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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渊浅】鲤鱼师父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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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师父重生的文。从鲤鱼精通过一路修炼终于成为了战神。
鲤鱼梗来自《清难忘》,http://tieba.baidu.com/p/5014778991。比人家差太远,不敢高攀其他,更不敢说是写续文。
后面穿越进花千骨,让白子画陪师父练级。不喜骨剧的直接弃文。不过,这文里不牵扯画骨的事儿,只借其中人物搭戏,写白浅如何帮助师父修炼。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7-14 19:4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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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桂花飘香,整整一座枫夷山都荡漾在那甜甜腻腻的味道里。我照例又向着炎华洞走了去。
    自若水河一战后,师父已经沉睡了七万年,月月靠我的心头血供养着他的仙身。后来,折颜从天庭那里要到了结魄灯。夜华也帮忙取来了神芝草。我想,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最后终能唤醒他沉睡已久的魂魄。
    我不能不说我想他了,想我和他在昆仑虚的点点滴滴,想他为我挡天雷的那一晚,也想若水河畔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那一刻。如今,他就要魂魄归来了。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激动无比,所以去炎华洞也比往日勤快了些。
    炎华洞雾气腾腾,烟雾缭绕地看不真切。我一步一步地向着洞的深处走了去,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他。
    可是,炎华洞的冰榻上却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只有冰凉凉的床,和我冰凉凉的心。头脑中一片眩晕,心彻底沉到了海底。难道,他的仙身又被谁盗去了吗?谁有这样的胆!不可以,谁也不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他!
    我打足了精神,走出了炎华洞,去取藏于湖底的玉清昆仑扇。刚刚出了洞口,便看见月白风清的两个人影:一个是折颜,另一个是四哥白真。
    “四哥,折颜,”我略带哭腔说道,“我师父的仙身不见了!”
    折颜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带着四哥进到洞里瞧了瞧,而后略带欢喜地对我说道:“小五啊,恭喜你了。”
    “这怎么说?”我不解地问。
    “你师父他,想必是醒来了。”折颜笑容可掬地说道,“我前几日去西海探了探他的元神,已然不在叠雍的身上了。现在他的仙身也不见了,可见是和元神并到了一处。”
    “并到一处?怎么说?”我急急地问,“是回昆仑虚了么?”
    “不是。”折颜摇了摇头道,“你师父的元神虽经七万年的修补,但毕竟是从断裂的碎片一一拼凑而成,还是太虚弱了。我在西海探寻的时候,发现他变成了最初的模样。”
    “最初的模样?”我惊疑了。
    “就是鲤鱼。鲤鱼成功跳跃龙门,才会飞升成真龙。只可惜他元神过于虚弱了,所以只能退回到鲤鱼,再由鲤鱼修炼成人形。”折颜不紧不慢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略略明白了些。
    “既然阿渊已然回来,也与自己的仙身合并了,想必他已由鲤鱼化成了人形,应该在这四海八荒的某一处。”折颜说着,略略皱了皱眉,而后掐了个诀,在四下里探找着。
    我和四哥则坐在他身边,四哥不住地安慰着我:“如今墨渊上神总算是回来了。即便退成了鲤鱼精也很不易。而且已然化成了人形,想来距元神的彻底修复也不远了。”
    我茫然地点着头,囫囵地听着四哥的话,眼睛却始终不离折颜。折颜的观微术本就很高,他对师父的气息又颇为熟悉。果然,过不了多时,他便说道:“我知道墨渊在哪里了。”
    云泽是青丘的一处,很得了些仙气。我按折颜的指点,赶了过去。云泽地处偏远,是个修仙练道的好地方。只这里多是小仙,道行并不高,所以与普通人混居着,令集镇上颇为热闹,人间烟火的气息也愈发浓郁。
    一路打听着,我找到了折颜所探到的那家渔行。师父刚刚从鲤鱼化身成人,渔行是他最合适不过的寄身之所。
    鱼铺老板看到我,很是热情。
    “姑娘,要买鱼吗?”我虽为青丘的女君,但平时不大走动,而且云泽又属偏远,这个老板自然不认得我。
    我当然不会在意,只在他这间鱼铺里很仔细地搜寻着。渔铺不大,好像只有老板和一个伙计,那伙计显然不是师父。样子不像,也全无师父的气度。然后便只有这些鱼了。我一想,师父刚刚化了人形,会不会太弱了,所以还是鱼身?
    于是,我便在这些鱼里仔细地找寻着。
    “姑娘,你想买什么鱼?”那老板又问。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眼前的这些鱼,没有一条带着仙气。或许师父太弱了,所以他退成了鱼身,也很难看出仙泽来,就像当初他附在叠雍仙体上那样?
    我静了静神,想起来折颜的话,于是问道:“哪些是鲤鱼?”
    老板笑了,手一指:“我这铺子里的鲤鱼不多,只有这两条。”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两尾鲤鱼正在很欢快地游来游去。那一条是师父啊?好难看得出来。那条肥的不大像,师父身材那样好,肯定不是他。就那条瘦的吧,水缸虽然不大,可那条瘦瘦的鲤鱼腾挪辗转地异常灵动,倒有些师父的模样。
    我指了指那条瘦鲤鱼道:“就是它。我要买这条鱼。”
    “好!”老板拿着网兜,兜住了那条鱼。我又一想,万一我看不准可怎么办?想师父,即便退成鱼身,也一定是鱼里的战神。由于营养好,身材丰腴些也属正常。于是又指了指那条肥鲤鱼,道:“那条我也要!”
