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孙女,及唯一在世的亲人,龙崎樱乃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站在上面念追悼词,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机械的念着所谓的追悼词,嗓音沙沙哑哑的,脸庞上没有应该有的泪痕,眼眶也没有红,小雨打在秀发上,让酒红色的长发温顺的贴在病态白的脸颊上。每个见到她的人都摇着头,说那不是悲伤,而是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
灵魂出窍。
越前龙马将手中的雏菊轻轻的放在龙崎教练的灵柩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前辈疑惑的问他为什么送雏菊,他只是将手插进口袋,摇了摇头,余光注视着台上念追悼词的女孩,琥珀色的眸子里暗涌着什么。葬礼结束的时候,龙崎樱乃站在门口像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宾客鞠躬。当所有人离开后,忍耐已久的眼泪终于开始决堤。她半跪在龙崎教练灵柩的相片前,轻轻抚摸越前龙马送来的雏菊,眼泪一颗一颗砸在透明的塑料包装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就知道你会哭。”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仍旧是那么桀骜不顺。
“为什么要送雏菊呢?”龙崎樱乃没有回答,也没有回过头,所以不会看见越前龙马脸上一闪即逝的红晕和另一种异样的情愫。
“含义。”很适合。越前龙马在心里补充,依旧是一脸的冷淡。
“哎?”她不免有些惊讶,一向冷漠的越前龙马会去关注小小的花语含义?
“……”
一个站着,一个半跪着,静默的在雨帘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寂静了。
后来的某一天,龙崎樱乃坐在偌大寂静的客厅里,嘴角含着笑容,那是奶奶去世后的她第一次微笑,她觉得自己身边静静的环绕着温暖的呼吸,就好像奶奶和越前龙马都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轻轻的对茶几上的一朵小小的雏菊说。
——谢谢你,龙马君。
白色的笔记本在她的腿上闪着幽幽的光芒,暖暖的,屏幕上一朵雏菊开的正艳。
[05] 自欺。
“噗——噗——”
寂静的公寓里回荡着开水烧开的声音,蒸汽慢慢上升布满了半个房间,湿湿的黏黏的。
龙崎樱乃小跑过去关掉开关,拿起水壶准备泡面。水壶的温度传递到把手上烫得她赶紧缩回手,愣愣地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一个小小的泡泡鼓了起来,周围渐渐的变红了,在自己病态白的手掌上显得不是很协调。
“嘀——”
微波炉的响声将她拉回现实,龙崎樱乃这才反应过来,从掌心开始传来细微的疼痛,她急急的跑过去关掉微波炉,然后才去翻找**,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不重视,家里并没有应急用的消炎药或烫伤药,她懊恼的垂下脑袋,自责自己,之前明明有在家备一大盒药箱子啊。突然记起,药箱子的作用在那个人走后就没有用处了以为再也用不到自己就扔掉了。
然后她笑了。没有理由的。
浑噩摇摇自己的脑袋,在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写稿子没写出来被催稿憋疯了。电脑不和时宜的响了起来,龙崎樱乃走过去看,邮箱里存着很多有的没的邮件,轮动鼠标,一一往下看,大多数是些垃圾邮件,顶部是一封新的未读邮件,是编辑来的邮件,无非是快交稿快交稿之类的,她草草的回复敷衍,然后对着空的文档发呆,大脑一片死机,什么也想不到,最后干脆将邮件关掉,对着编辑说了声啊啦抱歉实在是瓶颈写不出,不管在电脑那头苦苦催稿的编辑是否听得到,一头栽倒柔软的床,睡觉为先。
完全忘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吃,泡面还孤苦伶仃的在饭桌上等着热水来抚慰它,而微波炉里的烤面包也没有被自己拿出来。
外面洋洋洒洒的开始飘起小雪,龙崎樱乃蜷缩在被单里,枝蔓般的裹着自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