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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归处(新人拜吧|B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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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文了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3楼2016-09-11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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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见到这样有感觉的文字,谢谢楼主一直以来花费的心力,请务必坚持下去


    225楼2016-10-0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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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一次也发不上来


      IP属地:新疆232楼2016-12-03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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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了这么久,我又回来了,嘎嘎嘎嘎……
        ————————————————————————
        第四十八章
        一室静寂,许久,修大人说:“但愿你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之后,他从衣袋中拿出一个小方木盒递给我。我接过打开,里面那碧莹莹的果子正是束草果,心中顿时一松,忙将盒子交给云鹤婆婆。婆婆拍拍我的肩,宽慰的对我微微一笑:“放心。”我点了点头,看着她进了茶室。
        “听说你见到了希真。”修大人说。
        “是。”我低声回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修大人淡淡问道。
        我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希真小姐说的话不停的回荡在耳边,我想问问当年希朗希晖父子谋划害你的事修大人是否真的不知道,希真小姐得知真相前去神殿送信却被拦下这件事修大人是否也真的不知道,但是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已经这么久了,无论怎样也都回不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我淡淡回道。
        修大人目光深深的打量着我,半响,说:“小阿璃,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吗?明明顶着你那张脸,细水长流便可等待开花结果,竹雅却还是对他下了手。印象中,曾经的神殿侍女长可并不是这么急功近利的一个人。”慢悠悠掏出一个小木匣子放到我微微颤抖的手中,“这是你当年用的另外的一颗离魂珠,我把它给你,小阿璃可不要辜负了它。”说完,转身离开。
        手中的匣子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我望着它怔怔的出着神。修大人话中有话,也对,希晖能猜到的,修大人又何尝猜不到。身后“叮铃”一声,我转身看云鹤婆婆推门走了出来,“已经没事了。”不知是婆婆有意还是无意,茶室的门并没有关严,虽然里面灯光暗淡,但仍能透过敞开的门缝缝隙看到你静静躺着的身体.
        “那仁王怎么还没有醒来?”柳生问。
        云鹤婆婆瞥了我一眼,笑着解下门上系着的铃铛束回发上,“我给他用了一些安息的药,现在只是睡着了。”余光瞥见我手中的珠子微微一怔,她止了话语,抬眸看向我。
        “离魂珠。大人给的。”我轻轻合上了匣子,轻轻道,“婆婆也猜到了吧。”
        云鹤婆婆挑了挑眉,撇嘴道:“我也是给他诊治时才探知的,我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唉……”她叹了一声,上前几步坐到沙发上,“这记忆连忘魂川都抹不掉,真不知道你们这缘分究竟是福还是祸。”婆婆整了整衣服,肃然道:“现在你若是用离魂珠恢复原身,他或许就能完完全全的想起来。若你现在不用,以你目前身体损毁的程度,将来也许有一天你会无法再承受使用离魂珠带来的反噬,到那时,你就永远都回不去了。现在,你想要怎么做?”
        我心中一滞,要怎么做?
