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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文】雅典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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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说明:
1.这是与@胡九郎的一篇联文
2.我以费里视角来叙述,而九郎太太以路德维希视角来叙述
3.请不要使用只看功能
4.请不要计较建筑学和风土人情以及一些历史知识,咱们都是考究废
5.不定期更新


1楼2014-07-25 13:11回复
    雅典学派
    00.
    这是一个星期一。
    当我急急忙忙冲进办公大楼的时候,几乎所有埋头工作的人都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个倒霉的家伙。主管施耐德先生根本没瞧上我一眼,而只是敲敲他的表盘。
    “你迟到了10分钟,瓦尔加斯。”
    “对不起,先生。”我说。我站在他跟前,尽量保持镇静。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睡过头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比这更蹩脚的理由了,瓦尔加斯。你记得这是你第一天上班吗?”施耐德抬起眉毛,紧盯着我的脸。
    “你看,”我摊了摊手,“我不小心睡过了头,下次不会再发生了,先生。”
    施耐德低头俯视着我,我猜他一定秃顶得厉害,只可惜以我的身高来说,看不见他的头顶。
    他继续说了些什么,不过我没仔细听,因为我注意到了,“他”,从一间隔室走了出来,胳膊下夹着些卷起来的建筑设计图,打我身边经过。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因为我的心跳得太快,以至于我都要喘粗气了。我没法不去看他,他还跟以前一样,那么高大,笔挺。他的颧骨和下颚之间的脸颊有些凹陷,呈现出两片阴影,让那并不非常英俊的脸显得更深沉。
    他无意识地看了我一眼,他应该不记得我了。糟糕的是,我想他会认为我是个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蠢货,一个不守时的家伙。不守时,对德/国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就像是虔诚的基督徒忘了做餐前祷告那么让人无法原谅。可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认命地想。
    “现在,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瓦尔加斯。”主管施耐德的声音将我叫醒。
    “我劝你最好珍惜这份工作。”施耐德说完转身走了。
    我也看到,他,带着一大叠文件、图纸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走到自己的隔间前,放下公文包。我朝坐在我对面的年轻女孩儿笑了笑:“嘿,我是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很高兴认识你。”
    我想女孩儿是不会拒绝我英俊的脸和迷人的微笑的,所以我得到了她的帮助,让我尽快熟悉我的工作。
    从此,我,一个结束了实习,而正式进入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开始了我的建筑师生涯。
    哦,听我说,如果你以后要写故事,可千万别像我这么写,这是一种极其愚蠢的写作手段,就像先吃完蛋糕再吃上面的水果那么糟糕。不过,要是将下面我要说的放在开头,那么就显得我太喜欢抱怨和狡辩了,这样读者们或许会对我嗤之以鼻哩。但索性就让我解释一下吧,或许你就不会太过惊讶,以至于都忘记把杯子放回杯垫上了。
    让我们回到一个多小时以前吧,早七点,一个星期一。
    我穿戴整齐,提上我的公文包,跨出了公寓的门。而我的邻居马丁太太正端着一大盘曲奇饼站在我的门前,她带着浓重的法/国口音说着德语:“哦,亲爱的费里西安诺,我正想着给你带些今早才烤好的曲奇饼来,你闻——它们香极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请尝一尝吧!”马丁太太一家是法/国移民,丈夫去世后,她便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她非常完整地保留了作为法/国人的情结——热情,骄傲,话唠。
    我有时帮助马丁太太搬搬东西,修修水管什么的,所以马丁太太对我也同样热情,她常常给我送来她自制的点心,尽管,对于一个意/大/利人挑剔的舌头来说,那简直难以下咽,但是我总是对她的手艺大加赞赏。这就让她非常高兴。
    她把黄澄澄的牛油曲奇举在我面前,满心期待地看着我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我很努力地将那块曲奇嚼完,并认真做了赞美,感谢她给我带来如此美妙的食物。当然,我并不是自虐才这样做的,她的年龄与我的祖父相近,并且也同他一样是独自生活。这就让我想起我亲爱的祖父。我也自然抽出我的时间与她说话,希望我的祖父也能受到年轻人对他这样的待遇。
    现在,她的脸上呈现出幸福的笑容,她的每一个皱纹都被快乐填充了,这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她兴奋地与我交谈起来,从她第一次开始做曲奇饼说起,她的母亲怎样教她;又说到战争时期生活是多么拮据,当时她多么想吃到几块曲奇却没能实现。然后开始回忆起曾经的亲人、朋友,初恋的男友多么爱她做的曲奇。我看着她衰老的脸庞,我不忍心打断她的回忆和叙述,因为她的灵魂必须靠着这些回忆来维持,如果打断她,那就太残忍了,我不愿看到她悻悻然的表情,也不愿她独自对着那些记忆神伤,或者关起门来,浸泡在时间和孤独中。毕竟,对一个老人,你还有什么可指摘的呢?
