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被吞了就叫我。我回来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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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杨富又成了空军中普通的一名技术军官，每天他会带着上班的人员喊着震天的口号唱着用正常审美观点听上去难听至极的歌去机场，干到天黑时在领着下班的人员喊着震天的口号 唱着歌下班。本来作为中队主管，他不必天天去机场，可是他想通过工作麻醉自己，让自己忘掉太多的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经历。
一晃就到了1972年5月， 杨富妻子惦记家乡的老人不想在部队过久滞留，带着儿子回家了。已经开始习惯温暖的家庭生活的杨富又搬进了宿舍和自己的搭档顾新年住在了一起。本来已经结婚，但是由于妻子是县里干部而没法随军的顾新年这下终于有了说话对象，俩人只要有空就天南海北的神侃。下了班，他俩会从食堂打回饭菜，从招待所弄两个大号玻璃杯，倒上两杯白开水，像喝酒那样碰杯欢饮。由于战备部队不许饮酒，再加上俩人把白开水喝的有滋有味，还曾经引来了军务科长带来的纠察人员。这种快乐日子杨富没有享受多少天，就被一次意外打断了。
六月的第二个周末，部队接受了三架空战中受伤大修结束后回部队的歼六。杨富和顾新年两个人率人对接手的歼六进行了彻底检查，结果是除了三号机前机轮胎气压不足，其余一切正常。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十多人从早晨开始刚刚忙完，杨富怕顾新年这个身体单薄的大学生军官过度劳累，拍了拍顾新年的肩膀说：“你带着弟兄们去食堂，好好吃一顿，在洗个澡睡一觉，我看看没啥落下的工具我也随后去吃点饭，你们走时给我找个自行车放在外面就行了，腿有点犯懒不想走回去了。”顾新年说：“不着急，我看着把那个前机轮卸下来，充完气后检查没问题就带人走，现在飞机可是宝贝疙瘩，修回来一个就得保证能够用。”说完就带着四个兵走了。杨富开始一架飞机一架飞机的检查。就在他检查完第二架时，机库门口直接开进来一辆挎斗摩托，开车的杨富认识，居然是团副参谋长。副参谋长直接把摩托开到杨富身边，副参谋长大声说：“师长领来了一个上级首长到了团部，命令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你接到团部，好像有紧急任务。”杨富一听马上放下手上的手电，摘下手上的线手套，脱下油乎乎的工作服抓在手里，坐进了挎斗摩托。经过气泵时看到顾新年正在亲自给飞机轮胎充气，并且在用一把橡胶锤轻轻地敲击轮胎，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鼓的轮胎。当时中国不富裕，那些没有明显问题的部件都是经过仔细检查后才会决定继续使用还是舍弃的。
正在给轮胎充气的顾新年看到杨富被接走，已经猜到了什么，右手握着胶皮锤轻轻地向杨富抬了一下，做了一个由他本人特征的露出两只虎牙的笑脸。就在摩托将要出机库门时杨富听到了身后轰隆的一声巨响，等到杨富回头，看到的是满眼的灰尘、翻倒在地血肉模糊的几个军人和一只飞出十来米远已经炸开花的轮胎。参谋长停车，远远地看看现场，又看看表，拉住想跑回去的杨富说：“有紧急任务，希望你理智，这里交给别的同志。”说完他伸手拦住从远处开来的一辆急救车，一把抓住从上面下来的军医袄领说：“我有急事，很快就回来，你要保证那几个人都活着，要是死了一个我回来亲自枪毙你！”敢和敌人拼命出了名的航空师就连军医都很有个性，那个军医大声回答：“报告！您要是不松手，我什么也干不了，到时候没准死几个呢！”这种回答把副参谋长说的都一愣，赶忙松开手，说一声：“去吧，尽力！”说完骑着摩托车带上杨富飞驰而去。
杨富还没进团部，就发现气氛不对。团长正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看到摩托到来三步两步从台阶上跑下来，没等车停稳拉起杨富就往团部里走。看到杨富手里握着的工作服一把抢过来扔到花池子里说：“小家子气，回来赔你两身！”两人没有喊报告，直接就进了团部。团部里师长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军人站在地图前正在说着什么，很明显平时以老革命自居的师长在这个陌生军人面前是下级，话语间和动作上显露出了尊敬。看到团长领着杨富来到，师长快步走到团长跟前轻轻摆了摆手，团长会意，冲陌生人敬了一个礼后随师长一起退出去关上了门。陌生军人上下看了看杨富，声音不高但是中气十足的说：“信天翁的高手，名不虚传。真的是出手能力取敌酋之首级，隐密则消失于市井。”杨富听着这半通不通的文言正在纳闷时，这个陌生军人从挂在手腕上的皮质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说：“按着上级定的规矩，我需要看着你读完这些文件，然后按实数收回。本来不想打扰你这老鸟安静的生活，可是不好意思，我们手头能调动的活子就剩你了。所以你还是得辛苦一趟。”虽然退出的想法由来已久，也多次发誓不再披起战袍，但是等到真的面对交代的任务，杨富有一次口是心非了。杨富感觉自己就像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的皮囊在表演。他看到自己的皮囊举手向中年军人敬礼，嘴里说：“愿为祖国服务，保证完成任务！”那个皮囊说完这些套子话就坐在桌子边，打开档案袋上的火漆封口，拿出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多年后，杨富才知道自己当时的举动用一个词形容就叫身不由已，从穿上军装那天，他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一种多年训练养成的习惯让杨富很快进入了状态，他很快重新又找到了当年的感觉，被他强迫休眠的一部分脑细胞重新被唤醒，开始了高效率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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