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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受机文>soundless v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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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滑头鬼同人
CP:陆雪
主发:陆雪吧
文:等我电脑了复制粘贴过来(揉脸)


1楼2011-01-01 20:27回复
    Act.3
              ——哟!小丫头,要不要跟着本大爷走!
              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见到她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话。明明是问句却用了命令语气。冰丽皱着眉看他却被那股强大的‘畏’压制着无法动弹。冷汗滑过鬓角,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篡紧了拳头,倔强的挺直了腰身,金色的眸子不服输的盯住眼前的男人。尽管此刻她更想调头飞奔逃走。
              “哇哦!小丫头你很大胆嘛!”男人在她面前弯下腰,那股强大的‘畏’迎面扑来,使得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那双狭长而犀利的眼紧紧盯着她仿佛她不过是这个男人手中挣扎着却又无法逃开的猎物。大而有力的手掌放在她的头上。猛地便摁了下去。顿时,冰丽那张本就过于白皙的小脸立时变得惨白。
              “见到奴良组的二代大将竟然如此失礼,怎么!难道是要本大爷来教你见到上位者应尽的礼仪吗?!嗯?!”男人本带着笑意的声音顷刻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残酷冰冷的怒气在这不算小的屋子里回荡。
              冰丽只觉得脖颈撑得难受,男人说了什么因为强烈的耳鸣一句也没听清。骨子里那股身为雪女便如冰雪般傲然倔强的气质在此刻作祟。冰丽咬着唇竭力抵抗哲头上那股力道就是不肯低下头去。
              男人冷笑一声,正准备加重手上的力道,只听得‘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了一片。紧接着被抽飞出去砸在地上。
              “死小鬼,你别以为你是那个老家伙的儿子就可以到老娘这来撒野!”带着寒冬之季冰冷气息,雪丽端着茶从厨房里出来,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话‘砰!’地把盛茶水的托盘砸在桌子上,然后才走到门边捡起了刚才被她砸出去的木屐重新穿好。
              冰丽楞在那看着母亲游刃有余的向那个男人冷嘲热讽。那个男人却闭着左眼坐在地上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的很是开怀。
              “雪丽阿姨你别生气嘛!”
               “谁准你叫那名字的,你个败家子!”雪丽反手又将托盘向那人砸去。
              “喂喂!我们好久都没见了,您别这样啊~”无奈的叹口气,男人左手撑住轮廓分明下巴右手灵活的将向他飞过去的托盘一下接住。
              雪丽看也不看他,将冰丽拉过去,冷哼道:“不请自来的家伙可没资格说这话。”奴良鲤伴的来意她自然是清楚的。
              前年的时候她从村里那些在外游离回来远野的妖怪们口中得知,奴良家的少爷在年初时娶了人类的女孩为妻。名为若菜,是个开朗活波女孩。鲤伴少爷对这女孩更是宠爱得紧。
              当时的她听到这消息时还是同往常一样神色淡然,心里却不禁浮上一丝伤感。人类啊…她有些失神。
             “璎姬…若菜…璎姬…若菜…”她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突然百感交集。滑头鬼总大将的儿子,也还是走了父亲的老路啊…
              而如今三年一过,鲤伴便跑上了远野的山上。无非是来找她的,理由无非也是想劝她回去组里。她不会回去了,自她从组里脱离出来她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去。还是就在这山上好。即没有打打杀杀,也没有争斗,就这么过完她剩下的半辈子,一个人。
    


