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放个别的 lof上被屏蔽傻了
【鲸鲨】两秒间
拜倒在鲨鲨修女服下狂吸遂神志不清的产物。我流鲸鲨,ooc预警。
BGM: ニビョウカン(两秒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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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伤流过,一直到死导管还是空的。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与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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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拿注//射器的姿势看起来很熟练,露出衣袖的一截细瘦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些青色针孔。斯卡蒂看着他对着灯光眯眼看注射器里的药液,觉得无论是灯光也好这双眼睛也好,似乎都没有该有的温度。她本不至于对此感到不安,可幽灵鲨,她的恋人,正被缚在对面的转椅上,对此神经质地摇头。
斯卡蒂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一分分被攥紧,话语像是气泡,在浮出水面之前就被深海恐怖的水压挤碎,只是溢出一些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音节。
博士说:“不用担心。一针就会让她睡着。”
斯卡蒂看着博士侧过身来,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吐出了许多不安的问题。博士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只从眼睛里流露出一点疲惫、阴郁和神经质来。“副作用?不会有。她只是会睡得很沉,或许做一些梦。”他继续回答,眼神波动了一下,自嘲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某种意义上这是诅咒大过承诺。但斯卡蒂没有别的选择。她蹲下身来,握住幽灵鲨搭在膝头的手,轻声问:“不会疼的,好吗?”
幽灵鲨仍在神经质地摇头。她汗湿的鬓发紧紧贴在的脸颊上,石蒜红的双眼浑浊得像海沟深处被巨鱿翻搅的泥沙,唇比脸颊还苍白几分。
“你早该带她来我这里的。”博士平淡地说。要仔细去嗅才能从这平铺直叙的陈述语气中找出责备的意味。
而斯卡蒂仍然只是看着幽灵鲨的眼睛,又问了一声:“好吗?”
柔软而略略沙哑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魔力,抓紧衣物的手指渐渐松开了。幽灵鲨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目光落在斯卡蒂的脸上,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个索//吻的少女。
斯卡蒂冲她轻微地勾了勾嘴角,但是没有吻她。她直起身子推开几步,看博士将一管冰冷的药液推进了幽灵鲨的手腕。幽灵鲨始终看着她的脸,看不出是否清醒,有种十分奇怪的神色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一条盲行的鱼从海沟深处往上看。
而博士慢慢地推着注射器,一边说:“只需要两秒。”
幽灵鲨把目光低下去了,只是仍盯着斯卡蒂的靴子。斯卡蒂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所谓“两秒”是在指什么——她仍沉浸在海沟、气泡、窒息和水压的幻觉中,直到惊醒在幽灵鲨挣动的眼睫里。她看上去很想从困倦中醒来,眉心微微拱起,嘴唇半张,接着抬起的指尖似乎是被某些强烈的梦魇撕扯而颤抖,一半是恐惧而一半是迷惑的模样。
第一秒。
幽灵鲨看到一些气泡在离她远去。海水像是尸//体一样冰冷且无言无语,从她衣角掠过的是半透明的鱼群。
她在不停下坠,一切都像是被拉长的慢镜头,没有特写,一镜到底,因失焦而苍白模糊。巨大的生物从她身后凝视着她,那目光坚固如骨、质实如齿,令恐惧无所遁形。*水压在她的耳膜上嗡鸣,她闭上眼睛再睁开。
“......幽灵鲨,那些人是这样称呼我的。”
在那间堆满了文献和档案的逼仄办公室里,博士坐在转椅上,从兜帽后投来阴郁而冰冷的一瞥:“干员......幽灵鲨......是吗......请......”