    “好好!”老板笑笑地说着,欢喜地又网了那条鱼。
    我掏出些碎银子给了他。这给得确实有些多。可若能把师父寻回去,出多少钱,我都愿意。毕竟,我己经用我一半的人生在等待他。
    那老板也很义气,说这么多钱就不找给我了,白送我个鱼缸好了。他很好心,本要送我个大木盆来着,可我嫌那木盆实在不好看,衬不出师父的庄严,所以断然拒绝了他,捧着外观尚可的鱼缸,走出了鱼铺的门。
    看着鱼缸里头欢腾游动的两条鱼,我心里是无限的欢畅。师父,无论你是龙,是鱼,是战神,还是凡人,都是我今生唯一的爱。让我来慢慢地修补你,直到你可以彻底归来。
    我捧着鱼缸向前走着,却越走越不对劲。那两条鱼一开始还游得欢畅,渐渐地越游越慢,最后索性躺在鱼缸里不动弹了。我一开始还想他们是不是困了,睡着了。不想一个个的肚皮向上翻了去,我才知道不妙。
    想是这鱼缸太小了,容不得两条鱼。我一声长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太要面子,而该要了那大木盆。这样,这样,也能留住这鱼,留住师父。
    七万年前,我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在我面前魂飞魄散。而如今,我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鱼缸里翻了肚皮。此时此刻,泪水朦胧了视线,我只颤抖着双手,颤抖着身体,哭得花枝乱颤。
    我只觉得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了我,和我手里捧着的鱼缸,还有鱼缸里两条肚皮上翻业已死去了的鱼。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顾不得了,即便有人在背后捅了捅我,还好意地问了问。我随意地向身后的那个人看了看,无力去想些什么,只抬抬手要他走开。
    然后,我定住了,浑身猛的一颤,又回头看了看。那剑眉,那笔直的身姿,那英挺的面容,那宝相庄严的神情,我的天!我日思夜想的师父!他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7-14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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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师父!”我叫着,把手里的木盆连同那两条死鱼一并扔掉了。
      师父却是一脸讶异地看着我,向后退了半步道:“姑娘,我们认识么?”
      “认识?当然认识了!”我满怀热切地看着他,“你是我师父啊!”
      师父又向后退了半步,指了指被我扔在地上的木盆说道:“姑娘,我刚才看到你抱着鱼哭得伤心,所以才来问问的。我,我不是你师父,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没问题,我是你徒弟,你就是我师父啊!”我肯定地说道。即便他成为了鲤鱼,我依然熟悉他的气息,识得他的仙泽,他就是我的师父,不会错。刚才不知道脑袋怎么搭错了筋,竟然把那两条鱼认作了他。好在,他终于回来了。
      “可是,姑娘,”师父说着,低下头,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其实是个鲤鱼精,刚刚化成了人形,就在前面那间鱼铺里住。我哪里会教别人,又怎么会是你的师父呢?”
      我握住了他的手,尽管他向外抽了抽,却被我紧紧地握住了,再也不舍得松开:“没关系,此事说来话长,跟我回家吧,我们回青丘去!”
      我拉着师父返回了狐狸洞。折颜和四哥还留在那里等着我。见到师父,他们也异常高兴。师父看到这么多人,却退后了半步,问道:“你们都是谁?”
      折颜笑了笑,知道师父退为鲤鱼精后,于之前的事全不记得了,便很耐心地解释道:“我是折颜,算是你的兄长。当年和你一起,被父神抚养长大。”说着又指了指白真,道:“他是白真,狐帝白止的四子。”
      师父点了点头,又转向了我问:“刚才走得急,还没敢问姑娘的名讳。”
      “白浅,青丘白浅。我是青丘的女君,所以他们也唤我作姑姑。”我解释着,脸上忽然微红,说道,“但师父你一直唤我作十七。”是,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只是十七。
      师父点点头,想了想,看了看四哥,又看了看我,竟赞道:“唔,你是狐帝的四子,而她又是十七。你们的娘颇能生产啊!”
      我差点喷了。这哪里是我娘能生,而是你自己胡乱收了那么多徒弟,我才成的十七!最可气的是我和子阑同一天入山门拜师,凭什么你给了我一把破扇子,就让我当了十七?!
      “不不,”我赶紧说道,“十七是你的徒弟排名。我是你座下第十七名弟子。最小的那一个。”
      师父皱了皱眉,看着我,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是你师父,那我又叫什么?”
      “你叫墨渊。”折颜抢过了话头,“你是四海八荒里的战神,坐镇昆仑虚之巅,守护着天下的平安。”
      师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师父如今虽回来了,却不是龙身,也没有了任何关于前世的记忆,只能慢慢讲给他听。而晚上那顿难得的团圆饭,却是不可免。幸而凤九听到师父回来的信儿,跑过来凑热闹,于是便有了一顿大餐。
      折颜也很应景地拿出了桃花醉,但师父却不推了推。我知道师父虽然酒酿得极好,但却并不喜酒。即便重生,依然坚持着这样的喜好。我在心里轻轻地笑了。
      挨着他坐着,我满心的雀跃欢喜。凤九的菜做得极好,尤其擅长做鱼,但是,咳咳,你们懂的。所以只信手炒了几个素菜,但已尽得菜中的美妙了。我却吃得很少,只是饮着酒。不时斜过眼角,向师父偷偷地瞄着。
      晚间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伴着几抹桃花的香。
      刚好新下来一筐枇杷,被迷谷端到了桌上。我破开了其中的一只。我一向随意,剥枇杷从来用手胡剥一气。但今天有师父在,我却突然紧张了,握住了一把小刀。
      小刀在手中握着,枇杷在另一只手中旋转,一圈圈的枇杷皮顺着小刀滑落。我居然有一点点的沾沾自喜。在昆仑虚上学的这些功夫,也终于有了在师父面前显摆的机会。
      师父坐在桃树下,握着茶盏,斜着眼睛看着我,神态沉静而悠然,和七万年前几乎没有一点点的改变。我心头却是一阵悸动,仿佛他真的化作了一条鱼,游入了我的心,在那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层层的波。
      我只觉得有些恍惚,变成鲤鱼精的师父虽然少了昔日的凌厉,但却英挺如昨,目光依旧深邃淡然,却又透着触手可及的温润和蔼,不再像之前那样高居云端,那样清冷疏离。突然之间,我觉得这样的师父也挺好。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7-07-1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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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便就这样在青丘的狐狸洞里住了下来。师父虽然是鲤鱼精,但变成龙身却也不难,只需飞跃过龙门即可。只这事有些艰难,而师父此时的功力尚弱,实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师父毕竟是师父,即便是条鲤鱼。他在当晚的席间便明确表示了飞跃龙门的壮志。而我作为他的徒弟,自然要助他修仙。
        可怎么助他呢?我翻出以前的课本、经卷,统统给了他。我曾多次提出随他回昆仑虚,可他却一直没有回答我,神色也多有躲闪。
        他的心思我当然了然,知道他在彻底做回墨渊前,只想默默修仙,不想惊动太多的人。而师父现在还不是龙身,昆仑虚上的龙气也没有增长太多,除了我们几个外,没人知道他回来了。我想这样也好,就让他安静地修炼吧。
        只是,这修仙的道路,却是异常的不顺畅。虽然有课本,但我跟着他在昆仑虚学艺时,只学了个迷迷糊糊,七七八八,而如今又扔下了好几万年。而师父则天资聪慧,又极求甚解,每每问得我哑口无言,真不知道我俩到底是谁在教谁。只他那沉静认真的神情,和九万年前授艺时一般无二,让我又回想起当年为他奉茶时,他看着我的目光,温润得如若初升的阳光,只需瞧上一眼,便会沉溺其间无法自拔。
        他此时的目光则更加温暖,还带着些许的敬佩和欣赏,让我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得似乎要溢了出来。
        “姑姑,”我愣神的功夫,有人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角,回头一看,迷谷正捧着一壶桃花茶站在了我的身后。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他。
        迷谷放下茶,却不语,径直拉着我走出了洞口,方才开始说话。
        “姑姑,你先把你那口水擦一擦。别这么瞧着上神,会吓着他的。”迷谷压低了声音说道,“要知道,狐狸是吃鱼的。上神想必也知道。你这样子,活活像要把他吃得连鱼皮都剩不下。”迷谷说完,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脸上一红,我低下了头去,在嘴角和鼻尖上擦了擦,把口水和鼻血统统抹去,再又整了整衣衫,重新迈入了师父的房间。是的,我现在毕竟是女儿身,要顾及形象。
        师父只低着头,又把自己浸在一本书里,很专心地看着。见到我来,便抬起了头,眼中一抹柔柔的光,直直射入了我的心。
        “十七,你快过来看看,这本书里所载的功夫,和其他书里的很不同。好像是全新的武功,而且是两人的合璧。”师父端着书本,颇为兴奋地指给我看。
        只看了一眼,我便红了脸。那是一本图册,载着几幅画,画中男女在床上或其他地方辗转腾挪。我的天!这哪里是什么武功图册,这就是当年我们师兄弟间传阅的春宫戏本嘛。谁知道怎么夹在书里头了!
