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吴歌
-------死神
-------银一/ALL一向
-------古风
------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忘记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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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月。
无风。黄历上写着，宜出门，适远行。
那个小镇，叫空座城。每到这个季节便会开满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花，那花色十分的绚烂，漫山遍野的开放。
空座城在江湖之内，又在江湖之外，它最有名的是那间客栈。名为‘虚夜店’。虚夜店之所以闻名是因为这里曾经出现过两个很有名的人物。
一个是蓝染物右介，一个是黑崎一护。
一个是曾经的武林盟主，一个是曾经的少年侠客。
只不过现在都消失了，不见踪影。有人说他们双宿双飞了，有人说他们浪迹天涯了，有人说他们都战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哪。
虚夜店的掌柜市丸银总是常年不变的笑容，嘴角弯弯的说“哦？是这样吗？”
来这里的江湖人普遍都那么一个装扮，黑衣，腰间佩剑，长发高束。
不知不觉黑崎一护的形象就成了大家心目中江湖的那个样子了。
可以有很多人伪装成黑崎一护，但是黑崎一护却是只有一个。
因为世界上与黑崎一护几乎一模一样的一个人黒崎一魂，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在客栈里总是来来往往的很多江湖人士，他们谈着江湖的趣事小道消息，喝着酒吃着小菜，时而大笑几声时而又大喝几声，说到激动处，口沫横飞之余手脚都并用了。
现在的江湖是有些平静并且无聊了。
是正午时刻。
在客栈的二楼上一间雅座里。
坐着一个人。
那男子白衣黑发，朗朗眉目，俊美无比，如玉雕的面部线条上散发着冷毅的气息。
他头上的发饰那精美而散发着高贵气息的牵星箝说明了他的身份。
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的朽木家朽木当家----朽木白哉。
他在喝茶。
修长的指尖握着那个玉色的瓷器，神色平静，眸光微敛。
隔着门帘望去，帘外总有人偶尔停驻。
单独一个人的朽木当家出现在这里是有些奇怪了。
议论声纷纷而起。
他在等一个人。
有一个约定。
正好就是五月四日这一天。


2
黑崎一护牵着那匹马站在空座城门前的那棵杨柳下，从清晨站到了响午。
从无风状态开始有清风微拂。
昂起头便能看到蔚蓝的天际上漂浮着的白色鳞片。
他的黑色衣衫衫角在微微的摆动着。
腰间佩着一把长剑。
二十来岁的青年习惯性的蹙眉，挠了挠头。鲜有的橘黄色长发散落下来，长长的披散于身后。
耀眼而悦目。
修长而单薄的身姿，从背后看去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一名少女。
路过的人频频的回眸。
空座城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耀眼的人了。
黑崎一护长得很清秀并不绝美，青年的眉目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纯粹的橘黄发色，坚韧而略带着忧郁的眼神，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就恍如此刻他驻足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飘渺的眼神里突然会因为想到什么而绽放出光彩，微微的勾起唇角，就如这五月的夏风般拂去人心底的燥意。
风落罗尘香，往事皆无痕。
很久不曾踏进这里踏进了这里，黒崎一护有些不知所措。
在静灵谷呆了大概有三四年这么久，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是陌生的了。
记得的人和想不起的人都有谁，这是个未知数。
浦原大叔说，他今日有个约定要还，就下山吧，还了再决定回不回来。
一护不记得和谁谁有过约定，石田说，有啊，那个谁朽木家的当家的就说过了，你不会真不记得了吧。石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又切了一声，果真是烧坏脑袋了。
烧坏脑袋的是你吧，一护爆了石田一拳。
然后跳上了谷中那棵唯一的柿子树上，闭上眼睛从隙缝中望着从那密密麻麻的枝叶中，窥伺那白日的阳光。
所以说，就是在空座城，虚夜店。
五月四日。


