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锦觅] 谜梦（都说不甜）

二楼给度娘

　　天帝陨了。
　　犹记得那一日，天魔大战一触即发，水神锦觅被月下仙人和彦佑君带去了魔界，只可惜二人算错了时辰，锦觅出现在禹缰宫时，穗禾已经赶到。
　　三人隐在暗处，亲耳听到穗禾对旭凤的指摘，锦觅只觉心如死灰，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凡间红线，风水二神身死，都与旭凤有关。
　　锦觅嗤笑两声，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彦佑紧张的上前欲扶着锦觅，却被锦觅推开，丹朱见锦觅不进去抢回旭凤，反而要转身离去，急忙拉住她。
　　“小锦觅，你去哪？凤娃就在里面！”
　　锦觅猛的抬头望向丹朱，那眼神冰的瘆人，似一把凝成实体的剑，恨不得把丹朱捅个对穿，丹朱心下一惊，不自觉的放了手，呆呆的看着锦觅离去。
　　很快天魔两边阵营都得了消息，水神回了花界，以自己为引，布了个结界，想破这结界却也容易，便是丹朱那半吊子都做得到，只是破界的代价却是水神的命。
　　这是水神在告诉所有人，她与润玉旭凤，均是死生不复相见。
　　旭凤在花界外守了三日，花界无一人进出，第四日天界来了人，乃是老君和太巳仙人捧着润玉的罪己诏，想请旭凤回去拨乱反正。
　　旭凤本也对润玉恨极，只想着即便是个圈套又如何，大不了再痛快的打一场便是，只是甫一进了璇玑宫，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没有藏在暗处的天兵，没有埋在地底的阵法，只有身影狼狈的润玉，寒锁加身，发丝凌乱，几日前还气拔山河的天界至尊，今日却成了丧家犬一般，唯求一死。
　　“旭凤，杀了我，也杀了它，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爱过，也恨过，只是时至今日，爱冷了，恨也淡了，我这一生除了一身狼藉，什么都没留下，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个解脱，动手吧，万不可让穷奇控制于我，危害六界苍生。”

　　旭凤冷笑一声，有些悲哀的看着润玉。
　　“呵，你什么都不求？你误导锦觅在大婚当时对我动手，你害死父帝母神夺了这天帝之位，如今你什么都得到了，却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求，润玉，你真虚伪！”
　　润玉面上神色苍凉，视死如归，旭凤被荼姚养的太过“想当然”，许多道理与他是说不通的，既已决定赴死，何必再费唇舌。
　　赤霄剑没入身体的那一瞬，一股灼烧感在体内迅速蔓延，像极了儿时那种濒死的感觉，润玉不躲不闪，直直迎了上去，他能感觉到穷奇在他体内叫嚣，慢慢变成了垂死挣扎。
　　他闭上眼，静待生命的终结。
　　“穷奇，你便与我一起坠入无边地狱吧。”
　　魔尊旭凤从天帝寝宫出来，没人知道里面曾经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魔尊离开天界便直奔魔界，卸了魔尊之位传给鎏英，也没再去花界蹲守。
一连三百年，天界魔界和花界都相安无事，平静的近乎诡异，直到那一日，天界的沉龙钟于旭日初升之时发出了响声。
　　第一声，惊醒了犹在睡梦中的仙家，魔界群魔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嘀咕着天界又闹什么幺蛾子。
　　接着第二声，第三声陆续敲响，一众仙家惶恐的跪伏在璇玑宫门前，众魔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有几个几乎连鞋都没顾上穿，小跑着去了忘川河畔，却发现魔尊与前魔尊早已站在那里多时。
　　第四声，第五声，第六声，璇玑宫门外跪满了有品阶的仙家，其余仙侍均跪在九霄云殿外的天梯下，前魔尊在忘川前一脸凝重，不等鎏英与他说什么，一闪身去了天界。
　　第七声，第八声，这钟声传遍了六界每个角落，花界里长芳主早带人守在花神冢前，又派了一部分精灵守住结界，不敢去打扰入了定的锦觅。
　　六界之道，以九为尊，只有天帝殒身，方可敲钟九下，以表哀思，第八声过后，第九声迟迟没有响起，每个人心里都存了疑，不知这八声是为何。

