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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猫儿简直一绝，还有发明创造，猫儿头上黑线连连，又下汗滴
第五十六章
夜，残月下，展昭披一身斑驳树影独坐于屋前石阶，入秋后的夜晚显得格外清凉，空气中弥漫着有别于其他三季的气味，沉浸其中，不禁令人回溯过往。公孙策平日里摆弄的一些小花正借着月光竞相开放，淡香拂过，将徜徉于秋思的心拉拢回静谧的夜色。
“哟，花前月下的，是在思念谁啊。”白玉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没什么。”展昭依旧凝视深蓝的天幕，显然早就发觉了他。
“有母猫了？”白玉堂调侃起来。
“别乱说！”展昭瞪了他一眼。
“那你在这相思个什么劲，大晚上的，也不怕凉气呛坏了肺。”白玉堂才不在乎展昭瞪眼睛，猫的眼睛本来就是圆的。继续道：“说吧，看好谁了，五爷一准帮你说成，这京城内外还没爷拿不下的姑娘。”
“白玉堂，你严肃些。”展昭不便发作，只得拐了他一肘，这种事可不好拿来开玩笑。
“嘿，爷哪里不严肃了？你也老大不小二十六的猫了，五爷真替你愁啊，汴京喜欢你的小女子都能整编成两队禁军了，可你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担心挑花了眼，五爷我天一亮立刻找人张罗选拔，咱们弟兄先帮你筛选一圈。”
“……白玉堂，我不想在继续谈这个话题。”
“好、好。”见展昭确实有心事，白玉堂方才收敛了神色与他并排坐在石阶上，“还在想三七四的事？”
“今日是他们头七……”展昭平静应道。
“……他们……是指汝州那几个？”
“对，我们一同上山查案，遭遇机关，最后只有我出来了……”展昭将头顶在交叉相握的手上，深吸口气轻轻回答。
“机关无情……真遇上棘手的销器埋伏，也只能认命。猫，出了这种事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但别拿已经过去的事折磨自己。”白玉堂抚过他弓起的脊背怅然叹息，自己也研究机关，多少能比外行人看得开些。
“七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其中一人是京西北路的副驿长，他本可以活下来，但我没能救下他，只能由他在我面前停止呼吸，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并不想死，他只有三十岁，一心想着调入京畿，而这个案子毁了他的一切。我不能让他白死……”每到夜黑，他都会忆起那时的黑室，那几近绝望的悲恸，展昭双手揉了揉面颊，令自己保持情绪稳定。
“熊飞，这次算白爷玩笑开大了……”白玉堂朝他点点头，“这阵子你便安心养伤罢，猫脑子瞎操心可不利于恢复，当心公孙狐狸借引子给你拖延几日，白爷明日还有事要办，就不在这陪你了。”他敲了下展昭肩膀，算作鼓励。
“白兄这次是……”展昭疑惑抬头，好端端的，这白老鼠又折腾什么……可未等话说完，就听他扯嗓子喊起来：“这值班的人呐？！展御猫这么晚还出来逛游就没人管是不是？！”
话音刚落，外面远远传来回应：“哎哟，来啦来啦，展大人您真让我等为难，刚离开一会……”
“白玉堂你！”眼看人身自由被剥夺，展昭怒视那通风报信的快嘴耗子，却见对方嬉皮笑脸地转身翻墙跑开。“后会有期咯！笨猫！哈哈哈！”
之后，展昭便在开封府老老实实地将养了半个月，待他得到恢复职务和出府允许时，外界已是深秋时节。踏着徐徐飘落的黄叶，他来到久违了的皇宫门前，出示名牌后，获准入内，此地一切如故。开封府近日没什么差事，他得以抽空入宫，一路七拐八拐，已是站在机密院的辖区内，远远望去，正厅的门关着，太师并不在里面办公，太师很守时，这个时辰若不在，想必是去面圣了。几名守卫警惕地值岗，毕竟这里是存放各种非常案件的机密要地。
他若无其事走向偏院，那里相对偏僻，守卫也时常偷懒，对方分神的片刻，他已翻了院墙摸向正厅后门。“虽然坏了规矩，但当前只得如此。”他不知道这大半个月来三七四到底进展如何、归谁接手，也更不清楚机密院如何处理那批私运的武器，还有杨虎……所有想知道的一切，必定都安稳地呆在正厅正中那张摞满机密文册和案卷的桌上，他知道掌管这一切的太师不会向他透露任何消息，哪怕是半个字，因而，想了解情况，就只能出此下策、铤而走险，擅闯此地查阅机密资料，给太师知道可不会轻饶。这种事白玉堂倒是经常做，不过从未被发现。
