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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轶事、佚作、逸闻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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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非无琴,手慵不能弹。
标题考虑了半天,终于定名为补录,有补录,当有前录。前录即本吧8月3日所录《便从还珠楼主进入文坛开始慢慢说起……》。补录同样写的是前人未述或疏漏、错误,又补前录所未及。大略也是轶事、佚作、轶闻,以时间为纲,涉及佚作也作部分节录,依次而论,且先作为草稿,等以后连辍成篇,即可完作。
大体上以楼主大事记分四个部分——饥驱北游,笔名初见,二次牢狱,再见文珠,这几个人生大事发生的时间,以及期间发生的一些事件,间杂佚作、逸闻。
比如,笔者认定饥驱北游发生于1920年6月之后,楼主前期文章皆未发现源于笔名上的认定,被日本宪兵队抓捕的时间在1939年11月6日,远早于其他著述认定的时间,1944年8月沪上卖书,又是什么时候再见文珠(关于这一节资料匮乏),以及楼主的那些佚作(笔记文章、戏剧作品)。虽然笔者心中已有大概记略,然付诸笔端,颇耗心力,只能再次慢慢道来。
注:若有引用转述他人记录,则会备注,否则引用来源则为原文。引证的插图,将在以后的完整版补全。因有规定,摘抄、复制的档案,不得擅自以任何形式全文公布、转让或出版。除个人网站的完整版外,一般不会全部贴出,插图也会较少。


IP属地:浙江1楼2024-11-20 11:20回复
    一、饥躯北游
    目前,楼主北上的时间被认定为1920年5月,《还珠楼主评传》对此有一个完整的论证过程,主要依据是楼主自传体小说《轮蹄》所述“去今廿年以前,大约五月初光景……”和散文《京尘影事》中所述“民九余饥躯北游”、《国民第三军始末述略》中“民九重游春明”(见《自家》一书,重游春明以前也曾到京一次,这里便不展开了)。其实还有一篇未收入《自家》的《西游·琐忆》“民九渡江而北”,也可证实为1920年北上。后三文为记实追述,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轮蹄》作为一部小说,人物有虚有实,故事半隐半现,并不能完全作为依据,而只能作为参考。比如《轮蹄》连载于1941年8月10日,“去今廿年以前”则为1921年5月初北上。这便与义赈奖券处初成立的时间上发生了冲突,于是这个“去今廿年”通常被作为概数解读,因而“1920年5月北游时间”便被定下来了。
    然而,在事实上,“1920年5月北游”这个结论是建立在楼主之父李光乾是殁于1919年11月这个基础上的(见2023《还珠楼主评传》第二章第二节)。一旦这个基础不存在,整个结论便有大问题了。为什么这么说?
    据《轮蹄》所述,周元荪(楼主原型)在父亲病发后,不到两个月(且在六合县知事任上不到一年),便去世了。过后在苏州、南京做了二十几天道场,若算上在现实中需要扶灵回川,又回到苏州,期间差不多大半年,这便是评传中“1919年11月李光乾去世,1920年5月初北上”的完整过程。
    还珠楼主李寿民先生年表(2015年10月第9次修订)虽然将李光乾病故任上时间定在1920年5月,但依然是依据《轮蹄》1920年5月北上这个情节。固然5月可以作阴历解,然而连安排身后的时间都省却了,这就显得太仓促了。


