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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转载】襄阳纪事(《五鼠闹东京》猫鼠同人) by北冥大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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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6-03-13 19:46回复
    (五)
    展昭连夜回了金钱堡。
    此时的襄阳郊外无星无月无灯火。展昭想,也许是在黑暗中待久了,一缕细微的光都让人有些心动。何况这光太耀眼,竟让他感到眼眶酸涩。
    发丝微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中,那人微笑而认真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展昭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陷足淤泥的人,怎么能奢望与九天之上的流云并肩,何况白玉堂的青睐全部属于沈仲元这个人。
    他骑在马上,回身望向早已看不见的襄阳城,又握紧了缰绳,奔入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就出了门,先去了趟太守府,回来后跟颜查散告了一天假。
    颜查散放下卷宗长声叹气:“你昨晚去哪儿了?今天又要去哪儿?”
    “昨晚我与沈仲元相见,听说南阳的事有些棘手,我去去就回。”白玉堂并没有说自己去了襄阳王府,只是正色道,“今晚襄阳王可能会有所行动,兄长要有准备。我已经知会了智大哥,他自有安排。”
    看颜查散皱眉不语,白玉堂又说:“兄长放心,此次襄阳王最多是试探一番,没有万全之策,我怎么会拿兄长的性命做赌?”
    “为兄哪里是担心自身安危,”颜查散眉头皱得更厉害,“你一个人去南阳我不放心,出来的时候你几位哥哥再三叮嘱让我看好你,不让你独自行动。”
    “我陪五爷一起去。”金亚兰从外面走进来,一身轻便打扮,手里拿着一把剑。
    话音刚落白玉堂便开口道:“不用了,你在这保护大人,我一人便可。”
    “可是……”
    这金姑娘对白玉堂的心思,恐怕全开封府的人都知道,唯有他自己无动于衷。颜查散看着头也不回走出去的白玉堂,又看看站在原地有些伤神的金亚兰,心底叹了口气。
    白玉堂出城不久,一封密信就传到了襄阳王府。
    朱英进来的时候,赵珏正在画画,他走近一看,是一副猫鼠相戏图。他来不及称赞此画的妙处,就对赵珏说:“王爷,刚刚接到密报,说白玉堂出城了,直奔南阳方向。”
    “哦?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赵珏停下了笔,目光却依然停留在画上,“你怎么看?”
    朱英略一沉吟,道:“陈志曾对下官说过,白玉堂若是得知展昭晏飞在南阳,不可能不去。”
    赵珏低笑了两声,把刚刚画好的画团成一团扔在了桌下,吩咐朱英:“去,派人把方貂叫来。”
    晚间的金钱堡依旧热闹非常,只要白天在擂台上赢过的人,便能受到金钱堡堡主的宴请。筵席摆好,宾客落座,觥筹交错间满是“为王爷效命”之类的话。
    只是酒还未过三巡,就见堡外把守的人跑进来,抱拳跪倒:“禀报堡主,外面有人前来打擂,带着面具不知样子,听声音是个年轻人。小人说堡主正在用饭,让他等在门外,他便硬闯,打伤了好几个弟兄。”
    东方明心中十分不悦,但不知对方的来头,只好去擂台看一看。展昭随着众人也出了大厅。只见擂台之上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瘦削挺拔,展昭心中微微一动,再等他看到那人脸上戴的再熟悉不过的面具,便确定这人是谁了。
    昨晚谈话时展昭就觉得白玉堂与王纪祖似乎有些过节,恰巧让雨墨打断,便没有细问。他不可察觉地翘了翘唇角,如果连一个仇人都不能痛快去杀,那就不是白玉堂了。
    东方明抬眼看着擂台上的白玉堂,拱手问道:“这位英雄有何贵干?”
    “到擂台上不是比武,难道是来吃饭的?”白玉堂冷声道,“哪个最厉害,出来跟小爷打一架。”
    “这位英雄有所不知,晚间擂台是不开的,若是想比武,还请明日再来。”
    白玉堂也不下来,把手背到身后握着剑,笑道:“若是怕了就直说,我就说这擂台不过是个摆设,哪个有真本事的会到这种地方比武?不过好说,上擂台之前先把话说明白了,点到为止还是打死勿论?要是点到为止,小爷我就手下留情,给你们留条小命。”
    东方明大怒,心说哪里来的小子敢在这里撒野,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金钱堡。他冷笑一声,道:“上了擂台,生死不论,哪位英雄上台应战?”
    众人比武比了一天都身心疲乏,且不知这人的本事如何,一时间竟没人站出来。
    展昭向前一步:“在下沈仲元,前来应战。”
    虽然白玉堂带了面具,只露着双眼,但展昭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那种熟悉的有些狡黠的笑意。
    展昭挑眉,无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眨眨眼示意他放心,朗声道:“我不跟你打,你连白玉堂都打不过。”
    展昭还未言语,王纪祖倒是看不下去了。“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他腾身上了擂台,“老夫今日就讨教一番。”
    白玉堂还是负手站着,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勉强可战。”
    王纪祖强压怒火,抱拳道:“在下乃神拳太保王纪祖,不与无名之辈交战,请阁下报上姓名。”
    “小爷姓金,单名一个泽字,来吧。”
    擂台下众人都在思索这个金泽到底是何人,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有听说过。东方明转身看展昭,展昭也摇头。
    白玉堂话音未落,王纪祖就出了招,先是一招金龙出海,钢刀一晃直冲白玉堂正脸劈去。白玉堂侧身一闪,歪头像是有些疑惑:“神拳太保难道不是用拳?”
