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沫阁】 小说 《软歌》(连载)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虽说,发过了,但是就让我再发一次吧……


1楼2010-10-29 19:47回复
    你。。。亲手打的呀。


    4楼2010-10-29 19:56
    回复
      恩,喂喂不带这样插楼的……
      不准插楼啦……
      等我发完嘛!!


      6楼2010-10-29 20:02
      回复
        (五)
        “报——,将军,有人在一处客栈的马厩中发现一名敌军。已派百人歼敌,却仍未成功。”
        “噢?当真以一敌百”,“公瑾,如今这乱世,这般人物很少见,这般虎将也难寻吧!”说话的正是伯符。只见他身着一红火锦袍,又外披一银白铠甲,如骄阳般耀眼。英俊的脸上,有不可忽视的意气风发。可真是丰神朗俊!
        “嗯!这种人物是不多见了……我们且去看一看,会一会。趁机将其招入麾下,自然是最好。”一声音从幕帐后响起。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究竟是从人口中吐出,还是从天上流淌而下?为什么能让人在一听之下,便如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温柔地拂过,如同从冬季的阴影里一步跨入了温暖的阳光下,如同旅人在孤寂的月夜里听到家乡的箫声?动听如天籁,让人震撼失神,优美如同神谕。光听声音便知此人是一位如玉般的君子……
            眼见,一双修长的手撩开门帘,走了出来。只见公瑾着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肤白发黑。儒雅静郁如晨曦清波。温润如月,静雅如莲,成了江东多少闺中少女的心仪之人。公瑾长壮而有姿貌,这活脱脱一美男啊……瑜瑾,皆是美玉者,人如其名啊,如玉般温润的人。
        “伯符,走!且去看看。”
            ……
            二人走到那马厩门口,就见一股殷红的水随着大雨流出,不知是多少人的血才可以这样腥浓。
            一抹纤细的身影,在众人围攻之中不停厮杀着。灵动的身影,似血色中的精灵,令人畏惧也魅惑无比。隐隐有衰败的迹象。一看便知奋战良久。那人定是精疲力竭的时候,却仍挥舞着刀。刀起刀落之间,那刀法是无可比例的美。
            更让两人吃惊的是,那人的兵器竟是一把不足两寸的梅花匕。而那人落败的缘由:怕是怀里的女孩和身后的白马吧……
            梅花匕,其形为两端有枪头的锐器,长约一尺二寸,铁制,当中作握手用,其杆为圆形或方形,上缠绸带,握手处有一个月牙形护手刃,使用时,一般左右手各持一匕。
            可这人,因一手护着怀中的女孩,没有使用左手。一只右手尚且如此厉害,那两只手加起来……想到这里,两人的眼中有一道寒光闪过,仅仅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传令:停止攻击”
             她在厮杀中,眼前早已是昏黑一片,脑亦嗡嗡作响,单凭着耳,感觉,杀着人。身上的伤口,痛得令她心安,还活着呢……真好!
             依稀中听到一个如神谕般的声音道:“停止攻击!”
             停止攻击么?那定是可以休息一会了。她抬头望望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感激地笑了笑,身子就缓缓地倒了下去。
             “公子……”怀中的女孩,在耳旁哭喊着……
              哭么?……方才也没见她哭啊?……怕是幻觉吧!……
             “别闹!……我好累,就休息一下,就一下就好……”无力的声音让女孩怕极了,不会这样睡过去吧……“不要……公子……”
             她已无力回答,闭着眼,昏昏的……
              公瑾与伯符走上前去,拨开士兵,越过被斩杀的尸体,只见一人躺在地上。身旁的女孩不停地哭喊。他,一身伤痕累累,血不停地流,只听他俊美更甚女子的脸上挂着笑意,只听他喃喃道:“别闹!……我好累,就休息一下,就一下就好……”
             “呵!这人可真是好笑,受这么重伤还笑着,莫不是脑袋也伤着了?”伯符呵呵地笑道,“不过,当真是个人物呢!一个人杀了那么多人!”
            “是啊,这人若为我们所用便甚好,若为他人所用,便是可怕了。”公瑾一遍探着她的鼻息,一边对伯符说道:“此人负了如此多的,且深的伤,还能笑,还有一口气,人物啊……”
        


        8楼2010-10-30 21:55
        回复
              “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求求你!”伏在那人身上的女孩,惊惶地转过身,着急地冲他们叩着头。早已哭得嘶哑的声音,带着惊慌和害怕……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定救你家公子。”温润的声音响起。
          女孩抬头,眸中泪水连连,口中念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来人!将这位公子抬到军医处,并将她的马的伤口也作处理,这位小姐的伤也要做处理!”公瑾吩咐道。一行士兵,将她放在担架上,抬走了……只见那女子便不顾身上的痛楚,踉踉跄跄地跟在担架后,随着担架一同,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公瑾,为何要管他的马呢?不过是一头畜生!”目送那行人的走远,伯符不解地问道。
              “伯符方才可看见他落败的原由?”
              “他没力了嘛!失血很多……噢!——还有,他为了护那名女子和那马……”
              “这便是了……你想把他收入麾下,如此倔强之人,定是不吃软不吃硬的人。你重视他在乎的东西,他定然会感激你。这样一来,自然就方便多了。俗言云:‘人情难还啊’……”
               而陌儿在看到主人被一群人抬走后,竟不顾露出白骨的伤痕,焦急地踏着蹄子,恨不得马上冲到主人身边去。
          “良驹呀!竟如此通人性。”伯符望着眼前焦躁的白马,眼里突然有一种光芒。若此马能是我的坐骑,那该多好啊!自古良驹配英雄,伯符,江东小霸王,当然看到良驹后,意气勃发!伯符想到这里,忍不住想要驯服陌儿。双手伸向那缰绳,还未靠近,陌儿便焦躁不安,马头左摇右摆,马鬃也跟着甩动,死活也不肯让伯符亲近。
          “啧啧……想不到平时骁勇善战的将军,江东小霸王,连一匹马也驯服不了。”神谕般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悠悠飘进伯符耳里。
              “哼!我还不信我驯服不了一畜生!”气急败坏的伯符,俊脸涨得通红。手上的动作也鲁莽起来,可陌儿是何等良驹?且又通灵性。左躲右闪,可没让伯符占到半点便宜。大雨大市了伯符的铠甲,身上的衣服亦比平时重了不少。刚刚又奋战夺城。不久,便累得不断喘气。骄傲的眸子却依然盯着陌儿。谁知,陌儿竟似人一样,打了个喷嚏,眸子斜瞄着他。
              “呵呵!伯符啊!伯符,你今日竟会被一匹马嘲笑!”公瑾,再也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俊美的脸上有着无比璀璨的笑容。
              “呵呵,公瑾!很好笑吗?”伯符也笑得无比惬意,一脸灿烂,只是“公瑾”两字读得是咬牙切齿。
              “有本事,你试试!”
              “好哇!” 只见公瑾不急不躁,一脸笑意地走向陌儿,伸手却不急着拉缰绳,反而抚摸着陌儿的鬃毛。可奇了!陌儿一点也不抗拒,竟一脸惬意的享受起来。公瑾眯起了眼晴,眼中笑意更深了。带到摩尔完全柔顺的时候,牵过陌儿的缰绳。奇迹般的,陌儿竟对他千依百顺。
              “这……这……”伯符一时间无话可说,俊脸满是惊讶之意。
               只见公瑾收敛了笑意,对伯符说道:“伯符,你可曾听过良驹与主人有何联系?”
               “良驹么?听人说,若驯养得当。久而久之,良驹之性,与主人之性,互相影响!”
               “也就是‘良驹映人’……伯符,你想把那人收为己用。方才的驯马,你可看清了?”
               “哈哈……!公瑾,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啊!”
               “哈哈……”
                一串笑声划破苍穹印得天空灿灿生辉。不知何时,雨已停止,天空中出现了一道虹……夕阳西下,映得云朵火红,美丽无比。
                夕阳西下几时回?没人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无法停止,每个人都身陷其中,无法逃离……
          


