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防吞

大佬

第18章-1
尽管奇迹号的船体几乎有两公里长，但里面的实际居住空间并没有为其船员提供太多真正伸展和训练的空间。另一方面，锡安前哨站有一个全尺寸的体育馆，用于训练和娱乐。那里有几个室内运动场，可以用来开展足球、篮球、网球和橄榄球等运动，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游泳池以及一个武术道场，配备了沙袋、垫子和其他搏击设备。基地还有其他区域，船员们定期在那里训练军事装备，进行更激烈的对抗训练，而体育馆是专门为士兵们设计的，让他们可以伸展双腿，释放压力。
“哈呀！”
玛丽从看台上吹了声口哨，她看到穿着WILLE发放的背心和运动短裤的明日香，把一个不幸的人过肩摔到垫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哦！”他痛苦地咕哝着，与地面接触后，痛苦地看着红发的EVA驾驶员，眼中带着可怜的表情。“哎哟……”
明日香用她的好眼睛怒视着他。
“来吧，真嗣！”她抱怨道。“感觉你好像根本没在努力！”
男孩闭上眼睛，试图喘口气，然后慢慢地，痛苦地重新站起来。
“我以为这是训练，”真嗣皱着鼻子抱怨道。“为什么感觉你只是在打我？”
明日香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如果你想再发生像前几天晚上那样的打斗，你需要变得更坚强一点。”
真嗣低下头，脸上带着内疚的表情。据他所知，没有人知道那两个男人在角落里围攻他时发生了什么。他隐约怀疑玛丽——那个女孩有一种对突发事件的嗅觉，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但真嗣本人按照指示，甚至没有告诉过一个人那晚她是如何救他的。即使是面对习惯提起这个话题的铃原中尉，他也没有说过。
明日香看到他尴尬的表情，似乎有点同情他。
“好吧，来吧，”她说着，催促他向前走。“让我们再试一次基本姿势……”
真嗣跟随她的引导，站在垫子上，尽可能地与她保持相同的站姿。明日香的战斗技巧混杂着柔道、跆拳道、泰拳和大量传统的街头打斗。这种组合使明日香成为一个可怕的战士，如果明日香真的放手去进攻，现在的真嗣撑不了十秒钟。
“不要前倾那么多，”她对他吼道。“你把自己的头变成了一个靶子。”
真嗣向后倾斜，他感到自己在面对明日香的审视时脸红了。尽管她看起来很放松，但她仍然在锻炼中出了很多汗，她暴露的腹部在头顶的天花板灯光下闪闪发光。
“两只脚再打开一些，”她命令着，绕着他转。“想象你正坐在马上。”
真嗣试图听从这个指令，但这个姿势对他的未经训练的腿来说很不舒服，而且他的身体已经在这个早上受到了很多训练。明日香嘟囔着，“我想那也只好这样了。现在，看我这里怎么做……”
真嗣的眼睛睁大了，因为她走近他，慢慢地以示范的方式抓住他的手腕。尽管他不想像这样被粗暴地对待，但很难拒绝她。
“首先，你要影响攻击者的平衡，”她说着，把脚放在他的脚外面，这样她的腿就跨过了他的腿。“你可以通过……但我找到最好的方式是这样的。然后，你就可以变成对手面前的路障……”
她拉他的胳膊，扭过身来面对他，他感到自己在她拉的时候被她的脚绊倒，而且这不是那天早上第一次，他注意到她的黑色运动短裤紧贴在她的臀部。
“呃……”他咕哝着，脸红了，随着距离的接近而他的生理反应越来越明显，他自己紧贴的健身短裤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越来越害怕她会注意到。
“把你的脚牢牢地放在地上……”明日香说，然后突然挺直身体，然后迅速转身，眼中充满了愤怒。
“你在干什么？！”她大声喊道。“你……！？”
真嗣的脸色通红，她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用闪电般的速度推开他，让他仰面躺在地上。“*****！”她怒吼道，脸色通红。“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只能想到这些吗？！”
真嗣甚至没有注意到玛丽在看台上像海燕一样咯咯笑。他只是坐在那里，头低着，双臂交叉挡在运动短裤的前面。
“对不起，好吗？！”他仍然脸红地喊道。“我不能完全控制它，你知道的！”
明日香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你对你的性冲动有任何控制吗？！”她气喘吁吁地问。“来吧，真嗣！你现在是一名士兵了！你至少应该了解你身体的极限，你这个白痴！”
真嗣知道他现在像孩子一样撅嘴，但他不在乎。
“我说过对不起！”他抱怨道。“你在这里也不让事情变得容易！”
“容易？！”明日香的眉毛飞扬。“对不起，但你真的指望我在这段时间之后会对你宽容吗？”
真嗣只是怒视着，看向别处。他知道他说错了话。
“你可能认为你已经看到了一些糟糕的事情，真嗣，”明日香用她的仅存的独眼怒视着他。“但你比我们这艘船上的大多数人都过得容易！你没有经历这场战争！我们其他人呢？我们一直为生存而战！”
真嗣甚至在她站在他正上方时也无法直视她的目光。
“你认为我们中有谁过得容易吗？！”她要求道。“你认为我的训练容易吗？你认为日复一日地战斗这场战争很容易吗？她的身体向他倾斜，用大拇指指着她的眼罩。
“你认为生存下来很容易吗？”
真嗣在她的注视下开始退缩，他的内疚感再次燃起，既因为第三次冲击，也因为他未能从第九天使那里救她。他不确定她的眼罩是否开始发出强烈而愤怒的蓝光。
然而，这种光芒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久，明日香只是呼出一口气，让她内心的愤怒平息下来。
“好吧，”她听起来比她愿意承认的更疲惫。“休息五分钟，喘口气，去喝点东西什么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试着控制你的生理反应。”
真嗣脸红了，低下头，明日香走开了。
“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真嗣……”她恼怒地嘟囔着。“你不能再任性了。”
明日香拿起一瓶水，爬回看台，坐在玛丽旁边，玛丽自己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笑意。憔悴、孤独、被打败的真嗣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夜幕降临在锡安前哨站周围，奇迹号就停在旁边的船坞上。现在奇迹号有三个AT力场保护基地，其中两个是由从之前击落的量产6号机中剥离出的核心产生的，最外层的一个是由初号机核心产生的。每个都可以用来投射，但为了创建一个足够大的力场来覆盖整个设施，必须同时使用三个。现在基地可以抵御高达五台量产6号机的攻击。不幸的是，自从真嗣被任命为WILLE的成员以来，这样的打击一直持续超过那个数字。
真嗣躺在奇迹号的顶层甲板上，仰望着星空。暗淡的天空并没有掩盖住月亮上的LCL条纹。
他颤抖着，双臂交叉在身上。尽管世界上的非季节性热浪使得白天非常干热，但西伯利亚的风吹在夜晚的黑暗中很冷。
“我想我可能会在这里找到你，”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真嗣叹了口气。铃原中尉似乎总是在他想独处的时候找到他。
“我想我需要找个更好的藏身之处……”真嗣讽刺地嘟囔着，有些恼怒。
樱把头发从狂风中固定住，她仍然半身在顶层舱口里，站在下面的梯子上。
“真嗣，这里太冷了，”她问到。“你为什么不进来呢？”
真嗣皱了皱鼻子，转过头，固执地待在原地。
樱叹了口气，终于从舱口爬了出来，坐在他旁边，双臂环抱着膝盖。
“你知道式波非常坚强，对吧？”她直截了当地说。“当她决定做某件事时，她会全力以赴。当某件事阻碍了她，她会与之斗争，直到它屈服。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这就是她茁壮成长的方式，她就是这样成为我们最好的飞行员的。”
真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颤抖。
“我做不到她那样，樱，”他抱怨道。“我只是不适合当士兵。”
“并不是每个士兵都像式波那样，你知道吗？”她指出。“我的意思是，我当然不是。我挣扎，我感到沮丧，我走开想想别的事情，回来后我仍然挣扎，很多时候，我什么都没做成。”
真嗣没有回应，所以樱继续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圆洞的方钉，”她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问自己我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想过我长大后会做什么。或者成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或者音乐家。成为一名士兵，那是我最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樱的眼睛低垂，真嗣意识到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困难的对话。
“生活要求我们做什么，我们通常没有能力选择，真嗣，”她悲伤地说。“我们有我们的梦想和抱负，然后生活也会给我们发牌，通常这两者就是不一致的。WILLE需要科学家和医疗技术人员，我碰巧在生物和化学上成绩不错。额外的好处是接受军事训练，穿制服，携带枪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它是我被赋予的牌，自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为之奋斗。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
她把手放在真嗣的肩膀上，微笑着低头看着他。
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即使必须通过和绫波丽配对，也只有你能够连接到初号机和奇迹号，”她温柔地说。“你可能不喜欢做你天生不适合的其他方面的训练。但那就是你被赋予的牌，真嗣。WILLE需要你成为一名士兵。”
真嗣现在正凝视着她，几乎没有注意到寒冷。她脸上的表情既充满希望，又悲伤，以至于他不能再生气了。
他慢慢地坐起来，悲伤地凝视着远方。在某个地方，另一群量产6号机正在路上。也许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前哨站，也许是为了打击他们这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绫波丽的预测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有一件事一直是肯定的：他们还没有摆脱危险。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WILLE需要我成为的士兵呢？”真嗣虚弱地问道。
樱摇了摇头。“我没有答案，真嗣。”
真嗣眨了眨眼睛。“那你怎么做呢？”
“我做不到，”樱承认。“我一直在失败，真嗣。大多数时候，我还达不到WILLE需要我成为的士兵的标准。”
她叹了口气。
“我只是尽我所能成为最好的士兵。”
“如果我已经全力以赴，但还不够怎么办？”真嗣问。
“你的全力以赴已经让我们走到了现在，”樱说。“我认为它可以让我们走得更远一点。”
“明日香似乎不这么认为。”
“式波对你和她自己一样严格，”樱耸了耸肩。“她不知道如何以其他方式对待其他人。”

第18章-2
真嗣没有回应，一阵沉默之后，樱再次因为寒冷而颤抖，并把手伸进口袋。“也许你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你的注意力，”她说，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设备。“给你。”
