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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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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中心无CP,史向,短篇一发完结
*私设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7-02-16 20:45回复
    【壹】
    亲爱的露西,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一周后我就将搬离多雾的伦/敦,这个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它那么美,我对它有太多太多说不出的留恋。我出生在这里,熟悉每一场雨的呼吸,我们在这里相识、相恋,还有那个笑料百出的订婚仪式——亲爱的,现在的你和那时一样美,一样年轻,我却已经苍老得连我自己都几乎认不出合照上那个英俊的、有着一头金发和一双灰蓝色眼睛的小伙子和镜子里这个满脸皱纹、腰背佝偻的老头子是一个人了。
    自从那场战役之后,我因为右腿上的伤而不得不退役,我想,这伤口恐怕是战争唯一没有拿走却给予我的东西了,但它却是我的勋章,它令我自豪——比墙壁上那枚闪闪发光的军功章还要让我自豪得多。
    我一个人回到我们的家中,坐在摇椅上,听它吱呀作响地轧着地板,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我独自在那幢房子里度过了四十余年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四十年不过只是眨眼之间,那平淡悠闲无所事事的四十年远没有船上惊心动魄的那段日子在我脑海中来得长久,我到如今还能轻易回想起那些铭刻在我内心的日子,我爱的人们与我同在。
    决定离开时,我踯躅了许久,最终只带走了我那几样旧东西。当年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去看他,现在,到了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贰】
    “认识你真高兴,我叫伯恩·柯克兰。”眼前这个精神十足的漂亮小伙子是我在队伍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作为一个马上将要上战场的新兵,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拘谨又胆怯,但是对于这种大方开朗表达友好的方式,我实在没有办法敷衍,于是我冲他笑了笑,伸出手去:“伙计,你好。”
    我和伯恩很快就混熟了,现在他正站在我身后整理自己的食物,并且嘟囔:“又是司康饼……哦老天!希望那家伙别在这艘船上,否则我一定会吃到吐!”
    我转过身好奇地问:“那家伙?”
    “是啊。”他俏皮地耸了耸肩,挠挠浅金色的短发,“是我哥。”
    伯恩很少提到他的家庭,不过在他数次不经意的话语间,我能判断出他有个大家族族长一样的兄长,年轻却古板,厨艺让人抓狂,固执严苛得常常让人无法接受,不过确实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好哥哥……那个人的形象就像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的轮廓,复杂鲜活得让人轻易就能从少年故作嫌恶的语气中听出崇敬和依赖,但我无论也没有想到,就在我们讨论完这个话题不久,我就亲眼见到了这个人。
    带领我们的是个留着大胡子的军官,总是喜欢昂着下巴,用从眼角溜下来的眼光看人(伯恩私下学过他这个表情不少次,为此我们没少受他的白眼),在开船前,他站在队伍最前面对我们作最后一次训话,再次强调海军纪律条令,然后,我们的命运就将交付给同伴,以及海洋。
    就在他唾沫横飞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语气平淡的声音,与他此时的“声情并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都齐了吗?”