    然后她短暂地带着伤感沉默了一会儿,又换上了笑脸,甚至已经没有任何悲伤,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她做曲奇饼的秘诀。我对她报以微笑,我想她也许还要追忆很多,她回忆的窗子一旦打开,她便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一般贪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清风,花香都接连涌进了窗里,那么我便不忍心将她的窗户无情地关上。
    马丁太太滔滔不绝地说着:“你知道,我的曲奇比别人的更香,又不油腻,它们是用上好的黄油烤的……噢费里西安诺,亲爱的,你怎么穿着西服,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噢你提着公文包!你是要去上班,是我害你要迟到啦。我很抱歉,亲爱的,但我一见到你这么个漂亮又和善的年轻人,就忍不住要说个不停,噢!”
    “没关系,马丁太太。”我捧起她的脸,在她不再圆润饱满,却依旧散发光彩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再见,马丁太太,我喜欢你的曲奇饼,还有你的故事。”
    我跑出公寓楼,阳光正照在我的眼睛上,我飞奔着,我想我不会后悔去倾听,即使成为一个不守时的人。
    我是个奇怪的人,这在我小时候,我的同胞兄弟就告诉我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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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有请胡九郎太太


    2楼2014-07-25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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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我在罗、马读书的时候最爱La Carbo nara dal 1906,那里提供传统的意、大、利面食,比得上我祖父的手艺。”我一边在调色盘里调试颜料,一边对路德维希说着话。看着猩红色的颜料沾上乳白色。黄昏将近,空旷的签字厅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每一个声响都会久久回荡,听起来就像是将头埋进了水里那么模糊粘着。
      “尽管那家餐厅永远都人满为患,我和我的好友宁愿等上一两个小时,都要尝尝那里的千层面。”路德维希用铅笔在壁画上小心翼翼地做着些记号,静静听着我的话,时不时点点头,让我知道他一直在听,“然后有一次,我们想在那儿吃午餐,当然,我们一直在排队,眼看下午上课的时间就过了,我们却仍然固执地不愿离开,最后在放学的时间里,我们买到了午餐。”
      “为了一份意、大、利面,你们逃课了?这太疯狂。”路德维希笑了笑,那个微笑转瞬即逝,就在他嘴角,我却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一直在找各种理由跟他说话,逗他发笑,但他又是那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我一直努力回想,却发现这是他给我的——就算是给我的吧——第一个微笑。
      “我们为什么不今天去那儿吃晚餐?”路德维希问道。
      “就我们俩吗?”我真希望我从没说过这句话,而且语气还是那样期待。
      路德维希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停顿一会儿后仍然礼貌地说道:“那就我们俩吧。”
      最后我们步行穿过台伯河,绕过鲜、花、广、场,最后到达了我心爱的餐厅。这里跟我记忆中的一样,餐桌上铺着温暖的格子桌布,浅橙色灯光像橘子味的喷雾,喷洒在木质椅子上。
      “我记得当时我们大学有一支很棒的球队。”我说着,把一块烤面包蘸进浓汤里。
      “是的,我当时是前锋,我毕业那年,我们球队战胜了柏、林大学的球队。”路德维希略带自豪地说道,尽管他的脸部依然保持不变表情,但能看出这是他再喜欢不过的话题了,“你看过那次比赛吗?”
      如果我想跟他愉快地聊一次天,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聊聊他引以为豪的球队,聊聊那次比赛……可我现在突然觉得难受极了,茄汁香甜的味道让我透不过起来,微辣的胡椒让我喉咙又烧又疼。我开始端起了酒杯,一口口地喝着白兰地。
      见我突然一声不吭,路德维希试图缓和这僵局:“当然,我知道,毕竟你当时还是新生……”
      “路德维希。”
      “嗯?”他惊讶地抬起头,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无比苍白的。
      我感觉我身体里有一堆话要迫不及待地冒出来让我面前这个男人的耳朵听到,可最后——在喝了一杯酒后——我只是软弱地说道:“你,你为什么不记得我?”
