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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假想一下游戏里的军国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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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篇军国人联元首与和平亲外联邦小浣熊总统谈判,想通过这次谈判设想一下群星里的菌国的理论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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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年11月25日,塞可达亚联邦总统来到人类联邦的首都联合星展开谈判。联合星的建筑风格简洁肃杀,处处散发出军队的冷冽气息,令这位来自一个和平亲外的国度的总统颇不适应。但他深知此行关系重大,因为他背负着全联邦的期望——终结两大国度间长久的军事对峙状态,给两国人民带来持久的和平。
“没有必要继续进行军备竞赛。我们可以选择和平,合作,共存。我向你保证——我的人民是明智的。选择对抗,我们能赢得的不过是愚蠢的称霸野心的满足;选择合作,我们不仅可以获得和平,还可以不再把大量资源投入军事,从而获得全民的富裕。
生命、和平的生活,物质的充足……我的人民愿意为了这些真正宝贵的东西放弃狭隘的竞争。
只要获得来之不易的共识,他们会长久地珍惜它。银河容得下我们,抛开竞争,我们可以分享整片银河。”在人类联邦执政官府邸的元首会谈中,瑞达尼亚总统笃定地跟人类联邦执政官说。
“不,绝不可能,”执政官面带微笑,语气如此平常,仿佛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拒绝对方。
总统感到对方无法理喻,“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都很清楚,人类联邦目前所获取的微弱优势,不过是因为相比我们的联邦,你已经把你们的国家变成人间炼狱。
你是要更接近胜利一点,但那是把你们的人民像动物一样压榨换来的胜利。看看你们有什么:你们明明有发达的工业,但为了支持战争,哪怕人民穿不上衣服、吃不起饭,你们也要把所有工业尽可能地投入生产更多战舰;而为了压制这样人民必然产生的不满,你们的政治制度充满压迫,任何发出反对政府的言论的人都会被逮捕和处死。你们没有任何文学、艺术、音乐……所有这一切都因为可能会使人民从战争中分心被封杀了。
你们只关注战争,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入战争中,哪怕社会上充斥着普遍的贫困与麻木,人们的生命像无用的垃圾一样被随意挥霍……而本不必这样,只要接受共存,两国所有的人民都可以共同过上富裕的生活。”
“总统先生,你说用共存换所有人的富裕……可是,为什么要关注这最广大的人民的感受呢?”执政官端起面前桌上的瓷盘,轻轻吹了一口茶杯上腾起的热气。
“这么说,你是要为自己的私利戕害整个民族……是的,你们的国家机器牢固无比,像你这样的掌权者无论如何都可以高枕无忧。但银河的全部历史中,还没有你这样可耻的罪行——把整整两个国家的所有人投入炼狱,仅仅是为了你那虚无飘渺的权力和变态的征服欲。”总统愤怒地斥责他,他被对方的无耻激怒了。
执政官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因为过烫的茶水,“总统先生,你的理解能力比我想象得还要贫乏,看起来你们那些繁复的道德实在是腐蚀了你们的大脑……”他叹了口气,“现在,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的意思。”
“让我们假设,有一个国家,它如你所期望的,整整一代人都生活在富裕与和平之中,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无比幸福。但由于时间会永不宽恕地往前流逝,于是这一代人都死去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五百年后,对这个国家的后代,那个富足的时代,那些享受了那个富足时代的人,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呢?
什么都没有。他们的幸福只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而当这些人都绝无任何遗留的消失了,那我们就可以说,由于没有任何仍存在的人从这种富裕中得到幸福,那对于这个国家,这种所谓人民的富裕幸福就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只要我们翻看一下史书,很容易得到这个道理:不管盛世还是灾年,都已经只是冷冰冰的字符了。事实上,只要我们篡改一下史书,那所有这些几千年的历史中的人们的欢乐与苦难,就可以说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完全不存在了。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发生过、这些人存在过,怎么能说他们是客观存在的呢?怎么能说,你口中‘真正宝贵’的‘人们的幸福’,由于随着时间的流逝必然会消失,不是一件实际上不存在的事物呢?
由此可见,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构成它的人民的所感所想,实在是毫无意义的事。
那我们自然会想到,那什么对一个国家是有意义的呢?”
瑞达尼亚总统没有接话,人类联邦执政官却自顾自地继续谈下去。
“那就是国家本身的存在!
我并没有说你所谓‘人民的幸福’就是不好的,我只是在说这是中性的,是不关系国家真正的福祉。但是,国家的存在是它自身的第一利益,这是无需论证的;而威胁国家存在的最关键因素就是其他国家。那我们自然就会意识到,尽一切可能扩展军事力量,以避免被其他国家消灭,这才应是一个国家最关注的事。
而这样,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国家的利益与组成国家的人民的利益并不一致。这不仅仅是资源的冲突,不仅仅是人民想要消费品而军队需要生产合金的问题。更关键的是,人民的幸福本身与国家的利益冲突。
一旦人民过上富足的生活,不再挣扎于无论如何拼死工作都只能勉强饱腹的生存状态,不再时刻处于习惯于死亡的麻木状态,那么他们就会兴起人本主义的观念,就会认为他们的生命是无价的,就会不愿踏上战场,就会像你们的国民一样为了自己的生存去求取和平。”
说到这,执政官又停了一下,加重语气道:
“就会不愿为了国家的存在牺牲自己的存在。
所以,人民的存在于国家的存在是有根本矛盾的。一旦我让他们能没有任何障碍的存在,也就是像你所说的,让他们富足而不必时时担惊受怕于死亡的威胁,那么他们就会太珍惜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性命,而不愿为了国家牺牲自己。
你指责我在戕害我的民族与国家。但我要说,我为了国家的存在,使人类联邦免受人民自私的珍惜自己的倾向的威胁,使人民没有机会对他们的祖国犯下罪行。真是通过像动物一样压榨我的人民,我表现我对我的国家最高的爱。”
执政官刚刚说完,总统立刻反驳了他。他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谬论!你这完全是谬论!而且你的‘宏篇大论’有一个根本的错误,暴露你这个人胆怯得不愿意真正面对自己的野心,到了给自己批上爱国者的面纱才能面对自己的自欺欺人的地步。”他咬牙切齿地说,
“那就是即使不选择战争,你的国家也能存在,而且存在得更好,没有跟我们开战而战败的风险!所以你的话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共存才是双赢,既让你的人民富足,又让你的国家存在!”
