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深夜发文会留到首页）
哭泣的小丑
楔子1 鸽子与血
在意大利彭格列总部的某间卧室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透过厚重华贵的窗帘射进屋内的时候，床上原本熟睡着的褐发青年忽然警觉地坐起身来，动作之快，让他不禁扶了下犯晕的额头。几秒钟之后，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哼，连睡懒觉都不行吗。
“喂，蠢纲。”来人是一个11岁左右的黑发少年，留着两撮卷曲怪异的鬓角，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锐利的目光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下。他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褐发青年，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呵，真难得啊，你居然能起得这么早……动作快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沢田纲吉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若不是老远就感受到你那股强大的杀气，谁愿意起这么早啊！
他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才六点而已。沢田纲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昨天熬夜处理文件，前前后后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但是如果Reborn想找他的学生办什么事情，他从不会在乎他的学生是什么样的感受。
强忍住困意和怒气，沢田纲吉一边脱掉身上的睡衣，一边用比较平静的语调对黑发少年说：“Reborn，我的生日宴会在晚上举行，你不觉得你来的太早了吗？”
“你的生日宴会吗？虽然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应该会去看一眼。”Reborn双手插|进裤兜里，身体靠在床柱上。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看看这次你会出什么洋相。”
“你回意大利就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我可不信。再说了，亲爱的老师，我也早就不是废柴纲了。”
沢田纲吉，十年前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废柴纲，在经历了重重磨练之后，如今的他已经蜕变为人见人畏的黑|手党教父了，但是在他的家庭教师Reborn看来，沢田纲吉依然只是个尚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Reborn轻笑了一声。“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啊，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他起身推开卧室的门，临走的时候回头对床上的褐发青年说了一句：“吃完早饭立刻到一楼茶室找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你。”
早上六点过五分，一切准备工作正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彭格列城堡的厨房里，厨师长正仔细地检查食材。
“牛排、扇贝、小羊腿……嗯，齐了。贝基！快去仓库看看雷守大人要的葡萄糖球送到了没，没有的话赶快打电话给本杰明催他送来。”
“好的！厨师长。”一个红头发的小伙子应道。
“还有你顺便告诉马内特，他要的巧克力榛子烤蛋白的食材已经准备好放在冰箱里了，软巧克力一定要用费列罗的，雾守大人不喜欢其他牌子。”
“好的！厨师长。”
“哎、哎，别急着出门！贝基，还有件事你一定要告诉马内特，跟他说千万别做樱花饼……啊，不，准确地说是告诉他所有甜点里都不要加樱花，要是想让云守大人尝出樱花的味道，那他最好提前准备好棺材。”
“好的！厨师长……您还有什么别的事要交代吗？”
“嗯……”厨师长用略显肥胖的手指戳了戳鲜嫩的牛排，“暂时就这些，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贝基知道，如果现在他再不逃走，说不定厨师长下句话就是让他去某个地方取煎牛排的调味品，或者是去酒窖取调味红酒呢。
“那我先走了，厨师长！”
红发的小伙子快速地冲出厨房，岂料刚一离开门就和路过的管家斯内特撞了个正怀，管家手里的毛巾和盘子散落了一地，还好地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盘子没碎。
“对、对不起，斯内特先生！我来帮您收拾。”
“没关系，年轻人，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去吧！下次注意点就是了。”老管家的语气平和且有教养，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
真不愧是九代目的“御用”管家啊。贝基心想。

话虽如此，贝基还是弯下腰来帮斯内特捡盘子，然后他听见了老管家的嘴里在轻声咕哝着什么。
“……凯拉夫人，您今天戴的帽子真是漂亮极了！兰蒂奇先生，您的帽子和大衣可以挂在这里……”
贝基知道这是年迈的管家在练习迎接贵宾时所说的客套话，老斯内特总是这样，把一切事物都考虑周全，并且尽量做到完美，这也使他常常看上去有些神经衰弱，似乎芝麻大的小事都能让他歇斯底里。
当听到“布兰奇”这个姓氏时，贝基突然一愣。
“斯内特先生，请问您刚才说的‘布兰奇’，是指的意大利南部地区的布兰奇家族首领吗？”
“是啊。”
“那个……他今天不会来了。”
斯内特诧异地盯着红发青年，仿佛刚刚听到了天方夜谭。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斯内特先生……您不看新闻吗？”贝基瞪大了眼睛，“昨天的晚报上说，上周的那场爆炸事件中，布兰奇先生也是死者之一。”
这下轮到斯内特瞪大了眼。
我的上帝啊！又是黑|手党袭击事件，受害者竟然还是十代目邀请的贵宾！
“这、这是真的？哈、哈哈”斯内特先生吓得瘫软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整理好的盘子又稀里哗啦得落了一地。“我为了准备宴会好久没关注时事了……这、这是第几起了？”
“第四起了，昨天晚上才确认了死者名单。”
