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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鬼故事】两篇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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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3-23 00:15回复

    第八十四夜 魍魉
    有些办公室里很少办公事,就像老板的或者营销部的,只不过前者指挥别人去外面办公后者被别人指挥,我在的地方不过十几平方米,除去打印机书桌电脑外所剩空间一目了然,还好大家很少同时呆在一起——除了周五的统一排版印小样之外。也正是如此,我几乎和老黄是一个礼拜才见一次。老黄并不老,也不姓黄。他是专门负责娱乐板块的,此人相当八卦,不过想想是职责所在,也就不觉得讨厌了。但他老是喜欢讲黄段子,编辑部女职员多,久而久之就叫他老黄了,不过这人贵在讲究尺寸,不会太过,但凡高手都知道点到即止,老黄显然明白,所以只要别人脸上露出少许不耐烦或者厌恶就立即停下来,再加上平日里经常对人和善,爱帮忙,偶尔一些笑话倒也无伤大雅。今天早上就我和他老的早,于是他只好拉着我说。 “知道我们记者的老祖宗是谁么?”老黄除了喜欢讲笑话,还喜欢问一些不着四六的问题。我摇头。老黄自然得意地告诉我说是张良。这下我摇头都不会了,你瞎说,我马上回应道,但老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当初霸王被困垓下不是唱歌么?老黄笑道。是啊,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被他忽悠了,不过既然无聊,就听他说吧。他不是念着虞姬虞姬奈若何么?老黄说,是啊,我说,可那不是他怕自己女朋友落到有流氓之称的刘邦手里么?你错了,人家其实念的是娱记,娱记奈若何,就是娱乐记者啊娱乐记者啊我拿你有什么办法。你想想,当时最有名的两个男艺人是谁?是项羽和刘邦吧,最有名的女艺人是谁?虞姬吧?所以张良就是对项羽的子弟兵报道说项羽和刘邦哪里是争天下,其实是争女人才打仗,这绯闻一夜之间就传开了,八千子弟兵当然那觉得不爽,于是都不愿意做这种没意义的炮灰,所以说张良是我们记者,准确说是娱乐记者的祖师爷啊。我不**哑然失笑,忽然仔细看起老黄来,斑秃的头顶,犹如一个足球一样,为掉光的头发毛绒绒的一块块挂在闪闪发亮的头皮上,虽然才小四十,人却憔悴的厉害,如同一截子曝晒多日的腌萝卜干,干巴巴的翻起褶皱的黄皮,也难他们比我们辛苦,而且经常被像鸭子一样赶来赶去,加上熬夜早起风吹日晒,还真以为摸点X宝就没事了洁白干净了可以当老白脸而不是老白干了那完全是自欺欺人了。


    2楼2012-03-23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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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只是例行的三校,工作不多,我招呼一下就往他家赶了。老黄住在报社新盖的职工楼,他资格老,正好赶上最后一班自费集资,房子不贵,但也不实惠。典型的小两室一厅,他搬家我去帮过手,不过以后就没去过了,那时候他还没离婚,不过从两人关系来看也不远了。老黄不愧是娱乐记者,除了口才好外经常打官司也让他最后离婚上法庭游刃有余,结果房子被他争取到了,前妻则愤愤不平的扬言要报复,老黄不以为然,说要报复他得排队买票,有这功夫还是去搞张奥运门票实在点。说话间我就来他家了,按了按门铃,毕竟好是要见新黄嫂,我稍微提了些水果和蛋糕,可是门却不见开。我又按了下,不过这次时间比较长,站在厚厚门外的我几乎都能听到里面的音乐声了。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像木头一样杵在里面。当我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门却又打开了。摆好例行的笑容,低着头刚想把提的手酸的食品袋子交接过去,冷不丁却发现眼前一个人也没有。 但门却是开的。这下轮到我尴尬了,只好喊了句我能进来么?喊过数句觉得有些不耐烦,心想和老黄蛮熟,怎么他找了个这么不懂规矩的女人。还好房子布局和那次见没多大变化,我找到双拖鞋,提溜着走进去,讲礼物放在一张铺着玻璃的四方木桌上。我原以为开门的人可能躲在门口,可当我带上门却依然没人。整个房子不大,几乎可以一目了然。但我始终感觉不到有人在,我又喊了几句,回应我的只是自己的声音。 “或许新嫂子耳背吧,但那孩子不可能也睡的如此死吧?”我纳闷起来,于是踮着脚走进内房。房间一个是空的,放着一些杂物和旧家具。另外一间只是一个单人床,那床我认识,还是我上次帮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床旁边只有一张书桌和摆放在上面的电脑。我没有看到半点关于女人或者是小孩的衣物。当我抓身想要去厨房看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和吞咽咀嚼食物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只发现满桌子的食物渣滓,蛋糕和水果都没了。


