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歌声诱霍】（莫循X薄靳言）Love me if you d

（九）
那是一双隐藏于人群之中的阴鸷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薄靳言检索着记忆之库中的信息，逐一查对，一张肖像素描与之重叠。就是他——涂鸦墙绘制者笔下的酒吧员工。薄靳言假意搜寻地面上的证物，徐徐向这人靠近，路程尚未过半那人忽然转身往后欲隐匿而去，薄靳言见状拔腿便追，一步越过封锁线紧追不舍。李熏然见状亦紧追其后，周围离得不远的警员也动了。被追的人跑入了密林，一场追逐在丛林里展开。
西湖区虽然地处城市中心，可原始生态保持良好，林中乔木灌木密集，杂草丛生，很多灌木皆带刺，且地势高低起伏，再过去便是起伏的群山，让人跑入山里就费事了。有经验的本地警员联络前方警力切断了酒吧员工的入山通路，三面包围又将人堵回到车道上来。酒吧员工跳下一个陡坎跑到另一条公路上，沿着车道疾奔。这条公路不是赛道，因与被作为赛道的公路交汇，被征为临时停车场，公路两旁停了不少汽车。酒吧员工边跑边试图拉开身边的汽车车门，看有没有停着等人的汽车可以占为己用。当他跑过一辆高大的黑色GMC时，右侧前车门忽然开了，急奔中的酒吧员工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车门上，整个人仰面朝天倒下了。被紧随其后的李熏然逮了个正着，薄靳言也紧跟着到了。黑色GMC的车门开了以后又关上了，车窗玻璃徐徐滑下，一名面色冷峻的男子探出头，问明情况知道是警察办案，又将窗户关上了。李熏然将逮住的人交给本地警员后又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玻璃再次徐徐落下。
“警官，有何赐教？”
“谢啦！”李熏然对车里的男子微笑着说，又略微探头用目光扫视车里的情况。车里的男子西装革履，打着非常正式的领结，驾驶位上还有另一名同样西装革履带着白手套的司机，后座与前座之间有帘子挡着看不到，李熏然微笑不变接着说道：“几位是在等人吗？”
“警官是要查身份证吗？”那面色冷峻的男子亦报以同样微笑。
“阿屹，请薄教授过来一叙。”后座空间里忽然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
虽然那人声音不大，李熏然却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回头看正在打量酒吧员工的薄靳言。
“是。”面色冷峻的男子开门下车朝李熏然微微一欠身，向着薄靳言走去。走到薄靳言身边小声道：“薄教授，九爷有请。”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薄靳言闻言怔愣了一下，向黑色GMC看过来，正对上李熏然诧异的目光。李熏然从来没有见过冷面的薄教授脸上有过这样的表情，唇角微扬，眼眸透亮，脸上似有流光。薄靳言并不急于过来，而是低头沉思了片刻方才移动脚步。李熏然心道感情这是在等薄教授啊……
薄靳言不疾不徐的走到黑色GMC前，李熏然拦住了他，“薄教授……”
“没事的。”薄靳言看了李熏然一眼。
后车门滑开了，面色冷峻的男子又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此时的薄靳言眯了眯眼，看到了车内那双深邃如桃花潭的眼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来了，靳言。”那人温言道。
薄靳言上了车，车门又徐徐关上。李熏然被人抬手拦住，只模糊看到车里一个纤瘦的身影，却未看清样貌。李熏然心中暗自忖量有情况，他一眼扫过黑色GMC的车牌号码，决定回去查一查。
方才在密林里急奔，薄靳言的脸上被带刺的灌木划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痕，衣服上也有几道口子，先前他只顾着追人没注意，现下见的人是穿着非常正式的莫循，他方留意到自己身上的狼狈，心下窘迫面上却不露一分，反而显出些许冷傲来。