    “少废话!”王纪祖再攻过来,刀刀迅猛狠辣,依然直取脸面。
    白玉堂知道这人故意要砍碎自己的面具,他也不心急,只管侧脸躲闪,在王纪祖招式间隙里攻其下盘。
    神拳太保的功夫也是名不虚传,几十招下来,两人依然不分胜负。展昭在台下却有几分紧张,他倒不是怕白玉堂输,就怕王纪祖使诈用上暗器。再看白玉堂打得并不吃力,一招一式都带着几分肃杀和傲气,展昭甚至可以想象面具下面那人的神情。
    王纪祖的刀越来越快,白玉堂似乎有一瞬间的迟滞,刀刃已然到了眼前。就在此刻白玉堂猛一侧身稍稍跃起,趁王纪祖来不及收回手臂,一脚踢他的胸口,再凌空一转,另一脚直冲门面。王纪祖忙架刀抵挡,白玉堂一脚揣在刀面之上,巨大冲力让王纪祖后退几步远。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白玉堂的剑还未出鞘。
    王纪祖也知自己到底不是他的对手,翻身跳出丈远,拱手道:“阁下果然英雄不凡,老夫认输了。”
    白玉堂微微笑了一下,脚踏擂台飞身来到了王纪祖身前,电光火石之间利剑出鞘,横向划上王纪祖的咽喉。
    ————待续————


    21楼2016-03-16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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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楼主现在没电脑,在外旅游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4楼2016-04-03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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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白玉堂并没有走,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看着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想起很久以前与那人一起纵马江湖的愿望,想起冲霄楼中那人手背上流下的血,想起听到那个消息后惊惶心痛的感受,想起三哥徐庆的话。
        只要喜欢,还管那么多作甚?
        “展昭。”白玉堂叫了他一声。
        等展昭睁开眼睛,白玉堂用刀鞘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伤处,恶狠狠地说:“如果以后你敢再骗我,或者再去招惹丁月华,就算赵珏不动你我也会杀了你。”
        白玉堂没有给他所谓的答案,但是展昭怎么会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句威胁赌气般的话,从那人口中说出来,便抵得上世间所有甜言蜜语。
        伤处很疼,但心跳得很快。展昭想坐起来,想去触碰眼前的青年。奈何白玉堂用刀鞘压着他不让他起身,颇为粗暴地扯开他的衣领去看伤口。
        等解开包扎的细布,两寸长的剑伤便露出来。白玉堂仔细一看,伤口果然很深,微微渗着血迹。再看展昭,那人正静静看着自己,眼中全是欢喜和眷恋,像是得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
        白玉堂心中滚烫呼吸也滚烫,他装作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取出金疮药粉撒到他伤口处,问:“疼不疼?”
        展昭皱着眉点头。
        白玉堂把布条缠上用力拉了拉,哼笑一声,说:“疼就对了。”
        展昭看着他泄愤般地样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那一间晦暗狭小的屋子,还是那两个人,气氛却是完全不同了。
        白玉堂满意地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翘着唇角问:“展大侠,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展昭想起刚才他被自己逼急了的样子,真的怕他会一走了之。不过现在他的确该走了,此处毕竟不是安全的地方,不可久留。展昭点点头,却又想起了一件事,刚才心中一时痴狂,竟忘了问他。
        “赵珏杀奸细的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
        白玉堂正在仔细听门外有没有人,自己好悄悄出去,听展昭这么问,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四哥在外面酒楼里听的。”
        一听此言,展昭心中一沉,这消息多半是赵珏放出去的,此时怕是已经张网等着了。他忙问白玉堂:“你来的时候可还遇到别人?”
        “先是一个巡夜的,被我杀了,接着又遇到了冯渊,怎么了?”
        展昭松了口气,把那日酒宴上的事与白玉堂说了。白玉堂这才知道那消息是赵珏故意放出的诱饵,又暗中自责差点把展昭暴露,好在刚才把那个巡夜的杀了。
        展昭看他眉头紧皱的模样,忙安慰他道:“无事,除了冯渊没人知道你来过这里。”
        谁知刚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除了那个巡夜人和冯渊,确实没人再见到白玉堂。但有人发现了花园中那具尸体,便知有人进了王府。赵珏曾吩咐过,一旦有外人进入,一定仔细跟着,看他要去找谁。眼下那人怕是早已进了集贤堂,他们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只好挨个房间搜查。
        为首的那人名叫王松,也是金钱堡出来的人,平日与展昭的关系还算不错。搜查到这里,王松颇有些犹豫,心想这沈仲元刚因保护王爷受了伤,若打搅他休息养伤,王爷怕是要怪罪。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上前敲了门。
        里面的人睡意朦胧地应了一声,不出片刻就过来开了门。只见沈仲元脸色唇色都十分苍白,有些吃惊但还是十分客气地问:“众位兄弟深夜前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松抱拳道:“刚才有人闯进了王府,怕他对沈大侠不利,特意过来看看。”说着迅速扫了屋中一眼。房中摆设甚少,屏风后无人,床上也是空空的,并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而且他也感觉不到别人的气息。
        “什么人胆敢夜闯王府?”展昭皱眉,回身取了剑就要出门,对王松道,“我与你们同去捉拿贼人。”
        “万万不可,沈大侠身上还有伤,快回床上歇着。”王松连连摆手,示意那几个人出去,对展昭说,“只要沈大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们再去别处转转,恕在下打扰了。”
        看展昭回到床上躺下,王松这才为他关上门出去了。
        过了片刻,确定那几个人走远了,展昭才对着床头处轻声说:“人都走了,快点下来。”
        只见白玉堂踩在床头木栏上,刚好用堆垂的床帐挡住身体。他右手紧紧握着刀柄,抿了抿唇问展昭:“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展昭十分认真地说。看白玉堂还是有些郁卒的样子,展昭笑了笑又说,“不过来了也不会白来,帮我做件别的事再走。”
        看展昭又笑得狡猾,白玉堂微微有些头疼。他索性从床头上下来,穿着靴子直接跳上展昭的床,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就算帮颜大人好不好?”展昭从枕下摸出一张折起来纸,打开后对白玉堂招了招手,“过来我跟你说。”
        白玉堂不情不愿地凑过去:“说吧。”
        纸上画的是襄阳王府的建筑分布图,展昭指了指图上一处,说:“徐敝的骨殖被埋在青麒院,你去这里走一趟,不用做什么,随便闹一闹弄出些动静就好,闹完我就有借口去君山了。”
        白玉堂一时也想不明白骨殖与君山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展昭已经有了进君山的计策。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叹服沈仲元的计策谋略,只是眼下这人成了展昭,他总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乖乖听话。他挑了挑眉,问展昭:“你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我?”