真嗣眨了眨眼睛，她把设备递给他。
这是一个旧的MP3播放器。
“我知道你失去了你的旧SDAT播放器，所以……”她有点尴尬地说。
“这是你的吗？”他接过它，翻来覆去地看着。
樱眨了眨眼。“我想是时候让你进入二零年代了。”
真嗣的表情沉了下来。“樱……我不能接受这个！”
“这是礼物，真嗣，”樱双臂交叉。“这是我给的。”
真嗣紧盯着设备，不知道该如何感受。对于这个想法，他感到感激；对于接受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感到拒绝；对于放弃旧的SDAT，他感到沮丧。
“这里面主要是老式流行音乐和另类摇滚曲目，”樱害羞地承认。“但最后有一些古典音乐。赤木博士说你喜欢古典音乐。”
“樱，我……”真嗣咕哝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谢谢。”
“不客气，”樱甜甜地笑着说。
真嗣充满兴趣地看着他的新获得的礼物，把耳塞放进耳朵里。
“古典音乐是第几首？”他翻着曲目问道。
“大约是第二十五或第二十六首，”樱带着微笑说。“你不会错过的。”
第二天早上，明日香和玛丽又回到了体育馆。他们直到那天早上晚些时候才有同步训练，但两人都像往常一样，在一天开始之前先跑几圈，然后坐在看台旁边休息。
“你认为他会来吗？”明日香心不在焉地问，喝着她的水瓶。
她告诉真嗣早上在那里见她，但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还是没有他的身影。明日香开始担心她可能最终把他吓跑了。
“如果他不来，你会怪他吗？”玛丽同样漫不经心地问。“你昨天确实狠狠地训斥了他。”
“他是个变态！”明日香大声说。
“他是个男人！”玛丽笑了，“公主，你的健身衣给异性的想象空间实在太大了。”
明日香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什么。虽然不是特别暴露，但她承认它确实相当紧身，几乎不掩饰她的身材。
“我们的插入式套装也一样，”她抗议道。“他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了紧身的衣服！”
“但当你穿着插入式套装时，你并没有把他摔倒在地，”玛丽咧嘴一笑。“你指望他怎么反应，当你把你的屁股塞进他的骨盆里时？”
明日香脸红了。“我在演示一个柔道投掷！”
“哦，得了吧，”玛丽笑了。“那一定会导致这个结果，你知道的！”
明日香双臂交叉，傲慢地转过头。“我希望他有更强的韧性。”
玛丽翻了个白眼。“公主，我以尽可能的尊重和作为朋友的关心和你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对其他人的要求有些不切实际？特别是对小狗？”
明日香困惑地看了另一个女孩一眼。“期望那个小子能够达到我的要求，这是不现实的吗？”
“期望他每次没有达到你的标准就惩罚他，这是不现实的，”玛丽叹了口气。“他只是人类，你知道吗？他并不像你那样完美。”
明日香没有上钩。“我不是期望他完美，但我确实期望他至少试试！”
“但你没有看到的是，公主，”玛丽翻了个白眼。“他在尝试。他只是比其他人晚开始，水平还达不到你的要求。”
明日香双臂交叉。“如果他以应付的态度来做事情，那他已经输了。如果他对成功缺乏渴望，他永远都不会成功。”
“他的思考方式不是这样的，”玛丽叹了口气，感到恼怒。“如果你能试着从他的角度看待事情——”
“这次谈话结束了，”明日香固执地转过身。
“听我说，”玛丽举起手。“我认为真嗣的学习能力是比不上你的。所以如果你打算训练他，你需要降低到他的水平，你将不得不稍微走出你的舒适区。”
“哼！”明日香嗤之以鼻。“我看不出为什么我应该这样做。我已经是在给他放水了。”
“你能够让一个关键人物成为一名更好的士兵，就为我们所有人帮了一个忙，”玛丽指出。“这本身就应该是足够的理由。”
明日香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但没有回应。
玛丽露出微笑。“除非……你说你做不到。”
明日香的眼睛瞪大了。
“好吧，这是作弊，你也知道！”她沮丧地说。
玛丽咧嘴一笑。她知道她已经说服了她。
明日香咬紧牙关，皱着眉头，紧张地皱着眉头，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吧！”她呼出一口气。“好吧！你有什么想法？”
真嗣最终在那天早上来到了体育馆。他原本不打算过去，但铃原樱来敲他的小屋门，坚持要他再给明日香的战斗训练一次机会。最终屈服，真嗣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运动服，穿过锡安前哨站军事区内部的走廊。
然而，当他走近搏击道场的门时，他惊讶地听到里面有音乐声。
出于好奇，他走了进去，发现明日香穿着一条运动裤，在地板垫子上伸展着胳膊和腿。玛丽坐在前排看台上，旁边是一个便携式音箱，应该是过去四年中某个住在锡安前哨站的人捐赠的。从两个听起来很薄的扬声器中传出的是一首欢快和充满活力的流行歌曲，真嗣认为对于早上六点半来说太欢快和充满活力了。
“这是什么……”真嗣眯起眼睛，好像不太理解。“这是什么？”
“这个……”明日香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是你的新训练方案。”
真嗣仍然困惑地眨着眼睛。“嗯？”
“看，四眼提出了这个疯狂的想法，认为如果一些你熟悉的东西可以使你集中注意力，你可能学得更好，”明日香说，翻了个白眼。“一些有助于记忆的东西。所以她认为如果我们用音乐训练，你可能会更擅长跟随我的引导。”
真嗣仍然目瞪口呆，无法想到回应，这时音箱里的歌曲结束了，下一首歌开始了。下一首曲目是一首钢琴协奏曲。它节奏快，充满活力，真嗣立刻认出来了。
这是他整晚都在他的新MP3播放器上听的那首曲子。
“什么……？”他结结巴巴地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他没有看到玛丽和樱交换了一个秘密的眨眼。“接下来是什么，真嗣？”明日香问，双手叉腰，看起来有些怀疑。“你准备好了吗？”
真嗣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着红发女孩。从她的表情来看，真嗣可以感觉到这将是她会向他伸出的最后的橄榄枝。如果他拒绝尝试，他可以感觉到她只会放弃他。
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好吧，”他点头说。“我准备好了。”

第19章-1
当伊吹中校沿着那中前哨站的走廊从他身边走过时，加持准尉微微一笑，后面跟着一群科学家和WILLE军官。
“好吧，好吧……”加持双手抱在背后，大步跟着她，她那简短的、从容的步伐迫使他必须得快步走才能跟上。“我们这里很少接待访客。”
玛雅什么也没说。她的眼睛仍然向前看，大步走向奈坂的工程甲板。
当加持在走廊里碰到他的船员时，他瞥了一眼，从门口向外张望，路过完成其他任务。驻扎在那中前哨的人们警告说，WILLE最高指挥部的联络人今天将来访，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更多的细节。加持本人也被包括在这个名单中。
“并不是说我们不欢迎你们团队什么的……”他不舒服地说，语气冷淡下来，我并不完全清楚你的目标是什么。愿意解释下吗？”
玛雅没有放慢她的步伐，也没有回答他，除了她的简短的回应。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你们的防御恢复到战备状态。”
加持笑了，他终于成功了。当然，这并没有完全解答他的疑问。他们的军队已经大大减少，但是玛雅的团队似乎没有带来任何JA机甲来补充他们的储备或其他军事装备。他们所带来的只是一个单独的储存容器，虽然需要三艘垂直起降飞行器才能运载它，它是原来的纳卡托前哨。
加持也说了这么多，最后玛雅笑了，这不是他多年前习惯在她脸上看到的那种甜蜜、友好的微笑。这个微笑只显示了她知道他所不知道秘密的优越感。
“恐怕你就只能知道这些了，准尉，”她严厉地说。“谢谢。”
加持皱起了眉头。他不习惯玛雅嘴唇那么紧或那么不屈。通常情况下，她却恰恰相反。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她态度这么冰冷？与此相比，美里变成一个严厉的战争女神似乎也是可以理解了。
当他们接近电梯时，两名玛雅带来的警卫走上前来阻止加持的道路，而玛雅和她的技术团队继续向电梯前进。
“嘿！”加持问道，试图绕过两个警卫，但没有成功。“你觉得你在做什么？”
“请你留在门外，我们的工作是保密的，”玛雅走进电梯门时说。
“你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加持反对。“这也是我的设施！”
“这是WILLE的设施，”玛雅纠正道，她在电梯里转身面对着他。“你有安全风险。”
加持皱起了眉头，但他真的没有办法指责她。他无法责怪玛雅不信任他。曾经是间谍，似乎永远是间谍。这个怀疑无法指责。
“容器里有什么？”加持不再坚持进入设施，但还试图获得一些信息。
“这是机密，士兵，”当门关上时，伊布基苦笑着哼了一声。“不过别担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加持什么也没说，他看着伊吹中校和她的随从消失在滑动门后面。在头顶上，他已经能听到那中前哨站周围的声音了。在前往行动中心后，他试图向他的船员们提供安慰的眼神，他看着外部的安全摄像头，就像其他人一样，当一架垂直起降飞船从他们带来的集装箱上抬起侧门时，它的铰链随着加持皱起眉头，门不停地吱吱作响。
他已经明白容器里面有什么了。
不需要提醒真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上过有氧运动课。他从来没有特别关注运动，他的身体缺乏锻炼。在体育课上，他一般是勉强达到通过所需的最低限度。过去，他锻炼强度最大的运动也就是在美里家做家务。
不，真嗣对自己丝毫不抱任何幻想，也不需要提醒这个事实。然而，这并没有改变提醒发生的频率。“来吧，抬腿，真嗣！”玛丽从垫子的前面大喊大叫。
真嗣因精疲力尽即将崩溃，而在他旁边，明日香正在流汗，但看起来并不糟糕。至少她穿着宽松的运动裤而非紧身裤，这样他可以专注于重复一步踢，他们两个跟着玛丽的有氧跆拳道动作。
当玛丽宣布训练停止时，他的想法突然被一声响亮而尖锐的哨子打断了，“下一课是战斗训练！”
真嗣立刻倒在背后，背靠着双手，头向后仰着，他向天空松了一口气。“懦夫，”明日香微笑着哼了一声。“只能休息半个小时。”
真嗣举起一根手指，好像在说什么，但他喘不过气来，发不出声音。
“那是什么，真嗣？”明日香的笑了起来。“我听不见你的声音。你是想说你有多喜欢被我远远落下的感觉吗？”真嗣气喘吁吁。“只是……只要你等着，明日香……等我的腿恢复……”
明日香傻笑着。尽管他已经疲惫不堪，但真嗣的态度一直在稳步改善。在第一次锻炼后，他的身体没什么反应。然而，他现在结结巴巴，气都喘不过气来，甚至脸上还露出了类似的微笑。
“运动带来的快乐，”明日香咧嘴一笑。感觉很好，对吧？
“你开玩笑吗？”真嗣呼吸着气，仰卧着，全身都在颤抖着。“我想死了……”尽管如此，真嗣的表情仍然是积极的。明日香皱起了眉头。她对真嗣的进步没有任何幻想。他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无法真正提高他的速度，但至少，肾上腺素和内啡肽的流动改善了他的态度。他现在是自愿来参加这些训练课程的，甚至似乎很享受，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