　　虽说天界已经戒严，不许闲杂人等随便进出，可是这水神身份着实尴尬，放她进去？抑或是拦下？
　　“放水神仙上进去吧，陛下许是愿意的。”
　　几个天兵让出了一天通道，锦觅挤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微笑。
　　“多谢。”
　　水神急匆匆的跑进了天界，彦佑仔细品了品锦觅刚刚那怪异的笑，连忙又追了上去，守门的天兵却来了怒意。
　　水神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逃婚那一日，和这彦佑君一唱一和的笑着从他们面前逃脱，今日是陛下殒身之日，她居然又是笑着从他们面前经过！
　　只是到底有没有人发现，水神欢快的身影，像极了马上就要见到情郎的美娇娘。
　　“锦觅，现在所有人都在璇玑宫外面，你.......真的要进去吗？”
　　锦觅不解的看着彦佑，然后竟真的想了想。
　　“那我们先四处走走，等人散了再去吧，他现在想必没空见我。”
　　“锦觅.......你........”
　　彦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锦觅，刚刚是他幻听了吗？
　　锦觅带着彦佑去了落星池，去了姻缘府，洛湘府，彦佑也不敢催她，只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直到入暮时分，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九霄云殿，彦佑才带着锦觅潜了进去。
　　神仙殒身除非是灰飞烟灭，如洛霖太微一般，这才留不得仙身，润玉得天道承认，享天帝尊位，虽最后是油尽灯枯，但老君太巳等仙人各取了百年修为，为他点燃长明灯，可保他百年内形容不变，待天帝丧仪礼成，便将仙身置于万年寒冰制成的棺冢里，沉入无妄海，享身后哀荣，于先贤殿内得永世供奉。

　　人群散去，璇玑宫一如三百年前清冷，月光孤寂的照过璇玑宫的每一个角落，却让人依旧寻不到一点暖，昙花入了夜本该竞相开放，锦觅匆匆扫了一眼，只剩颓败之像。
　　守着润玉仙身的皆是润玉心腹，还有他偏疼的一只小兽，润玉喜静，殿里也就没留太多人，唯恐扰了这位天帝最后的安宁。
　　锦觅慢慢走近，床上的那人十分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身上还穿着天帝的衮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十分齐整。
　　到底是我害了他，若无血灵子，他怎会元气大伤，天帝本该与天地同寿的，他还有万年，甚至万万年的寿元，若非她逃婚，他又怎会明知危险还吞了穷奇。
　　这三百年她虽不出花界，可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想明白了，只是太晚了。
　　“我可不可以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守灵仙侍为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都是奉命守护天帝仙身的，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差错，都是要被打进婆娑牢狱的。
　　“去吧，她不会伤害天帝的。”
　　旭凤不知何时来了璇玑宫，润玉早就有意传位给旭凤，再联想旭凤三百年前突然退位，众人略一想想也就猜透其中关窍，自然而然的，没人对旭凤继位产生质疑，他便是下一任天帝，仙侍们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锦觅与旭凤三百年未见，再见却是润玉.......也罢，当年锦觅也是决绝，连旭凤一面也没见，便缩回了花界闭关，旭凤想和锦觅说些什么，可是此情此景却又不合时宜，最后无法，只得带着彦佑退了出去。
　　