“那……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贝基轻声地说，手指有些紧张地摸了摸下巴，“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斯内特紧紧捂住自己砰砰跳动的胸膛，他的年纪承受不起这般惊吓。今晚的宴会上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年轻人，请你帮个忙。”
“唉？”
“赶紧到后花园，告诉保镖组组长凯尔先生今晚的安保人员再加一倍……人手不够的话，我这里有很多身强力壮的仆人可以供他使唤……一定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真是的，又一件麻烦事。红发青年贝基懊恼地心想。
早知刚才就不该多嘴，老斯内特真是多虑了，谁敢在彭格列十代目的生日晚宴上闹事呢！
刚刚满头大汗地向厨师长做完报告，下一秒——还没等啰嗦的厨师长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时，贝基又迅速地跑向后花园。作为彭格列家族最底层的打杂人员，贝基每天的工作就是悲剧地围绕彭格列城堡跑上跑下。
不过呢，跑腿的倒是不用跟着Boss去送死。
连续多起的黑手党袭击事件让黑手党世界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实力较弱的中小型黑手党家族首领，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可是凶手姓甚名谁、动机是什么，这些至今还是迷。而且凶手的作案风格似乎也太不一致，他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胡乱地发泄自己的怒气，有的家族只是首领被暗杀，有的则是整个家族被人毁尸灭迹。
无论如何，无论那凶手有多强悍，他也绝不敢动世界上最大的黑手党彭格列。
贝基这样安慰自己，却莫名地发现自己反而更加不安了。
不是由于袭击事件，恐惧感源于他现在正站着的地方。
后花园……
空气里散发的不再是熟悉的气息，后花园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瘆人。
通常这个时候，保镖组组长凯尔会带领着组员在此训练，从未例外过，常常也会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后花园里散步，享受着清晨湿|润清凉的空气。
但是今天，后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
一定是因为彭格列上上下下都在城堡里忙碌着，所以后花园没有人很正常。贝基这样想着，但是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世故，他还是感觉这园子内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频繁的袭击事件导致贝基时常精神紧张，贝基觉得那些修整得很整齐的灌木和草坪，那些毫无生气的雕塑，还有那些散发着浓烈香气、种满黄色郁金香的花圃，这些在平时看来十分正常的东西，在今天看来却分外的诡异。

贝基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这样神经衰弱……
……有些微的声音在花园深处响起。
贝基站在原地，用冰凉的手给自己发烫的脸颊降温，努力地屏住呼吸分辨着细碎的声音。
是鸽子。
是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还有咕咕的叫声。
贝基并不急于寻找保镖组组长凯尔先生，直觉告诉他凯尔先生不在后花园，反倒是这园子的诡异气氛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很想去看看那只鸽子，彭格列的人里有谁在这儿养鸽子吗？
这里已经是彭格列城堡的边缘地带了。
贝基不自觉地向前挪动着脚步，但他不确定是否应该继续往前，因为前面就是“废园”了。似乎很久之前彭格列就放弃了这个地方，因此“废园”的大门永远紧锁着。
可是，那个曾经永远紧锁的大门如今变成了几块破碎的木板散落在地上。
贝基咽了下口水，现在的他浑身发冷，手心不断地冒汗。
他的眼神越过阴暗的小路远远地盯着那些木门的碎片，直到他终于确定那不是幻觉。
轻轻地在旁边一棵小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紧紧地握在手里。虽然内心极度恐惧，但是同样强烈的还有他的好奇心。
这“废园”内一定有什么，不如进去看看。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贝基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再次向前迈步。
与刚才那种人工雕刻出来的景色不同，这条通往“废园”的小路上充满着自然的气息——凌乱的野草，从未有人打扫过的枯枝败叶，还有那些枯死的、纠结在一起的蔷薇科植物的藤，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世人宣告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小心地避开藤上的尖刺，脚下踩碎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不速之客的恐惧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秘般的兴奋。
浓烈的花香渐渐隐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弥漫开来。
鸽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止一只。
贝基突然心头一震：彭格列总部……有鸽子吗？
不祥的预感骤然抓紧他的心脏。
……回去吗？还是……
不确定的感觉迅速溢满他的大脑。
来不及了，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走到了“废园”门前。
瞳孔骤然放大。
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些浑身雪白的鸽子，一地破碎的死尸，还有……滴血的拐子。
“喂，你。”那人的语调异常冰冷，眼光闪烁着威胁。
……拐子。
恐惧，条件反射般地噬住了他。
双脚好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贝基不自然地看着地面。
不知为什么，他宁愿盯着地上那些恐怖尸体也不想看那人的眼睛。
突然，一只鸽子朝着贝基飞了过来，似乎是要抓他的脸。距离之近，贝基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鸽子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他惊叫一声，急忙向后躲闪着，最后“咚”的一声仰摔在地上。
