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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修改重发】二零零五(接盗8,伪解密,伪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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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IP属地:山西49楼2013-03-09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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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 楼喽你急死我了 快更呀


    来自手机贴吧50楼2013-03-10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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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了一遍,感触很多。觉得吴邪像飞蛾一般,至死不渝得向火飞去。
      【求@】之前好像求过了,新楼层保险一点再求一遍


      来自贴吧神器51楼2013-03-10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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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转眼的功夫就冲回来了,老远就朝我喊:“见鬼了,三爷,那似乎是被你放倒的那个小哥,卧槽跑我们前头去了,三爷要冲上去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只听到小哥俩字就脑门一热往外冲。左腿软得根面条似的,就那么几十步的距离也不知道怎么一边跑一边往墙上一路砸了过去,一转弯看见前台处除了老板没其他人,脑袋轰一声炸开了。
        我连滚带爬滚出旅馆的小门,歇斯底里地喊了声小哥,但视野所触,并无人影。
        茫茫的雪地上新旧深浅脚印纷乱,我突然绝望得厉害,他曾离我这么近,我却无从分辨那双脚印是他的,他又去了哪里。
        【30】
        闷油瓶近在咫尺却走了,这个残酷的认知像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我。
        我以为那个吴邪长大了,成熟了,他准备了很久,他可以做得很好,而事实上他一事无成,甚至最后连表面的淡定都支撑不住。
        一种巨大的绝望感击倒了我,我甚至无从分辨到底是因为挫败多一些还是因为如今我所处的境地太尴尬。
        膝下是冰冷的雪,而胸口滚烫,我亦无从分辨这滚烫是因为物极必反的疯狂还是歇斯底里的绝望。我想喊声小哥,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种比白雪更刺眼的惨红仿佛从心口跌落,溅成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我听闻熟悉的声音穿透模糊的幻觉而来,我看见大片大片的雪花和血花悠悠飘落,我仰面慢慢倒向清冷纯净的土地,缓缓阖上的视野由茫茫无涯雪白切换成黑夜。
        十年前我有开玩笑般地想过,如果我腿断了说不定还能被闷油瓶弄回去,然后我俩都回家了剩下的问题慢慢打算。现在这个情况奇迹般地成为了现实,但是闷油瓶走了,并没有多看我一眼。就算他知道我命大有朋友有伙计在身边料理着铁定没问题,但这个人对于某些问题的处理方法,还是让我隐隐觉得不舒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做法都是最恰当的那种,但正因为所谓的理性和坚定,从而少了一种关乎感情的东西。又或者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像一句诗里说的:情到深处情转薄。
        但我并不觉得闷油瓶我俩之间会是这么崇高身后的感情,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是第一种。这个结论让我很挫败很无力,我又一次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也许在干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可我别无选择。
        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赌注压在闷油瓶身上,赌一种在他身上看起来很稀缺的被称为感情的东西。
        如果我输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继续下去。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有被打到谷底的绝望。
        还好我赢了。
        果然跟十年前一样,闷油瓶就在不远处。
        十年前我遭遇雪盲跌落雪崖却被闷油瓶很快找到,他的理由是“我听到你的求救声了”,这其实是个很不靠谱的理由,我有理由自恋地相信,他就在我的不远处时刻确保我的安全直到我滚出雪海。这一次也一样。
        眩晕只持续了几秒钟,但电光火石间我做出了顺势倒下去的决定。
        胸口仍滚烫烫的,心脏砰砰砰跳动,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褪去,闷油瓶已经奔了过来。
        他像一个英勇的守护神,总是在危难的关头从天而降,穿着闪闪的铠甲,载着象征希望的银光。他的臂膀坚定有力,他的眼神淡定安稳,他的气息使人安心。只要有他的地方,一切魔障无处遁形,一切困难分崩离析。只要他叫上那么一声吴邪,所有的伤痛都好像烟消云散了。
        在他怀里,我终于可以安眠。


        IP属地:北京54楼2013-03-10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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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IP属地:广东56楼2013-03-10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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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我不是吴邪。”
            说完这句话后,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类似于诧异的表情。不,不是表情,只是眼神,他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盯着他道:“我知道你已经忘记我了,但是亲眼来确认这个事实还是挺叫人伤感的。二十年前西沙海底的那一趟咱俩相处的还是不错的嘛,张小哥,你真是太薄情了。如果你不喜欢喊我齐羽,喊我张海客也没有关系,既然有个跟齐羽长得一模一样的吴邪,那么再多个张海客也没有关系吧。”
            他静静看着我,并未开口,也不见表情有什么变化。
            “看样子你好像不是很意外,还是你已经想起来了些什么?包括吴邪只是按照齐羽的模式培养出来的一个“替身”,或者你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分不清自己真正在意的是吴邪是齐羽还是童年的那个张海客?”