    4楼2011-01-01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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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4
                 “因为,那是我的女儿啊!”
                奴良鲤伴看着雪丽在椅子上坐下,那张美丽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重重叹了口气。“小丫头一个人跑进山里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她从小就往这山上跑,十多年了,跟她的后花园似的。”
                “…就和阿姨你小时候一样?”晃了晃脑袋,鲤伴像个大男孩似的笑道。
                雪丽看了他两眼,也不答话,给自己的茶杯里续上了茶,慢慢地喝着。鲤伴掩了笑意,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在雪丽对面坐下,拿起另一杯茶也开始喝。暖暖的阳光透进来,却丝毫无法为这幢冰冷的房子添上暖意。冷屋子,冷板凳,加上一杯冷掉的茶水。鲤伴面露苦相的放下了杯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左眼像往常一样闭着。然后便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找的话,有点困难。”雪丽突然插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雪丽阿姨你担心我就直说啊~”鲤伴开怀的笑了。就像曾经在组里一样。雪丽尽管是前辈却也是属下。但私下里鲤伴却老改不掉从小就一遍遍叫着的称呼。
                鲤伴记事记得早,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身边除了父母外,一直有个一身雪白的女子陪着他。金色的眸子望进他眼里,却如同阳光般温暖得仿佛能包裹住他的整颗心。凉凉的手掌摸着他的头,柔软得如同棉花般舒服。这些都是与父亲和母亲不一样的味道。没有母亲的那般甜蜜却很是舒服。他长大了一点开始说话后便一直撒着娇阿姨阿姨的叫个不听。
                等他又长大了些,他开始懂得礼仪,开始学会优雅的谈吐与待人接物。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是奴良组优雅的大少爷,但除了他的父母,也就只有雪丽才知道他有多么的淘气。时间就这么伴着季节来去流过去,院子里的樱花开落几载,天上云卷云舒,奴良本家那偌大的宅子里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热热闹闹。长大后的他却只能偶尔在母亲和雪丽面前撒撒娇,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在炎夏的季节里无赖撒泼的求着雪丽给他做冰品。父亲在一旁指着雪丽嫌她太宠他,雪丽冷着脸毫不在意的反驳说她愿意,母亲坐在长廊上笑的灿烂娇俏。
                他还记得,他刚接过二代大将的位子不久,便结了婚。山吹乙女是个美丽且娴淑的妖怪,不似母亲的明媚娇俏,没有雪丽的张扬大气。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笑着。婚礼上,母亲眨着那双明媚如阳光般的眸子愉悦的笑着为他们献上祝言,雪丽嘴角挂着浅笑,却依旧丝毫不留情面的数落他。最后还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两下,恶狠狠的说要是敢欺负人小姑娘,就把他剥皮抽筋挂在院子的树上冻上三天三夜。乙女站在旁边,红了脸颊羞涩的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牛鬼也开怀大笑起来。他觉着惊讶,雪丽撇了撇嘴说,那就是一闷骚。他的父亲看了看天,自言自语,明天估计得下红雨。婚礼就这么热热闹闹的结束了。
                可时间只过了两年,璎姬便去世了。年轻时身子骨差,大病虽没得过,风寒什么的小病却没少光顾。时间一久,再加上常年待在这妖怪的宅子里很少走动,病根去不掉反倒一点一点的累积下来,突然在某一天就爆发出来了。那日上午还精神满满的与大家一同笑闹,傍晚时却突然病倒了。就这么一病不起,拖了半年多,最终也还是没有熬过去这场病。在她丈夫的怀里,牵着儿子和儿媳的手,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睡去了,闭上了那双明媚灿烂的眸子,再没睁开过。那一晚,雪丽坐在璎姬房间外的长廊上喝了一夜的酒。鲤伴是知道雪丽对他父亲的感情的,但同样也是知道她与母亲之间的情谊的。那一夜的酒,鲤伴却不知她是为了母亲而伤感,还是为了父亲而心酸。
      


      6楼2011-01-01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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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好人啊!!!!


        8楼2011-01-0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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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明天来……但第五章它老说我广告贴……你去我空间复制试试????
          我现在在生陆生…………


          9楼2011-01-01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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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9楼:
            加油生……!