展昭关了后门，轻手轻脚藏于屏风之后，见屋内无人，便来到堆积着的案卷前，这些全部是太师近期时常翻阅的，因而放在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果然在这里。”他拿起其中一包熟悉的纸袋，手上掂量重量，比汝州那时重了不止一倍，上面“叁柒肆绝密”五个字乃太师亲笔，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才半月不见，怎么多了这么多。”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上报的情况说明、当时在汝州看到的原始资料，以及来自河南府、商州、渭州等地的情况汇报，疑惑之余，他重新看了纸袋封皮，没错，“叁柒肆”，但这些州路跟汝州三七四……“并案了！”否则以太师的严谨断不会省略汝州二字而只写作“叁柒肆”。再看封底日期：景祐叁年玖月初陆。不知怎么的，这日期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继续翻看有关三七四的其他材料。“并案至今已有二十日，按规定查案人应按时传回进展情况。”他侧身盯了眼门外，确定未被发觉。原样排好纸页后，正准备装袋，却见纸袋中还剩了张纸，由于尺寸略小于其他，因而未在一开始时候被拿出。他顺手取出瞧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令他从心底打了个寒战，仿佛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
“兹已确认叁柒肆办案人白玉堂擅离职守、去向不明，依律按叛离处理，停止其一切职务，着各路严加搜捕防范，此通告即日执行。叁柒肆暂中止，待继任办案人上任再议。景祐叁年玖月廿肆。”
其下加盖机密院印章、机密长名章，以及皇帝玺印……
展昭瞪大眼睛一遍遍核对真伪，若机密院的东西都有假，那天下还有什么消息情报是真的……片刻，他揣好那页通告，放还纸袋，大步走向正厅，哗啦一声推开大门。
夜，残月下，展昭披一身斑驳树影独坐于屋前石阶，入秋后的夜晚显得格外清凉，空气中弥漫着有别于其他三季的气味，沉浸其中，不禁令人回溯过往。公孙策平日里摆弄的一些小花正借着月光竞相开放，淡香拂过，将徜徉于秋思的心拉拢回静谧的夜色。
“哟，花前月下的，是在思念谁啊。”白玉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没什么。”展昭依旧凝视深蓝的天幕，显然早就发觉了他。
“有母猫了？”白玉堂调侃起来。
“别乱说！”展昭瞪了他一眼。
“那你在这相思个什么劲，大晚上的，也不怕凉气呛坏了肺。”白玉堂才不在乎展昭瞪眼睛，猫的眼睛本来就是圆的。继续道：“说吧，看好谁了，五爷一准帮你说成，这京城内外还没爷拿不下的姑娘。”
“白玉堂，你严肃些。”展昭不便发作，只得拐了他一肘，这种事可不好拿来开玩笑。
“嘿，爷哪里不严肃了？你也老大不小二十六的猫了，五爷真替你愁啊，汴京喜欢你的小女子都能整编成两队禁军了，可你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担心挑花了眼，五爷我天一亮立刻找人张罗选拔，咱们弟兄先帮你筛选一圈。”
“……白玉堂，我不想在继续谈这个话题。”
“好、好。”见展昭确实有心事，白玉堂方才收敛了神色与他并排坐在石阶上，“还在想三七四的事？”
“今日是他们头七……”展昭平静应道。
“……他们……是指汝州那几个？”
“对，我们一同上山查案，遭遇机关，最后只有我出来了……”展昭将头顶在交叉相握的手上，深吸口气轻轻回答。
“机关无情……真遇上棘手的销器埋伏，也只能认命。猫，出了这种事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但别拿已经过去的事折磨自己。”白玉堂抚过他弓起的脊背怅然叹息，自己也研究机关，多少能比外行人看得开些。
