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正在低头玩手机的苏菊一惊，抬头一看桌面上物理二十三的试卷上不多的字迹被渲染，纯蓝的笔墨离析出玫瑰红和紫色，蔓延在半个卷面.
“对不起！是我把水弄洒了。”看见同桌深深鞠着躬，厚厚的镜片下的眼睛闪烁不定分明诉说着惊恐。
看到这一幕苏菊欲抬起的右手顿时没了力气，“没事了。”轻轻说了一句，便抽离开喧嚷的人群，独自一人离开。
泰然的离开学校，门卫没有阻拦。因为四中的人全都知道苏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自然懒得管她，听之任之。
风吹得很和煦，A城秋季的早晨阳光很刺眼，温度却着实不高。只穿了短裙吊带的苏菊愤懑不平的骂了一句，低头交钱跑进附近卫生条件极差的公厕中。
镜子中的自己画着浓重的眼影，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打开水龙头，用手捧起水猛冲脸蛋。回忆就像脸上的妆容一般慢慢支离破解。
曾经的自己，也梳着齐耳的短发，有着清秀的面容，鼻梁上架着黑框高度眼睛，对所有人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对不起”是苏菊最常说的话。物理实验做错了说；借别人抄答案错题了也说；甚至跑步跑慢了一拍她也会说。就像现在的同桌一样。
苏菊从来没有怨言，她只是一心想着我能考上重点，能考好大学。仅此而已。
只有一件事她会略有反抗——母亲苛刻的要求。
“今天早上去学钢琴，下午学英语，晚上家教来辅导做作业。”
“妈妈我想和同学出去玩。”
“我不知道你怎么那么难管。你和那些同学什么时候不能玩，在学校天天见，放个周末也非见不可吗？人家脑子聪明，你脑袋笨懂吗？你和别人不一样懂吗？”
“是……妈妈我知道了。”
一味的顺从，就是曾经的苏菊的性格。
“可是现在不会了，早就不会了。”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妆容混合着水变的稀释，缓缓流下。像极了恐怖片中女鬼的扮相。
脱下磨脚的高跟鞋，只穿着黑色丝袜走出去。脚下的石子有些扎脚，地面冰冷着，阳光刺眼的斜射，却仿佛照不到地面。手上和脸上的水渐渐滴落，柏油路点点滴滴深色斑驳，渐渐地不管有没有阳光水珠都会蒸发，就像过去也会慢慢被时间蒸发一样。
就算是怎样，自己亦要走下去。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