      4楼2012-03-23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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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吃东西比赛,这也太快了,或许说,人,是不能吃那么快的。现在这房子只有厨房和厕所没看过了。那东西只能躲在这两个地方。厕所不大,里面什么也没有,厨房也只是几平米,不过早台下有很多大柜子。我一个个柜子打开,无非是锅碗瓢盆和暂时不用搁置起来的厨具。不过最后一个柜子旁边却散落着一些黄色的犹如小米一样的蛋糕屑。我将手慢慢伸过去,刚想打开柜子,大门却响动起来。老黄来了。我只好赶紧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老黄吃惊地望着我,他一头的汗,脸上还有被烟熏的乌黑,手里小心的握着相机。这不你把手机落办公室了,我也很久没来了,所以顺便送过来,不过有人帮我开门,但进来后却什么都看见啊。我故意把啊字拖的很长,老黄脸色有些不妥。谁叫你进来的?说不定是我自己门没锁好,还好是你,要是贼就玩了,看来我虽然一无所有,家中还是要养条狗。老黄,你家里到底养了什么?我猛地追问一句。没,没什么。老黄有些慌张,我看见他手里好像提了带什么,趁他没注意我一把拉过来。让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中午我就不走了,在你这里混口饭吃,我的饭字还未出口,袋子里一股腥臭变扑鼻而来,我急忙对光一看,里面居然都是血淋淋的内脏。 “你买这个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最讨厌吃下水的。”我将袋子扔给他。 “不关你的事!”老黄有些生气,一下把我推到大门口,还指着桌子上的垃圾骂我。 “你这哪里像来做客的,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快走快走,我收拾完还要赶下午的文字稿。”接着不由分说就把我扫地出门了。我嘟囔着回了报社,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黄一定瞒着我什么,而且应该和他最近出色的表现有关,或许他怕我知道和他竞争。但那天后,老黄照例是一个星期来我这里拿小样,但不再和我说话更不再和其他人说话,接手记时候的婴孩苦笑声音居然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仿佛听见两个老黄在说话,犹如双声道或者回声一样,不同的是一个苍老些一个却异常稚嫩。


        5楼2012-03-2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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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依旧是到处抓新闻,或者说新闻到处抓他,他几乎抢了报社所有栏目的摄影记者的饭碗,他到蛮不在乎,每月领取丰厚的报酬。只不过,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原本头上还残存的几块绿洲也全面凋零了。眼圈黑黑的,皮肤也由黄变的搅拌了水泥的砂粒色了。终于有一天,他拉住了正要出门的我。来,来我家好么,就晚上,我有事情告诉你。我早预料到这结果,但没想到这么快。下午下班后,我买了点卤菜,再次和老黄一起回家。路上我特意没让他坐车。到底怎么回事?想让我帮忙就最好别隐瞒。我问老黄,老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最终才哽着嗓子慢慢说起来。 “我开始还以为拣到个宝贝,可是现在看来它已经紧紧粘上了。”老黄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次事后我差点丢了工作,老总和同事也压根不拿正眼瞧我,加上年纪大反应慢,跑新闻也跑不过那些年轻人了,于是天天酗酒,一次我酒醒后却发现一件怪事。我去背包掏手机,却发现有两个。都很像,我分辨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因为另外一个外壳又一点被碰掉的痕迹,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手记忽然响了,里面是个女人的哭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根本听不清楚,但主要意思还是明白了,她要我照顾她孩子。我听的莫名其妙,就把手机挂了,可是没多久我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非常凄惨,当时是深夜,我一个人躺在**,到处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居然是在背包中。我把背包所有的东西都抖落出来,最后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大小的家伙一出来就嗖一下不见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老鼠,赶紧拿来本书想追赶。房间的光线不亮,我发现那东西在高速地运动,而且还在不停的哭泣着,声音越来越大,心中郁闷非常,于是我大吼一声别嚎了!那家伙居然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它。整个身体是黑色的,就像涂了煤渣一样,长而尖细的耳朵高高竖起,样子犹如小孩子,但却小的多,最令我不舒服的是它的眼睛像**一样诡异的跳动着红色。手脚四肢如同壁虎的一样,牢牢吸附在天花板上,扭过头盯着我看。