        婆婆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了不少,轻声问我,“你想去看看他吗?”我蓦地抬眼,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婆婆目光柔和的看了我一眼,突地站起牵了我的手往茶室那带去,她将我的手放到门把手上,轻轻拍了拍。我双手颤抖的握着门把手,心中矛盾交织着,想要推开,却又觉得这门有千金重,亦或是我此时此刻浑身无力,竟是半天也没有推动分毫,倒是眼泪终于止不住的簌簌落下。即使今生你我已没有了血缘的束缚,可我仍旧还是灵主啊!终于,我一狠心,狠狠咬住唇,几乎是用了全力将门拉了回来,关紧、关严。
        我转身靠在墙上,低声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婆婆时也是也是像今天这样。”
        云鹤婆婆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回忆道:“我记得那时他身中瘴毒,身体受损严重,陛下请我给他医治。”
        “婆婆知道他为什么会中瘴毒吗?”我问。
        云鹤婆婆抬头望向窗外黑夜,“我当年问过他,他却闭口不谈,小小年纪警惕的很,一双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子。”
        我恍惚一笑,仿若你就在眼前,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双眼明亮的笑看着我。“当年因为先王的诏令‘先与灵主立约者承王位’,一些人便来找我,想要抓我回去。还有一些人也来找我,不过是为了防止别人得到我。那年,我五岁,他八岁,母亲去世,我们被人追杀。为了躲开那些追兵,我们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一路就顺着山涧密林走着,可即使这样,还是被那些人找到了。”
        “我们逃到南郡边上的岚山,听当地的人说岚山的密林深处终年瘴气环绕,常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仍是义无反顾的拉着我进了岚山的密林。身后的追兵惧怕那些瘴气没有再追,我因为身为灵主不怕瘴气没有事,可他,却不可避免的中了瘴毒……他伤的很重,一开始还尚能保持清醒,到后来,便会时不时昏迷。我们偷偷去找过医官,可是医官告诉我们只有国都神殿里的束草果才可以解瘴毒,他听了之后,就又拉着我回了山里。他害怕自己昏迷时我偷跑,便拿绳子将我和他的手绑在了一起,只要我一动,他总会强撑着醒来。他对我说‘父亲死了,母亲死了,他只有我了,除非他死,否则他决不允许我去找那些人,订立那见鬼的契约。’”我忍着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泪水,一字一句道:“就这样一直到最后,他再也无法强撑,最终昏迷不醒。”
        “然后你就解了绳子,去山下找到了当时还是公子的陛下。”婆婆柔声接道。
        我点点头,“当年大公子的人一心要抓我,二公子的人一心要杀我,只有修大人什么也没有做。我们曾偷听到说他在南郡,我便去找了他,与他立了契约,换来了束草果,解了他的瘴毒。”
        对过去的事情我没有隐瞒分毫,我一点一点将所有告诉给幸村他们,并没有因为我和你曾是至亲的血亲却相互爱慕这件事而感到难以启齿,因为这对我来说,能被你爱是今生最幸福的事,而去爱你,也是我永不后悔的决定。我只是很难过和愧疚,因为我,你的一生被我连累的那么的糟糕。
        “后来他伤好,修大人却不许他留在国都,因为怕他成为我的牵绊反被人利用,无论我怎样祈求都不行,便决定违背承诺和他一起离开。可是当时的我们实在是太天真了,竟会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跑得了。我们在最后一道殿门前见到了早就准备好的修大人,他说因为契约,从我动想要离开的心思时他就已知道,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不过是想看看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被抓了回去,他被施了鞭刑……明明违背承诺的是我,可是到头来受罚的却是他。”我苦涩道,“他伤好后,大人允他留下护卫神殿,条件是必须在上武院十年一次的大试上得第一。那一年他才十岁,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带着身上还未好全的伤站在我面前,还是那样随意的笑容,却是无比认真的对我说道,‘等五年后,我来神殿找你’。”
        “……想是陛下因此见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最后才将他留了下来。”云鹤婆婆叹道。
        “那时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我低声喃喃,“他原本是风一样自由自在的人,却因为我被困在了神殿里,到最后还是因为我没了性命。希真小姐说的不错,他能做的,不能做的,都为我做了。可我一直给他的都太少太少。竹雅说的没错,我既然是灵主,就不该觊觎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那么多人死了,我却还活着。我一直在想,如果一开始我就不曾存在过,那么是不是父亲、母亲、高迦山的人,还有他都会平安幸福的活着。”
        “小夜……”流火低低叫了我一声,眼睛湿润通红。
