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一侧动静不小，知道她起来了，怕是自己吵了她。皱眉起身，些许温和。
：你睡吧，我下次不这样了。

烦躁的扯开剩余的扣子，脱下甩在地上，白色的衬衫瞬间如脱翼的蝴蝶，一瞬间的落下。上前几步拿了纸，胡乱擦了脸。
：这样行了吧，别闹了，快回来睡吧，我今天很累。

折腾了这么久再怎么缠绵的瞌睡也会远去，自己有起床气，从小就知道。控制不住的怒火四处跳窜，无理智的一脚踹翻身边的木制大椅，椅子嘭的倒下，几根破碎的木头散在波斯羊毛毯上。
：你到底想怎样！司马成璧，你歇停会儿成么！

上前几步拉住她裸露的手，冰凉一片，拖着往床上走。
：不要让我重复说两次，回去！

不闻她言，一把将她甩在床上，侧身掀开被子躺在另一边。
：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再有多少的睡意也被这一耳光扇的个干干净净。斜侧着头，鼻翼微微翕动，呼吸声在这一片寂静中是那么刺耳，刺得人想要打碎这一切。微微握了拳，努力的闭上眼，不管不顾。
：睡吧。
声音像是被撕开了一般喑哑，咬牙蹦出几字，再无他言。

掩饰的再好，那一阵的抽泣还是莫名的拉扯着。疼痛隐隐从胸腔传来，当年笑言妹妹一词的少年早已不负殆尽，或许就在大红扑天的那日，又或者是在洞房花烛的夜晚，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呼出少许，任烟雾萦绕身旁。
：对不起，我忘了，你……原是不喜这些的。
说话间掐灭了烟，只余一缕青烟飘过。苦涩溢满，伏床的女人从来闻不惯烟味，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了，竟连多年保持在她面前烟味不沾的习惯也丢失，果然岁月匆忙，磨不过时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跟她的二十几年少时时光，这么些年早就磨得个干净，这一瞬间却又什么又都想了起来。低应一声。
：哦。
静静伫立窗前看着天空的青黑色，在无数纵横交错的长街修建的灯光下，暖黄的光晕一寸寸散开。
：阿璧，你想怎样就说吧，能满足的我尽量。

饭淡茶水凉，感情亦是如此，熬不过纷扰的我们，终将陌路，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是。
看见她微动的唇形，似是猜到了什么，拧眉低声。
：除了离婚。

：再难过有什么用呢，你是司马成璧，我是元宁，你有司马家族，我有北平元氏，这辈子，只要北平还有司马元氏的身影，我们的联姻避无可避，没有停止。
闻言低低笑出声来，一句划开与离婚的三千尺鸿沟，不可逾越。

一夜的疯狂，女人姣好的容颜一次又一次的深深镌刻在脑海深处，闭眸回思，轻笑。
：有的。
：虽然讨厌着，但是我又是极庆幸我姓元你姓司马，你看，只有这样，千百人中我才能遇着你，牵着你的手，看着你从女孩蜕变成女人。
若说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家族，那是假的，人无完人，纵然我早已非少年，但心中的那么点轻狂总会有些显露。松眉朗笑，指了指远处的高塔。
：你看，在那个时候，我就只想着你的。
盛大的婚礼破开往日的格局，在高塔上举行仪式，虽然不传统让长辈们都看的心惊胆颤的，但是终归是结了。

讶异的挑眉，转过身来看她，背靠窗台。
：什么小金库？那是我正大光明赚来的，如今不都掌握在你手里吗。
妻子为上，元氏第一家训，自晚清时便一直流传，至今未衰。

顺从听她的关了窗户，闭上，呼啸的凉风霎时全无，温暖重回身体。几步走上床抬手轻轻抚了抚她头上的软发，喟叹一声，拥入怀中。
：我很不好，虽然知道你很讨厌这样，还是想说一身抱歉。
：我曾对你说过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妹妹，但很抱歉的是我违背了我的诺言。但是阿壁，我真的没有办法，我首先是元氏长子，其次是元宁，再者才是你的丈夫，很多时候唯一句身不由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