3
黒崎一护出现在虚夜店的时候，脑袋里还是在为刚才在街上高楼上飘的旗帜上的字而奇怪。
那高楼说是附近一带有名的思湖楼，说是百年前一位剑客所建，那剑客对一名女子一见钟情并且一掷千金建了这所楼，后来的故事却是不了了之了。
旗帜上有诗云曰：
红豆生南国
春来等一护
愿君知吾心
此人最相思
……
在整个空座城的上空分外的抢眼。
一护不知道这是谁所写，也不知道是谁所挂，更不知道那诗里面的一护是不是就是他。有种恶作剧的感觉却也消不去心头的那股惆怅，一护不知道他为何会惆怅。
就像很多次从梦中醒来，莫名的惆怅。
老爹会时常耻笑他，哟，小子终于思春了呐。
思春?思的哪门子春！一护冷眼瞥着黑崎一心，一脚就踹了过去，不知道原因就不要随便乱猜。
只是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而已。
然后他看到老爹鲜有的正经脸色，一脸严肃的说，一护你确实是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过要不要寻回那是你的事了，如果觉得这样会让你开心的话。
当然它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很好的回忆。
这样而已吗？
“我找朽木白哉。”
一护的声音很响亮，可以说是瞬间就让整个店里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在下一秒如炸开了锅的蚂蚁般热腾了起来。
“黒崎一护。”
“那是黑崎一护！”
“真的是黒崎一护耶！”
……
蹙眉，难道以前的他很出名吗？一护无视那纷纷投来的惊讶还是挑衅的目光，随着店小二就走上了二楼。
只不过，脚刚踏上去木梯，就有一把长刀指向了他的后背。
“原来你就是黑崎一护，今日定要杀了你，哈哈！”
“哦？我和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杀我？”一护并没有回头，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些江湖中人就是这么样的么，但也觉得分外的熟悉，看来以前的自己是常常遇到这样的状况。
“杀了你，我就能一举成名了。”说着那人已经作势要劈了下去。他的刀法很快，也可以说是很凶狠，绝对的上乘。
只可惜。
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刀已经被斩成了两段，也也被强劲的刀力所震飞。
没有人看到黑崎一护是怎么出手的，他的刀是出鞘了还是没有出鞘，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清。
等到看清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幅情景了。
传说中的黑崎一护。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话，我乐意奉陪。”
黑崎一护转过头，咧嘴一笑。


4
白哉在见到黒崎一护的那一刻，突然有了一种其实黑崎一护一直未曾离开的感觉。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的错觉。
朽木家与黒崎家是世交。
而江湖中人对黒崎家了解甚少，只知道是个神秘的山庄。它之所以闻名是因为当年出现了一对双子黑崎一护和黒崎一魂。一个热血叛逆一个放浪不羁。
白哉记得他初见一护的时候，一护十五岁。
少年身负重伤出现在朽木家的后院，露琪亚晕倒在一旁，后院参天的柿子树下春光盎然，落英缤纷。
那头耀眼到刺目的橘黄长发极具冲击力的就印刻在了脑海里。
他说，喂，你就是白哉吧！我只是负家父之命来送封信并送露琪亚回来，想不到初出江湖就被个可恶的狐狸给刺了一剑。真是倒霉，也真是麻烦露琪亚拖着我到这，真是不好意思，她因为体力不支刚刚晕倒过去了……这话没说完也晕倒在了一旁。
到后来少年醒来，少年和恋次露琪亚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给本来就是死气沉沉的朽木家注入了许多新鲜的活力。那灿烂的笑颜，明晃晃的脑袋，腹诽时怒瞪人时的那眉眼，无不鲜明的落入到了白哉的眼中。
少年有时会拽着他去放纸鸢，少年有时会在书房安静的看他勾起一抹抹的丹青，少年有时会挑战他的忍耐力对他刀剑相向。
偶尔少年也会在月色里卧躺在屋顶上发呆，少年的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给他一剑的人，他说总有一天会找到那个人，狠揍他一顿。
在屋檐下听到少年的话语，白哉席坐在台阶上，闭目。这时候的少年感觉离他越来越远了。
当初真是不应该放他去涉足江湖。
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恋次说，能和他站在一起笑打架也是很高兴的事了。
那他呢？
因为那些抛不去的束缚，等到想去抓住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黑崎一护的眉目一如当初初见时的纯真，只是多了份内敛的成熟以及紧蹙的眉峰间眸里的的忧郁。
长长的黑色衣袍，散落下来的长发，腰间挂着的依然是那熟悉的斩月刀。依然是熟悉的装束，只是从前是束发，现在是散发，更添了份落拓的气质，已经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
“你是朽木白哉？”
白哉有些想不到，这次见面，恍惚回到了那时，那个少年说：喂，你就是白哉吧！
他的眼里是全一片的陌生。
“以前的事我不大想的起来，夜一说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抱歉。”