“七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其中一人是京西北路的副驿长，他本可以活下来，但我没能救下他，只能由他在我面前停止呼吸，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并不想死，他只有三十岁，一心想着调入京畿，而这个案子毁了他的一切。我不能让他白死……”每到夜黑，他都会忆起那时的黑室，那几近绝望的悲恸，展昭双手揉了揉面颊，令自己保持情绪稳定。
“熊飞，这次算白爷玩笑开大了……”白玉堂朝他点点头，“这阵子你便安心养伤罢，猫脑子瞎操心可不利于恢复，当心公孙狐狸借引子给你拖延几日，白爷明日还有事要办，就不在这陪你了。”他敲了下展昭肩膀，算作鼓励。
“白兄这次是……”展昭疑惑抬头，好端端的，这白老鼠又折腾什么……可未等话说完，就听他扯嗓子喊起来：“这值班的人呐？！展御猫这么晚还出来逛游就没人管是不是？！”
话音刚落，外面远远传来回应：“哎哟，来啦来啦，展大人您真让我等为难，刚离开一会……”
“白玉堂你！”眼看人身自由被剥夺，展昭怒视那通风报信的快嘴耗子，却见对方嬉皮笑脸地转身翻墙跑开。“后会有期咯！笨猫！哈哈哈！”
之后，展昭便在开封府老老实实地将养了半个月，待他得到恢复职务和出府允许时，外界已是深秋时节。踏着徐徐飘落的黄叶，他来到久违了的皇宫门前，出示名牌后，获准入内，此地一切如故。开封府近日没什么差事，他得以抽空入宫，一路七拐八拐，已是站在机密院的辖区内，远远望去，正厅的门关着，太师并不在里面办公，太师很守时，这个时辰若不在，想必是去面圣了。几名守卫警惕地值岗，毕竟这里是存放各种非常案件的机密要地。
他若无其事走向偏院，那里相对偏僻，守卫也时常偷懒，对方分神的片刻，他已翻了院墙摸向正厅后门。“虽然坏了规矩，但当前只得如此。”他不知道这大半个月来三七四到底进展如何、归谁接手，也更不清楚机密院如何处理那批私运的武器，还有杨虎……所有想知道的一切，必定都安稳地呆在正厅正中那张摞满机密文册和案卷的桌上，他知道掌管这一切的太师不会向他透露任何消息，哪怕是半个字，因而，想了解情况，就只能出此下策、铤而走险，擅闯此地查阅机密资料，给太师知道可不会轻饶。这种事白玉堂倒是经常做，不过从未被发现。
展昭关了后门，轻手轻脚藏于屏风之后，见屋内无人，便来到堆积着的案卷前，这些全部是太师近期时常翻阅的，因而放在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果然在这里。”他拿起其中一包熟悉的纸袋，手上掂量重量，比汝州那时重了不止一倍，上面“叁柒肆绝密”五个字乃太师亲笔，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才半月不见，怎么多了这么多。”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上报的情况说明、当时在汝州看到的原始资料，以及来自河南府、商州、渭州等地的情况汇报，疑惑之余，他重新看了纸袋封皮，没错，“叁柒肆”，但这些州路跟汝州三七四……“并案了！”否则以太师的严谨断不会省略汝州二字而只写作“叁柒肆”。再看封底日期：景祐叁年玖月初陆。不知怎么的，这日期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继续翻看有关三七四的其他材料。“并案至今已有二十日，按规定查案人应按时传回进展情况。”他侧身盯了眼门外，确定未被发觉。原样排好纸页后，正准备装袋，却见纸袋中还剩了张纸，由于尺寸略小于其他，因而未在一开始时候被拿出。他顺手取出瞧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令他从心底打了个寒战，仿佛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
“兹已确认叁柒肆办案人白玉堂擅离职守、去向不明，依律按叛离处理，停止其一切职务，着各路严加搜捕防范，此通告即日执行。叁柒肆暂中止，待继任办案人上任再议。景祐叁年玖月廿肆。”
