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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骑士亚巴顿】洛丹伦的挽歌——献给本吧的所有童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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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11-25 15:08回复

    1兄弟

    残影和逐风是一对兄弟。
    残影继承了他们高大强健的父亲的血统,而逐风则延续了他们纤巧灵活的母亲的血统。他们的毛发从头到尾都如同洛丹伦的夜晚那么漆黑,连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很难分辨出来。
    我和哥哥都很喜欢他们,有时候甚至和他们一起睡在马厩,高兴的时候就喂他们最爱吃的胡萝卜。我们和他们,就像朋友一样形影不离。等到他们一天天的长大,我和哥哥便央求父亲允许我们骑上一小会儿。
    我总是喜欢残影,骑在他身上,抚摸着他柔软的毛发,把自己想象成威武的战士,迎着晨风驰骋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哥哥的梦想则更伟大,他渴望成为一名白银之手的圣骑士,可是每当他充满希冀地向我分享他心中最单纯的愿望时,我却自私地在心里狠狠嗤笑一番,然后奚落他只能在村口的铁匠铺里当门徒。
    哥哥怎么会当上神圣的骑士呢?他那么瘦小,又没我勇敢,在村里小孩子中他是最受欺负的一个。而我一向“不畏强暴”,冲上去便敢和年龄最大的小孩子厮打在一起,每次都能鼻青脸肿的占到上风。
    哥哥,总是不如我这个弟弟;就像逐风,永远也跑不赢残影那样。
    可是,当我们都过完成人礼时,如此柔弱的哥哥凭借着他坚定的信仰被选拔成了一名圣骑士,受到了村子里所有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的青睐与崇拜,而我这个比他勇敢一万倍的弟弟却失去了一次成为骑士的机会。
    这一回,连残影矫健的身形都被逐风那华丽的鞍具夺取了原有的光芒。
    我这个整日里春风得意的弟弟第一次骑着垂头丧气的残影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旷野中。哥哥一定会趾高气扬地来找我炫耀他的丰功伟绩!我愤愤地想着,耳边听到了一声不合时宜的长嘶。
    哥哥穿着那身闪亮的盔甲,背着一柄金光闪闪的战锤,他向我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毫无芥蒂。我没有笑,甚至目光也都带着不屑。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一名圣骑士,如芒刺在背。我们没有显赫的家世,却有着同样的梦想。可现在,我谦卑的哥哥携着一身荣耀,在我面前高傲地走过,而我却要永远忍受本不属于我的命运,这不公平!
    归根到底,是哥哥先变了。
    我仔仔细细审视着他,他竟然与我记忆里的小男孩迥然不同:他的肩膀更加宽阔,体格更加强健,一双湛蓝的眼睛里也增加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深邃,他居然一点儿也不像我那胆小怕事爱哭鼻子的哥哥了。
    而我依然是我,修长消瘦,即撑不起那闪亮的盔甲,也背不动那柄光彩夺目的战锤。我还是我,哥哥早就变了,而我通常将这种改变与阴险归为一类。
    那天,我们骑着各自的爱马绕着湖畔走了大半夜,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和他,思索着各自不同的心事,但最终使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告诉我他会保护村子,保护他的朋友,保护他的弟弟。自从父亲去世后,哥哥一直都尽他所能的保护着我,只可惜我不需要他自作聪明的保护,我一直都在向别人证明我的强大,也许这一切努力在哥哥眼中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我难道在他眼里只是惹是生非的孩子?
    我向他发了火。
    不是孩子间的作弄玩笑,而是彻彻底底把心中的怒火像岩浆那样爆发出来。
    之后他愣在了原地,眼神中带着痛苦。
    但他始终沉默而安静的承受着。
    我在心中沉积的伤痛毫不留情地发泄在了一个深切关心着我的最无辜的人身上,那时的我简直是个失魂落魄又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原以为他再也不会原谅我,再也不会原谅这个任性冲动的弟弟了。


    2楼2012-11-2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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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骑士

      有时候我在想,假如没有那场战争,我不曾是一名骑士,甚至不是一名战士,只是一名安多哈尔最普通的农民,我的命运是否会发生改变?或许生活波澜不惊,毫无乐趣可言,整日早出晚归,碌碌无为,但也许那就是我现在所需要的安逸,没有鲜血,没有死亡,没有兵戎相见,没有颠沛流离。疲惫时可以和我爱的人们一起注视夕阳朝霞,快乐时可以骑着残影驰骋在那片广袤的田野,悲伤时也有资格凝望着夜晚的月光在木榻上辗转反侧。
      可是现在,由于我错误的选择,这些变成了我不敢奢求的幻想,永永远远都不能实现的梦幻。