          9楼2010-10-30 21:55
          回复
            (六)
            昏迷的她,依然无法安然入睡。只知身旁有人不停哭泣。自己像货物一样,被搬动。依稀中听的:
            “哎呀!你们轻些!有这么对待病人的吗?本来不死的,像你们这样搬,也搬死了!”一道慈爱又带有少许责备的声音响起。
            父亲,父亲的声音么?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手里挂着银色的铃铛,跑来跑去,嘴里不断叫着父亲,父亲。她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摔得好些疼了,可是她噙着泪水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软儿,软儿,我的小软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摔倒了要爬起来知道吗?乖软儿……”是一个身穿着华丽锦袍的中年俊美男子,心疼地替小女孩擦着膝盖处的脏污。
                  又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她这次穿着青绿色的衣裙,小小的模样,好像是一个遗落凡间的绿色精灵一般,赤着脚在苑里到处跑,身后是一个比她大了好几岁的男孩,身穿着紫色的锦袍,一身的贵气,挂着甜甜的笑容。
                  “软儿,不要跑!等哥哥追到了软儿,软儿就要被打打,软儿不乖,软儿不乖……”
                  “哥哥,哥哥,软儿找到一只很漂亮的蝴蝶蝶,好漂亮的好漂亮的!”
                  “哥哥,哥哥笨笨,哥哥算错了!软儿算对了,软儿最聪明了……”
                  “爹爹,为什么爹爹要和母亲道歉?爹爹惹母亲不高兴了吗?”
                  “爹爹,爹爹,软儿这次没有摔倒,软儿乖乖。爹爹,你看软儿舞剑舞得好不好?是不是比哥哥还好?”
                  “哥哥,哥哥,不要哭。哥哥哭就不乖了,软儿不疼了,软儿一点都不怕,哥哥不哭。”
            “哥哥,软儿会死吗?软儿好累啊……软儿想要睡睡。”
                  “爹爹不要哭,爹爹,软儿爱爹爹,软儿爱爹爹。”
                  “父亲!父亲!父亲不要离开依儿!依儿不走!依儿不走!父亲————”
            满身是血的父亲,将哭喊的她和哥哥推出了宅子,要他们往山中跑!
                  记忆如潮,激烈翻涌。
            一瞬间,很久不曾流过的泪涌了出来……
            父亲,可知女儿很想你?……
            “干嘛要怎么不小心呢?顾老爹,你知不知道,他杀了我们一百多个兄弟?”
            “一百多个?”
            “嗯,就是啊,没把他砍了,就不错了”
            “一百多个,你们还好意思说?一百人攻一人。看他的伤势,你们下手也不轻!我猜,死的一百人中一定有不少作奸犯科,品行不端的人吧……”
            “这个……”
            “我没说错吧?”
            “嗯,但他……”
            “他?他不杀,等你们杀他啊?你们会留他性命吗?”
            “给你们说过:战争是迫不得已的,我知道你们上阵杀敌艰辛,甚至随时有生命危险。但,人就是人,下了战场,大家就不是敌人。其实,你们打仗是心甘情愿的吗?都是被逼的人,何苦为难呢?你们难道为了杀人,失了自己原本的心吗?”
            …………
            “老爹,我们都是粗人,但你说的理,我们懂了。对不起啊……”
            这是久经沙场的将士的声音吗?竟似旧时犯错的哥哥,心甘情愿被父亲理骂,对自己父亲的语气。
            “算了,没事的,喏,这里是一些刀伤药,打仗时又受了伤吧,快拿去擦擦”
            “呵呵,多谢老爹!”一群士兵向那军医道谢。
            “好了,快去歇着吧……”
            “这位小姑娘,你家公子伤口众多,我要给他擦药,你……”话还没说完,女孩便通红着脸跑出了帐子。
            只觉一双粗糙却又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处。“咦?这脉怎么不对啊?怎么像……”后面的两字还未吐出。顾老爹见搭在那人手腕的手被反扣,力气竟是大得惊人!她昏昏地扣住老军医的手,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又被撕裂了,血又流了出来。
            “哎!你别动,伤口又裂了”顾老爹顾不上手上的大力,看见了不知应称为公子还是小姐的他,亦或是她,生气地说道。