其下加盖机密院印章、机密长名章，以及皇帝玺印……
展昭瞪大眼睛一遍遍核对真伪，若机密院的东西都有假，那天下还有什么消息情报是真的……片刻，他揣好那页通告，放还纸袋，大步走向正厅，哗啦一声推开大门。
门口的守卫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得一惊，抽刀却见展昭面若冰霜地立在原地，用低沉的声线道：“展昭求见机密长大人，望准许。”
一干守卫又气又无奈，机密人员知法犯法，擅闯机密长议事房，即便你不想见机密长，我们也得押着你去见。
此时的庞机密长正端坐在御书房与皇帝赵祯商议事务，听闻下属火上房一样的急报，不由大为光火：“这展昭大胆妄为！反了天了！”
上首坐着的皇帝倒不如太师那番情绪激动，只是无声叹了口气：“传展昭。”
“此事何劳圣上，展昭擅闯机密重地，证据确凿，微臣回去后依律办理便是。”
“太师可知他因何擅入？展昭本非目无法纪之人，况且以其轻功造诣，那里的守备怕是难不倒他，他本可以来去无踪，又如何能被抓个现行。”赵祯视着气头上的庞籍静然道来。
“是。”庞籍无言，展昭的心思、自己的心思，恐怕全被这年轻帝王看在眼里。
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展昭被押至御书房，守卫简述情况后便依令退下。庞籍斜了长跪在地的犯人一眼，那张不讨喜的脸上没有丝毫认错悔悟的样子，相反，他倒是从中瞧出了毫不掩饰的倔强和被努力克制的愤怒。
龙椅上的赵祯看了太师一眼，肃然发问：“展昭，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回皇上，有。”展昭抬头望着赵祯，一双墨瞳将其牢牢锁在视线内。
“大胆！怎么跟圣上说话呐？！没规矩！”太师见他如此放肆，起身欲按下展昭昂着的头，毕竟展昭也是他的下属，君前如此无礼，他作为上司面上根本挂不住。
“太师，没关系。”赵祯抬手阻止，又向那射过来的灼灼目光从容道：“熊飞有什么话尽可直说，此地已无外人。”
“谢皇上。”展昭叩首，这令赵祯极为不舒服。
“展昭自知擅闯机密院议事厅罪无可恕，愿接受任何制裁。但是，展昭实在无法认同圣上对白玉堂一事的处理结果。”他从怀中抽出那张纸。
庞籍见状跳脚叫道：“谁允许你将机密院的东西带出来的？！这帮饭桶，不知道搜身吗？！”说着，瞪了一眼展昭劈手抢过纸页交还龙案。“还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让圣上给你解释，你小子活腻歪了吧！”他威胁道。
“太师，稍安勿躁。”赵祯再次维持秩序。
展昭未理会太师，继续陈述：“在下不相信白玉堂会做出背叛之事，这其中必有蹊跷。因而，在下请求担任三七四继任办案人，查清事件原委。”
见赵祯叹了口气，庞籍正色道：“展昭，你这要求是为了三七四还是为了白玉堂？平日里你二人关系自不用多言，你总该知道办案避嫌的规矩。”
“是，展昭知道。正因为对白玉堂有足够的了解，才确信他的品性，他宁死不会背叛。他的失踪定有隐情，在下愿追溯他的脚步查出这隐情。如果是他的话，断不会不留任何消息便消失无踪，在下作为最了解他的人，一定会寻出他留下的线索，故而，继任者由在下担任最为合适。请圣上与机密长批准。”他挺直身线不卑不亢，这是他唯一能再次接手三七四的办法，无论为了什么，为了谁，他都必须牢牢握住机会。
“你们这些江湖人，就会说大话。”庞籍不轻不重回了一句。“当初白玉堂跑到本官面前求本官派给他这个任务时，就是你现在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是摆出一大堆非自己不可的理由：地盘熟、小道消息多、侦查能力强、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最后可好，不见踪迹！”
展昭怔愣了，仿佛被钉子狠狠钉在原地，桀骜不驯的白玉堂竟会去庞太师那里主动请缨……当年他二人先后被纳入机密院，白玉堂以看不上对方行径为由极少与太师打交道，太师也不喜欢给他分配任务，因为其不服管教……而这次，他竟然抖露家底去争任务，太师也破天荒地准了他的要求……批准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任务异常特殊，而白玉堂的能力正好可以胜任……展昭死死捏着衣襟，“他是为我接的案子……”