        我忍着面热,一把从师父手里夺过那书,挡在身后不让他看见,匆匆说道:“那不是什么武功,而是邪门歪道。你忘了吧。”
        “唔。”师父看着我,似懂非懂地回了一句。
        我也看出来他被我抢去了书,神色暗淡,显然颇为失望,于是赶紧为他倒上了桃花茶,又把那茶盏凑到嘴边,吹了吹在上边漂浮着的几片桃花瓣,柔声说道:“师父,你看书也看累了,喝口茶歇一歇吧。”
        师父接过了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却又抬起了眼眉,向我偷偷地瞄,在看我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这样子,活似谁家的猫,因刚刚偷吃了别人家的鱼,既愧疚,又调皮。我只觉得好笑,从没见过这样的师父。
        心里的笑意不自觉地掠到了脸上,而他也扬了扬嘴角,回我一个甜甜的笑。在昆仑虚的时候,我几乎记不起师父何曾这样舒展的笑过,只记得他浓重的墨色身影,背后桃花夭夭。而如今,一抹桃色在他脸上在我眼前晕染了开去,比那桃花尤甚。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5楼2017-07-1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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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的修仙路可谓崎岖。关键他的领路人,也就是我,实在不咋地。每每看到他执着的目光和坚定的神色,我都愈发心慌。心想他再这样纯靠自己瞎修下去,跳龙门的时候,非摔死在那里不可。他安生地做个鲤鱼精不是很好么?可怎样才能打消他飞升成龙的雄心壮志呢?还真让我犯了难。
          想着想着,便站起了身,向着师父的狐狸洞走了去。一进去,我便呆住了。
          师父正在很专心地练着功。只是他练的那功,可把我吓住了。亏得我飞升了上神后功力超凡,这才将将把持住。春宫戏本子确是被我收了去,可不知他又如何做出来一本,而且不再只有文字,却幻化成了能动的小人,鲜活生动地在他眼前表演着,而师父则伏在地上,依着那些小人的动作,有一是一的学着样。
          我完全呆住了。心想师父的功力倒是见长,居然凭借记忆弄出来一个3D版!可是,他能学点儿好的不?!
          气急之下,我一步跨过去,打掉了他那个3D版春宫图,并从地上把他拎了起来,郑重说道:“师父,这个功夫你修不得!”
          师父一脸迷惑地看着我问:“十七,虽然你不让我再练,可此功很不同,别有新意。我总是学不好,所以才会反复琢磨。也许这功法确该是双修,不过我也能感到丹田处一阵阵的发热。”
          我看他对那内容全然不解,也不好解释太多,只好哄他说:“你现在功力太浅,此功法又太过精深,你会走火入魔的。那样的话,断然跃不过龙门去,千万莫再练习了。”
          师父这才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正说着,迷谷走进来对我说道:“姑姑,天族太子夜华来了,在洞外等着你。”
          我身上震了一下,想阿爹和折颜不日便要去天庭把我和夜华的婚事退掉。他怎么选在这日子来找我?
          师父看到我神情异样,问道:“十七,你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含糊地答了声“没什么”,便和迷谷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我还想着,原来当年我们师兄弟传阅春宫戏本的事儿,师父其实是知道的,但却始终睁一眼闭一眼,敢情他自己对此也很有兴趣啊。这算作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想到这里,我轻轻地笑出了声,拨弄着手里的俱苏摩花,随口一吹,那紫色的花蕊迎风飘散,化作一个个飞舞的小点。原来,师父看着宝相庄严,心里却藏着不少的小秘密。
          “浅浅,你今天的心情这么好?”夜华的这一声,让我警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一身玄色的衣衫,持重的神态和表情,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奇怪,为何从他脸上身上始终看不出师父的半点影子呢?
          “你怎么来了?”我问。
          “听说你想退婚?”夜华神色凝重地问道。唉,他永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钱。这样的神色,在师父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师父他现在变成了功力微弱的鲤鱼精,跳龙门的形势又严峻得很,也从未见到他这样过。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他道:“夜华,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也知道你帮了我。只是婚姻是大事,草率不得。”
          一边说一边想着阿爹荒唐。因师父殒命,战神不再,天君怕有个万一才想起来和青丘联姻。而阿爹呢,大概也怕我孤老,所以才应了下来。可感情的事,半点骗不了人的。
          “可是浅浅,”夜华看着我,眼里是柔柔的光,一丝什么闪了一下。
          我在心里叹了一声,知道他对我的心,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低声道:“真是很抱歉,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你难道,要守着你师父的仙身过一辈子吗?”夜华的眼里有些执着。
          我再又叹了一口气。师父回来的消息,外界并不知道,所以他也并不知晓。师父恐怕也并不想见任何人,我暂时替他瞒着吧。
          “浅浅,你难道真的要守着一副仙身过一辈子吗?你的心,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打开了?”夜华又追问了一句。
          可如今师父已经回来了,我心里自然不可能容得下他。即便师父仍然不过炎华洞里的一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躯壳,我依然不会爱上其他人。曾经历过沧海,也见过巫山,哪里还容得下其他的云和水?