            10楼2011-01-01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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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不出来……感觉要胎死腹中了……怎么办……
              我没写过这样的段子啊嗷嗷~(抱头


              11楼2011-01-01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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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5
                          远野的山并不大,但树林繁多,可以用来走的路几乎没有。转转绕绕很是容易让人在这山里迷失方向。若没有熟悉的人来带领,怕是永远都别想走出去。以前,鲤伴曾听父亲谈起过他雪丽阿姨的故乡。远野是在极北的地方,四季的气温与常世相比还要低一些。若是到了寒冬之季,远野的山上,便只剩下了两种颜色,雪的纯白和林的深绿。山下几里外是人类的村子,妖怪们时常扮作人类的样子去闲逛,但人类却少有走进山里的。
                           时间是傍晚夕阳西下的逢魔时刻,鲤伴望了望天,左手随意的搭在腰间太刀的刀柄上。环视一周后,他有些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这地方,他已经绕了三圈。不管从哪个方向走出去,总是能回到这里。隐隐可以感觉到这山林间环绕着一股缥缈的‘畏’。若不集中精力,是很难感觉得到的。这股畏不像是妖怪所发出的,倒像是这山本身便有的存在,缥缈而磅礴的包围着整座山。而像鲤伴这样的外来客,便会陷进这样的畏里。越往山的深处去,畏的力量便越强大,想要破除‘它’就越是困难。住在这山里的妖怪是少数,他们也不与外面的事物接触,便将自己禁锢在这山里。时间过得久了,诅咒与言灵,还有他们的执念便升华成了这山的‘畏’,到死了也消散不去。
                          这股被时间而沉淀下来的‘畏’,在外来客踏进这山里一步时,便升腾起来,直到将这些外来客赶出去,它们便又沉寂下来。 鲤伴无法捕捉这股‘畏’的源头,便只能硬碰硬释放出自身的‘畏’来压制它,凌厉而深沉的‘畏’自鲤伴的体内涌出,将这座山的‘畏’一点点缠绕住。周围的声音在瞬间消失无踪。
                ****
                          冰丽往山里跑过去,直到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跑出了平常玩耍的区域。明明是天光大亮的白昼,然而这里却像极了冬天的夜晚,若不是偶有一束光亮从层层今夜间透下来,这里就可以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冰丽抱紧了怀里的小皮球走到树下一下一下的拍,伴着小皮球颇带节奏感的拍击声,恍然间,她想起一首童谣来。
                            ——かごめ      かごめ       
                                かごの中(なか)の 鸟(とり)は     
                                いついつでやる      
                                夜明(よあ)けの晩(ばん)に     
                                鹤(つる)と亀(かめ)が滑(すべ)った      
                                后(うし)ろの正面(しょうめん)だあれ      
                           童谣当然不可能是雪丽教给她的,而是曾经与雪丽交好的一只妖怪唱过,觉着好玩,便教给了她。妖怪名为‘清姬’。性子风风火火又颇为张扬,但作为她张扬的资本她确是一只有这强大力量的妖怪。
                          清姬喜欢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振袖,印着明黄色的牡丹,华贵耀眼得仿佛天地之间为我独尊,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贵族般的优雅。那是与雪丽全然不同的味道。仅有五岁的冰丽不太能形容得上来,可是却总感觉清姬身上的味道令她感到亲切。那之后,她便常常和清姬呆一起,清姬教给她人类小孩们的游戏,又教给她人类小孩喜欢唱的歌,雪丽也不管他们,就随他们去。但雪丽却不知道,这两姑娘私下里却总会谈论关于她的事。
                


                12楼2011-01-0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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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发不上来……
                  于是我贴空间地址……
                  h t t p://hi.baidu.com/tsjlucifer/blog/item/6678dbd34385e1cea8ec9a38.html
                  记得去掉空格……


