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梦影留痕】「长篇小说」再生缘之仲致续篇

158。
且说寇仲担心魅儿有失，心中焦急……
——人家毕竟跟自己的破事毫无瓜葛，却专程来帮自己，现在还赴汤蹈火跟这黑山老妖对干——而且还是在明知肯定干不赢的的情况下硬干！
这是什么精神？哗啦哗啦，感动死了。
你看那黑山老妖，也不知道练的哪门子邪功，看着就把精神可嘉长得还妩媚可人的魅儿姑娘逼上绝路了……
难道看着她挂？这可不是寇仲该干的事。最关键的一点，人家现在好歹算自己唯一的帮手保镖护士还兼拐杖，她要挂了，自己连个收殓的人都木有……
寇仲心急如焚，恨不得开了外挂冲上去照准老妖一顿海扁。可惜一身的痛，不动是痛，连想的时候都是痛……
寇仲转动眼珠（只有这里不痛），有了！

159。
寇仲一声不响，卯足了力气向前奔去——一个全身是伤的人在小宇宙没爆发没开外挂的情况下，时速一般可以预测。但现在寇仲的速度……鉴于外挂装备尚未穿越到达，他现在的情况只能是小宇宙爆发了。
小宇宙爆发的寇仲以不好看但素比较快的步态迅速闪人，一声不吭扔下同伴自顾逃命的模样立即被佳佳捕捉到。佳佳心说想跑？以为有人绊住姐了姐就瞧不见？姐不但眼睛好瞧得见，姐还记性好，想得起要找的正主是你！
撇了魅儿，佳佳又变回一只黑色的大鸟，呼啦着黑色的翅翼笼罩向寇仲。
寇仲跑到山颠之上，用光了积攒的RP外加吃奶的力气。不过他连一秒钟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巨大的黑色影子被夕阳清晰地印在地上，他眼前的地上。
寇仲回身，右臂突然向佳佳拧去，五指如钩……老天再赐点力气，给我一个机会把这疯婆子拽下来，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当然，劳资也跑不了要跟着下去……下去就下去吧！
佳佳惊呆了，因为——她人还在空中，脚不沾地的时候，调整动作总是有难度的了。
寇仲也惊呆了，因为——魅儿居然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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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儿一步抢到，斜插而至，手中长剑直取佳佳。
“白虹贯日”，很干脆的手法。事关生死，她可没打算讲什么江湖道义，偷袭就偷袭。
佳佳腹背受敌，不过这并不能置她于死地。魅儿看不清她是怎样的动作，只看见她轻盈盈地落在自己眼前，只看见白光刺眼，自己的长剑脱手飞下了悬崖。
魅儿低叹一声，技不如人，认栽。但现在认栽好像有点晚，佳佳的手已经拽住了她的衣袂……
哧啦——
魅儿的衣袖被佳佳拽出一条口子，小瓷瓶飞出，魅儿赶紧伸手接住。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念无私，魅儿失去了闪避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佳佳的手掌印在了自己的胸口。
胸前一阵剧痛，魅儿的身体飘起来，径直向身后的悬崖飞去。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她看见寇仲扯下了佳佳脸上的黑巾……这个凶狠的坏女人，原来长得很好看，好看到在哪里见过一样……她的左耳根上，怎么会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怎么会……怎么可能……
“阿姐……”
魅儿叫出的这两个字，仿佛惊雷响过，佳佳被击得无法动弹。
这是多么陌生的呼喊，多少年了都未曾听到过。这又是多么熟悉的呼喊，就像十多年前的那个走散的雨夜……
寇仲无暇顾忌佳佳，转身向魅儿坠下的方向伸出手臂。魅儿将手中的瓷瓶向他奋力扔去：
“你的药……”
寇仲一眼也不看，任由那瓷瓶坠下无底深谷。他使尽全力和身扑上，终于拽住了魅儿的一只手。两个人像秋千一样在半空中晃荡，唯一的依托，就是寇仲双脚紧紧勾住的半截树根……

