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年新年林寂回来的有些晚，他的两位父亲刚从北美度假回来，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阿姨上前接过他沾了雪花的外套，递了热毛巾给他擦手“外头又开始下了啊，刚停没一会儿”
林寂点头应过阿姨往里走。厨房里饺子已经包好，爹地在烫时蔬，两人不知聊的什么，爸爸在一旁笑。
“阿寂”
林寂本想待会再打招呼，却被爸爸看到了，叫住他“阿寂过来爸爸看看”
宋或拉过儿子好好看了看“爸爸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林寂接手公司几年，已经彻底稳住了新老权柄移交的过渡期，在集团积威甚重。整个人也愈发大气沉稳。
宋或满意的轻抱了抱儿子“爸爸给你和弟弟带了礼物，吃完饭一起看”
林寂点头“好”
他随后先去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没待一会儿，楼下又响起了声音，然后阿姨便来敲他的房门“阿寂，小鱼回来了，快下来吃饭吧”
林寂应了声，阿姨便笑眯眯的走了。
林寂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连同手上腕表也一同摘了下来，他坐下轻捏了捏酸胀的眉心。
又是多久没见林时鲸了。
从他18岁开始，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大概是第四次吧。
其中也包括上一个新年，今年也会是一样。和往年一样。
有了上一个年夜饭的经验，林寂在应对林时鲸时似乎也没有那么多不自在。
林时鲸或许从哪个活动上才下来，妆发齐全，本就明亮的灯光下，更是璀璨夺目。
宋或刚拉着他关心完，林时鲸便立马侧眸叫了自己一声“哥”
林寂抬头，眸光波澜不惊“小鱼”
年夜饭简单精致，几乎每年不变的菜系。
饭后宋或和林淮钦取了他们从国外带回的礼物，兄弟两是一摸一样的围巾，这种羊绒的织物要特别定制，父亲说他们等了很久，所以年关将近才回来。
林时鲸看起来很喜欢，立马围在了脖子上。
父亲们没有守岁的习惯，每年三十夜里却都是外出过二人世界，早几年还会给他们发完红包再离开，这几年他们大了，连这一项也取消。直接打完招呼便离开，林寂兄弟也早就习惯。
父亲们离开家以后，阿姨年纪大了，也早早睡下，只有林时鲸在客厅一个人看着春晚，笑的眼睛都弯起来。
林寂觉得这几年的春晚没什么区别，下楼到了杯水，便准备回房再处理些工作。
转身时却被林时鲸叫住，他依旧围着那条暗纹的羊绒围巾，眼神居然有些小时候的懵懂影子“哥，要一起看电视吗”
林寂愣了下，随即摇头“你看吧”
他转身上楼。
却又听见身后声音“哥不喜欢爸爸送的围巾，是不想和我有一样的东西吗”
林寂回头忍不住蹙眉。
林时鲸眼睛却依旧弯起“是吗？哥”
“我从没说过不喜欢”
林时鲸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又坐下“好”
几乎是下一秒他又对着电视上没有任何笑点的小品笑出声来。
林寂觉得不对劲。
他忍不住走近“小鱼，你怎么了？”
林时鲸抬头反应了会，依旧笑着“没事哥，我没事”
林寂放下杯子，眉头皱的死紧。
林时鲸见他还没走，便站起来朝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走去“没事的，我吃了药就没事”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药瓶，熟练的倒出几粒，又顺手的不行，就着林寂的杯子吞了药。
随后又将杯子还给林寂唇角勾起“哥不嫌弃我吧”
林寂被他将杯子塞到手里，依旧盯着林时鲸没说话。
刚刚吃药时有水滴沾到了围巾上，林时鲸低头小心翼翼的拍着，终于干净后又抬起头见林寂还没走莞尔一笑“哥，你不知道吗，我有抑郁症啊”
林寂面色难看，捏着杯子的手都泛白。
