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特也被斯玛的快乐所感染,轻轻地笑了起来,却猛地想起另一件事情,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说:“那啥,斯玛,你数学作业做了没有?”
“当然。那张卷子真是烦人,‘斯内普’也太讨厌了,居然连着三天布置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你做出来了吗,拉斯特?我果然没多少理科细胞,想了老半天都没有想出来。”
“做出来了,第二小问有五种情况。你说得太对了,‘斯内普’就是很讨厌,我偏要上课睡觉,和他对着干,走着瞧吧!不过,这份卷子只有后面三道大题出得有点水平,前面的那些小题我都懒得做啦。好兄弟,借我抄一下呗。”
斯玛无奈地审视着拉斯特,知道他没有半点儿是开玩笑的,甩出一句:“腰间佩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又猛地想起拉斯特的父母已经离异,据说是因为他的父亲杰克酗酒。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斯玛摇摇头,希望没有触碰到拉斯特心中的那个结。他继续劝说拉斯特放弃:“摆脱,你可是班长,要以身作则。再说了,你上周在数学课上居然睡着了,搞什么鬼?小心他这次新仇旧账一起算。别忘了他最喜欢的运动是拳击,要是他拿你当沙包训练‘左勾拳、右勾拳’,那你可真算是玩完啦!”
这一会儿,他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其实这间所谓的学校,也只不过是一家小平房罢了。拉斯特打开门,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拳击有什么厉害的?铁匠铺的师傅说,他会在我生日那天送一把剑给我。到时候,看看亨特那一帮狐朋狗友还敢不敢欺负你和巴利,哼!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再说了,就算我不做数学作业,就算我天天在数学课上睡觉,我还是能此次考满分,哈哈哈!”拉斯特仰头大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斯玛小声地背诵不是从哪里看来的诗句。
“嘿!拉斯特,斯玛,你们俩这么早就来了呀!”正当拉斯特开怀大笑时,一个深棕色头发,黝黑的皮肤上带着一些暗红色的、结痂的血痕的男孩推开门,走进教室。“早上好,巴利。”拉斯特和斯玛齐声问好。巴利是这个小村中众多留守儿童之一,平时自个儿住在谷仓里,帮农场主看管农场,干些杂活儿,换取自己的一日三餐。农场主的儿子便是亨特,仗着他是村中屈指可数的暴发户的儿子,处处欺压巴利。本来有佣人干的活儿,统统都扔给了巴利:挑水、洗衣、洗菜......巴利一个不落。他并非从无怨言“难道只有亨特是人,我就不是吗?”可是每当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转念一想“我父母辛辛苦苦在外打工,我也要有点担当,难道连这点儿苦都受不了吗?”便继续咬牙坚持下去。
“哦,斯玛,你在和班长玩飞花令吗?”原来,耳尖的巴利听到了斯玛的自言自语。
“呃,不是。我们俩来斗一次如何?”斯玛兴致勃勃,他知道巴利也很爱读书。往往亨特一随手把书丢到谷仓里,巴利就把它们捡起,认真地读了起来。他自己说过:“这些能够让我找到坚持下去的动力。”
“好主意!就‘人’字吧。”巴利显然迫不及待。“你先。”
“行。‘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正当两人斗得不分上下,只好全力以赴,无暇顾及教室四周的动静时,拉斯特趁斯玛不注意,把他的小魔爪伸向了斯玛放在木头课桌上的作业,没发出半点儿声响,飞快地抄了起来。一阵风刮过,他听见窗外的树丛中有人吃吃地笑出声来,便把目光投向那一丛茂密的灌木丛,碧绿的眼睛对上了黄褐色的双眸。拉斯特吃惊地眨眨眼,黄褐色的眼睛凭空消失了。可能是做“贼”心虚了吧,拉斯特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