          我那一声轻叹,似乎已经回答了他。夜华也跟着叹了一声,身上那股阴郁的气质再又盛了几分。
          我垂下头,准备和他作别。他却又不甘地回头望了望我,似乎还有一丝丝的依恋和不舍。
          我忍不住心里一软,道:“夜华,你如此出众,值得有个和你般配的姑娘一心一意地好好爱你。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是算了吧。”
          夜华不再说什么,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狠了很心,转回了身,向着狐狸洞走去。半路上却遇到了迷谷。
          “姑姑,姑姑,”迷谷不停地叫着我,显是有些急事。
          “怎么了?”我说着,还未从刚才和夜华的谈话里缓过神来。
          “上神不见了。”迷谷说道,“刚才去他的房里送茶,发现他不在那里了。”
          “他也许出去散步了吧?”我笑了笑,“师父也不能总被关在洞里头啊。”
          “不是。”迷谷说着垂下了头去,低声说道:“你走的时候,上神问我来的是什么人,让姑姑你大惊失色的。我告诉他那人是天族太子夜华,也告诉他夜华是你的未婚夫婿。他当时的神色颇有些沮丧,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便不在房里了,所以我才担了心。”
          我的天!我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刚被我夺走了书,接着又知道了我的婚事,师父他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
          一边想着,一边仔仔细细地找。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枫夷山。半山腰有座小湖,湖水清澈透亮,映着满山的桂花,香得腻人。
          就在那湖水中间,背对着我,立着一个人。英挺的身姿,从容的气宇,别无第二个人。只见他蹚水走着,湖水已没过了他的腰。而他则依然全然不顾地向着湖的深处越走越远。
          我心里一惊。师父这,这是要自杀么?不再多想,我一步跃如湖中,从背后抱住了他。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3楼2017-07-17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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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抱歉!今天无文了


            IP属地:北京117楼2017-07-18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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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是无文,抱歉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3楼2017-07-1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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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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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头扑向了他,从身后抱住他,紧紧的。他本是全无防备,猛地被我一推,便顺势把身子挺了挺。我冲得有些愣,一头撞上了他的背,直直的,硬硬的,裹一身水雾,腰部那缕曲线在我掌中隐约若现。
                心里一个踉跄,脚下便是一慌。我本是走兽,在水里就不习惯,此时更是一歪身子,堪堪跌入湖中。湖水涌上,即刻便没了顶。我更是一慌,水里光线暗淡,混浊不清。
                我慌了神,胡乱地摸索着,只感到一只大手有力地托住了我,一股热度汹涌地奔入胸膛。
                我站起了身。整个人湿漉漉的,却被他牢牢锁住,湿湿的衣服贴着他的胸,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地响着,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或者我们两个人都有的。我颤了颤,抬起了头。
                只见他灼灼的眼神,黑色的眸子映着日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勾住他的腰,舍不得放,道:“我以为,你要投湖。”
                他只浅浅地勾起嘴角,笑意慢慢升起,化作温暖的一抹艳阳:“我可是鲤鱼,你见过有鲤鱼投到湖里淹死的么?”
                “哦。”我这才顿悟。但抓住他的手,依旧牢牢不放,仿佛那是我自己的生命一般。
                “只有条水蛇。我怕伤到湖里的鱼,所以下水捉一捉。你这一来,它却跑了。”师父说着,往我手里拍了拍。
                “唔,是这样啊。”委实一场虚惊。
                师父携着我,踏水向湖边走着。我只任他握着,也任湖水从脚边淙淙地流淌,鼻子里只闻到桂花悠悠的香。
                行到岸边,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师父,你怎会跑到这里来了?”我和师父所住的狐狸洞,离枫夷山还颇有些路。
                师父只转向了我,神色却突然颓然了,仿佛暴雨前的天。他没有回答我,却怯怯地问:“听迷谷说你要走了?要离开我?是不是?”
                “啊!”我一头雾水。
                “他说今天来的那个客人,是你的未婚夫婿。我问他夫婿是什么。他告诉我他要把你领到天庭去,离开青丘,也离开我们。”师父的话里有些急促,最后那个我们,说得也有一些些的重。
                我却在心里轻轻地笑。师父一向从容淡然,处乱不惊,原来也会失态啊。只他这样子,低垂着眼眉,微微蹙眉,神色委屈,却握着我的手,始终不放。柔柔的光映在他身上,不只有一点点的好看。
                我笑了笑,故意地问:“那师父你,是不是不舍得我走?”
                师父看了看我,手握得又紧了些,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似乎摸到他手心里微微的汗。
                拍了拍他的手,我道:“我不会离开青丘,也不会离开你。过几日,阿爹就去天庭把我的这门亲事退掉。”
                “真的?”他不放心地又问。
                我再又点点头。
                他眼里骤然亮了,阴霾退去,雨过天晴,再又是柔柔的光。我却又想起来什么,道:“师父,你可知有一种青丘之礼么?”
                他摇摇头。
                我继续道:“青丘的狐狸最讲因果,受了谁的恩情,便当及时相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礼数,来表示感谢。”
                “哦?”他不无疑惑地问。
                我轻轻地笑了。他本来便高,我立在水中,本来不稳,却也奋力踮起了脚,朝他薄唇上蹭了蹭。绵绵的,柔柔的。
                片刻停顿,他滞了滞,而后闭起眼,慢慢地想,琢磨回味。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笑地问:“这感觉,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
                “那你该不该谢谢我?谢我把你带回了青丘,还教了你这些功法?”我厚着脸皮问。
                他点了点头,把脸贴了过来,蹭了蹭我的唇。我微微地一颤。他湿湿的发划过我的脸,他温热的呼吸将我环绕。
                我不觉向后退了退。他却紧了紧握住我的手,把我向他怀里拽了拽,我湿湿的前襟抵住他宽阔的胸膛。微微的水汽在我与他之间蒸腾,砰砰的心跳变作伴和的乐声。
                我与他,双唇相抵。温润,缠绵。他的唇,我的齿,我的胸,他的心,牢牢不分。
                他微微推开我,轻轻问:“这个礼,你我可曾在别处也行过?”
