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玩过火的话吾神将适时予您一点小惩罚,储君陛下。」 今早塞西莉亚主动向阿尔弗雷德警告道。大约是无意间察觉到阿尔弗雷德偶时勐揉颈子的小动作,进而善意提醒。 「原来那是“小”惩罚。」阿尔弗雷德咬字加重。 「那是有人对您的权力产生威胁的提示。」塞西莉亚替祂的神辩驳:「吾神慷慨,必是不会使您苦痛。」 「好吧。」威胁力有多大反应的痛苦就越大。「妳会不想当祭司吗。」阿尔弗雷德随口问问,身为一个好储君,弄懂宫裡情况很重要。即使生活在宫裡,他也不曾在意这些事情。 祭司是世袭的,自古以来黑桃国的祭司皆为塞西莉亚家族,其家族一脉单传,是唯一非十三人有权居宫的神圣职位。 「这是天择,我只能从命。」 祭司慢条斯理的说。 她想了很久,吐出几个简单的字眼加总出的回答。 神祇是达观一切的人。 没有人亲眼看过爱丽丝的真面目,她的肖像皆是后人所臆想绘製。 「那妳的名字呢。」 「这不重要,储君陛下。」塞西莉亚忽然变得很冷漠,「您不需要知道这些。」她不会告诉储君,打从她成为祭司那天起,她就麻木的遗忘自己的名了。她不需要名,旁人只唤她祭司或姓。她没有朋友,她终日隻身。 她不会有用上名的一天。 所以,她同情现阶段不能承认自己姓氏的新任王。这是宿命,别无选择——也或许是个转机。 这短暂早间的攀谈在此画下句点。 哼起小调,这是一首黑桃国耳熟能详的歌谣。纵使它有点小走音,阿尔弗雷德不在意小细节。 You call it all but the world won't give it to (你对它心心唸唸,天却不遂人愿) Your eyes have closed,but have got to go on (虽然你紧闭双眼,但你必须前行) Ever since I've come,you've been whole I tell you what (自从我来了之后,你终于变得完整) "There's nothing behind us" (我会告诉你什麽是一无所有) You have got fellows who help you with your way (在你的生命中,所有人都来为你铺路) But you don't know just what way you should go ahead through (可你偏偏不知道该在哪条路上走下去) All the way is out (所有联繫都被打断) The ones you loved and got to leave behind (我们爱过却不得不抛弃的人们) They steal your innocence (他们偷噬了你的纯白无暇) Fall in blink but nobody cares (快速地堕落却无人知道)* 把最后一小节的音符唱罢,他落足在平时自己练习剑术、魔法的平臺。丹杰罗坐在草坪上,穿着华丽衣饰,气质却套俗平庸。 阿尔弗雷德这才想起自己到着的来意。 稍早,王耀特意拜託自己教导丹杰罗剑技,虽然当时自己敷衍此事,但到底王耀的嘱託还是不能虚应了事。况且,王耀行色匆匆,似乎大殿发生了什麽要事。 拍了拍挂在腰际的佩剑,他走了上去。 「大胆妄徒,凭你也来。」 丹杰罗见来者,充满不屑。 难得阿尔有这麽想揍的人,他不禁想究竟是那个浑帐告诉丹杰罗态度要这麽目中无人的。 八成又是那群没文化素质的贵族。 「储君。」他口吻不怎麽和善,姑且称上有礼。「骑士阁下请你来听我指导,而不是跟我吵架。」 丹杰罗举剑,「哪那麽多废话。」 阿尔低声暗笑,为他笨拙差劣的伎俩而笑。 阿尔弗雷德敏锐的闪避,顺势出鞘刀剑,他扯住丹杰罗的肩头向后一拉。丹杰罗重心摇摇不稳,他抓准时机鬆开手,假冒的王跌地。 失败的一塌煳涂。 刀锋再一步便能刺入咽喉。 「你输了。」 不费吹灰之力,差一点就能听到丹杰罗求饶的声音。 「好弱啊,陛下?」 挑衅。 正当的理由挑起的比试,这可不算违反发誓。 丹杰罗被激怒,一跃持剑挥砍。 毫无技法可言,只是一昧朝空洩恨。对于阿尔弗雷德而言,这些都是过家家的小游戏。 他奉陪,他可怜这名垂死少年。 被无端捲入斗争,愚蠢的听从。 丹杰罗在黑桃王宫的生活极度奢华,但这高调的日子快结束了,作为人生的结尾,还不算差劲。 丹杰罗永生难忘再一次将刀刃指向自己喉咙时,阿尔弗雷德那杀气腾腾的眼神。 是海面暴风下,掀起的勐潮海啸。 一滴血珠从印记渗出,流经手背,坠往草地,在嫩青中渲染灼红。 TBC. *出自歌曲《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