她只是担心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她知道他的心理上有多不稳定，当他再次面临困境的时候，是非常容易回到原来的状态。到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敌人并不是很强大，明日香和玛丽足以应付，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当他再次被卷入战斗时，明日香知道，他们获胜的希望将再次面临危险。为什么世界的命运必须如此直接地依赖于一个男孩的心理状态，尤其是一个像真嗣这样缺少安全感的男孩。命运就是如此，她所能做的就是打好手中的牌。
玛丽是对的。明日香必须尽其所能来确保真嗣尽可能地为未来的战斗做好准备。也许，只要经过一点训练，他们计划的可行性就更强了。
“你准备好上下一节课了吗？”明日香问道，双手缠上了一条绷带。
“一点也没有，”真嗣温顺地说，站了起来。“但让我们去做吧。”
明日香哼了一声。真嗣天生的失败主义态度使他很容易服从命令。他怀着顺从和接受，绑起拳头，努力表现出侵略性和决心。他的战斗基础有所提高，这很好——他变得更加平衡，在他的生活中更加稳定，这可能归功于他们播放的背景音乐。
但他的攻击并没有击中她。尽管明日香向他保证，他的攻击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她仍然觉得他在进攻时有些退缩，可能是他不想攻击女性。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只要他不全力付出，她的感觉仍然是这样。
因为她仍然不相信玛丽的说法，即真嗣版本的“尝试”似乎没有那么多。她一直在训练他，她知道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做得更好。她需要想办法让他尽可能参与。
“好吧，举起你的拳头，”明日香说着，伸出手掌。“左脚向前，右脚向后退。把你的身体侧身转动，用右手保护你的脸，用左手进攻。”
真嗣采取了基本的拳击姿势，轻轻地先向前伸出左手，击打明日香伸出的手掌。
“好吧，”明日香点点头。“一旦你测量了到目标的距离，你就可以在左勾拳和右勾拳之间交替了。”
真嗣点了点头，左右拳各进攻了一次，明日香用手掌灵巧地抓住了它。
“再说一遍，”她说。这次更难。”
真嗣相继挥出了左勾拳和右勾拳，明日香都没有退缩。“用力，真嗣。”明日香叫道。“在它背后施加一些力量。”真嗣又试了一次，明日香只是嘲笑了一下。“来吧，真嗣！”她笑了。”铃原中尉比你力气大多了！”真嗣的脸显得紧张，他发出一声咕哝，把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左勾拳，扭着臀部，尽可能地用力进去。
明日香抓住了手中的一拳，用手指握住他的拳头，失望地皱起了眉头。
“好吧，这就够了，”她叹了口气，让他结束了。“我们现在开始训练防守吧。”
真嗣在防守上比在进攻上更糟糕，主要是因为每当他看到攻击，就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我不会打你，白痴！”明日香恼怒地叫道。“不要紧张，只要专注于防御的攻击即可。”
真嗣温顺地点了点头，开始做她教给他的动作，每一拳都举起他的手臂。不过，在他没能挡住她的一只胳膊之后，他又畏缩了起来，仿佛她那缓慢移动的拳头足以把他击倒一样。
明日香叹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向他发脾气。她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她不能指望他能在一夜之间成为一名成熟的战士。玛丽说过要做什么？降到他的水平，走出她的舒适区？
好吧，就这样吧。
“来点音乐，四眼。”明日香心不在焉地喊道，真嗣睁开一只眼睛，好像在检查自己是否有麻烦。
玛丽笑了笑，很快，一首熟悉的、欢快的钢琴协奏曲开始演奏。
“好了，真嗣，”明日香平静地说。“我要跟上音乐的节奏。我要你能配合我的节奏。试着跟上我的步伐，如果你错过了一个节拍，不要担心。只要专注于捕捉下一个节拍即可。”
真嗣点了点头。
明日香挥出了她的第一个刺拳，真嗣的手臂伸出来阻挡她，就像她教他的那样。真嗣的手臂已经提前进行了准备，准备在下一个音符响起时封堵明日香的攻击。
明日香笑了。是时候稍微改变一下了。她向一边走了一步，从真嗣的侧面发起进攻，真嗣对此很不适应。但当他抓住她的第一拳时，他迅速适应了过来，让她面对他，并继续抓住她挥出的每一拳。
当乐曲结尾时，明日香笑了。“真嗣……让我们练习更多内容吧。”
真嗣睁大了眼睛，明日香出拳比以前快一点，他还是抓住了。但随后她的右勾拳转向他，真嗣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她的拳头就在他的脸附近停止了。
“不要停下来！”明日香问道，在下一拍上又挥了一拳，也是她最后一拳应该打的地方。“继续！”
真嗣的右臂还在她最后一次攻击的位置上，所以他挡住了她的下一次攻击。但是，就像之前一样，她的右拳在这首歌的下一个节拍之前挥出。正好在两个节拍的中间。
真嗣本能地退缩了，因为他的左臂还来不及反应，无法挡住她的右拳，但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明日香加快了她的攻击速度，每半拍一个！在接下来的半拍中，真嗣的左臂举起来防守明日香的右勾拳。
明日香的笑容显而易见。他明白了！她又燃起了热情，向他扑过来，来回拖着身子，随意地走着。她是从左攻击还是从右攻击似乎并不重要，只要她保持在右边的位置，真嗣就能阻挡他们！
这首歌放完了，明日香以一个旋转的回旋踢结束，如果这些攻击连接起来，它会让他飞起来。但明日香没有打他，而是打了真嗣的手臂。
两名战斗人员都站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但对刚刚发生的事情陷入了沉默。一旦明日香改变了节奏，拳头就会落地，真嗣成功地封住了她的每一次打击。
寂静被道场前传来的一阵缓慢的拍手声打断了，两人都转过身来，看到玛丽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为他们俩鼓掌。“干得好，你们俩！”她开玩笑地眨了眨眼睛。“你们比想象的更同步！”这让真嗣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明日香交叉双臂转过身去。

第19章-2
“Pfft！”她嘲笑。“要赶上小精灵的步伐并不是什么挑战。最难的是克制，不伤害他！”真嗣笑了起来。玛丽只是笑了。
“哇……”她开玩笑地笑着说。“担心伤害这个可怜的小狗吗？”我猜你毕竟是有一颗心的吧，公主！
“不管怎样，”明日香回答，没有回头。“我要去洗澡了。”
真嗣给了玛丽一个困惑的表情。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她为什么要不停地这样鼓励明日香呢？然而，明日香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警报就响起了。
“警告！”警报系统的声音来了。”发出警报！发现量产6号机！
真嗣对这出乎意料的声音有些退缩。玛丽听到这个消息，显得欣喜若狂。明日香只是呻吟了一声。
“我们又要出击了……”
WILLE能够击败一波又一波EVA量产机的袭击。但是因为对袭击预判能力下降，导致没有时间使用卡修斯武器，现在只能每次战斗中获得一个核心。甚至这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每次攻击的EVA量产机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下一次攻击在锡安时间的凌晨2点发起，飞行员们被从床上叫起来，进入他们的战斗站来应对威胁。
然而自第一次战斗以来，船员的士气仍然显著下降。WILLE没有像防御天使进攻时期，死海文书所能提供的预测能力。而随着时间推移，绫波丽已经提供不了什么准确预测了。对他们来说，袭击似乎是随机的，有时在一周内会出现三次；有时，WILLE的前哨部队发现了EVA量产机，使得他们有时间去部署卡修斯武器，他们就会得到更大的战利品。但有一种趋势是很明显的，每一次攻击都比上一次多了一台量产6号机。虽然他们是缓慢移动、笨拙盲目的量产机，但是他们太多了，02+08号机和奇迹号也疲于应付。
船员并不是唯一因此士气下降的人。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船长？”
律子和其他飞行员时，美里交叉双臂紧张地看了真嗣一眼。所有四名飞行员都聚集在一起做任务后的简报。通过他们的表达，真嗣的情感在他们所有人身上得到了呼应，但大多数人都出于礼貌，不会把这个想法表达出来。黎明时分，奇迹号停靠在锡安前哨站，机组人员几乎没有睡觉。通常情况下，任何人提出这样一个大胆的质疑，都会被美里惩罚。但这次，她准备破例。
“只要我们必须做到，真嗣，”美里粗暴地回答。“否则就会迎来死亡。”你不是在认输吧？”真嗣疲倦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船长……这只是……”
美里的表情软化了。“我知道，真嗣……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艰难。从表面上看，这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真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尽管绫波丽出乎意料地清了清嗓子。
美里扬起眉毛。“你有什么事吗，绫波丽？”
绫波丽向前迈出了一步。“如果我可以的话，船长……你知道，我们可以用一种方法来确定这些攻击的范围和广度。”
美里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丽。我们已经觉得这太危险了。”
绫波丽继续坚持：“船长，恕我直言，我们去承担越来越强和频繁的攻击。这本身就非常危险，只要一次失误就会导致灾难。”
明日香翻了翻眼睛。“天，谢谢你投的信任票，人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和四眼最近应对EVA量产机非常顺利。”
“我对你们俩的驾驶能力很有信心，”绫波丽把头朝向明日香和玛丽，说到：“但尽管如此，毕竟你们俩只是普通人类。”“是啊，我们和你这种怪物是比不了的”，明日香扬起了愤怒的眉毛。”
真嗣不满的看向明日香，说：“不要这么说！”
“你是站在她那边的，所以才会这么说！”明日香回头怒视着他。
玛丽的眉毛交织在一起，显然不喜欢失去那么多的睡眠时间。
“伙计们，我们能去睡觉嘛？”
“我是不是人类与讨论无关，式波上尉，”绫波丽反驳道。“我和你一样，也会犯错误。但目前的情形，人类已经无法再承担犯错误的后果了。
明日香抱起了胳膊问：“如果给你更多的虚拟插入栓后，万一出现了问题，然后呢？”
绫波丽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过身来，面对着美里。
“船长，你知道真嗣的话的真相，”她严肃地说。“你知道，我们不能永远坚持下去。”
明日香看起来想说更多，但美里举起一只手，大家都沉默了。
“够了，”她疲倦地说。“我们都累了，现在不讨论这个，丽。我决定，同步训练改期到今天中午，飞行员抓紧时间休息，解散。”
又累又不满意的飞行员们轮流离开，简报室里只剩下律子。
“你认为她是对的吗？”美里心不在焉地问。
律子的眼睛没有离开她的电脑屏幕。“我们已经遇到了近100部EVA量产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它们的数量逐渐增加是NERV的恐吓策略。他们试图破坏我们的决心，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可以消灭我们，但他们选择不这样做。要是我能弄清楚这个原因是什么就好了。”
美里皱起眉头，闭上眼睛沉思。“他们是想要初号机吗？”
“可能吧，”里素子皱起了眉头。“但除非我们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否则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是的，因为上次效果真的很好，”美里哼了一声。