“熊飞，朕知道，你若得知此事，定会不满对白玉堂的决议，白玉堂失联后，机密院的人寻找多日未果，方才依律处理。朕向你保证，一定会还白玉堂公道。至于继任办案人，或许你是最合适人选，但朕如何都不会批准。”赵祯起身坚决道，他不会允许白玉堂的事再发生在展昭身上。“今日之事，便到这里，太师尽快拟好继任人员再与朕商议，展昭擅闯议事厅一事，且从宽处理罢。”他看了眼有些低落的展昭，摆了摆手，结束谈话。
“遵旨。”太师起身而拜。
展昭无力跪在地上，颅内轰鸣不已，被太师命人一路拖回机密院。
一干守卫又气又无奈，机密人员知法犯法，擅闯机密长议事房，即便你不想见机密长，我们也得押着你去见。
此时的庞机密长正端坐在御书房与皇帝赵祯商议事务，听闻下属火上房一样的急报，不由大为光火：“这展昭大胆妄为！反了天了！”
上首坐着的皇帝倒不如太师那番情绪激动，只是无声叹了口气：“传展昭。”
“此事何劳圣上，展昭擅闯机密重地，证据确凿，微臣回去后依律办理便是。”
“太师可知他因何擅入？展昭本非目无法纪之人，况且以其轻功造诣，那里的守备怕是难不倒他，他本可以来去无踪，又如何能被抓个现行。”赵祯视着气头上的庞籍静然道来。
“是。”庞籍无言，展昭的心思、自己的心思，恐怕全被这年轻帝王看在眼里。
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展昭被押至御书房，守卫简述情况后便依令退下。庞籍斜了长跪在地的犯人一眼，那张不讨喜的脸上没有丝毫认错悔悟的样子，相反，他倒是从中瞧出了毫不掩饰的倔强和被努力克制的愤怒。
龙椅上的赵祯看了太师一眼，肃然发问：“展昭，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回皇上，有。”展昭抬头望着赵祯，一双墨瞳将其牢牢锁在视线内。
“大胆！怎么跟圣上说话呐？！没规矩！”太师见他如此放肆，起身欲按下展昭昂着的头，毕竟展昭也是他的下属，君前如此无礼，他作为上司面上根本挂不住。
“太师，没关系。”赵祯抬手阻止，又向那射过来的灼灼目光从容道：“熊飞有什么话尽可直说，此地已无外人。”
“谢皇上。”展昭叩首，这令赵祯极为不舒服。
“展昭自知擅闯机密院议事厅罪无可恕，愿接受任何制裁。但是，展昭实在无法认同圣上对白玉堂一事的处理结果。”他从怀中抽出那张纸。
庞籍见状跳脚叫道：“谁允许你将机密院的东西带出来的？！这帮饭桶，不知道搜身吗？！”说着，瞪了一眼展昭劈手抢过纸页交还龙案。“还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让圣上给你解释，你小子活腻歪了吧！”他威胁道。
“太师，稍安勿躁。”赵祯再次维持秩序。
展昭未理会太师，继续陈述：“在下不相信白玉堂会做出背叛之事，这其中必有蹊跷。因而，在下请求担任三七四继任办案人，查清事件原委。”
见赵祯叹了口气，庞籍正色道：“展昭，你这要求是为了三七四还是为了白玉堂？平日里你二人关系自不用多言，你总该知道办案避嫌的规矩。”
“是，展昭知道。正因为对白玉堂有足够的了解，才确信他的品性，他宁死不会背叛。他的失踪定有隐情，在下愿追溯他的脚步查出这隐情。如果是他的话，断不会不留任何消息便消失无踪，在下作为最了解他的人，一定会寻出他留下的线索，故而，继任者由在下担任最为合适。请圣上与机密长批准。”他挺直身线不卑不亢，这是他唯一能再次接手三七四的办法，无论为了什么，为了谁，他都必须牢牢握住机会。
“你们这些江湖人，就会说大话。”庞籍不轻不重回了一句。“当初白玉堂跑到本官面前求本官派给他这个任务时，就是你现在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是摆出一大堆非自己不可的理由：地盘熟、小道消息多、侦查能力强、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最后可好，不见踪迹！”