剧烈的心跳带动着他僵硬的脖子，还有那不规律的、颤抖着的呼吸。
“去把沢田纲吉叫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数秒钟的沉默。
接着毫无预警地，贝基终于寻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树枝被扔掉，贝基一跃而起，然后，不顾尖刺在他的身上留下带血的划痕，像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奔而逃。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只猫头鹰倏地飞起。

这蛋疼的排版。。。

感谢楼上各位亲的支持~~
哦哦，忘了说了，一开始纲吉是只腹黑的灰兔子，后来彻底黑化。。。
话说咱一直觉得家教里纲吉默默地吐槽很萌

第一部分：浑水下的暗潮
第一章 巴吉尔的贺礼
早上六点半，在彭格列城堡的二楼，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沢田纲吉一个人在用餐，侍者安静而谦卑地站在一边，空荡荡的豪华房间里回荡着餐具撞击的声音。
脖子和眼睛都难受的很，尤其是眼眶酸得发胀。
这样难受的感觉让沢田纲吉更加痛恨Reborn那莫名其妙的举动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放下刀叉，把盘子推到一边，趴在桌子上准备小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思潮如泉涌，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是啊，今天是他24岁的生日呢，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兴奋一整天了，更何况彭格列为他准备了盛大的生日晚宴，来宾们都是黑|手党世界里有头有脑的人物。在觥筹交错的晚宴上，彭格列九代目将向所有来宾宣布，他将正式退隐，而沢田纲吉——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从今天开始，将正式接管彭格列的一切事务。其实自从两年前沢田纲吉大学毕业来到意大利开始，九代目就已经把彭格列大部分事务交给他处理了，这次的任命只是个仪式。
但是，彭格列里也有沢田纲吉无法掌控的事物，比如彭格列的暗杀组织巴利安，巴利安的人从未承认过沢田纲吉的地位，也从不服从他的命令。
除了沢田纲吉自己，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十代守护者们也将在今天到达彭格列意大利总部，接受九代目的正式任命，当然，他应该也不会例外……
想到云雀恭弥，沢田纲吉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这样一来，他更加睡不着了。
但是，云雀学长真的会来吗？
沢田纲吉无奈地嘲笑自己，尽管明明知道学长几乎不可能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那人讨厌群聚），但他还是满怀希望地期待着，期待着能再次看到那双灰蓝色的丹凤眼。
这就是所谓“主动的一方总是被动的”吧。
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学长了呢。
回想起上一次见到学长，还是在两年前的5月5日。那天是云雀学长23岁的生日，也是在那一天，学长继承了家族企业的董事长之位。
那天的场景，沢田纲吉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学长生日晚会上的来宾都是社会各界的明星大腕，还有成群的记者，当然也不乏像沢田纲吉这样道上的朋友——很多人愿意以他们比较“正常”的身份出席宴会，或多或少是看在他彭格列的面子上。
那是沢田纲吉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宴席，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宴会的奢华程度足以让所有的来宾叹为观止，而来宾送给云雀恭弥的贺礼也同样令人印象深刻，名车、名表、豪宅这些毫无创意的东西自是不必说（瓶子：其实我也没啥创意……），有的人还送给云雀恭弥一些沢田纲吉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总之，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对于沢田纲吉而言才刚刚开始，虽然他之后还参加了不少类似的宴会，但大多数是些“见不得光”的宴会，规模要小得多，至少不会有成群的记者，这次的生日晚宴也一样。
沢田纲吉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黑发青年，笔挺地站在会场的中心，一只手托着酒杯，眼神锐利而清冷，任凭其他人议论他的长相、他的年薪，却从不参与他们的谈话，仅有的话语只是为了礼节性的应付。
云雀恭弥就是这样的人，他从不做违心的事，也不说违心的话，总是任性而为，冷冷地观察着人间世事。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周围的人产生深深的压迫感，对于某些人来说，同样也是强烈的征服欲。
除了“现任维格（Vigour）财团董事长（瓶子：咱起名无能，亲们凑活着看……这个维格财团就是云雀家的家族企业啦）”这个身份，云雀恭弥还是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目云之守护者”。但是作为外界传言的“彭格列十代目最强的守护者”，云雀恭弥却从未承认过他的这一身份。他与彭格列的关系总是暧昧不清的，让人无法下定论，也抓不着把柄。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摸透过云雀学长的心思。

所以说，云雀学长……真的会来吗？
敲门的声音中断了沢田纲吉的胡思乱想，推门而入的侍者向沢田纲吉鞠了一躬。
“Boss，对不起打扰您了，门外顾问首席求见，是否请他进来？”
听到“门外顾问首席”几个字，沢田纲吉瞬间从幻想掉入现实。
巴吉尔回来了？真是太好啦，但愿他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快请他进来！”沢田纲吉说。
侍者再次进来时身旁多了一位金发青年，那是新任彭格列门外顾问首席巴吉尔。
“沢田大人，我回来了！”
金发青年那布满血丝的眼球和发青的眼眶难掩他兴奋激动的神情。“本来不想这么早打扰您的，但我实在按捺不住想要赶快见到您！”
“巴吉尔！真是辛苦你了！事情怎样了？”
“皆如您所愿。”
两个人简短地拥抱了一下，之后巴吉尔便瘫软在椅子里。他是真的累坏了，为了能赶在沢田纲吉生日之前将事情处理完，巴吉尔最近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过。