“我们现在的形势进展如何？”律子反驳道。
“那么，你同意绫波丽的意见吗？”美里说，扬起了眉毛。
“实际上，我同意真嗣的观点，”律子说。“我们不能一直被动对抗NERV。我们需要采取行动。”
美里点了点头。“我愿意这么做，我只是还没有信心把我们所有的军队全部投入。”
“好吧，按现在的发展，我们很快就没有选择了，”律子警告道。“随着时间的推移，NERV将迫使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
美里皱起了眉头。她没有回答。

被吞楼了

支持一下，有些楼可能审核慢些 等会儿会吐出来

第20章-1
明日香不得不承认，真嗣学习格斗技巧的进展比她预期的要快。虽然他还不能对抗她、玛丽，甚至是铃原樱，但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抵挡她的攻击。。
他仍然主要学习防守，只有在她要求他进攻时才开始攻击，当他们落地时，他的拳头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体。
经过几周的训练，她不得不承认真嗣表现得还不错。
她并不会向他承认这一点。
“干得不错，真嗣，”她咧嘴一笑，拳头停在了离他脸两英寸的地方。“但你还是死了。”
半秒后，真嗣的眼睛睁大了——明日香移动得太快了，他甚至没有看清明日香的攻击——然后明日香转身离开，摆出晃动的战斗姿态。
明日香傻笑起来。如果她说自己不享受看到他仰视自己的样子，那她就是在撒谎。
“你进步了，但你看起来还是有点摇摇晃晃，”她不经意地说。
真嗣皱了皱眉。“抱歉，我只是累了。我们已经练了一个小时了。”
明日香点点头。“这倒是件好事。你越累，你暴露的缺点就越明显。现在，再来一次。”
她很高兴玛丽今天选择退出训练，因为明日香知道，走后门的四眼会对他们俩开一些下流的玩笑，不管他是否明白那些玩笑里的性暗示，他都会皱起眉头，绷紧身子。
明日香咧嘴一笑，真嗣的姿势是个典型的错误。她突然转身向右假动作，然后向左回转，再以高踢腿的方式回击，真嗣勉强躲过这一击。“真嗣，你必须跟上节奏，”明日香嘲弄地笑着说道。
真嗣咬紧牙关，抓住了她的胫骨，将她的腿往后甩，试图让她失去平衡。明日香本可以轻松地恢复过来，但她却有点摇晃，希望这动作能刺激他发起进攻。
她没有失望，因为真嗣接着用腿扫过她的腿，明日香突然发现自己摔倒在地。“哎哟！”她惊讶地咕哝道。
她摔倒时扭动身体，试图减小冲击，但突然看到真嗣的拳头离她脸只有两英寸时，她愣住了。真嗣跪在她面前，仍然上气不接下气，只是笑了笑。
“这是什么感觉？”
明日香眨了眨眼睛，因为自己低估了他而有点震惊，然后咧嘴一笑。
“别自大……”她激动地警告道。
她伸直腿，用衣服将他拦腰一隔，把他摔倒在地上，这就是他听到的全部警告。真嗣眼前突然一阵金星乱冒，然后突然将视线重新聚焦到天花板上，短暂地思索着自己是怎么就被摔到了地上。然后他意识到明日香踩着地板，更让他惊恐的是，她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抵着他的喉咙。
“不过……”她笑着看着他，用她那只完好的眼睛眨了眨，头发垂在脸旁，“还不错，小不点。”真嗣明显地咽了口唾沫，在她把他按到地板上时，他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明日香也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热。她突然庆幸玛丽缺席了这次训练，因为她可以想象，如果玛丽目睹了这一幕，她能做到的事会少得多。
“嗯……”真嗣喘着气，再次咽了口水。“明日香？”
“我在想……”她急忙说，试图为自己争取时间。
糟糕，她想，她到底在做什么？真嗣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吧，也许不是全部，她对自己说。他没有做任何事情来帮忙，除了自愿成为奇迹号的副驾驶，更不用说在每次袭击中拯救她和WILLE的每个人，或者恢复8号机。尽管人们把NERV对世界的所作所为都归咎到真嗣和凌波丽身上，但是真嗣仍然试图去帮助这个世界。
但为什么呢？是因为有人让他这么做，还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真嗣扭过头去，尴尬地说：“你能，嗯……让我起来吗……？”“真嗣……”明日香严厉地回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嗣对她眨眨眼，“做什么？躺在这儿？”“不，”明日香大声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显的事情。“不，”明日香像在说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一样，大声嚷嚷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为什么还在WILLE这边？你明明知道我说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跟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但是，你已经比其他所有的人都经历了更多，你应该去和其他平民一起躲在聚集点，而我们这些成年人去打仗。”
真嗣扭过头去，他的确有过这种想法。“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她质问道，“是因为你觉得你别无选择吗？还是因为有人命令你这样做？还是你真的想完成任务？”明日香的手依然没有离开他的喉咙。真嗣觉得，无论他怎么回答，都会影响那只手接下来的动作。“我……我想我已经决定不能再依赖我的直觉了……”他承认道，紧张地扭过头去，“这种情况的一切……甚至一切都在告诉我，应该逃避。”
他转身回头看了看她那好奇的表情。
“但我不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他说。“我必须从长远考虑。从长远来看……无论现在事情看起来有多糟糕，如果我现在不能忍受这些琐碎的事情，它们就会变得更糟糕。当然，这可能会让我感到不舒服……但如果这意味着避免受伤……或者其他人不会因此而受伤，那么我试图逃避责任是完全不负责任的。”
明日香严厉地盯着他，他感觉到非常内疚。
“是……这是一个充分的理由吗？”他问道。
明日香想了一会儿他的话，然后点点头，站起来伸出手来扶他起来。
“还不错，”她简单地说，“至少你现在能像个大人一样思考了。”
真嗣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她扶他站起来。他有点蹒跚，不得不抓住她的肩膀支撑，而离他脸只有几英寸的明日香，脸颊微微泛红。
令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抽离。每当她脑海中浮现出类似的情况，她的反应总是想要抽离，她的意识告诉自己应该退后、转身，做点什么来保持距离，但她的身体不听从她的意识，这让她非常恼火。
令她自己吃惊的是，她并没有离开。在她脑海中发生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反应总是立刻离开。曾经告诉她后退，转身，做些事情来保持距离，但她的身体没有服从她的命令，这非常烦人。
因为不管她的身体怎么想，那都是14年前的事了。这或许是同一个真嗣，但她不再是那个明日香。无论她的身体的荷尔蒙是否愿意这么想。她已经更成熟、更聪明，可以抑制愚蠢的青少年荷尔蒙的影响，即使是在那时，这些荷尔蒙继续困扰着她的身体。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阻止自己？这些倾向从何而来？为什么她越来越靠近这个男孩？
她来不及想到答案了，就在那一刻，警报响起了。
“警报！发出警报！发现EVA量产机！”
那一刻，他们两个都退缩了，好像他们的感觉已经好转了。
“又一次攻击？”真嗣脱口而出，脸上仍然红着，说得显而易见，好像那样会分散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注意力。明日香皱着鼻子，咬紧牙关，跟着真嗣走出了门。
“该死的！”她咒骂道，原因不仅仅是量产机的袭击。
16台量产EVA从东西伯利亚海岸附近的海洋中出现，距离锡安前哨仅一箭之遥。绿色机甲，红色面罩闪耀着无情的深红色，分叉的角都指向基地，它们脸上阴险的怒视让任何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目标。
“好了，各位，”美里在桥上严肃地说。“我们有20分钟的时间到达基地，你们需要在它们到达锡安之前就解决它们。”
当发射舱门打开时，02+08号机准备降落。
“没问题！”明日香傲慢地欢呼，然后把巨大的战争机器推到空中，降落到下面崎岖的苔原上。
尽管不需要操作奇迹号进攻，但真嗣仍然紧张地盯着下面的战场。他和绫波丽沉默地坐着——他们观看下面的战斗时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奇迹号在远高于战场的高空巡航。量产EVA分散在10公里之外，02+08号机在他们之间来回走动，把他们摔到地上，其余的量产机继续向前前进。
真嗣本想继续一言不发地观看战斗，但绫波丽很久以来第一次打破了沉默。“你决定了吗？”
这个问题让真嗣完全措手不及。
“嗯？”他问。“决定做了什么？”
“我们已经合作快两个月了，”她简单地说。“你决定是否相信我了吗？”“什么？”真嗣结结巴巴地说。“战斗期间……真的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吗？”
“如果你不能相信你身边的人，我们怎么能并肩作战呢？”绫波丽毫不畏惧地问道。真嗣的表情沉了下来。他知道他无法摆脱这种局面。“丽，我……我当然相信你。”“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她问。她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声音里夹杂着各种情绪。“从那天起，你对待我的方式就变化了，看来你不再把我当作你曾经熟悉的绫波丽了。”
真嗣目瞪口呆。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什么……？”他目瞪口呆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以为你在躲我呢！”现在轮到绫波丽吃惊了。“这不是真的，真嗣，”她摇了摇头，看起来很不确定。“我还没有采取这样的行动。”“每次我们离开插入栓出口，你就会直接和美里、律子一起回到简报室，真嗣说。
“那是因为我按她们的命令行事，”丽说。“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虽然我想我的时间一直被她们占用。但是在这里，当我们在插入栓里呢？我们过去会聊很长时间，但现在……”
真嗣看起来很羞愧，但他的表情多少有些释然。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太难堪了，”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一直在等你说话。”绫波丽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他。“这太荒谬了，真嗣……一直在等待的人是我……”她突然停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俩都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我明白了……”绫波丽说，她微微低下头，“我想我可能表现得……有点冷淡。”