                  13楼2011-01-02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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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 .6
                             那是一双温暖且宽大的手掌,指节修长而漂亮,拇指虎口间的茧子使得这双手更加厚重。冰丽就是被这样一双大手牵着一步步离开了远野的深山。明明心里埋怨着这个男人将自己带离了母亲身边,可被这双温暖的大手牵着却又突然安心下来。和母亲的手不一样,没有一点冰冷和凉意,是更加温和的,仿佛阳光般那么明朗又温暖。
                    ——离开远野。和这个人离开这里,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母亲这样说了。尽管她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她离开,但如果这是母亲的愿望的话,就算百般的不情愿她也会离开远野,离开她生活了13年的故乡,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若是她让你走,你就一定要不回头的往前走,脸蛋哭花了也不能回头。
                              清姬也曾这样说,所以她和鲤伴离开了。头也不回,也并没有哭,甚至没有和母亲告别,抱着那只彩色的小皮球,牵着鲤伴的手,心里头明明难过的要命,脸上却一片淡然,就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所以她要将母亲呼唤她名字的声音牢牢的刻在心底,那美妙,轻柔,如同落雪般轻飘飘的声音。
                      
                             “……我们去哪里?”冰丽问身边的男人,从山上下来后,他们就一直在山下的山涧小道里绕,七弯八拐,倒让冰丽觉得有些熟悉。
                              “嗯……我们要去找个人。”鲤伴一只手牵着冰丽一只手抛接着冰丽的小皮球,漫不经心的回答。又绕过一棵高大的杉树,上了另一条小涧。他咕哝着“这山上的路怎么那么麻烦!”         
                             “人?人类吗?”冰丽无视掉鲤伴的最后一句话,接着问。
                               “人类?哈哈,这样的山里是没有可能出现的吧!小丫头,你还太嫩啰!”这样笑着,鲤伴将皮球又抛回冰丽手里。
                               “……那还真是对不起哦……”接住球,冰丽的脸一红,低低反驳着,然后鼓起了腮。
                              鲤伴睁开半闭的左眼,用余光看了看牵着的小女孩,轻咳一声,又闭上了眼。这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认生。从山上下来的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便能放下心防与身边的人开始聊天。说不上好或不好,若是在奴良组里,这样的 单纯的心性倒是讨人喜欢的,但若是离了奴良组之外呢?雪丽将她的女儿保护得太好,如此,如白雪般单纯到天真得都不像是个妖怪。这在人类世界或许是好的,但在妖怪的世界呢?
                              又想起从小被雪丽和璎姬宠到大的自己,鲤伴叹了口气,真是……雪丽阿姨的教育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啊。
                              又绕过一块大石礅,鲤伴这才带着冰丽停了下来。
                              看着躺在石礅下呼呼大睡的大块头妖怪,冰丽下意识的拉了拉鲤伴的手,又挣开来,指向那个大块头。
                              “你要找的……人?”
                              “……嗯。”尽管不想承认,但鲤伴看着那对望向自己,亮晶晶的金色眸子,只得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对着这样的小丫头撒谎,心里会生出一种负罪感来。无奈的又看了两眼睡得正香的大块头,鲤伴泄愤似的一脚踹过去。
                    


