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生相依
（上一章实在写的太长了，落下的东西就补到这一章吧）
盖聂和端木蓉已经离开太湖很久了，姬如留下的药并没有起什么效果，端木蓉一直昏昏醒醒的，这让盖聂很是担心，心里又挂念着天明和墨家，这一路没有追兵敌人也让他很辛苦。
握着端木蓉的手，一遍遍的重复着，“就快要到了，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沉默成了他心里的痛，像是害怕她会就这样沉默一辈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生命仿佛成了一个被动的等待的过程，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不知从何时开始，发现自己原本坚持的已经不重要了，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安静下来，却又强迫自己投入这乱世之中。
前往蜀山的路似乎遥遥无期，但他会坚持，为此失去了很多，可也一定会得到什么，那些更重要的东西……


明月刚刚升起，雪女和高渐离立在窗前，朗朗月辉均匀的洒在两人身上，一层薄薄的银色，安寂又耀眼。
突然，阿雪把头依靠在了小高的肩上，他微微斜过脑袋，抵着爱人如雪的发丝。
“害怕了？”小高问。
她笑了，“不知道，也许是吧！”
“害怕什么？”高渐离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你还记得曾经对我说的话吗？”
小高没有说话。
雪女淡淡笑了，“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誓言总是容易忘记的……”
“我记得，阿雪，我这一生只对一个人许过誓言，而且此生不会违背！”他说的那样坚定。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你在担心什么？”小高问。
“我再担心你……还有我们，我有时候常在想，如今这种生活就真是我想要的吗？在这乱世里也许谁都不能安宁，可是，我还是不敢想象……也许我本就不该对着人世还抱有什么幻想和希望。”
“阿雪，只要我们不放弃彼此，就不会失去希望。”
雪女笑而不语。


“等到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就能远离这纷乱的俗世了，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只当是为了自己，可是，实际上，我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是吗？你说的对，这事上总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们放弃一切的，即使是爱情……”
“其实我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爱情，因为我们相爱并且彼此知晓，这样就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雪女点点头，“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只能留下一个，那他一定要为对方继续活下去！”
“这些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雪女笑了，依旧是那般俏皮妩媚，她的风情这世上恐怕只是没有什么可以遮蔽的……
“可是……十五年前也许我们就已经死了，要不是巨子……不过是多活了十五年而已，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一切还想十五年前一样……”
“阿雪……”
“你知道的，没有你，我无法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可是你不一样，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高渐离说，“不要再说了……那天还没有来临，今天依旧是今天……”
爱情是不需要被世人铭记的东西，两个相爱的人，除了彼此，世上本就没有外物，又何须他人铭记，他们早已铭记在彼此心里，只要还是相爱的，时间，空间，一切都不曾改变。
即使是面对险恶的明天，两人依然是淡然的，他们早已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早已溶为一体，一个完整的灵魂……


天明的身体实在是难受极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灼烧在颤抖，像是要毁灭了一般，因为记挂着月儿，他的心总不能安静平定下来。
幻音宝盒的声音时而遥远，时而亲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动听，时而令人癫狂。巨子留给他的身后内力在这时起了作用，要是常人，肯定是挨不住的。
姬如只是一心想给天明解咒，可是心里有一直不能安静下来，以至于幻音宝盒的力量已经渗入到她的身体里，像是随时会爆发的危险！
“月儿……月儿……”天明轻轻叫着姬如的名字。
接着，他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从身体里，脑海中，记忆深处传来，陌生又熟悉。
“天明，你的名字代表着永不放弃的希望和光明，我的孩子，永远不要放弃这个世界，就像永远不要放弃你自己……”
“天明，一定要坚持，我知道这个过程很痛苦，可是，这是重生，是涅盘，是通往前者的必经之路，我并不在乎自己会怎样，只希望你能坚持，一定要坚持……”
“月儿……”
天明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置于烈火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撞破他的胸口，压抑的他不能呼吸。额头上的汗不断的流下来，额边的发全都湿了，天明紧握着双拳，指甲像是要插进肉里，身体像是要飞离地面了。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都像是不再属于自己，都是誓将自己消灭的敌人，只会令自己痛楚不堪。
天明紧咬着双唇，知道有鲜血留下来。


“天明，一定要记着我说的话……”
同样的痛苦传到姬如身上，她似乎已经抵御不了幻音宝盒的侵蚀了。
“嗯……”
就在天明应下的那一瞬间，姬如的身体飞离了地面，悬浮在空中，幽暗纯净的蓝紫色光芒围绕着她，原本婉约眉如今却满是仇恨与邪恶……
幻音宝盒随姬如浮在空中，乐曲声震彻天地，只是一瞬间，一切都似毁灭似的消散。
突然，天明跃起转过身，金色的光芒从胸口喷薄而出，与那团蓝紫色光芒冲撞在一起，天明大喊了一声，看着姬如。
姬如捻起手指，幻音宝盒的乐曲随之变换，骤光一出，裙飞袖舞，乌发飘散如梦。
天明马上做出了反击，厉掌直劈向月儿的胸口。紫色光环瞬时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姬如变换手势，幻音宝盒祭在两人之间，一股更强的力量再次向天明袭来……
“月儿……”
他瞬间已是到了什么，可是已经不容改变了。
天明侧过身体，试图躲过姬如的攻击，可是那股力量快而精准，即使躲避也依然打在了天明的手臂上。天明的身体随之一震，跌倒在地上。
那股力量虽然强大，可不知为何，天明除了感到剧烈的震动，竟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也没有受伤。
相反，姬如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身体摇晃着，脸色惨白如纸。
“月儿……”
天明看着还漂浮在空中的姬如，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姬如像是疯了一样，长裙猎猎而舞，发丝轻扬，双手在胸前画出阴阳图案
“千字舞，阴阳割，弥天欲渡，生死相个……”


天明一下子有些惊恐，这些话，他曾在端木蓉受伤时听到过……正是弥天！
“月儿……”
似乎是出于本能，他不自觉的已经开始反击了。
待他再次发力时，身体里巨大的能力开始爆发，瞬时冲破了姬如的屏障，狠狠的打在了她身上，姬如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了墙上，摔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月儿……”
天明瞬时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他赶紧跑到姬如身边，抚起她的身体。
“月儿，月儿，你没事吧！月儿， 你怎么了？”
姬如擦干嘴角的血，冷冷说道：“没事……”
“对不起，月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天明万分自责。
“于你无关……”姬如说。
说着，姬如站了起来，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走起路来却是有些不稳，天明欲扶住她，她却只是摆摆手将天明推开了。
天明怔怔立在原地，又是自责，又是羞愧……他从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