            10楼2010-10-30 21:56
            回复
              “公瑾,你不也和我一样要大婚吗?呵呵,兄弟是为了你好,知道你喜欢音律,这不皖城的琴女软歌,可是誉满江东啊!不去听听,怎么对得起我们有‘曲有误,周郎顾’美称的周公瑾呢?”
              “呵呵,好吧!好吧!今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把我拉去参加‘春风祭’的,索性,在大婚前放肆一会喽!”
              “呵呵!这才像公瑾嘛!”
              说完,伯符长臂一伸,勾住公瑾的脖子,搭着公瑾的肩,便走出了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边的月娘挽着轻纱悄悄的露出半边脸,许是想偷偷看一眼思念了千万年的后羿,特意勾一丝人间灯火化为胭脂,染在莹莹白玉似的脸上,朦胧而娇柔,羞涩而情怯。
                    稍带寒意的春风划地而起,似想亲近月娘,吹起她脸上那长长垂下掩起大地的轻纱,刹时玉宇澄清,火树银花灿亮,照见那幽僻的园子里偷偷递过的紫玉钗,床榻前坠落的那只红绣鞋,锦囊中遗落的那块九龙佩,还有那小轩窗传来的一缕幽歌,铜镜前搁着的那纸香雪词……这是一个微寒而多情的春夜。
                    皖城最有名的花楼倾阁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阁内丝竹声声,满堂喝彩,掌声如雷。
                  喧哗热闹的大堂中,大堂坐着两个人,红衣的男子懒懒洋洋的歪倚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堂内那些为彩台上红衣舞者疯狂痴迷的人,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淡笑有几分嘲讽。白衣的男子端坐,手中转着一支白玉笛,眼光时扫过台上的舞者,时而瞄几眼台下的观众,似漫不经心,却又似整个离芳阁都在他的掌握中。正是黑衣的伯符,白衣的公瑾。
              “看到那个人了没?伯符”公瑾的目光扫向台下人群中。
              伯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名年约四十四、五岁的男子,颔下一把山羊胡,“那个人如何?”
                    “皖城是东吴极其富有的城,而皖城的最富的人便是城南的祈夷,而那个人便是尚也。”公瑾淡淡的道。
                    而此时堂内的气氛却已达至顶点,只见台上的红衣舞者一个旋身,那披在肩头的那层薄纱便脱臂而去,轻飘飘的飞起,落入台下,一群人一拥而上争抢着。
                    而台上美人还在舞着,轻纱去后,只余红绫抹胸,艳红纱裙,露出香肩雪胸,因为剧烈的舞动着,已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眼波轻送,藕臂轻勾,指间若牵着丝线,一挥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缚住,全身都若无骨一般的柔软灵活,每一寸肌肤都在舞动,细腰如水蛇似的旋转扭动,一双修长圆润的玉腿在红色的纱裙里时伸时屈,若隐若现……
                    “这舞应该叫勾魂舞,这美人应该叫摄魄,你看看那些一个个如饥似渴的男人。”伯符无暇理会尚也是何许人,看着台上那如火焰一般飞舞着的美人道,“这个美人儿的身段容貌,真是妖媚天生!任是男人看了就会动心的!”
                    但见台下那些男人,脖子伸得长长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那流到口边的口水,坐著者紧抓双拳,立著者双腿微抖,脸上血气上涌,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若饿狼般死死盯住美人,眼睛随着美人的动作而转动,露骨的眼光似想剥去美人身上最后一层红纱。本是微寒的春夜,堂内却似燃着火,流窜着一股闷热、浓烈、窒息的欲望气息,有些人手指微张,似想抓住什么,有些人解开衣襟,有些人抬袖拭去脸上、额际流出的汗水。
              “现在是春天嘛,很正常。”公瑾瞟一眼梁下那些人,此时就算他们说话的声音再大些,那些为美人吸住心魂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阁内,倾姨拿着手绢,拭着眼,对夜华道:“丫头,这是倾姨最后一次见你登台了。以后你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可相见。或者说,这乱世,我们怕是一面也见不到了。”
              “倾姨,别这样。软歌会难过的。倾姨,你好好的,软歌一定找时间来见你。不哭了不哭了……”说罢,拿起手绢帮着倾姨擦着眼泪。
              


              17楼2010-10-30 22:04
              回复
                可这一举动,让倾姨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这丫头越来越惹人喜欢,她的心情都因这丫头的话更加难过起来了。
                “倾姨,不哭了,在哭妆都花了。倾姨,软歌会好好保护自己。等软歌有本事了,软歌来接你,好不好?”   
                “丫头,倾姨一辈子就在这倾阁了,也不想去哪里。可你呀,心地太好,事事让人,不争。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啊?”
                “倾姨,软歌这样却很快乐。软歌会武功的,会保护自己的,倾姨,你笑起来最好看了。软歌要走了,请一笑一个好不好?”
                “恩,软歌,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说完,又留下了眼泪。
                “倾姨,快点,要到软歌了。”
                      “丫头,来梳洗打扮吧。”倾姨边哭边说着,便帮着软歌打扮。  
                      “软歌,倾姨还想看着你出嫁呢!”梳着软歌的发丝,眼泪不停地流。
                “你看着发,多美啊!”“倾姨……”
                “倾姨,该软歌了……”   
                “唔……不能哭了,自己好好保重。”倾姨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恩,倾姨,你也是。”
                    公瑾看看彩台上,红衣美女似已舞完,正向台下的拜倒于她石榴裙下的众臣们施礼至谢。
                良久,只见台上出现一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远而望之,胶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带着一面纱,露出美丽的眼眸。只这样,便将在座的人的魂魄勾去了……
                软歌,坐定,抬头对众人道:“多谢各位给软歌捧场。今日是皖城一年一度的‘春风祭’,,软歌就奏一曲《千秋恋歌》。”
                “这……这……声音!竟是夜华的……”公瑾听到软歌的声音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罢了,罢了,怕是我耳模糊了,听错了,夜华怎么会到这里呢?”摇摇头,将这种想法甩出脑袋里。
                  