薄靳言见到的莫循头发往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苍白的肤色被一身黑色正装衬得越显冷傲孤清。莫循的眼尾很长，微微上扬，薄靳言梦里的他眼神多是漫不经心又熠熠闪烁，带着一种斐然的气度。而此时的莫循面上虽然带笑，眼神却隐隐带着一种孑然的肃杀，方才车门关上之前石屹看到立刻低头不敢再看，而薄靳言此刻对上了这样的目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见一个人，就来了。”
“如你所愿了么？”
“还没有。见到了，又想要的更多些，再多些。”
“莫先生一直这么贪心么？”
“这世间大概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会让我不知餍足。”

（接上）
莫循边说边从司机手里接过一小药箱，打开拿了一个镊子在手，再打开一个玻璃瓶用镊子夹出里面湿的棉球。薄靳言蹙眉，莫循见状浅笑道：“放心，这是自制药水，用于浅表性伤口非常有效，而且无痛。不会让靳言你破相的。”
薄靳言一头黑线，他用手擦过刺痛处，委婉拒绝道：“就破了点皮，不需要处理。”
莫循一瞬不瞬的看着薄靳言，肃杀的眼神渐渐隐没，眼底浮起暖意，仿佛解冻的桃花潭。他攥住薄靳言放在脸上的手，用手背轻轻在薄靳言白皙的脸上摩挲，小心地避开伤处，“可是我会心疼。”
“……”
薄靳言恍惚觉得此时的莫循又是梦中的模样，再厚颜的话自这人嘴里出口皆是如此坦荡荡，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像根鸿羽在薄靳言心上极轻极缓的拂过，他的耳尖不争气的红了。
棉球自破皮处拭过，带起薄靳言周身的凉意，他往后缩了缩，却听莫循道：“不疼，不疼。”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淡如兰的气息打在薄靳言颈上，弄得他诸般不适，整个人僵在那里。两人的脸挨得极近，他只要一侧脸就能撞到莫循高挺的鼻梁。药水淡淡的味道混着莫循的气息在车里弥散，加之车里开了暖气的缘故，薄靳言背上还未落尽的汗又出了一身。
“这药水真的管用？”话一出口，连薄靳言都觉得自己是在缓解车里怪异的氛围。
“没有一种药有百分之百的疗效，就要看薄教授的运气了。”
薄靳言第一次听莫循这样叫他，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明明称呼很生分，却像那鸿羽又在他心口上拂了一下。
莫循忽然停止上药，叹了口气道：“靳言，你再这样看着我，我无法上药了！”
“莫先生猜猜看我这次运气好不好，是否找到了良药？”
“靳言的运气一向很好。”莫循笑了，他用手捏住薄靳言的下颌，将薄靳言的脸转向自己，用拇指在人唇上碾过，“只有试过，才知道这味药适不适合自己。”
薄靳言以为他会吻过来，却不料莫循收了手，将夹在镊子上的棉球扔进垃圾盒，在玻璃瓶里夹了一个新的给他涂在伤处。薄靳言快僵成一块望夫石了。
“靳言，这身衣服是穿不得了，不如找个地方先把衣服换掉。”
薄靳言是被李熏然从学校直接拉过来的，压根没带换洗衣物，贴身衣物都是在机场临时买的，穿得他十分膈应。此时听莫循如此说，心下很以为然，却又惦记着审讯的事情。审讯疑犯除非有特批，否则以他的身份是无法介入的，思索片刻他便应了莫循。他下车与李熏然交代几句，并交代李熏然如有事情尽快给他打电话。酒吧员工早已经被压走，只剩李熏然一人在等着薄靳言。
李熏然心里苦啊，他巴不得审讯全程都有薄靳言在，可也知道规矩，这案子还未移交到他们这边，审讯他也仅是列席旁听，主审人还是酒吧斗殴案的警员。他目送薄靳言再次上了黑色GMC，拿起手机给自家局长打连环call，拜托局长尽快搞定酒吧斗殴案交接事宜，并向局长申请薄靳言能参与审讯。
黑色GMC开上山道，往石府行去。薄靳言眼望着车窗外寂寂秋景，心里却被案子弯弯绕绕有如这蜿蜒曲折的山道，绕着绕着睡着了。汽车停稳当时他醒了过来，发现身下的座椅靠背被调得很低，自己几乎是平躺，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座椅被电加热得很暖，浑身暖洋洋的不想动弹。他一睁眼便对上了莫循的目光，莫循显然在想什么事情，眉眼间透着寂寥，见到他睁眼，露出微笑道：“醒啦。那我们……回家。”