5
黑崎一护在见到朽木白哉的时候，内心深处涌起来一阵阵的难过情绪来，和在梦里梦到的一个身影的那股惆怅感不同，是带着难过和歉意的，好像欠着什么东西一样。
那张冰冷俊美的脸，似曾相识。
“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一护蹙眉。
白哉有些微的怔忪，眸里一瞬间掠过掩盖不住的痛苦和落魄。
原来记不起来那些事了，连带着过去和人。
消失了这么几年间，原来能寻到你的依然还是他。
白哉缓缓点头，将杯中仅剩的最后一口清茶灌下：“我们以前是认识，一护。坐下吧。”
一护茫然的走近并坐在白哉的对面，厢房里充盈着的是茶香的味道，开着的窗有清风在徐徐的吹进来，轻吹着他们的发尾衣衫。
那一句一护，直击进心底。
好像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喊着他“哟，小一护。”
“那关于那个约定还记得么。”白哉淡然的开口，波澜不惊的语调夹杂着冰凉。
这个人真是冷。一护摇头。
“浦原大叔说我要个约定要在今天还，我没说要出来就坚决要把我赶下山了。”一护无奈挠头，“我不是故意的，真是抱歉。”
“浦原？”白哉微微沉吟，很眼熟的名字，“既然不记得，那也没关系。”
“咦？没关系么？”一护叫了起来，“可是我记得井上说，约定是很重要来的事来的，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所以…所以我很好奇，我那时说过了什么。”
这性子这么多年倒是没变。
白哉微微一笑，一护一怔。
“你这不见的几年，多数人都以为你死了啊，一护。”
“你不过是说叫我们今天在这里等你罢了，如果你还记得回来的路。”
果然还是自私的希望，也许就这样也挺不错。
“是这样吗？”白哉越说得云淡风轻，一护就越觉得不相信。这朽木家他还是知道在江湖中的地位有多大，有多强的。他怎么会因为那么一句话而在这里等他。
对自己空白的过去，一护从来没有此刻觉得恍惚。
“那你说的我们是谁和谁？”


8
“哟小一护。”
白衣人的剑停在了一护的眉心处，笑得分外灿烂：“要吃柿子饼吗？”
一护的瞳孔里映着的全是白衣人的那张脸，眼睛睁得老大。停下的双手仍在琴弦上。
这声音很熟悉。
这面容很熟悉。
他在叫他小一护他在问他要吃柿子饼吗？明明在用剑指着他。这一幕似乎熟悉得过头。
一护不知觉的说出来。
-----“我认识你吗？”
白衣人只是微微的抖了下短剑，剑在一护的眼前晃了一圈，便收回了鞘中。歪头依然嘴角咧开：“哦呀，小一护不想吃柿子饼呐。”
带着长长的叹息声，朦胧的月光下，映着白衣人的脸白皙异常，那样的笑容。
一护有些恍惚。
-----“我似乎见过你。”
-----“你认识我是吧？”
当年那个会指着他说你谁啊你谁会吃你的柿子饼啊吹的笛子难听死了的少年一下子不见了。
-----“你不是一直在叫我银的么。”
银，银，银，银。
原来你是银。
还是没任何的记忆。一护蹙眉，白衣人没有再说话，那张笑脸看不出去任何的情绪，倒是一护越看越心慌。
-----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合奏一曲吧，在这一天，等我回来。
-----银，等着我。
-----白哉，答应你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活着回来。
-----一起喝那一坛醉颜红。
市丸银再也没有回头的走掉。
每年这个季节，他都会回来这里吹上一曲，喝上一壶酒，听着那些路过的江湖人在谈论江湖的事。然后将虚夜店交给了吉良，浪迹天涯。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谁也不知道市丸银会出现在哪里。除了这一天。
-----“再见了呢小一护。”
一护最后瞧见的是市丸银微睁开的血红眸子。
弦锵然断下。


