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踏进这座诡异的欧宅,姜维特地留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布置。正厅挑高的天花板气派恢弘,暗红色壁纸上恰到好处地装饰了几幅画。阳光从落地圆形拱窗直直照入,将白色大理石地面衬托得更加耀眼。两边各一旋转楼梯通往二楼卧室,抬头水晶吊灯明晃晃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果然是,很符合他主人的品味。
姜维呆杵着不敢坐下,又见气氛尴尬,诺诺地开口寻找话题打破死寂。“唔,墙上这些,都是您画的么?”
“还是先关心一下你的衣服裤子吧。”司马懿领着姜维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门口,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想借喝咖啡聊个天看看其为人,这小子竟能害怕成这样,倒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本来是不允许随便进入我的卧室,不过……”司马懿回头戏谑地笑了一下,“你很怕我么?”
“诶?!”姜维显然不知所措,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没、没有啊……怎、怎么会……有这、这种……您……”
“够了!真的是……”司马懿满脸黑线地揉了揉额角,“哼!进来吧……”
“可是,不是说,不、不能随便进的么……我不……”
“愚蠢!”司马懿懒得再对眼前唯唯诺诺的少年多费唇舌,一把拽过姜维的手拖进卧室。因为儿子司马昭经常和自己睡,所以寄放了很多衣服在自己衣柜里,司马懿打开衣柜挑了一套看起来比较适合姜维的放在床上。“这是昭儿的,应该差不多合身,去浴室洗洗换上吧。”说罢便带上房门出去了。
姜维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捧起衣服踏进与卧室相连的卫浴,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稀里糊涂跟着司马懿回家,甚至现在还光着身子在他私人的浴室洗澡!想不通司马懿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找自己,又什么都不透露,那句“本来不能随便进入,不过……”,不过什么?姜维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快要不够使了,哦不是已经不够用了。他把沐浴液涂在自己光洁的肌肤上心不在焉地揉搓着,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司马懿再用什么理由约自己也不会再答应了!就算全身涂满了蛋糕,哪怕光着身子回去,也决不再踏进这座房子一步!
沐浴完毕换上衣服,姜维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挪着小步子走出,生怕弄湿了地面,门仍关着,显然司马懿很放心地让他独自享用热水的舒畅。刚才心情紧张没有注意到卧室的陈设,现在才开始用心打量。出乎意料的,司马懿的卧室分外简单干净,纯白的墙壁配上深棕木地板,浅灰色的家具没有过多装饰,靠窗一个很大的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整体格调简约自然,与厅室的风格大相径庭。
在卧室绕了几圈,姜维下定决心对司马懿当面说清楚。他轻轻地回到一楼,看见司马懿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报纸,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正欲开口。
“洗完了?留下吃饭吧,昭儿一会就回来了。”司马懿埋首于报纸间,头也不抬一下平静地说。
“吓!……我、我……”想好的措辞被忽然打断,姜维忽觉脑中空白一片,这么蹑手蹑脚的竟然还是被发现了,不行!姜伯约!你要镇静!……调整了呼吸,姜维尽量用听上去比较正常的口吻道:“司马懿先生,非常感谢您,但我确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似乎您也不愿意明说,所以……以后请不要再找我了。”
闻言,司马懿抬头怔怔看了姜维,精明的眸子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看来,你不够聪明啊……”
被否定的滋味并不好受,“谢谢您……对不起……唔……”姜维窘迫地低头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