“……”
薄靳言怀疑自己仍在梦中，莫循说了……家！
莫循似乎没有看到薄靳言的荡机，唇角后弯，自嘲道：“可惜我现在再也抱不动你了。要是当年，早抱你回家了！”
薄靳言的心忽地沉入那阴冷的潭底，他伸出手，强笑道：“快拉我起来！”
莫循攥住薄靳言伸出的手，将他拉起带入自己怀中，“靳言，没有你的怀抱，是醒不过来的噩梦。”

（十）
莫循知道怀抱里的人不记得过往了，可他看到薄靳言惺忪的神态一如往昔无数个清晨初醒时的模样，便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说出缠绵的话，他嗟叹着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在人怀抱中的薄靳言心中泛起诸般滋味，这个梦中与他耳鬓厮磨的人竟会说出如此落寞的话，还将他拉入怀中。而他，一个人际气泡大到连傅子遇靠太近都要炸毛的人，竟然任人抱着还不忍心推开，被傅老妈子知道可要惊掉下巴。那些梦中的画面在薄靳言脑中浮现，口鼻中皆是莫循的气息，哪里还淡如兰，一丝一缕钻入鼻中都如致命的迷香。薄靳言心中紧绷的弦快要断了，再如此下去如何了得！薄靳言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是国际拥抱日吗？”
莫循一愣，温言道：“难道不是国际助残日？”
“……”
如果薄靳言曾经后悔过自己的毒舌，那便是此刻。
“靳言，我们进去吧。送衣服的人也该到了。”莫循拍了拍薄靳言僵住的背，松了手。
“莫循……”
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薄靳言心头，他仿佛看到自己心上缓缓滑落一滴清泪，有什么冲破胸膛喷薄而出，头痛欲裂。他抓住莫循的衣领，狠狠地吻了过去，唇齿碾过那微凉的血色淡薄的唇。
莫循没有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他紧闭双唇，静静看着在他唇上肆掠之人。薄靳言见人无动静，瞳色忽明忽暗变换着，渐渐黯淡，唇齿间的动作也缓和下来，头部的痛感逐渐加强，似乎快要炸裂一般。两唇渐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唇缝蔓延至味蕾。
“怜悯和爱都是罪恶。靳言，你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吗？”莫循看着薄靳言阴晴变换的脸色，轻叹一口气道：“在那之前我会等。”
言毕，莫循的唇蜻蜓点水般碰触到薄靳言微颤的唇，一触即离。
“莫先生好耐性！我就不奉陪了。”薄靳言方才的一切表情皆无踪迹，他清冷冷的看了莫循一眼，放开抓着莫循衣领的手，拉开车门下了车。车外温度略低，薄靳言额头上已然有一层冷汗，一股凉意瞬间让他清醒，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魔障了。他甩甩头，打量着四周。
车子停在一处电梯厅门口，四周皆暗，只电梯厅内有灯光。莫循的声音在车内温煦的响起：“阿屹，带薄教授去客厅。”
“好的，九爷。”车库里黑暗处响起一个声音，渐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薄靳言所在的方向而来，“薄教授请！”
薄靳言随石屹出了电梯来到府邸前厅，有专人过来给他们挂外套和换鞋，薄靳言眉头微蹙，外套让人给脱了，鞋却是自己换的。再到客厅时眼前一亮，整个客厅三面皆是无框玻璃幕，将广袤的森林尽进客厅里，秋光为亦为客厅染上斑斓的色彩。里面看外面一览无遗，而从玻璃幕外面却无法窥视里面丝毫动静。玻璃面大却不影响保暖，整个客厅温度舒适，石屹引着薄靳言在客厅主沙发位置坐下，让人上冰糖银耳羹。片刻功夫热毛巾和米黄釉牡丹暗纹羹盅端了上来，薄靳言用热毛巾擦拭干净手，揭开盏形圈足钮盖，用掐丝珐琅景泰蓝银勺舀了一勺银耳羹入口以缓解仍旧不依不饶的头痛。入口的银耳羹与往常吃到的迥异，入口稠而不腻，糯而不粘，且甜度适中，又透出淡淡果香，非常清爽，薄靳言一时想不起是哪种水果的味道。
