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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古墓中机关凶险,鬼魅可怖,蛊咒怪异,虫兽凶毒,可有几人知道世上一些亭台楼阁塔桥殿园更恶过那些古墓百倍,真正可怕的不是妖鬼虫兽,而是人。
  世间八处凶穴,破了神州疆界一元俱统的布局。封神之举,仙家开了杀戮,毁了修行,封凶穴定凡疆之举便由世间贤士能匠来完成。笔道人选中公输般、墨翟两位大匠贤士,要二贤寻祥瑞之地,造可靠建筑藏放八宝。待八宝历经八极之数,投入凶穴,可保神州一统,凡疆永固。
  两千四百年后,八极数满。各有所图的人们对八宝展开了寻找和争夺。一场正义与邪恶,博爱与私欲的斗争血淋淋地铺开。颠扑道、燕归廊、瘈犬阵、碾鬼磨、北斗桥、铁鹰云、百婴壁……这是机关消息、奇门遁甲的较量。凤凰涅盘、刑天斩、倒拔穴、庖丁刀、水晶刀、蚕丝切糕、破贝捏指……这是功夫技艺、勇气人性的比试!
  术语解释
  坎:江湖中大多数门派对机关消息、奇门遁甲的统称。
  布局:少数门派用的称谓,等同于坎。
  番斗:极少门派用的称谓,等同于坎。
  坎面儿:坎的一个表面形态,也是整个坎的存在范围。
  扣子:坎面儿中设置的多个或者单个用来困住或者杀死进入坎面儿人的设施和安排。
  套子、落杵:等同与扣子,少数门派使用。
  弦儿:坎面儿的传动部分。
  机括、机扳、扳子:坎面儿的操作部分。
  扣子结、弦子结:让扣子动作的重要连接点。
  竿子、气索:有些坎面布局需要人为操动,这些就代表操动机关的人。
  空儿:扣子的输出通道,扣子的边缘间隙都叫空儿。
  缺:坎面中预留的活路、逃脱途径。
  奇门遁甲:说白了就是摆阵法,设置一些东西或者安排一个范围,配合天时、地理、人和各方面以及从人的心理、错觉上下手,让身在其中的人在诸多方面迷失。
  机关消息:人为设置安装的精巧机械用以困住、抓住、杀死对手。它的形式很多,有人为操控、触发式、踏压式、定时式等等。


1楼2013-03-18 21:36回复
      第一卷 披霜冲雪 引子
      〖魔障摧宝疆不定,道光透体一觉兴。
      德善云天血色里,体碎心绽胭脂凝。
      面卷风尘八方动,英魂俱散未留名。
      来日南天台上遇,牵引玉龙请君行。〗
      民国初年,军阀割据,外强窥扰,灾祸四起,民不聊生。于是,迫于生机,众多厚道良民铤而走险,取偏门捞财,更有许多祖上有旁门左道之能,奇工秘技之术,或强取巧夺之手段的,都从新拾掇起来。使得好好一个世界变得处处险恶,步步危机。
      这年,又是秋尽时节,天气已十分寒冷,在盛产水蜜桃的无锡阳山地界,有一山丘旁,孤零零座落着一宅。
      说起来很是奇怪,本来靠山建房从风水学上来说,不管是山前山后山左山右,都是吉瑞之局,但是不能在枯穷相的山峦旁,何为枯穷相?山上没有高大翠绿树木,土石暴露,怪石嶙峋,并有断崖峭壁。而此宅,正背靠北向峭壁,在江南,房屋背山朝北非常少见,而且山也非润泽之山,山上权木丛生,草黄叶枯,整个崖壁没有一枝绿荫落脚,黄茫茫一片,连石色的深浅变化都很难看出。倒是在宅子的东西两侧,各有绿幽幽两片林子,东面是竹林,西面是松林。
      一般来说,此地房屋多为青瓦白墙,或是绿瓦红墙;而此宅却是少见的黄瓦黄墙,几乎与山壁混为一色,再由于山丘的阴影覆盖和两片林子的抱绕,以及屋前十几棵桃树的遮掩,从远处很难一下就发现它的存在。
      特别在夜里,宅子会有几个窗户整夜都亮着微弱飘忽的灯光,但是当地的桃农们发现,夜里循着灯光,怎么都走不到房子那里,他们都管它叫“鬼障房”;所以,虽然宅子的主人和他的家人都很热情很好客,但当地的人一般不会去打扰,夜里更不会去也无法前去。
      这一日,已是二更时分,秋霜暗降,虽然没什么风,却是异常寒冷。宅子的主人鲁承宗坐在二进院的书房,对着洋油灯细看着一张发黄未裱的字画。
      鲁承宗已然年近花甲之龄,但依然身板挺直,面色红润,二目放光,一双大手骨骼粗壮,肌筋毕露,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双摆弄字画的手。