将沢田纲吉递过来的橙汁一饮而尽，巴吉尔才略微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对沢田纲吉说：“沢田大人，巴利安已经在昨夜把确认函发给九代目了，近两个月他们没有活动记录……不是他们干的！”
“同盟家族呢？”
“也不是。”巴吉尔停顿了一下，打了一个哈欠。“您知道的，第三起和第四起袭击事件都是整个家族被消灭，布兰奇家族虽然规模较小，但马里诺家族已经算得上是中等规模的黑手党了，能消灭首领和家族里绝大多数的精英并且不留痕迹，这不是那些普通的中小型黑手党能办得到的……”
“我知道。”沢田纲吉忍不住打断巴吉尔的话，飞快的语速里透着焦急，“但我也知道同盟家族里有些和被袭击的家族有世仇，如果某些家族打算联手起来消灭这些敌对势力，我一点也不奇怪。”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如果某些年轻愚蠢的首领打算把袭击事件当作贺礼的话……我一直在担心这个。”
巴吉尔微微一笑。“您是说，有人企图把‘消灭彭格列敌对家族’当作献给您的生日贺礼吗？虽然外界有这样的传言，但我认为不可能。”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沢田纲吉，“这些是最近三个月来45个同盟家族的重大事项记录表，请您过目。”
巴吉尔继续说：“被袭击的家族不完全是反对彭格列的，像伊斯比索和布兰奇，他们的立场尚不明确。而且根据门外顾问提供的情报，近期各个同盟家族均无重大人员伤亡事件！”
这句话仿佛一剂强心剂，让沢田纲吉之前的怒气和困意完全消散了。
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没有重大人员伤亡事件？这意味着没有发生过战斗，袭击果然不是彭格列同盟家族所为，真是好消息！
沢田纲吉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巴吉尔！”他握着巴吉尔送来的文件“你的劳动成果我收下了，这真是完美的贺礼呢！”
沢田大人这样的神情算得上是给自己的努力最好的答复了吧。
自从袭击事件开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沢田大人这样的笑容了呢。巴吉尔愉快地想着，
“那在下就不打扰您了，告辞了，沢田大人！”
“嗯，快去休息吧！我已经派人在三楼给你准备了一间卧室。”沢田纲吉对巴吉尔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第三章 塌陷的头
死者是彭格列新任穿衣顾问洛佩斯，死因是心脏主动脉上正中一枪，现在尸体虽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伤口处的鲜血仍在如同喷泉一般的向外涌，场面甚是诡异。
“你太大意了。”云雀恭弥说。
“云雀学长，你知道有人要暗杀我？”平淡的语气，已经是言纲状态的沢田纲吉捡起刚才从刺客手中掉在地上的银质针管，他现在已经可以像彭格列初代那样不借助外力进入死气模式了。
针管里有透明的液体在晃动着。
“我不知道有人会暗杀你，但我知道一定有人不希望你我相见。”云雀恭弥已经穿上了他的外套，他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然后仔细地摸着死人的脸。“这个人至少在你进入后花园之前就跟着你了，你作为黑手党的首领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吗？”
“那倒不是，我那时在全心全意地欣赏你美妙的背影，没考虑到其他。”沢田纲吉不打算隐瞒事实。
云雀恭弥眯起了眼睛。
还没等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后花园里又响起了稚嫩的童声。
“Ciaos，云雀，好久不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少年走了过来，“顺便提一句，你的枪法很烂，再往上偏一点这人就不会立刻死了。”
“Reborn！”
沢田纲吉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答应Reborn吃完早饭去茶室见他的，结果这事被他完全抛在了脑后。
“哼，我在茶室等了你一个小时，你却在这儿跟你的小情人约会，蠢纲，你最近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喂、喂Reborn！”
果不其然，沢田纲吉很快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词汇——
“咬杀！”
“别开不起玩笑，云雀。”Reborn用拐杖挡住云雀恭弥的浮萍拐，“现在办正事要紧。”
“哼，算了。”云雀恭弥居然忍住了怒气收起了拐子，这个世界上能让云雀恭弥心甘情愿地收起拐子的大概只有Reborn了。
有那么一瞬间沢田纲吉非常希望自己和Reborn调换一下。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地上的死尸，云雀恭弥蹲下去继续摸着死人的脸，然后手指突然用力，一个制作颇为精良的假鼻子被他捏了下来，紧接着“刺啦”一声，洛佩斯那夸张的黑胡子也被他扯掉。
不得不说这人的伪装技术相当好，脸上的修饰物看上去像真正的生物组织，与脸部的皮肤有相当高的贴合度，不仔细摸根本无法辨别出来。
Reborn赞许地吹了一声口哨。“不愧是号称‘永生的暗杀者’的MFH先生啊，真是非常一流的伪装技术呢。你是要把那东西带回去研究吧，云雀？”
“嗯。”云雀恭弥把假鼻子和假胡子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沢田纲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Reborn，心想：什么“永生的暗杀者”MFH先生啊？这人不是已经死了？
Reborn知道沢田纲吉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你看着就知道了。啊，顺便说一句，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我整整吐了两个晚上。”
沢田纲吉疑惑地看着尸体，然后，一幕令人震惊的场景在毫无预警地情况下突然发生。
由被拿掉假鼻子的部位开始，脸上原本的东西裂开了一道口子开始喷血，之后裂口迅速增大，皮肉崩开露出白骨，紧接着脸部其他的部位也开始“崩塌”——用“崩塌”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场景简直再贴切不过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熟透的西瓜突然被人用钝器砸裂，乳白色的浆液混杂着红色的鲜血冲出脑腔向外迸溅，眼球、耳朵、牙齿、舌头这些头上的“零部件”散落了一地。