“大多数时候，”真嗣害羞地笑着承认。
绫波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然而……尽管我看起来很冷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在乎。”
真嗣松了一口气，他微笑着。“对不起，丽，”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有意对你冷淡。天啊，在你看来，我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慢慢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真嗣……你只是在做你自己。”
他低下了头。”也许……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让自己舒服而让你感觉到被冷落。”
绫波丽点了点头。“那么，我们都误解了对方。”
真嗣不禁笑了起来。他甚至不记得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荒谬了。他正和一个日渐陌生的女孩并肩驾驶，尴尬地思考着几个月来一直存在的沟通不畅问题。
这时他注意到了。
“呃……丽？”他说，眼睛盯着下面的战场。
4台量产EVA已经倒下了，但其余的仍在前进，02+08号机不得不奋力阻止他们前进。他们已经向基地前进了一半以上。事实上，锡安前哨站已经在前方不到十公里的地方。
“从它们的进展来看，在02+08号机处理它们之前，将有8台量产机到达墙壁，”丽在脑海里计算到。“基地可以承受3台量产机的冲击，但八台量产机太多了。他们的AT力场将在几分钟内危及前哨站。”
这就是真嗣所需要的信息。“舰长，”他急切地通过通讯设备说。“请注意——我们估计在明日香和玛丽搞定全部量产EVA之前，有8台量产EVA将到达基地。”美里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点了点头。“我们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你们做好接手奇迹号控制权的准备。”
真嗣咬紧牙关，紧紧抓住控制杆。尽管最近的战斗很紧张，但自从两个月前第二只量产EVA出现以来，他和丽就没有真正参与过战斗，而现在他们在战场上面对的EVA数量急剧增加。“我准备好了！”他们同时大喊。
奇迹号两个月来第一次苏醒过来，它的眼睛亮了起来，翅膀微微地摆动，身体的高等功能开始活跃起来。绫波丽把机翼微微向下倾斜，奇迹号开始朝下方的一个目标降落，真嗣用战舰的火炮开火。量产EVA仰起头，用它那鲜红的面罩怒视着它，然后张大嘴巴，发出响亮而挑衅的咆哮。片刻之后，它被奇迹号的光学炮击中。仿佛被量产EVA凶猛的吼声召唤，其他的量产EVA部队立即停止了他们盲目的跋涉，突然开始从四面八方赶来。“该死！”就连明日香正在努力制服的那只量产机，也挣脱了她们的掌控，发疯般地朝奇迹号冲来。丽看到了攻击的到来，猛拉控制杆扭转方向，让奇迹号脱离危险。但转弯半径太小，而且下降时冲力太大。当他们好不容易重新上升的时候，有3台量产EVA已经爬了上来，也跟着飞了起来。“我们受到攻击了！”美里惊慌的大喊。明日香、玛丽！保护奇迹号！”02+08号机正在追逐着刚刚打斗过的量产EVA，但其他量产机却一个接一个地堆在奇迹号上方，使它偏离了航线，还有些量产机堆在它的尾部，使它的飞行轨迹进一步偏离，丽努力使奇迹号保持在空中。奇迹号的脖子被激光击中后扭曲了，使得它不够灵活，无法准确的控制身体，而大多数目标现在都瞄准了它的身体。突然，绫波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其中一个量产EVA咬进了奇迹号的机翼，导致整艘飞船向一侧倾斜。“丽！”真嗣大叫，疼痛从他们与奇迹号的神经连接中传过来，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

第20章-2
“他们正在穿越我们的前沿阵地！”桥上有人喊道。02+08号机正在追赶失控的奇迹号，奇迹号拼命地试图将剩余的八架EVA量产机飞机从船体上甩掉，同时试图飞起来。“我们追不上你了！”玛丽惊恐地大叫，他们的EVA在崎岖的地形上跳跃，“绫波小姐，你必须慢下来，否则我们永远也追不上你。“我……不能……”绫波丽痛苦而恐惧地呜咽着，她紧紧抓住被量产机咬着翅膀所对应的手臂。真嗣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仍然一次又一次地开火，但毫无效果。真嗣和丽都开始感到恐慌，他们自己的恐惧与巨兽体内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还有别的东西。它正被一群讨厌的昆虫攻击，它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突然，量产机咬住了奇迹号另一只翅膀，另一道疼痛像利箭般穿过他们的手臂，神奇号失去控制，螺旋式地坠向地面，坠落在下面的岩石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溅起碎石和尘土，在翻滚中撕裂了整个山坡。乘客们像布娃娃一样被抛到船舱里，最后奇迹号仰面朝天，翅膀张开，腹部暴露，整个山坡都被它撕成了碎片。真嗣和丽也处于类似的状态，两人都痛苦地表情扭曲。当量产机咬着奇迹号倒下的身体时，一种愤怒的感觉开始占据着真嗣和丽的大脑，但他们的愤怒并非来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滚……”真嗣咬牙切齿地咆哮着，眼睛突然变得通红，“滚开！奇迹号的嘴张开了，愤怒地尖叫起来，它肚子周围的装甲开始膨胀，扭曲开裂，它的骨头开始断裂，两只巨大的利爪从神秘巨怪的腹下伸出，跟鸟爪一样，每只爪子有四个指头，末端是一副凶恶的利爪。它们从它腹部破碎的装甲中伸展出来，浑身滴着LCL。它们抓住离奇迹号最近的两台量产机，两台量产机发出惨叫声。接着，奇迹号把EVA量产机拖到嘴边，撕咬它们的腹部，一个一个地挖出它们的内脏，然后才吞下肚。EVA量产机似乎并没有被倒下的同伴吓退，但那时，02+08号机已经赶到，在奇迹号开始用两条新腿站立时，它撕碎了量产机。
“真嗣！”明日香在通讯频道上惊慌地大叫，但除了静电干扰，什么也没听到。奇迹号没有回应，而是再次咆哮，然后咬住另一只量产机，用它的牙齿咬断了它的喉咙。“船长！”玛丽看到奇迹号的举动，惊恐地大叫起来。“切断与初号机飞行员的连接！”船长没有回应，桥上的任何人也没有回应。02+08号组合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架又一架的量产机上，这些战机仍在疯狂地抓咬奇迹号的机身。“舰长，你听见了吗！”明日香担心地问道。奇迹号的下巴紧紧咬住第三只猎物，牙齿将其咬碎，身体的大部分都掉下去了，只剩下头部的核心，它贪婪地吞了下去。
“舰长！”她和玛丽用02+08号机的拳头直击最后一台量产机核心，几乎瞬间将其液化，这时明日香再次喊叫。就在这时，随着舰桥船员终于夺回对“奇迹号”的控制，奇迹号的眼睛突然陷入黑暗。“我们听到你了，明日香！”屏幕上出现了美里，虽然明显比之前多了些杂音。在她身后，可以看到从座位上坠落的东西，这让我们很难控制飞机！现在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明日香和玛丽检查了周围的战况。量产机的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周围流着一滩滩的LCL。奇迹号仍然站着，嘴里滴着LCL，在它身后，一条由奇迹号坠毁造成的毁灭之路在视野中绵延开来，一眼望不到尽头。“敌人已经被消灭了，”玛丽关切地报告道。“但是船长……奇迹号在这个过程中吞噬了三台EVA量产机！”“它还长出了一些爪子！”明日香补充道，听起来也很惊慌。“船员们安全吗？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把你救出来的！”
美里没有回应，而是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屏幕。
“真嗣！丽！你们听见了吗！”明日香咬着嘴唇，在她的屏幕上打开了初号机的通讯频道。没有回答。“碇少尉！”美里大声呼唤到，“请回答！”
明日香气得咬牙切齿，如果那个白痴死了的话……
终于，真嗣的通讯屏幕亮了起来——似乎也从椅子上被抛了下来，他从一边探过身来，尴尬地盯着屏幕。“真嗣！”明日香脱口而出，无法掩饰她声音中的激动。“舰长！”他结结巴巴地说，听起来像是上气不接下气，“明日香！你没事吧！”
美里闭上眼睛，让自己短暂地放松了一下，然后再次摆出职业的姿态。
“少尉，请发言！”
“哦！呃，舰长！”真嗣立刻挺直腰板回答道。“我没有受伤！但是……嗯，丽……”
只有到那时，大家才能看到他怀里的女孩。
她的头发变成了深色的海军蓝，眼睛变成了深棕色，带点淡淡的红色，她的肤色现在和正常人接近了。她看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丽……”美里不假思索的呼唤到。突然，绫波丽被虚拟驾驶系统控制的恐惧再次涌上她的心头，上次绫波丽昏迷了一整天才恢复。而上次奇迹号只吃了一个虚拟插入栓，这次它却吃了三个！虽然凌波丽看起来很疲惫，但却很清醒。
这要么是一件好事，要么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
“舰长……”真嗣轻轻抱着她，凌波丽虚弱地喃喃道，“我……我必须尽快跟赤木博士谈谈！”“丽！”美里疑惑地回应道，“怎么了？你还能控制住自己？”
“是的，舰长……”绫波丽耐心地向她保证，“但如果我们不尽快行动，我们就来不及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待续…

是已经更完，在审核吗？

第21章-1
加持沉思地盯着通讯屏幕，WILLE的司令正从屏幕的另一端回望着他。加持双手插在口袋里站立着；他一方面来回踱步，另一方面，美里则平静地坐着，手指交叉在面前，就像很久以前另一位司令曾经做过的那样。
“真希望我可以说再次见到你很高兴，”他讽刺地说着，同时来回踱步。
在过去的几周里，玛雅频繁地访问纳卡托前哨站，每次都带着一群士兵和技术员，每次飞行都会带来另外一个容器。他被禁止参与任何和容器相关的操作，现在，那里甚至有整个区域都被完全隔离了，连他也不例外！
“见到你，我可一点高兴不起来，”美里简单地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加持交叉双臂。“你想不想向我解释一下，你在我的前哨站上做了什么？”美里继续保持冷漠的态度。“首先，那不是你的前哨站，是WILLE的；其次，我们没有做什么，还有什么事吗？”加持咬牙切齿，这种情况越来越失控了，加持非常不喜欢没有控制权。
“这已经持续得够久了，葛城，”加持坚定地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一直在合作，但如果我不能知道真相的话……”隐晦的威胁似乎让美里感到非常好笑。
“你会怎么样？”美里冷笑着。“跳槽？我让你在那里主持事务只是出于礼貌，站长，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在那里指挥的官员。一旦情况改变，我有一份长长的名单，上面列满了愿意接替你工作的人。如果你让事情顺利进行，我可以保持现状。但不要误以为你是不可替代的。”
加持咬紧牙关，但他忍住了。他知道他没有所需的影响力，这让他非常痛苦。在他看来，WILLE的司令正在从碇源渡的剧本中汲取灵感。
“这是一种惩罚吗，葛城？”
美里对谈话显得有些厌烦。“我只是在尽可能地应对这些挑战。我真的不能对谁来指挥纳卡托过于挑剔了，信任你来处理敏感情报。”“你愿意干下去就必须接受这个情况。”
加持终于坐了下来，看起来被打败了。