      这时门环一响,鲁承宗随手将字画翻盖过来,抬头看去,原来是管家鲁联走了进来,给鲁承祖端上一把紫砂壶。
      “老爷,该歇了,这东西不是一两天能看出来的,要么早叫人掏完啦,怎么也流不到我们家呀。”
      “是呀,可就是心里老放不下。”
      鲁承宗抬头看了一眼书房中挂的“藏宝布瑞”的堂匾,轻叹一口气:“是吉是祸很难说呀,要么明天你和秦先生也一起来看看,说不定能瞧出点端倪。”
      “行,明天一早我就叫秦先生一起过来。”
      “那你就早点休息吧,这两天辛苦你们啦,五侯的伤怎么样,他和柳儿都睡了吗?”
      “睡了,秦先生给五侯用了点药,没什么大碍。那我也先去歇了。”
      鲁承宗点点头,于是鲁联退了出去,把门带好,然后摆弄了几下门环。
      夜更深了,依然无风,院中很静很静,就连平时前道房里鲁联和五侯的鼾声也没响起。天也更冷了,仿佛都可以听到霜降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埋头看画的鲁承宗忽然感觉出一点异样,那沙沙声越来越清晰,从院子里慢慢向书房靠近,他没有抬头,因为眼睛的余光已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渐渐在书房的花格门上伸展;一丝彻骨的寒意象刀子似的从他的脊椎划向天灵,两肋处一下绷得很紧很紧,使他感到酸痛和僵硬。他依然没抬头,虽然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已非一个正常人的高度;他还是没抬头,不,连眼皮都未动,就连呼吸都好象停止了,只是把手中的紫砂壶被握得更紧,握壶的手背青筋全鼓了起来,而且微微的在跳动。
      鲁承宗害怕了,这样的恐惧感对与他来说已好多年不曾有过啦,他害怕的不是那越来越近、越来越高的怪异身影,他害怕的是大门外的“五分连索障”怎么没挡住?他害怕的是头进院的“颠扑道”怎么没一点警示?他害怕的是二进院的“大石龙行绕”怎会让它施施然地靠近书房?他更害怕的是一道房和东吊楼的那几位怎么也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心中现在只存有最后一点侥幸,就是书房门上的“蹄踏蝴蝶扣”。


    2楼2013-03-1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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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披霜冲雪 第一章 气波动
        外乡人到北平做古玩交易的有两种人,一种到硫璃厂,在那里,你是爷,买卖家、铺子里都把你敬着捧着,为啥?你要么是腰缠万贯的主儿,要么是身怀重宝的客,否则决不能往这街上的铺子里走。这里的铺子逮到一个这样的就够吃三年。另一种是到鬼市,一大早,天还没亮,提个灯笼,买的卖的都模模糊糊,只有讲价的手指可以分辨得清清楚楚。
        鬼市上的货大多是冒面儿的和做面儿的,这种别理,一个比一个猴精,腮帮子甩开了晕你个财货两赔。也有些货的来路不正没处卸链儿的,这种也不能粘,粘上不把链儿缠你手上就得和你玩命。难得可以碰到个不知好坏的,偷拿祖上留的点玩意儿换急钱抽大烟逛窑子的,那你就叫捡着了,得货付银掉头就走,鬼市上一天是不捡二回的,别多溜几步再把捡着的弄掉了。
        鲁一弃提着个四方的梨筐灯正走在鬼市上,他慢慢的迈着步,并不向器件儿瞄一眼,只是很慢很慢的迈着步,从市口向市尾走。
        鲁一弃是鲁承宗的独子,快四十才得这么个宝,来得很是不易,老婆为这宝贝把命也丢在了炕上。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满五岁时就把他送到河北天鉴山的大哥鲁承祖那里。
        鲁承祖信道,他一生未婚,在天鉴山千峰观旁搭一草庐,终日与观中道长谈经论道、解虚破幻。