            “当然,你总是失忆,这是张家人的通病,但一般多会忘记别的,对童年的事情多少还应该有些记忆的。一个人少年时的记忆对整个人生是无可替代的吧,当年我还是张海客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的你在廊柱下面望天,我很好奇,我问你在干什么你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我觉得你很奇怪,就一直跟你讲话,我总觉得只要我一直说一直说,你总会跟我说话的,但是并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注意到闷油瓶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变化。
            “这点跟吴邪很像吧?不,也许该说吴邪和我很像,因为相对于他短暂的生命,我们实在已经很老了。在我年轻的时候,像个傻子一样抓住你喋喋不休讲话,以为总有一天你会跟我说话,奇怪的固执,像个小孩子好奇于从未拥有过的玩具,拼命想打破你的冷战,在你冷漠的生命里占据一席之地。”
            “那次见面的十年后,我们才有了第二次见面,那次是张家孩子的放野,那一次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走了很多地方。”我没有往下说,只是总结性地问了句,“其实你还是记得一些的,对吧?还需要我把所有的交集从头到尾讲一遍吗?”
            我觉得我是个天才。我举的例子实在很有说服力,这些事情,除了当时在场的两人外,谁也不可能知道,况且是一个尚未出生的吴邪。
            闷油瓶一直望着天花板,并没有立即回答,过来一会儿,开口道:“吴邪在哪儿。”
            我得意地几乎要笑出来。
            “吴邪?”我轻松地耸了耸肩,“吴邪也许还埋在那堆破铜烂铁的废墟里,现在奔过来找还能扒得出来尚可辨认的尸体,又或者已经被就地掩埋了。哦,也许你不怎么看报纸,前两天某个地方好像发生了意外事故……”
            “开始是按照一个齐羽造一个吴邪,后来变成了为了接近你齐羽不得不模仿吴邪,风水轮流转,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怪。我开始模仿他,大部分时间和他呆在一起,当然这些他是最后才会知道。他的最后,当然是指那个意外的事故,我是亲眼看着他死去的,很可笑,土夫子的子孙还是死在了地下,虽然不是斗里。”
            “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我跟吴邪作了一笔交易,他让我问你一句,当你看着他的时候,眼里看到的究竟是吴邪,还是齐羽?”
            闷油瓶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发散出一种冷冰冰的气息,他盯着我的眼神冷到了极点,我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可能控制不住伸手弄死我。
            但是这样就好了。如果青铜门是一个执念,那么从十年后回来洞悉大部分秘密的我,还有一个“吴邪还是齐羽”的执念。
            【33】
            他只是静静看着我,我看得出他在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戾气,猜想着他会什么时候爆发,但是他的表情突然变了,像是一个被针尖戳破的气球,一瞬间变成那种无可奈何温和的神色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腿想跑,但是已经晚了。
            他俯身过来,按住我一只手,另一只手落在我额头,就像是测量体温那样连带着我的眼睛一起掩盖住了。
            I


            IP属地:北京57楼2013-03-10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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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我在。”
              他的手心轻柔,潮湿,温暖。
              他偶尔流露的温柔像不断编织的网,将我一层层裹住,愈挣扎愈沉溺。
              我突然醒悟了,这样的人,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这样让我执念十年依然执念的人,他该是我的谁。
              这觉悟来得太晚,可是,还好它来了。
              “吴邪,你不能跟着我去。”他说。
              这句话熟悉地让人好笑,原来轮轮转转,却连对话都没有变。
              所以我也只是熟练地接上去,像那些年里无数次回想练习过的一样:“如果我劝你别去,你会不回去吗?”