        展昭捂着自己的伤口,皱眉看着他说:“我伤得很重。”
        白玉堂轻嗤了一声。这时他才发觉两个人离得很近,就在刚才看那张图的时候,他竟然趴在了那人身侧,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听得清楚。他脸有些发热,忙翻身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说:“行,展爷您歇着,小人这就按您吩咐的去做。”
        看他就这么起来了展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不过在这襄阳王府每时每刻都有危险,不如让他早些离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白玉堂走后窗,又再三叮嘱道:“不要太长时间,一定要早些脱身,早些回府。”
        白玉堂一一应着,到窗前看了看,临走时又回头问展昭:“那个看你不顺眼的臭道士,叫什么名字?”
        “刘道通?”展昭心想看我不顺眼的不少,道士却只有一个,他问白玉堂,“你又要做什么?”
        白玉堂也不回答,摆摆手示意没什么,自己跳窗走了。
        从展昭房中出来后,白玉堂抬手摸了摸耳朵,觉得有些烫。好在深秋风凉,吹了一阵子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没有直接去青麟院,先找了几个颇为偏僻的地方,拦住巡夜的问刘道通在哪里,也不管对方回答什么,都用刀柄打晕了事。做完这些,才悄悄往青麟院去了。
        展昭躺在床上,看着那扇在风中晃来晃去的窗子,觉得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没过多久,他就听不远处传来几声巨响,似乎是韩璋的雷公弹,接着院中就喧哗起来。展昭笑着摇摇头,心说这动静还真是不小。他下床开门,捂着伤口也往青麟院那边赶去。
        等到了那里,只见院中石板土园都被炸地七零八碎,连白玉堂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展昭去了集贤堂的正厅。大部分江湖人都在,看样子是折腾了半晚都没有再睡下。因为昨晚白玉他临走之时问了刘道通的名字,展昭心中惦记此事,刚要在人群中找这道士,就听身边的人正在谈论他,说什么勾结巡按府背叛王爷,被王爷关押审讯,怕是很快就会处死。
        展昭马上明白了个大概,他眨眨眼,心说他哪是什么白老鼠,分明是只黑的。
        就在此时厅中进来一个人,对展昭躬身道:“沈大侠,王爷请你去书房说话。”
        赵珏还是在书房画画,知道展昭来了,也不停笔,问:“昨晚之事展大侠可知晓?”
        “回王爷,昨晚小人确实听到了不小的动静,只是睡得昏沉,等起来赶到,贼人已经跑了。”展昭有些困惑地看着赵珏,“这青麟院没有人住,也不曾放置什么要紧物件,那贼人为何去要去那里?”
        赵珏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没有要紧物件?那青麟院埋着白玉堂的骨殖,昨晚一定是巡按府的人前来盗骨。”
        展昭听闻此言,也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
        赵珏终于放下笔抬眼去看他,问:“展大侠对此事有何见解?”
        “王爷,小人倒是有一计。”展昭看着赵珏,见赵珏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才接着道,“既然王爷不放心君山之事,巡按府的人又冒死盗骨,我们倒是可以把白玉堂的骨殖送往君山交给钟雄看守,一来我们的人可以用这个借口进入君山而不被钟雄怀疑,二来我们可以用这副骨殖试一试钟雄,看他是不是真的与巡按府勾结。”
        听完这番话,赵珏心中不由赞叹,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此计甚好!”赵珏点头,又问展昭,“那本王该派何人去君山?”
        展昭跪地抱拳道:“如果王爷信得过展昭,展昭愿意前往。”
        经过前两天的事,赵珏终于对展昭深信不疑。他也想过派展昭去君山监视钟雄,但一来怕让钟雄察觉心生嫌隙,二来展昭刚受重伤,也不好再派他外出。
        如今展昭不但献了计策,还自愿前往君山,赵珏自然心中大悦。他走过桌案,双手把展昭扶起来,沉声道:“君山事关重大,本王就托付给你了。日后大业若成,必封侯拜将,绝不会轻待了展大侠。”
        “是,小人绝不负王爷所托。”展昭站起来,回答得斩钉截铁。
        ————————————待续————————————


        116楼2016-04-04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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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烛不知不觉燃尽了,月光却又穿过云朵照进来。极度热烈之后归于平静,狭小的室内只余那些满足又疲惫的喘息。
          白玉堂仰躺在床上,手臂遮着双眼,呼吸还未平复。展昭把他的手臂拉开,探身亲了亲他的眼睫。白玉堂闷声闷气地说:“滚。”
          展昭自然不会滚,他低笑了一声,还带着情欲未散的低哑:“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脸?”白玉堂皱眉看他,这话都问得出口。可那不要脸的人还在十分期待地看着自己,白玉堂盯着房顶看了一会儿,小声道:“勉强可以。”
          展昭这才凑过去满意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问:“今晚在这里睡么?”
          “展大侠,我今晚是出来栽赃的,”白玉堂面无表情道,“栽赃完了不应该乖乖回房待着免得被人发现么?”
          展昭也不再说什么,枕着手侧臂躺在床上看他整理衣衫。等他穿好下了床,展昭又对他招了招手。
          “又怎么了?”白玉堂便系腰带边问。
          展昭示意让他靠近些,欠了欠身悄声说:“衣服脏了。”
          白玉堂愣了片刻才想到是什么把衣服弄脏了,再看展昭正笑得有些暧昧。他猛地把那人按在床上,被子一抖,蒙了个严实。
          走到门口,白玉堂费了些力气才把那支半截都插入门框的袖箭拔出来,回身把它钉在了展昭床前的桌案上。
          ————————待续————————
          小白模仿女声这个技能拿来用了用科科~
          又是一碗好狗血_(:з」∠)_反正这章没什么剧情,就是为了肉渣_(:з」∠)_


          153楼2016-04-12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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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想说的是为何别人都走了我还要加班什么的......
            周末什么的本来就应该爬山逛街!!!
