线,以至于我的双眼瞬间模糊得好像失去了视力。再开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的,我问他,你还好吗?
                          “这不重要,我已经是亡者了,亚蒂。重要的是你过得好不好。”
                          “我好,我很好,没有你我也一样。”高傲的话不假思索便冲口而出,显得我狼狈的眼泪格外可笑。
                          阿尔弗雷德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是怎么做到让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我几乎是恨恨地想:除了眼里的泪光之外,这个人哪里有一点死者的样子?
                          “我……”我张开口,无数个夜里拍击胸腔的悔恨却突然销声匿迹,熟悉的拘束感回到了身体里,我张开嘴,可是不再倾诉得出心中嚣张的思念了。
                          “我明白。”阿尔弗雷德扬起眉毛冲我一笑,“有人想我了,我猜应该是你吧。”
                          我终于冲破流泪的冲动,笑了出来。
                          三年过去了,原来他还是他,原来我还是我。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平静,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含着泪,带着笑,慢慢开口道:“阿尔弗雷德,我爱你。”
                          他愣了一秒,一滴眼泪在左边脸颊划出一道亮痕,然后他也微笑着说:“我也是。我也很爱我自己!”
                          于是我们都大笑起来。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不****就出不去的房间?”他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向我求证。
                          “……是的。”我很不情愿地承认道。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着实让我有点羞恼。然后他又大笑起来,我也终于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我在自己房间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那个出不去的房间也是,阿尔弗雷德也是,这段时间的生活就像一场梦,只有这本笔记还躺在旁边证明我不是妄想症患者。
                          我揉着额头回忆前一天都做了什么,想起我们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畅快地聊到深夜,和对方开着有点肮脏的玩笑,十指相扣、拥抱和亲吻,斜靠在床头边聊天边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
                          嗯,我们都看到了彼此擦眼泪的小动作,不过都默契地选择没有戳破。这大概就是特殊情况下的奇妙默契吧,放在往常我们看见对方哭都是要大肆嘲讽一番的。
                          后来我睡着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天一亮就走了吧。不过没关系,他不在我也会过得很好,这三年向来如此。
                          这短短的一阵日子就如一场幻梦,伴随着我醒来一并消逝而去。我可耻地寄望着能再沉溺一次,又明白是时候放手让他离去了:他该离开,投往属于他的国,去向不可知的彼方,寻觅他应有的解脱的幸福。
                          至于我,我想我大概还是爱他的吧,也许终有一天不会继续下去,又也许会一直如此——直到我所能感知的时间的尽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3-18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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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啊啊!!!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4-05-04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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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目了,好强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4-05-09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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