“你什么时候再信任我，葛城？”他叹了口气，很高兴简报室里没有其他人。“我要救你多少次，才能让你相信我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
美里从椅子上站起来，明显是要结束会面，看起来有些烦恼。
“当你停止在我背后捅刀子的时候，站长。”
显示器关闭了。
飞行员们聚集在一个简报室里。奇迹号已经被两百架VTOL飞机空运回基地进行维修，这些飞机位于锡安前哨站。虽然前哨站本身没有受到打击，但奇迹号所受到的打击比它在与9号机和13号机战斗时还要严重。让它再次具备飞行能力还需要几天时间，更不用说它腹部的损伤了。这对WILLE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尤其是绫波丽透露了她所了解到的信息之后。“这些攻击是不会停止的，”她简单地说。
其他飞行员以及赤木博士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绫波丽的话。自从与三个新的绫波丽复制人合体后，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她的头发，眼睛，甚至肤色都变得更深了，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正如之前所发现的，律子发现她的生命体征也有了显著的提升，包括她上次体检以来的免疫系统，新陈代谢、肌肉生长，甚至是她的大脑突触和反应时间...她身体的一切都进化了。
但她担心的是，这些进化是有代价的。
“你的意思是？”律子问道。
绫波丽在说话时显得有些困扰，好像她知道这些话会给大家的情绪造成负面影响，因此她不愿意说出来。“当我第一次瞥见凌波型复制人时，大约有二十几个或者更多，”她解释道。“它们零散的分布在第三新东京市周围，使得信号没有那么集中。”
“我们的每日简报中已经覆盖了很多信息，”律子点头，一边在剪贴板上草草记下笔记。“根据我们目前受到的攻击情况，二十几个这种量级并没有超出我们的预估。”
真嗣看着绫波丽抿起嘴唇，做出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他不习惯看到她以前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情感。她是不是已经进化到了这种程度，之前的转变似乎提升了她的智力。这一次是否增强了她的情感反应？
然而，绫波丽接下的话冲击力太强使得他完全忘记了这些念头。“量产6号机，就目前而言，数量已经达到了数千。”律子的笔掉了下来，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发出咔嗒声。“什么……？”她喘着气，双目失神。“数千！？”明日香喘着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猛击桌子。“这怎么可能！？”
绫波丽摇了摇头。“我也是猜的……但这并不重要。他们的数量正在呈指数级增长。一个月内，将有超过一万，接近一百万。”
真嗣提出了一个想法：“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受到更多的攻击？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希望他们攻击，但是……如果他们有那么多的量产机，他们可以轻易地发起进攻，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我们不是他们的目标，”律子说，更像是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回答，她揉着太阳穴，试图把所有的线索拼凑起来。“他们一直在和我们玩！试图引出奇迹号！NERV对消灭人类不感兴趣……他们想要的是初号机！”玛丽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得对！一直以来，量产6号机只是在和我们接触时才会进攻，但是一旦奇迹号出现，他们就立刻离开我们！”
明日香扬起了怀疑的眉毛。“我们确定这是他们的目标吗？他们似乎在之前对奇迹号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是什么阻止了他们？”绫波丽咬了咬嘴唇。“因为他们不再拥有我或9号机来制作副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绫波丽身上，她给了他们一个无助的眼神。
“9号机拥有飞行能力，”她详细解释道，看起来很羞愧。“6号机则没有。至少在虚拟插入栓能够提供的同步水平下是做不到的。在直接冲突中，奇迹号可以轻易地躲避量产6号机，所以他们通过攻击我们的前哨站来围魏救赵，将奇迹号引出来。”
律子点头，手托着下巴思考。“量产6号机完全由6号机的副本组成，最有可能的原因是，那是NERV能够接触到的唯一一台EVA。但即使是6号机也应该在足够高的同步水平下最终获得飞行能力。那么虚拟驾驶系统能否继续提升同步率？”
绫波丽只是点头，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失落。“就像绫波型复制人是不完美的原始绫波丽克隆一样，量产6号机也是不完美的克隆。这就是我能够一次性克服三个虚拟插入栓的原因——因为它们的思想是如此简单，我的高级大脑功能很容易控制它们。它们不过是形成群体意识的不完整的阴影，只能遵循其祖先的最基本指令，就像一群蚂蚁。”
律子坐下来，看起来很震惊。“就像蚂蚁群体一样，他们会耐心等待，依靠他们的数量优势来抵御敌人。他们会增加他们的数量，直到……”
门嗖地一声打开，美里走了进来。“直到它们的数量变得如此之大，我们有多强大就不再重要了，这是否概括了情况？”“舰长！”真嗣惊讶地说，他和其他飞行员都站起来敬礼。
美里示意他们都坐下。“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开会耽搁了。我们得到了什么新的情报？”
当她的眼睛在律子向她介绍细节时变暗，但她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明日香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舰长，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她坚定地说。“如果我们等待，NERV的力量只会变得更强大！”
美里点头。“我同意。绫波丽，现在有多少台量产机？”“两千三百四十七，”她回答。
其他飞行员听到这个数字都变得僵硬了。“下一次攻击是什么时候？”她严肃地问道。“还有一千八百一十三个小时，在鹿特丹前哨站。”美里苦笑着。“他们试图引诱我们出去，是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舰长身上，她仔细考虑着细节。没有人敢说话，直到她把双手平放在桌子上。“那就给他们他们想要的，”她带着淘气的笑容说道。
随着沉闷的砰砰声，明日香正在击打与一个由链条上下固定在顶部和底部的沙袋，她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在它坚硬的衬垫表面上。玛丽紧咬着牙，稳住沙袋，让红发女孩不受阻碍地击打，明日香在交替拳击和踢腿，迫使玛丽不得不在沙袋后面调整位置，以正确地承受冲击力，每一击都比前一击更重。“有什么心事吗？”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明日香继续将拳头砸向不幸的沙袋。“只是很兴奋，”明日香同样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很高兴我们终于要向NERV开战了。上校的计划听起来正合我的疯狂口味。”
“你确定？”玛丽问道。“你今天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紧张。”“需要发泄一下，”她解释着，喘着气。“上次战斗后有很多肾上腺素需要消耗。”“只是战斗？”玛丽戏谑地问。“别唠叨，”明日香咆哮着，用脚跟狠狠地踢向沙袋的中心，足以让玛丽摇摇晃晃地后退。“哇！”她戏谑地惊呼。“我猜今天早上和你和真嗣的训练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日香只是用不领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闭嘴。我是认真的，玛丽。”玛丽眨了眨眼，注意到明日香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只是告诉我一件事，公主……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藏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
“我需要弄清楚有什么可说的，然后才开始谈论它，”明日香转过身去，揉着额头。
玛丽的表情柔和了一下，然后又固执地撅起了嘴。
“和我换一下位置，”她说，从沙袋旁边走开，举起拳头。
明日香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但还是照做了，抓住沙袋稳住它。
玛丽将拳头猛击沙袋，明日香因没有预料到她会用这么大的力量而向后退缩。
“现在，我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公主，”她说，声音中有些不满，同时又打了一拳。“但我非常羡慕……”
明日香靠在沙袋上，让玛丽将她的愤怒发泄在它上面。
“有些事情告诉我，你不仅仅是为了讨好我才这么说，”她回答。
玛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在说小狗君！”她转过身来，对着沙袋的一侧踢了一脚，迫使明日香调整姿势以弥补。
“那个小不点？”明日香防御性地问，好像她还不知道她在指什么。“你真的在认真建议我认为你在建议什么吗？”
“还有什么？”玛丽说，对着沙袋快速连续地打了几拳。“自从他回来以后，你的表现就一直不对劲。”
“嗯，还能有什么？”她回答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再次见到他，让许多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也一定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吧！”玛丽毫不气馁地说，她用力地打沙袋，每一击都足以让明日香被逼退。
“是的，有一两个美好的回忆，”明日香回答，但是更多的是不好的回忆！此外，你知道当时是多么岌岌可危！你非常清楚，我们没有什么时间来处理个人事务，更不用说中学时的浪漫回忆了！你知道作为Eva飞行员，我的工作有多投入，我没有精力考虑这些事！”
“那现在呢？”玛丽问道，用胫骨猛击沙袋的一侧，然后又是另一侧。“如果有人像真嗣那样对我忠诚，我会抓住机会！但他对你来说还不够好，是吗！？”
“他从第一天开始就在那棵树上狂吠！”明日香反驳道，牙齿紧咬。“如果他够聪明，他会知道那永远不会……”
“那让我问你一个问题，”玛丽说，她退后一步，跳上跳下，准备下一次攻击。“如果当时是加持而不是真嗣，你会有时间亲密吗？”
明日香的眉毛皱了起来。“好了，这次谈话结束了。”

第21章-2
她放开沙袋，固执地转身，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但玛丽并不允许那样。她跳起来给沙袋一个打击，使它在现在已经松动的链条上摇晃不定，然后重重地击中明日香的背部，足以将她击倒。
“哦！”明日香喊道，她滚到一边，单膝跪地。“见鬼，四眼！？”
“你没有回答问题，”玛丽站在她上面说。“你只是在逃避。就像他一样。”
“滚开！”明日香怒视着她，站起身来。
玛丽在她站稳之前就扑向她，将她扑倒在地。