      路德维希睁大他的蓝眼睛,看着我。
      “我来到大学后,你的比赛——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全部到场观看……那场联赛(倒酒)我们球队,最后一个进球,117分钟。”我打了个响指,“2:1,我们队就赢了。”
      “路德维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记得我了,而我却记得所有关于你的事,你曾在图书馆借的每一本书我都看过,我记得你常在那片法、国梧桐林里的长凳上看书,甚至是你喜欢的那家咖啡厅,我都记得该死的清楚。”我完全阻止不了那些话从我口中说出,我一边又喝了口酒,一边又狠狠地骂着自己懦夫,竟然要借助酒精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你其实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对吗?我跟你在球场练习,说话——你当时甚至叫得出我的名字!”
      “我很抱歉,我并不是……”路德维希窘迫地说。
      “那么我即使我现在表现地再出色,你也依然不曾记住我不是吗?”我打断了他的话。
      “瓦尔加斯,你今天很奇怪——你喝太多酒了——不,你不能再喝了。”他按住我的杯子。
      “我们现在回酒店。”他陈述了这件事,起身扶住我,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我知道四周的目光都向我们投来了,不过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扶着我走出餐厅,我意识仍旧清醒,但还在不受控制地说话。
      “我很崇拜你,我搜集过你在大学里做的所有研究报告,我都看过,真的……所以我知道你的风格,你的想法,我也模仿它们,学习它们。”路德维希只是一言不发,我完全无法得知他的反应,或者他在笑我竟然这样傻气?
      我们沿着路慢慢走着,记忆中,我走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我们并没有任何目的地,而是一次悠闲的漫步。然后我们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当你经过长时间奔跑,最后你只会感觉到气流在你的胸腔、喉咙间摩擦,鼓膜里血液在沸腾,心跳声盖过了一切,汗水从头顶到下颚,从脊髓一路滑下来,然后,你会感到,你即将融化在风中。
      “现在比赛还剩下五分钟,比分仍然保持在1:1。”广播声在运动场上响起。
      现在我眼中除了那个飞速轮转的球外,就只剩下了一个奔跑的身影,他的金发被汗水浸透了,在运动中甩出水滴,然后他带球越过两个防守队员,甚至做成了一个困难的转身,然后球就从他脚下飞了出去,我甚至没有看清他射门的脚法,球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射进了球门。
      欢呼声和心跳声一样强烈,我看到那双蓝眼睛露出胜利的光芒。我跟其他观众一起欢呼,为我崇拜的球员,为我热爱的球队。
      阳光慷慨地洒在绿茵上,我觉得的没有什么能比得上那双蓝眼睛给我的奖赏。我看见他的笑容,我相信我看见了天使。
      如果他愿意对我笑一笑,让我一个月不吃意、大、利面食我也心甘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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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28楼2014-07-31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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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接下来的日子如你猜到的那样,美好极了,就像身处云端。我曾想象过与路德维希在一起后的生活,但我没想到它的甜蜜程度超过了我的预期。
        我和路德维希最终住在了一起,马丁太太对我的搬家感到非常惋惜,但我告诉她说我会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她便立即送上了她的祝福,临走前还不忘送给我一大盒她自制的松饼。
        我们在一起研究烹饪,扫除,或者窝在沙发上,裹在同一条毯子里看球赛。我相信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的组合一定是最棒的球赛解说员组合。我们总是抢在解说员前面大喊“越位”,或者对刚才球员的失败攻门讨论一番,之后解说员才会慢吞吞地说出我们刚才得出的结论。
        一天中我们大多数时候是同事,在同一栋建筑里工作,吃午餐,喝咖啡。只有在回到公寓的时候我们才会成为情侣,而第二天晨时八点,“砰”,南瓜马车、香槟和圆舞曲都不见了,我们又成为要好的同事、默契的搭档。
        而今天早上,我醒来时便闻到了早餐的香味。我清洗过后来到餐厅,路德维希穿了一条短裤,系着围裙,正翻弄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香肠。他的头发尚未梳理,散在额前。从侧面依然能看见他胸部和腹部的肌理,它们随着他的动作绷紧又舒展。在看到这样的画面后,如果不是由于我清楚的意识到时间的有限,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拖回床上。