            但是看了这篇文更新瞬间觉得活力回来了~~~


            162楼2016-04-17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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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展昭先两日到了襄阳,来不及找冯渊问问近日之事,就去赵珏请罪了。
              赵珏自然是勃然大怒,甚至要把从君山逃回来的这些人全部处死。
              但展昭也有应对之策,他们把过错全都推到已经死去的刘知非身上,说若不是他打草惊蛇,钟雄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而且钟雄本想掩住此事,到时候杀个措手不及。他们拼死逃出就是为了给王爷通风报信,虽无挽回之力,但也是一片忠心。
              待赵珏稍微冷静,那些震怒几乎都成了恐慌。他们说得有无道理,忠不忠心,他都已无心理会,只是想到皇帝很快就会对他动手,若再杀了这些人,到时候就更没有还手之力。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翻来覆去地说:“大势已去,大势已去……”过了片刻又猛地坐起来,往书房走去。
              “王爷,”展昭叫住了他,“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请王爷明示。”
              赵珏有些茫然地看着展昭,片刻之后咬牙道:“接下来如何?我赵珏自然不能乖乖等着小皇帝来剿了我的王府,吩咐下去,今晚就出发,秘密赶往西夏。”
              展昭心中冷笑,赵珏果然是要逃跑。他跪在地上沉声道:“王爷万万不可,此时巡按府或者京城的人都能想到王爷这步棋,说不定已在关口驿站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旦把我们捉住,这叛国通敌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不如我们按兵不动,反正他们手上没有什么罪证对王爷不利,等这阵子过了,我们再另做打算。”
              赵珏想到展昭平日智谋,心中终于燃起一丝希望,他上前扶起展昭,急声道:“如何打算?”
              “不知西夏那边情形如何?”展昭试探着问。
              赵珏长叹一声:“本王已经丢失了黑狼山和君山,有什么军力再与西夏结盟?”
              “听闻西夏王室与王爷交情匪浅,只要盟书尚在,王爷就不必担忧此事。”展昭沉吟道,“我们可以先派人去西夏通个消息,看能否借上几万精兵,直接从北方起事。眼下就是拿好盟书,等着回信便可。”
              展昭本就是为那盟书而回,但也不能直接问其所在何处。如此提点就是防止赵珏毁了这重要的证据,再暗中留意他这几日的动向,不愁找到盟书所在。
              等稍微稳住赵珏,展昭又回集贤堂找了冯渊。
              冯渊看到他平安归来,心中自然十分高兴,把门一关就让他讲述收取水寨的经历。展昭哪有功夫跟他闲扯这些,只把刚才与赵珏的对话跟他说了。可冯渊还是对君山之事比较感兴趣,锲而不舍地问道:“白五爷还好吧,他还生你的气吗?现在回襄阳了吗?”
              展昭微微眯眼看着他:“你对白五爷很感兴趣。”
              “他不是也去了君山吗?自然是要问一问他。”冯渊看着展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除了你和他,还有别人可问吗?”
              展昭轻咳一声:“还有北侠欧阳春和黑妖狐智化。”
              只见冯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地说:“北侠欧阳春也去了?那可是我踏入江湖以来最景仰向往的人物……我就说要跟你一起去君山……”
              展昭轻啧了一声,那种不靠谱的感觉又来了。他拍了拍冯渊的肩膀,说:“要见北侠不难,今晚你去巡按府送信,说不准就能遇到了。”趁着冯渊还没有太过激动,赶紧把今晚要说的事交代给了他。
              “你为何不去?”冯渊这次听得倒是仔细,但有些不解。
              “赵珏不是要往西夏送信吗,此事或许还能作文章,也关及我朝北方布防,我要去见一见神鹰使者。”
              冯渊神情终于严肃起来,他看着展昭低声问道:“沈大哥,真的要动手了吗?”
              展昭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我们能拖住赵珏的时间不长,就在这几日吧。冲霄楼那边你查探地如何了?”
              “也算是有些眉目了,”冯渊从床褥下翻出几张纸交给展昭,“这些天我仔细留意过护院分布和院中摆设,总的机关簧锁大约就布在这几个院中,但具体何处我找不出,也不知如何破。”
              展昭看了看那几张纸,画的都是那几个院子与冲霄楼的相对方位,还有院中假山花园以及古木水井的分布。他自然不懂这些,又递回冯渊手中,说:“把这个交给白玉堂,他一定能看出些什么。”
              当夜三更,冯渊轻车熟路翻下巡按府的围墙。
              然而他刚要往颜查散书房方向走去,就见一道黑影闪过来,接着胸口就挨了一脚。
              虽然这一脚不重,但他毫无防备,后背猛地撞到旁边的树上。只见一个紫髯大汉站在面前,面色不善。冯渊坐在地上捂着胸口愤然道:“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动手?”
              白玉堂住得近些,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让人头疼的画面。想必冯渊是被当成了刺客,白玉堂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对欧阳春说:“欧阳大哥误会了,这是自己人。”
              冯渊本来还颇为恼火,听到白玉堂叫那声“欧阳大哥”,再看那人手中提的刀,眼睛都亮了。也不管胸口还有些疼,上前问道:“莫非你是北侠欧阳春?”
              “啊,是,”欧阳春知道自己刚才打错了人,心中有些歉疚,“我就是欧阳春。”
              谁知冯渊竟跪于欧阳春身前,抱拳道:“在下冯渊,仰慕北侠已久,虽然功夫差了些但是也聪明好学,请收我为徒!”
              欧阳春有些发愣,大约看青年相貌颇为顺眼,或者心中的愧疚感还没有散去,竟神使鬼差般地说:“啊,可以……”
              白玉堂微微皱眉看着这两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又把欣喜若狂的青年拖起来,有些急切地问:“沈仲元怎么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冯渊这才把胸口的鞋印拍掉,对白玉堂说:“放心,沈大哥无事,他暂且走不开,让我过来送信。”
              白玉堂知道今晚消息定是十分重要,便把其他人也叫到了颜查散的书房。冯渊先是把赵珏的打算与众人说了,更要紧的是与他们商量何时动手如何动手,到时候好里应外合拿下赵珏。
              巡按府的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但也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赵珏一定不会束手就擒,他的府兵还有集贤堂里的江湖人都不可轻视。众人商议许久,把时间定在了三日后的晚上,又仔细想了不同的应对之策以供变通,只求以最少的损失拿到盟书,抓住赵珏。
              临走之时冯渊又把那些图纸交给了白玉堂,让他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然后又从怀中摸出一张折起的字条递给他,说:“沈大哥给你的。”
              白玉堂不知是什么重要之事,接过字条便打开了。然而只扫了一眼,他就唰地把字条揉在手心里。旁人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又发生了什么,都十分关切地看着他。
              字条上没有别的,只有一个“念”字。
              冯渊不知所谓地说:“沈大哥让我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给你,刚才忘了。我看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算外人,是什么大事吗?”