林时鲸又自顾自的走开“哥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是知道的啊…从18岁那年就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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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怎么这么好看，原来是又刷到桃子写的了

2
林时鲸的十八岁，对于林寂永远是记忆深处埋藏的最严严实实的存在。
时鲸是宋或和林淮钦领养来的孩子。
林寂记得爸爸怀妹妹时身体不好，妹妹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宋或失去小女儿后精神恍惚，林淮钦也很痛苦，很久后决定领养一个妹妹。
到福利院，爸爸却带回来林时鲸，他本来的名字林寂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福利院的人都叫他小鱼，爸爸叫他时鲸，给了他一个很有灵气的名字。
林时鲸刚刚回来时很少说话，呆呆傻傻，林寂到今天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选这样一个弟弟。
林寂起初是讨厌他的，呆呆傻傻不会说话的木头，可后来发现这矮矮的小呆子在自己身后推都推不走，索性就带了这小尾巴十几年。
他愿意开口说话时已经过了很久，纵使爸爸那样有耐心的人也觉得时鲸怕是不会再开口时他却叫了人，他叫林寂“哥哥”。
林寂从小的教养促使他即使不是那么喜欢这个弟弟，也会回应他，回应他眼神里的不安与期待。
一直到两人成年，林寂是高贵疏离却宽厚包容的哥哥，林时鲸是白秀安静的少年。
他18岁的成人礼，爸爸给他办了场宴会，接手公司已经独立搬出去住的林寂也回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林时鲸不是爱闹的性子，聚会到最后他自己回了二楼房间，林寂也有事情要处理需要提前离开，和父亲们打过招呼后准备将礼物送给林时鲸时去了他房间。
他屋里没关门也没开灯，却也亮堂，落地窗映出楼下灯火的热闹。
林寂轻敲房门后才进来“小鱼”
林时鲸回头，笑容淡淡的“哥”
林寂将礼物递给他“成年了，可以戴些奢侈品”
林寂挑了很久的腕表，林时鲸打开看了一眼又笑了抬头“哥是和爸说好的吗，连礼物都一样”
林时鲸晃了晃左腕的表，冰蓝表盘，白金时标，和盒子里的一摸一样。他手腕细，这样戴着有些晃荡，晃的林寂眸子都闪了一下。
林寂抿唇，眼里闪过愧疚，这一晚上他居然都没注意“不好意思，小鱼，哥礼物没精心挑，下回给你补一个”
林时鲸妥帖收好盒子，站起点点头，乖觉的答“好”
他又问“哥要走了吗”
林寂穿戴整齐，西装扣子扣的一丝不苟。
林时鲸看到他点头“对，回去还有个电话会议，小鱼生日快乐”
林寂想摸摸弟弟的头，又觉得有些不妥，准备就这样离开了，刚转身就被叫住。
“哥”林时鲸端起手边的两个香槟杯“一个晚上你都没和我碰杯，还不许走”
林寂自然留下，和弟弟碰了杯，笑着又说了遍生日快乐。
林时鲸却一时又没放他走，说了好一会子话。
再后来，在林寂的回忆里，便是荒唐又刺骨的。
林时鲸在十八岁生日那夜，给林寂喝了有问题的酒，他几乎是做了疯了般的事。
不光他疯了，林寂也疯了。
他醒来时头疼欲裂，看见身边依旧昏睡的林时鲸时，他几乎瞬间清醒后背都发凉。
林时鲸身上布满吻痕，是出自他。
林寂惊恐之余，仅存的理智也能知道他最后喝的酒有问题。
林时鲸醒后，安静的过分。
他依旧叫他“哥”
“哥不用担心，我谁都不会说…”
林寂几乎是瞬间打断他“林时鲸——”
身边人似乎吓到了，垂着的眼睫都抖了一下，再睁开眼依旧看着他浅浅笑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林寂情绪复杂，几乎快压不住火气“为什么，小鱼你为什么——”
林时鲸浅浅打断他“因为我喜欢哥啊，我成年了，哥，你这样不犯法了”
林寂控制不住的厉声呵斥，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时鲸，你是我弟弟——”
林时鲸浑身萦绕荒唐的余痛，他坐起，疼的皱了皱眉，望向林寂时依旧眼带笑意“我知道”
林时鲸一张惨白小脸太过平静淡定，平静的让林寂忍不住认为这一切皆是他蓄谋已久。
林寂过了最不可置信震惊暴怒的时候，收拾好思绪捡起两人散乱的衣服，又发现根本穿不了，他走进林时鲸衣帽间随手取了两件T恤“穿衣服，去医院”