一盅银耳羹入腹，疼痛仿佛去了不少，薄靳言正想问一旁的石屹怎么不见莫循，新沏的果茶上来了，还有些精致的小点心。他想起先前车里的事情，想是已开罪于莫循，便住了口。有些情感如绞成一堆的乱线，越梳越紧，理不清道不明。
下人进来通报说送衣服的到了，石屹吩咐引进来。两个人推着一堆挂好的西服衬衣进来了，候在一边让薄靳言选。薄靳言选的时候粗略扫了一眼，确认是个某奢侈品牌，有些惊讶，他惯常不穿这些，倒是尹姿琪送他的衣服都是这个牌子。他随手挑了一套顺眼的被石屹引着去房间试穿，内衣裤也由专人送到了。衣服挑好由下人拿去干洗，石屹又引薄靳言去房间，薄靳言迟疑片刻问道：“莫先生呢？”
“九爷吩咐请薄教授休息好了他再过来。”
自己开罪了这宅子的主人，却还在人家里悠哉悠哉的晃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薄靳言摸了摸鼻子道：“我现在可以去见他吗？”
“抱歉，薄教授。九爷此时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见客。您的意思我会代为转达。请您先去休息吧！”
“谢谢。”
果然是生气了！薄靳言进房间关好门，找了卫生间去淋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薄靳言的处事准则里从来没有这一条，今日已破例一次，绝无下次。

（接上）
薄靳言穿着浴袍靠在床头打开平板电脑，他登陆kaminohatake进入The Apostle Peter Redemption账号，看到自己发的那条厨房里的验尸官关注量及点击量惊人，下面一堆奇葩的评论留言，大多数是送膝盖之类的，也不乏恶语相向之言论，亦有些私信，Fireworks of Dark Eden的名字杂于其间。薄靳言一眼扫到这个ID名，心陡然提起。点进去后，私信框跳了出来：
Miss you，Allen.
老式英文打字机字体Mercedes1937让这封透过网络传递的信如一封纸质信般有了份量。薄靳言唇角微微弯起，他所料不差，如果Fireworks of Dark Eden是凶手，看到他的ID名称The Apostle Peter Redemption势必会关注他，何况还有带着隐含意义的视频厨房里的验尸官。
The Apostle Peter Redemption意为使徒彼得的救赎，彼得为耶稣的爱徒，曾经三次不认主，后被称为教会的三大柱石之一。基督徒一般称其为Simon Peter，最后被倒钉于十字架之上。虽然薄靳言的这个ID名称上并没有出现Simon字样，却依然隐含着Simon这个名字。故而使徒彼得的救赎实际上等同于Simon的救赎。能救赎Simon的是谁？凶手，亦或即将复活的Allen？薄靳言把这个答案留给了凶手。当看到Fireworks of Dark Eden的私信时，凶手显露出雏形。
薄靳言在床上沉吟该如何回复Fireworks of Dark Eden的私信，门外传来叩门声。原来是石屹过来问要在何处用晚餐，餐厅亦或是房间内。薄靳言疑惑道：“莫先生不一起用餐吗？”
“九爷事情未毕，恐耽搁了薄教授用餐。请您先用。”
“那请将晚餐送到房间来吧。有劳！”穿着浴袍怎么出去，何况莫循不在，他一个人在餐厅枯坐有何意趣，不如在房间想想如何回信。
“请薄教授稍候。”石屹躬身出去了。
薄靳言分神又想，莫循一直避而不见，这次是把人得罪狠了。他是在意莫循的，可是……他爱莫循吗？亦或仅是受梦境的影响，让他的目光总不自觉地停留在莫循身上。以为爱和爱是两码事情，岂能混为一谈。
……
“石屹，九爷还在避石吗？”从南方例会回来的石青问。
“一直在。”
“饭点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想想办法，就任他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石青气极。
“我哪里敢！”石屹小声嘀咕道。
“孟医生来了怎么说？”