                    14楼2011-01-0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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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 .7
                                时至九月,天气开始转凉,早晚的气温已经透出一丝清冷的味味道。虽然这对于妖怪来说并不能体现出什么变化,但身为人类又身怀奴良三代继承人的若菜夫人却成为了奴良家的瑰宝。尽管鸩一派的医师每来为若菜夫人检查一次身体便向夫人叮嘱,多动是大忌,但若菜夫人却依然挺着大肚子在厨房与洗衣间之间出入频繁。虽没有出现危险状况,却也总让家里的妖怪们心惊胆跳。
                                冰丽从厨房拿了刚熬好的粥,这事毛倡伎在医师的建议下,一大早赶早市买来的新鲜材料熬的。
                                离预产期越近若菜夫人似乎也越显得急躁不安,尽管她明媚灿烂的笑容每天都挂在脸上,但冰丽还是发现了,她眉眼微皱之间所透出的一丝焦虑。冰丽有些担心,却又找不出原因,便去问了毛倡伎。毛倡伎看着小女孩一脸像天要塌下来似的表情,忍俊不禁,说那是产前焦虑症。于冰丽这样年轻的小妖怪而言,这实在是陌生,她不懂这些,尽管她在远野的时候帮助过有小孩的人家带过小孩,但谁也没和她说过女人生产前的事。
                               “若菜夫人,冰丽进来了。”冰丽在走廊上通报一声后拉开了障子。
                                “啊啦~冰丽酱你来啦!”若菜打着招呼,想要起身。
                                鲤伴一个月前和阿青从远野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名为‘冰丽’的小女孩。雪白和服与墨色长发衬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很是可爱。冰雪般的桀骜的气质更加让人想要亲近她。
                                “夫人还是躺着比较好。午饭也请在席上就餐。”将餐盘放到席边,冰丽为若菜整理着被子。“要不要让人换套稍微厚些的?太薄的话,夫人生病可就不好了。”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若菜笑着向冰丽拒绝,看着她将小餐桌架在被塌上,接着又将冒着热气的粥和配菜摆上。
                                一丝不苟的表情和动作就好像在排斥什么,这是冰丽初到奴良组后改不掉的习性。冰丽需要做的事不多,就是照顾好若菜。除开若菜偶尔多动的坏习惯,这工作其实意外的轻松。或许是组里难得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若菜无聊的时候便喜欢同冰丽说说话,但小女孩不知是害羞还是适应不来,总是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话很少,就连动作也僵硬到让人想要扶额叹息。若菜看在眼里,也有些担心,她觉得她好像看到了初来乍到的自己。就像个怕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表情也好,动作也好,一丝不苟僵硬得让人发笑,就怕被别人说自己出了错。若不是鲤伴和毛倡伎里里外外的帮助打理,说不定,这会她也不在这了。
                                “冰丽,在想家吗?”端起小餐桌上的骨瓷碗,喝着粥,若菜突然问向冰丽。
                                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受得竟让人心里发酸。冰丽低下头,并没有回答,或许是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说不想,可她总想着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她离开了一个月,母亲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还在一整天都抱着酒喝?然后第二天宿醉到头疼?是不是还会去山里晃荡?她又突然想起来,他走的那天放在桌上的桃子。母亲是把它们丢掉了,还是把它们吃掉了?那是她为了给母亲醒酒准备拿来做腌桃子的,村子里的长老们还说想在桃子腌好后也来尝尝。可她现在离了家,谁来做腌桃子?母亲当然是不行的,母亲连炊火做到都懒,更何况做腌桃子。她无比的想念这一切,甚至想要离开这里,飞奔回山里,然后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也好,哭闹也好,她只想和母亲在一起。而不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每天与陌生的妖怪,陌生的人类呆在一起。可母亲却不允许她回去。说想,可她怕‘想’字一出口,想要回家的愿望就会变得更加庞大,大到能够占据她的整颗心。她也怕因此而泪腺崩溃,她忍了一个月,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不管是想还是不想,她都不打算回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16楼2011-01-0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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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 .8