                伸出纤纤素手,行云流水般的美妙乐声随之如泉水般的倾泄而出。
                一曲罢,软歌收手,谈谈地叹了声:“问君古来征战几人回,空余红袖泣苍天……”
                这声音淡淡的,几不可闻。幽幽地飘到众人的耳边,似叹息,似感慨……还有很多道不明的东西。如天簌般动听的琴声,令众人把眼前所想、所谈之事全部忘记,整个人的魂魄似乎一下子被这琴声给勾走了。  
                许久,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软歌献丑了……下面是软歌的一舞,粗俗不堪,请大家见谅。”说罢,双手一挥,只见广袖一扬,蒙面的女子竟似天上下凡的天女,一袭白衣,空灵清雅。
                美人羞出,高绾云鬓,面罩薄纱,轻裹白罗,手挽白绫,赤足如莲,嫩白如玉,凌波微踏,飘然而来,触目所及,那猩红地毯好似化为一泓赤水,托起一朵绝世荼蘼。
                      那堂内的人无不是,一见之下色授魂与!
                     短笛轻轻吹起,起时仿若玉指轻轻叩响环佩,清清脆脆,让人心神一清。
                台前是一汪清水。水中亦有朵朵莲花。为软歌的舞姿更添了几分神秘感和遥不可及的感觉。
                足尖的轻踮,水袖随着那朵荼蘼,舞动。 点,转,翻……一个个动作似随心而动,毫无章法,却那样自然,那样潇洒。翻转间,蒙面的纱,也随之翻动,时不时露出伊人的下巴,或肌肤,那一抹抹若隐若现的冰肌,是一丝丝蛊惑人心的轻灵。
                那朵荼蘼,随着笛音盛开,纤腰婀娜一扭,便是轻灵无限,纤手柔柔一伸,便是春丝织网,白绫环空一绕,便是柔情万缕……那玉足轻点、那玉腿轻抬,便是勾魂,那眼波流转,便是摄魄……那脸上薄纱若人心痒,那一袭白裙翻飞如浪,那一缕青丝偷舔香腮,那一滴香汗轻洒玉雪,那娇躯极尽灵活的旋转。却无一丝不洁之意,反而让人心生敬畏,觉得不可亵渎。
                只见台上的人在舞动间,蒙面的那抹轻纱正慢慢的滑落。方才还嘈杂的大堂,万籁俱静,伊人的容颜,是要从迷雾中拨开。
                正当人们觉得,要看见伊人的容颜时,只见那道白影飞出,衣洁如雪,发黑如墨,裙裾飞扬,发丝飘舞,轻盈如羽,悄然落在花朵之上。足尖点花,翩然起舞,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大袖扬空,跃如游龙,长发如丝,半遮玉容……
                正好,舞毕。
                良久,大堂内没有一丝声响。众人皆被这舞所震撼。
                       一时间,水榭中众人只觉眼花缭乱,可看清湖中有白影屹立,却无法看清湖中人的面貌,只是这踏花而舞,临水而立的仙人风姿却让所有人铭刻于脑。
                软歌从曲子开始没多久便感觉有一道带着一丝怒意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视着她,便寻迹找去,惊见此人,竟是公瑾。
                其实,公瑾早就怀疑软歌了,方才轻纱滑落的那一霎那,依然知晓。
                只见公瑾那双清亮的眸子中,第一次染上了怒火。他怒极反笑,道:“‘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今日软歌当之无愧!”
                忽一月白色身影轻身至台,将旁人用力甩开,拉起软歌的手臂,紧握着。将软歌的脸埋于自己的怀中,扣着她的纤腰,只是那力大得令软歌觉得痛。   
                      拉近她,逼视她,怒火万丈,失了以往的风度对她低吼道:“怎么?该叫你软歌还是夜华?”公瑾面色铁青,只是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减,反而更厉害。这死女人,不仅卖身青楼,还差点将自己的绝世容颜展现在众人面前。他若是再晚一些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指不定,他会剜掉所有见过她容颜的人。 想到这里,手上的力量更大。
                    “放……放开我。”她疼得呲牙裂嘴,该死的,怎么好的地方不抓?偏偏抓她受伤的地方。
                “还想让我放开你。”公瑾怒火更是肆虐,这死女人还不知道哪错了?竟这么理直气壮的叫他放开她。“好哇!我放开你,不过要等一会。”
                说完,抱起软歌便不见了人影,只余一抹清音:“伯符,这里就交给你了,今日我且去风流一回。”
                伯符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呆呆地道:“什么状况啊?”,说罢,又摇摇头:“啧啧,公瑾都风流了。果真是春天到了吗?……”
                


                18楼2010-10-30 22:04
                回复
                  (十)
                  “现在,可以放手了吗?”公瑾抓疼了软歌,把软歌惹急了,她也不管对方是否是自己心仪之人,故意忽略痛楚,淡然地对公瑾说道。
                  “放手,你还想让我放手!你这女人,知不知道,刚刚你就将自己的容貌暴露与众人了?”公瑾脸上的笑意全没,只剩铁青的脸色,在月光下更加明显。
                  “呵!即使暴露,也是我的事,干你何事?”
                  “你你……不知好歹!”
                  “呵呵!我是不知好歹!你说完了吗?我要回去继续。麻烦你让开,谢谢”
                  “什么?你还想回去?”
                  “不可能!今日我不会让你回去。你没看见那些男人的眼珠都快掉下去了,夜华!”
                  “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所谓的夜华。我是倾阁的软歌,软歌只是青楼女子,无意与公子相攀。”
                  “到底应唤你什么?夜华还是软歌?”
                  “软歌。”
                  “呵呵,软歌么?那那日,你为何要替我挡剑?我可记得夜华的右手腕处有一道十字的伤口,是为了保护他怀里的小姑娘所受,你可敢给我看看你的右手腕?”
                  软歌眸子的亮光一暗,这公瑾竟连如此细微之处也观察到了!今日,自己的身份不保了吗?忽然,眼眸流光一转。
                  忽,无比妖娆,往前一步,软歌惊奇的问道,“难道公子对我有意?非要看小女子的手?”说罢眼一眨,妩媚而挑逗的看着他。
                  公瑾一窘,平生未有女子敢对他勾引挑逗,实不擅应对。
                        “公子若看上软歌了,不用如此。”软歌轻移莲步挨近他,“公子直接与倾阁一去,自有人接待你。”
                        公瑾急退三步如避猛兽,软歌不以为意,依步步逼近,莺声脆语:“软歌自问阅男人无数,可从未见过公子这等人品的,倾阁这下会热闹之极的!”说着纤手伸出就要抚上他的脸。
                      “夜华失血而晕时,是我抱她回帐,我毫过她的脉。”公瑾纵横沙场岂是挨打的料。
                        伸出的手定住了,娇笑的脸瞬间惨白。“你你……”
                  “我?我怎么样?”笑意又回到了脸上,“若不是我先前毫过你的脉,岂不是会被你骗一辈子?”
                  “罢了……反正你已知晓。多说无用。”
                  “呵呵,这样便了事了?”
                  “那你想怎样?”
                  “美人在身边,不陪我看看这热闹的春风祭,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说罢,笑笑,伸手揽过软歌的腰,刚刚拿捏在软歌的伤口处。
                  “吸……公瑾真是风流无比啊!不怕被乔公看见么?不怕辜负了小乔么?”说完笑笑,伸手到腰间处,将公瑾的大拇指往外搬开,鞋在同时也往公瑾的脚踩去。
                  “呵!当真是来真的啊?”公瑾一个翻身,松了放在软歌腰间的手,脚一个倒钩,向软歌勾去。
                  只见软歌一个扫腿,将公瑾逼退数十步,翻身,便往城边的树林跑去。
                  “哎!别跑,城边的树林又猛兽!”
                  “嘻!听你说的,我就不叫舒软歌,还停下来!你当我笨蛋啊?猛兽就猛兽,总比你这登徒浪子强!”边跑边回头冲公瑾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舒软歌?呵呵,我记住了!”公瑾眼见软歌那俏皮的模样,对她更是喜爱。
                  “追到你,你就的答应我一件事!”
                  “切!你追我,追得到吗?”
                  ……
                  一路斗嘴,只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城边的树林!那里是真的有猛兽啊……
                  “呼……不跑了,你也别追了,我们下次在比!”
                  “呼……不行,我快追到你了,你说不比就不比啊?”
                  “好好!我投降!”软歌穿着华裳,那里跑得过公瑾?
                  “哈哈,追到你了!”公瑾一把抓住软歌!两人还来不及移开身子,对这越礼的动作有点反应。
                  “吼!”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公瑾,你听,什么声音?” “虎的声音吧?”
                  “虎?”吞吞口水,饶是公瑾和软歌怎么艺高胆大的人也有点害怕,夜色中,看不清任何东西。而这虎在夜晚视力可是比人好上百倍啊!!
                  两人,背靠着,盯着四周。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将瘦小的软歌扑在地下,软歌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公瑾拿着刀在那虎背上一看,那虎一怒,便向公瑾扑去!软歌一起身,将流光刃取出,一跃骑在那虎背上,双刃往那在夜晚发着绿光的虎眼刺去。瞎了眼的虎,左右翻滚,妄想把软歌从背上摔下去。但软歌何种人物?不论这虎如何翻滚,依然毅然骑于它的背上。多年后,孙权射虎是,这一幕仍在公瑾的脑海里深深不忘。
                  