161。
寇仲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软榻，周身的伤处被细细处理过。抬抬胳膊动动腿，剧烈的疼痛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还行，他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滴溜着眼睛打量四周——不过脑袋也没闲着。
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
理理头绪先。对了，跟黑山老妖打架，魅儿那傻丫头被黑山老妖一掌拍下了悬崖……
魅儿……怎么瞧不见她？难道挂了？不会啊，自己分明把她拽住了，跟她在崖边荡了好一会儿秋千……她掉下去的时候嘴巴里念了声什么咒？好灵。黑山老妖当时就不会动了，定身了好久才想起两个对头还挂在崖上呢……对了，她没有念咒，她叫了一声“阿姐”……
若不是昏迷前亲眼见到黑山老妖的眼泪，打死寇仲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是魅儿的姐姐。真不敢相信，这样天差地远的两个人会是一家人——不过也幸亏是这样，不然自己跟魅儿现在肯定粉身碎骨了。
话说当时佳佳怔了好一会，才冲过来把两人拽起。她把寇仲扔到一边，抱起魅儿的第一件事是扒衣领。魅儿的衣领深处，有什么秘密的记号通过了审查，于是她做了第二件事：哭！昏天黑地的哭。
寇仲在虚弱中皱眉，心说哭成这样，你也不怕把狼招来。再说了，你妹妹拽上来就没吭过声，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喂，先救人……”
寇仲挣扎着提醒佳佳，但他忘了自己的情形，比魅儿只会更惨。一句话没说完，连佳佳感激的眼神都来不及瞥见，就歪歪头，“噗”……“咕咚”……

162。
长安城。春和景明。
华丽的宫车驶过长安的街道，那是杨氏出宫进香，带着宋玉致。
隔着蝉翼般的车窗纱帘，宋玉致看似漠不经意地扫视车外，心里波澜起伏。
“她为什么要带自己出宫？不怕自己跑了么？其实——”
宋玉致咬咬嘴唇，她真的有点想跑，跑回岭南，跑到赤土，跑到那个人的身边。一辈子这么短，分别却是这么长，如果现在给她一个机会回到那人身边，绝壁是粘着腻着赖也要赖着撵都不会走……但是……
苦笑掠过，但是，她不能跑。之所以杨氏这么放心带她出门，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她一个人可以换回寇仲的安宁，可以省却父兄许多的麻烦，值得。如果跑，那就等于前功尽弃。
不能跑，但却不能不去想。想千里之外的那个冤家，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寇仲……你还好么？

163。
呢个冤家，目前良好。有吃就吃有睡就睡，一点也没亏待自己。
佳佳现在已经完全摆脱黑山老妖的形象了，在魅儿跟前，一派温良贤淑。朝思慕想的亲妹子差一点就被自己拍死了，佳佳怎么看自己的两只爪子都别扭，怎么看着魅儿都觉得深深亏欠。
天见怜可，魅儿伤得不重，真是谢天谢地。
寇仲昏迷了两天，姐妹俩已经完整地叙过了别后情由，还就寇仲的情况交换了情报：
——你为什么这么帮他呀？
——哎呀姐姐你不知道，他人可好了能说会打生得俊，又是大情圣来着把我们一堆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帮他的可不止我一个扒拉扒拉扒拉……你又为什么要整他呀？
——他欺负我的小师妹还侮辱我们天音派呀，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嘴损着呢。你老姐我刚当上掌门，不给手下撑撑腰以后怎么管她们扒拉扒拉扒拉……
——哎呀姐姐你上当了，你的师妹是不是会变脸的叫可欣呀？这个故事我知道，寇仲和晴晴都提过。她是吃了寇仲的亏，不过人家寇仲是为了救小孩。人家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派的，怎么说得上侮辱你师门嘛扒拉扒拉扒拉……
——我知道了，一定是可欣想我帮她出气，再顺便出山帮帮倾峰，怕我不肯所以添油加了醋，怪我一时意气用事扒拉扒拉扒拉……
——姐姐你下手太重了扒拉扒拉扒拉……
——我知道了我错了我改我负责医好他还不成么扒拉扒拉扒拉……
十数年的别离，说不完的话。姐儿俩有时候就在寇仲的软榻边上絮叨，寇仲醒了也索性不睁眼，由她们说去。
看见别人团聚，难免想起自己的分离，鼻酸中。