        我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当年我用分灵术救他送他离开,便没想着能活下来。我想这样也好,至少从此以后他远离了那些悲伤,远离了云光的纷纷争争,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用我来威胁他了。他会有一个美好的生活,有家人、有朋友、将来还会有爱人,一世平安,岁月静好。虚境之外的空间千千万万,我从未去找过他,我怕我的出现会让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平静又离他而去。婆婆,我不怕天谴,也不怕下地狱,我只怕他再像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我再也不能忍受身边的任何人变成灵光消失。”我祈求的望向云鹤婆婆,“他什么都不能记起,在这里,他只能是仁王雅治,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能违背法典用灵术去伤害他,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云鹤婆婆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叹道:“可是,连忘魂川都无法抹去的记忆,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抿抿唇,缓缓道:“不用婆婆抹去他的记忆,只需要用催眠术让他认定心中所念之人便是眼睛所见之人就够了。从此,高仓夜与他来说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这样,他也就不会再试图去寻求什么真相了。”
        婆婆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你已这样坚决,我便尽力如你所愿。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婆婆不待我说话,又接着说,“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从此以后,你也要好好顾惜自己,如果他知道的话,也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他曾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婆婆放心,长老院还在,希家也还在,在一切都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他们曾经对父亲、母亲,还有他所做的事,我会一笔、一笔向他们讨回来。”
        婆婆轻轻的抱了抱我,拍了拍我的肩,“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但愿从此以后能有所改观。”她微笑看向幸村,微微颔首,“过去多谢诸位对我们殿下的照拂,以后还要继续麻烦诸位了。”
        我惊讶叫道:“婆婆!”云鹤婆婆哈哈一笑,转身进了茶室。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幸村他们,“云鹤婆婆喜欢开玩笑,诸位请不要在意。”
        幸村微微一笑,说:“没有关系。”
        柳问:“她看起来很年轻,为何你会叫她婆婆。”
        我垂眸淡淡一笑,说:“云光的人只有一世没有轮回,因此那里的人只要活着便会长长久久,样貌也并无什么改变,但若是死了就会消散在天地间,从此以后完完全全的消失。幸村君真的很敏锐,你曾说这么多年不见我有任何变化……”我抬眼看了看幸村,转头看向茶室,“云光的普通人若是时间足够长久尚有老去的一天,但是我,永远都只会是这个样子了。”
        我弯腰躬身道:“抱歉,欺骗了你们这么久,这就是一切的真相。我们的世界叫云光,我的真名是夜璃,而他,曾是我的哥哥。我将一切如实告知,只请诸位无论如何帮我相瞒与他。”
        “也许……”柳生突然道,“他更希望知道真相。”
        呼吸一滞,心中已是疼痛不已,我抬头直视柳生,咬牙道:“我知道,可是我……别无选择。”
        除非我死,或是修大人自愿,否则灵主的契约无法可解。你会慢慢长大,会成为英俊潇洒的男人,会娶妻生子,会慢慢老去。而我,却终将要回到神殿,以身侍神,直到桃花花落满溪,生命归去。
        你我即已殊途,便注定无法同归。
        天下之大,早已没了你我的同归处。


        IP属地:新疆235楼2017-10-08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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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所谓云光,指的是“云上之光,天佑之国”,我曾一度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讽刺,但是直到离开那里,却总会回想起它。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总在惦记着仓琅海这个梦,因为那是你曾经许给我的梦,我当做自己的最终归处的梦。
          坐在廊上的地板上,静静的看着院子里开的越来越多的秋英,还有池塘边不知何时长起来的菖蒲。池塘里的鱼好似睡了去,水波平静,倒映着一弯明月。夜风微凉,心里有渐轻渐重的疼痛涌上,我闭上眼揉了揉,一下一下缓缓吐着气呼吸着。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我睁开眼睛,咬了咬唇站起身来。
          “我要回去了。”修大人对我说,目光细细的端详着我,“我把元同留在这里,你有事情可以吩咐他去做,云鹤这段时间也会留在这里照顾你的身体。”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修大人环视一圈,说:“那些人呢?”我思忖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所指的“那些人”是幸村他们。
          “我让桔衣带他们去梳洗了。”我回道。
          修大人偏头院中景致,淡淡道:“非我族类,其心难测。云光的事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的比较好。”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信他们,他们都是可以信赖的人。”修大人挑了挑眉,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转身走去。
          “大人。”我叫道。修大人停住脚步,微微侧了侧头。
          “大人打算如何处置竹雅?”
