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娘娘。”
礼毕后，福音扶着她站起身来。这样客套的场面，晚晚见过几次，都是在回京后的这几个月里。许是她在山中住得太久，许多个人情世故，学的总比别人慢一些。此刻，她抬首望向皇后，挂着得体的笑，循着她的意入了坐。
她上首一侧，是泛着袅袅香气的信阳毛尖，可此情此景下，晚晚喝茶的性质并不高，她低眉顺目，想做出寻常闺阁少女那般知礼的模样。
“还不知娘娘召民女前来，是有何吩咐。”

哪怕是自幼养在山野未曾见过家族的纷争，以及不择手段，可顾氏的血脉却是无可辩驳。她顾七小姐之所以必须嫁，大抵也算作她这些年来欠顾氏的债。顾姓、嫡女、崇王的王妃。这是多少世家小姐春闺梦想，可对于晚晚来说，这些她都不在意。
殿外偶有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打破短暂的寂静。在此刻，她心里有千千万万句想要去反驳的话，可她一句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跪在那。须臾，她问。
“表姨，如果，晚晚执意不愿呢。”

“我能再回蓬莱山，跟师傅告个别么。”
造化弄人，她竟想到了这样一句话。师兄要进京入仕，师傅不允，他还是来了。晚晚想去寻师兄，师傅亦是不许，可她也来了。他们二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乖乖把师傅的话放在心上，可，这次即便是她不回京，怕也是难逃这场注定要与皇族捆绑的姻缘。
皇后说的得对，世家依附皇族而生存，皇室无法接受这样的蒙羞，她更没法割舍掉与顾氏的血脉相连。那，这桩难看事，该由晚晚做个了断。她俯身，像上座的皇后一叩首，恍然间，轻勾了勾唇角，牵起一丝苦笑。
“若是可以，晚晚，听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