              白玉堂把展昭和冯渊腹诽了一遍,而后呼出一口气,十分镇定地说:“无事,私事。”
              展昭在君兴客栈门口打了个喷嚏。
              这家客栈在襄阳城外,是他与神鹰使者接头送信的地方。通常都是找到客栈杜老板,再由他告知神鹰使的去处。而这次神鹰使者大约知道展昭要来,就等在这客栈之中。
              就算是在黑暗中,神鹰使者也穿着宽大的黑斗篷,风帽遮着大半张脸。两人交换了神鹰令,展昭说:“君山已定,赵珏要给西夏送信,有借兵之意,送信之人明日必经逸豫川。此次应该还是口信,那人身上有一方雕蛇金印,蛇有双头。到时候取了信物,可送一个假信,西夏若是出手相助,就把他们引至我军伏兵之处一举歼灭。”
              神鹰使者点点头,又低声问:“襄阳那边要开始了罢?”
              “是。”展昭应了一声,心中却有些意外。神鹰使每次传递消息从不会多说半句话,也不带任何感情,然而这次却多问了这样一句,看样子对此事有些关心。
              神鹰使者的唇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一丝让展昭更加意外笑意。他说:“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待续————————————
              这两章基本上是为了埋几个线索,根本没有猫鼠同框啊(但是有糖。(理直气壮地。
              下面就是联手拆王府了(并不
              鉴于猫鼠同框太少,襄阳的事完了之后还会让两人单独出个差
              展大人后援会的人终于来辣!关爱一下出差在外没有亲友团的展喵


              166楼2016-05-15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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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6-06-1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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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展昭与沈仲元,确切地说是与神鹰使者进了一趟宫,回来已是巳时过半。
                  他先去了包拯的书房,交代完宫中所谈之事,刚要回房看白玉堂起了没有,又在院中遇见了包兴,得知他被卢方叫去了。
                  展昭心中有些歉疚,昨晚那骄傲要强的人为自己做到了那般地步,可今早还没等他睡醒自己就出门去了,哪里有半点体贴温存的样子。他惦挂白玉堂身体有没有不适,也不知他吃未吃过早饭,便打算去卢方那里看看。
                  进了他们住的偏院,展昭就见卢方的房门敞开着,那兄弟五人都在,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可待他走到门口,这些人却都噤了声,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徐三爷眼中甚至有些……不满?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姓展的,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我们老五。”
                  展昭不解,心想昨晚不是还十分客气么?他自然而然去看白玉堂,一看觉得更加奇怪了。白玉堂站在那里,双眉也微微皱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玉堂没想到展昭会到这里来。虽然他把两人的事都坦白了,可又想到展昭心中没个准备,若是他那几个哥哥突然发难,也不好应对,说到底就怕自己的“媳妇”受委屈罢了。
                  展昭素来有察言观色之长,看着众人的神情,又把徐庆的话仔细想了一遍,片刻之间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他没有理会白玉堂示意他先出去的眼色,而是走到他身边,坦然却又谨慎地叫了卢方一声“大哥”。
                  这下不光卢方他们,连白玉堂也是一愣。
                  虽然展昭在人前时常叫他五弟,但对其他四人却没有这种熟稔亲近的称呼,见了卢方大都恭敬客气地称呼一声卢义士或卢庄主。这种情形之下,谁都明白这声“大哥”的含义。白玉堂心中莫名有些高兴也有些紧张,忙抬眼瞧着卢方,看他如何反应。
                  卢方毕竟是个厚道宽和之人,对自家五弟都说不出什么重话,更不用说责怪展昭一个“外人”,何况这个青年之前给人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以前卢方时常会想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们家老五,后来来了个金亚兰,虽然那个姑娘相貌性情都很好,可他又觉得少了些什么。若不是知道了那两人的关系,他也不会逼着白玉堂娶了金亚兰。此时这两个人在他面前站着,青松修竹般的,他竟觉得十分相称。
                  可如此相称的两个人,偏偏都是男人。
                  卢方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展昭说:“你们的事,我本管不得太多。既然你今日过来了,做大哥的就多说两句。我这五弟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心气儿高,性子也拧。除了长得英俊体面,别的都让人头疼得很。可容貌毕竟是一时的,若真像玉堂说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你可容得了他这脾气?”
                  白玉堂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听这话音,卢方这是默许了。他也明白卢方说这些并不是故意轻侮贬低自己,只是是怕展昭只是一时迷恋皮相,用情难以长久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如今还不知道展昭到底喜欢他什么,难不成真的只是长相?可论长相丁月华也挺好看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去看展昭,却看到那人也正在看着他,眼中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眷恋爱惜。
                  “展昭未能脱俗,自然也跳不出相貌之见。玉堂是极好看的,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展昭顿了顿,极为平淡又极为认真地说,“可在我心里,他不单单是相貌出众而已。要说脾性,玉堂心如赤子,天性自然,就算是高傲乖张一些,也让人心生喜欢。”
                  刚才还毫不羞赧地承认两人关系的白玉堂,此时倒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了,他瞪了展昭一眼,小声道:“你快闭嘴。”
                  展昭是一个十分克制的人,克制到很少用言语表露自己的心迹。就算两人独处,那人也很未曾说这样的话。可这些绝不是为了敷衍卢方等人才说的花言巧语,世上真有那么一个人,在他嚣张神气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笑起来,可一旦隐忍温顺起来,却让人心疼和不安。
                  他要做的,不过就是护着那个人不触人间险恶,无须摧眉折腰,一世都嚣张神气下去。
                  看着青年极力做出不甚在意的模样,展昭轻轻笑了一下,说:“展某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青睐,又怎敢辜负于他。”
                  其他四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可他们都注意到,展昭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专注而温柔地看着白玉堂。在这样的双眼中,他们的五弟大概真的是完美无缺的罢。
                  过了一阵子,韩彰清了清嗓子,问展昭:“我……我们兄弟几几……几个打算辞……辞官回陷空岛,你可愿意随……随他一起?”