              他摇头。
              “他娘的,所以,如果你劝我别去,我也不会听的。所以你别多嘴了, 我就要跟着。”
              其实我觉得说着这些话的自己像个白痴,这会是十年前的吴邪的语气却不会是我的,我是谁呢,我只是在扮演一个吴邪,而我心里无时无刻想的是怎么把这个闷油瓶放倒。
              他沉默了一阵儿,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条件发射地护住脑袋,说:“小哥,你可别弄晕我,我告诉你,没用,就算爬我也要爬到青铜门口的,就算我进不去我就在门口等着。”
              闷油瓶的动作就是一僵,又使劲揉了揉我脑袋,我龇牙咧嘴了一阵,突然发现这招胡搅蛮缠也许是管用的。
              他愣了一阵,突然又顿悟一般松开手,冷冷道:“我只救不愿意死的人,如果你一定要去找死,那我不会插手。”
              他说得很冷酷的样子,只可惜我不信他。说我自恋也好,我总觉得自己比他想象中的更了解他这个人。
              他转身就走,我浑身一个激灵心道他不会这么狠吧,可眼睁睁见着他真出去了,胸口也不疼了腿也麻木了,跳下床拎起背包就往外跑。
              迎头撞上唐生,他来了句“急着投胎啊”。
              我回了句是,奔了两步突然想起来点事儿,摸出来把小刀在手心一划,立马满手是血,唐生看得目瞪口呆,叫道:“小老板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我恶狠狠抓过他手里的刷牙杯接住,说:“你要的麒麟血,不知道管用不,谢了,麻烦帮我结账,我可不想作个欠债鬼。”
              就是这一转眼的功夫,闷油瓶的身影已经变成个小点了。
              我粗粗扎住手里的伤口拔腿就追了上去,后面那人扯着嗓子喊:“吴邪,你拿错背包了,鬼玺没带呢。”
              “青山不改了碧水长流后会无期……那玩意儿送你玩了。”
              闷油瓶那样的人,能骗到到一次已经是运气,他怎么可能会让我骗到第二次,我还是太嫩了。在之前注意到闷油瓶避开我独自出发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第二次弄来的鬼玺就假的,如果现在还不追上去,就真永远没有机会进去那个该死的青铜门了。
              闷油瓶走得很快,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小哥,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我不以为他会听不到,因为十年前我摔雪堆里的那回距离绝逼比这个远太多,那么就不是实际距离的问题而是闷油瓶和我距离的问题了,但我并不觉多寒心,闷油瓶是一个别扭固执的人,他肯任我跟着就已经是一种温情了。
              我开始走得很快,但是慢慢就走不动了,我一直跟他差上那么点儿距离。我不知道是他走得太快还是我太慢,还是我根本已经失去了和他并肩的力气。又或者只是觉得,只要望着他,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就好了。
              本该是越走身体越热的,但我觉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气。我摸出来一块巧克力拼命嚼着,但上下牙关都在打架,嘴里满是苦涩和腥气。
              我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闷油瓶,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茫茫无涯的雪海里,他的脚印是我唯一的方向。


              IP属地:北京58楼2013-03-10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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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满眼铺天盖地的白,来路看不真切,去路亦茫茫。
                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只是行走,机械地、急切地。
                开始还会感到腿上隐隐作痛,渐渐也就失去了知觉,有一股寒气在胸口乱蹿,偏偏找不到出路。
                视野里那人的身影渐渐也模糊。
                闷油瓶的体力实在很好,当年一个活蹦乱跳的吴邪都是勉强才跟上他,换作而今,是我不自量力了。
                也许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吴邪是没有退路的。
                这个吴邪本来就是多余的,是个错误。
                试图以一个错误去纠正另一个错误,结局会是什么呢。
                还不到安营扎寨的时候,闷油瓶却停了下来。我不以为是他累了,我只以为是我自恋了。
                我僵硬地挪动着步子挂上同样僵硬的笑,凑上去喊了声小哥。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动作利索地铺着防水布。
                虽然搭个简易帐篷,也弄起来个无烟炉,可这并不能抵御多少严寒。
                我们中间隔着个火炉,他抱着军用水壶背对着我,似乎在发呆,我抱着失去通讯功能的手机打俄罗斯方块,屡战屡败。
                我走得急,水壶空荡荡没来得及灌水。一路走来嗓子里都是腥气,就靠随手抓把雪塞进去,一路行来终于越走越寒。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不愿意麻烦他,既然我是个累赘,至少是个有骨气的。我也知道骨气这东西要不得,可我也没指望要多久,能撑到就成了。
                锅里的水烧热的时候,他从背包里抓出来些食物丢了进去,我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想着再等下一锅烧点水好了。
                他却瞟了我一眼,顿了顿,把水壶递了过来。
                我有点愣,像是没有弄明白他什么意思,又像是不想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在赌气,实在可笑。
                他的手一直伸着,我只能接了过来,说声谢谢。声音吓了我自己一跳,沙哑地跟八九十岁的老头有得一拼。
                我就着他喝过的地方贪婪地舔了下,然后猛然惊醒过来-----我这是在干什么,竟然贪恋他的温度至此?