    军官脸上惊慌失措地表情停留了几秒,然后迅速换成讨好,挤出恭维的笑容:“当然齐了,柯克兰先生。都齐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亚瑟·柯克兰。他看上去很年轻,穿着深蓝色的军服,套着黑色的长靴,腰背笔直,硬质鞋跟踏在甲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他说话时咬字生硬又刻板,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一样墨守成规,虽然他的声音和发音都优雅得让最严苛的语言学家也无可挑剔。他的头发是真正的金色,零碎遮挡住眉毛和耳朵的短发像阳光一样灿灿夺目。一双祖母绿般的瞳仁,仿佛精灵赐予的森林的颜色——相信我,那真的十分罕见。他的皮肤很白,而且细腻,一点儿也不像被带着腥气和盐分的海风打磨过,嘴唇甚至是浅浅的蔷薇色,整张脸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但你能清清楚楚感觉出他的固执和孤僻,他谈论起打仗来驾轻就熟得像在喝一杯红茶。
    那个时候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满心只有为国而战的热情,但不久,我才意识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7-02-1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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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在近一个世纪前,我们和荷/兰人还是不错的合作伙伴,而现在,我们即将冲他们开火。
      我的祖父是一名海盗,在他那个时代,皇家海盗在海上海上频频拦截西/班/牙船只,劫掠了不少物资,一直保持着海上霸主的地位,连西/班/牙无敌舰队都败于英/国海军;可是近些年,荷/兰人的海上贸易对于英/国的发展造成了不小的恶劣影响和抑制。海军出动了大量船只,专门用于拦截、袭击荷/兰人的运钞船或者渔船,阻碍他们的海上贸易,我所在的这艘船就是舰队中的一支。
      荷/兰人吃了不少亏,于是也派出护航舰,任务的执行渐渐变得困难,两天前我们刚刚与对方进行了一次交火,不少人就此终止了他们的航程,也就是从那次起,我才真正意识到战争离我那么近。我并非没有一点胆怯,只是兴奋感太过猛烈,让我举着枪的手都在颤抖着,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
      我愿斩下敌人的头颅,将它放在女王陛下的脚下,让敌人的鲜血染红她足底的土地。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士兵,来自英格兰任何一个被战火笼罩的地方,来自这片神祗静静沉睡而精灵永远祝福的土地,用年轻的生命,换取祖国的胜利。战火已经在几个世纪内燃烧了整个世界,内战、屠杀、侵略……欧/洲雄狮抖落金色鬃毛上的血珠,向着举起枪炮的敌军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咬断他们的喉咙。高傲的头颅始终不曾低下,连那双眼睛深处都是阳光眷恋的地方。
      我在又一声火炮轰鸣中回头,竟然无意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我愣了一下,才认出是亚瑟·柯克兰,他似乎也怔住了,随后拎着枪转身走开,没有再看我一眼。我下意识不敢确定的原因是,那双漂亮得令人窒息的眼睛里,竟然会有那么凶狠又疯狂的杀气,那种眼神似乎能把我焦躁的心情都冻结起来,让我从胸腔里透出一股森森的凉意。我不愿回想那个眼神,于是又端起了枪,瞄准了对面船上的敌人。
      亚瑟·柯克兰在我心里,大多数时候是个难懂的人。
      他无疑是个经验丰富而且再优秀不过的指挥官,明明十分年轻,但是似乎经验相当丰富,调动船只是总是从容不迫,每一个指令却都犀利准确,在战场上耀眼得几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他似乎那么成功,是十足英俊优雅,、位高权重的贵族少爷,可是他眉宇间又时常是笼着一层阴霾,又与伯恩嘴里那个虽然固执但也常常犯蠢惹人发笑的笨蛋长兄几乎没有一点相似。
      8月26日,我们迎来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交锋,八十多只舰船堵在英/吉/利海峡中,成两方对峙的局势,我们双方你来我往地试探了数次,不断有舰只被击沉,硝烟让我的眼前一片灰蒙蒙的,亚瑟举着望远镜,皱着眉毛,不时沉着地向身边的副官发出命令。荷/兰人无法突破我们的防线,但我们也奈何他们不得,两方先锋舰几乎随时要头碰头进行死亡之吻。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我隐约看见对方的旗舰上出现了一阵骚动,然后一个军官站出来,像没看见这边虎视眈眈的枪口一般,用流利地英语喊:“请柯克兰先生出来一下。”
      我不由得向指挥室看去,没过多久,亚瑟·柯克兰推开门,径直向船头走去。一些士兵立刻围上来,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他,然后同样冲那边喊道:“霍兰德呢?我的‘老朋友’,我可是很想念他。”
