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视莫问
大战在即，姬如确实疲惫不堪，上次对墨家，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除了挡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其他墨家的重要人物，她一个都没有动手。如今，幻音宝盒的乐曲在次响起，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
“秦兵……看来阴阳家也放聪明了……”少羽说。
“借刀杀人？”天明说。
“什么呀？”
“天明一直不都是用这招的吗？利用来利用去。”
“小子，在这乱世里，懂得利用也是生存的一门本事。”
“呵呵，”天明假笑着，“说的有多伟大似地。”
“小子，打起来大哥可护不了你，你要小心。”少羽说。
“你还是照看好自己吧，放心，大哥罩着你。”天明笑着说。
天明对着面前百十秦兵，想起了当时盖聂一人斩杀三百秦兵的景象。
“嘿，你们该觉得幸运，能死在我天明大侠手上，让你们见识一下百步……哎，懂不懂规矩，我开场白还没说完呢！”
天明架起非攻，像是成了小号的盖聂，百十人不费什么力气，就纷纷倒地丧命了。
班大师的机关兽已经改进的差不多了，秦兵和阴阳小鬼夹杂在一起也是正中了他的下怀，阴阳术、幻术惑人心智，秦兵和阴阳家小鬼的搭档刚好可以互相利用（说真的，这个理论自创的，自己也没怎么明白）。


小高和雪女的水寒白雪留下来对付大司命，已经有过交手，两人也是有所准备。几番辛苦交战，薄冰连地，冻土成霜，十月天里，白雪朔朔，盈盈漫天。这种无孔不入的方式，时间久了大司命也招架不住。
“风萧萧兮易水寒……”
在漫天风雪和雪女的萧声中，水寒剑出。阴阳合手印临空画咒终究是慢了一步，不及水寒的速度，凌厉的剑气穿过身体，白雪侵入身体，寒气瞬间透遍全身。大司命仰身吐了一口血，染红了漫天飘零的雪花，倒在了地上。就在那一瞬间，殷红的雪花飞向雪女，在空中划出如火一样的痕迹，那是她最后的反抗。
“阿雪！”
片片红雪打落到她的手上，萧落地，曲声停。高渐离迅速解决了大司命飞身到雪女面前。
“阿雪！”
她的手已经染成了红色，面色苍白，嘴唇颤动着，倒在了小高怀里。
“阿雪……”


一批秦兵已经退去，今天的仗打得似乎并没有那么困难，地上已经是堆积了一片尸体。
薄雾浓云的林子里，葱郁恍惚的墨绿剑，袅袅而来的一个淡紫色声音，薄纱覆面，褐色的发丝微微飘起，空气静滞了，连阳光也变得恍惚，为眼前的女子让出一条月影斑驳的道路。
天明呆在那里，似乎已经不敢呼吸了，不远处的十余墨家弟子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月儿……”
又是这个名字。
她缓缓走近，只有她一人。
“月儿，真的是你。”天明叫道，眼里已经满是泪水了，既是激动又是高兴。
可她，面纱之下，没有丝毫表情。
风从林子里穿过也是静静的，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所有人似乎都屏着呼吸，看着，听着这个女孩的脚步一点点靠近，在草地上，轻轻地，像是悠远的乐曲。这是天命期盼了太久的声音。
“月儿……”
“巨子……”
相隔不远，大概只是不到两丈的距离，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姬如看着眼前的人，他天真的大眼睛清澈如水，似乎能淹没所有的哀伤，这张脸，这样的呼唤……


“月儿，真的是你，阴阳家的面纱从来就不抵事儿……”
这样的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些话。
“你好像没变，呵呵，也许我们都长高了，也看不出什么了，你还是那么好看。“
眼前的人傻傻的笑着，她却并不厌烦，只是觉得他傻头傻脑的，竟然淡淡笑了。
“你笑了，月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月儿，月儿，为什么总是这个名字。
“月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天明啊，我是天明。”他的眼中有无法掩饰的难过，又有一层薄薄的泪，他迅速擦干，不想模糊了眼前的人，他只想看着她，永远看着她。
“月儿，你怎么不说话？说你还记得我，月儿，说你还记得我好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么想你，我还偷偷出去找过你，可是都没有找到，这是我的错，我每次都没有坚持下去，如果我找到了你，现在你也就不会这样了。我真的好想你，月儿，你有想到个我吗？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


天明不断擦掉泪水，让眼前一直清晰着，她美丽的脸庞，上次看见已是在许久之前的梦里了，这次，他一定要牢牢记住。
“为什么要哭？”姬如淡淡的声音，似乎很遥远。
“嗯，”他吸了一口气，“我，我不哭，我没有哭。”
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在她眼里，他已经像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笑过哭过了吧。
“你还记得我，是吗？”天明急切的问。
姬如缓缓拿出幻音宝盒，“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月儿，月儿是谁我不知道，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月儿……“天明吃惊的看着姬如。
“拿出剑……”
幻音宝盒已经打开了，虽然没有想起乐曲。
“如果你不记得了，我可以都告诉你，那，现在你手里的盒子，就是我们还有少羽在墨家禁地拿到的，你还讲了很多，很多，”他一急更加说不上来了，“那个，那个叫什么来……对，五音十二律，还有，还有什么金木水火土，东南西北。还有星星，你都不记得了吗？”
姬如毫无反应，众墨家弟子都在叫天明。


“还有，你的蓉姐姐，我一点点的跟你说。大叔受伤了，然后，然后。”他思绪乱的很，满脑子里都是月儿，“那个怪女人的三不救，还有，你还拿东西给我吃，在湖边，你看着你妈妈留给你的项链哭了，还有……”
他看见姬如像是要动手的样子，就说的很快，他怕自己会说不完。
“还有，你中了那个身上有蛇的坏女人的火媚术，以为是大叔杀了你爸爸，不肯让大叔救你，然后就从悬崖上掉下去了，我，我又跳下去救你，后来你就想起来了。然后我们就到了墨家机关城……”
姬如手中的淡紫色光芒越发强盛，天明心头一急，向前靠了一步，姬如竟又向后退了一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后退。
幻音宝盒的乐声想起，“天明……”


今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