这种极度恶心的场景恐怕是个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沢田纲吉脸色煞白，感觉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浑身微微颤抖着。
“这、这……怎么……唔！”
“吃下去，你会好受一些。”Reborn把一颗含有镇定剂成分的药片塞入沢田纲吉口中
做伪装能做到这份上也真是令人咋舌，一旦伪装被人揭露就通过“自爆”的方式毁掉一切线索，这样即使是在死后也无人能知晓他的真面目了。
恶心感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烈了，沢田纲吉转过头去，视线极力地避开地上那滩令人反胃的东西。
后花园里忽然响起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是保镖组组长凯尔还有他的组员赶了过来。
“Boss！刚才有人听到枪响……”凯尔看到地上的死尸，吓了一跳，“这是……”
“你来的正好，快点把这儿收拾一下。”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说。
Reborn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人手不够啊蠢纲，后院里还有十几具尸体无人收拾呢！”
现场所有的人都转向Reborn，惊诧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

第四章 沢田纲吉的计划
上午9点，彭格列城堡表面上看起来仍然相当平和、忙碌且有秩序，但私底下却炸开了锅。尽管彭格列十代目严令禁止知情人士泄露消息，但是正所谓“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人们还是在暗地里兴奋地交流着对早上那些离奇事件的看法，之后各种各样更加离奇的传言也不胫而走。一些底层的仆人盛传彭格列十代目在早上被人刺杀，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一些品阶高一点的人则认为十代目确实遭到了很多人的围攻，但幸运的是这些刺客都被提前到来的云守大人咬杀了，Boss本人没受伤。还有一种传言更令人匪夷所思：有人说云守大人就是那个刺客，因为有人曾亲眼看到云守大人朝十代目开枪……
流言甚至还有一种所谓“官方版”的：云守大人在后花园的某个地方杀了很多人，正好被路过的十代目看见，于是云守大人打算杀死十代目灭口（喂喂，真是越传越离奇了）。
这种说法居然还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支持，原因是那个唯一的目击者红发青年贝基虽然现在已经精神错乱了，但他嘴中仍一直不停地喊着：“云守大人……求、求您不要杀我！”
在一楼的茶室，从后花园回来的三个人一直默默无语。
茶几上煮咖啡的机器在咕噜咕噜地响着，Reborn坐在沙发上，双目紧闭，沢田纲吉两眼无神地望着地面发呆，云雀恭弥则站在窗边，西装外套披在肩上，双臂环抱在胸前，默默地望着窗外。
一阵敲门声。
三个人立刻同时望向房门。
“请进。”沢田纲吉说。
走进来的是矮矮胖胖的彭格列技术部部长强尼二，强尼二的技术是一流的，就是胆子有点小。他先向屋内三人逐一问好，然后声音有些颤抖地说：“Boss，那个……针管内含物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什么成分？”
“主要成分是麦河蟹角河蟹酸二乙酰胺，也就是致幻剂，但是浓度不足以致命。”
“只是致幻剂吗？这倒奇怪了”Reborn说。
致幻剂，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强烈幻觉的药物，受害者会产生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症状，比如伤害他人或是自残，所以说，如果当时云雀恭弥没有打死刺客，沢田纲吉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难以想象。
“至于‘废园’里那些尸体，据尼布尔医生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5点左右，死因初步调查均是头部受到撞击，看样子这似乎是某种匣兵器所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里透着惊慌，“那个……由于尸体身上所有的衣物和配饰都已经被人拿掉，面部被人捣毁，要确认死者身份恐怕最快也要在两天后了。”
哼，果然，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什么的。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Boss。”强尼二向沢田纲吉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门。
随着强尼二的离开茶室再次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默。
Reborn将煮好的咖啡倒入三只精致的咖啡杯中，然后递了一杯给沢田纲吉说：“纲，关于那些无名尸体的事，你有什么头绪吗？比如说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废园’里？”
沢田纲吉知道Reborn在关心什么，但是有关“废园”的事涉及到彭格列最高机密，即使是彭格列九代目最信任的杀手Reborn也不能知道。
橘色的眼睛不带丝毫的情绪变化：“尸体被人肢解了，很可能是为了搬运方便，所以说‘废园’大概不是命案现场，但那个偏僻的地方是个不错的藏尸之处。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倒是你，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哼，你多虑了，我从没打算查探‘废园’的事”Reborn慢慢地说，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学生的回答。“尸体的事是鸽子告诉我的（沢田纲吉在心里吐槽：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动物间谍！不过鸽子总比甲虫和蜜蜂好多了……），我让那些鸽子一直跟着云雀，所幸他不排斥小动物。”
云雀恭弥的身体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沢田纲吉感到有些奇怪，是错觉吗？他觉得一向不示弱的云雀学长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惶恐。
I

Reborn赞许地看着他，嗯，想法虽好，就是还差一关没过。