                  19楼2010-10-30 22:07
                  回复
                    (十一)
                          两人的心在这静谧的夜里,一下被拉得很近很近……
                          天边开始吐白,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待了一夜了。软歌睁开眼,看着公瑾,晨曦的光,洒在公瑾俊美的脸上。软歌的心里一瞬间希望这一刻停止,就这样,她看着公瑾的脸就好了……
                         “软儿,你在看什么?”公瑾睁开了眼,低头看着怀里的软歌。
                          “没,没什么……你醒了,我们就回去吧!”被逮到偷看,软歌的脸通红。她不知道,这样的她,尤其可爱。褪去了平日的淡然,这一刻的她仿佛才是真实的。绝美的脸上,有的恶作剧后,被人逮住的慌张,红红的脸,带着不知所措哦……
                         公瑾越看越心动,抱着软歌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
                        (沫:软歌,我啃一口好不? 软歌:才不给你啃呢…… 公瑾:沫,你确定你要啃? 沫:呜呜……错了,你啃……)
                         “你你……”软歌本就红的脸,一下子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坐起身来,一只手指着公瑾,说不出话来。
                         (沫:软儿,你的脸好像苹果,红的好好看,我要啃…… 公瑾:小沫?、 沫斜视着公瑾:不行,太可爱了,我就要啃!)
                          “我?我怎么?谁要你脸红的?”公瑾背靠在树上,俊美的脸上出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无赖样。双手抱胸,看着软歌。心里暗暗补了句:谁叫你脸红的这么可爱、
                         “哦!……我知道,你刚刚是不是偷看我,被我逮到才会脸红的?”公瑾恍然大悟,看着软歌,脸上出现了戏的笑容。边说边向软歌逼近。将她抱在了怀。
                        “你你……无赖!”软歌被他盯着,脸更红了。犹如一只被逼急的兔子。(沫:哇哇!卡哇伊,的说……)在公瑾的怀里挣扎,双手捶打着公瑾的胸膛。
                        “吸……”公瑾倒抽一口冷气。声音极小,却落入软歌的耳里。
                        “你……你怎么了?”软歌低头,看着公瑾的胸膛,月白色的锦袍已被划烂。暗红的血在伤口上结了痂。一瞬间,软歌泪流满面。公瑾是昨日,为救她,被虎抓伤。
                        “笨蛋!受了伤为什么不给我说?还在这里陪我?听我说了一夜的话?呜呜……”越说越伤心,泪止也止不住。
                        “软儿,我只想了解你。你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那样淡然,仿佛事事不关乎自己。你了解我,我却不了解你。这样的我无法有资格说爱你。”公瑾看着软歌,既心疼又开心。心疼软歌,开心软歌为自己而哭。
                        “呜呜……我们。要快点回去,不然,你的伤口会被感染……”软歌边啜泣,边拉着公瑾要他快回去。
                        “好好……不哭了,我们回去。你这样哭,我们怎么回去?”抱着软歌,宠溺地说道。
                        “恩……呜……偶(我)不哭鸟(了),偶(我)们跨(快)回去……”软歌边哭,便站起,下树往回走。
                        “呵呵!软儿……你话都说不清了……”公瑾走在软歌的身后,捂着伤口,低低地笑道。
                        “……都是你了……”软歌边走边回道。当她发觉公瑾的声音有些不对时,回头看见公瑾捂着伤口,脸色惨白,看见她回头却依然对着她笑。
                       “你你……呜呜……我背你啦,不要笑了……”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下了,跑回拉着公瑾的手,就要往背上挪。
                       “傻软儿,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怎么背的动我呢?”
                       “呜呜……我不管,我不准你走路了……”说罢,硬是背着公瑾,往城门走去。
                       “软儿,放我下来。” “不要!”“听话,放我下来!”“不要!”公瑾拗不过软歌,只得让她背着自己,看着她瘦小的身子,一步步走着,心里一阵泛疼。偷偷将腿放到地上,减轻软歌的重量。