9
东南风盛行，大雨将至。
黑崎一护口中喃喃的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店里饮酒。
虚夜店的掌柜常年不见踪影，习惯了就好。那个低眉浅笑的男子吉良如此说道，给你说个故事吧。
曾经有个少年在这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但也是个热血的笨蛋。明明事不关己还硬要插手。少年为了救他想要救的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真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啊。”
酒味在空气里氤氲。
那酒香刺激着一护的鼻翼，很熟悉的味道。然后一护听到了吉良叨叨絮絮的声音响起，掌柜的似乎每年都会酿几坛柿子酒，不过却老说着不知道醉红颜又是什么味道的呢，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就不喝。
柿子酒么？
一护想起来静灵谷的时候每年的秋天，那棵柿子树长满了柿子，他爬上去摘的时候，妹妹夏莉游子总会万分的小心在下面喊着，要小心，可别摔下来啊老哥！难道他以前老摔跤么？
石田和井上茶渡则在底下铺着个毯子喝酒吃烤鸡，也会笑着对一护说，一护柿子这东西吃这么多不会腻么？
吃那么多柿子不会腻么？
是啊，怎么会不觉得腻呢？怎么会不觉得。
有一次他试着从树下滑落下来。
自由落体，柿子树越来越远，天空越来越远，啊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这样摔下来，是因为我在这里么?
砰！的一声。
尘土溅起来老高，四肢顿时就疼得厉害，全身似散骨了般。
浦原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真是笨啊一护，赶明儿给大叔去抓个山猪回来吧。
喂，这跟捉山猪回来有什么关系啊！不是应该关心下摔着的人么？
-----“这柿子酒酿的时间最久了，味道可是极品，会有一股思念的味道，一护要试试吗？寻常人可是喝不到的哦。”
----“思念的味道么？”
苦涩辛辣的味觉贯穿了喉咙，余后是淡淡的香甜味在萦绕唇齿间，还有着难以描述的惆怅感，思念啊，蔓延的就好像城外漫山遍野盛开的野花。这酿酒的人会思念人么？
-----“啊，外面真是下起了大雨了。”吉良的声音响起。
空座城，大雨。
煞北，大凶。


10
白哉问，一护要和他一同回去么？
醉意朦胧的一护微眯着眼回道，回哪里。
回到我们相识的地方。
一护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觉得心一阵阵的疼痛，相识的地方。他的脑海里掠过了几幅画面，带着剧烈的跳动感，旋即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他和白哉吵过架，他和白哉放过风筝，他和白哉练过字。
他们曾经相识。
-----我想我是记起你了，白哉。
-----不过，在没有想起你之前，我就决定了要去寻一个人。
-----柿子酒的味道和醉红颜的味道有什么区别，我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醉话还是真话早已经分不清，白哉望着一护趴在桌子上迷离的神情，那紧蹙的眉一直只为着一个人而紧锁。
没事，这么多年了，你活着回来，这就够了。
当年他们也曾一同喝过醉红颜，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约定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那有空就回去看看露琪亚和恋次吧。
空气里残留着桔梗的味道，淡淡的，一护的眼一瞬间放大。窗外的雨声不断的打击进耳朵，连带着是一股杀气。
背起那断掉弦的琴，握着腰间的斩月刀，一护纵身掠出了窗外。
大雨滂沱，天与地连成一片苍茫。
在屋顶上，站着两个人。一个黑衣蒙面，一个黑衣橘黄长发背着一把琴。
-----“这么费尽心思的把他赶走，还真是用心良苦。”
-----“哦，也可以这么认为吧。”
-----“对一个杀手露出这种淡定的表情，可是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可以杀人灭口的啊。”
-----“你本来不就是打算不放过我的？”
-----“哈哈，太聪明的人，通常会死得比较快，黑崎一护。”
-----“可以的话，我倒是想死快点呢。”
高手过招从来都是在意念之间先行，敌动我动，敌不动我动。
一护缓缓的抽出了刀，黑衣人的剑已经出鞘。
父亲说，当你面对一个杀气比你的自信心还要重的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逃。逃得越远越好。因为那样的人他的欲望便是杀人，只有见血才会亢奋，嗜血如命。
赢的几率是微乎其微。
这样的高手世上寻不出几个，一护知道他是谁，但是手中的刀也不会因此而停下来。
当有人要出钱买你的命的时候，你所要做的不是逃，而是要回自己的命。
耳际响着雨声，眼前朦胧一片的血色，贯穿身体的剑锋已经抽出。
意识最清醒的那一刻，从上空坠下来，一护笑得很灿烂，他说真想吃柿子饼。