“你果然是比以前更有自信了，不过这里存在一个问题，你如何知道敌人的战斗力？也许他们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沢田纲吉喝了一口咖啡。“如果对方很强大的话，学长就不会不说出敌人的来历了。”
云雀恭弥有些诧异地盯着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确知道袭击者是谁。
他淡淡一笑：“哼……又是彭格列的超直感吗。这次的敌人确实不算强，你的计划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你的警告必须配上实际行动才能有效。”
橘色的眼睛平静地盯着灰蓝色的丹凤眼。
“真难得啊，学长你居然会主、动、请、缨。”沢田纲吉一字一顿地说。
云雀恭弥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冰冷的语气。
沢田纲吉微微一笑。
“你知道贝奇家族吗？”
贝奇家族？云雀恭弥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颇具规模和传统的黑手党曾经是彭格列同盟家族的成员之一，但后来因不明原因脱离了同盟家族，成为不参加任何同盟的独立黑手党（表面上的）。彭格列曾一度打算再次拉拢贝奇家族，但每次谈判均无果而返。贝奇家族总部位于意大利半岛南部的卡坦扎罗，如同一根插入脚底的尖刺，彭格列十代目总是欲拔之而后快。
云雀恭弥和Reborn均想：这样看来，沢田纲吉暂时不在乎袭击者是谁，他只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他的心头之患。
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云雀恭弥清楚地记得，贝奇家族的首领乔治·贝奇是他五天后要见的客户，名单上倒数第二个。
不过这一点他不能告诉沢田纲吉。
“抹杀掉，就在今晚。”沢田纲吉说。
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人厌恶。
“不愿意。”云雀恭弥冷冷地说，“既然是你请求我帮助，那么游戏规则只能有我来设定。”
橘色的眼睛迎上灰蓝色的瞳。
数秒钟的对视。
“随便你怎样认为。”沢田纲吉淡淡地说，“不过你要清楚，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你不能拒绝。”
云雀恭弥冷冷地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眸里压抑着愤怒。
哼，在命令我吗？
“看来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然后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墙壁发颤。
茶几上第三只咖啡杯里兀自冒着些微的热气，看上去没人动过。
“真难得啊，你居然没被咬杀。”Reborn说。
“这样好吗，蠢纲？”Reborn说，“云雀他现在似乎状态不太好，虽说消灭黑手党这种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执行这样的任务也许会遇到其他的危险。”
“哦，看得出来。”沢田纲吉说，“但愿他遇到危险。”
沢田纲吉被自己的这句话下了一跳，原来自己潜意识里居然如此强烈地盼望云雀学长受伤，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帮助他了。他是多么想拥有帮助云雀恭弥的机会啊，哪怕只有一次也行。他希望能看到云雀恭弥依靠彭格列的场景，可是云雀恭弥毕竟是孤傲强大的浮云，沢田纲吉的愿望从没实现过。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Reborn面无表情地看着沢田纲吉，然后缓缓地说：“纲，‘废园’里的死尸是你的仆人和园丁，云雀恭弥根据六道骸的指引发现了尸体，并且是他毁掉了暴露死者身份的衣物，捣毁了他们的面部，使他们看起来与彭格列毫无关系。”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沢田纲吉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他总算知道那些尸体的意义了。
在黑手党的世界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能保护属下的Boss是没有立足之处的。尤其是作为身居高位的彭格列十代目，每天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努力寻找能把他来下水来的事，如果这些尸体在今晚宴会时被人发现，那沢田纲吉就不仅仅是“出丑”这样简单的遭遇了，甚至他彭格列十代目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某个敌对势力想借此拿掉他“黑手党教父”的名号。
所以说，沢田纲吉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欠了云雀恭弥两个人情。
云雀学长，在帮助我吗……
呆了半响，他有些窘迫地岔开了话题：“云雀学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来意大利呢？”
“这也是我今天早上打算跟你说的事情。”Reborn说，“云雀这次来意大利尽管是以风纪财团的名义与某些黑手党进行商业活动，但我认为他这次来恐怕还是跟调查匣子的事有关。而且，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因此受到了很多来历不明的追杀，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来找你寻求彭格列的庇护。”
又是风纪财团吗？对于那个神秘的地下财团，沢田纲吉一无所知。
“学长到底怎么了！”
Reborn起身去拿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然后他回头对沢田纲吉说了一句：“纲，你听好了，云雀恭弥这个男人是在你极端困难的时候唯一有能力并且愿意帮助你的人，尽管他表面上不会承认这一点。失去云雀的代价你承受不起，如果你不能驾驭得了他，也不要把他推向敌人。”
说罢，他把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离开了茶室。

两只手按在云雀恭弥双耳两侧的沙发上，略带红润的脸颊能感受到对方湿热的气息急促而不规律，不顾黑发青年吃惊的神情，橘色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他。
“是不是你干的，学长？”沢田纲吉问道，“那些袭击事件？”
云雀恭弥立刻明白了他想要问什么。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他冷冷地回答。
沢田纲吉知道，云雀恭弥不屑于欺骗，他是个很干净纯粹的人。