                    22楼2011-01-03 17:28
                    回复

                      151楼
                         “伯符,你爱上了一个,就不会这样说了。”
                         “ 爱上?乱世之中,有谁有资格谈爱?”在公瑾身旁的伯符,笑道。笑得有些悲凉。
                         “乔公的名声你该知道是怎样的!若他一怒之下,将这事乱说一通,你觉得人们会怎么想?还会有有德之士,有才之人投奔我们吗?再说,这事,本就是你不对。公瑾,你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你毕生的梦想吗?”低下头,在公瑾的耳边,说道。声音不大,软歌却听的很清楚。
                         “我……”
                         “你母亲逝世前,说过什么?是不是要你为了东吴百姓而活?是不是要你光宗耀祖,做出一番事迹?”
                         “我……”
                         “公瑾,你好好想罢……”说完,留下公瑾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华,今日之事切不可对他人提及。”走时,看见门口的软歌,吩咐道。
                         “是,主公!”软歌低下头,眼里晶莹的东西,被长发遮住。
                      ……伯符的身影消失在软歌的视线。她走过去,对公瑾说道:“公瑾,算了,就当你我从不曾认识过。你有你的责任。伯符说得对,我是风尘女子,不配和你在一起。罢了,我们有缘无分。”
                          “软儿……”
                          “公瑾,你比我更清楚伯符的性格,也更清楚这次婚姻给你带来的益处。”
                      说完,转身走出大厅,只是公瑾没看见她眼里的眼泪。
                          只听见了她淡然的语气。
                      夜华屋
                          从大厅淡然走出的他,确定公瑾没有再看她,捂着脸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趴在床身,一个人独自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希望,现在又告诉我这希望并不属于自己。自己的要求很高吗?只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公瑾,原来我们不能在一起……
                         停止了哭泣,望着蔚蓝的天空:如今,落了青苍,减了华年,也该问一句何处是吾乡。然而这追问,太远亦太难。终于是弃了凝墨的笔,落了泪,聊剩一池春水吹皱的悲。缘起缘灭,只影向谁去?
                         年华驰隙,墨砚点染了胭脂,浓重的黑色拥抱了绚烂的红。岁月漂染的美丽在幼童的生命中驰骋欢乐绾成悠长的歌。谱词人倏然掷笔沉默低眉不语,生花妙手局促的 握紧。那是豆蔻伤感,芳菲将逝,回忆如用布满伤口的掌心舒展一张揉皱的纸。沙漏碎落,声如裂弦惊世,细沙渗入了久不能愈合的伤口,痛彻心扉仍要柔柔擦拭。 未及细数那石英的磨蚀,驰隙已远,流年已失,剩不断回首的故人俯身捡拾遗失的美好。思念绵延,缱绻了困惑如红线,缠绕迷蒙成青灯下的织网,在细碎风声里摇 动。少年若已识得愁滋味,怎才可拂去柔嫩顽固的伤口?
                          既然给了我希望,给了我爱,,为什么又要我放弃?不如当初,自己就这样在绝望中慢慢沉寂……
                          静静地,软歌坐立窗前,望着那蔚蓝的天空,仿佛如没了生命的木偶。指甲嵌入肉中,自己却由然不知。
                          “公子……”刚进门的月妩,看见了这一幕,不禁急急唤道。软歌的指甲嵌入肉中,血随着指甲流下,滴落在地上,而软歌自己却依然呆呆地望着天空。
                           “公子……你的手……公子,你怎么了?”月妩急得快哭了。
                           “嗯?月妩,你怎么哭了?”软歌机械地转过头,呆呆地问着。
                           “公子,你的手流血了。”
                           “是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嫣红的血流在白皙的皮肤上,自己觉得好美。     
                        
                      


                      24楼2011-01-03 17:29
                      回复

                        157楼
                        (十二)
                            荼蘼花开的夏末。
                             皖城,孙府。
                             金杯。美酒。喜烛。
                             达官朝贺,纹龙织凤。喜庆欢乐的气氛中,身穿华服的公瑾,脸色却是苍白的,苍白得如同将踏进万劫不复的境地……今日的公瑾身着红色的礼服,玉冠束发,清俊而潇洒。,只是苍白的脸色在花烛的照耀下,也变得红润。。
                             他从容有致,面带温和的笑容地应付着往来的高官贵客,然而,却始终没有在熙熙攘攘的宾客中看见所期待的那一张脸。
                        软儿,我的软儿,究竟去哪里了?!今日她回来吗?
                             想起她曾经那样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情,他心底里有彻骨的寒意!--难道,难道软儿……
                             手指痉挛地握住手里的红绫,冷汗顺着鬓角流下,要镇定,要镇定!软儿不是这样轻易放弃生命,她说过,自己的命是她最爱的人换来的,她要活下去……渐渐地,心安定下来。
                             "苏夜华拜见!"忽然,唱礼官的声音洪亮地传来,他要拜堂的身影一怔,几乎瘫倒—软儿,我的软儿……终于出现了!
                             "主公,为了庆祝您的大婚,属下带来了这份礼物!"
                             在喧闹的大堂里,听见软歌的声音淡然地响起来,那样年少的声音,里面却是深的无法触摸到底。然后,在他极力自持着压制激动情绪的时候,就听见所有旁边的宾客都发出了低声的惊叫--接着,就听到了伯符极度惊喜地"啊"了一声,脱口而出:"好极好极!"
                             "夏弶的人头--太好了!"
                             公瑾转过头,看着一身白衣带血的她,神情呆滞。她,她去杀夏弶了……
                            软歌一身白衣,站在一片嫣红的大厅里,那样格格不入,她低着头,不敢抬头害怕对上公瑾那双眸子。
                             夏弶的人头,被她随意一扔,滚落在了公瑾身旁的佳人脚下。“啊……”小乔闻着腥浓的血味,突然在金帘后,看见一怒目圆睁的人头,吓得昏倒在地上。
                            其实,软歌一进来就注意着公瑾手中红绫另一头的美人,小乔。即使在金帘下,软歌亦能感觉到,她的欣喜。不可否认,小乔美得真的是国色天香。金帘下的容颜,即使在淡淡的胭脂,水粉下,依然,美得令人心动。
                            人头,她不否认是有点故意向小乔飞去的,只是想吓吓她。看到她笑的那样幸福,软歌的心里如同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刺着她的心脏。看到小乔昏倒在地上,她的心里暗暗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主公,公瑾,对不起,属下,不应该这样鲁莽,将夫人惊吓到了。”软歌低下头,嘴上说着恭敬,抱歉的话,心里却很开心。
                             但当她看见,伯符瞥来那一抹责怪的眼光,公瑾俯下身,将小乔抱在怀里,扶着她,掐着小乔的人中。那样的神情,让她的心一下子凉了。
                             眼见小乔转醒,克制着心中的凄楚,眼里要流出的泪,走上前,抱拳,“夫人,方才,在下鲁莽了,将夫人惊吓到。实在抱歉,愿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这一杯酒,就当夜华给你赔罪。”说罢,拿起一樽美酒,一饮而尽。
                             小乔愣愣地看着他,眼里的惊恐依然没有褪去。
                             “夜华,你且回房吧!血战多日,辛苦了。好好休息!”
                            “是,主公。”血衣的她,鞠了一躬,便走出了大厅。
                              软歌,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偷进厨房,拎了几壶酒出来,,找了个远离人群,荒废已久的院落。
                               站在屋顶,“好香……”掀开盖子,闻着酒香,望着眼底远处的一片嫣红,自己仿佛格格不入。
                          
