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爸妈就到处打听人,问医院,他们跟我说他们不死心,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得了白血病,他们要找更好的医院确诊。一直蹦哒着要回武汉的我面对他们,只能顺从。在联系好北京航天中心医院的医生后,10月22日,我们来到了北京,当天下午,我就上了化疗药,不明真相的我还在感慨这医院效率可真够高啊!走完必走的程序后,我做了第四次骨穿,结果依旧是不缓解(骨髓癌细胞73%)。别无选择,我只能强移!
在出租屋里等进仓的那一个月我开始翻阅自己的病历,查资料,问医生,于是有了我隔三差五就被打击一次的日子,原来自己当初被去的所有医院宣判死刑,原来主任说我是高危病人不是在吓唬我,原来强制性骨髓移植风险那么大,原来,这是我别无选择后唯一能走的路。
12月27日,我走入移植仓,押上自己的生命与命运博弈。前3天放疗,我并没有像其他病人那样出现呕吐、拉肚子的症状,就暗自窃喜放疗也没有护士说的那么惨嘛。高兴太早,不久,恶心呕吐拉肚子,疲惫发烧身体痛,预处理的日子里它们轮番上阵,折腾的我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在高烧昏睡中熬过了回输的3天,傻傻的等着回输完只用PICC走液的日子,可是我又突然高烧,血培养检查培养出细菌,我,第二次感染败血症,只能继续2只输液管24小时不停的输液,直到出仓前一天 。当主治大夫后来查房告诉我这次感染我差点没了的消息时,我第一次知道“后怕”是什么。2017年2月3日,我在家人的期待中活着走出了移植仓 ,站在仓门前,我拿出手机,将这个自己待了40天的鬼地方定格在了照片里,我告诉自己,宁愿死,我也绝不踏入这里第二次。在这不想再去触及的黑暗记忆里,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床边冲着窗外的空地发呆,因为扎套管针,两只胳膊和手不是结痂的伤口就是肿胀的皮肤,因为涨细胞每晚烧到39度,因为难忍的疼痛我被医生开了吗啡,因为大化疗和使用激素,镜子里的那张脸找不到了以前的样子。
然而移植成功并不代表我的康复,而是另一段征程的开始。白血病移植后5年没事才算痊愈,2年内依旧是危险期,而我又是强移,必须要进行排异,我不知道后面还有怎样的崇山峻岭等着我去翻越,我只知道我要用我的执着把现实过成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