                  展昭却微微垂下眼睫,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现在不能,我要去一个地方,待一段时间。”
                  白玉堂先是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想陷空岛本是他们五鼠的地方,让展昭像个姑娘一样随他回去,又无名无分的,确实是有些委屈。在陷空岛建水寨做水贼什么的毕竟都是戏言,其实还是云游江湖随遇而安的好。反正自己平日东奔西跑的惯了,随他一起便是了。
                  白玉堂刚要问那人要去哪里,却远远看着马汉急匆匆进了小院,口中喊道:“展大哥在这里吗?”
                  蒋平站在离门口近的地方,心说今天这小院真是热闹了,他向前迎了一步,问:“怎么了?”
                  马汉对蒋平摆摆手,来不及把气喘匀,疾步走到展昭面前,三分焦急七分不解:“展大哥,大理寺的徐大人来了,说……说要带你去大理寺问话。”
                  展昭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赵祯会有所动作,不过没想到他把这件事交给了大理寺,也没想到大理寺的人会来得这么快。本想等会儿私下与白玉堂说他进宫的事,免得到时候这人安抚不住,可眼下却是来不及了。他轻轻捏了一下白玉堂的手,向院中走去。
                  白玉堂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其他四鼠愣了片刻,也都追了出去。
                  待他们到了前衙,包拯和公孙策都在这里,不知在跟大理寺左少卿徐济说些什么。看到大理寺的人手中持着的木枷,白玉堂目光一凛,沉声道:“这是何意?”
                  徐济之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此乃皇上的旨意,展昭有赵珏同党之嫌,恐开封府有所包庇,便交由大理寺处理。”
                  白玉堂哪里听他这一套,那个兵卒几乎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取了自己腰间的配刀,眼前白光一闪,木枷就被斜着劈成了两半。
                  徐济之脸色难看了一些,看在包拯的面子上忍了忍没出声,心说这开封府的人当真是个个惹不得了。
                  包拯轻咳了一声,严肃道:“白护卫不得无礼,既然有嫌疑,就该秉公审问,让展昭随他走一趟便是。等大理寺查明真相,洗脱了他的嫌疑,自然会将他释放。”
                  “无事,我很快就会回来。”展昭看着白玉堂还是有些紧张的神情,又温声说了一句,“这次不会骗你。”
                  徐济之觉得有些奇怪,他曾听闻展白二人素来不和,可眼下情形,两人似乎交情匪浅。不过此时他也探究不了这么多,只想着交差了事,便催促手下快些把展昭带走。
                  此事来得突然又离谱,马汉等人有些无措地看着包拯。可包拯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展昭随大理寺的人走出府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闹了这么一出,不用说早饭,白玉堂午饭也没吃下多少。
                  卢方等人是十分信任包拯的,觉得展昭去大理寺大约只是走一趟,最多过一次堂。再说大理寺也算得上公正严明,如今庞吉倒台,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作弄权术颠倒黑白。
                  但白玉堂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勉强安坐在小方桌前,捏着筷子在碗里挑了几粒米,再漫不经心地看着它们落入碗中。
                  看白玉堂这副揪心扯肝的模样,蒋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端着自己的碗往他身边一坐,说:“你也别想太多,皇上这么做说不准是为了展昭好,免得让人说开封府包庇他,反倒不好还他清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
                  白玉堂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拨弄自己碗中的粟米饭。
                  “别生四哥的气了,啊,”蒋平以为白玉堂还介怀他昨晚听墙角的事,安抚般地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如今算是一家人了,我们自不会坐视不管,吃过饭就去大理寺,咱们哥几个还有颜大人都能证明他的清白。”
                  白玉堂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从徐庆面前的盘子里捏了一个馒头,塞到蒋平嘴里,示意吃你的饭少说点话。
                  他刚才不搭理蒋平倒不是因为还在为昨晚的事置气,而是在想别的。那人做的那些为国为民之事都是用沈仲元的名字,而“展昭”是不是赵珏同党,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展昭似乎已经料到大理寺的人会来,他所说的,要去一个地方又是什么意思?
                  其他几个人也在絮絮叨叨劝他放宽心,多少吃些饭。
                  白玉堂点点头,随意吃了两口饭菜,而后把碗筷往桌子上一丢,提着剑出门去了。
                  “哎——老五你干嘛去——”
                  等那兄弟四个还有一同吃饭的马汉张龙扒完剩下的几口饭,抹了把嘴追出去,早看不见白玉堂的影子了。
                  他们一想便知白玉堂去了哪里,不过还没等到追到大理寺门口,就见那人冷着脸回来了。
                  “怎……怎么回事?”马汉一遍张望着大理寺方向一边问他。
                  白玉堂脸色十分难看,说:“皇帝老儿说了,结案之前任何人不准见展昭,尤其是开封府的人。”
                  “嘿这是什么道理?”徐庆将他那铁锤抗在肩上,也有些不满,“我说老五,你这回怎么没硬闯进去?蔫儿了?”
                  被拦在大理寺门口时白玉堂还算客气,问了几句便回来了。倒不是他脾性缓了,大理寺与开封府关系微妙,自己还算包拯的手下,只是怕给包拯惹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听徐庆这么说,扭头又往回走,颇有把大理寺的大门拆了的架势。
                  卢方忙一把拉住他,又瞪了徐庆一眼,说:“胡闹。”
                  “皇上到底是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蒋平摸着下巴道。这下他们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展昭在襄阳做内应的事皇上是知道的,就算是问问案子走走过场,也没必要不让他见开封府的人。
                  “管他要做什么,”白玉堂抱着剑冷笑道,“他若是敢动展昭,我非……”
                  卢方不等他说完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又好说歹说劝着他先回开封府,再慢慢想办法。
                  与开封府那一群坐立难安的人相比,大理寺这边却是没有什么动静,甚至比往常还要平静宁和。展昭被带到这里,与一般待审嫌犯不同,并没有被锁进大理寺的牢狱,而是住在了后院幽僻之处的一所矮小房屋之中。
                  这种时候赵祯倒展示起了他的宽厚仁慈。
                  展昭坐在一把木椅上,打量着这间逼仄背光的房子,又想起汴梁城外那间用于与开封府接应的木屋。陈州之事了结很久之后,他还梦见过那时的情形,不开门窗,不点灯烛,坐在黑暗之中等着叩门的声音。
                  好在身在暗中的人,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光亮。就像在梦的最后,他把门打开的时候,昼夜倏然交替,白衣青年站在日光中看着他,笑得意气飞扬。
                  大约酉时徐济之又来了一趟,与展昭十分客气地闲聊了几句,问房中日用之物可曾缺少,顺便提了提白玉堂来大理寺又回去的事。
                  展昭想,若是依着白玉堂的性子,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本打算给他送个信让他安心,可还未等提笔就觉得无甚必要。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送不送信,白玉堂一定还会来。
                  ————————————待续————————————


                  178楼2017-01-04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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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展昭熟知白玉堂通常在前半夜活动的习惯,当晚二更,他就去了大理寺的牢房之外。果然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人。不穿黑衣,不蒙黑巾,干净利落翻过墙头,还是一副洒落不羁的模样。
                    展昭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躲过巡逻的守卫,闪到牢房门口近处的暗角。待他从怀中掏出迷香竹筒在指尖转了两圈,展昭走近了些,轻轻叫了声“玉堂”。
                    白玉堂愣了一下,猛一转身愤然道:“你怎么总是没声没息的?”