　　殿里只剩锦觅，烛光细微，锦觅自失了辨色之力，偶尔光线太弱的情况下，看东西便影影绰绰，模糊得很，殿外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带得润玉床前的纱幔迎风而摆，她越是想看清床上的人，便越觉头痛，最后她急了，转过身去走到门前，重重的关了殿门。
　　“这于礼不合，水神她.......”
　　几个仙侍也不顾彦佑阻拦，挣扎着就要往里闯，旭凤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定住了几个仙侍。
　　“都安静些，润玉他......喜静，莫扰了他。”
　　彦佑觉得今日的锦觅不对劲，今日的旭凤也不对劲。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
　　旭凤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
　　“我也以为，你不会出现。”
　　可是话一出口，又不禁扪心自问，他们与润玉之间，就真的有那泼天的仇恨吗？
　　那日旭凤离开天界，虽不能完全相信润玉所言，却也是生了疑的，这三百年里，他暗中找了许多人，查到了许多事，包括太微和荼姚的真正死因，才知润玉所言非虚。
　　至于彦佑更不必说，反而是他欠了润玉一条命。
　　殿外恢复平静，殿内也是十分安静，锦觅缓缓朝润玉走去，却不想被脚下的蒲团绊了一下，整个人顺势向前扑去，掌心最娇嫩的皮肤擦过地面，划出几道血痕。
　　她试着起身，却徒劳无功，只换来钻心的疼，蚀骨的痛，忍了一天的眼泪似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瞬间夺眶而出。
　　

　　正当她一阵头晕目眩之际，有谁从背后轻轻握住了她的双臂，那么温柔，那么小心，呵护备至，她不做多想，借力站了起来，却猛然发现，那张床上的人，不见了。
　　她惊惧的转身，却被人蒙上了双眼，失去了意识。
　　迷蒙间她好像落在谁的怀抱里，他身上带着夜幽昙特有的香气，竟抚平了慌乱的心，她似是倦极了，在那人怀里安稳的睡去。
　　再度醒来时，锦觅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床，一个小桌，两个凳子，还有一张贵妃榻，屋子里光线太弱，只有桌上那半截蜡烛。
　　她记不得天界或者花界有这样简陋的地方，不知外面是不是已经黑透，不然怎么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似乎她失去意识之前，有人抱走了她？那人是谁？现在又在哪？锦觅腹中一堆疑问，却没人能回答。
　　她挣扎着下了床，想开门出去看看，谁知刚刚迈出一步，便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只觉心如刀绞，痛得像要死了一样。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锦觅硬撑着坐起来，回头去看。
　　只一眼，便愣在了那里，险些连呼吸都忘记。
　　那是锦觅生生世世都不会认错的一张脸。
　　怎会是他........
他在笑，弯了眉眼，翘了嘴角，只是少了往日的温和，反带着几丝讥讽和冷漠，抑或是得逞后的餍足。
　　“锦觅，喜欢我为你安排的囚室吗？我等了三百年，你终于自己乖乖出了花界。”
　　

　　只见来人脚上踏着一双白底皂角靴，正是腾龙图纹，身上穿了一身白袍，银线绣成的霜花纹样，迎着烛光十分显眼，往上望去，那人头上簪了一支白玉冠，随着他越走越近，面容也从阴影里显出，愈加清晰。
　　锦觅惊讶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窃喜和庆幸，随即又被惊天的愤怒淹没，最后又不知为何，徒余一腔不知所措，甚至润玉走到她面前蹲下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她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从她得知润玉殒身到润玉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也不过几个时辰，这巨大的转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那沉龙钟分明响了，响了......多少下？八下？九下？纵然她再无知，也知道那钟不是轻易便能敲响的，这一切，是幻觉？还是.......这是润玉的精心布局？
　　锦觅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找回了丧失的言语之力，“我......我分明听到沉龙钟响了，可你......你就这么活生生站在我眼前，那钟怎么会响？怎么会？”
　　锦觅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痛之症虽有所缓解，顷刻间又变成头痛欲裂，就在她茫然之际，润玉抓住她胳膊一把将人拽了起来，锦觅脚下虚浮，跌跌撞撞的扑到他胸前，耳边传来他的冷笑低语。
　　“你听起来很失望，就这么盼着我死掉吗？锦觅，你何时变得如此狠心？当真是三百年未见，如此长进了吗？”