                还好,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又或者,注意到了,也不会往哪方面想。
                毕竟这种感情,很少有人能觉悟的,连我也不过是刚刚清醒。
                不料,一路寒过来的胃骤然好像接受不了有点温度的东西,我只抿了一小口茶水,那里面就翻天覆地造起反来。
                我勉强朝他笑了下,掀开帐篷滚了出去,本来想跑更远些,却不料胃里的东西一个刹车不住都翻腾了出来,因为没吃过多少东西,所以空空的都是些恶心的液体,吐到最后,见了血。
                我蹲了很久,才抑制住生理上的恶心和眩晕,手指碰到冰雪的瞬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勉强撑着捧了雪掩盖住那些秽物,慢慢踱回帐篷。
                此时那锅大杂烩粥已经好了,我之前坐的位置上放着一碗,隐隐冒着热气。
                但我已经没有吃东西的心思和体力了,只勉强朝闷油瓶露出个抱歉的笑:“小哥,不好意思,你先吃吧,我躺一下。”
                我没去看闷油瓶的反应,因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刚刚走到帐篷那几步几乎耗尽我最后的体力,眼前发黑,再废话两句都惶恐撑不住。
                我摸索到帐篷的角落里腾开一处地方,合着衣服拉上毯子就躺了下去。
                【35】
                几乎是在躺下去的瞬间,眼前一下子全暗了。
                天不可能黑得这么快,我猛地一惊,继而一笑,看来这趟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之前迫着唐生给我用了点药,但谁都知道,天下哪有真正短时间内能起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但求个快字,无一不是以其他作代价。只是这后遗症来的比预计中快了许多。现在的勉强支撑只不过是回光返照,最坏的打算就是根本撑不到青铜门,我身体的器官就会该坏的坏,该废的废。
                I


                IP属地:北京59楼2013-03-10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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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一时看不见倒是还好忍受,只是仍是冷。
                  我听见锅子里的水嘟嘟轻响,闷油瓶动作轻微,渐渐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似乎有人在耳边喊吴邪,又似乎只是幻觉,只是无论如何都醒不来。
                  迷迷糊糊中冷得愈发厉害。可是潜意识里知道也是无法缓解的,只是用力蜷缩成一团。
                  怀里突然多了个热乎乎的东西,我条件反射地死死抱住,多少暖了些,可仍是冷,上下牙关都是打颤的冷。
                  却仍是有些意识的,甚至还能模模糊糊地想到,被冻死的人脸上据说都是会带着笑的,那么,此刻的我一定是在笑吧。
                  忽然又有些晕,像是被抓了起来似的,我难受地翻了个身,抵到一处厚实且带着温度的地方,翻腾来去换了个好受点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虽然还是冷,但渐渐的就多了点温度,知觉一旦恢复,身体各处的疼痛又开始汹涌地泛滥,意识反而愈加明晰了。
                  我睁开眼,这时候隐约能看到点东西,帐篷顶的挂着的风灯正强烈地摇晃着,光线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而我自己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扒在一个人身上。
                  我是一向知道自己的睡姿的,霸气无比,只要是手边的东西,统统能扯过来抱住压住。幼年的时候我养过一条很可爱的小狗,因为太喜欢它而抱着睡觉,但是夜里发了噩梦……兴许抱得太紧而把他捂死了。
                  我自然是没有本事压死闷油瓶的,只是想必他并不会太好受。
                  闷油瓶躺着,并没有睡着,我俩身上盖着全部用来御寒的东西,我还使劲往人怀里缩。
                  我一醒他就发觉了,忽然伸手把我脑袋往外扳了扳,凝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醒了?”