                我轻轻地笑了。原来,即便退为鱼身,有些什么,他还记得。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7楼2017-07-19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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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和师父在青丘的狐狸洞里继续过得与世隔绝的日子。师父依旧自学着,而我则在他身边,奉奉茶,搭搭话,看他练练功,逍遥且自在。
                  可好像这日子就不该过得太安静。这一天,我突然接到东海水君的喜帖。原来东海水晶宫新添了男丁,水君欢喜得紧,张罗着给这儿子做满月的酒会,四处广撒喜帖,自然也给青丘送来了一份。因这东海水君于青丘颇有些恩情,不给他贺喜有些说不过去。
                  只我那几个哥哥都不在,阿爹阿娘也云游去了,撇下师父一个人留在狐狸洞里,我多少不大放心。所以,只好借口说我不大识路,央求着师父陪我同去。
                  怀里揣了几个夜明珠,我带着师父奔向了东海。东海半空里仙气缭绕,祥云朵朵,看来各路神仙都已经到齐。
                  我携了师父,运了功法,一道下了水。大概是来得晚了,路上只遇到三三两两的小仙,都不相识。我在青丘本不大出门,认识的人也算不得多。而师父则更加少言寡语。那些小仙要么还没活过七万岁,根本无缘见到师父以前的真容,要么仙级太低,所以也从没见过师父。
                  东海水晶宫在我心里本是高高大大的殿宇,壮丽辉煌。但走了好几个时辰,那样的建筑却压根没瞧见,只看见弯弯绕绕的岔路,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永无尽头。
                  眼前陡见一片绿油油的园地,仿佛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我只知不能再瞎走了,随手捡了个树枝,在两条岔路当中站定,闭眼一抛,看到那树枝落到左边的岔路上,便拉起了师父的手。
                  不想师父一把将我揪住,问道:“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不远。”我说道,“马上就到了。”
                  “好像一个时辰前,你就这样说了。”师父说道。
                  “唔。”我原地转圈圈。
                  “你真的认得路么?”师父拧眉又问。黑色的眸子晶莹闪亮,在水里又多了一层朦胧。不得不说,他认起真来的样子,实在好看。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了。”嗯,即便不认识路也绝对不能说。
                  师父皱了皱眉,并没有依着我往前走,却说道:“我记得这个路口,好几个时辰前我们来过。”
                  “哦?”怪不得看着眼熟,师父的记性还挺好。
                  “该往那边走。”师父说着,向右边指了指。
                  “啊?!”我惊呼道,“师父你居然还能记得以前来过东海,居然还记得路啊!”
                  “不是。”师父摇了摇头,“我当时只看见走那条路的人多。”
                  我无语了。然后,师父领着我,走了右边的岔路,然后再一路领着我,没过多久,便见到我记忆里那座壮丽辉煌的水晶宫。
                  我惊诧得无以复加:“师父,你!”再一想,莫非因为他是鲤鱼,所以在水里比较游刃有余?可鲤鱼是淡水鱼吧?这里可是深海。
                  正想着,只听师父说道:“寻着别人的仙踪走,应该不会错吧。”
                  我仰天长叹。不错,来赴满月酒会的多是小仙,总会留一丝仙踪痕迹。虽然师父循着气味追踪他们,有点像小狗,但我们俩确实找到了。
                  满月酒会还很热闹,来了很多神仙。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神仙们,还真爱凑热闹。正向四周好奇地看着,想知道都来了哪几路神仙,迎面走来了灵宝天尊。
                  当年在昆仑虚和上清境的时候,我曾见过他,所以不失礼数地朝他笑笑。他却站住了,仿佛被人施了法术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你,身边这位……”灵宝天尊语不成声地问道。
                  若水神君也过来凑热闹,道:“这位,是天族的夜华太子么?他不该在天庭筹备乐胥娘娘的寿辰,怎么也会出现在东海?”
                  不等我回答,便听灵宝天尊说道:“这位不是夜华,而是,而是昔日的战神墨渊!”语气间颇为激动。
                  灵宝天尊与师父交情颇深,所以他并没有把他和夜华弄混。
                  我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这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粒细小的石子。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震得众人皆惊。
                  “战神?墨渊?”
                  “墨渊回来了?”
                  众仙停下手头的事,纷纷议论着,向我们聚拢过来。
                  很快,师父被推上了主桌。对于东海水君来讲,战神墨渊的驾临,很是光宗耀祖的事。
                  而我也有幸随着师父坐上了主桌。师父言语仍然极少,对众人的问话,答得也不多。当然,很多事,他自己也不知道。
                  赴满月酒会的神仙很多,而师父在众仙之中依然出挑,即便他现在只是鱼身。笔直英挺,淡然沉静,一派不同寻常的气度。昔日的那个师父,仿佛又回来了。
                  我狠狠地晃了晃神。
                  忽然,师父捅了捅我,又向外指了指,而后起身,示意我随他向外走。
                  “师父,你怎么啦?有什么要事吗?”我在他身后问着,他却不答,只一路出了水晶宫。
                  “我们回去吧。”师父神色黯然地说道。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我关切地问。
                  “我确有些不适。”师父低声说道,“他们爱戴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战神墨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鲤鱼精罢了。墨渊这名字还是你们给我取的。”师父的声音越来越小,神色也越来越暗淡。
                  “不是不是,你就是战神墨渊啊。只是你魂飞魄散了,结集了七万年,才终于成了鲤鱼精,才又回来。”我说着,努力地鼓励他,却只是徒劳。
                  师父神色依旧黯然,垂着头向前走着。
                  “我不过是个替身。”他颓然说道。
                  我心里一痛,赶忙上前拉住了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连声道:“你不是替身。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我最好的师父!”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定定的。确实,无论他是鲤鱼,还是真龙,是凡人,还是战神,他都是我的师父,而我也始终是他的十七。
                  可他却躲闪着我。我只拉住了他,向前走着,带着他离开这里,离开众仙,离开酒会。回青丘去,回家去。那里没有战神,也没有墨渊,而只有一师一徒两个人。
                  他却拉住了我,忽而一笑,目光再又明媚了起来。我心念一动,却又不解地看着他。
                  他只笑着说:“你把方向又走反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1楼2017-07-20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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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一句,你们都大概知道画骨的故事吧?换句话说,知道他俩是谁就行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4楼2017-07-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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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师父返回了青丘。然后我真的发了愁。师父该怎么办呢?