林时鲸本已经准备再躺下，闻言抬头有些不解的样子“哥要带我去医院做什么”
林寂没有回答他，收拾好自己离开这个房间。
他们该庆幸父亲们昨晚聚会还有下一趴不在家。不会撞上这荒唐的一幕。
林时鲸很听话，至少很听林寂的话。纵使他不明白，也还是穿好衣服，特意选了长裤长袖遮住满身的暧昧，提前去林寂房门口等他。
林寂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他还小，昨晚又实在荒唐。
另外林寂还有私心，时鲸已经是个有生育能力的成年人，他怕有意外。
林时鲸对于任何检查都毫不抗拒，只要林寂让他做他便做。医生递给他的避孕药物他也十分干脆的吞下。
离开医院前，林寂取药回来，林时鲸便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等他。
他白净清透，额发黑黑的垂下，更衬的他肤色带着些病态的白。他只看着林寂笑“哥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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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你的四字系列还没更完啊喂

3
年初一，他们照例是要去爷爷家拜年的。
林寂昨晚睡的很晚，他从林时鲸口中听见“抑郁症”三个字时便思绪纷乱，几乎快静不下来。
林时鲸生病了。他是知道的。
刚回国那年情况似乎很严重，他在片场展现躯体化症状，被送医。
父亲说过那时候他记忆力减退，分析能力和逻辑能力都极速下降，反应也变得迟钝。有时候很久才能理解一句话的意思。
那也是林寂自他十八岁后第一次见他，在医院。
林时鲸瘦了很多，又有失眠症状，靠安眠药才能睡上一会。
也不是睡，只是意识依旧飘忽，身体却屈服于药性。
林寂陪了他一会，在他醒后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林时鲸一直很安静，安静的不像那个舞台上璀璨耀眼的巨星。
只是他见到林寂时眼里闪着光。
林寂让他好好治疗，他乖巧听话。
再后来，父亲说小鱼身体好了很多，原本没办法继续的工作又接了起来，林寂偶尔能从手机推送的娱乐版新闻里看见林时鲸，明烈璀璨。
他以为是好了的。他竟然以为这种病是这样容易好的。
林寂叹气。
林时鲸坐在他对面安静吃着早餐。
阿姨煮了粥和一些小菜，以及初一要吃的“元宝”。
林时鲸在林寂垂眸时伸手拿了桌上的“元宝”
磕在桌面，然后慢慢剥开，白白软软的。
他还没咬到一口，便见到对面的林寂迅速抢过他手里的水煮蛋“疯了——”
林时鲸笑，眼里漾起巨大的满足。
宋或也是抬头担忧的语气“小鱼，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吃鸡蛋”
林时鲸侧眸“是，爸，一时走了神”
随后又仔细看着林寂“谢谢哥”
林时鲸对鸡蛋过敏，是很严重的过敏，林寂一直记得。
他似乎仍心有余悸，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林时鲸倒是安静满足。
饭后他们启程去爷爷家。
宋或和林淮钦开一辆车，回头说“小鱼，你坐你哥的车”
“好”
封闭的空间里氛围更加凝固。
林时鲸坐在后座，林寂一路沉默的开车，林时鲸也很安静。
林寂不经意会从内视镜看他一眼，林时鲸确实该吃娱乐圈这碗饭，他生的精致好看，冷洌和柔和并存，十分惑人，这样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又疏淡矜贵。
这样独处的时候，林寂犹豫了会还是说了想说的话“小鱼”
林时鲸在他叫他时抬起头，弯起好看的嘴角。
“…有继续看医生吗？”林寂问。
林时鲸沉默一瞬然后点头笑着“在看”
林寂握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有好转吗…我记得你之前…”
林寂顿了顿，之前有段时间他以为是好了的。
林时鲸往前探出身子歪头“哥那么关心我”
恰逢红灯，林寂踩了刹车，侧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坐好，安全带系上”