明日香立即通过翻滚将她翻过来，愤怒地咕哝着，将她翻到背上，但玛丽保持着她的抓地力，将明日香固定在原地。“***开！”明日香叫到，挣扎着重新站起来。
“机会已经出现了，公主！”玛丽咕哝着，她的手臂绕在明日香的脖子上。“你到底在等什么？”
“给我下地狱！”明日香重复着，拽着另一个女孩的头发。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嗯！？”玛丽要求，牙齿紧咬。“你害怕他会看到美丽外表下的野兽？还是害怕他仍然会不在乎！？你们两个已经超越了任何如此琐碎的事情，公主！他会为了你冒生命危险！加持会这样做吗！？”
明日香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然后咬住了玛丽的手臂。“***开！”
玛丽痛苦地退缩了，让明日香挣脱开来，跳起身来。玛丽只是坐起来，抚摸着她手臂上的咬伤，然后冷冷地看着明日香。
“总有一天，公主，你会意识到孤独是糟糕的，”她说，转开了眼睛。“我希望你还有机会。”
明日香的眼罩发出明亮的蓝光，但很快就消退了。尽管她很愤怒，明日香仍然有意识地认识到玛丽此刻的沮丧。但她的脑海中有太多的情感在旋转，她无法单独解决它们。
她转身面对门，门在她面前嘶嘶地打开。
“你真的很不擅长这些鼓舞人心的谈话，四眼，”她喘着气说。
玛丽只能看着她穿过门，让它在她身后嘶嘶地关闭。
真嗣以前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对着营养糊大快朵颐。绫波丽已经清理了三个托盘的食物，并且正在努力吃第四个。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们两个人独自在食堂里，坐在彼此对面，就像从一开始就和真嗣一起工作的小巧、安静、精致的女孩一样。但她以一种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的方式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尽管她此刻的吃法很整洁。真嗣对她吃东西的方式感到惊讶。她以同样的精确度执行着进食的任务，就像她对待之前每一个任务一样，确保每一粒食物都尽可能有效地进入她的胃里。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糊状物，托盘整齐地堆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哇……”真嗣不假思索地说。“赤木博士说得没错，你的新陈代谢真的飙升了。”绫波丽停下了吃东西，用一种奇怪的凝视看着他。他以前从未见过她做出这样的表情，这是一种“被当场抓住”的表情。但绫波丽从未做过那种表情，不是吗？突然，她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打嗝，真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反过来又让她脸颊泛红，掩住嘴唇，这让真嗣笑得更厉害了。“天哪！”他微笑着，递给她一张餐巾纸。“你已经吃够了，还是想要更多？”她感激地接过餐巾纸，然后瞥了一眼墙上的分配器，脸颊变得更红了。“也许……只要再一份？”她很快地说。“好的，”真嗣笑了笑，去给她拿了另一份托盘。他转动墙上分配器上的各个旋钮，一系列绿色、红色、黄色和棕色的凝胶状糊状物不雅地滑到了托盘上，真嗣带着一种苦涩的厌恶感回到了桌子旁，这种厌恶感来自于每天被迫吃这种代餐，他把托盘放回桌上。“你有最喜欢的口味了吗？”他好奇地问道，同时在她面前放了第五个托盘。她摇了摇头，眼睛盯着食物，几乎要流口水了。
“我还没有决定，”她说得很快。“一切都尝起来很美味。”
真嗣扬起了眉毛。“真的吗？对我来说，一切都尝起来相当平淡。”
绫波丽咽下了嘴里的一口食物，然后用餐巾纸轻擦嘴唇。
“有句俗话说‘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
真嗣叹了口气，觉得好笑。“我猜这是真的。”
当绫波丽吃完后，她脸上露出了非常满足的表情。她甚至闭上眼睛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回味刚才的经历。她现在做的事情，她的表情告诉他，她对它的感觉如何，这个表情很可爱。
“我……喜欢你的头发……”真嗣有些害羞的说，听起来好像他以前从未表达过赞美。
绫波丽还是脸红了，心不在焉地开始用手指梳理她的海军蓝色头发。
“你很少这么称赞我……”她害羞了，不敢直视真嗣的眼睛。“但是……我很高兴。”
真嗣皱起了眉头。现在和她交谈的就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你真的变了……”真嗣好奇的看着她说。这似乎让她感到不安，她双臂交叉，转过头去。“我感觉不同了……”她小声说。“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内心的情感，但以前从未如此敏锐过。”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你总是这样感觉吗，真嗣？”现在轮到真嗣脸红，转过头去。
“我……不知道答案，绫波丽……”他温顺地回答。“我现在不知道你能感受到什么。”
绫波丽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说，试图表达难以表达的东西。“感觉经常变化，有时是矛盾的。”
真嗣笑了。“听起来没错。”
绫波丽皱起眉头，用询问的表情看着他。
“你如何处理这些感情，真嗣？”她听起来有点无助。“你如何在任务中控制这些感情？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真嗣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时候它们可以是。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都是。而且大多数时候，我不处理它……”
绫波丽担心地看着他。“你……不处理？”
他摇了摇头，悲伤地说。“我第一次被要求驾驶的那一天，我什么都没做，因为我太害怕了。我差点逃跑，因为我当时是多么的害怕和困惑，差点让你独自面对六号天使……只是因为我不能鼓起勇气和你一起出去。最终……我确实逃避了。”
绫波丽的眼睛睁大了，因为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水。她以前见过他哭过很多次，但现在是不同的。现在，那些泪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影响着她。很久以前，她曾经问过，在像现在这样的处境下，她应该做什么或应该做出什么表情。现在，她毫不犹豫地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
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他的肩膀。
“但是你没有！”她低语着，也开始哭泣。“你回来了，真嗣！你回来接我了！”
真嗣唯一的回应是低下头，靠在她的脖子上。她反过来通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来回应。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做，只是感觉这是正确的事情。她的情感驱使她这么做。
当她慢慢地意识到她正在做什么时，她发现自己在重复自己说的话。“你回来接我了……”她喘着气，眼睛睁大的同时也在回忆着过去。
她终于知道这些感觉是什么了。真嗣看到她受伤躺在床上的样子才选择了驾驶，他从0号机的烟雾残骸中撬开她；与第十天使战斗，到达自己和初号机融合的极限，从天使的灵魂中解救了她。
在理解真嗣为她所做的一切，为她所经历的所有战斗，为她所忍受的所有痛苦之后。绫波丽终于明白了她对真嗣的感觉。为什么她如此强烈地感到要确保他的安全。为什么他的幸福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为什么她会自然而然的被他所吸引，即使是现在。
她希望真嗣也同样保持这种感觉。
“真嗣……”她低声说，她的手升到他的脸上，将他的目光再次吸引回到他泪眼模糊的眼睛上。
真嗣眨了眨眼睛，泪水消失了，他被她眼中的真诚惊呆了。那个曾经和他朝夕相处但也说不了几句话的女孩不见了，现在她眼中充满了同情和关怀。
他不确定该如何理解这一切。对目前的女孩表现出善意是对他记忆里女孩的背叛吗？还是说他们现在是同一个人？他面前的绫波丽是真正的绫波丽吗？他之前只知道她的一小部分吗？如果不是……那这意味着这个亲切但又陌生的女孩是他今天才遇到的陌生人吗？与如此陌生的人如此亲近是对的吗？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但他不能否认内心深处想要保护这个女孩的熟悉冲动，就像他第一次对绫波丽一样。
这足够了。
“嘿，真嗣！”传来一个大声的声音。
真嗣突然从绫波丽的拥抱中直起身子，他看到明日香走进食堂。
她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停顿了一会儿，眉毛扬起。
“我……打扰了什么吗？”她的语气好像不是疑问句。
在真嗣结结巴巴地找借口的时候，绫波丽只是低下了头。
“并没有打扰到什么，式波上尉，”她礼貌地说，尽管她和真嗣刚刚分享了亲密的心情，但她出奇地镇定自若。“谢谢你昨天陪我康复。”
真嗣给绫波丽一个奇怪的眼神。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他掩护？见鬼，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刚刚说进化的情感能力给她带来了障碍？这表明她的反应也在加快，这只是绫波丽反应迅速吗？
明日香同样用一个奇怪的表达看着绫波丽。
“嗯……你介意我借用他一分钟吗？”她用祈使句的语气问到。
“一点也不介意，”绫波丽说，尽管真嗣可以看出她并不是真心的。
“好的，”明日香说。“真嗣，我能和你谈一分钟吗？”
真嗣最后看了绫波丽一眼。她的眼睛几乎没有掩饰她还有更多的话要对他说，他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她。但是明日香很少向他求助，所以如果她现在来找他，那肯定是大事。
而且，技术上来说，她的军衔也是最高的。
他给了绫波丽一个微笑来尽可能的表达出安慰。
“我马上就回来，好吗？”
绫波丽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的，”她回答他。
他点点头，走到明日香等他的门口。
真嗣在跟在她后面走出去之前，又看了绫波丽一眼。
未完待续……

第22章-1
律子对美里的计划持一定的保留态度，但对律子来说这并不新鲜。她曾经对舰长犯过一次错，所以她决定支持舰长的计划，不管这个计划有多疯狂。而且律子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们每天都在准备和抵御攻击中度过，NERV变得越来越强大。等待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是时候强硬快速地打击敌人了。如果这意味着世界末日会更快到来，而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而痛苦地发生，那么他们宁愿奋力一搏。
这就是美里的心态。
然而，当美里邀请律子到基地的住处一起喝一杯时，律子变得更加担心。律子怀疑地看着眼前的酒瓶，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美里。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这东西差点杀了你吗？”她质问道。