                      自从东海回来,他就一直闷闷不乐。我倒是在他的闷闷不乐之中发现他对跳龙门的决心愈发强大了。这真吓坏了我。万一他在急切心情的逼迫下,贸然去跳了龙门,那可真离摔死就不远了。可是,如果按照目前的这个修炼法,他这宏图大志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真真就荒废了。
                      于是,我想到给师父寻个名师去。想师父当年的一身修为是父神教育出来的。可如今父神不在了,这四海八荒里数得着的名师,就剩下夜华的师父慈航真人与元始天尊两个人。可师父绝对不想去步夜华的后尘。
                      于是,我想起来了一个人。这事儿说来有些话长。500年前,我独自封印擎苍的时候,被他锁进了另外的一个时空。那是在我身后不知隔了多少代的世界,那时的神界极其凋敝,凡人修仙至多只到上仙。而仙界也分了不少门派,其中最大的那个是长留。而我便落在了长留。掌门衍道虽然只是上仙,但法术修为都很高,对道法参悟得也很透。
                      后来那世的妖神覆灭,六界重生,我也托了这个福,回到了我所在的这个时空,也回到了青丘。
                      现在,我想起了衍道。虽然他的修为不及上神,但眼界和境界都很高,足可以指点师父,助他修仙。
                      一想到这里,我便压不住兴奋地把这计划说给了折颜听。
                      折颜听后夸我这想法也忒新奇了些。但随后一想,他也觉得不错。自从师父在东海露面后,四海八荒皆知师父死而复生,很是轰动。不只昆仑虚上堆满了人,就连青丘都多了不少前来朝拜的小仙。他想在哪里清修都难,索性不如穿越一把。
                      于是,折颜成全了我们。
                      凭借折颜的法术,我和师父穿越到了几世之后。 只不过穿越是个技术活儿,即便折颜这个道法高明的上神,世间第一只老凤凰,也有算不准而失手的时候。好在,差得不大。
                      但有道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白了就是:我本打算落到昆仑虚,但却落到天山去了。而且还没落到天山派,而是在天山的另外一个门派:荷花派。
                      这一差,就差出来不少事情。
                      要说荷花派的历史也可谓悠久,最主要的是荷花派创始人青藤道长是那个时代的六界第一人。他不仅法术高超,在棋琴书画上的造诣也一样冠绝六界。只可惜我穿越时,他已沉睡了,所以我没见过他,而他也就变成了一个传说。然而,也许是师父的rp超高,我们这一次去,青藤道长居然醒来了。
                      我和那看门的童子讲明来意,一路被他领进了大殿。只那童子看我们的眼神多少有些古怪,但我也没去想太多。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青藤道长。荷花派大殿冷冷清清的,无一丝人气,但摆设却又精巧别致,真有彻底摆脱了人间世俗的意味。
                      大殿正中坐着一个灰衣道人,高挽着发髻,干净利落。而那双眼睛,似乎看见了我和师父,又仿佛我们两人身上穿越而过,茫然得仿佛瞎了一样。
                      果然是高人,我在心里说。然后,我便向他如实讲了。
                      过了不久,只听他喃喃道:“你是上古掌乐司战的墨渊上神?”语气全无,无悲无喜,全然看不出半分心绪,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有点毛,不知道我这一番话,他信不信啊。想一个上古的上神,跑到后世来找个上仙学艺,好像是有些荒诞。
                      我忙又解释说:“我师父因为若水河一战后魂飞魄散,拼尽七万年方才落得一个鱼身。若要从鱼恢复龙身,需跳跃过龙门山的那一道关。因此需寻个名师指导一二。因仰慕青藤道长大名,故特意穿越时空而来,向道长讨教。”
                      青藤道长顿了顿,却不答话,只低下了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低头罢了。他这一套动作,让我觉得他深不可测,也让我觉得师父这拜师求学的路仿佛见到了曙光。
                      不多时,他的手中慢慢多出来一本书,道:“这本七绝谱你先拿回去看着,明天我来问问你。”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0楼2017-07-2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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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藤道长本是长留出身。其实魔教七杀派和长留也是同源,只因后来在妖神问题上的争执,两家这才闹翻。青藤道长也是,只原因不同,他是被妖神这事儿给烦的,独立出来,两边全不参与。所以,青藤道长有长留的七绝谱也不算啥稀奇事儿。
                        只师父捏着薄薄的一个小册子,却犯了难。这书看着小,其实是个3d版,内容包罗万象,别说背下来,一天时间连看都看不完。
                        所以师父自从在屋里坐下,便始终在那里看着书。而我给他端端茶,送送点心,再看他眼里升起的柔柔的光,温暖,惬意。突然觉得在天山可以自在得把一切全忘掉。
                        这时,门被敲了敲。我打开了门,只见一个圆溜溜的眼睛,灵动地闪着。一个少年人出现在门口,头上顶着一搓歪毛,闪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我诧异地问。
                        “你们是新来的?”歪毛向屋里看看,然后问道。
                        我点了点头。
                        他笑了,露出一排皓齿:“我们打麻将三缺一,你们来不来玩?”