          修大人负手缓缓转身,说:“她背叛君上伤害灵主,按照法典理应处死。”
          我咬了咬唇,低声道:“大人可否将竹雅交给我来处置。”
          修大人饶有兴味的看着我笑了笑,说:“当然,她本就是你神殿的人,由你处置再好不过。”我躬身道谢,看修大人绕过回廊离去,转头看向院中,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元同带了竹雅过来,行了礼之后退到一旁,只留竹雅在廊上站着。一阵沉默后,她问:“他怎么样了?”
          意料之中的开场白,我垂眸道:“已经没事了。”
          竹雅又沉默了下去,许久之后说:“我不会感激你的。”声音里满是倔强。
          我轻轻笑了笑,“你既觉得自己无错,又何须感激我什么,你想多了。”
          “你不必拿话来挤兑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模样,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施舍的。哈……不过,这张脸不就是你施舍来的吗。”竹雅凄然一笑,“明明每天只要从镜子里见到这张脸我就会讨厌的不得了,可我还是没有办法去抗拒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稍稍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我沉默听着,垂眸将口袋中的小木匣子拿出打开,“这是离魂珠,当年我们所用的那一颗相配的另一颗。”
          竹雅瞬间脸色苍白,血色尽退,盯着我透着恨意的目光中渐渐透出绝望来,最终,她一闭眼,转头颤抖着嘴唇道:“拿来吧。”
          我看着自己面前摊开的手掌,这手掌本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掌心中的每一条纹路我都记得清楚,可是此时此刻再看到它时却又感到有些奇怪。抬眼细细打量这面前的女子,突然就觉得她有些可怜。曾经那个温婉柔媚的侍女长与眼前的这个女子早已是判若两人,爱情的无力早已将她眸中曾经的光彩抹去。
          我抬手抚了抚眼睛,苦涩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将木匣子合上,说,“我满足你心中所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竹雅的眼眸瞬间睁大,她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我道:“你说什么?”
          我静静看着她道:“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以后,你不会再有阻碍了。”
          “你……”竹雅看着我说不出话来,半响,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淡淡回道,“你只要知道从此以后他眼中所见便会是心中所想,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璃’。”
          竹雅眯着眼看了我一会,说:“条件呢?”
          “从此以后你要不遗余力的守在他身边,要用心尽力护他平安周全。”
          竹雅目光研判的打量着我,半响轻哼一声,“没想到,你竟然会用他来做交易。”
          心中一痛,我狠狠咬住了唇。“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是否愿意,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毕竟,你若和我们合作,希晖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说。
          “不用考虑,我答应。”竹雅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我强忍着心中疼痛弯唇一笑,扶着廊柱叫道:“元同——请帮我送他回去吧。”想了想,又嘱咐道,“天快亮了,小心些,不要让人看见了。”元同点头,踏上回廊离开。
          “你也一同去吧,希望他醒来时能第一眼见到你,以后该怎么做,不用我再说了。”
          竹雅转身,蓦地摇头笑了起来。我诧异抬头,她瞥了瞥我身后,轻声道:“长老院果然气数已尽。你不亏是我们的君上亲手教出来的人,可以对自己这么狠,可是希晖他们却对自己却是爱惜的不得了,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赢得了你们。夜璃,这一次,是你自己亲手把他推到我这里的,即使从此以后都要靠着你这张脸,我也不会再放手了。”说完,迈步离开。
          夜风嗖嗖吹来,冰冷的钻进心里。我身子一软,顺着廊柱跌坐在地上。从醒来之后一直强忍的疼痛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只是一瞬,便传及四肢百骸。然而,无论怎样的疼痛也都抵不过我此时内心的冰冷。我亲手将你推给了别人,亲手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条鸿沟。