                  我本来是想回答的,一张口却是咳嗽了几声,连带着肺都隐隐作痛。
                  咳嗽的时候更是抖得厉害,只感觉闷油瓶收紧手臂,又把我往怀里揽了揽。
                  我重新低下头,脑袋抵着他胸口,咳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去。
                  闷油瓶的手一直在我后背慢慢摩挲着,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他伸手够过来旁边水壶,拧开壶盖递都我嘴边,我撑起来脑袋喝了两口,又躺了下去。
                  思绪渐渐飘了远去,我突然意识到刚才闷油瓶是主动跟我说话了,还好像说的是一句废话“醒了?”
                  我无声笑了笑,又意识到第二件事,闷油瓶也许一直在等着我醒,也许会担心我醒不过来。
                  羁绊已经太多了,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吴邪。”这次仍是他先开口。
                  “我会回来。”他说。
                  “嗯。”我微微点点头,心里却是不信的。
                  闷油瓶很少对吴邪说谎话,他的方法是不解释,丢下一句酷酷的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之类的就好,这回他说了,当然,像是一个无关恶意的谎言。
                  张起灵,如果你真深谙人心,你该知道,时间并不是良药,忘记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时间会让一些东西愈加深厚,直至无药可救。


                  IP属地:北京60楼2013-03-10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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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又走了一会儿,我回过神来,意识到我们是在往回走的。
                    “小哥……”
                    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却好像猜到了我要问什么似的,淡淡说道:“以你现在的状况,很可能会死在半路上,我们先回去养伤。”
                    我听到这句就愣住了,忽然觉得很熟悉,慢慢才想起来,这是那一次雪山送别我说给他的,那回他为了把我从雪堆里扒出来从三十多米的悬崖上跳下来伤了手腕。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他说我了。只是上回他不听我,这回我不想听他的却不大容易。
                    在我的强烈抗议和要求下,他终于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本来带的装备就不轻,再加上我这么个百十多斤的大男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能走得动的,要是换做我,可能半里地就直接躺倒了。
                    我们找了一个比较干燥的地方升起了火,他拿出一个锅买开始烧水,一副要做饭的样子,这让我觉得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吃货,因为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中午。
                    不过因为有了火,确实暖和了许多。他盯着跳动的火苗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犹豫了下还是凑了过去,把他之前在我无意识时候脱给我的衣服又盖到他的身上。他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吐出三个字:“我不冷。”
                    不冷你妹啊,我拉过他的手,冻得跟雪球有一拼了好么。
                    我心里默默念着摩擦生热一边拼命地搓他的手,他的手真的很凉,身体的热量好像完全没有传到手上一样。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好撞上他也正专注地看着我,好像在观察什么似的。
                    我笑了下:“小哥,我脸上有花儿了吗?”
                    他摇摇头,很认真地说:“瘦了。”
                    我一时愣住了。闷油瓶是个很少情绪外露的人,也很少在这样直接地表达这种类似于亲昵的关心,我一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却又没来由地有些难过。
                    我还是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辩解些什么:“哪有……小哥你才是,老不让人放心……”
                    类似抱怨的话忽然就冒了出来,想拦住已经来不及。
                    闷油瓶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低下头,使劲搓着他的手,摩擦生热,摩擦生热……
                    摩擦果真是能生热的,渐渐的,我觉得自己的手也热了起来,脸也好快发热了。
                    手里的温度突然抽了出去,心口条件反射地微微一空,抬头却就见那锅水已经热了,闷油瓶扒出来两盒罐头和八宝粥,问:“吃这个吗?”