164。
佛堂深处，香烟缭绕。
杨氏合十跪在香案前，安闲闭目，口中呢喃。
香案上数座牌位，当中一座竟然是无字的。无须询问，宋玉致也知道那牌位属于谁。
良久，杨氏终于起身，平静地向宋玉致微笑：“走吧。”
宋玉致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恨寇仲么？”
杨氏轻轻摇头。
宋玉致不能相信。这女人……她已经不恨李世民了，怎么可能不恨寇仲？
杨氏沉吟了片刻，决定为宋玉致答疑。
“我不恨任何人，真的。从他踏进争斗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人都是输给自己的。没有寇仲，还会有张仲李仲……谁拔的刀，是挥的剑，有什么区别？失败了就是这个下场。”
宋玉致听得愣了神，杨氏道：“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我现在的生活……我有时也觉得自己早该死了。但是，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去死，我又觉得不值。”
顿了顿，杨氏又道：“你可以说我没有节操，也可以说我贪生怕死。有些男人，他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不会想想女人，女人却要跟他一起承担苦果……你是女人，你愿意为这样的男人去死么？”

167。
很好的阳光尽头，还有很好的月光。
魅儿端着托盘走近寇仲的房间，轻轻扣门，里面寂静无声。
难道睡沉了？也罢，让他好好睡吧。
魅儿歪头一笑，拿起点心自己咬了一口。消夜他不吃咱自己吃，明早改做早点就是了。
晚风拂过，寇仲的房门轻轻吱呀了一声，竟然是虚掩的。
虚掩的房门里，床蓐井然，只是没有人。
魅儿忡怔地站在门边，定了好一会儿神。早猜到会这样的，他不会坐等别人安排，也不会要人跟着，他的心早就飞到长安去了。
长安。清晨。
再翻过前面的山岭，就可看见长安城的门头了。
寇仲浮起欣慰的笑容，总算是到了。笑容定格在脸上，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寇仲摘下头上的斗笠，懒洋洋地往路旁的大树上一靠，扬声道：“跟了一路，出来歇歇吧。”
没有声音回应，也没有人影走出。
寇仲弯腰，好象是整理靴子，但两枚石子已握在手心，闪电般劲射身后的树丛。
这次有回音了，树丛激烈摇晃。寇仲上前将那人拽出，哦，原来是见过的，倾峰的下属，宁羽。
“半路等我，跟了一路，轻功不错啊，谁派你来的？倾峰？”
宁羽不吭声，他的穴道被封，反抗不了，唯有闭紧嘴巴。
寇仲一乐：“倒有几分硬气，合我的胃口。若是倾峰，他算准了我会来，倒是很了解我呢，哈哈。”
宁羽不忿，开口道：“寇仲，长安十万禁军等着你，你插翅难逃。”
寇仲眼珠转动，突然大喜：“十万禁军等着我？你倒提醒我了，你与倾峰不都是禁军么？”
当下不由分说，在宁羽身上一通乱摸，片刻便将宁羽的禁军腰牌摸到了手里。
寇仲将腰牌在日头下晃动，拍着宁羽的脸颊掩不住得意：“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谢了兄弟，哈哈哈哈……”

168。
杨氏走近宋玉致的房间，突然住脚，轻轻摇摇头。
实在太静，不像有人住在里面。她听说过，宋玉致应该是很活泼的女孩子，据说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香烟缭绕在屋内，杨氏走到宋玉致的身后，她竟没有回头，手里捧了一本佛经。
呃——
杨氏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宫进香，在庵堂小住，为了不就是散心么？深宫里的女人，也就只有这点时刻可以逃开礼法，忘却宫规。佛经什么的，留着忧闷的时候看好了，现在应该出去看花。
还有还有，她怎么懒散散不事梳洗的样子？这可不行。连倒腾自己的心都没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氏笑笑，挽起宋玉致的手：“走，我陪你照照镜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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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瞧着镜里的自己。
杨氏撇撇嘴：“我要是他，千里迢迢的来了，却看见这副样子……”
宋玉致不做声，心里觉得那人不会在意的。
杨氏好像钻进她的肚里，笑道：“传说有个男人爱上一个独眼女人，别人笑他，怎么会喜欢少了一只眼的女人啊？男人说，自从喜欢她，我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多一只眼的。钟情了，大概看什么都是好的。可是女人护持自己的样貌，就像男人奋发自己的功业，原也不是为了多么出色，要的只是一种活法。”
宋玉致抬起头，望着杨氏。杨氏似乎也不能用绝色来形容，但看着她会觉得很舒服。
杨氏道：“你喜欢寇仲什么？喜欢他暮气沉沉生无意趣的样子么？”
宋玉致的眼睛亮了一下，想起寇仲飞扬的神采，随时随地那副桀骜不羁的派头。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春天，想到一团火……喔，杨氏好像是对的。