展昭怔愣了，仿佛被钉子狠狠钉在原地，桀骜不驯的白玉堂竟会去庞太师那里主动请缨……当年他二人先后被纳入机密院，白玉堂以看不上对方行径为由极少与太师打交道，太师也不喜欢给他分配任务，因为其不服管教……而这次，他竟然抖露家底去争任务，太师也破天荒地准了他的要求……批准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任务异常特殊，而白玉堂的能力正好可以胜任……展昭死死捏着衣襟，“他是为我接的案子……”
“熊飞，朕知道，你若得知此事，定会不满对白玉堂的决议，白玉堂失联后，机密院的人寻找多日未果，方才依律处理。朕向你保证，一定会还白玉堂公道。至于继任办案人，或许你是最合适人选，但朕如何都不会批准。”赵祯起身坚决道，他不会允许白玉堂的事再发生在展昭身上。“今日之事，便到这里，太师尽快拟好继任人员再与朕商议，展昭擅闯议事厅一事，且从宽处理罢。”他看了眼有些低落的展昭，摆了摆手，结束谈话。
“遵旨。”太师起身而拜。
展昭无力跪在地上，颅内轰鸣不已，被太师命人一路拖回机密院。
感觉到虐意，我好像猜到结局了。猫儿是个侠义之人，杨虎虽死了，他仍念念不忘，这个猫儿形象很好，人设不错👍 太师一个激灵，阴森森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展昭请求担任叁柒肆继任办案人，望机密长准许。”
“你！”太师恨不得一巴掌抽翻这小子，阴魂不散，没完没了！“本官说过，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死心吧。”
“可您说过，机密院做事，只对事，不对人。”
“没错。”他止住正欲继续讲话的展昭，“本官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想说，我给白玉堂扣上叛离朝廷的帽子在先，又百般阻挠你尽兄弟情义在后，摆明了针对你二人，我如此行径是玩忽职守、公报私仇；置重大案件于不顾，是对朝廷机密的亵渎，是对皇帝的不忠。”
“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师凑上前反诘。
“擅闯议事厅、君前无礼，属下已接受惩处并保证不再触犯，而机密长方才所言，展昭从未有过如此想法。”展昭正色道。
“哼，罚过的事，本官不会再提。今日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偷看叁柒肆的案卷。”
“属下放不下杨虎，放不下三七四。”说起原因，展昭不由垂目。
太师狐疑地盯着展昭苍白的脸：“就只有这些？”
“是。”
“你不用对本官说谎，这件事本官还会差人去查问。”
“那么机密长大人希望属下做出怎样的回答？”
太师未曾想到展昭刚挨了顿狠揍竟还敢如此向上级提出反问：“问得好啊，果然江湖人直爽。本官就明说了：包拯，有没有向你说过什么，从实回答！”
“包大人？”展昭一时闹不清头绪，包大人跟机密院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有什么机密可透露给自己……白玉堂停职的消息！
“哼，看来不是他了，这黑小子的嘴还算严实。”太师半扬嘴角笑起来，见展昭惊诧地瞪大眼睛，遂道：“白玉堂在开封府供职，停止他一切职务的消息除了机密院，就只通知了他开封府包拯。”
“包大人……”展昭不敢相信那位大人竟可以如此不露声色地藏住这消息，甚至在他昨日打听白玉堂为何许久不露面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大人，你为何瞒着展昭。
“这次连一直护着你的包黑子都不支持你，死心吧。包拯这小子有点意思，前脚还横眉冷目对待本官，一拿到通知立刻毫不犹豫倒戈在本官这边，还算识相。”太师捋着山羊胡子笑道。
“我做不到。”展昭捏紧拳头，能听到他手指骨节咯咯作响。
“此事由不得你，本官不在乎做这个恶人。”太师瞥了后厅一眼，随即高声道：“来人，将展昭锁入地牢反省思过，没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将其释放。立刻拿下！”
门外守卫一拥而上，将展昭一把按住，用麻绳捆了扭送地牢。
“你想干什么？”太师没好气地向后厅中隐隐现身的冷凝道。
“他方才动了杀气，这很不好。”冷凝眺望被拖远的展昭平淡地解释。