林时鲸唇角上扬，乖乖照做。
那天的最后，林时鲸和林寂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
……
初一过久林寂开始恢复工作，公司还未开工，但他作为掌权人休息的时间很短暂。
林时鲸更是忙，他的通告已经排到下个季度。
直到二月的一天，林时鲸给他打电话，说是回了a市，想见哥一面。
林寂那天晚上本有个饭局，但自从上次见过之后，对于林时鲸，他的弟弟，他也不希望两人一直是这样避而不见的状态。
林时鲸约的是个隐私性很好的餐厅，不会有人偷拍。
林寂到时林时鲸像是已经到了很久，他喊他“小鱼”。
林时鲸回头“哥”他笑眼灿烂。
林寂落座。
“哥来太慢了，我已经点了菜”林时鲸望向他。
“好”
菜式上的很快，林时鲸像是饿了，埋头开吃。
林寂将自己那份没动的厚切西冷也慢慢夹到他盘子里。
林时鲸抬头看他。
“我不饿，你多吃点”林寂道，不久又问“今天没好好吃饭？”
林时鲸边吃变点头“拍摄太赶了，剧组今天定的饭我也不喜欢，想着晚上和哥吃顿好的”
他动作时头顶蓬蓬的黑发也一动一动，生动鲜活。
林寂勾唇，往他手边推近了杯热饮，又嘱咐“工作忙也要好好吃饭，不然胃会坏掉，你们工作性质作息很容易不规律，更要注意”
林时鲸垂眸机械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嘴角却一直勾起，林寂说什么他应什么。
饭后，林寂主动提出送他回住处。
林时鲸报了地址。
是离林寂住处很近的一处公寓。
林寂记得刚刚吃饭间林时鲸提过拍摄场地在a市京郊，住这儿会不会太远。
许是林寂眼里的疑惑太明显，林时鲸主动开口“这里是几年前回来买的房子，听说那时候这儿升值空间最大，我不喜欢住酒店，难得在a市拍戏，这儿不住白不住”
林寂点头，市中心寸土寸金，那儿的房子自然升值空间巨大，在那儿置办房产很合理。
送他到公寓楼层，林寂没进去，准备离开。
林时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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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林时鲸在a市拍戏的几个月，和林寂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
有时是他主动约着，有时是在父亲们那碰到，总之两人间的状态越来越自在，至少林寂这样认为。
对于几年前荒唐的一夜，他也渐渐愿意让自己认为那是林时鲸年少对于情意的误解与叛逆。
五月中旬，是宋或的生日。宋或和林淮钦常年在各个洲旅行，今年难得在a市，林时鲸也十分难得在。
林寂提前安排私人助理空出了这一天的时间。
他驱车回到别墅院外时，看见了林时鲸，他今天穿了件白色卫衣，活泼靓丽的样子。蹲在草坪上正专注的逗着一只小狗崽子。
林寂下车走近“哪里来的小狗？”
家里阿姨探头出来“宋先生的好友送的，说是家里金毛下了窝小狗，这是最好看的那只”
林寂看着林时鲸手中肉嘟嘟的小狗崽子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阿姨又笑着补充道“小鱼可喜欢了呢”
林寂上前拍了拍弟弟“好了，别坐地上了，进屋吧”
“好”林时鲸嘴角微翘，羽睫下的眸子清透。抱着那只小狗崽子一同进了屋。
宋或也很喜欢这只小狗，这是他今年收到的最惊喜的生日礼物。
这肥肥肉肉的小狗崽子也有了个名字，宋或叫它blue。因为被送来时小家伙围了条很好看的蓝色格子围脖。
宋或在家人的陪伴下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饭吃到一半，宋或突然从手机里调出准备好的照片递给林寂“阿寂，你看看”
林寂放下筷子，周到接过看了眼又递回给宋或，挑眉疑惑的望向他。
宋或笑意明显“阿寂也到年纪了，爸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这是我好友的儿子，各方面都不错，你们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话音刚落，林时鲸手中餐叉便掉落在大理石餐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寂朝他的方向看去“小鱼？”