似乎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幽灵鲨只听见断续而模糊的声响。博士看上去也没有对她放空的眼神感到很在意,只是审视意味更浓地看她一眼,低声说:“去吧。”
这一句她听懂了,连同那下坠尾音的暗示,在微微有些模糊的回声里领会得清清楚楚——是要她去切碎什么,也要她别看也别问。她点了点头,很快便回来,又站在那张办公桌前,看着博士那张阴郁苍白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点笑意。
“好孩子。”他平淡地说。要努力去嗅才能听出他话里的赞赏。他的手伸过来了,细瘦的手腕上露出青筋和密密麻麻的针//孔。手心没有什么温度,但毕竟确实是这双手给她擦了擦犹带血//污的脸,动作称得上温柔。
好孩子。斯卡蒂偶尔也会这样说。就在深夜,她纤细的手指抚过幽灵鲨光//裸//背上的伤疤,接着用嘴唇轻轻贴上去,从唇齿的缝隙间吐出一串喃喃。深海的声音。幽灵鲨像条鱼一样在她怀里挣动了一下,她很茫然,但她闭着眼不看也不问,直到斯卡蒂又把嘴唇贴上来,轻//咬着她的舌//尖。
接着她的手腕被抓住,冰冷的针剂一针一针推进她身体里去。她挣动起来,赫默和嘉维尔按住她的手腕,她感到身体里的冰冷要从内侧一刀刀将她切割开来,剧痛之中神经都彼此打上死结。博士仍然是那副困倦而阴郁的模样,毫无动容地将药剂继续推进她的身体,那眼神似乎根本没有在看着她。
幽灵鲨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她侧耳去听,本以为那些话语里除了痛楚并无别的意义,然而那全然是断续、重复的名字。药剂在生效,她逐渐困倦起来,余光只看见玻璃的倒影里有个白色的影子。
她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只觉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第二秒。
窗帘在飘,天以一种惯//犯的姿态阴着。男人起身把窗户关上了,自己也在窗边站了很久。从幽灵鲨的角度看,正看到他的发顶和苍白的鼻尖——她忽然觉察出自己正飘在房间上空,像个幽灵般俯视着博士、斯卡蒂和自己的身躯。
画面像是卡在某一帧,长久静止不动,耳畔安静得很。斯卡蒂似乎是觉得疲惫,将脸埋在两手中,静静地将身子伏了下去。博士恰在这一刻转过身,幽灵鲨看见他露出一个近乎吓了一跳的表情——他站在窗边的样子看上去离她们很远,并且有种下一刻就会无声蒸发的预兆,而那瞬间他露出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时,他又仿佛被无形的绳子拉回了原地——幽灵鲨没来由地这样想。
博士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好歹摸出了一颗糖,递给斯卡蒂。斯卡蒂没有接,博士却固执地伸出手,说:“吃吧,下个月补给来之前最后一颗了。”
斯卡蒂接了,她的指尖几乎半透明,永远像条巡梭在尘世而难以融入的深海鱼,因此她含着糖而脸颊鼓起一个包的模样看上去不太真实——博士从口袋里掏出糖的样子同样违和到荒谬,有段时间幽灵鲨也思及过这个男人到底是靠什么作为养分活下去的,是否同她一样是靠着昏沉、幻觉与不停歇的切割。
“博士。”斯卡蒂忽然开口道,“我想带她走。”
她看着幽灵鲨的躯壳,像是在看一朵干枯的花,刚刚从倦睡者的手中滑落。细密的鬓发贴在脸颊,投下能渗出泪来的浓重阴影。
“......下个月的补给里会有新型的药物。”博士转过身来,以承诺般的语调轻声说,“我一定——”
“下个月补给真的会来吗?”斯卡蒂低哑地说,“你这幅身体还能撑多久?罗德岛还能撑多久?”
博士消瘦又有力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发顶,用不容置疑的语调说:“你累了。”
他又变回了平时那个阴郁又坚定的男人,撩起衣摆让弱者藏在身边,身后跟着比他高大得多的战士,在刀光剑影中寻找一线生机。他脸上永远残留着喷溅上的血//迹,他去拭别人的脸颊,却没人为他拭去,他便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侧影像个疯子。
斯卡蒂像绝望又像哀求似的说:“让我带她走。”
博士背过身去,不再同她言语。斯卡蒂低低地叹息着:“你没有去过深海......你不懂。”
那一刻,幽灵鲨感到自己的灵魂忽然战栗了一下,像是斯卡蒂正躺在她身侧,用牙尖轻轻磨着她的耳垂,把潮汐、气泡和安宁平静一并送入她的耳朵里。在那些寂静的日日夜夜,她们浮上海面看日升日落,唇//舌彼此纠缠,潮汐起伏,载的是偷//欢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正看见胸肋内侧缚着透明的绳索,另一端连着爱人的心脏。
博士说:“睡一会儿吧。”
斯卡蒂颓然摇头。
“或许你睡着了呢?”博士转过身,指间一支注//射器,眼神说不清是温和还是冰冷,“或许你做了个梦呢?或许你可以梦见你所爱的诸般事物呢?”
斯卡蒂沉默着,伸手抚弄了一下爱人的脸颊,力道很轻,像是怕她像琉璃一样碎了。
“那,”她低哑地问,“我在那两秒间会看到什么?”
“不清楚。”
“你呢?”
博士兀自自嘲般地笑了笑,抬头看着药液,露出一截满是青色针//孔的手臂,含糊地说:
“这是个秘密。”
——END——
*有参考博纳科夫《微暗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