或许正是这一点深深地迷住了他。但此时此刻他却非常痛恨眼前这个男人，云雀恭弥从没在乎过他的感受，他沢田纲吉永远只是个局外人。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如果再一直盯着云雀恭弥那双倔强的眼睛，他会忍不住掐住他的脖子。
“我信，但是袭击事件一定与你有关。”沢田纲吉淡淡地说，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快要迸发出来的感情，“为什么你遭到追杀却不肯告诉我？你就这么不信任彭格列的人吗？”
“别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庇护！若不是……”
“我知道。”沢田纲吉打断他的话，他根本不想听见那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激动地喘息着：“若不是骸建议你来找我，你这辈子都不肯靠近这里半步，是不是？你对六道骸就这么言听计从？老实说，学长，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云雀恭弥再次惊讶地睁大眼睛。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瞒得住彭格列十代目的双眼。
确实是骸建议他来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接受他的侮辱。
“你在胡说些什么！难道致幻剂对你起作用了吗！”云雀恭弥愤怒地试图推开压迫在他面前的身体，“对六道骸言听计从”这个说法让他大为恼火。他觉得沢田纲吉的反应不太正常，骸只是给了他一个建议而已，为什么彭格列十代目的反应这么强烈？
但是眼前那个褐发青年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眼神中带着坚定、愤怒甚至还有些许哀怨。
“云雀学长，你究竟，为何而来……”
焰色的目光直直地刺进云雀恭弥的瞳孔之中，仿佛要将那里刺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从云雀恭弥的口中得到答案，无论答案是什么。
迎上那炙热的目光，感觉到橘色的死气之炎越来越强，云雀恭弥心里蓦地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安静的环境将喘息的声音放大。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云雀恭弥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软了下来：“与骸无关，我来这里是想调查切尔贝罗的事。”
沢田纲吉微微一怔。
“切尔贝罗？那些粉头发的女人？”
“对。那个机关似乎在十年前属于彭格列，但在指环战结束后神秘消失，我在MFH先生身上发现了一些关于她们的线索……最近发生的事情或许与她们有关。”
屋里的气氛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说到底，云雀恭弥还是不愿意告诉沢田纲吉他为什么会遭到追杀。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云雀学长要是真能把他遇到的困难告诉别人，那云雀恭弥也就不是云雀恭弥了。
沢田纲吉松开按在沙发上的双手，他对云雀恭弥的回答还算满意。注意到自己现在失态的样子，他起身在云雀恭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记错的话，那些带着怪异面罩的女人后来还加入了白兰的密鲁菲奥雷家族，不过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在从未来穿越回来的这个时代，白兰没有再组建那个邪恶的家族。
至少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
“这些人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在谋划着什么，很可能从指环战开始之前就开始了。她们好像非常在意‘73’的去向。”云雀恭弥说。
沢田纲吉努力回忆着有关切尔贝罗的事情，但是有关她们的记忆只有模糊的两个。
的确有些蹊跷，虽然就目前来看她们似乎并不对彭格列构成威胁，但是多少关注一下这个神秘的组织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对于沢田纲吉来说，现在还有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如果你出色地完成今晚的任务，那么彭格列的档案馆就任你调查。”沢田纲吉轻轻一笑。“谁敢阻挠彭格列十代目的云之守护者呢！”
“彭格列？”云雀恭弥恨恨地说起这个名字，“彭格列云之守护者”的称号让他厌烦。“你在开什么玩笑，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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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你至今也没承认过你的身份。”沢田纲吉站起身来，走近云雀恭弥，再次以居高临下的位置看着他，“不过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毕竟你不是自己人，对吧？”
他俯下身去紧紧地盯着云雀恭弥那双漂亮的眼睛。
“你应该知道，作为黑手党的教父，我必须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交代，只不过我可不需要过硬的证据。是谁袭击的那些黑手党并不重要，只要是我说的，就一定会有人信。”
云雀恭弥立刻就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
他陷入了沢田纲吉设下的圈套，无论怎样走都是死路一条。如果他现在拒绝沢田纲吉，那么沢田纲吉一定会立刻澄清他与自己毫无关系，然后他只要向世人暗示云雀恭弥就是袭击黑手党的凶手，那么自己从此之后再无安宁之日。云雀恭弥心里清楚，凭他自己的性格他是不会投靠任何人的，那么也就不会有人帮他，谁敢和黑手党的教父作对呢。
而如果答应他呢？虽然性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这等于说云雀恭弥自己向世人承认他确实是彭格列的人——那是他极度反感的事情。
相当厉害的计策，沢田纲吉作为黑手党的教父果然还是有一定的能耐。
不过云雀恭弥不知道的是，即使他答应执行任务，沢田纲吉也依旧会对外界透露出些许暗示，这样云雀恭弥就不得不更加依赖彭格列了。
真是赤|裸|裸的威胁，并且，被威胁的人毫无反抗的办法。