                        


                        26楼2011-01-03 17:30
                        回复

                               灌了一口酒,冰冷的酒液从喉咙滑进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而后又开始灌。
                               今日,公瑾成婚了,注定了会载入史册,然后千古流传这段佳话。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呢?
                               望着一大片的嫣红,那些或进或出的人,脸上的挂满了笑意。
                                忆起,小乔美丽的脸上的笑容,那得一良人的笑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身后是比屋顶还高的荼蘼花架,夏至的风拂过,吹动了白色的衣袂,白色的花瓣携着清香,纷纷落下,落在软歌的发间,衣上……酒香与花的清香似乎将她迷惑,绝望而美丽……
                               软歌翩然跃起,纤手一伸,将腰间的一柄长剑握在手中,身子一旋,衣带飞扬,挽着一抹白绫轻盈地落在屋脊上。凝视着手中的剑,剑身如冰,寒光森森。手一挥,剑身舞动,银芒飞洒,仿若雪飞大地的空蒙,又若月光清辉余地的轻灵,喝下一壶酒。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周南•桃夭》
                               白色的人,白色的花,雪芒飞射,剑舞如蛇。时而优雅如鹤,时而轻盈如风,时而柔逸如云。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诗经•唐风•绸缪》
                                清越的声音如凉风在月夜划过。一缕清音如烟似雨绵绵而溢出,缠在心头,空蒙而怅然,带有淡淡的倦意与哀愁。吟至最后一句时,眸光轻转,飘渺,幽波微荡,仿 若清露滴出。回首间,黑发如丝,飞扬如瀑,扫过眼底的嫣红,清冷幽冥,柔手轻挽,银龙回绕,雪芒渐散,剑指九天,空中黑发舞过一道长长的弧线,静静地落在 白衣上。一袭白衣落花人独立,凄艳至极。“哈哈……”笑得悲凉而无奈,喝下一口酒。
                          眼底的孙府,仿佛死了,只留下一片嫣红,其余的都不在了。一种 错觉,整个世间,只剩下自己。“又是一个人了么?……”说罢,又灌下一大口酒,踢掉鞋袜,光着脚在屋脊上行走,冰冷的瓦片让软歌觉得舒心。拎着半壶酒,光 着脚来回地走着。,仰着头望着天空,目之所及,是或淡或浓的黑色。
                                 “今夕何夕兮……”软歌开口轻声唱起《越人歌》,简单的歌词,浓浓的哀愁,一首关于寂寞的歌……
                                 声音从口中溢出,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身在其中,又仿佛置身事外。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27楼2011-01-03 17:31
                          回复

                            159楼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哈哈,心悦君兮君不知……”
                                     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软歌自己,筋疲力尽。也没有停下,只是眼泪被风吹的掉了下来。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屋顶大神喊道:“公瑾……我只说一次,以后我都会忘的!我喜欢你……”说完几乎用尽了剩下的力气,跌坐在屋顶,疲惫地坐在荼蘼花下,却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软歌一惊,坐了起来。
                                    夜风中,公瑾嫣红的长袍飞扬着,那样刺眼。他笑得灿烂。
                            “软儿,”公瑾轻笑着,像是抓住正在恶作剧的孩子,“我全听到了。”走过来拥住了她。
                                    “我……”软歌不知道该怎么办,推开亦或是拥抱他。
                                   “夜华……,你忘了答应我的事吗?”一个声音传入软歌的耳中,软歌急忙推开公瑾,“伯符,我没忘。”
                                   “那你在做什么?”
                                  “我……”
                                  “软儿,你答应了伯符什么?”公瑾扳过软歌的肩膀,对她吼道。软歌低下头,不敢正视公瑾的眼,“我……我……”
                                 “她答应了我,和你永不能在一起。”
                                 “什么?伯符?你知道我爱的人不是小乔,是她,舒软歌啊!”
                                 “公瑾,你走吧!我们再无瓜葛。”挣脱公瑾的手,退了一步,背着身子,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使其尽量淡然,但那微微的颤抖,仍不可避免。
                                “你……”公瑾连连倒退几步,“呵呵,原来一直是我在作践自己啊……”说罢,跌跌撞撞地离开软歌的视线。
                                 “夜华,你这是何苦呢?”软歌看着远走的公瑾的背影,呆呆地跌坐下。伯符看着软歌,走到她的身旁坐下,问道。
                                “伯符,你说得对!我给不了他的,小乔给得了。我要他完成自己的梦想。”说着,抱起自己的双膝,将脸买下,眼泪如决堤般流下。
                                "……夜华,我一直想问你:夏弶那样的人,你是如何才能接近他,然后刺杀掉他的?"看着少女绝美的面容和仍然瘦弱的肩膀,伯符想岔开话题,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啊!"
                               软歌的身形顿了一下,抱着双膝的手更紧了。声音却是淡然的:"很简单,其实伯符,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夏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断袖之癖。"
                                 "啊?"伯符在脱口惊呼。然后马上知道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抿住了嘴……天,原来为了接近并刺杀那个号称不沾酒色、无懈可击的夏弶,这个少女曾不惜付出了如此的代价!
                                 在他急速地思考着怎样来褒奖夜华时,少女依旧用着自己幽幽的声音说着,仿佛说的一切与自己毫不相干:
                                 "如果要肮脏的话,就让我一个人肮脏好了!"
                                 "公瑾是将来要载入史册的人,最好要保持一双干净的手……这样的事情,以后我会替他处理好的--"
                                “我给不了他的,小乔可以给他。我不愿成为他的牵绊,他的梦想,我即使用尽生命也要帮他完成。我做不来什么,我只能用自己所有的一切,为他逐梦的路上,斩一些荆棘,用自己的一切,筑起他的愿望。”
                               “肮脏,我已经不在乎!我要他在岁月的变更,让他名垂青史,让世人敬仰他。我要用我的双手对抗时光的强大。他,如此优秀,我只想,他可以更轻松一些……”
                                 瞬间,伯符大理石一般冷硬的目光中,有陡然剧烈的敬畏和震动。
                               “他是王者,我心里的王者,我愿用尽我的一切让他成功。一切痛苦我自己承受就好,不管他是恨我还是爱我。一切的痛苦,只要是为了他,看到他的笑容。我也甘之如饴……”
                                 软歌说完这些,饮尽了酒。在伯符的怀里痛哭,“伯符,你知不知道,自从我13岁后就再也没人安慰过我,一切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最爱我的哥哥亦不知生死。伯 符……哥哥!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我想过死,可是我的命是我最爱的人换来的,我不能死啊!公瑾,是这么多年,我爱上的人,我发誓要用一切去爱的人。为什 么在我绝望时,要了我希望,现在告诉我这些幸福,都不属于你?为什么啊?”
                                “夜华,不呵!软儿,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有什么事,我会帮你。不哭了……乖……”抚摸着软歌的头发,宠溺地说着。
                               “好久没见尚香了,她和你一样爱哭呢!”
                               “伯符,其实,我真的很爱他,但我知道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肮脏的话,就我一人吧。让他逐梦的路更平坦些吧!”
                            ……
                               软歌的泪,打湿了伯符红火的衣衫。
                               一记手刀,将激动的软歌击昏,抱起她,回到院落,路过身旁的荼蘼花架下,对着暗处,说道:“你明白了吗?若不想让她再这么痛苦,不想让她伤心,就回房和小乔一起罢。莫让她肮脏的变得没有了价值。”
                                良久,伯符抱着软歌的身影消失在纷飞的花中……
                                翻飞的花瓣下,暗处,走出一男子,望着漫天飞舞的荼蘼。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28楼2011-01-03 17:31
                            回复