    IP属地:浙江2楼2024-11-2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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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李光乾1920年3月18日代理六合县知事(见1920年江苏省长公署第12号令,原知事郑耀烈暂行代理因案撤任遗缺,由淮阴县知事刘橒寿接任,刘橒寿到任尚需时日,由李光乾暂行代理),1920年6月4日因病请假就医(见1920年江苏省长公署第44号令,由税务所所长张铸暂行代理),实际在任只有不到三个月。然后,发病不到2个月过世(这里参考《轮蹄》的叙述,不太可能是李光乾1920年3月18日代理知事,4月便发病,6月才请假便故去。)中间扶灵回籍,以大半年计,如此则可能需要到1920年12月才能北上。这样一看,去今廿年以前即1921年,便有些道理了。不过楼主《京尘影事》与《国民第三军始末述略》、《西游·琐忆》关于“民九”记实之言,结合《轮蹄》中关于进入内务部初成立的奖券处(1920年10月17日开张)等详实叙述,可以确定楼主至迟在1920年的10月便在北京。而自李光乾1920年6月8日因病请假,接着参考轮蹄的叙述,不到2个月过世,又做了二十多天道场,回乡回苏等过程,也不必非要推测的大半年之久,因此北上这个时间范围甚至可以定于1920年9月至1920年10月期间。更甚者可以定为1920年9月中旬至9月底底期间,而绝非1920年的5月初。


      IP属地:浙江3楼2024-11-20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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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认为事件的过程是:6月4日父病请假,不到2个月,即7月底故去,在苏州南京20日法事,8月下旬至9月上旬扶灵回川又回到苏州。9月中旬北上天津探望伯父,接着是1920年9月17日义赈奖券处拟办提案,9月底到达北京楼主的姊夫便推荐楼主去内务部找差事,然而“奖券处还未筹备就绪,等了十来天没有信”(《轮啼》),便先去晨报作了校对,等稍微上手时(《轮啼》述只熬了四五夜),然后便到10月17日奖券处开张。而在开张前,楼主自然已通过应聘。如此,到了民九的冬杪(此时可能已经1921年初),才能完成《京尘影事》中救美的佳话了。
        楼主必然是父故之后,即1920年6月4日之后,才得北游,“去今廿年”只是概数,具体的时间可以定在9月中旬至9月底之间。早半月与《轮啼》所述的时间便有抵触,晚半月则赶不上奖券处初成立。轮啼写旧人旧事时,大部分人当还在世,所以时间上稍微作了调整处理,人物情节上必然因为戏剧冲突的必要,或夸张、或演绎、或删减、或放大,而无关宏旨的部分,则如实地保留了下来。


        IP属地:浙江4楼2024-11-20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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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蹄》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社会的生活场景,如实地记录了一些名人和掌故,楼主的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漫谈,流露出详实生动的笔触,都说明曾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比如在写周少章时,关于山西一段描述,其中所写缠足之害和政令歪曲时,便是作者的实地经验。
          原文是这样写的:“因爲閻錫山,以六行新政,標榜吏治,其中有一項,是禁止婦女纏足,辦法是始而責成地方官吏,曉諭人民,勸導禁止,繼則着爲嚴罰,派出若干調查員,實行查驗,勒令解放,三晋民智閉塞,婦女以纏足爲美,成了千百年來陋習,女子生才數歲,便遭折筋碎骨之痛,父母家人,一任日夜哀哭,宛轉呼號,不生絲毫憐憫,反以爲這是愛他,不能稍爲放縱,以致大來受婆母挑剔,丈夫厭憎,流毒所及,弄得三晋婦女,十九成了殘廢,終年坐在臨窗炕頭上,不能躬親力作,那纏得好的,雖似弱柳輕風,搖搖欲倒,還能自由行走,有那摧殘太過的,直是終年膝行,不能舉步,這一行新政,辦得固是應該,不能說他不對,無如彼時民智未開,囿於舊習,多半陽奉陰違,主政的人,既稍操切了些,而所派出的員役,又是良莠不齊,好人太少,多以此爲敲詐勒索的工具,同時自身又多是具有愛蓮之癖的風人秀士,於是在嚴刑苛罰後盾之下,財色兩貪,不是誅求無厭,便是狐假虎威,藉着查驗為由,勒逼一些年青少婦,解去纏腳布,當眾查驗,侮弄調戲,無所不至,往往大家閨秀,亦所不免。比時婦女最重廉恥,講究授受不親,尤其這雙尊足,除丈夫可得品評把玩(大同渾源等地雖有賽腳會之設,良家婦女,往往參加,但亦具有種種限制,如只許眼看不許手摸之類),外人絕對不能染指,偶一睡鞋之微,爲無賴者竊去,即引爲終身之玷,奇恥大辱,甚且釀成命案,如何肯在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做那赤足大仙,任人盡情賞鑒狎謔,在這極度騷擾之下,也不知逼死多少人命,小民傾家蕩產的,更是不在少數,怨聲載道,自無庸說。”
          (《轮蹄》天津励力出版社,1943年9月初版,88-89页。)