                                  华灯初上,奴良家的大宅呈现出与以往全然不同的静谧气氛。奴良滑瓢和奴良鲤伴坐在大厅里,堂下是一众安静到诡异的妖怪干部。大敞的障子外,一左一右跪坐着青田坊和黑田坊,通向内室的长廊跪着众小妖,全都垂着头,屏着气,一声也不言语。紧张的气氛似乎已升至顶峰,仿佛只要轻轻一触,有什么情绪便会兀地爆发出来。
                                  鲤伴盯着眼前的茶杯,撑在腿上的手握了又松开,接着又紧紧握住。思绪混乱直至一片空白,甚至连那张俊魅的脸上也因大脑短暂的死机而显得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狭长凌厉的眼中,隐隐透出一丝焦急的情绪。
                                 若菜刚怀孕的那会,鲤伴就问过组里的医师,女人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医师只是觉得堂堂奴良组的二代大将怎么回来问这种事,无视也只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说了一大通,一堆专业名词进了他的脑子里全成了豆腐渣,一个词没听懂,总结下来,他唯一明白了的就是女人生孩子会很痛。至于怎么个痛法,儿子都会打酱油了的医师拍了拍他的肩,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鲤伴接着又去问了滑瓢,滑瓢是过来人。当初璎姬怀上鲤伴的时候他也跟现在的鲤伴一个样,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但如今,再细细想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竟连当初是在哪里抱起儿子的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有璎姬刚生下鲤伴的那张脸,依旧清晰得仿佛在昨天。
                                  滑瓢一直记着,雪丽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小看了什么,也别小看女人。滑瓢听闻这句话时,只淡淡一笑,拂过袖子就坐到了樱花树上,一点不当回事。但,当他看到分娩后璎姬那汗湿的额头,失了血色的嘴唇,和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才突然意识到,或许,女人有时候才是这世界上最坚强的。他小心翼翼的执着璎姬的手,放在嘴边轻吻。雪丽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在一旁看。等到他为璎姬盖好棉被。走过去抱起他的儿子,他向雪丽挺直了背,然后直直的弯下了腰。这个礼,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而行,只是觉得,若不行这个礼,他便会带着愧疚过一辈子。然而,妖怪的一辈子,漫长得近乎死寂。这百年来的光阴,便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看着一脸面无表情,实则焦急到内伤的儿子,滑瓢敲了敲烟管,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
                                  “鲤伴哟!我这里有句话,不管你认为如何,也一定要给我记在心里。”
                                  鲤伴从沉闷中清醒过来,转过头,看向早已年迈的父亲。装作镇定的用那双眸子发出疑问。然而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上小看什么,也别小看女人。”闭着眼,说完这句话,滑瓢又敲了敲烟管,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出了大厅。
                                 然而,多年后的鲤伴,在弥留之际突然想起这句话时,才蓦然意识到,这句话竟是如同诅咒一般的真理。
                        ******************
                            时间已趋近子夜。冰丽挺直了腰身,闭着眼坐在廊下一动不动,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已将近5小时。障子内似乎是一片混乱,内室的障子外设有结界,里面的动静门外的人无从得知。冰丽只能偶尔睁开眼,看着昏黄的灯光晕染下,四五个侍女的身影在障子内四处走动。端盆的,递毛巾的,可一点声音都无法入耳。只留下她一人在这清冷的长廊下干着急。长廊过去四五米左右的拐角处,和她一样也跪着一列妖怪。但也是安静得只能听闻得见呼吸声。
                        