          胸口疼痛上涌,嘴中满是腥甜的味道,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的落在白色的衣裙上,星星点点的像白雪中的红梅。我木然的看着,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汹涌而下,泪流满面。
          “小夜!”远处有人叫我。我恍惚抬头,模模糊糊中看到一袭紫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护着一团莹莹烁烁的灵光站在虚境的忘魂川里,冰冷的黑色河水没过我的胸口,我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可是胸前护着的灵光又令我觉得温暖无比。我蓄着身体的力量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满心雀跃的看着护着的灵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到尽头的黑色结界,双手捧着灵光穿过结界将它送了出去,那团灵光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身体用尽了力量,我缓缓沉入河底。没了灵光的温暖,冷意渐渐传及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冻住,无法说话、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恍恍惚惚间,我似乎看见了母亲,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那个男人满脸慈爱的望着我,双眸似曾相识。那是和你一样的眼睛,明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刹那间,眼中酸涩不已。
          母亲抬手抚了抚我的脸,我看到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护着将我灵光闪闪四散开来的身体慢慢合拢。剧烈的疼痛袭来,意识倒是清晰了不少。
          “疼吗?”那个男人问我。
          我轻轻点头,“疼。”
          “乖,忍一忍。”他微微一笑,好看的眼中满是怜惜,他和母亲一起专心的聚拢着我的身体,一起托起我,直到将我托出水面。
          “您会怪我吗?我把哥哥害死了。”我哭着说。
          母亲温柔的看着我,俯下身拥着我的肩,轻声道:“你给他换来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看着他们半透明的身体苦涩道:“可是你们都不在了。”
          “不。我们都在,一直在这里。”母亲将手放在我的心口,微笑道,“只要这里有爱,我们就一直都在。”
          “永远都不要忘了你的心,我的孩子。”母亲直起身,最后看我一眼,和他一起慢慢的消失。
          身体渐渐回暖,眼前亮光一闪,我已离开了忘魂川。
          虽然仍是不能动弹,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但我能清楚的感到身下柔软的床褥,能闻到那馥郁的桃花香气,和听到远处那清脆婉转的鸟啼声……
          心口一团暖意,像是父亲和母亲抚过的双手。
          我听到另一个陌生柔软的声音在我耳边唤我:“醒一醒啊……”
          ……
          七月鸣鴡,七月流火。
          ……


          IP属地:新疆236楼2017-10-13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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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8楼2017-10-24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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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又吞我的文


              IP属地:新疆240楼2017-10-25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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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番外(一)
                离开高仓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小区的街上有行色匆匆赶着周末加班的人。也许是这一天一晚的冲击实在太多,从高仓家出来后,他们一路无话。流火握紧了拳头垂在身侧,低着头走在前方,一言不发。此时此刻,纵使他平时再能言善语,身边的柳生和柳再巧思善辩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临走时,流火原本不愿离开,但那位婆婆的一句话便让流火无从反驳。
                她说:“流火,你是她的守护灵,你应该最明白她的心。她想看到的不能自己去,你就代他去看看吧。这里有我,你放心。”