          IP属地:浙江6楼2024-11-20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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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经历源于1921年时楼主客居大同时所闻,后来被楼主收入还珠楼丛谈《晾脚会》一文中,今未被《自家》散文集收录。
            现摘录部分如下:“晋北以前民間盛行纒足,大同一帶,每届八月,有晾脚會之設,於廣場空地間,置長木板凳,層曡如階梯。婦女千百坐其上,裙下雙鈎,任人品評,良家閨秀,亦多入者。其履間綴明珠,製以羅繡,瘦小不盈一掬,窮極工巧。狂蕩之登徒子,乘時活動,傷風俗敗之事,數見不鮮。自閻百川秉政後,厲行六政,纒足之禁尤嚴。然奉行過切,流弊亦多。檢查員有時直入民家,逼令婦女解雙纏,驗其放否,無行者且藉此摸弄,假公濟私,供其娱賞。婦女不勝羞辱而自殺者甚衆。記者民十客大同,嚴禁之馀,其風漸殺,時見中年婦女,扶杖街行,隨風飘摇欲倒,不老而杖。頗以爲怪。後詢人始知此輩婦女,皆以纒足過小,不良於行。又終年盤膝炕上,不常運動,無杖則寸步難移,其害之烈如此。”


            IP属地:浙江7楼2024-11-20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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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楼主在内务部中派往奖券处的时间也没有太久,过后便被派往山西(如,内务部礼俗司第一科职权就有:整饬风俗事项;内务部派员出差考察地方经济、行政、疆域、交通河道也属常例),因此才有上文,楼主“民十客大同”之语。
              比如,《晋北生活》(还珠楼主《新闻报》1946年12月5日第16版)一文写道:“晋北地瘠民貧,富庶遠遜晋南河東一帶,現爲傅宜生將軍收復之天鎭陽高兩縣,雖爲張家口至大同綏遠要道,火車所經,軍事必爭之地,然其民間生活,至爲儉苦。二十年前,筆者會(按:疑曾字之误)筦此兩縣□務(按:□字不清,只能依稀辨别为木部或扌部),长城密道,蒙旗相接,販蒙鹽之私梟,時有大隊往来,是本瘠差,歷任局長,除日向升斗小販,窮搜苦罸外,幷城門亦不敢輕出一步,緝私更無論矣。兩縣相去,祇六十里,余甫弱冠,少年氣盛,時懸家藏長劍,佩槍馳馬,衝風冒雪,隻身往來兩縣間,日恒兩次,老友陳君贈詩,且有『霜騰龍股劍,雪艶馬蹄塵』之句,實則因値淡月,大帮鹽梟,幷未遇見,偶遇小販亦装不見,祇是每日閒得無事,騎上一匹馬,往長城邊上一站,喝點西北風,掙一身冷汗,以此自豪而已……”