                    展昭有些无辜眨了眨眼,心说自己刚才明明叫了他的名字了,怎么是没声没息?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这人真的是有些焦急了,暴躁得很,仿佛周身都要擦出火星了。他竖起食指在唇间比了一下,不等白玉堂发问,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换个地方说话。”
                    白玉堂满心疑惑,随着展昭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十分幽僻的小院。
                    “进来。”展昭推开门,招了招手。
                    在来之前,白玉堂设想过不少,他不相信赵祯费这么多周折是为了帮展昭洗脱嫌疑,而十有八九是要把展昭当做赵珏同党一并除掉。至于赵祯为何会这么做,大约是他怕自己暗中对付赵珏的这些手段被世人知晓,有损仁德君主的名声罢了。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他设想的那样,展昭根本没有被关押起来,大理寺的人在做样子。白玉堂又想到白天徐济之去带人时的情形,包拯似乎是知道内情的,展昭也早就计划好了,就像他从前投靠庞太师一样。
                    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展昭的手腕,低声问:“赵祯又让你去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展昭也不回答,顺着力道把那人拉到房中。关上房门,他有些歉疚地看着白玉堂,说:“你我本说好一同归隐江湖,此时算是我违约了,你可愿在陷空岛等我一阵子?”
                    看他又是这样一副沉静温和的样子,白玉堂心中有些起火。他盯着展昭,直截了当又严肃至极地说:“就问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展昭也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柔软:“这么想与在我一起?”
                    白玉堂愣了愣,也不知为何,这分明是句火上浇油的话,可听在耳中竟把他心头那点火气浇去了一半。他啧了一声,伸手去捏展昭的脸颊,又气又笑:“让我看看你这猫脸皮有多厚!”
                    展昭笑着向后躲闪,讨饶般地抬了抬双手,说:“我与你说了,你今晚就乖乖回开封府,这几日什么都别管,保护好相爷,好不好?”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喉间发出一声含糊的轻哼。
                    “皇上没有让我去哪里,大约是觉得我以后还会有些用处,不愿轻易放我走罢了。只不过展昭这个身份再也用不得了,借此机会让我隐姓埋名,方便行事。”展昭看着白玉堂又慢慢沉下来的脸色,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这个身份。”
                    接下来的事,白玉堂想都不用想,无非就是以赵珏同谋之名“处死”展昭,世人再说起这个名字,也是死有余辜的奸佞小人。而从此之后,那人就是赵祯藏在暗中的筹码,见不得光,违不得命。
                    他忽然想起在君山时展昭说过的话——就算身败名裂千夫所指的结果他也想过,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可白玉堂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他本以为襄阳之事结束后,这个人就能光明磊落地活在朗朗乾坤之中,得到世人公正的评价,得到该得的赞扬和崇敬。他有些想不通,皱眉道:“你为何会答应他?大宋没有第二个赵珏,边境近来也安稳无忧,此种情势,根本不需要你再做这种事。”
                    展昭沉默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做君主的,总要为长远打算。”
                    两人在这烛光昏暗的狭室中注视着彼此,都觉得胸中沉涩。昨晚这个时候还是柔情刻骨耳鬓厮磨,只是过了一日,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白玉堂无声苦笑了一下,问展昭:“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瞒着我?”
                    展昭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他抬手抚了抚白玉堂稍微凝起的眉心,笑着说:“还能有什么?回去吧,若是他们发现你不在,准要找到这大理寺来了。”
                    看白玉堂还是有些怀疑之色,展昭又温声补了一句:“无需为我担心,这几日不要胡闹,等我的消息。”
                    白玉堂这才短短地应了一声,板着脸走了。
                    可他根本没有打算立即回开封府,甚至要去做一件比“胡闹”更甚的事。
                    今夜无风无月,重重宫墙之内的夜色格外厚重深沉。
                    福宁殿内,赵祯正在灯下批阅这几日朝臣的奏疏。大略翻了几份,上奏的几乎都是庞吉及其党羽的恶行。他抬了抬左手,在旁边伺候的王禄立即会意,把茶水递到他手中。
                    趁着赵祯喝茶的功夫,王禄小心翼翼地说:“夜深了,万岁还是早些歇息。”
                    赵祯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又将案上的奏疏拿起来瞧了一眼,问王禄:“清和宫里的那个怎么样了?”
                    清和宫里的那个,自然就是庞吉的女儿庞娘娘。虽然庞吉已关押待审,但对于庞妃,既未废封号,也未入冷宫,只是一直冷落着。聪明机灵如王禄,也不知道万岁要如何处置,他不敢隐瞒,垂首应道:“庞娘娘这整天疯疯癫癫哭喊吵闹要见万岁,说他父亲是被白玉堂陷害的,求万岁给她做主。”
                    “这个女人可不疯傻,她倒抓住了朕想除掉五鼠的心思。”赵祯冷笑道,“若是庞吉只是贪些钱财,结些党派,朕姑且饶恕他,也能以此为借口杀了五鼠。可他竟敢与赵珏勾结妄图颠覆大宋江山,比白玉堂该杀十倍。”
                    王禄虽年纪不大,却也见过不少起落荣辱之事,听皇上的意思,这庞家是再翻不得身了。至于五鼠……他试探地问道:“那几只老鼠,万岁是何打算?”