          6楼2012-03-2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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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接下来让我更惊讶的是,我居然听见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声吼叫。别嚎了!和我的声音一摸一样,就如同录音机回放一般,不过仔细停还是带点稚嫩,那小家伙仿佛很高兴,不过似乎只是会这一句,接着又开始发出婴儿的哭喊声。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那电话又响了。 ‘你看到我孩子了么。好好喂养它,它会帮助你的,记住,别让它轻易说话,因为它说出来的都会成为现实。’说完,电话就挂了。为了让那个家伙闭嘴,我也没多想,随便找了点吃的——比如我吃剩下的面包或者饼干。小东西一见我手里的吃的,马上跳了下来,趴在我手里狼吞虎咽,吃完后就不动了,仿佛睡着一样。我猜想估计是一种有钱人的宠物吧,这年头钱多了烧包,那些贵妇人都喜欢与众不同,养些阿猫阿狗都无法满足她们了,不是这样说么,不走**就要走性格路线,于是蛇啊壁虎啊蚂蟥蚯蚓之类的什么都来了,眼前的估摸着也是一种会模仿人声的不知名动物罢了,既然这么想,我就让它睡一夜,然后明天再去找它的主人。但我想错了。半夜的时候它忽然叫了起来:“楼下有人被车撞了!”它不停的重复这句,可当时还是凌晨两点不到,我被它吵的烦躁,于是想下楼去超市买瓶啤酒,结果居然发现超市老板出来倒垃圾的时候真的被车子撞了,于是我稀里糊涂成了他救命恩人——这一带的人很早就睡,他被断了的肋骨刺进肺部,根本喊不出来,要不是我下来,他必死无疑。这件事后我开始相信那女人说的话了。果然,所有还未发生的新闻它都能预先知道,我只需要那好相机在制定地方等待便是,下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靠着所谓的预言,一下成了社里的名记,而那小东西胃口也越来越大,口味也越来越怪,最喜欢生吃那些动物的内脏。它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毫无例外的发生,有时候,我还真怕它冷不丁说一句我快玩完了之类。而最令我不安的则是最近这段日子。它居然会长大,由一个婴孩逐渐长大了!”老黄说到这里,几乎全身都再发抖,他添了添嘴唇,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 “长大?”我奇怪地问。 “是的,它甚至开始慢慢变成一个**,而相貌却,算了,我说不出来,你和我回家就知道了。”老黄忽然加紧了脚步,我抬头望了望,已经到了那栋楼前了。