        鲁承宗送鲁一弃过来时,修一封书信给大哥,信中言道:“此子有别常人,天生异能不知福祸,本欲一弃又不心忍,许道力能解。”而在鲁承祖这里十年有余,他并没把这唯一的侄子有别于其他小孩,教他读书写字,明理辨非,唯一不同的是常带他到观里听道讲解,跟道长们学一些易理卦象。鲁承祖对他很是宽容,从来不管他是否听得懂、学的会,随他兴致而为。到十二岁时更是将他送到北平读洋学堂,自己落得清闲。鲁一弃来的时候没起大名,这名字是大伯给起的,取“舍一弃而后百得”之意。
        鲁家有一远房三叔在北平做买卖,开一个小铺子,也是倒腾老玩意儿。鲁一弃就托给他照顾,平时上学,闲时帮着看看铺子。一晃又是八年,鲁一弃从没回过家,他甚至连家在哪里都不清楚,只记得五岁时是从一个黄土连天的地方被送到大伯那里,虽然回过大伯那里几次,大伯没说,他也没问。
        三叔一家对他很好,好得有点异样,总带着点卑微和恭敬,就向是下人对主子,全家除了三叔,都管他叫大少爷,他不知这身份是因为大伯还是因为自己记忆模糊的父亲,但他没有问。
        三叔也不大会做生意,铺子里很少有人来,但铺子里倒的确是有不少好东西。对与鲁一弃来说这里是个好地方,他不大与人交往,可能是因为在天鉴山的几年总与青灯古卷为伴的缘故。他对古物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人的兴趣。在这里他见识了不少真正的好货,但让他最难释手的还是店里经常收到的一些孤本、残本、绝本书籍和一些书简、绢册的残片,特别对那些甲骨、石片、玉玦上的文字和图案符号,他会整天把玩,凝视默念,不知是在试图破解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和隐藏的秘密,还是在和它们默默地交流着。
        店里的好货和他喜欢的东西总会在出现一段时间后被卖出,奇怪的是他从来没见过买主和交易过程,他也没在意,也许三叔觉得有必要背着他,庆幸的是那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已经在他脑中留下了八、九分,他强烈的感觉到这些对他会有大用处。
        他以前也来过几次鬼市,不是为了收古玩,他只是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享受发现的快乐:悠悠然地走过,你不说话,没人问你,你就象在死寂的废墟里走过,然后突然发现好东西,让你脑子微微一晕,心中猛地一提,欣喜便围绕住你,和垂钓时从水中提出鱼的欣喜和快乐一样。
        这样的享受他已经碰到过好几次,但他都没有收货。是因为他没钱收,是因为三叔没让他收,更因为他觉得不该他收,或许是不值得他收。
        鲁一弃已快走到市尾,他依旧盯着足下的路,没有向两边看,因为不需要看,他感到自己甚至可以闭上眼睛,两边的器物恍然间都是活的,在微微的呼吸,只是呼吸得不一样,大多是有如垂死般许久才能微吐一口,极少些是沉稳悠长,今天没有碰到气息鲜活灵动的。


      4楼2013-03-18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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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一弃走出了市尾,他吹灭了灯笼里的洋烛,就在烛火已熄灭而烛头的青烟尚未散去的时候,他觉查到一股不同与刚才的呼吸,怪异的呼吸。
          他索性闭上眼睛,细细地去感觉,就在左侧前面的胡同口里。
          他睁开眼睛,看不见,是太靠里了?还是贴在这一侧的墙上?总之看不见。
          他没挪步,他又闭上眼睛,静静的感觉那呼吸,不!不是呼吸!因为只有呼没有吸,那只是一股气,似乎是紫黑色,似乎有腥臭味。
          他仍然闭着眼,但脑海里已经搜扫几遍,突然,也不只是哪本古册里的两个字竦然而现:“尸气!”