                其实,从第一次在箱根见到流火和她时他便觉察出了一些不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面,他仍是看到了她在见到仁王时眼中刹那间流露出的深切的思恋,虽然那思恋只是一瞬间便又被她重新藏在了眼底消失不见,他仍是感受到了那一刻的强烈的情感。
                她黑色的眼睛如深沉的夜色,平静的如一汪无波的湖面,有时不经意流出的目光沉重的实在是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他觉得有些有趣。他看得出,仁王并不认识她,只是那时他心中满满都是网球,虽觉有趣,终是没有多想什么,直到他看到流火打的网球。他第一次对别人开口希望对方来立海大,她虽然一开始不知为何表情有些茫然,但最终还是认真的回复会认真考虑。那一刻,他有些小欣喜,他想,应该是为立海大的网球部能迎来一个新星而感到高兴。
                国二的全国大赛立海大得了冠军,已经连续两年冠军,他们的目标是全国三连霸。为了这个梦想,他们努力训练。忙碌的时候让人无法遐想其他,他渐渐将箱根的事情忘却,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网球打的很棒的小男孩。
                国三那年,他生病住院,立海大关东大赛冠军失败,全国大赛冠军失败,似乎所有的坏事都一个个接踵而来。因为身体原因医生说他不可能再打网球了,但他从未放弃过,他不相信天命,他只相信人定胜天,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球场。
                升入高中后,仁王突然谈了恋爱,对象是同年级的清水千璃。听柳生说,他们不过是在开学之初才见了第一次面。仁王虽然平日看起有些玩世不恭,但骨子里却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仁王的反常不仅让柳生觉得惊讶,让柳觉得惊讶,也让他觉得惊讶。他突然就想起来一年多前在箱根遇到的那个女孩子,还有那双深沉的不符合年龄的眼睛。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奇怪,越是看不懂什么越是想要去探索什么,尤其是当那个让你好奇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再一次见到她,他敏感的发觉有些事情不一样了,那种微妙的气氛不仅存在于她和仁王之间,也存在于她和清水之间、流火和清水之间,甚至于流火和仁王之间。他能够察觉到她对他们网球部的回避和却又时不时偷偷放到仁王身上的目光。他看到过她沉默的哭泣,抿唇的微笑,温和的浅笑,却从没见过她如同龄的女孩子那般开怀的大笑。他感受到她对仁王克制而卑微的感情,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以至于让她这样的隐忍。
                海原祭的那一天,她似乎一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她的恐惧、焦虑、惊慌失措,他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仁王一定是有事发生了。不由分说的,他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当黑色的巨大漩涡吸住他,他无法挣脱时,他看到了她绝望惊恐的目光和苍白惨淡的脸色,他看到她不断的望向身后的居民楼和他们渐渐松开的相握的双手。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仁王一定在那里。他并不怪她,只是心中还是难掩失落,可是只是一瞬,心中又重新被填满。
                他没有想过,她会毅然决然的扑上来保住他。她伏在他胸前,双眸紧闭,满脸泪水,环保住他的双手颤抖却有力。这一刻,他心中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涌了上来,他亦俯下身,第一次紧紧地拥住了她。
                他似乎是落入了一个梦境,梦里是国三他生病那年,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医生告诉他他以后再也不能打网球了,他看到他们立海大输了一次又一次,真田不停的在对他说对不起……
                疼痛向潮水般涌来,将他越淹越深……然而下一秒,脑中又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场景,樱花盛开的四月,她身着一身立海大的制服迈步走进教室,仍是那样温和淡然的笑容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高仓夜,以后请多多指教……”意识骤然清明,眉心一凉,他醒了过来。视线所及之处是挑高的雕花木梁,耳边是柳生缓缓转醒的声音和流火一声声的唤着她:“小夜,你醒醒,你醒醒……”他心中一惊,几步跑了过去。
                她看起来很痛苦,眉心紧蹙,牙关紧闭,无论他们怎么叫都叫不醒。
                “怎么会这样?”柳生见此问道。
                “这是梦魇,小夜被魇住了,我们必须要赶快把她叫醒。” 流火已然着急起来,“小夜,你睁开眼睛,醒醒啊!”