              IP属地:浙江8楼2024-11-20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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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陈君的赠诗——“霜騰龍股劍,雪艶馬蹄塵”为边塞英雄谱第一回回目。上面节录的文中提到两个时间点,一是“二十年前”,二是“余甫弱冠”。所谓“二十年前”,若以精确而论,则为1926年了,然而楼主所述多少年前,或者说很多人也有这个习惯,是将概数作整。只有当这个时间比较重要时,才会明写是二十三年前或二十四年前等确数。“去今廿年”也好,前录“三十年苔岑之谊”也好,都确实是概数。
                比如与《晋北生活》同时期同报的《西游·琐忆》一文(还珠楼主《新闻报》1946年12月23日第20版)中所述:“西北各地,貨來於野,人民生活,至爲窮苦。不佞少年嗜遊,𡁳涉關河,興會所至,期於必赴,二十年前,偶因暇日,欲窮河源,遠涉崑崙,間道一覧北天山雄勝,値知好赵君在甘,可爲東道,遂爾西征,此行歷時經年,往返萬里,除靑海(時未設省),係以一時好奇,遍訪玉樹二十五族,(實際不止此數),曾有圖説記載(曾載民十九年天津商報)外,其他沿途所見所紀,均以兵焚遺失,茲篇雖係偶然憶及,然碎鳞斷爪,均属實事,或亦爲關心西北者所樂知歟?”后文则提到“民九渡江而北”,又略述西北所经之地,以及当地住宿之事。
                (按:篇幅较长,为了不破坏本文结果,便不全部誊录。嗣后在完整版的《轶事、佚作、逸闻》中收录。)

                这篇文章的二十年前会是精确的1926年吗?若是还珠楼主的爱好者,一眼便能看出这段经历是在何处了。


                IP属地:浙江10楼2024-11-20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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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游》一文提到的“二十年前”自然不会是1926年。文中所述的西游,实际就是《征求<青藏番族志>》所说:“挚友名律师赵星缘,曾旅甘多年,知是图并无副本……连夜摘抄一份,以备异日有志西北者采用。迨战事平定……辞职携图入青,实地考察……足迹数千里,阅时年半”,时间可从《国民第三军始末述略》的“及民十一……概然发西北之狂想”知晓。楼主自1922年辞职之后,从好友赵从轺(星缘)得图,“歷時經年”说明超过一年,“阅时年半”则至少要到1923年下半年才回到北京。1929年至1930年天津商报所载的《青藏边界番族志》,指的便是《西游》提到的图说记载。当时内务部还主管律师公会,所以楼主与赵从轺、朱鸿儒、凌昌炎这些律师都是在内务部时就认识了。

                  既然“二十年前”确证为1922年,“二十年前”为概数便有了一个明证。于是“余甫弱冠”这个时间点,便很关键了。查汉典,“甫”字大略可归为4个含义,其中唯一符合的是第2个。汉典原文是:“2.刚刚,才:年~弱冠。惊魂~定。”
                  汉典以“年甫弱冠”为例,说明楼主的年纪刚刚到弱冠。若在其他文中,弱冠也可概指年龄,但一旦用了“甫”作状语,时间属性便被强化了,就是指刚过二十岁。而楼主于1902年阴历二月二十八日生,古人弱冠言虚岁,则刚过弱冠便是1921年,正合上文《晾脚会》中所称的“民十客大同”。倘若按周岁解,则是1922年,一来不符《国民第三军始末述略》(《自家》,中国文史出版社,2018年2月,99页。)中所述“及民十一,旧营公债,积数万金,于数月间,折损悉尽……遂只身出走,遍游鲁、豫、秦、陇无所遇”。二来楼主不太可能在内务部任职短短期间外派了一年那么久,辞职后返聘就更不可能了。到了时间1923年底,西北回来之后,一来居京奉养老母,不大可能又到处跑,二来说才弱冠就有些超年纪。越往后的年份越与“余甫弱冠”无关了。

                  上图为青藏边界番族志的记录情况。出版时间为“?”。
                  因故,《晋北生活》中的“二十年前、年甫弱冠”,发生的时间就是《晾脚会》中客大同的民十,即1921年。