林时鲸抬起眸子，很快恢复笑意“没事，手抽筋了一下”
离他更近的林淮钦关切的摸了摸他的头。
宋或则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作为父亲其实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很少干涉他们的决定与选择。
林寂自小相貌随了宋或，好看的不用说。又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骨子里渗透着接受优质教育长大的良好修养。随了林淮钦如松如柏的儒雅，后来少年锋芒渐露又不失平稳，接手公司几年更是守礼克制又周到妥帖。
宋或不用开口，四周想要结亲的便络绎不绝。他本不愿多干涉，但儿子年纪确实也到了，日常工作强度很大，根本忙不到这块儿，有好的结婚对象接触一下也不是坏事。
宋或没有多说，只是提到，到底还要看林寂自己的意思。
林寂对着两位父亲笑着“爸，不着急，我有分寸”
宋或知道了他的意思便也欣然接受“好”
饭后林淮钦开了瓶香槟，宋或今天生日，家里气氛到底不一样。
林寂端着香槟杯走近林时鲸时他正抱着blue喂牛奶泡软的幼犬粮。
男孩抱着小狗盘腿坐在地毯上，神色专注。
林寂蹲下“那么喜欢blue”
林时鲸像是才发现他的走近，抬头目光静静，唇角是淡淡笑意。
林寂又将香槟杯凑近，林时鲸接过“哥没有？”
林寂站起身，顺手摸了摸他头“待会要开车”
林时鲸喝了酒，林寂自然送他回家。
即使小区的私密性很好，林时鲸也习惯性的戴了帽子口罩。
林寂本照例送到公寓楼下，林时鲸邀请他上楼坐坐“哥也去我家看看吧，我快杀青了，后面应该要出国一段时间”
林寂犹豫了会终于点头“好”
林时鲸输入密码，先走进给林寂拿了双新的拖鞋。
林寂进门，公寓风格简约，陈设也有些过于简单，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他微拧眉，小鱼看起来不像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
林时鲸想去给林寂接杯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动饮水机还没有启动，他打开冰箱，看到了一桶未开封的牛奶……
林寂在客厅坐了会，沙发上搭着半条羊毛毯，另外半条在地上，他捡起收拾好。
厨房方向传来林时鲸叫他的声音，林寂起身听清他说“哥，你来看看，这牛奶好像坏了，我闻不出”
林寂走近，看见林时鲸倒在玻璃杯里的牛奶，他有些无奈，先看了看牛奶桶身的生产日期，临期了。
“不能喝就不要了吧”林寂拿起那桶牛奶低头却找不到垃圾桶。
林时鲸垂眸按住他的手小声道“浪费”
林寂明显有些愣住，随即笑开。
林时鲸低头，将牛奶推近他“哥，给你倒的，喝完”
林寂有些好笑，哪有到人家被强迫喝杯牛奶的。
又见林时鲸神色认真盯着他，林寂也没多想，以为弟弟就是想要自己给他待客之道的回馈，当着他的面真就喝了那杯牛奶。
林时鲸盯着他，神色怔愣了一瞬，瞬即转身快步离开厨房。
林寂又出来坐了会儿，林时鲸叫他去看看浴室的花洒，说是出水有问题，他不会修。
林寂有在国外独立生活的经历，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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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鲸躲到了洛杉矶。
他之前接受治疗的地方。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公司在这部戏后便解了约，他的全部积蓄都去付了违约金。好在还有宋或给他设立的信托基金，他不至于在洛杉矶饿死。
他明明不想那么急的……
明明已经和哥哥缓和了关系，他就快要达到目的。