            7楼2012-03-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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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时候老黄手都在抖,好不容易打开,里面却一股子臭味。外面的灯光还没消散,我感觉到臭味来自客厅的一个角落。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蹲在那里,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些什么。它似乎发觉了,猛的跳起来,像猴子一样敏捷,但又如老黄所说,如同壁虎一样趴在对面的墙壁上,伸出黑色的**,警惕地望着我。我惊奇的发现,除了那对长耳朵和鲜红的眼睛,这个怪物居然长的和老黄一摸一样。我回头望了望老黄,有些无语。老黄则摇头苦笑。无论如何,我得走近点看看,抱着这种想法,我向前探了一步。 “你会摔倒。”那家伙居然说话了,而且俨然是老黄平日惯用的强调口吻。还没等我反应,果然脚底一滑,啪地摔在地上,我顾不得揉**,看了看地面,没有任何东西,我居然是莫名地摔了一跤。墙壁上的“老黄”咧开嘴笑了笑,缓慢的爬行到我身边。到了近处,我更觉得它嘴巴里的臭味非常浓。 “它天天倒要吃这些生的内脏,还最喜欢等腐烂以后再吃。”老黄强忍着走过去,提起墙角被血浸透的塑料袋。 “我真的快发疯了,每天对这一个酷似自己的人。”老黄一边说,忽然一只手伸进袋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做一样。我吃惊地望着他用手拿起一片破碎的猪肝,毫不犹豫就的往嘴巴里塞。我连忙大喊一声,冲过去打掉了他手里的东西,这时候老黄才如梦初醒似地望着我。 “我,我到底**的在干什么?”老黄看见满手的血污痛苦地喊道。 “你在喂养我,你吃就等于我吃”那家伙居然笑嘻嘻地回答。这次他没在爬行,而是跳下来,如正常人一样走到我们面前。 “你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像极了老黄的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揉搓着自己的脸。它的脸在剧烈的老化仿佛是在水中揉搓着的一块烂布。而老黄的脸居然也在慢慢的变化,眼角的皱纹慢慢的延伸出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缓慢的割过去似的,而老黄的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


              8楼2012-03-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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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死了。你也要死了。我就是以后的你,我所看见的听见的就是你以后看见的,听见的。”它依旧是用着老黄的声音,但无比的苍老。老黄忽然暂时清醒了过来,发疯似的痛哭起来,接着又冲进了厨房。他的手里提着把菜刀。我来不及阻止,因为菜刀明显不是砍向我,这种情况下老黄的眼睛看不到一个人。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睛也变成红色了,和那个怪物一样。手起刀落,仿佛拆卸零件一样,“老黄”被老黄剁碎了。第一刀就砍掉了脑袋,以后的每剁一刀,那怪物都在呵呵地笑着,地上滚动的头颅却依旧说着话,犹如背诵经文。 “你杀了我,就是杀了自己。我的样子就是你以后的样子。”重复多遍后,头颅最终还是不转动了,伴随着黑色如同粉末状东西洒遍了整个房间,那些断裂的残肢都融化掉了。我打开客厅的窗户,风灌满了这里,没多久,客厅里又恢复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事了?”老黄好像得救了,虽然他看上去更老了。可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老黄犹豫地接了,但接完后脸色更难看。我听见手机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声,老黄把手机递给我,在我耳朵边听到的只有一句话。 “你杀了我,又杀了我儿子么?”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么一句。即便是隔着那么远,我也听得异常清楚。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下。”老黄不再出声,我安慰他几句,只好回去了。临走前,我不放心,拿走了他的刀,而他犹如个木头人一眼,靠着墙坐着,抱着头低声哭泣。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报社,还好这时候依旧有人值班,我调出了总社的以前的存档。关于老黄上次社内处分的存档。


                9楼2012-03-23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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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次老黄报道了一位未婚怀孕的少女,而她原本是希望借老黄老求助社会来向社会求救,并希望让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悔悟,但老黄擅自把她的照片登了出来,并将女孩写成了富商的情妇,按照老黄平日的逻辑说,既然有照片就要上照片,要不脸白拍了,这样才显的真实。结果很显然,女孩是外地打工者求诉无门后跳楼自杀,死了人,多少闹大了,不过还好在这个城市连个熟人都没有,老黄的责任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据说那天女孩是半夜跳的楼,临死前她打了个电话给老黄,不过老黄根本没去接。 而且尸检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只是在尸体双腿下面有一道延伸很远的血迹,就如同爬行过一般,而那个手机也不见了。 女孩有照片,就是老黄照的,同时还有另外一张,不过是尸检官拍的,老黄的那张清秀可怜,而死去的那张也没多大变化。 只是眼睛通红而已。 我关上电脑,不知道明天老黄能否还能来上班。或许,即便他还能来,也不过是个躯壳而已,魂早没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今天,还是女孩临死的那夜,我说不上来。不过即便是娱乐记者似乎却也在经常制造悲剧,究竟是娱乐了那些读报纸的人,还是娱乐了自己,那就不知道了。(魍魉完)