                  IP属地:浙江11楼2024-11-20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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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这次西北之行,在小说《青门十四侠》第一回中也曾提及:
                    岷州全境多山,西南边境更是山重岭复,涧谷回环,有的地方并有那原始的森林,往往荫蔽数百里,黑压压不见天日,林谷之中时有珍禽奇兽栖息游衍,野生的药材也很多,加以地临洮水,土地肥厚,物产众多,居民大半殷富,只是种族庞杂,汉人以外,回族、藏族连同青海玉树二十五族的子民(青海人习称玉树二十五族,不佞民十一二年,曾往青济,遍历穷荒,实地访查,竟有六十余种之多),亦常往来寄住。因为各种族间习尚不同,大都集众聚族而居,又多强悍,习于武勇。
                    此也可以作为1922、1923年楼主曾往青海之行的又一明证。《还珠楼主评传》121页,认为此段经历只有半年,时间在1922年8月-1923年1月,而未见《西游·琐忆》的“此行历时经年”和忽略了《征求<青藏番族志>》的“阅时年半”。


                    IP属地:浙江12楼2024-11-2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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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若算上“鲁、豫、秦、陇”等地,这次行动统称为“西北之行”确有年余之久。1923年春当在回程途中,楼主经过黄山,在《黄山纪异》一文中写到此事:“民十二春,偕友天行,至黃山,時杭徽路未成,遊人甚少,山中廟宇狹陋,鹽米恆不能供,余二人均年少健啖,又擬作竟月遊,所携食物至夥,從僕外,復雇二山民挑之,自湯口入山,在山中方十七日,祇先後在二隱人家中,住三四日,餘則無日不在搜奇選勝之中,雨雲無阻,頗多人跡不到之區,黃山全貌雖未悉窺,經歷則殊多奇趣,長夏無俚,偶然憶及,寫付本刊補白,以知天地間固有奇人奇事也。”楼主每至一处,动辄旬月,对于吃更是讲究。比如楼主曾在《小吃》一则笔记中写到:“余愴俗甚,每以飲食為人生較實惠之享受,昔年癖嗜山水,雖遠涉窮荒,口腹之事亦必爲道地,必優必裕。而入山必深,動淹旬月,囊篋不能盡携。輙雇人肩挑以往,故漫游半生,未嘗一口虧我口腹……”后文还又点评西餐俄罗斯菜,与好友岳君戏成家常小吃数十节,公诸同好。
                      对于“昔年癖嗜山水”的楼主,返程时就没有走原路了,可能取道湖北、安徽、到达南京等地之后北上。
                      为了确定1923年下半年回京的这个时间,就必须先了解楼主究竟是1922年的哪月辞职。这跟顾臻推测的楼主陷入“九六公债”风波有关,但是追根究底又不是很大。


                      IP属地:浙江13楼2024-11-2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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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北洋政府财源枯竭,不仅要还外债本息,财政收入还被各地截留,到了1920年底,北洋政府发行的公债至少到了11种,而且期限越来越长,延期付息更是常有的事,严重削弱了政府的公信力。外债已经借不到钱了,就连内务部自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只能向奖券处借2万块钱来度年关。到了1922年初,盐余团与财政部计划发行债券,尽管金额一压再压,终于压到了9600万元,所以就被叫做九六公债。尽管发行前已受社会各界反对,但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它是没有错的。
                        九六公债虽然发行于1922年2月,但想要在市面上买到它还不甚容易。1922年3月,北京大中银行因借款给财政部500余万,受到挤兑“破产”,但是很快3月19日便恢复正常,重庆总行也插手了此事,算是安全度过危机。至于大中银行的印花税事件,则是发生于1923年,跟楼主民十一的“于数月间,折损悉尽”就毫无关系了。因此,顾臻认为是孙仲山等人“坑”了楼主,就太冤枉人了。1922年九六公债的偿还期限为七年,每年付
                        息两次,尽管第一次付息便延期了,但是到了9月21日,银行还是勉强付息了。所以“于数月间,折损悉尽”是不可能的。