        “早安,甜心。”我绕过餐桌来到他身边。
        “早安。”他一边伸手关火,一边说道。我从橱柜里找出两只盘子递给他。
        “啊,法、兰、克、福肠,我喜欢的早餐。”我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将两份早餐放在餐桌上。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今天下班后可以去踢足球。”我对坐在对面的路德维希说。
        他切着香肠说道:“嗯,我赞同,亲爱的。自从你上次提起过……呃,你知道,我们以前在一起踢过足球。我就一直在回想,我记起曾经跟我踢过足球的那个新生——(他摇摇头)真是难以置信,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也许是因为我是个新生。路德维希,你有时会热衷于追求你热爱的东西而忽略掉其他的东西。”我对他笑了笑。
        “噢,我早该明白,我上一个女朋友跟我分手的时候就对我说:‘贝什米特,你就跟这些建筑结婚吧,我再也受不了你了!’”说着他闭了一会儿眼睛,一只手抵在眉弓上。他的指节修长,他的肤色比我的更浅——显然他没有时间躺在自家后院的长椅上把自己晒出倍受女士们青睐的小麦色——,但却总让他给人一种威慑力。
        我拉过他放在眉头上的手摇了摇:“那么我可以理解你,可以理解你。”……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工程师已经拥有一个单人办公室了,他在那堵玻璃墙后面埋头工作;而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工程师正坐在他容膝的小格子里一些处理细节图。
        然后我要做的就是努力让我们看起来更像是同事,其实这很有趣,就像是角色扮演,有时我们也玩得不亦乐乎,假装我们并不熟悉,而实际上我们总是相互关联的。
        在会议室里,我坐在台下,看着路德维希对我们梵蒂冈宫的工程做总结报告。事实上,这是这是多年后我第一次听他在公共场合做演讲。如果说我对他在建筑界的才华、过人的球技、沉稳的气质、谦逊的态度无比欣赏和崇拜的话,那么这次我万分欣赏他的演说能力。
        我手撑着下巴注视着台上那个金发的演讲者,他的声音不大,略微低沉,但不超出他的实际年龄。他的语速并不快,不似那些口若悬河的空谈家,也不像那些满脸皱纹大腹便便的议员一样慢到让人心急。他很从容,语调平稳。
        他从不说废话,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像裁剪得当的定制西服一般没有多余的丝线,那么利落干净。而报告的内容自然也是滴水不漏。
        我盯着他看,然后我们的视线碰到了一起。但是他只是用他的蓝眼睛注视了我一秒,然后继续他的演讲。
        其实他是个很有领袖气质的男人,我对自己说。这让他很受欢迎,他站在那儿,他就给了你一种你得听他说话的理由,尽管他并不见得多说。他不英俊,却依旧吸引人。
        在想到路德维希早上提到的那个女孩儿时,我悄无声息地笑了笑。也许她应该后悔,因为她完全不懂他。
        tbc


        57楼2014-09-08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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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我站在镜前反复整理着我的着装,不断翻起衬衣衣领,又一丝不苟地折下来,然后再次整理了一下皮带,可它仍然难受地依附在我的腰上。虽然路德维希一再告诉我不必紧张,但任谁也猜得出,那是不可能的,天知道我有多紧张,我甚至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然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低下头,盯着水槽里的水滴。
          “好了吗,费里?”路德维希来到洗手间门前敲了敲门。
          “快就好了,很快。”我慌忙朝门喊道。
          “我进来了。”说着路德维希打开了洗手间,带着些惊讶的神情看着我。
          我只是忧郁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继续说话。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转向镜子,拿起我的休闲西装外套。他从我手中取过外套为我穿上。
          “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话,亲爱的。”我将我的手臂伸进袖管的时候他说道,“而你并没有说实话不是吗?”
          如我所示,他其实是个善于言语的人,在他面前,没有人能反驳他的话语。
          “你看起来很不错,这套西装适合你极了。当然,这些你都不用在意,基尔伯特也不会在意,我更是不会,而你不可能找这样一个理由就把自己藏在洗手间里再也不出来了。”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镜中的路德维希,他温和的蓝眼睛,他深刻干净的下巴,他让人着迷的喉部曲线;还有他在我耳边轻轻诉说的声音都让我发疯,我怎么能不按照那双眼睛、那张嘴要求我的去做?
