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爵士摇了摇头。"玛什姑妈也许会留意这好机会，我也不清楚，"他说，"但玛丽绝对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我追求她，而不是反过来。如果玛丽想钓个金龟婿，第一次见面她就应该有所反应。你该清楚，如果她是那种女人，会是什么情况。那么，在我第一次见两位玛什小姐前，我朋友就会先提醒我，她屋里有个女孩，年过三十，在找一位好丈夫。她可没这么说过。她说:'我想引你见个极其可爱的女孩，我们都很喜欢她，可她非常孤独，为此我们都很难过。'"

"然而对你她并没表现出孤独吧?"
"一点也不。她看上去相当充实。"
布莱克探长把玛什小姐的信递还给约翰爵士。"你还想让我进行这调查?"他说。"难道你不认为接受医生关于法伦夫人的推断会一劳永逸--使事情变简单?她不就是暂时大脑短路了，思维受到了影响，最后因此自我了结了?"

"不，"约翰说。"我跟你说，这悲剧一定是有线索的，找到它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确切地说，是你替我找。这就是我雇你的原因。"
布莱克起身离开椅子。"非常好，"他说，"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马上去办这案子。"
"你打算怎么办?"约翰爵士问到。
"我明天坐飞机去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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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来到谢尔的休息室，交了他的名片，然后被引到一个小沙龙，向着的阳台视野很好，从那里可以看到罗讷河谷的大貌。
一个女人领他走过沙龙到了阳台，布莱克猜她是玛什小姐的朋友。他趁机留意了下房间，感觉装饰整洁而又品位高，但都很常规，就是一位年长未婚，住在国外而又不乱发钱的英国女人该有的房间。壁炉上有幅法伦夫人的大型照片，那是近期照的，和布莱克在约翰爵士书桌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还有幅放在办公桌上，他断定那时法伦夫人大概二十岁--一个漂亮，看上去很害羞的女孩，那时她的头发留的比近期肖像里的要长很多。

布莱克探长继续走到阳台，向坐在那边轮椅上的年长女士介绍自己，称是约翰法伦爵士的朋友。玛士小姐有白头发，蓝眼睛和坚实的嘴巴。她和同伴说了几句，那个人马上就下去了，好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从她说话的方式，布莱克探长断定玛什小姐对服侍她的人非常不客气。但是，看到布莱克，她似乎真的很高兴，一开始就很是关心地询问了约翰爵士的健康状况，还想知道关于那场悲剧是否发现了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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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没有任何线索，"布莱克回答道，"事实上，我来这里就是想询问你对此了解多少。你比我们谁都更清楚法伦夫人，甚至是她丈夫。约翰爵士认为对此你应该有些想法。"
玛什小姐看上去非常惊讶。"但是我写信告诉过约翰爵士我当时被吓坏了，全然不知所以然，"她说，"我封存了玛丽的最后一封信。他告诉你了么?"
"是的，"布莱克说，"我看过那封信。你有其它信么?"

"我保存了她所有的信，"玛什小姐说。"她结婚后每周都照常给我写信。如果约翰爵士想要信，我很高兴给他寄去。她的信无不饱含她对约翰的情意以及对新巢的喜爱与自豪。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精力去看她。但是正如你所看见的，我就是一个残废。"
"你看过去再精神饱满不过了,"布莱克探长想，"可能就是不想去。"
"据我所知，你和你外甥女彼此非常依恋?"他说。

"我非常喜欢玛丽，而且我也愿相信她也同样爱我,"回答很轻巧，"有时候我确实会变得脾气爆躁，但玛丽从来不介意。没有哪个女孩比她还温柔可爱。"
"你为失去她感到难过?"
"我当然很难过。我一直非常想她，现在依然如此。只是她的快乐与否自然成为我首先关心的。"
"约翰爵士告诉我他给了你些补助以支付那些陪侍。"
"对。他真慷慨。你知道补助还会继续么?"
她音调的转变很明显。布莱克探长认为他起先认为玛什小姐并不完全无视金钱的想法应该可靠。
"约翰爵士并没说这事。但我觉得肯定会继续，如果不会的话，你应该已经收到他或他律师的消息了。"布莱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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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探长注意到玛什小姐的手，它们轻拍轮椅两边的姿势有点僵硬。"你外甥女过去没有什么事可以解释自杀的原因?"他说。
她看起来被这个问题吓到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没有搞砸的约会或罗曼史?"
"天哪，没。"

好奇的是，她好像因问题的措辞放心。
"约翰爵士是玛丽唯一的爱人。你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过的很孤独。在那个区域没有太多年轻人。即使在洛桑她似乎也从不去找年龄相仿的人。那不是因为她特别害羞或保守。仅仅是自足。
"学校朋友呢?"
"她小的时候我自己给她上课。大一点的时候她在洛桑上过一些学期，但只是作为走读生;我们靠补助凑合过日。我记得好像有一两个女孩来我们这儿喝茶。但都不是什么特别朋友。"

"你有她那个时候的照片么?"
"有。很多。我把它们全放进一个相册里了。你想看么?"
"我想应该看下。约翰爵士给我看过许多照片，但我不认为他有结婚前她的照片。"
玛什小姐指了指厅后面那个柜子，让他打开第二个抽屉拿来一个相册。布莱克探长照做了，玛什小姐戴上眼镜打开相册，他则把座位拉近了些。他们随意翻着相册。有很多是快速摄影，根本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法伦夫人单人照。玛什小姐单人照。法伦夫人和玛什小姐和其他人群照。小屋摄影。洛桑摄影。布莱克探长翻遍了相册。可里面没有线索。

"这就是所有照片?"布莱克问道。
"恐怕是这样了，"玛什小姐说，"她真是个漂亮的女孩，难道不是么?那双温暖的褐色眼睛。那真是太可怕了......可怜的约翰爵士。"
"我注意到，你没有任何她小时候的照片。这些照片好像是从她十五岁左右开始的。"
玛什小姐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不......不，我不觉得我那个时候有相机。"
布莱克探长嗅觉灵敏。对他来说，发现别人在说谎非常简单。玛什小姐在隐瞒着什么。关于什么呢?"多少可惜,"他说，"我总觉得认出小时候的形象非常有趣。我自己就结婚了。不管怎样，要是没有我们年轻时第一本相册，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