执政官平静地摇摇头,“不,我的论证才刚刚开始呢。我们才刚刚到达罗得岛,现在让我们在此跳跃吧。
假如我们真的达成你所谓的协议,假如贵国还跟所有已知的国家达成这样的协议,那你就到达你所谓的‘人民与国家双赢’的人间天堂。
但这是怎样脆弱的天堂啊。只要你的和平世界里,有一个国家又稍稍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那其他国家就会立刻像绵羊一样被他捕杀;这样,为了反抗,幸存的国家就一定得再军事化。
你又要幻想了。我已经能听见你的反驳了:‘让剩余的国家锻造一支强大的舰队,它出于和平的目的惩罚这军国主义的国家,那不就可以了吗’,可是我所说的军事化不仅是物质上的,一定也会是精神上的。假如你只有一些强大的舰船,但你找不出愿意赴死的善战的船员,你依然一定会被打败。但假如你使社会的风气改变,培养出这些愿意为了国家赴死的战士,那么这个社会就一定不会再为自己的生命与自己的富足而同其他国家妥协和平了,一定只会有更多至死方休的消灭其他国家的战争。你就要把自己变成恶龙,没有回头路可走。
只要想到这一点,那么所有国家就明白自己不可能接受和平主义。和平主义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就是固守和平主义而被消灭,要不就是改变而趋向军国主义。至于你所说的‘所有国家都成为和平主义’的乌托邦,也已经被我论述是不可能的了。
清楚了吗?因此我之所以说国家的存在是它的第一利益,也是因为自然的选择机制。自然选择的机制在其中起作用,它只会选择出最嗜血善战的文明。你要求我放下武器,不错,那不过是自愿在淘汰赛中弃权,等待另一个国家收割我们罢了。”说到这,执政官自嘲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是没有人性的恶魔?你们的军队在七年前的天津四战役中杀死了我的儿子,当时他在T34战列舰上服役。我经常想起他。
但是我没有选择,银河系的社会学规律决定了这种斗争的必然性,不敢直视残酷的规律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而你的瑞达尼亚联邦,假如你们依旧抱有这种幻想,那它就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文明。”
瑞达尼亚总统觉得他在执政官最后的笑中感受到忧郁的动摇,他又问道:“你的这种所谓的‘国家’,它究竟能指什么呢?它不是它的人民,不代表组成它的人的利益,甚至不是它的任何物质上构成它的部分。我感觉你在捍卫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你很清楚它实际存在。仔细想想,它包括这个国家的制度,它的舰队,它的星球,它的人民。但它又高于这一切的总和。
对,我很笃定它一定是客观存在的。”像是否决自己的不确信似的,执政官最后又强调到。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继续描述他心目中的人类联邦。
“我执政这么多年,随着经验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能感受到这个国家的那种看不见的存在。假如叫我类比一下,你不妨想象这个场景:你坐在电脑前,电脑上是一张全银河的地图,地图上标出了各个国家的势力范围;地图的一侧有许多表格,每个表格里都有一些国家的信息,包括它的人口还有像我这样的政治家。它包括一切,又超脱一切。就是这个样子。而假如说真有一个人坐在这样一台电脑前操纵一切,有这么一个人格化的形象,那个人恐怕一定会是一个完全不关心所有人民的生死的战争狂。”
瑞达尼亚总统不再激动了,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说的那个场景有可能真实存在吗?”
“或许在一个更高的维度,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维度,有可能存在吧。我不清楚。”执政官睁开眼,露出疲惫的神色。
赛可达亚总统站起身,伸出手:“我从没想到,你这个军国主义的战争狂居然还会是一个思想家。但我依然不认可你的理论,我想这次谈判的分歧也不可能消除了。”
人类联邦执政官没有站起身,也没有与他握手。他只是又端起瓷盘里的茶杯,茶水终于凉到可以入口了,他抿了一口。
“就像我说的,我对于你和你的塞可达亚联邦都没有私人的恶意。我们间的斗争不过是银河系的社会学规律的作用罢了,就像水随着重力的作用流下山崖,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在里面。”
说着,他双眼聚焦在房间里一个空旷无物的角落,但是赛可达亚总统看到他瞳孔中倒映的闪烁的光,那是在整个银河系没有尽头的杀戮中燃烧的战火倒映的光芒。然后他突然握住塞可达亚总统的手,像是伸手抓住一只突然从鸟笼打开的笼口逃出去的白鸽。
“没有任何私人感情。不过是我们将要埋葬你们罢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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