云雀恭弥打心眼里厌恶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沢田纲吉的脸。“你这样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橘色的眼睛泛起笑意。“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就快去准备吧。从西西里岛到卡坦扎罗还是需要点时间呢，不过首先还是应该休息一下，别累坏了身体。”
云雀恭弥闭上眼睛：“我现在只想敲碎你的脑袋。”
沢田纲吉微微一笑，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浅紫色的水晶星星放在云雀恭弥手上，那是一个手机挂饰。据说黑手党家族里的杀手级别是用其佩戴的星星材质来判断的，星星有金银铜三种材质，对应着杀手们自上而下的能力排行，而家族里最顶级的杀手所佩戴的则是天然水晶制成的星星。
“那么，亲爱的刽子手先生，乔治•贝奇的生死权就交到你手里啦。”
从这个水晶的颜色看来沢田纲吉很早就盼望会有这样一天了，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云雀恭弥也不知自己是该更加恼怒还是无奈。
“快滚吧。”云雀恭弥冷冷地说道，他的眉头微皱，表情带着隐忍。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正刻意避开他视线的黑发青年，内心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揽过云雀恭弥的头，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学长那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云雀学长，祝你好运。”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云守办公室，留下另一个人兀自在屋内发懵。
那个对感情相当迟钝的家伙大概还没明白那个动作的含义吧。沢田纲吉心想。
不过，学长的表情还真是可爱呢！

好吧，百度居然说我发帖过快。。。

第七章 黑色曼陀罗
这就像是一发无声的信号，“三只猫”酒吧里突然亮起了不同颜色的火焰。
贝奇冷笑一声。
“哼，果然如此，不把我们赶尽杀绝，你是不会罢休的。”他右手上的黑曜石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不过我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新武器的性能。”
“看样子多少能让我享受一番呢。”带着紫色火焰的拐子从匣子里掉出，对付眼前这些人，云雀恭弥没打算使用彭格列齿轮的力量。
酒吧里其他人把他围在酒吧中央，酒吧的门已被关上，各种颜色的死气之炎燃烧在不同的武器之上，一十五位来自贝奇家族的顶级杀手静静地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哼，弱小的草食动物。
拐子下面掉出钢坠。
云属性吗，正好黑桃的意思是……贝奇正盘算着制胜的方法，忽然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迅速爬满全身，他的身体抽搐般地晃动了一下，随即倒在地上。
一阵惊呼。
“Boss！”
“这怎么回事！”
“Boss……Boss死了！”
云雀恭弥心里一惊：这人竟然死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拿起桌上贝奇的杯子闻了闻，果然，在青柠的苦涩味道之下隐藏着另一种苦味——苦杏仁的味道。
该死，那个酒保！
钢坠带着链条飞出，正中快要逃到酒吧更里面的酒保的脑袋，酒保发出一声惨呼，很快倒在血泊之中。
云雀恭弥恼怒至极，按道理来说这次的见面没有更多的人知晓，可为什么刺客还能捷足先登！
……除非被害者乔治•贝奇自己告诉了那个凶手。
来不及细想，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已经朝他袭来。
那是复仇的怒火。
其中一个杀手喊道：“你杀了Boss，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云雀恭弥冷冷一哼。
没有必要跟死人解释，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没有多少可供描写的细节，战斗在不到20分钟之内就结束了。这些来自贝奇家族的顶尖高手们即使拥有人数上的优势，也缩短不了实力上过于悬殊的差距，这些人甚至没有几个人能档得过云雀恭弥一招。
云雀恭弥弯下身体，用拐子拨开地上的死尸，然后在一堆碎玻璃之下找到了贝奇的尸体。
他从贝奇已经略微泛红的手指上褪下那枚黑曜石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真可惜啊，这次没能见识到这枚戒指的力量。
黑桃形状的黑曜石突然冒出颜色怪异的火焰，然后“嘣”地一声，戒指应声爆裂。
云雀恭弥惊诧地盯着地上的黑曜石碎块。
这是……假的？还是说……
愣了几秒，云雀恭弥起身走向酒吧里面的厨房，找到天然气炉的位置，然后一拐子敲了上去。
身后的建筑物瞬间灰飞烟灭。
云雀恭弥疲惫地靠在一盏昏暗的路灯下，手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刚才的剧烈运动牵扯到了旧伤，果然勉强提前出院还是会留下隐患。
他知道自己必须暂时休息一下保存体力，既然刺客知道了今晚他与贝奇约见的事，那么那些一直追着他的杀手恐怕不久之后也会到来。
弥漫在空气中的云之炎突然感受到了来自某点的异动，这预示着那些杀手们果然已经来了。云雀恭弥暗骂了一句：该死的，真是阴魂不散！
他举起拐子准备迎接战斗，身体突然被后方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谁！”他迅速地转过身去。
“对、对不起，先生！”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是一个醉汉。“您需要……帮助吗？”
“滚开！”云雀恭弥恶狠狠地说。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忽然看到了醉汉脸上隐约显现的诡异裂痕，鲜红的右眼被挡在乱糟糟的长发之下。
“是你！”他小声惊呼。
醉汉朝他扔了一枚戒指。
“敌人已至，小心隐蔽。”
云雀恭弥接过那枚青色的戒指，这是一枚精度为E的雾属性戒指，他见过的——在十年前穿越的那一次他曾用这枚戒指打开了十年后的自己设下的隐形门。
再次望向那个醉汉时，那人却已走远，隐约能听见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意大利俚语。
杀手们来到废墟前。
“哼，来晚了一步，云雀恭弥已经跑了吧。”其中一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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