                    “朕既已答应了展昭,自是打算放过他们了。”赵祯也不怪罪王禄的僭越,像是在与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对待这些江湖人,最好的办法是恩威并施。既然已经有了施威之处,再开个恩也并非不可。”
                    “万岁圣明。”王禄顺口接道,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案上的烛光微微一跃,从殿内红漆木柱之后走出一人。
                    王禄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不是白玉堂是谁?这人竟又闯进了内宫,还悄无声息进了皇帝的寝殿。他不知这人来是何意,也不敢贸然召唤禁卫军,赶忙往前走了几步,细声道:“白玉堂,你好大的胆子,福宁殿也是你说进就进的地方?你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小禄子,”赵祯挥手示意王禄退到一边,抬眼看着白玉堂,似笑非笑地说,“第三次了,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白玉堂没有再向前走,单膝跪于内殿横阶之下,微微垂首道:“微臣想求万岁一件事。”
                    赵祯挑了挑眉,做了深夜闯宫这等逆事,却又屈膝俯首自称臣子,明明以事相求,却又不掩周身傲气,天底下恐怕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他轻哼了一声,道:“你为展昭之事而来,是不是?”
                    “是微臣自己的事。”白玉堂在殿内明暗交接之处跪地笔直,“天下人都知白玉堂已死在冲霄楼,臣想借此时机辞去官职,抛去身份,替那个人做皇上暗中的棋子。”
                    赵祯有些意外,他坐在那里看着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青年,过了片刻才淡淡地说:“还不是为了展昭?那是他自己的意思,并非朕逼迫他。”
                    白玉堂猛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祯。
                    “实话告诉你,现在襄阳祸患已除,江湖势力却越来越不可小觑,想要立威,便要杀人。人选朕都选好了,就是你白玉堂,可展昭今日来给朕想了一个更好的法子。”说到这里,赵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这样的人,自然又拿出了在襄阳时的本事,先说愿用自己的性命换你的性命,而后又用言语之伎,引着朕决定不杀他,而让他成为一枚无名无姓随意安插的钉子。朕哪里看不出这偷梁换柱金蝉脱壳的把戏,可朕还是答应了。因为假装将展昭处死,一来可以震慑警示江湖之人,二来掩去了在襄阳那些不甚正大光明的手段,三来多了一个不会被怀疑身份的暗探。”
                    此时此刻白玉堂终于知晓这件事情的始末,他之前所有疑惑之处都说得通了,而这确实是展昭会想出的办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早已牵涉其中,且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白玉堂心中有些乱,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说:“万岁有所不知,展昭这样的人,就算不为了我,让他去做为国为民的事,就算赴汤蹈火他也会答应。但如今已是内外无忧,并没有需要他暗中去做的事,若是为了那毫无由来的‘长远之计’毁去那人半生,臣替他觉得不值。”
                    赵祯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展昭对大宋忠心耿耿,反而是朕薄待了他?”
                    “微臣不敢,做臣子的理应为君为国分忧,”白玉堂毫不避讳地看着赵祯,目光渐渐锐利,“可就算日后派的上用场,只是凭他一人之力能做什么?可抵挡千军万马,可撑起大宋河山?再好的钉子,如果钉在一根朽木上,又有何用?”
                    王禄在一边听着,霎时出了一层冷汗。就在刚才他还在想,这白玉堂做官久了总算乖顺隐忍了一些,说话做事都有些像展昭了,可眼下看来是他想多了。他曾对展昭说过,只有聪明人和坏人才能活得长久,可白玉堂显然是个不想活得长久的聪明人。
                    赵祯确实生出了怒意,他听得出来朽木是什么,天底下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白玉堂并不在意殿中骤然紧张的气氛,语气平淡如常,甚至还有几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软:“展昭之所以愿意抛却江湖,进开封府做四品护卫,并非图名图利,只是想尽己之力保护一位难得的好官罢了。他曾说过,若朝堂上的官员都如包大人一般,定能使天子少忧,百姓无苦。一个江湖人都明白的事,万岁怎会不知?能让万岁高枕无忧的,是更多的贤臣良将,绝不是那一两枚藏在暗处的钉子。”
                    赵祯虽然心中不悦,可他还是听得仔细,这大约就是这位皇帝的贤明之处。
                    以前他对于白玉堂的印象,不过就是一个有些本事却又十分轻狂的江湖人罢了,如今他觉得要重新审视这个颇有些意思青年了。不过,更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展昭与白玉堂的关系。水火不容自然是无稽之谈,要说惺惺相惜,似乎也轻了一些……
                    说完这些,白玉堂便起身向前,将随身带着的护卫令放在赵祯面前的桌案上,沉声道:“若万岁不应允我所求之事,今日辞官之后,白玉堂便在开封府做一个无名衙役,替他护住那一方青天。”
                    “这……”王禄惊忧地看着白玉堂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赵祯,还是不知该不该唤禁卫军。
                    赵祯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白玉堂走到殿门,才开口道:“你来之前,见过展昭了?”
                    “是。”白玉堂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此时他已不再是开封府的四品护卫,只是那个江湖上从不知天高地厚的锦毛鼠白玉堂,所以他连恭敬的样子都不屑再做。
                    赵祯问白玉堂:“是他让你来说这些?”
                    “不是。”白玉堂的回答地很简短,更没有什么多余的解释。
                    赵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饶有兴致地问:“如果他知道你又闯了皇宫,进了内殿,会怎么样?”
                    白玉堂看着殿外的苍茫夜色,轻轻笑了笑,说:“那他一定会找我算账,不巧的是,我也有帐要跟他算。”
                    ————————————待续————————————
                    写文的时候忽然想起剧里,展昭把晏飞从牢房弄走了,包大人说,只有展昭能悄无声息出现在白玉堂身后不被发现,哈哈哈哈哈当时小白估计要气死了。
                    耗子:(炸毛)你怎么总是没声没息的
                    猫猫:(委屈)因为爪子上有肉垫啊喵


                    179楼2017-01-04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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