                  10楼2012-03-23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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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夜 袋葬
                    十月初四,忌行葬动土,宜远行。 久未曾接到那个男人的消息了,或者说像风一样的人总是难以捉摸,猛然间失去了那些刺激的事物反倒觉得普通的生活如同缺盐少料的菜肴一样淡而无味,不过我却收到了一个邮包,并不大,只有两个烟盒大小。 邮包还夹带着一封信件,这次没有用电子邮件呢,我拿着信有些莫名的兴奋,向来觉得摸在手上有这光滑木香质感的纸张才是真的信,那些1和0代号组成的东西已经悄然把我们传统的文化吞噬了。 被侵略不反抗不可悲,可悲的是还在闭眼享受这侵略。 纪颜的字很漂亮,不过他的信和人一样,向来是略去那些无关紧要的枝节,直奔主题。 “原谅我许久未曾联系你了,只是我越来越对那个神秘的制作脸谱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虽然我只是大体得到了他的路向,但我相信只要沿着这个方向,总能遇见一些奇怪的事。 一直沿着北走,我来到了一处生长着茂密树林的大山,这里的山路不像南方崎岖坎坷,想必北方的山竟也比南方大气许多,只是非常陡峭。不过当我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我并非第一次爬山,更不是初次看见树林,但却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树很多,但分散却很开,稀疏的很,而且都是桦树,一片片的白桦林很漂亮,但总觉得有些异样,于是我和李多踩在地面厚实的落叶下看着那些树。 诺大的林子里非常安静,连风声都没有,我发现,似乎每颗白桦树的皮都被剥过,俗话说人怕伤心树怕剥皮,既然种了树,何必去剥皮呢,而且这些树大都有十余米高,少说都是种植了好些年了,灰白色的树干和几乎光秃秃的枝杈让我觉得有些荒败。 可是当我仔细看了看,那些枝杈并非是光秃秃的。


                    11楼2012-03-23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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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早点睡吧,那人是我一亲戚,他昨个就在跟一老爷子了,我这就和他去,如果走运,明天你们能吃上熊肉了。’顺子从墙上摘下强,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盒子弹药,套上皮毛皮衣,顶着风跟那人出去了。 想想又觉得好笑,他居然让我这样一个刚认识半天的陌生人独自守着他的家。这在像你我这样城市里的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是,我又能偷走什么呢? 或许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最先加锁的不是门,而是心吧。 我老老实实地照顾着炉火,李多睡的很香,让我很放心。 想起顺子的话,总觉得这种时候两个人一把枪去猎杀狗熊实在不可理解。门外呼呼的风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悠长尖锐的狼嚎,一声声只让人起鸡皮疙瘩。 或许,顺子只是在敷衍我。但是我又不能离开,别说山里野兽多,就是炉火也要好生看着,万一熄灭非冻死不可,而我又不能带着李多一起去,更何况要在黑夜追踪一个当地的猎人,无疑在说笑。 可是,整整一夜,顺子都没回来。 天刚亮堂,我就和睡醒的李多一起,决定去找顺子。 清晨的山风稍微柔和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找着找着,我们又来到了那堆白桦林。 树枝上的袋子依旧沉甸甸地挂着,我很难想象里面是装着的居然会是一个个小孩。 那都是麻袋,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东西的形状,我忽然想到,难道真有这么多孩子早夭么? 白桦最高每年长一米,五十年就要进入衰老期,这一带原本没有过密集的人口,也没发生过什么重大的灾荒兵乱。 怎么可能同时死去这么多孩子?可是那袋子装的究竟又是什么,我看着头顶高悬的布袋,忍不住爬上了一颗最矮的白桦。 李多在树下又些担心,一个劲劝我下来,而我也知道,万一真的是孩子的尸体,我这么做被人发现是犯了众怒的。 可是我还是解开了其中一个袋子。 袋子很奇特,是那种缩口袋,一边牢牢地固定在树杈上,而只要将袋子提起,口子就自动展开,放下去又勒紧了。袋子口又着数排深浅不易的凹槽,又点像装订机订过,但我更觉得像是牙印。 看上去已经挂了几年了有点沉,我使劲提了起来,往外扒拉下来一截子,露出一段东西来。 里面装的不是孩子。