11
-----“喂混蛋，市丸银你说的是什么啊，这完全是虚构是臆想是骗人的吧混蛋，哪有杀手哪有柿子酒哪有柿子饼，还有我哪里有说我想吃柿子饼啊！！！和白哉只是好朋友好朋友！”
-----“事实上哪有这么样的啊啊啊！而且干嘛一副一脸正经大师的模样来说啊！！！”
一护额头的黑线已经在急速的加深，完全有暴走的冲动，手骨头握得咯吱作响。
从原本淡定的喝酒到后来不淡定的喝酒，一护觉得他真是修为越来越高了，竟然一直没有打断！
-----“哦呀，一护这是事实不能否定的哟。”
市丸银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不不不是万分的无辜才对，随后完全无视了一护暴怒的神情，朝着对面的人说道：“呐，乱菊后面的还要听下去吗？”
八月初十，无风，冲南煞北。
前几日，我的酒屋里迎来了两位客人。
他们一个喊我乱菊，一个喊我乱菊姐，我抬起头看见他们背后的晴空，一片蔚蓝。
扔过去了两壶酒。
我与他们已经是几年未见，多是从许多人的口中听到他们的一些传闻，似乎自那年轰动一时的武林大会之后，两人就隐于山林之间，甚少露面了。
-----“啊啦，一护小弟，别激动，乱菊姐我可是很清楚的哦。”
-----“银啊，当然要听下去，越来越觉得有趣极了。”
我喝上了一口酒，望着坐在我对面的两个人。
树下的他们在一片落叶中显得分外的遥远，一护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朝着银冷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喝着闷酒。而银则是望着一护满脸的笑意，低声的笑着。
在那一刻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
我大笑着仰头望着这深蓝一片的天空，又饮了一口酒。
就快要到中秋了，看来今年的中秋不会太过冷清，少主回来的时候应该也能碰到他们。
-----“啊，是了，前阵子听说山本盟主家遭到了盗贼的抢劫，可是闹了不少笑话，你们有听说了没？”我打趣的问。
-----“咦哟，有这回事呐？”市丸银笑得意味不明。
一护则是被呛了一口酒，咳嗽着满脸憋红。银连忙为其拍背边说着，一护慢点喝哟。
狠瞪了一眼银的一护，眉目间有股说不出的可爱风情。
令我都不禁想伸手去掐一掐。
这秋天来的真是快。