                        我回头看了看师父,他朝我笑了笑:“你若想去玩,便去吧。我一个人留下看书便好了。”
                        我当然放不下他,但又想和歪毛他们套套近乎,讨教下在这里修仙的决窍,于是立在门口,犹豫着。
                        师父见状,轻叹了一声,放下了书,站起身道:“好了,我们一起去吧。这书也看得极闷,不如出去走一走。”
                        由歪毛领着,我和师父相互握着手,沿山路缓缓而行。
                        这才发现,荷花派所在的山麓,倒是天山最美的一段。满坡的松柏,在冰雪之中绿得生动。难得在这清冷的高山里,竟然开了一池的荷花,红绿二色掩映着诱人的生趣。
                        这定是青藤道长用法术变出来的美景,倒有情趣,让我不禁想起了昆仑虚,那也是一片孤寒,却绝不清冷寂寞。
                        歪毛他们便在这荷花池畔摆了一桌麻将。轻风徐徐送来荷花的香,清新而沉醉。麻将桌边果然三缺一,除歪毛以外,还坐了一个秃头,一个目若朗星叫做罗宾的少年人。
                        师父在我身旁坐下,一手捏着茶盏,品着天山的莲子茶,一手翻动着那本七绝谱,聚精会神地看着。我们便就在这天山的山巅,伴着轻风,喝着清茶,打着麻将牌。
                        我发现歪毛他们几人,个个聪明异常,可就是不大投合,互相拆台拆得紧。我的牌艺不精,但师父在看书时却总不忘偷眼瞄瞄,替我理理牌,支支招,帮一点小忙,最后我竟大获全胜,连和了好几把。
                        一边打牌一边聊天,才知道青藤道长原来也是因妖神覆灭,六界重生,闹腾得太厉害,才给震醒了。
                        而后,我又问了问长留的事儿,才知道衍道已经不在长留做掌门了。
                        “衍道那个老头儿,”歪毛一边摸着牌,一边说道,“听说是去了尼姑庵。他这倒也是活明白了。”
                        “他去尼姑庵啦?!”我惊讶得无以伦比。
                        “嗯嗯。据说他在尼姑庵里有个情人。后来年纪大了,急得不得了,把长留甩给他的二徒弟白子画,就跑了。”歪毛用唾沫抹了抹手,继续理着手里的牌,头也不抬地说道,“那个白子画一听当长留掌门需要绝情断欲,脸都绿了,直推说自己当不了。可衍道却不干,非逼着他当。”
                        “据说是那个尼姑等不及了。”秃头在一旁插嘴道,“但衍道也知道白子画一个人干不了,就让大徒弟摩严和小徒弟笙萧默辅佐他,并称为长留三尊。”
                        “后来那个白子画也不错,保了长留三百年的基业。可后来和他师父一样,也栽在女人身上了。”歪毛接着说,“他自己的徒弟,一个女徒弟,叫什么什么……”
                        “花千骨。”罗宾冷冷说道。
                        “我知道!”歪毛顶了句嘴,又接着说,“他把那个徒弟逼成了下一代的妖神,但两人一直纠缠不清,也可说是轰轰烈烈。最后免不了一场大战。战后那花千骨可怜,仅剩下了一魂一魄。白子画倒也想明白了,把长留甩给徒孙幽若,自己陪着花千骨在绝情殿里隐居去了。”
                        原来是这样。白子画我倒知道,当初还只是个很有潜力的少年人。论辈分,还需叫我声师姐。我只感叹衍道竟然投奔了尼姑庵。本还想让师父去找他学艺呢。看来,只有好好留在天山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95楼2017-07-22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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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一声:我东墨更文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1楼2017-07-23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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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第二天一大早,师父便去青藤道长那里复课了。而我则很紧张地在殿外等着他。我觉得这简直就是煎熬,比我自己当年在昆仑虚上被他考问功课要紧张得多。
                            七绝谱内容太过精深庞杂,他又只看了一天,如何背得下?如果再被青藤道长责骂,定然会难过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师父从缓步走了出来,低垂着头,眼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在那雾里看到了哀愁。
                            我的心也即刻被冻成了山巅湖泽里凝结千年的冰。
                            “师父,”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他则抬眼看看我,而后拉起了我的手,道:“我们走吧,下天山去。”
                            我怔住了。“走?去哪里?”
                            “青藤道长说教不了我了,要我下山去。”师父悻悻地说。
                            “为什么?!”我傻了。即便背不出七绝谱,顶多被青藤道长骂一顿,怎么会被赶下山去呢?
                            “是因为你没背出来七绝谱么?”我问。
                            师父脸色继续阴沉着:“我只堪堪背出了半部。”
                            半部?!我惊讶了。师父毕竟是师父啊。他只用了一天时间,还帮我打了一晚上的麻将牌,竟然就背下了半部七绝谱,虽然比青藤差了一点点,但在六界里绝对算是奇迹了。就那个白子画,也是足足背了七天才背下来的。都这样了,青藤道长还不满意吗?
                            我跺跺脚,道:“不行,我得找青藤道长评评理去。一天背下来半部七绝谱,跟他学艺的这些人里头,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不信可以去问问歪毛他们,肯定都没你强。他凭什么要赶你走?”
                            师父摇了摇头,道:“别去了。道长话语很坚决,好在他临走前送了我一本剑谱。”
                            “什么剑谱?”我问。
                            师父拿出一本图册来,在我面前晃了晃。只看到封面上的四个大字:梅花三弄。我心里便是一惊。这是一套很著名的剑法,但极少有人会使。当年衍道在龟山除魔的时候,只亮出一个起手式,就把一山的妖魔全吓跑了,可见威力之大。但我却知道,衍道其实也不会,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那么现在,青藤道长居然把这套剑法传给了师父!我心里又不禁欢喜起来,也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想师父这样聪明绝顶的人,只需苦练这一套剑法就足够了吧?
                            正在这个时候,门又被人敲了敲,歪毛和秃头两个人走了进来,罗宾则斜倚着门框向屋里看着。
                            “听说师父要你走?”歪毛很是开门见山地问。
                            我点了点头。
                            “他临走前给你们剑谱了没?”歪毛又问,说着拿出一本图册来展了展,“就这样的一本剑谱?”
                            我看见上面的四个大字:梅花三弄。
                            我吃了一惊。怎么?这梅花三弄在天山人手一份么?
                            歪毛笑了笑:“师父就是这样每人撒一本书,叫我们走人的。反正梅花三弄也不是秘密,只是除了他老人家,没人学得成罢了。”
                            “那也未必。”罗宾冷冷说道。
                            秃头笑笑道:“你们不用理师父说什么,也不用走。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也都说了同样的话。什么也没教,扔本剑谱要我们走人。可你瞧瞧我们,就是不走,天天赖在这儿,喝喝茶,练练剑,打打麻将,多好!而且这里还管饭。”
                            “就是就是!”歪毛说道,“你们也留下来吧。”
                            师父摇摇头,道:“不好。”
                            “其实吧。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师父他就这样,而且最近有点烦心事儿。”歪毛一看师父执意要走,又劝道,“不久前大师兄路遥来了一趟天山。”
                            这个路遥,我还真听说过。他是六界之中的观微第一人,法术高超得不得了。不只如此,他还是一个特大号的隐士。有道是大隐隐于市,而他决心做个超级大隐士,所以便隐在了妓院。只不知他来找青藤,又为了什么事。
                            “我们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大师兄最后留了本黄皮小书给了师父。就这本书惹的祸。”秃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师父天天捧着这本书看啊,招得我们在一起议论,师父这样废寝忘食地看黄书到底为什么,是要发春吗?但师父道行高深,也没怎么样,倒是害苦了在这里生火做饭的小厮。”
                            “对对,那小厮平日里和我们一起打打麻将牌。不想偷窥了师父看的书,忍耐不住,在天山寻了个猎户的女儿一起演练。他们演练也就罢了,竟然被看门的老龟见到了。那老龟当日刚好在练习观微,就把小厮的那些场景尽收眼底,并且翻刻进了传音螺中。
                            “那老龟倒也磊落得紧,直接去找了小厮,问他狠狠要了一笔钱,才把传音螺交给他。小厮很是咬了咬牙,以为此事便平息了下去。不想老龟复制出好几个传音螺,四处兜售,很赚了一大笔的钱。只把小厮害惨了,人人尽传他的绯闻。”
                            秃头在一旁接过了话,道:“最后还是师父替他解了围。把小厮叫到大殿中,告诉他无妨。反正天山你是待不下去了,另投他处吧。”
                            歪毛点了点头,道:“小厮本是和我们一起打麻将的牌友,结果弄得我们三缺一。可他是走了,我们荷花派却在这天山一带火得很。前来拜师讨教的人,始终络绎不绝,从来没这样热闹过。人人都说这天山上的老神仙,道法高超得紧,谁家生不出孩子来,到这里拜师准灵。最初,我们以为你们也是。”
                            师父听得莫名其妙,我却睁大了眼睛,道:“你们,你们,竟然以为我们是来学床戏的!”