“他和九爷单独谈了很久。我私下里问的孟医生，他也没透露太多，只说九爷的腿怕是不大好了。”
石青心中一凛，“也难为你了。去把药端过来，我去避石。”略微一顿，又问道：“薄先生来了？”
“九爷亲自去接了来的，在客房歇下了。”
石青点点头，心下黯然，九爷的腿也拖了三年多，其间各种尝试都做过，各种罪都遭了一遍，如今还是逃不脱最后的结果。身体上的疼痛终究会过去，可是心里的伤该如何痊愈。九爷又是个打碎牙往肚里吞的，他们这些人只能在旁看着干着急，什么劲也使不上，这可如何是好？石青想起现下在客房里的薄靳言，如今这个状况，九爷恐怕最不想面对的还是薄先生吧，更遑论宽慰之类的事情了……

更了更了

（十一）
石青进入避石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费力，听到敲门声后莫循放了人进去。避石内除了门头上一盏灯照亮着方寸之地外，其余皆与窗外月色融为一体。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嶙峋的荒石林中，远处鸦青色的树林仿佛落了秋霜，悬崖上静寂无声。莫循置身荒凉之隅，目光停留于黝深的崖底。
“九爷，该喝药了。”
“看来是今天酒会不够尽兴，阿青你的酒不够。”莫循没有回头，幽幽地说道。
“九爷知道这种酒会只是走走过场，点到为止而已。想喝留着肚子回来和兄弟们一起喝，何必在外面丢人现眼。”石青强作轻松道。
“也好。”
“九爷，夜凉了，我推您回去吧。”
“阿青，这几年拖累你了。明堂里里外外的事情你要打理，回来还要端水送药。是我考虑欠妥，以后这些伺候人的事情不要再做了，换个人做便是。”
“是石青哪里做的欠妥当吗？这些事情别人做我不放心，请九爷责罚便是，不要舍离了石青！”
“阿青，你的心意我知道。”莫循打断了石青的话，“你以后是明堂当家的，该有个当家的样子。”
“九爷……”石青闻言心惊胆颤，不知如何是好。
“外人只知莫家到我这一代是单传，自幼被作为继承人独立培养。可他们不知还有一个我自幼敬他爱他的兄长，如今我想歇一歇，他得替我把肩上的担子担一担。”
“九爷，折煞石青了！”石青扑通一声跪下了。
“阿青，快起来！”莫循转动轮椅，去扶石青。
“你从来都是家里的老大，还记得祖父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石青岂敢忘，一辈子都记得！”
“我记得那天祖父领着你进门，说你和我们莫家有缘，让父亲认了你做儿子。说来也巧，你的名字恰巧与祖母的名字相同，都叫石青。父母恩不敢忘，名字没有改随莫姓，可父亲母亲都把你当亲生儿子疼，我也敬你为最亲的兄长。兄长，快起来！”
“九爷，明堂有明堂的规矩，莫家有莫家的家规，哪一条石青都不敢忘，怎敢逾矩！”
“阿青，我过段时间要进医院一阵子，明堂和家里的事情都靠你了！”
“九爷，您的腿不是一直都有好转的迹象吗，怎么会突然就恶化了？”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一双腿究竟是不中用了。”
“要……要……”
“是。我和孟医生约过了，下礼拜去做全套检查，准备手术。你也提前做准备。”
“九爷……”仍然跪着不起的石青忽然哽咽了，“那天要不是……要不是我去晚了，您也不会……也不会……还有薄先生，当时车里只剩您一个人，他……”说到此处石青再难说下去，紧咬住牙关以免失言，似乎陷在回忆里。
“阿青，靳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提到薄靳言，莫循的眼底泛起暖意，“往事不可追，今夕犹可待。如果注定要失去双腿，那我不想再错过深爱之人。”
“起来吧，不要再跪着了。你难道要我这个腿残的人陪你一起跪吗？”
石青诚惶诚恐的站起来，给莫循赔罪。
“罚你去酒窖里选一瓶红酒喝光谢罪！快去！”
“九爷，药该凉了，早些喝了吧！”
“药罐子敬酒坛子，先干为敬。”莫循端起药碗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将药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