                “确实之前做了奇怪的梦,可不过我们都自己醒来了,高仓应该也不会有事。”柳生说。流火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摇了摇头。他心里觉得不妙,咬了咬牙终是抬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然而手下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手滞在半空,他屏住呼吸看向流火,见到流火通红的眼睛,心,蓦地就冷了下去。
                之后的场景他想他可能一生也忘不掉。她神情依旧不清,眼中悲痛欲绝,她跪在地上对着他们不停的磕着头,不断的哭着:“……大人,阿璃错了,阿璃再也不跑了,求你不要打他……阿璃错了……”流火在一旁扶着她大声叫着:“小夜你醒醒啊!修不在这里,他也不在这里,你醒醒啊……”流火的眼睛通红,声音里已隐隐带着哭意。然而,她又不知看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了他们,蜷着身子瑟瑟的缩在了墙边,双手颤抖的捂着头,哭着喃喃:“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对不起……”
                他震惊的望着她,他不知道她陷在了怎样的梦境中,但他知道,这一定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痛。
                他,幸村精市,被称作神之子,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他看着她痛苦却没有办法唤醒她,眼睁睁看着她把拔掉蜡烛的铜烛台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血肉里却没有办法阻止。第一次,他感到了自己是那么的无能,和无以复加的心疼。
                再之后的事,使他们一步步更加的接近真相。对于她,他曾有过一千个一万个猜测,但所有的猜测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充斥着悲哀伤痛和刻骨铭心的真相。
                ……
                前方已看得到立海大的校门,穿着制服和社团服装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今天是海原祭的第二天,离结束还有一天,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去准备网球部在海原祭上的节目,要去组织社员进行照常的晨练,还要去和真田和柳商量下一次的训练内容。
                前面的流火突然站住,身形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蜷起握紧。
                校门前,一对男女走过来,男俊女俏,很是养眼。
                “呦,早,幸村、柳、比吕氏、有流火。”阳光洒满了男子的眉眼和微微勾起的唇角,明亮耀目。
                他的眼微微一沉,缓步上前,抬手轻轻按上流火的肩,轻轻弯起唇角,“早,仁王。”眼风一扫,落到仁王身旁神情微妙的女孩身上,淡淡道:“清水同学。”清水弯腰打了招呼,再抬起身时神情已恢复平静,她上前挽上仁王的胳膊,柔声道:“雅治,我们走吧。”
                仁王笑了笑,转身时一顿,看了他的手一眼,挑眉道:“部长的手受伤了吗?”
                他不动声色低头看去,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有一抹殷红。他想起她最后昏过去前的样子,白色的衣裙上是点点的鲜红,鲜艳的色泽像极了他曾在冬日里看到的红梅。
                心微微一疼,他微笑道:“没有。”看了柳和柳生一眼,他继续说:“虽然今天是海原祭,但是晨练还是要继续的。清水同学,要一起吗?”
                清水淡淡一笑,回道:“不了,昨天请了假,今天要早点去社里看一下准备的情况,先告辞了。”
                他感到掌下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起来,他听到流火压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姐姐高仓夜病了,不能来了,能麻烦请清水同学给美术社的社长请个假吗?”
                清水面色微变,目光快速向仁王瞥去,见仁王脸上没什么变化才稍稍缓和,淡淡道:“流火同学放心,我自会带到。雅治,我们先走吧。”她挽上仁王的胳膊。仁王笑着看她一眼,说:“我们先走了,诸位,网球部见。”
                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渐渐五味陈杂起来,说不清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看来,那位婆婆的催眠术真正的起了作用,此时的她对于他,就只是一个陌生人吧。
                柳生将流火也拉走了,只剩下他和柳。柳沉默了一会儿,说:“精市,你对高仓,究竟是……”柳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他心中了然柳要问的问题,亦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觉得在得知她对他的感情之后,我还能对她抱有什么想法吗?”柳看了他一会儿,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舒完,他又接着说:“可是莲二,她令我觉得心疼。”
                他想起圣诞节那天,她从教室追了出来,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走廊上一格一格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形成一块块巨大的斑驳的光影,她就站在那片光影中,抿唇微笑:“幸村君……圣诞快乐。”
                他还想起新年的那天晚上,他站在雪夜的街道上,身后是高仓家黑暗的院落,身前是街上暖黄的路灯,她穿着一身黑底白鹤祥云的振袖和服从远处携着风雪款款而来。
                他又不由自主看向指间,那一抹殷红刺目,刺的他的心一下一下的疼。这种心疼像是从骨子里泛出来的,毫无缘由。


                IP属地:新疆241楼2017-10-25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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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虐滴说,这就是结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2楼2018-05-2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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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3楼2018-06-26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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