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站在镜前反复整理着我的着装,不断翻起衬衣衣领,又一丝不苟地折下来,然后再次整理了一下皮带,可它仍然难受地依附在我的腰上。虽然路德维希一再告诉我不必紧张,但任谁也猜得出,那是不可能的,天知道我有多紧张,我甚至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然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低下头,盯着水槽里的水滴。
“好了吗,费里?”路德维希来到洗手间门前敲了敲门。
“快就好了,很快。”我慌忙朝门喊道。
“我进来了。”说着路德维希打开了洗手间,带着些惊讶的神情看着我。
我只是忧郁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继续说话。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转向镜子,拿起我的休闲西装外套。他从我手中取过外套为我穿上。
“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话,亲爱的。”我将我的手臂伸进袖管的时候他说道,“而你并没有说实话不是吗?”
如我所示,他其实是个善于言语的人,在他面前,没有人能反驳他的话语。
“你看起来很不错,这套西装适合你极了。当然,这些你都不用在意,基尔伯特也不会在意,我更是不会,而你不可能找这样一个理由就把自己藏在洗手间里再也不出来了。”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镜中的路德维希,他温和的蓝眼睛,他深刻干净的下巴,他让人着迷的喉部曲线;还有他在我耳边轻轻诉说的声音都让我发疯,我怎么能不按照那双眼睛、那张嘴要求我的去做?
“来吧,相信我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话说到这儿,路德维希很巧妙地没有继续,这是他说话的一贯风格,让我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吻那张让人上瘾的嘴,仿佛要去搜寻他舌头下面没有表达出来的深意。而我的确那样做了,不受控制。
我把他压在浴缸边上,紧紧地拥抱着他,吻他。像在海上长久漂泊后的水手去拥抱泥土,像在沙漠中长时间跋涉的迷路者去亲吻一汪清泉,谁能指责我对他的爱。
我解开他的皮带,将手伸进他的西裤,握住他的阴【】【】茎。“基尔伯特随时都会来。”他说。
“你现在不用说话,宝贝儿。”我一边不停吻着他一边抚摸着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他没有再推拒,而是迎合我,在他把手放在我的阴【】茎上抚弄了不一会儿后,我就射了出来,并贴着他的胸口喘气。手指还一刻不停地摩擦着他的器官,直到他也高【】潮。
路德维希坐在浴缸沿上调整着急促的呼吸,一缕金发塌下来附在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我们开始整理各自的衣服。
几分钟后,路德维希和我坐在沙发的两头,穿戴整齐,等待着大贝什米特的光临。
门铃响起时,路德维希起身打开门,我也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
“嘿,老弟!想我了吗?”基尔伯特向路德维希喊道,一边关上门。
“我知道,你一定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基尔伯特一把揽住路德维希的肩,他浅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前端的头发不时会遮住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摇滚青年。
路德维希也揽住基尔伯特的肩膀:“午安,哥哥。让我来介绍一下——”他将基尔伯特拉到我面前,“基尔伯特,这是费里西安诺。费里,这是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将自己从路德维希身上剥离下来,伸出手同我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我正确地适时地说话,合理地生硬地微笑。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显然基尔伯特对点心的兴趣大于对我的身份的兴趣。
在喝了一口不加糖和牛奶的茶后,路德维希准备就此跟他的兄长摊牌:“基尔伯特,事实上这次邀请你来……”
“噢,我亲爱的路德,事实上我是赶来喝下午茶的,不然我不必长途跋涉慌慌忙忙地了。”基尔伯特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吃着一块加糖霜蛋糕,“我不知道你这么会做甜点,路德,我得说这真是美味极了。”
“谢谢,基尔伯特,不过这是费里西安诺做的,他的手艺比得上甜点师。”路德维希不慌不忙地陈述道。
基尔伯特这才又注意到了我,并对我点点头。
接着他四下望了望,然后视线落在了阳台上:“外面是什么?”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走向落地窗。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路德维希跟在他身后。我曾经也这么朝外张望过,阳台对面不过是有一睹暗红色的墙,雨水让一部分墙体变了深棕色,楼下堆放着几包黑色塑料袋分装的垃圾,不时有几条肮脏的流浪狗会经过此地。我想时至今日这景色依旧是毫无改观的。
“这儿可真糟。”基尔伯特评论道。
路德维希想继续提起之前那个最重要的话题,我却在这时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他转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摇摇头,而他只是固执地将我的手从他的手腕上取了下来。
这时基尔伯特回过头,“你们怎么了?”他看着我们纠缠在一起的手奇怪地问道。
我僵在那里,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便听到路德维希镇静的声音说道:“你看,哥哥,我早该说了,费里西安诺事实上并不是我的普通合租室友,而是我的恋人。”
基尔伯特起先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他的眼神表面他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然后他抓了抓自己已经非常凌乱的头发,说道:“什么,路德?你是说……”
“是的,我是同【】xing【】恋。”路德维希重复道。
“别开玩笑。”基尔伯特笑了一声,走回客厅,好像自己不过在看一出滑稽表演。
路德维希摇摇头:“不,我没有开玩笑,这是事实,基尔伯特,我希望……”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你告诉过爸妈了吗,路德维希?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啊!你知道的,他们不会接受……天啊!”基尔伯特只是一个劲地说些无意义的,质疑的话,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没有告诉他们……基尔伯特,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对吗?”路德维希试图稳定哥哥的情绪,但那想必也是徒劳。
“没什么?你怎么会这样想?这当然很重要,这可不是什么你得了腮腺炎那么简单的事,这是同【】xing【】恋!”
我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沙发旁。他们说了很多,直到路德维希那双温柔的蓝眼睛里都开始燃起怒火。我想说些什么,可却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归纳我的思维。
最后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都停了下来,显然他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所以他们就这样,停了下来。
基尔伯特叹了口气,用缓和又担忧的语气说道:“我了解你的性格,路德维希,我知道你不会改变的,对吧?你打算怎么跟爸妈说呢?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我会让他们理解我的,我会说服他们。”路德维希平静地说,同时看向我,眼神里有抱歉也有失望。
最后没有等到吃布丁,基尔伯特就离开了我们的公寓。
我从橱柜里拿出还剩下的小半瓶威士忌,顺带拿了两个方形的玻璃杯,将它们都放在餐桌上。斟了酒,路德维希一言不发地拿起其中一杯。
我慢慢地喝着另一杯,带着略微刺鼻气味的透明液体会让人的情绪稳定。
那时我们只是喝着酒,直到那瓶威士忌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