                        18楼2011-01-02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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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时候,大概四点左右,若菜夫人便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因为预产期就在这几日,用作产房的内室也早已布置妥当。但这一状况突然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一大伙人都有些无从下手。只得让毛倡伎和强作镇定的冰丽小心翼翼的将若菜夫人扶进了内室。接着,几个侍女端着盆,提着水壶急匆匆的鱼惯而入。毛倡伎什么也没说便把她丢在长廊,‘砰!’地拉上了障子,将一切声音都阻隔在外。这一关。就是将近5个小时,冰丽在障外的廊下一跪就是5个小时,鲤伴和众干部也在大厅里一等就等了5个小时,还有其他跪坐在在宅子长廊上等待的妖怪们。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曾坐在远野深山里的高大杉树上数着时间嫌弃它流过得太快的冰丽,此刻却突然又开始嫌弃起时间过得太慢,仿佛流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若菜夫人和她说,身为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结婚的时刻,毛倡伎又对她说,生孩子是女人结婚后更加幸福的时刻,因为这时的女人尽管痛苦着,却依然幸福地等待着与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二人相见。
                                    若菜夫人,是否也在期待着呢? 她想。
                                    那是肯定的吧,因为那个是若菜夫人想要保护一生的孩子啊!
                                    所以,就算为了若菜夫人,我也要守住那个孩子!
                                    自问自答着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冰丽不禁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手。再次睁开眼时,内室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里面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没有再看到有人走动,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一般,冰丽呼出一口气,强制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觉得自己过来好几个小时。她又想闭上眼睛接着等,却不想,身后传来‘哗啦!’一声,障子被拉开来。
                                     毛倡伎双臂之间抱着小小的,用棉被包裹住的小肉球。粉红透着血色的小脸露在外面,绉绉的,冰丽只觉得想只小猴子。但,就算这样,冰丽走过去从毛倡伎怀里结果小婴儿,闻着他身前混合着血腥与奶味的气息,竟感动得想哭。
                                    这便是若菜夫人想要守护住的宝物。
                                    用手指蹭了蹭小家伙快要绉成一团的皮肤,嫩嫩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心里升腾着种莫名的情绪。想要守护住这个孩子,牵着他的手,为他铺开布满荆棘的道路,为他在黑暗前行中的路途点上明亮的油灯,为他挡下他所有的障碍,直至他不再需要他为止。她要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万人垂涎的顶峰,站在那高处,凌驾与万物之上。
                                   “我带陆生少主去见大将。”目光依旧注视着在臂弯里熟睡的小婴儿,冰丽放低了声音说到。忽然又猛地抬起头问“若菜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夫人没事。省得其实很顺利(吐槽:我不顺利!难产死我了!)只是夫人的股盆有些小,花了点时间。”毛倡伎摇着手里的扇子,眉眼间透着一丝疲惫。
                                   “……那就好,夫人看过少主了么?”松了口气,冰丽脸上绽放出难得的笑容。
                                   “看过了。还嘱咐我们说,让那帮男人看的时候小心点!刚生下来的孩子是易碎品。现在已经睡下了。”说着,毛倡伎又回头看了看内室,脸上也不由得勾出一抹笑意。
                                   “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若菜夫人……真是位不得了的女人!”
                                    “是!我也是……这么觉得呢!那么……我先去大厅。”
                                    “快去吧,别让大将和各位大人们等急了。”
                                    说完,毛倡伎转身回了内室,冰丽看了看再次关上的障子,又看了看怀中的小婴儿,快步向大厅走去,途中招呼了乌鸦天狗先去通报。
                                    随着乌鸦天狗在前方嗓音嘹亮的大声疾呼“少主出世!!”冰丽穿过由众妖怪们跪坐一列的长廊,终于步入大厅的门槛。
                                    看着迎面而来的鲤伴,冰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恭喜大将,是为可爱的少主哟!”
                                    鲤伴也不回话,轻缓地抱过小小的孩子,放在臂弯里。那生疏而笨拙的样子,冰丽一看,竟不自觉得喷笑出来。这一笑,才将鲤伴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奴良组百鬼听令!”夹杂着仿若云海般翻涌而来要将一切湮灭的‘畏’。男人立于众人跪伏之间。那般高傲,凌厉的双眼中翻滚着强大而炙热的光芒。
                          ——奴良陆生。于今日起,便为奴良组三代目!
                          ********************
                          陆生出生的场面是由日剧《大奥》来的灵感。这部电视剧看了太多遍,众人跪伏在长廊外等待王子公主出生的场景是我一直觉得很是华丽的场景吧。
                          至于若菜是如何生的,这里不好说,我文笔有限实在是无法描写……抱歉
                          小爆料:我参考了《狮子王》~~!!