                            歪毛说着,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师父:“你们刚好是一男一女啊。”
                            我无语望天。
                            歪毛缩了缩脖子,一捂嘴,笑道:“我们后来才知道你们真是来学功夫的。可你也看到了,师父自己确实道行精深,可又把谁教出来了?不如留下来同我们在一起玩吧,也很投缘。”
                            我赶忙摇了摇头:“我们是很投缘,只我师父确是要好好修仙的。他还要去跳跃龙门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2楼2017-07-23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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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师父似乎陷入了一条死路,而且进退都很为难。回青丘去,还是赖在天山不走,就像歪毛秃头他们说的那样。
                              赖天山不走其实意义不大,因为青藤道长是铁了心不打算再教师父啥了。撑死了也就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好好练练那套梅花三弄。问题是,梅花三弄如果自己能悟出来的话,青藤道长也不会像撒传单那样的见人就给一份了。
                              那么,回青丘去?可是,现在青丘也不好回去,满世界都是前来参拜墨渊上神的人,青丘现在肯定是重灾区。师父在没变回龙身以前,是肯定不想看见他们的。
                              所以,好像只能留在这里碰碰运气了。然后,我想起了长留。好歹还有个白子画在,不管他现在什么状态。我被擎苍封到长留的时候,白子画只是毛孩子一个,还不到20岁,但已经很有造诣,也修成了上仙。这速度,比师父还快。
                              所以,即便衍道跑到尼姑庵实践黄昏恋去了,但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白子画还在呢,他定然继承了衍道的衣钵,哪怕让师父和他切磋切磋呢,应该也错不到哪里去。
                              我带着师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飞向了长留。天山到长留,一个北,一个南,路途遥远。好在,我是神。师父一路上神情凝重。也是,谁知道这求学之路会如此的不顺。
                              我们两个人都没了看风景的心情,但突然觉得有股轻风在身侧动了动,很轻很轻,好像有点不对。扭头一看,原来是乘黄兽化成了一个淡黄色的小球,抢走了我身上的玉佩。
                              这玉佩不是宝物,倒也没什么稀罕,是那次过年师父从东海淘回来的一个小物件。刚拿回来便给了我,说这玉白的稀奇,刚好配我身上的那件白衫。我戴上后觉得挺美,便再也没离过身。
                              眼见着乘黄兽越跑越远,我心急如焚。怎么可以再把玉佩给丢了,穿越来这一趟,岂不更冤?
                              按实力说,我是上神,虽然穿越之后功力大有折损,但比乘黄还是高出来太多。只那乘黄兽化作个小点儿,画个圈地在空中乱蹿,很不好捉。
                              师父也催动了好几次法力,风卷云涌了一翻又一翻,但乘黄却拐着弯地向前逃窜着,始终捉不到。
                              不知不觉便追到了海上。我忍不住大叫道:“乘黄,你赶快把玉佩还给我!”
                              “这么好的玉佩,我拿去给我祖奶奶庆生!”乘黄一边跑一边叫道。
                              “你还真是好孙子,可也不能拿走别人的东西啊!”我在他身后步步紧追。
                              这时,从天边飘过来一朵白云,飘飘渺渺,若隐若现。云头上仿佛站着一个人。因他衣服与云彩一个颜色,险些没看出来。
                              我心里一喜,只大声道:“帮帮忙截住他,截住乘黄,他抢走了我的玉佩!”
                              我话音刚落,一道白光自那云彩里发出,继而海面卷起来一层细浪,越卷越高,直冲上天,托起了乘黄兽。
                              乘黄兽拐了拐,还想逃蹿,却突然定住了。原来一拨冰棱隔空掷来,将他生生冰封在了半空。他人在冰块里,全身被冻成了白色,口中还冒着白色的哈气,犹自动弹不得,手里举着我那玉佩,表情生动得又狼狈又好笑。
                              我已是笑弯了腰,抬头看了看云彩上那个出手相助的人。只见那人眼里是冰冻三尺的寒,很是把我冻了冻,让我想起来天山上积年的冰雪。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师父,似乎看到了,又似乎穿越我们而过。无喜无悲,也无半点情绪。
                              这个人不就是白子画吗?再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包子头的小姑娘,正在沉沉地睡着。
                              正想打招呼,他却微一蹙眉,问我道:“你是,青丘师姐?”
                              我心里一喜:“你竟然还记得我啊!”
                              他再又点了点头:“你这是,要回长留吗?”
                              “是啊。”我重重点了点头。
                              “嗯。”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又像有要事缠身,不想多作停留,故而只垂下了眼眉道,“你回来很好。我和幽若说一说,给你好好安排住处。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我点了点头,又转回身看着师父,想介绍一下白子画这个人。师父却捅了捅我,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白子画?他的修为确是很高。”
                              “那当然了,他是现在的六界第一呢。”
                              “你发现他和青藤道长有些相似之处吗?”师父想了想又问。
                              “怎么会?他长得好看多了!”我反驳道。
                              “我指的是他们俩的眼神。”师父道。
                              我想了想,还真是啊。难道要做六界第一,眼神就一定要这么茫然么?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25楼2017-07-24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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