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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菩萨为何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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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新西兰1楼2024-11-05 11:19回复
    她离开儋州前夜,曾与王月樵在那个良夜里有过一次唯有二人知晓内容的长谈,与书院里隐晦暧昧的传言截然,师徒两个人从不曾有过像儋州八景里笔架云烟与颜塘漾月、诗人笔下“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男女情爱上的契合。她问起的是王先生在修的《儋州志》,他只是大笑着讲,还没修好,他不仅要耀祖荣宗,还要叫儋州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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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瞻云生却在日后,终究成为儋州人口中,被送往天子与中宫眼前,从那些被焚烧殆尽的纂辑志乘里走出来的遗落的一节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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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儋耳赋》同样存在的她在惋惜的同时,也有点庆幸——成为了遗珠。


    IP属地:新西兰3楼2024-11-30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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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贞也曾豢养过狸奴,她分明可以虚构出一只野猫的模样,但这位稚嫩的皇室并没有接过自己递去的橄榄枝,她用模糊含混的问询拒绝了“善意”。像是儋州隐匿却擅捕猎的黑翅鸢般,在太贞答复时,展开羽翼般迅疾地扬起睫,在那短暂一刻,几乎无礼地冷漠审视与端详着这位爱新觉罗,尤其此时敛下含蓄笑意时,自己还显出一副惯常的死气沉沉的苦相,但只有两丸点漆眸光亮亮的,宛如惊蛰后也是家家户户常见的竹叶青的鳞光。在再度垂下目光后的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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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能是潜邸王府的内侍太尽责,才不叫误了公主好梦。”


      IP属地:新西兰4楼2024-12-05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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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与太贞同为坤宁女傅座下学生,宫里人便都知晓:小嘉瞻擅长一手清劲瘦硬的柳楷。但这并不意味着当针砭起书法大家时,要当真骨鲠气刚地将颜筋柳骨铸起来,将颠张醉素贬到尘埃里,于是宛如把自己藏进柳公笔端那侧行裹锋的一点里,含蓄地侧耳倾听着。但当明妃在词句间,捧出怀素的《自叙帖》时,它就像悬针般刺进心房)

        (儋州北行至京的船空荡荡,除却被洞坡乳相洗濯过的自己如一尊像般,被奉入其间,其中最沉的同行“货物”便只有先九门提督辞世的消息,这叫自己更似一件白丧陪葬。而此刻明妃带出的一声《自叙帖》让我窥见更早数年,同样载着一位嘉瞻格格北行,却从粤海关启程的船,那里应当还容纳着舶来的瑰宝与流落的珍稀,嘉瞻明妃曾经坐卧其间,也是当中最为尊贵的一件珍宝。这种联想不免叫自己露出落魄尖酸的内核)

        娘娘。

        (僭越地用言语站了出来,提醒着面前人的“越俎代庖”)坤宁宫也有女傅。

        (话点到为止,也省得自己便该止步在这里。一双雪手间捧着茶盏,恭恭敬敬递出藕节般的臂,将茶递到明妃面前,但自叙帖带来的情绪还奔蛇走虺般,写在自己面盘间,于是只是低着螓首)

        皇后娘娘还未起,娘娘不若再用一盏茶。


        IP属地:新西兰6楼2024-12-12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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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贞苦埋着头,似乎将自己埋进《女论语》、《教女遗规》.....堆成的棺冢里,但因着年岁稚嫩而生得毛茸茸的鬓边碎发似烧不尽的春草,饶是嬷嬷将它们梳剃齐整,但此时已经蓬勃地争相冒出头。隔着春秋笔法,过往诸位女尚书通过字句,要替中宫执旗,将这位皇女的影子印在传申的妇道里。但奈何太贞不肯就范,当她甩甩酸涩的手腕,“诫”起笔的一点便顿做珠般大的一团墨)

          (本专心致志研着磨的自己被太贞的牢骚打断,但仍维持着惟务清贞的要义,不谈私语,只是一丝不苟地将架子上高置的《女史箴》也取下来,摆在她面前。倒非是一心要做坤宁宫里、太贞跟前的女学士,原是心里仍记恨着面前人,总要在不显眼处做些不起眼的小事,寻人不痛快)

          这柱香燃尽,娘娘才会起。

          (哪里是替人寻稍歇的契机,分明是举起中宫的帜,拿话催促着她)


          IP属地:新西兰7楼2024-12-1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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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章业顶替绍武登上政/治舞台后,铁帽子王爵也被在这个腊月年关授予显王。而当嘉瞻因此更加用心地在金粉裙幄的关系场上用心,巴林仍一如纯真地只顾着在牌桌间用心时,自己却渐渐从春筵牌局里退场,疏于在人际上用心,转而经营于莳花弄草的门道——嘉瞻与我大抵都明白,这是帝王赠予显王的最后一份厚礼,而它也将为帝王带回会令他高枕安眠的馈赠,对此嘉瞻选择逆着浪潮去拯救与挽回,而我却又做出了这多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选择:安静等候着死亡】
            【才从花房里走出,侍女在身后将门扉合上,走出几步后,才在廊下又想起常年戴着的那枚翠玉戒指遗落在了花房里,而当折身返回时,却又恰巧在这短截的游廊下遇到另一位生得面嫩的格格。今日著的仍是福晋服秩,显而易见被错认作亦来文园探幽寻芳的客人。但玳瑁点翠的护甲已经被搁置在妆奁里很久,连着指甲上也没有蔻丹的痕迹,宛如寻常的花农般,手上甚至还沾着未来得及擦干净的零星花泥,但仍然磊磊落落地,反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在耳后】

            算是吧。

            【分明片刻前才亲自为房里那些梅花添过土、剪过枝,原来知道不会萌蘖力迅速,在此时便萌发出新蕊,但仍是同面前这位格格一起偏过面颊,透过菱花窗,望向还在沉睡着的它们】格格前来看花,花未开,这是一种欲速不达;但兴许对于急着叫贵人们赏看的花来讲,也是另一种欲速不达。

            格格在遗憾。或许等入春时,你还要为它们惜败。


            IP属地:新西兰8楼2024-12-25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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