170。
走在庵堂后的林林里，落瑛缤纷漫天飘舞，拂了两人一头一身。
杨氏摘下两簇开得尚好的蔷薇，自己簪了一枝，另一枝别在宋玉致的鬓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杨氏凝着宋玉致的眼睛：“我觉得，你是性情中人，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再有……”
杨氏突然别过脸去，轻轻叹了一声：“在宫里，我没有朋友。”
宋玉致被她陡然的伤感震撼，伸手握住她的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以为，你会恨寇仲，也恨我……”
杨氏的伤感一瞬即灭，脸上又重现微笑：“恨，何必呢？心里恨一个人，处心积虑地报复别人，看别人受伤，分离，或者被杀掉，血流成河，真的会快乐吗？而你报复的，往往还是无辜的人。何况，更多时候，那仇恨起因就很荒唐，一个巴掌拍不响。
倾峰静静地跟在二人身后。他身负保卫之责，虽然不便离得太近，却也不敢离得太远。
杨氏知道他支着耳朵在听。原本就是要他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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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阔的殿堂深处，李世民在看书。
其实他根本看不进去。心绪烦乱，好像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预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自从宋玉致进了他的皇宫，他就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那种期待，甚至超过了他对宋玉致的所谓“旧情”。
他知道那一刻肯定会来，因为他了解那个人。可是那一刻迟迟也没有来，为什么？
他错了？那个难得的可以当作对手的人，已经变成了匍匐在地的一根草蒿，再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如果这是胜利的话，他为什么没有胜利的感觉？有的，只是寂寞……
突然，大殿的某棵柱子背后，长长的一道身影，在烛光中摇曳明灭。
——来了，终于来了。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目透精光。他要拿出十二分的威严来面对这个人，这个胆敢骗他的人。
“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朕只消轻轻一声，你必定死于乱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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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这声回应好像是随着鼻子里的气流喷出的，不用看也知道他还配了不以为然的微笑。李世民回忆起从前那人的笑，嘴角轻扬，目空一切。
“大唐江山万里，陛下朝有能臣，野有重兵，还需要顾忌几只闲云野鹤吗？”
那人走到烛光明亮之处，距李世民已经很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进来的，没有一点动静，没有惊动到殿外的任何人。
李世民浑身一凛，抬起手臂，两只手掌不听使唤地想要击到一处。
那人抱手斜眼看他，脸上还是微笑——笑容里有嘲讽，但没有杀气。
垂下双手，李世民哈哈大笑：“朕从不担心。”
停住笑，李世民逼视那人，威仪万方：“寇仲，你来见朕之前，想过你的结局吗？”
寇仲换了一个站姿，站到李世民的正前方，这样两人的对望更加直截些。
“怎样结局无所谓。如果你现在要杀我，给我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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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拿起一个香囊，杨氏给她的，一双鸳鸯绣得精巧可爱。
杨氏说得不错，不论前面将发生什么，总不该绝望。总该做点什么，喜欢点什么，对自己好一点。
宋玉致抿唇歪头，独自笑了笑。
——杨氏站在门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进香回来第一次看见宋玉致的笑容。看来自己的劝慰是有效的，但是……杨氏的睫毛颤动，她发现自己其实很天真。
宋玉致端详了那只香囊片刻，伸手拿起绷子，绷上一块绸子，试着拿起针……哈，如果能绣出那人的一双眼睛，对于从没拈过针的自己，算不算是壮举？
看着针尖在宋玉致手中转动，杨氏突然咳了一声。
“玉致，跟我来。”

174。
殿内，李世民与寇仲的谈话还在继续。
“寇仲，我就知道你会来。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来，我不会为难宋玉致。”
“我信。你不会为难她，但也不会放她。”
李世民冷笑，他不否认。
“我来，让你为难了？”
恩，这个……李世民也不否认。他一直在等着寇仲出现，但偶尔又不希望他真的出现。这是一种隐秘的矛盾，却被寇仲一言戳破。
“有什么好为难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寇仲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
“寇仲！”
李世民忍不住愤懑。他盯牢寇仲，万般憎厌寇仲脸上那种嘲讽神色。
“在你眼中，朕就只知道杀人么？徐子陵没死，朕早就知道，朕为难过他么？可是，朕一番好意被你们当成了什么？朕已经放过了徐子陵，你们还不知足？你以为，当年你们玩的鬼把戏能骗过朕？”
“把戏？”
寇仲微觉不解。李世民的愤怒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