      那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排开众人,站在与亚瑟·柯克兰相对的位置,望着他:“亚瑟,好久不见了。”
      “是啊,弗朗西斯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哦?你的小天使阿尔弗雷德宝贝怎样了?听说他最近很不安分啊……”
      我已经不再注意他们熟稔的语气和谈话的内容,因为我完全被那一串名字惊呆了!他们是那样熟悉,让我几乎不敢相信世界上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这些名字,全部曾出现在我祖父的日记中。甚至,我还清楚的记得,祖父当年所在的海盗船,船长的名字,恰好也叫做亚瑟·柯克兰。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7-02-16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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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我已经无法静下心去瞄准、射击,所幸的是他们两人做了短暂的交流后,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我们的船只让开了一条路。
        深夜,其他士兵都早已入睡,我虽然也疲惫不堪,但是巨大的好奇心令我的精神一直亢奋着,我辗转反侧,最后索性翻出了包裹,掏出那一卷临出发前带上的日记。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遏止住心底的冲动,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砰砰砰”急促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我疾步走到桌子边,借着昏暗的灯光查看,那一叠泛黄甚至卷了边的纸张,尽管能看出用布包做了保护,还是有不少地方被海水和血迹浸透过,一部分文字也不甚清晰了,勉强能认出的确是我祖父的笔迹。我谨慎地扭头看看,那几个士兵正睡得昏天黑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完全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我解开那上面系着的蓝色布条,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真相离我那么近,但我却突然少了亲手揭开的勇气。这一切简直太荒诞,在这之前我一直对自己说“会这么想的你简直像疯子一样,也许只是一个再凑巧不过的巧合。也许只是恰好有两个人长相相似——毕竟金发绿眸仔细想想也不算什么——恰好认识的人叫一个名字,这说明不了什么。怎么会有人活了近两百年仍不见衰老呢?”
        我自嘲地笑笑,却仍然屏气凝神地打开它们,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翻看着……
        【……在上一个停泊的港口,柯克兰船长再一次收到了那些信件,他同上次一样沉着脸走进船长室,抿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眼睛里浓重的绿色背后仿佛有风暴在蠢蠢欲动。那个喜欢笑嘻嘻叫柯克兰船长“小亚瑟”的轻佻法/国男人总是十分不受欢迎,连同他的信件。柯克兰船长抽出那几张印花烫金喷香水的信纸,匆匆扫过几眼,就随手扔进海里,有时还会咒骂一句:“该死的弗朗西斯。”不过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不错(也许只是这段时间不错而已)。
        我知道柯克兰船长盼望的是谁的信件。那是每月一封雷打不动的来自北/美/洲的信,从措辞来看,似乎是个小孩子,柯克兰船长曾经提过他有两个弟弟居住在北/美/洲,最得宠的似乎就是其中一位。柯克兰船长很喜欢小孩子,这几乎是整艘船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他喜欢看那些天真可爱的小家伙,提起那个弟弟时总会称作“我的小天使”。他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写回信,柯克兰船长的字相当流畅漂亮,他眯着绿色的眼睛,飞快地写下那些文雅又讨人喜欢的书面语……】
        后面有一大段话都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猜测出似乎是多出了一张很重要的信件,就是这封信,决定了他们的航程。
        一个月后,他们折返回国,在港口靠岸。
        【……柯克兰船长在途中一直紧紧攥着那封信,眉间像锁着一团阴霾。我们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肯辛顿宫的门前,守卫看到他,吃了一惊,立刻高声叫道:“您!柯克兰大人,柯克兰先生……您回来了!”