                        IP属地:浙江14楼2024-11-2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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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楼主是怎么操作的,可以从少数短期债券和多数长期债券之中,“积数万金”而又迅速“折损悉尽”呢?
                          其实,楼主玩的是债券市场。比如1924年8月18日,民国日报一篇《北京之公债战争》就把这些买卖比作战争,文中写道:“今日市上又盛传有解散伪国会说,闻皆系抛空者之公债政策也,据闻轧公债行市者为某易公司,彼中人多做亏货,故利用外围空气紧张,低落其价,借以补货,有时亦以巨款收买现货,故意提高市价,而为抛出卖盘之举,其操纵市面,殊为可畏……银行界向亦作亏者多,但九六既大赚而特赚,近复欲从长货方面做……于是一般做长货者,颇又瞩目于九六,而对六厘金融,近虽赔累甚矩,究亦未曾冷淡……”
                          如此,楼主若只是买公债,虽然付息延期,还本遥遥,倒还不至于数月折损悉尽。但投入了证券市场,遇上暴涨暴跌的事,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这里转引复旦大学张启祥《北洋政府时期的九六公债述评》的一些情况:“根据《申报》、《银行周报》的记载,九六公债的价格在1926年11月、12月暴涨暴跌。以北京为例,九六公债在市场上1926年11月8日最低收盘价格57.8元,11月20日回涨,11月21日暴跌十余元,11月23日最低到44.4元,与最高时70多元相去甚远。”便可知时评为什么说操纵市面,殊为可畏了。楼主必然是在1922年上半年的数月间,因此类情况折损悉尽。
                          到了1922年4月,内务部再一次向奖券处借款2万支付工资,此时的楼主便应能感到收入已很不稳定了,但因为还有数万金,倒也不必急于辞职。不久后数万折损悉尽,收入也时有时无,而且按照当初成立奖券处的方案,原定7月奖券处便要关门(义赈奖券处最后于1922年8月通告关闭),要是闲时外派,连旅费都成问题,索性干脆于此7、8月间辞职。如此大约年半后,自西北而回,当然足迹并不只是西北,这里只是统称省略为西北,实际是“鲁、豫、秦、陇”,到达黄山时正是1923年春,回到北京便是1923年下半年时间了。此时“老母家粮垂尽,不能无返,碌碌依人,羌无好怀。”


                          IP属地:浙江15楼2024-11-2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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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1924年,“值冯师反斾……适梁园之行”之前,楼主的行踪如何?是在京奉养老母?此时年已二十二周岁,距离“余甫弱冠”不远,有没有可能又去了山西呢?
                            这个可能,有,但不多。一来22周岁确实与“余甫弱冠”不远,23周岁就以勉强算吧。二是笔者还有个近似猜测的理由。前文所述,都有各条“文字信息”重要佐证,可以界定时间,因为是猜测的理由,笔者便不言之凿凿了,毕竟“有可能是”,也可以代表着“更有可能不是”。但是这个猜测,虽然难以证实,却易于反驳。反驳的理由很简单,只要找出一处破绽来,余者便可一并推翻。
                            请看第二部分《笔名初见》,听我慢慢道来。


                            IP属地:浙江16楼2024-11-21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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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笔名初见
                              楼主本名李善基,别号寿民(1927财政部职员录登记),笔名还珠,后面还有阿七、老䍺等等。但是在北游的前期,要么以本名或省写为文,要么以别号或省写为文,至于“还珠”,必然是在得知文珠陷落平康之后才取的,以作“珠还有日”之期待。而后缀的“楼主”只是随附时人风雅,诸如在“还珠楼主”之前还有“忆珠楼主”、“
                              韫珠楼主”,“楼主”并无实指,更非有一栋“楼”。因此,在1922、1923年的早期创作,楼主会取什么笔名?
                              笔者猜测,最有可能的笔名是“珠”,便是在连载《蜀山剑侠传》之后,楼主的一些文章,都还署名为“珠”,便可佐证此项猜测。


                              IP属地:浙江17楼2024-11-22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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