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契约 第一章 初遇
Eternal covenant contract
“咔——咔……”
吉豸牙平原上回荡着冰层断裂的声音，一束束久违的金色暖阳斜射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大地上。
像是感应到什么，寂永夜打了个喷嚏，震落了身上部分的积雪。他从厚厚的积雪堆中探出了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目所能及之处，白茫茫的都是雪。几缕阳光打在积雪上，将其照得晶莹剔透。他又闭上了眼睛，片刻过后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目。冬季……终于结束了吗？！
确定不是看错之后，寂永夜直接蹦了起来，粗暴地抖掉了身上的积雪，原本黯淡的异色的瞳孔里流光溢彩。他奔走在阳光之下，贪婪地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
原本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了他深深浅浅的脚印，尽管很危险，但他也顾不着这些了。
呐，很快就能看到了吧，那春天的吉豸牙。
久违的绿色，久违的春季。
他奔进了不远处的森林，在茂密的树丛间娴熟地穿梭着。
“咔嚓——”“咔——”
“？！”
身后的灌木丛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他竖起了双耳，警惕地朝身后看了一眼。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他走到灌木丛前，发现没有动静后，正欲离开，一只狼焰狐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径直向他扑去。狼焰狐的体型不大，通体血红，是焰狐的一种，比健康成年狼的体型小上很多圈，加上狼族的“魂力”，狼焰狐根本不是狼族的对手，处在狼族的食物链之下。但，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狼崽来说，食物链是会被倒转的。寂永夜躲闪不及，被对方扑倒在地。那只狼焰狐瘦骨嶙峋，却力气惊人。瘦弱的狼焰狐的双眼泛着绿光，腥臭的巨嘴向他的咽喉探去。他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该死，顺着脚印找来的吗。
他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眼迎接死亡。他等了很久，却没有感到预想之中的疼痛。
“喂。还想装死多久。”他的身旁传来一句话，清冷的声音没有夹杂任何感情。
“唔?”寂永夜保持着被扑倒的姿势，睁眼将头偏向声源的位置，视线正好对上对方血红色，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双眸。他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对方。对方也是个狼崽，前爪戴着金色的护腕，后爪绑着绷带，毛色纯白，白得没有一处瑕疵。此时对方正叼着一把乌黑的长刀，刀的刃部滴着鲜血，他的身旁斜躺着狼焰狐的尸体，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尸体的胸口流出。看着眼前从未谋面的狼崽，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试探性地开口，“观星……耀?”
“你认识我？”被他称作观星耀的狼崽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没记错的话，你是族里那个异色瞳混血的杂种狗吧。”“我不是狗……更不是杂种……”寂永夜小声地辩解，又喃喃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他的名字……"“吼?说不定呢。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不是吗。”观星耀淡淡地说道，但说出来的话却如锐利的刀刃，在他的心上蓦然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寂永夜脸色惨白，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反驳的话语。“难道我说错了？杂种狗就这么不堪一击么，不过是在阐述事实罢了。呐，你不会都没尝试去打听他们的事吧。”“……我……我的父母？……完全……没人知道……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睁开眼睛后 ……记忆里自己是个弃婴……哈……毕竟是异色瞳……这也正常吧……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存在就是……没有意义的吧……”寂永夜开始自暴自弃，双眼逐渐变得空洞了起来。“嘁。”没想到达成了反效果啊，真是没用啊，寂永夜。“所以呢？杂种狗。”观星耀上前提起寂永夜的头，迫使对方和自己对视。“没有意义么。一味抱怨的人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谈何意义。你所要做的，不是「接受」，而是「改变」。‘没有意义’，不过只是懦弱的虫豸的借口罢了。如果你还是认为活着没意义的话，你连‘杂种狗’这个称呼都配不上。”“……”寂永夜空洞的眼中渐渐迸出了生命之火，他嗫嚅了一番，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谢……谢。我知道了……抱歉，是我太消极了……我——”“知道了就好。”观星耀打断了他的话，“还有。你打算一直维持那个姿势吗。”“唔……！”寂永夜才反应过来自己四脚朝天的姿势，翻了个身起来时，对方却不见了踪影。“他不应该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嘛……以及，他的话似乎变多了？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出来救我而是在一旁看戏的吧……他怎会为此弄脏自己的刀呢……咦，不对啊，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寂永夜喃喃地自语道，却没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他任何的身影。刚刚的话语是脱口而出的，自己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看瞳色……应该是本族的狼吧……唔，回领地去看看好了……”
寂永夜转身离开这个地方，顺着记忆寻找着本族的领地。
狼焰狐尸体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被颜色诡异的血液碰触到的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范围性地枯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