美里举起一只手，已经跪在低矮的桌旁，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在这里，律子，”她平静地说。“我需要你来约束我。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律子似乎并不因为这个前景而感到宽慰。
“你为什么要喝这东西？”她质问道，指着他们面前的酒瓶。这甚至是同一个瓶子，它的内容包括了之前的狂欢。
美里拿起瓶子。“因为明天我们可能就死了，我可不想我关于喝酒的最后记忆是发生在那次事情上，这次我要喝得尽兴！”
她为她们两人各倒了一小杯。
“另外，我不想把这最后一点浪费掉，”她说着，听起来更像是她从前的自己。
律子的表情柔和了下来，然后她拿出一包无标记的香烟，扔在了桌子上。
“那好吧，”她说着，坐在了她的对面。“但如果你喝酒，我就抽烟。你如果想要可以来一根。”
美里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就算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些年你是怎么搞到它们的？”
“它们是合成的，”律子解释道，点燃了一支。“我自己合成的混合物，它完全不含致癌物，主要目的就是提供尼古丁的满足感。更像一个没有烟草的香烟，但更接近真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将一团烟雾吐向空中。
“没有人类存在的世界毫无意义，”她总结道。
美里举起了她的杯子。“有道理。”
律子的杯子与她的碰了一下。
“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美里，”她叹了口气，用她的名字称呼她。“你的这个计划依赖于很多事情顺利进行。我不需要告诉你如果事情不顺利会发生什么。”
“我认为我们的飞行员能够胜任，”舰长向前倾身对着桌子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所有的飞行员。”
律子忍不住笑了。“伟大的葛城美里竟然如此有信心？奇迹永远不会停止？”
“不是信心，”美里谨慎地纠正。“是乐观。这是我们这里急需的东西。”
“在所有发生的事情之后，我没想到这个词仍然在你的字典里，”律子说到。
美里点了点头。“它不是。有很好的理由。多年来，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生存，但现在我很乐观。”
律子又吸了一口烟。“为什么？”
“因为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终结终于在望了！”美里喝光了她的最后一杯饮料，把她的玻璃杯倒扣在桌子上。“我不知道它是好是坏。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律子……这将是结束。”
律子惊讶地看着美里突然的热情。她不习惯看到她的舰长这么充满活力。看来最近发生的事件对她的心理产生了影响，并不是所有的影响都是负面的。
她只是希望乐观能够帮助他们在最后的战斗中存活下来。
风在明日香的黑色尖顶帽下弄乱了她的头发。她穿着夹克来抵御晚上寒冷的空气，站在奇迹号的顶层甲板上。在她们下面，起重机、技术人员和建筑队伍不知疲倦地工作，使奇迹号恢复战斗状态。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奇迹号必须在黎明前准备好战斗，否则鹿特丹前哨站将被摧毁。
这艘船本身已经可以飞行，工作人员被允许在船舱内移动。但即使现在，它的武器正在被改装，配备了从量产6号机打捞上来的零件，理论上使每支枪的威力与卡修斯武器相同。奇迹号本身已经吞噬并吸收了四个额外的核心，使其能量和光学武器的效力提高了五倍。然而，这些措施对他们所面临的困难有多有效，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知道。但明日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讨论他们的船或他们的任务。
“我昏迷了三年，”她开门见山地说。
真嗣眨了眨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什么？”
“在第九使徒感染了03号机之后，”她详细解释道，她的目光凝视着他。“虚拟驾驶系统控制了初号机，我差点被……”
真嗣本能地从言语背后的指责中退缩了。
“别现在就退缩，真嗣，”明日香严厉地说。“我不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而责怪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立场。”
真嗣睁开了眼睛。明日香甚至没有朝他的方向看。对真嗣来说，也许这样心理压力会小一些。相反，她靠在栏杆上，苍白的阳光仍然停留在太阳落山的地方。
“当我醒来时，我所知道的世界已经结束了，”她简单地说。“与NERV的战争已经开始。在我意识到之前，我成了NERV的通缉犯，他们用我们前所未见的量产机追捕我们。我的眼睛被天使污染腐蚀了，所以我必须用眼罩来覆盖它以保持它被控制。2号机在被一个来自英格兰的无名小卒驾驶后变得残废了，我的家乡和我已知的一切都被从地球上抹去了，而我也再也找不到你了。”
真嗣再次退缩，但不那么剧烈。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但他平息了他的恐惧，只是继续倾听。
“我只是想要答案！”她气呼呼地说，站直了身子，在顶层甲板上来回踱步。“在我失去了三年的生命，失去了我的一只眼睛的视力之后，我应该是什么感受？在失去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之后，我应该如何继续生活，继续战斗，当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之奋斗的时候？”
真嗣保持眼睛注视着红发的她，她说话时。他仍然不确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不知何故，明日香需要得到一些东西。明日香的一贯行事作风就是先发表一番独白，然后再进入问题的核心。
“所以，答案成了我为之奋斗的东西，”她说。“当他们告诉我回到Eva里面时，我做到了。当他们告诉我帮助从那里恢复8号机时，我做到了。当他们告诉我飞到外太空，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你时，我做到了。为什么？也许一旦我这样做了，我最终可以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在这么多人死后还活着！”
真嗣现在说不出话来。他从未预料到明日香会讨论这些，也不太确定这最终对他来说会如何。
“我发现了什么？”明日香给了他一个酸涩的眼神。“你没有变，一点也没有！你不过又是一个棋子，就像我一样！结果你的利用价值还没完！NERV不需要我！但是你呢？哦，不，他们需要真嗣！那个仍然可以控制的你，你像一个白痴一样正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真嗣想为自己辩护，想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他已经这样做了。他已经说出了他的话。是时候让明日香说她的了。
“我想把你留在那里，”她叹了口气。“在第三新东京市的废墟中。我想把你埋在其他人的灰烬中，就像他们一样消失，只是……”
最后，她的表情柔和了。
“但我没有，”她轻声说。“我把你拖了进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我认为这会有多好。我知道这是上校期望的，但我可以很容易地为留下你找到一个借口，但我没有。”
真嗣不确定她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一个谢谢？
“值得吗，真嗣？”她要求道，双臂交叉。“你会给我惊喜吗？还是你会提醒我为什么我总是对的？”
真嗣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意识到到自己该说话了，如果他能做到不激怒她的话。
“我……我相信你，明日香，”他犹豫地说。“我相信美里、律子和绫波丽……我相信你们所有人，甚至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他看向别处。现在天空已经完全黑了。
“所以如果你们所有人在我所犯的所有错误之后仍然选择相信我，那么我就不能放弃战斗。”
明日香哼了一声，不为所动。“伟大的演讲，巴顿。你是从幸运饼干背面读到的吗？”
“我是认真的！”真嗣大声说。
“你真的认为你需要有人相信你才能成功吗，真嗣？”明日香问。
她从头上抬起她的黑色尖顶帽，伸出来让他看得更仔细。
“这曾经属于我的母亲，”她说。“当我们在NERV德国寻找幸存者时，我找到了它。这是我拥有的她的最后一件东西，她的一小部分。就在她发疯试图杀了我之前。”
真嗣的眼睛惊讶地睁大。
“什么？”他突然说。
明日香给了他一个讽刺的微笑，声音中带着苦涩。“哦，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这个故事？从学术意义上讲，这个故事很有吸引力，我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一直试图和我一起自杀，直到最后她终于放弃了，没有带我一起走，自己结束了生命。”
真嗣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我可以填满一本教科书，上面都是他们试图给我贴上的所有诊断标签，”明日香笑了，好像这对她来说无关紧要。“是抑郁吗？是情绪障碍吗？是精神分裂症吗？名单还在继续。”
真嗣仍然目瞪口呆，太震惊了，说不出话来。
然后明日香用他所见过的最致命的目光盯着他。
“没有我可以吃的药，没有我可以参加的治疗，没有狗屁的十二步计划，没有东西！真嗣，没有什么别人能做的能‘修复’我！没有什么任何人做的会足以让你感觉更好！明白了吗？”
她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用伸出的手指戳他的胸口。
“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感觉‘好’，真嗣，”她的声音有点裂开。“那就是你！”
外面已经黑下来了，他很难看清楚，但真嗣可以看到她在哭泣。
明日香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脸。
“我没有一个母亲可以哀悼，真嗣，”她哭泣着。“据我所知，我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是个怪物！没有治愈的方法！我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进！”
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她的牙齿咬得如此紧，以至于发出了声音。
“我必须继续前进！”她哭泣着，看着他的眼睛。“十四年了！我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支持我，也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没关系，没有任何解释，我必须在没有你的情况下继续前进！”
她的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敲打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