“你说他针对我？不，他不敢，这小子是憋屈的。”太师笑着摇摇手。
“倘若他对您不利，属下会顷刻了结他。”
“别瞎操心了，该干啥干啥去。”
“遵命。”冷凝辞别太师，出了院门风一般不见踪迹。
展昭被守卫押至机密院特设地牢，牢头做好交接后，依令将他关在最隐蔽的牢房内，那里是专门处置特殊机密人员的地方。铁链声响，铁锁卡死，他已被缚了四肢平趴在被褥上。
“展大人，狱医一会儿到。既来之，则安之。”牢头留下句例行公事的安慰便踱出牢房。
铁门咣地闭合，那重量仿佛击在展昭心头。
“展昭请求担任叁柒肆继任办案人，望机密长准许。”
“你！”太师恨不得一巴掌抽翻这小子，阴魂不散，没完没了！“本官说过，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死心吧。”
“可您说过，机密院做事，只对事，不对人。”
“没错。”他止住正欲继续讲话的展昭，“本官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想说，我给白玉堂扣上叛离朝廷的帽子在先，又百般阻挠你尽兄弟情义在后，摆明了针对你二人，我如此行径是玩忽职守、公报私仇；置重大案件于不顾，是对朝廷机密的亵渎，是对皇帝的不忠。”
“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师凑上前反诘。
“擅闯议事厅、君前无礼，属下已接受惩处并保证不再触犯，而机密长方才所言，展昭从未有过如此想法。”展昭正色道。
“哼，罚过的事，本官不会再提。今日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偷看叁柒肆的案卷。”
“属下放不下杨虎，放不下三七四。”说起原因，展昭不由垂目。
太师狐疑地盯着展昭苍白的脸：“就只有这些？”
“是。”
“你不用对本官说谎，这件事本官还会差人去查问。”
“那么机密长大人希望属下做出怎样的回答？”
太师未曾想到展昭刚挨了顿狠揍竟还敢如此向上级提出反问：“问得好啊，果然江湖人直爽。本官就明说了：包拯，有没有向你说过什么，从实回答！”
“包大人？”展昭一时闹不清头绪，包大人跟机密院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有什么机密可透露给自己……白玉堂停职的消息！
“哼，看来不是他了，这黑小子的嘴还算严实。”太师半扬嘴角笑起来，见展昭惊诧地瞪大眼睛，遂道：“白玉堂在开封府供职，停止他一切职务的消息除了机密院，就只通知了他开封府包拯。”
“包大人……”展昭不敢相信那位大人竟可以如此不露声色地藏住这消息，甚至在他昨日打听白玉堂为何许久不露面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大人，你为何瞒着展昭。
“这次连一直护着你的包黑子都不支持你，死心吧。包拯这小子有点意思，前脚还横眉冷目对待本官，一拿到通知立刻毫不犹豫倒戈在本官这边，还算识相。”太师捋着山羊胡子笑道。
“我做不到。”展昭捏紧拳头，能听到他手指骨节咯咯作响。
“此事由不得你，本官不在乎做这个恶人。”太师瞥了后厅一眼，随即高声道：“来人，将展昭锁入地牢反省思过，没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将其释放。立刻拿下！”
门外守卫一拥而上，将展昭一把按住，用麻绳捆了扭送地牢。
“你想干什么？”太师没好气地向后厅中隐隐现身的冷凝道。
“他方才动了杀气，这很不好。”冷凝眺望被拖远的展昭平淡地解释。
“你说他针对我？不，他不敢，这小子是憋屈的。”太师笑着摇摇手。
“倘若他对您不利，属下会顷刻了结他。”
“别瞎操心了，该干啥干啥去。”
“遵命。”冷凝辞别太师，出了院门风一般不见踪迹。
展昭被守卫押至机密院特设地牢，牢头做好交接后，依令将他关在最隐蔽的牢房内，那里是专门处置特殊机密人员的地方。铁链声响，铁锁卡死，他已被缚了四肢平趴在被褥上。
“展大人，狱医一会儿到。既来之，则安之。”牢头留下句例行公事的安慰便踱出牢房。
铁门咣地闭合，那重量仿佛击在展昭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