                    我不想吃任何东西,竟也不觉得饿,只是浑身没有力气,条件反射摇头到一半,又点了点头。
                    倒真是不饿,只吃了两口便有些吃不下了,但在闷油瓶的目光压迫下,也断断续续吃了小半碗。吃完后反而觉得精神比之前更差,只是片刻的功夫,险些靠着闷油瓶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闷油瓶的外套又搭在我身上了,我要给他穿回去,他却忽然站起来了,利索地收拾好我们留下的一片狼藉,又把背包在胸口挂好,接在我面前蹲下来,说:“上来。”
                    我摇摇头,闹别扭似地不看他。在他之前放我下地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我的腿几乎已经站不住了,只是……我还是难以接受我需要他一直背着的事实。
                    我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只是这一次,我成了一个真正的累赘。
                    “吴邪。”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又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上来。”
                    “小哥,你先……”我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他下一句给打断了。
                    “吴邪,回家了。”
                    【38】
                    好像有谁在唤我。
                    “吴邪,吴邪,吴邪……”很模糊的声音,有时好像在耳边,有时又好像很远。
                    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又闷又寒……不只是胸口,嘴巴,鼻子,耳朵……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不能动,说不出话,呼吸不了……
                    从未有过的寒冷,好像掉进了雪窟里一样。
                    是的,是雪窟。脑袋中忽然有什么闪了一下,我模模糊糊想起来了,好像真的是雪。
                    我的运气很糟糕,不仅被那个杀千刀的闷油瓶丢下了,而且雪盲了,又从悬崖上滑了下去,还遇到了雪崩……
                    不,好像有什么不对……
                    是哪里不对呢。
                    鼻腔和嘴巴里都是冰渣子,连眼睛都睁不开。我试图挣扎着动一动, 但是发现自己在白费力气,我的动作只是在大脑里演示了一遍,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力气,身体好像都不听使唤了。
                    胸口越来越闷,眼皮底的视觉是一片茫茫然的白。
                    那天离开的时候,我干嘛因为觉得太甜而不喝完我妈一大早精心熬的那锅粥呢。
                    我究竟有没有对我爸说一句该戒烟了我希望好好的呢。
                    我甚至没有给那个还在巴乃龟缩着的胖子打一个电话说胖爷您什么时候流浪够了就回家吧。
                    我也没有给唯一知道我爬雪山的小花潇洒说一句再见小爷我这就上路了。
                    还有闷油瓶……
                    闷油瓶呢,那好像是闷油瓶的声音。
                    我拼命地挣扎了起来,拼命扑腾着。意识里我是这么做了的,只是不知道真正动了没有。
                    我拼命想着闷油瓶,只是渐渐的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第一部完。---------
                    以上为已完成的第一部分。
                    如果之前有跟着原楼看的,请把这之后的那几章闷油瓶视角当做番外随意看看就好0 0
                    先不用和正文联系在一起。


                    IP属地:北京63楼2013-03-10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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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庄生晓梦迷蝴蝶
                      【39】
                      我是在一阵死寂中醒来的。首先窜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的白,开始我以为那是雪,视野渐渐清晰后才意识到那只是天花板,而且是医院的天花板,因为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这种消毒水味儿我很熟悉,从前是讨厌进医院,后来变成每次闻到这种味道都蓦然轻松------终于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旁边的床,闷油瓶那个怂货动不动就失踪,他娘的小爷我都快形成心理阴影了。但我只是微微一动,胸口处立马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疼得我差点咬到舌尖。
                      旁边并没有床,也没闷油瓶,只有一个睡得一塌糊涂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沉的王盟。一看到他这幅样子我就来气,敢情我不在的日子他在铺子里也这么混日子的,怪不得店里的营业额常常还不够他发工资。
                      我本想气吞山河地吼他几句,但真实情况是我的咳嗽声把他给吵醒的。看他那一副慌里慌张样,我的气也莫名其妙消了,相反有些别后重生见到熟人的亲切感。
                      倒是他一副惶惶模样小心翼翼道:“老板您别生气,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很乖的。”
                      我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一开口说话就感觉自己嗓子有火蹭蹭蹭往上传蹿,声音哑得跟个古稀老头似的:“闷油瓶呢?”
                      他便是一愣,我又改口问:“张起灵,不对,那个张小哥呢?就是背我回来的那个连帽衫。”
                      他的表情更呆,好一会儿才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一边小心道:“老板你记错了吧?您不是昨天生意喝了点酒吗,回来刚躺下就开始胃疼了,是小五送您过来的……”
                      我顿时一懵,感觉不仅是胃在折腾,连着脑仁儿都突突疼了起来,短短几句后说得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他娘的……我问你小哥在哪儿?小哥,就是前几天来铺子的那个小哥,你还给他倒过茶。”
                      这回他不仅是呆了,甚至都傻了,看得我一阵火起,一把扯掉手背上挂着的点滴,也不顾有血冒出来, 咬紧牙关虚软着步子往外走,他娘的,张起灵你又玩失踪!
                      几个伙计在门口守着,看见我微微低头喊了声三爷,忽然又反应过拉住我:“三爷,医生说您还不能乱动。”
                      我头疼的厉害,因为找不到闷油瓶整个人都气的有些手抖,语气也不大好:“之前送我来的那个小哥呢?”