                      14楼2012-03-23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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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无法分辨的一种东西,黑乎乎的,有些类似酱过的牛肉,但又带着一股子特殊的腐败气味,当我把布袋全部褪下后,这才觉得似乎很像是人体的某个部位。 应该是除去了手腕的断臂,只是放置时间过长,已经完全风干了,紧绷在骨头上的皮肤布满了一道道的**,并且脱水蜷曲了起来。我将断手放回袋子,按照刚才的样子又重新放好。 李多小声问我袋子里是否是孩子,我摇摇头,但又不想明说。回头望了望整座树林,难道说上面挂着的不仅有孩子,还有被肢解后的人体么?或许顺子没有说清楚? 我听说过###水葬,还没听说过树葬。 当我和李多满腹怀疑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却发现顺子站在门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犹如一口猛兽一样盯着我们。 ‘你们去哪里了?’顺子劈头就问,我笑着回答说只是四处溜达一下。 ‘溜达没关系,只是要小心,这附近狼多,尤其是孤狼。’顺子叹了口气,嘀咕了句。 ‘孤狼?’我问道。 ‘就是被狼群驱逐出来的雄狼,多半是威胁到了狼头地位的那种刚成年的狼,或者是已经没有捕猎能力的狼,说是说孤狼,但其实都是两只两只,一般是没什么经验的搭配一只老狼,就如同师徒一样,这种狼很凶,你们最好小心。’顺子转身进了屋,我们也随他一起进去。 一进屋子,我忽然看见什么熟悉的东西,原来是屋子角落的陷阱上居然多了个包,那包的样子好像再那里见过,最后我想起来,前天晚上来找顺子的那个八字胡就是背着这包。 顺子见我盯着包,笑了笑。 ‘没跟到,估计是那家伙眼拙了,他执意要去追,所以暂时把包搁这了。本来让你们戚儿吃顿山里的烧熊肉是我们的规矩,不过天冷的厉害,我这样的老猎户也抓了瞎,下次,下次你们来我一准给你们备好。’我笑着答应,并感谢他的热情,顺子的解释很合理,但我依然发现包上有血迹,擦拭过的血迹。 顺子执意留我再住几天,说在山上做个伴,也好等他老婆来,不过我还是拒绝了。 顺子只是送我到离开了木屋视线外就走了。而我并没有离开,只是嘱咐李多去山下的小镇上等我。 因为我必须再会那白桦林一趟。 即便是中午,一踏入那片林地就觉得光线黯淡了,或许是高耸的白桦的枝叶遮蔽的缘故,那一个个饱满而低垂的布袋子高悬在我头顶,一想到里面都是人体的残肢,我不由得一阵恶心。 古有纣王建酒池肉林,但那还都是挂着烤熟的食肉而已。