                              191楼
                              (十三) 上
                              软歌醒来已是隔天上午。
                              “唔!头好痛啊!”软歌揉着疼得厉害的头,坐了起来。拼命地甩了几下脑袋,这才好不容易清醒一点。
                              才 发现自己并不在屋顶,而在自己的榻上,身上还搭着被子。“咦?我不是在屋顶上发疯吗?怎么会在这里?”软歌撑着太阳穴,想着,昨日自己在屋顶上喝酒,唱 歌,后来公瑾来了,伯符也来了,自己把公瑾气走了。然后自己开始发疯……后来在伯符怀里哭,好像哭着哭着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天月夜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软歌的眼前,想起公瑾离开时,望向自己的眼神,那受伤的眼神。软歌的心忽然像是被鞭打般,一下一下一下痛得厉害……
                              推开窗门,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却见窗外:自己偏僻的院落也挂上了嫣红,喜庆的饰物。对啊,他们成亲了。公瑾有小乔了呢!隐隐听见远处传来金玲般的笑声。是谁笑得这么快乐,这么动听?如果可以的话,不吝啬把快乐分自己一点吧……
                              循 着笑声,鬼使神差般地走出院落。站在门口,看着一群少女正在那日的荼蘼花架下玩耍,踢着毽子。纷飞的白色花瓣,携着记忆里熟悉的清香。软歌心一下被拉得很 柔软,很柔软。小时,自己和哥哥,姐姐也在自己的院落的荼蘼花架下玩耍呢!每一次哥哥都会作弄自己,还得自己接不到毽子。姐姐就会帮自己,姐姐的毽子踢得 很好,每次都会把哥哥气得不好,让她开心地走拍手直笑……多么美好的时光啊!站在门口,软歌陷入了过去的回忆,淡然的脸上,不觉挂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嘻!你们看啊,那不是那个取了夏弶首级的将军吗?”
                              “是啊,长得好俊啊……”那群少女不觉停了下来,发现了门口的软歌。
                              “公子,在看什么这么入迷,笑得这么开心啊?”一个声音打断了软歌的思绪,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伺候自己早起的月妩,正端着水盆路过门口,发现了她。
                              “没什么,就是在看她们踢毽子,想起以前小时候和家人们也会一起在荼蘼花架下踢毽子。”扬了扬脸上的笑容对着月妩笑着。月妩明知软歌是女子,可见了她的笑容,依然会通红了脸。月妩拉着她的衣角,对她笑道:“既然这么开心,就加入她们吧!”
                              “月妩,这不大好吧……”软歌迟疑着,问着拽着她衣角往前跑的月妩。
                              “有什么!开心就好!”回头冲软歌灿烂地一笑,清丽的脸在阳光中格外美丽。被月妩的笑意所感染,软歌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嗯!开心一会!”
                              “各位姐姐,我和我家公子想加入你们,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这……”望着俊美的软歌,少女们个个的脸上充满了娇羞。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月妩扬起明媚的笑容,拉着软歌站在花架下,纷飞的花瓣落在软歌的发上,墨白相间,刚起床的她,没有束发,披发的她,更加魅惑人心。
                              “各位姐姐,我家公子害羞,你们可别见怪啊!”拉着尴尬的软歌,月妩冲少女们一笑。
                              有位美公子和她们玩耍,开心还来不及呢!少女们毕竟年岁多不大,不一会就抛开了矜持,卖力地踢起毽来,无一不想博得这位俏公子的青睐
                              翻 飞的毽子,在少女们的脚尖变幻,忽上忽下。少女们的笑声更让软歌觉得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光,自己和哥哥,姐姐,家里的下人们,一起玩耍时的情景。“公子, 给!接着”掌毽的月妩,将毽子踢给了软歌。软歌一个跳转,接住了毽子。那熟悉的厚重感落在脚上,让她觉得无比温暖。“嘻!月妩,你家公子厉害不?”扬起了 明媚的笑容,“你家公子,再给你们踢几个!”
                              她13岁以后的生活,不是刀光就是剑影。哪有这样的时光?儿时的心境一下子被打开。一个使力,毽子飞 得老高,紧接着一个侧身翻,再伸出脚尖,毽子稳稳地落在了靴上。翻转间,长发扬空而舞。三千如墨发丝绕在身后,停下时,几抹耳发飘逸在胸前,再加上她那蛊 惑人心的笑容,美得到了极致,不知蛊惑了多少芳心。
                              “嘻!公子!你好厉害,深藏不漏啊!”月妩开心地笑着,身旁的少女也在吃惊中,眼神又焕发出崇敬和花痴的光彩。
                                
                              


                              29楼2011-01-03 17:3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