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了雪。
朔风凛冽，奔腾恣肆，冻云覆天，漫雪盈野。
狂风骇人地怒号，在冷寂的雪原上呼啸而过。漫天弥散的雪花掩去一切色彩，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茫刺目的白。
窗前，一名身着白色的长袍男子负手而立，眼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微皱的眉头却隐隐透出令人难以察觉的忧伤。
轻轻地叹息，白衣男子抬手开了窗，任由狂风卷着大雪呼啸而入。落在脸上，寒意刺骨。
一阵若有似无的响动，他猛然转身，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短剑，几欲拔出。待看清来者后，又无声地放开。
不知何时，秦慕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并未刻意敛声静气，但刚刚思绪渐远的他竟对秦慕的接近毫无所觉。
“是大哥啊。”他微微颔首，算是敬意。
“嗯。”不待他招呼，秦慕已然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悠闲地喝了口茶，“我说萧程，是你说要来这鬼地方看雪的，我们兄弟几个好心陪你来了，你倒好，每天自己躲在房里赏雪，把我们几个都忘在脑后了。”语气似是责怪抱怨，却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萧程坐在他旁边，语气平淡：“我又没说要你们来，是你们几个硬要跟来的。”
“啊……咳咳，我们也是不放心你啊。”秦慕有些尴尬地笑着，畏冷般地拉了拉身上的狐毛大氅，想要岔开话题，“唉，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啊，心神不定的，我特意加重脚步，都到你身后了你居然都没发现。”
“是……”萧程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落寞，“只是在想一位故人罢了。”
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神色，秦慕笑道：“能让你这般失神，想必不是普通之人……”
“故人而已。”一向淡漠沉静的萧程一反常态，竟是有些急躁。
“故人？”秦慕抬眸，“什么样的故人呢？”
“没什么，你不认得……”萧程略显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来了也有些日子了，楼中还有事务要处理，明日过后我们就动身回去罢。”
“哦，也好。”秦慕不经意地应了一声，眼神却一直盯着萧程低垂的眼眸，“我去告诉他们几个一声，先走了。”说完，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起身离去。
萧程闭上眼，缓缓舒出了胸腔中的气息，待心绪平定，良久，又抬首望向窗外。
依旧是阴云低垂、大雪纷飞，白色的狂风呼啸着，在无际的雪原上，流荡、弥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