                        15楼2012-03-23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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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我看见几乎腐败堆积的树叶上有几点不易察觉的血,血的颜色很新鲜,我跟随着血迹来到了一棵树几乎六米多高的白桦树下。 在半树腰挂着几口布袋。虽然我的爬树技艺不算高超,但还是勉强上去了。 我打开了离我最近的一个袋子,那一下我几乎失手摔下来。 里面是一颗人头,一颗血液凝固的人头,还有那撇八字胡。 但是让我惊诧的不是这个人头,而是同时在袋子啃食人头的东西,那颗头的左脸几乎被要光了,露出灰白如瓦砖的骨头。 大概一个半手掌大小,裹着灰白坚硬短毛的幼狼对我拿走它的食物颇为不满,嗷嗷地叫唤起来。 我将袋子放回去,正准备下来,却发现树下多了一只狼。 一只体型非常庞大的狼,高耸而尖锐的耳朵兴奋地抖动着,在我看来,残酷的冬季是不可能有如此强壮的狼的,缺少食物是冬天的特征。 不过,它真的缺少食物么。我回望了下满树林的肉袋。 狼半蹲在树下,昂起头望着我,不时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巴。当我同时看着狼眼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阵僵硬。 它的眼睛犹如墨绿色的宝石一般迷人,中间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别看它眼睛!’我听到顺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就算我不被狼咬死,三米的高度也会把我摔的够呛。 还好地面厚厚的落叶救了我,在加上落地姿势不错,我没有大碍。 大狼看了看顺子,朝天低吼了句,转身走了。 惊魂未定的我看着顺子走过来,他的手里没有猎枪。 ‘你一走我就想兴许能到这地寻到你。还好,它对你没什么胃口。’顺子似乎也吓得不轻。 ‘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么?’我喘着气,扶靠着树干爬起来。 ‘先回我家再说吧。’顺子叹了口气。 在屋子里我喝了口热茶,舒服了很多,刚才出的汗几乎又瞬间结成了冰凌,后背扎的生疼。 ‘他们死有余辜!’未等我问,顺子忽然狠狠地讲拨火棍摔了一下。


                          16楼2012-03-23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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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有个闺女,别提多水灵了,长的像极了孩子娘,但她一岁的时候被狼咬死了。’顺子咬着嘴唇说到。我没吭声,他过了好久才又继续说下去。 ‘我们和这里的狼世世代代都有着看不见的规矩,我们从来不猎杀在群的狼,而是被用来淘汰那些老狼或者孤狼,狼群连熊瞎子都不惧,我们虽然是猎户,但其实还不及它们捕猎技术的一半。 可是这些各年,一群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居然上山挖参杀狼,而且专杀幼狼,他们剥下幼狼的皮和眼睛去卖钱,但却将尸首留在狼窝,狼知道发生了什么,失去幼仔让它们疯了一样,于是它们只是对着我的闺女报复,孩子娘抱孩子上山的时候,狼群围住她们,孩子就那样在她面前被咬死,于是她也疯了,现在还在山下呆着。 我也去拼命的杀狼,但换来的是这附近更多的孩子被咬死,还有大人们,于是我忽然想到了,祸根不是狼,而是那些上山来的人。’顺子忽然抬起头看着我。 ‘于是昨天的八字胡?’我试探着问他。 ‘哼,他是来捕幼狼的,我不过是带他去了狼窝罢了,这里的狼喜欢把没吃完的尸体咬断然后在冬天和幼仔一起放在那袋子里。’ 原来那树林也是狼的储藏室,我暗想。 ‘这里的狼会爬树?’我惊讶地问顺子。 ‘如果我告诉你他们还听得懂我们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更不靠谱?’顺子冷笑着说。 ‘你要知道,我们不过在这山里来了一百多年,而它们打这山开始就在了,而且,刚才那情况你不能看它的眼睛,这里的山狼在捕食猎物前会看着你的眼睛,那时候你会血液凝固而导致动弹不得,猎人捕狼,那怕打死以后都先将狼眼用布包起来,这个就叫狼凝。’顺子说。 ‘而那特别的眼睛,也正是那伙家伙最主要的原因,幼狼的眼睛比红石头都贵。’我听完后默然地点点头。 ‘其实,你在白桦林看见的那些布袋,是很早就有人挂上去的,那天我没说完,大家觉得,早夭的孩子让狼吃掉,可以使狼的家族兴旺,同时我们也是。所以刚才那狼一来是吃饱了,二来,它也不会吃我。’顺子裂开了嘴笑了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这次,我是真的离开了,我真的很希望不要再有人去打扰顺子的平静生活,包括那个狼群。


                            17楼2012-03-23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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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袋葬完) 败家的百度系统!贴个故事也要审核,伤不起啊!
                              


                              18楼2012-03-23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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