        他微微点头,带领我们两人走进肯辛顿宫。我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就连旁边的肯辛顿公园都大得出奇。柯克兰船长在侍女的簇拥下换上了干净齐整的礼服……】
        【我守在门外,柯克兰船长与维多利亚女王交流了很长时间才推门出来,就在他走出来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女王在里面说:“亚瑟,你该回来了……”】
        皇室、不老的原因、那些相似的习惯和口头语,我掩上手中的日记,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几乎要吃惊地叫喊出来。那些传说中的妖精也不会衰老,但是总不可能是这些守护不同国家的妖精举起枪支,作为指挥官参与战斗,这听起来也太过匪夷所思。我迅速地在脑海中回想着日记中所说的年份,思考在那些年发生过什么大事,最后,我竟然得到了一个让自己崩溃的推测。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脱下鞋子,从走廊中飞跑过去,冷汗密布在我的额头上,被风一吹,顿时冰凉,我不敢回头,觉得这条走廊似乎分外长,身后的黑暗中仿佛隐着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我,好像我一不防备就会被墨色吞噬。
        我来到船头,抿着干裂的嘴唇,皱眉瞪眼,高高举起手中的布包。今夜月色很好,海面微微泛起银白色的鳞光,似含笑的催促,又似喁喁的蛊惑。只要扔下去、只要扔下去!平静的夜里只会有“咕咚”这么一声最后的挣扎与叹息,这件事就再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我动了动被冻僵了的、冰凉的脚底板——它们几乎要被冷汗黏在甲板上——却把手缩了回来。我站在那里,抬起头,仰看着桅杆上的米字旗在海风中打了个转儿,轻柔而安详地摇曳着。
        我该知道我们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我该知道属于我的责任是什么。
        很多年后,我坐在暖炉边又回想起这件事,我的身边已没有一人陪伴,我忍着旧伤的疼痛,为自己斟酒,敬墙壁上挂着的旗帜和勋章,它们那么鲜艳而夺目,就像时光从来没有掩埋它们的任何光彩。我穿越鲜血与尘埃、炮火与枪声中走过半个多世纪,人生的尽头依然孑然一身,但我却从未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
        我在炉火中,看到四十多年前,那个没穿鞋子,站在船头的平凡而普通的海军士兵,对着神圣的旗帜,许下了他人生中最庄严、坚定的誓言。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7-02-16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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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也许历史总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亚瑟·柯克兰这段日子又开始陆续收到了大量的信,粘着海盐、泥土甚至血迹,他的情绪也开始变得更加焦躁起来。这天晚上我起夜后正打算回房间,竟然看到指挥室的门缝中还透着柔和的灯光。
          我趴在门前,向里面看去。亚瑟·柯克兰果然还没有睡。
          他皱着眉毛,手指抵在额头,浅金色睫毛掩着祖母绿的眼睛,将映在下眼睑的灯光绞成破碎的阴影。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桌上的信件,从侧面只能看见他指节绷得发白,捏着信纸的指尖轻颤,将纸张颠簸出浅浅的痕迹,仿佛在用尽全力克制着某种冲动。
          他缓慢地将信纸一张张折好,码放在桌角,一举一动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那么僵硬。亚瑟·柯克兰维持着最后的动作站了几分钟,似乎在等流失的勇气聚拢回来,温热他已经冰冷的血液,我从没想到——也绝不曾想过,那么从容自信的他,也会有如此无措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呐呐自语道:“我得去找他谈谈。”
          我不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那些从欧/洲、美/洲飞来的信件,每一封都带着试探或显而易见的恶意,但亚瑟·柯克兰现在——起码是现在,不能离开这片海,只要他一踏上陆地,蜂拥而来的麻烦和工作,甚至是讥诮和嘲讽,足以让他疲于应对。
          他同我们不一样,他一步也不能退后,当然,更不能倒下。
          突然,里面的门动了一下,伯恩探出头来:“哥?你怎么还不睡?又在看……”他突然止住了溜到嘴边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被保护得再好的孩子在战争中也都会懂事起来,何况是这么敏感的年纪。