          “来吧,相信我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话说到这儿,路德维希很巧妙地没有继续,这是他说话的一贯风格,让我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吻那张让人上瘾的嘴,仿佛要去搜寻他舌头下面没有表达出来的深意。而我的确那样做了,不受控制。
          我把他压在浴缸边上,紧紧地拥抱着他,吻他。像在海上长久漂泊后的水手去拥抱泥土,像在沙漠中长时间跋涉的迷路者去亲吻一汪清泉,谁能指责我对他的爱。
          我解开他的皮带,将手伸进他的西裤,握住他的阴【】【】茎。“基尔伯特随时都会来。”他说。
          “你现在不用说话,宝贝儿。”我一边不停吻着他一边抚摸着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他没有再推拒,而是迎合我,在他把手放在我的阴【】茎上抚弄了不一会儿后,我就射了出来,并贴着他的胸口喘气。手指还一刻不停地摩擦着他的器官,直到他也高【】潮。
          路德维希坐在浴缸沿上调整着急促的呼吸,一缕金发塌下来附在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我们开始整理各自的衣服。
          几分钟后,路德维希和我坐在沙发的两头,穿戴整齐,等待着大贝什米特的光临。
          门铃响起时,路德维希起身打开门,我也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
          “嘿,老弟!想我了吗?”基尔伯特向路德维希喊道,一边关上门。
          “我知道,你一定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基尔伯特一把揽住路德维希的肩,他浅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前端的头发不时会遮住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摇滚青年。
          路德维希也揽住基尔伯特的肩膀:“午安,哥哥。让我来介绍一下——”他将基尔伯特拉到我面前,“基尔伯特,这是费里西安诺。费里,这是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将自己从路德维希身上剥离下来,伸出手同我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我正确地适时地说话,合理地生硬地微笑。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显然基尔伯特对点心的兴趣大于对我的身份的兴趣。
          在喝了一口不加糖和牛奶的茶后,路德维希准备就此跟他的兄长摊牌:“基尔伯特,事实上这次邀请你来……”
          “噢,我亲爱的路德,事实上我是赶来喝下午茶的,不然我不必长途跋涉慌慌忙忙地了。”基尔伯特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吃着一块加糖霜蛋糕,“我不知道你这么会做甜点,路德,我得说这真是美味极了。”
          “谢谢,基尔伯特,不过这是费里西安诺做的,他的手艺比得上甜点师。”路德维希不慌不忙地陈述道。
          基尔伯特这才又注意到了我,并对我点点头。
          接着他四下望了望,然后视线落在了阳台上:“外面是什么?”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走向落地窗。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路德维希跟在他身后。我曾经也这么朝外张望过,阳台对面不过是有一睹暗红色的墙,雨水让一部分墙体变了深棕色,楼下堆放着几包黑色塑料袋分装的垃圾,不时有几条肮脏的流浪狗会经过此地。我想时至今日这景色依旧是毫无改观的。
          “这儿可真糟。”基尔伯特评论道。
          路德维希想继续提起之前那个最重要的话题,我却在这时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他转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摇摇头,而他只是固执地将我的手从他的手腕上取了下来。
          这时基尔伯特回过头,“你们怎么了?”他看着我们纠缠在一起的手奇怪地问道。
          我僵在那里,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便听到路德维希镇静的声音说道:“你看,哥哥,我早该说了,费里西安诺事实上并不是我的普通合租室友,而是我的恋人。”
          基尔伯特起先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他的眼神表面他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然后他抓了抓自己已经非常凌乱的头发,说道:“什么,路德?你是说……”
          “是的,我是同【】xing【】恋。”路德维希重复道。
          “别开玩笑。”基尔伯特笑了一声,走回客厅,好像自己不过在看一出滑稽表演。
          路德维希摇摇头:“不,我没有开玩笑,这是事实,基尔伯特,我希望……”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你告诉过爸妈了吗,路德维希?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啊!你知道的,他们不会接受……天啊!”基尔伯特只是一个劲地说些无意义的,质疑的话,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没有告诉他们……基尔伯特,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对吗?”路德维希试图稳定哥哥的情绪,但那想必也是徒劳。
          “没什么?你怎么会这样想?这当然很重要,这可不是什么你得了腮腺炎那么简单的事,这是同【】xing【】恋!”
          我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沙发旁。他们说了很多,直到路德维希那双温柔的蓝眼睛里都开始燃起怒火。我想说些什么,可却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归纳我的思维。
          最后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都停了下来,显然他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所以他们就这样,停了下来。
          基尔伯特叹了口气,用缓和又担忧的语气说道:“我了解你的性格,路德维希,我知道你不会改变的,对吧?你打算怎么跟爸妈说呢?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我会让他们理解我的,我会说服他们。”路德维希平静地说,同时看向我,眼神里有抱歉也有失望。
          最后没有等到吃布丁,基尔伯特就离开了我们的公寓。
          我从橱柜里拿出还剩下的小半瓶威士忌,顺带拿了两个方形的玻璃杯,将它们都放在餐桌上。斟了酒,路德维希一言不发地拿起其中一杯。
          我慢慢地喝着另一杯,带着略微刺鼻气味的透明液体会让人的情绪稳定。
          那时我们只是喝着酒,直到那瓶威士忌见底。


          63楼2014-10-03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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