　　锦觅想否认，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这真的是润玉的布局，就算她气，她恨，她亦不想润玉死掉，一点也不想。
　　他的手一如他的表情一样冰冷，那一层薄薄的衣料丝毫无法阻隔，锦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自觉的后退，润玉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依不饶的将人逼到了墙角。
　　“你怕我？”润玉抬起右手，指腹滑过锦觅的脸颊，细细摩挲，仿若珍宝，“觅儿不是说过，我是这世上顶温和的人，对觅儿最好吗？为什么要怕我？”
　　这样的亲昵让锦觅感到非常不适，又非常陌生，她突然意识到，这三百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润玉已为天帝，坐拥六界，挥一挥御笔就可以翻覆天下。
　　今日种种也许真的不是幻觉，或许一如她当年在七政殿的百般揣测，千般指责，这才是真的润玉，登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尊位，他便再也无需压抑自己，又或许是这天帝之位“腐化”了他，使他如此的不管不顾。
　　“润玉，清醒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锦觅强忍心口的疼痛，将之化作愤怒，双手紧握成拳，趁着润玉一时不备，狠狠的捶在他身上，引得润玉闷哼一声，伴随着一阵轻咳。

　　记忆似乎飘回到那一日的寝殿，润玉穿了一身豆绿色的寝衣，虚弱之极，眼尾因心痛而现出一抹嫣红，十分受伤。
　　“我......我不想伤你的，我打到你哪里了？”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欠润玉良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想再累他为自己所伤。
　　“呵呵.......”润玉只是一声轻笑，抬头望着锦觅写满关切的一双秋眸，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锦觅不知这人是不是疯掉了，连忙伸手推他，却被他握住手腕抵在墙上，附耳低语，“傻觅儿，我还以为你闭关三百年，变得聪明了，不想你竟还是这般心软，这般好骗，着实无趣。”
　　润玉这个玩笑彻底惹怒了锦觅，刚刚对于润玉还活着的那些喜悦，瞬间被冲散，“的确是我不该心软，我若不出花界，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不过润玉你也别得意，当时我虽晕了，殿外却有数人守着，倘若他们发现我失踪，必然会派人四处搜寻，你困不了我几日！”
　　润玉遗憾的摇摇头，面带同情的看着锦觅，“原来润玉在你心中，竟是如此无用之人吗？我既决意将你带来此处，便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
　　锦觅瞪着润玉，对他的话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扑哧君当时就在殿外，他与我同属水系，即便水境里有结界，我也能时时召唤他来我身侧！”
　　润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竟然真的松开了对锦觅的钳制，转换为双手抱胸，一脸拭目以待。

　　锦觅拿不准润玉为何这般神态自若，满脑子只想赶快逃离这里，趁着润玉还没反悔，往门口挪了几步便要凝聚灵力，施个召唤术叫彦佑过来。
　　只是手指在虚空划了几下，竟是毫无反应，她盯着润玉戏谑的神情探向自己丹田，竟是半分灵力也无！
　　锦觅自是不信邪，反复试了许多次，均是徒劳无功，最后只能把注意力转回润玉身上，“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灵力呢？”
　　润玉维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好笑的看着锦觅，“觅儿的指摘，我是不敢受的，这里地域特殊，无论是谁，只要进了来，都是使不出灵力的。”
　　是了，只要她失了灵力，便无法召唤彦佑，更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只是她此刻最看不得的就是润玉得意，“彦佑不行，还有长芳主，还有......”
　　润玉似乎知道锦觅即将脱口而出的是谁的名字，原本戏谑的神情突然变得凌厉，锦觅有些怕，却又自觉没错，硬着头皮也是要讨一番嘴上的便宜，润玉不让她好过，她也不叫润玉如意。
　　“还有凤凰！他不会不管我的！他一定会来带我走！”
　　这话里的赌气成分占了九成九，锦觅虽说了，可是对上润玉的一双眸子，心里愈加没底，只因那双眸子里似突然聚起了雷霆万钧，好像下一刻就要倾斜而出，将她劈成两半，灰飞烟灭。
　　“很好！很好！”
　　润玉气极反笑，迈着轻盈的步子朝锦觅走来，却像极了地狱里索命的恶鬼，露出獠牙，准备撕碎眼前人的魂魄。
　　锦觅后悔了，眼前的润玉再不是从前那个对她予取予求，听之任之的小鱼仙倌了，她不该故意激怒他的。
　　恐惧刺穿了肌肤，侵蚀了骨髓，渗透进血液，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只有一步步的后退，直到狠狠撞到门闩上冰冷坚硬的铁锁，硌得她腰间一软，疼痛迅速蔓延，她猜此时若是撩开衣服检查，必是青紫一片。
　　只这片刻耽搁，润玉已然再次将她箍在怀里，困在胸膛与门扉之间，状似亲昵的捏着她下巴。
　　“你总是知道如何才能激怒我，只是今时今日，激怒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又或者.......”润玉指尖用力，微微抬起她的下颚，逼着她与自己对视，“这只是你的欲拒还迎？”