12
中秋节了。
空座城里一片喜庆，高挂而起的灯笼在渐渐入夜时分亮了起来，昏黄的烛光亮了大半个城池。
这中秋的风有些微凉，天幕一片深深蓝，不知不觉多了一股萧杀的味道。
我负手站在城墙上，腰间的剑在发出一阵寂寞的声音。我的旁边站着一个人，他白衣银发，侧过头遥望城中最热闹的街巷处，那里人山人海。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我知道必定很温暖，褪去了孤独的温暖。
许多的江湖人士都相携着出席今晚这场盛宴。
武林盟主在今晚举行的群雄宴。
风平浪静了几年的江湖，没有了血腥和动乱，倒是变得无趣了起来，虽也不乏些江湖逸闻，仍是觉得平淡。于是那些帮派的老一派元老就商量增添些热闹的气氛，也正好是赶上了这中秋月圆之日。
望着那个背影我不由想到，多年前在酒屋与一护第一次在一起饮酒。那时候酒屋里有个说书的老人说到的一个故事里的一句话，他说一个剑客总是孤独的，而每个剑客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就比如十年前的蓝染，策划的一场惊天动地的武林叛变。
明明都已经是高高在上，站在顶端唯我独尊。
那个在世人眼中温和儒雅的武林盟主却一下子变成了地狱修罗。
我仍然印象深刻的是他和一护双双坠落悬崖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
----也不过太过孤独罢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怎么样的目光去掀起这场风暴。
如果毁灭了这个世界，真的可以重建的话。
而一切的根源是源于崩玉。当一个人的武功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而无法超脱无法感到满足时，欲望就会衍生。
人的欲望是没有界限的，正如崩玉给人的诱惑力。
而这些事最清楚的莫过于银了吧，一直站在蓝染最近的地方，从叛变到最后的叛离，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那张总是让人猜不透的脸上的笑容都一如往常。就如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护坠入悬崖时，表情也未曾变过。
那个断崖上，断了许多人的情，也断了许多人的念。
充斥的血腥味，浓重的就如这秋天萧冷的风。
但是我却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发现了他微睁的瞳孔那抹裂痕，那是我从未曾见过的眼神。
他胸口的血染红了大半个衣襟，那一剑是为我而档下。
而我所中的那一剑却是为一护所挡。
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他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许久，才落下。望着在怀中的我，眉眼弯弯嘴角半咧：
-----“对不起了呐，乱菊。”
此后几年我便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了三年前。
一护重现江湖的这一年。
----“银？”我问他，“怎么不和一护一同去逛逛这上元节的灯市，等会晚宴就是要开始了。”
----“他自会回来找到我的呐。”银回头，眯着眼微笑，身后是一轮正在升起的明月。
我亦笑笑。
风吹过我的发梢，额前的碎发顿时就凌乱一片。
眼角微微泛疼，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身后突然就响起了那个孩子的声音：乱菊姐，银快过来我们去看灯市。
果然如此。
-----“黑崎一护，你吵死了。”
-----“冬狮郎你不想来就别跟着啊！”
-----“不是冬狮郎是日番谷少主，谁喜欢跟着你了，还不是谁说不大记得路了的。”
-----“切，算是吧。”
一护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银的身边，笑得颇为得意，炫目的发色在渐亮的月色下分外的美艳。
银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一护的头。
我侧过脸，看到了少主绷着的脸上眉宇间也有着一股深不可察的寂寞。
他在望着对面两个背着月光一修长一削瘦的人。
明月夜，月正圆。
一行四人走在挤满人群的街道时，惹来了阵阵惊羡的目光。
议论声也在纷纷而起。
这不是武林美人松本乱菊么那不是流魂派门下最有名的天才少主日番谷么。
那个谁谁谁橘黄头发的好眼熟他旁边笑得像狐狸的也很眼熟
都好耀眼。
……
各色各样的灯剪裁着不同的图案和绘着不同色彩的笔墨，高挂在街市两旁。在圆月洁白的光辉下恍似铺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映着这灯光显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我们停留在一处买面具的摊前。
一护的眸里闪着灼灼的光芒，他朝着市丸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银，不如我们买个面具戴上吧？”
-----“怎么？一护你的恶趣味终于觉醒了呐！”
-----“……”
一护瞪了银一眼，嘴里说着到底是谁有恶趣味啊一脚就扫了过去。银轻松躲开顺便凑近了一护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一护哦了一声之后，突然就反应了过来，瞪着的眼睛老大。
几秒后，银带着轻松戏谑的口吻说道：“不是很有趣吗？”
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的点头再摇头再点头，一护于是干脆的选了四个面具。
转过身来就对我们说每个人一个刚好。
我和少主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能猜到七分。
今晚定是会热闹非常。
看来武林盟主山本家被盗的那个印章不小心落在了有名的红莺坊也不是这么空穴而来的。
背脊突地有股凉风灌入，不是还没到深秋不是么？


15
在朽木家这段日子，这一回生二回熟的。
一护和露琪亚及恋次很快的混熟了，时常到处闯祸，顶着朽木家的名号特有恃无恐的样子。
更何况是在朽木白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下。
有时候一护还遇见那个白衣的男子，笑得一脸狐狸样，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见面的时候就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似地，其实一护只是想还他一剑而已，只不过每次那个人总是打到一半就轻轻松松的抛下一句：哎呀，时间到了呢，下次再打哟！
唯独有一次例外。
朽木家与武林盟主蓝染的关系一般，而市丸银是蓝染的首席护卫。
那时候的江湖还是有些平静的，要是忽视各处暗涌的波涛的话。