          亚瑟·柯克兰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清了清嗓子,扣上脖颈处的最后一粒纽扣,仿佛要把疲惫挤压回深处掩藏起来。
          他张了张嘴:“我……”他突然顿了一下,转过头,凛冽的眼风扫向门边,我在那样的眼神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天之后,他的状态渐渐变好,我们屡次获胜,斩获大量战利品,终于迎来最终的胜利。
          注:1654年4月15日两国签订了《威/斯/敏/斯/特和约》,根据和约,荷/兰承认英/国在东/印/度群岛拥有与自己同等的贸易权,同意支付27万英镑的赔款,同意在英/国水域向英/国船只敬礼,并割让了大/西/洋上的圣/赫/勒/那岛。
          【陆】
          我人生最辉煌、最鲜活、最美好的岁月全部奉献给了海洋,当我走下那艘战功赫赫的衰老破旧的战船——我的老伙计,佩戴上金色的功章,将航海图和旗帜交到新一批士兵的手上,我最后一次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船头的我的长官,他双手扶在船边的栏杆上,下巴微微扬起,落日的余晖照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中,在他身后铺开的是一片澄澈蔚蓝的远空和大海,白色的海鸟张开双翅,似从远方漂流而来的船帆——那是一场战争最后的谢幕。
          我的右腿落下了无法治愈的旧伤,不得不退役。我与伯恩拥抱、道别,他拍拍我的肩膀:“兄弟,振作点。”我点点头,然后带上我的行李回到了伦/敦。
          我的未婚妻露西是一名医护兵,她在港口照料伤员时,不幸被炮弹碎片击中,离我而去了。
          战争总是带来太多的不幸,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当我们举起手中的枪杆,就像中世纪的骑士举起佩剑。我们为祖国、为荣耀而战,为了一切,为了米字旗。
          对于这场战争,我不愿再多说什么,也不愿再做任何评价。我不敢再想象多少年后它在史书里会被更改成什么模样,也许那时的我已经认不出它,尽管我曾那么深入它鲜活的、带着尘埃与鲜血的灵魂,并且记忆中永远埋葬着它最初的那个样子。
          在历史和时间这些残忍的刽子手面前,我们从来不曾是胜利者;也正因为如此,陪伴亚瑟·柯克兰走下去的每一步,哪怕是苟延残喘,也格外得有意义。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7-02-16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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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我在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坐起身,听见从脑海深处传来的、来自海上的呼唤,军靴踏在甲板上沉闷的响声,那扇没关严的木门吱呀作响,倒下的柱子后呼啸的风声和压抑不住的呼噜。
            我在恍惚中想起我美丽的未婚妻,她金色的卷发垂在肩头,仿佛还是四十多年前那么丰盈娇艳。她哼唱着家乡的歌谣,在海风中快乐得像只百灵鸟;我想起曾经的战友,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笑,互相搀扶着、拍着肩膀,嘴里嘟囔着粗俗的俚语,都那么年轻、神采飞扬,甚至连餐桌腿上我绑的白丝巾也依旧洁净得一尘不染。
            然后我看到了亚瑟·柯克兰,我们骄傲的指挥官,他勾着嘴角,淡金色的短发打理得十分板正,腰背挺直,瞳孔中带着我熟悉的、多么耀眼的光彩。
            我为之奉献了一切的,我的祖国啊!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生命、我的梦想!全部奉献给了我的祖国!
            我似乎微笑了,双眼透过伦/敦长久的雨雾,越过山脉和河流,与那双永不褪色的绿色眼眸重叠,终于看到他一直以来眺望的风景:
            看啊!那是我们的英/格/兰!
            注:我来到伯/恩/茅/斯,曾经在街上看到我当年的好友,他站在一个商店前,依然那么年轻,开朗地大声笑着,拖着他兄长的手臂。但我终于没有叫出他们的名字。
            【后记】
            在伯/恩/茅/斯一个平凡的清晨,旅店的服务员在房间内发现了已经永远睡去的老人,他随身携带的旅行箱中只有一身旧军装、一面英/国国旗和一个年轻女人的旧照片。
            -end-
            感谢阅读ヽ(`Д´)ノ
            *文中所谓“最得宠”的弟弟只是因为本家亚瑟兄弟相关给某个熊孩子戏份最多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7-02-16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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