      五年后,我成为了骑士团里的新成员。遗憾的是,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士,并没有像哥哥那样接受大主教的洗礼,亦没有哥哥当年那身闪耀的战甲和神圣的战锤。但是我依旧很高兴,多年以来,我第一次成功地摆脱了哥哥给予的保护,摆脱了那些我腻烦的无趣生活,我深知我的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都渴望着未知的冒险,我的命运原本就不能被一名卑微的农夫身份禁锢。
      我几乎迫不及待地写信告诉了哥哥一切。
      那时他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圣骑士,并且深受白银之手骑士团团长乌瑟尔的青睐,当时又在处理那些企图反抗的兽人,百忙之中,他还是给我了回信,他说他替我感到高兴,但仅此而已,并无其他表示。
      也许就是因为骑士,这个我现在永远也挣脱不了的身份,彻彻底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哥哥的信一封又一封堆积在我的抽屉里,直到再也塞不下去,他一如既往地关心着他那不懂事的弟弟。
      而我,先是一封一封耐心地回复给他,然后隔一段时间回信一次,最后他寄来的信我原封不动地随手放在某个角落,再也没有理睬哥哥啰嗦的信件。因为诛杀兽人的快感已经完全淹没了我残存的理智。每当我手中的屠刀割开一个绿皮兽人的喉咙时,象征无尚荣誉的鲜血如同甘甜的美酒喷洒在我的头盔上,板甲上,苍白的皮肤上,我就像个死神穿梭在战场中,以掠夺生命为无尚荣耀。
      当然,谁在乎那些畜生的生命呢?我并非哥哥那般对世间万物充满善意,圣光似乎永远也不会和我站在一起,但我的神勇完全超越了我的哥哥,而在那些兽人眼中,我就是凶神恶煞的屠夫!我杀死每一个在战场上与我交锋的敌人,我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兽人女性和孩子,我甚至砍断一个呆头呆脑、只为生计而偷走食物的兽人奴隶的手臂。许多人都对此大加赞赏,因为是那些野兽先侵略了我们的赖以生存的土地,贪得无厌地攫取我们的资源。
      但总有一些人,凭着他们的信仰开始对我指手画脚,而其中就有我的哥哥。
      我仍然记得他千里迢迢找到我时的模样,通红着脸,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蓝眼睛痛苦地瞪着我,而我却不以为然,但他接下来的举动激怒了我。
      他挥出铁锤般的拳头,一拳便把我打倒在地。血腥立即弥漫在我的口腔中,一点点燃烧起我内心的怒火,我随意擦去嘴角的血液起身和他扭打在了一起。我们像孩子那样把彼此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3楼2012-11-2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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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连毫无反抗的孩子也不放过?你难道只是杀戮的机器吗?”
        哥哥嘶哑的吼声震颤着我的耳膜,一双与我相似的蓝色眼眸正无声的控诉着我所犯下的罪行,就好像在审判我!
        他居然以审判的姿势质问我?!
        “那些该死畜生的崽子会成为新一波攻击联盟的势力,我所做的就是清洁那些肮脏的东西!哥哥,我希望你能用你那泛滥的爱心做些别的事,而不是在这里多管闲事!”
        他听后怒不可遏,撕扯着我的衣领将我狠狠按在了地上,“所以就应该对他们赶尽杀绝?让我们的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让罪恶在我们祖祖辈辈的屠戮中延续下去?你这样做事会迷失的!”
        不知是阳光太过炫目,还是我的眼睛花了,哥哥那双流动着温和光芒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闪烁着,直到一滴温热的水珠掉落在我的脸颊上,我顿时僵住了。
        他居然哭了。
        我已经不记得他上次流泪在什么时候了。
        以前,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暖彻人心的笑容,连烦恼忧虑的表情也很少出现,他待人又是如此的腼腆,因而村里有很多女孩喜欢和他交朋友。
        而在另一方面,他强悍到任何伤害都不能轻易击败他。即使父亲去世,也只是让他更加坚定他的信仰,然后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一名带给人生命与希望的圣骑士。
        现在,他潸然泪下,却是因为我,他唯一的弟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松开撕扯着我衣领的双手,垂下了脑袋。阳光般灿烂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颊。
        他与我都沉默了许久。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抬起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扬起带着淤青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暖彻人心的笑容。
        “残影和逐风已经很久没有再一起奔跑了,我害怕逐风会想念他的弟弟,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那天晚上,他将逐风留在了马厩。他告诉我逐风不能没有残影作伴,哥哥也不能离开弟弟。我没有拒绝哥哥,沉默地接受了这份礼物,他却骑着一匹母马悄无声息地连夜赶回了营地。
        他是一名身负重任的圣骑士,肩负的使命远非我能想象。
        当时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单纯的为了证明我的实力高于我哥哥,即使不是圣骑士,我也能和他们一样优秀甚至超越他们!这种毫无意义的孩子般的攀比也许早就被哥哥看穿,可是他的善意却迟迟不肯戳穿。
        现在想来,太过善良也许本身就是错误的。亦或许,我们所捍卫的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假如一切从头开始,我们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


        4楼2012-11-2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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