门派见的争夺以及暗杀随时有升级的趋势，这也不知是谁在捣鬼。
腥风血雨的味道在悄悄的蔓延。
传闻都是因为崩玉的缘故。
拥有了崩玉就等于拥有了整个武林，称霸天下。
蓝染派市丸银送请柬到朽木家的时候，一护正好也在白哉的一旁。
一个黑衣一个白衣站在了市丸银的面前。
市丸银眯着眼说一护你也去吧，就转过了身。
一护不知道当时为何点了点头。
白哉则是撇过了头，望着窗外的樱花飞絮。
那个时候正是阳春三月，樱花盛开的季节。
天空在飘着细雨，蒙蒙的一片，绯色的花朵就在这雨中不断的旋转着。
犹如谁在唱着一首缠绵的歌，声音落在这雨里，陪同着这雨声吹进了梦里。
赏花大会上，清一色的武林人士。
既然是武林人士的聚会自然是少不了要比武练剑的了。
樱花在纷纷扬扬，细雨也在纷纷扬扬。
透过那蒙蒙的雨帘一护看到了那个坐在顶端的男子，温和俊雅的样子，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市丸银。
微微有些刺眼的感觉，那时的一护想。
白哉和蓝染一人撑着一把紫骨伞在雨中比试的时候，凌厉的剑气，华丽的剑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护也不例外。
那时市丸银站在庭中，一袭白衣，吹着箫。配合着那两个人的比试。
箫声如那细雨般轻柔而带着缠绵，落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随后又有三两琴声传出，那是浮竹十四郎所弹。
一护有些痴然。
他想如果他也会抚琴不知会有多好。
花瓣纷飞，细雨漫飘。
剑气萦绕。
市丸银的眉眼依旧没变，就站在那里，他在看向一护。
他说，这一次，小一护你要和我比试比试吗？
还是说想和我共奏一曲呢？
----谁要啊！
此后江湖不再太平。
一护离开了朽木家正式踏入了江湖，那时他收到了井上被蓝染捉走了的消息。
而蓝染正式宣布叛变武林，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说：他要改变这个世界。


16
那一年一护经历了很多，笑容越来越少，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杀人与被杀，总是在抉择着。
石田说，这就是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只是为了救我们的同伴而已。
森冷的剑端，黑色的衣袍，灼眼的橘色长发。
这就是那时别人眼中的黑崎一护。
刀光剑影之中，唯一的温暖亮光。


17
决战在顶峰的前一夜。正是深秋的时候。
在虚夜店里，柿子树的落叶落满了一地，似乎还透着那熟透了的柿子的味道。
黑崎一护的剑端在指着市丸银。
咬着牙，紧蹙着眉，一护不知道手中的剑是该落下还是向前。
一护还是看不清他背后的笑容里到底有着什么。
他说，明天小一护真的要去赴约吗？
点头。
----啊拉啊拉，可是会死的哟，真的会的哟，所以小一护希望我站在哪一边呢？
那一刻一护的脑袋里掠过无数次他们相遇的画面，从最初的害怕到渐渐的相信这个男子，明明比白哉还更不可靠的家伙。
摇头。
----现在就让我们一刀两断吧！
橘色的一撮长发随着落叶随着风旋转着旋转着飘落，最终落在了地上。
萧索的风不时的刮来，一护觉得当时他的表情肯定和难看，因为他看到那个人睁开的血红的眸里映着他的影子。
到底是寂寞还是难过已经分不清了。
又到底是什么时候情根深种。
转身的刹那，抬起的脚步尚未落下，却是已被拥入怀中。
腰身一紧，眼前一阵熟悉的气味，带着淡淡的柿子清香沁入了鼻间，一护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被覆盖。
并不算温柔算得有些粗暴的吻在狠狠的吮吻着他的唇齿，指间带着冰凉的滑过了他的脸庞，一护睁大双眼。
直到市丸银松开，站在了几步之遥，一护才回过神来。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的时间，一护却觉得似乎过了一个春秋的荒芜。
----喂！市丸银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护暴怒。市丸银笑笑，睁开双眸，带着清浅的寂寞的味道望着一护。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就算是在和蓝染决战的时候，一护也从来没有觉得茫然。
即使是档下那一剑，即使是决定跳下那万丈的深崖。
和着崩玉和着蓝染一起下坠的时候，一护想他茫然的从来就是对那个人的情深到底是如何而来的。
一护，我输了心的同时，你也输了。
蓝染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一护看到蓝染的眼里却满是属于王者的孤寂。
闭上眼后。
就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明知回不来，一护还是对他们说了约定。
这小小的期翼，也许就是希望着再一次的相见。
只是…
只是…
白哉你为何要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明明总是千里寒冰一般的脸。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