          他还没睁开眼,所以他看不到一点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仿佛在把他渐渐拉远,渐渐拉深。
          慢慢的、慢慢的,他睁开眼睛,一丝笑意从他嘴角处不经意间凸现。是的,他在笑,他竟然在笑,在这暗黑和尸气胶合弥漫的时候。
          他是在笑,他不只是笑,他已经向那胡同口迈步走去。
          他的笑是自嘲的笑,他从来小就经常出现一些和今天类似的奇怪感觉,但总会在大人的解释后被否认,就连鬼市上的那种感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未向别人提起。更何况,他从没怀疑过几年来在洋学堂里获取的知识。
          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他肯定那里的东西不是他想到的东西,他记忆中有过太多感觉都和实际的情况相去太远。
          他走到胡同口,胡同里更加黑暗,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对,他看不到,但并不代表没有。
          一朵指头大的火苗在挣扎了几下后亮起,蓝桔色的火苗跳动着向他逼近,从黑暗里直接逼到他的灯笼上方,鲁一弃一惊,感到胸口气息滞塞,一阵难受,这是远超出他想象的现象。
          但他没有丝毫慌乱,这样的定力他也不只从何而来,但他的确有。
          他没动,他更没逃,就连他脸上的笑意也没变;但他在看,仔细的看,那是一只手,一只苍白却不失弹性的手,一只修长却满是伤痕的手,这手的中指和食指捏剑诀形,夹持一纸煤子,煤子的端头正跳跃着那蓝桔色的火苗。
          持纸煤子的手很稳,没有一丝抖动,这让一弃突然有见到这手主人的渴望,但手肘往后依旧躲在黑暗里。
          煤子头的火苗悄然一落,点亮了一弃手中的灯笼,灯笼里的洋烛奋力扑腾了几下,终于把手肘后面的那片黑暗照亮。
          啊!没有脸!没有脸?对,因为看不见脸;
          只有眼睛,一只眼睛,一只夜枭般的眼睛,却是淡漠的眼光。
          而剩下的所有,除了那只手,都包在一块和夜一样黑的布里。
          “看看这个。”
          那黑布里伸出了另一只手,但一弃看不到这只手,这只手躲在鹿皮手套里,而且还紧紧地攥成拳头状。
          拳头在松开,拳头已张开,顿时,一弃感到一团浓稠的、紫黑的、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尸气!好重的尸气!”他在心里惊呼。
          掌心里有一团紫黑在弥漫盘旋,紫黑的正中是一颗心脏在跳动,充满了冤灵的哀怨和亡魂的诅咒。
          这些鲁一弃看得见也听得见,这让他感到一种压力,象在水里,刺耳,头痛,恶心,额头的青筋在飞快地蹦跳。
          他惊奇黑衣遮盖的那人会如此的无动于衷,会在这穿越阴阳的旋涡里纹丝不动,夜枭般的眼里依就是那淡漠的光。
          “要吗?”声音和眼光一样淡漠。
          “不要。”鲁一弃的回答很轻却很肯定。
          “为什么?”还是淡淡的问。
          “我不知道。”回答的声音高了一点,因为他已经开始在适应那压力。
          “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不知道它的价值?”发问的声音已不再那么悠闲了。
          “都不是,是不知道我要它能干什么!”回答越来越轻松。
          “你确定?”三个字里似乎带点遗憾。
          “不确定,好多事要到死的时候才能确定。”轻松的回答让夜枭般的眼连眨两下,闪出一道很亮的光芒。
          没有再问,也没走,只是把那道很亮的光芒长时间地停留在鲁一弃脸上,一张和许许多多平常人没太大区别的脸。
          长时间的凝视让鲁一弃很是不安,太久的沉默也让他觉得应该离开。
          “如果你想知道谁会要,到琉璃厂街尾的梅瘦轩。”说完转身就走,语气很像命令。
          胡同口只留下那只满是惊疑的眼睛,还有那鹿皮手套托着的“尸犬石”。


        5楼2013-03-18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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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3-03-1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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