                          19楼2011-01-02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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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当晚子夜刚过,大厅里的气氛也愈发热烈起来。位于上座的奴良鲤伴和奴良滑瓢同干部们喝酒划拳,全然一幅酒鬼痞子样,什么风度,什么礼仪,全给丢到了九霄云外。堂下的众妖怪抢食灌酒闹成一片。若不是宴会开始前总大将先有远见给这屋子加上了一道结界,大半夜的这么闹腾,要是给不知情的路人传出去,这‘鬼宅’的称谓就真的该坐实了。
                                     习惯了安静酌酒的冰丽被闹腾得不行,端了酒盏和盛糕点的碟子躲过醉了酒四处乱晃给人灌酒的黑田坊,便悄悄跑到了走廊上去一个人慢慢品。 百日宴的就被若菜和毛倡伎商量着从清酒换成了年底刚酿好的梅花酿,清甜爽口的味道醉了也不会难受。这于跟着母亲喝惯清酒的冰丽来说倒是另一番享受。冰丽倚着柱子坐在走廊上望着天,夜空清冷却不如远野的干净廖阔。若是在远野的山上,就是再如何寒冷,月色和繁星也是一样不会缺,还有满山的银白,但在这城市里,却只剩下了干燥的凛冽寒风。
                                     “果然,不管怎么比较,还是远野的山上就好了。”赌气般嘟嚷着。冰丽抿了一口梅花酿,拿起一块绿豆糕,轻轻一咬,幸福地眯起眼睛。“唔……不过绿豆糕但是好吃的没话说。”(吐槽:哎哟喂……我的冰丽姑娘诶~你一个人自得其乐的怎么那么萌……!)
                                      又吃了块糕点后,冰丽呼出一口气,突然觉得无聊起来。身后的障子内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就算隔了结界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她也能想象得到里面是怎样一片混乱。正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时,障子突然被拉开来。毛倡伎和首无状似有些狼狈的从里面逃出来,又急急地拉上障子。
                                      “真是……受不了了。这群疯子怎么还闹不够。”摇着手里的扇子,毛倡伎微红着脸颊抱怨。全然忘记她之前也是这些疯子中的一员。
                                      “……还好逃出来了。”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的首无喘着气无奈的低声嘟嚷。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的冰丽眨了眨眼,按捺住想要出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一人的冲动,随即,悄悄地端起了身边的碟子,转过身就疾步向厨房走去。
                                      从厨房出来的冰丽并没有回大厅,要说,回不回其实都无所谓。只是,突然想起刚才在走廊上的那两人,她觉得还是找些其他事做比较好。例如,去看看陆生少主睡觉安不安稳,有没有踢被子。只要一想到那位软软嫩嫩,身上带着甜腻奶香的小少主,冰丽不自觉地又笑起来。
                                      小少主的房间被安置在离庭院不远的一个房间,里面直通隔壁若菜的房间,只有一扇障子之隔,也方便了小少主醒来后哭着要找妈妈。
                                      说来也是奇怪,陆生少主出生后乖乖巧巧不爱哭也不爱闹,也不认生。但就是不喜欢这家里的男人们抱。爷爷倒还好,可是只要鲤伴或者其他人一出手必然要哭闹撒泼一番。这让身为父亲的鲤伴好一阵郁闷。
                                      冰丽好心情的走到小少主的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唏唏嗦嗦的声响。想着是不是因为少主睡得不安稳或是踢了被子,刚想推开障子,里面又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夹杂阴暗得让人有些疑惧的气息,冰丽的动作顿了顿,金色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大力将障子一拉开,一道黑影‘倏!’地就从她身边窜出去。随着那到黑影的动作,冰丽甚至能问道它周身所散发的恶臭,像极了腐肉的气味。冰丽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一个转身,带着一身凛冽寒气飞身跟在黑影的身后窜出去。
                                     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气息相同的感觉,坐在走廊上同首无一起喝酒的毛倡伎猛地坐直了身体,不过一晃眼,那个雪白的身影追着一道黑影从院子的方向窜出。一身张扬而凛冽的寒气像极了她的母亲。
                                      “雪……雪女?!!”
                                      闻声,冰丽向毛倡伎和首无的方向瞥了一眼,金色的眸子闪着微光,留下一句话,毫不犹豫继续追着那黑影出了宅子的围墙。
                                      ——首无跟过来,毛倡伎去报告大将,少主有危险!!
                            


                            23楼2011-01-04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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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嘿嘿


                              24楼2011-01-09 12:3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