                      眼见他们几个人跟王盟一个反应,我脑中顿时咯噔一声,从醒来就一直绕着我的那点微妙却我刻意无视的不好预感腾的就明晰起来。
                      正巧小五拎着几个饭盒回来了,他一向是众人中最沉稳靠谱的,见到我就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住道:“三爷,您先回去躺着,有什么事儿交给我们就成。”
                      我望着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愈重:“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他老实道:“是我,和王盟。”
                      “有见到一个连帽衫小哥吗?”我揉了揉太阳穴,换了种问法,“我是问,我为什么在医院?”
                      他虽然微微露出些诧异神色,但还是很快回答道:“前天您和沈老板谈生意一时多喝了两杯,回来就胃病就犯了,所以……”
                      和王盟的说辞相差无几,我摆摆手叫他停住,一时间脑中浑浑噩噩,隐约觉得似乎真发生过这么一回事,但还是抱着一线渺茫希望又问了句,“见过一个连帽衫小哥吗?话不多,长相清秀,二十来岁模样,你应该知道他,哑巴张。”
                      小五摇头:“从前在二爷那儿听过哑巴张的名字,但没有机会见到。”
                      我哦了一声,脑中更是混乱,被小五扶着慢慢躺平回去,重新扎针挂上水。
                      王盟还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蹲墙角面壁,我看着便觉得头又大了一圈,索性连他一并赶出去落个清净。
                      也许是仍在头晕的缘故,连天花板盯久了也会产生幻觉。
                      满眼铺天盖地的白,天光也清冷,远处有群山,亦是连绵起伏的银龙蜿蜒而去。开始还有寥寥无几的背包客,渐渐便稀少了人烟。我看不到自己,视野始终随着他轮转。他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脚步踩下去便深陷。他步伐从容而稳定,从来不曾停下过。他翻过一座高山,又爬上一个陡坡,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远方的群山跪了下来。
                      我仿佛还能感觉到他背上的温度,他走得很慢,很艰难。到处都是雪,他的脸冰得厉害。他对我说过回家,这怎么会是一场梦?
                      如果是梦,让我再梦一会儿就好,半晌偷欢,总抵得过连梦里也无迹可寻。
                      几个小时后我彻底清醒,脑瓜也没那么疼了,唯一的感觉是羞耻,为自己迷糊状态下软弱不堪的状态感到惭愧。
                      王盟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性子,这会儿又活蹦乱跳叼着个冰棍提着一塑料袋从外面晃进来,小清新的白衬衫被他穿得皱巴巴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边抹汗一边冲我笑:“老板,这天热得不让人活了,我刚跑去买了袋冰棍儿给伙计们,您还不能吃凉的,我替您来根儿?”
                      我确定这没脑袋的家伙就是来虐我和找虐的,我一看见他就头疼,赶紧不耐烦地打发他分冰棍去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但我确实想起来胃疼这回事儿了,之前我是喝过酒,是和一个北京来的姓沈古董商在楼外楼谈生意来着,好像是因为难得在生意场上遇见个性子相投的人,就多喝了两杯。
                      再之前的事儿呢……我一件件想起来了。小花从美国治疗才回来没多久,胖子还在巴乃,哑姐跟个叫阿邦的好上了……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那上面仿佛还沾着那日潘子葬礼上的纸灰,只有这时候我才会感觉此刻的自己并没有在做梦,那痛分明是真实而刻骨的,摸上去全是血。
                      那么那场漫天漫地的大雪和远山之中的身影,便只是因为我执念闷油瓶的上一次离开而日有所思的结果么?
                      我始终不能坐到如胖子一般豁达,只当做没有看到他离开。因为我曾经对他承诺过,如果他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tbc。
                      如果之前有跟着原楼追文的,请看一下前一楼的内容和说明,第一部的结束章有所变动。
                      重新写的第二部与之前构架完全不同,务必格盘格盘0 0
                      这个文时间点可能比较复杂~~请耐心的。。。
                      需要@此楼拍爪~已经在艾特名单上的就不用拍了~


                      IP属地:北京64楼2013-03-10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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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新接的~~~


                        65楼2013-03-10 13:47
                        收起回复
                          IP属地:北京66楼2013-03-10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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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67楼2013-03-10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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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大腿求@!!


                              IP属地:日本69楼2013-03-10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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