　　锦觅阖上双眼，半分也不愿再看他脸上的表情，唯恐自己再一时脑热说了什么刺激到润玉，只是润玉大抵是真的被她激怒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锦觅，硬捏着锦觅下颚，狠狠吻了上去。
　　润玉从未当面吻过她，她不知道润玉的吻原本该是什么样的，只是眼下的这个吻，霸道，粗暴，满满的惩罚和报复性，连呼吸的余地都不留给锦觅。
　　润玉双手滑到锦觅腰间，将人紧紧箍住，许是锦觅挣扎的太过激烈，后腰刚刚受伤的位置再度撞在门锁上，剧烈的疼痛使她不自觉的呜咽出声，眼角噙了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早在锦觅撞上去的时候，润玉便感觉不妙，听得锦觅呜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是有些心疼。
　　锦觅却是不知润玉心中所想，只觉得自己痛成这样，凭什么润玉就能心安理得的占自己便宜，心下一横，发了狠的咬了润玉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二人口中迅速蔓延。
　　始作俑者被这血腥气搅得难受，一阵阵的泛着恶心，使劲推开犹在愣神的润玉，干呕了几声，只觉心口也痛，腰上也痛，哪里都不舒服，像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只能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再无还击之力。
　　润玉眸色转暗，下意识的在唇上揩了一把，下唇瓣上挂着一个深深的牙印，不断往外冒着血珠，最后他却也只看着锦觅连番作为，没有什么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锦觅就坐在地上，等待自己下一瞬的命运降临，她好累，身心俱疲，不禁消极的想着，若是润玉能即刻取了她性命，或许大家都解脱了。
　　锦觅双手拄在地上，支撑着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一双眼睛半开半阖，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隐隐约约看着润玉在翻找什么，转而又朝自己走了过来。
　　最后彻底失去意识前，好像谁抱起她放在了床上，解了她衣带，掀开她衣摆.......
　　“锦觅，我们就这么纠缠下去吧，爱也好，恨也好，不死不休。”
　　世上最恶的毒取自蜂尾针，世上最痛的伤来自笑里刀。
　　诸天神佛，元君尊神，若这一切是虚幻，请让我脱离苦海，若这一切是真实，请赐我长眠不醒。
　　只是六界众生何止万千，在这陌生又神秘的一隅之地，无人听见她的祈告。
　　不知过了多久，趴伏在榻上的人轻微的动了动腰身，钻心的痛楚蔓延全身，锦觅哼哼两声，打断了屋子里极轻的翻书声。
　　“醒了？”润玉合了书，随手扔在桌上。
　　润玉的嗓音里没有了昨日的愠怒，也不见往日的柔情，只是淡淡的，如一阵看不见捉不住的风。
　　桌上的蜡烛“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线不由得又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