他不想又一次被哥哥厌弃的。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根本控制不住，在听到林寂有可能和别人相亲时，即使是这样八字不见一撇的事儿，都足以让他草木皆兵。
他想抱抱哥，他只是想离林寂更近些，近到他能感觉到安全感为止。
那杯牛奶是他冲动的后果，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失去林寂了。
林时鲸在洛杉矶租了房子，几乎从不出门。
他的病好像又严重了一些，他窝在沙发上。他也并不想一直窝在沙发上，只是动不了。他开始动不了了，很久后，才能尝试着一点点挪动着僵硬的手脚。
他几乎吃的都是速食，他从来就是吃不惯国外的饭菜，即使是曾经在这儿待了很久。
他从华人超市订货上门，有时侯下一袋水饺需要一天的时间。他得说服自己，说服控制大脑行动的自己，如果不去下那袋水饺他可能真的要饿死了……
这样的状态浑浑噩噩，他还是出事。
房东发现厨房烟雾报警声，第一时间进来看见了倒地的林时鲸和一片狼籍，他低低咒骂一声，随后将这个中国青年拖出去叫救护。
林时鲸在洛杉矶的急诊醒来。
他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收治他的是位华人医生，流利的英语机械的讲述着他的状况。
林时鲸闭眼沉默。
对面医生合起病历本最后和他说了一句话“Mr. 林，我有必要告诉你，你处于妊娠状态，如果长期营养不良，你会失去你的孩子”
抑郁症带给林时鲸的症状很明显，他迟钝了很久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病床上的人撑着坐起，脸色苍白神色憔悴眼神却清亮“你说我怀孕了”
东方面孔的华人医生点头“是的，你要好好接受治疗，才能保护你的孩子”
……
林寂从无尽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后，开始寻找林时鲸的下落。
他居然切断了和父亲们的联系，宋或和林淮钦谁也联系不上他。
他要助理去林时鲸的娱乐公司调查，得知这人已经解约更是赔了大笔违约金，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只有林时鲸在国内的心理医生尝试主动联系过他的家人，林时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治疗，也没有拿过药，他很担心林时鲸的状态。
林寂更担心。
他气的要命。
气林时鲸总是将他们陷入荒唐的境地。又气他一声不吭离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与他人的感受。
父亲们联系不上时鲸自然也急，何况他还生着病。
林寂拿他的身份信息查了他的出入境记录，显示人到了洛杉矶。
他安慰父亲们或许小鱼是去治病不想让他们担心。
林寂自己则是将公司事务安排好飞了趟洛杉矶。
五月的洛杉矶罕见的阴雨绵绵。
林寂从下飞机开始便开始找寻林时鲸的蛛丝马迹，他提前联系了林时鲸之前接受治疗的医院以及熟识的医生，皆没有他的讯息。
他又开始通过林时鲸的身份信息一家家的查酒店入住与医院就诊记录。
最后终于在洛杉矶南海岸医院查到林时鲸的就诊记录，却不是因为抑郁治疗入院。
他因为吸入过量烟雾昏迷被送医，不到两个小时又离开了。
就诊记录上除了他的身份信息和就诊时间其他寥寥无几。
林寂在南海岸医院附近漫无目的，他几乎快失控。
林时鲸这个样子，这个随时可能发病照顾不了自己的样子，他只想尽快找到他，一步都不敢慢。
他打给私人助理声音低哑“想尽一切办法，查到林时鲸在洛杉矶的落脚地”
“好的，林总，我尽快给你回复”
“我说想尽一切办法——今天之内——”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罕见的失控，那头的助理明显怔愣。
深夜，助理终于给了他消息，发来一个地址“林总，我们查到一个多月前时鲸刚到洛杉矶租住的房子…但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还在那…”
林寂挂了电话，驱车朝着地址驶去。
洛杉矶的夜很凉，道路上车子也很少，林寂以限速最快在寂静的夜里行驶，他很冷静，冷静到想了一万种可能，可能林时鲸已经并不在那，可能林时鲸依旧躲着不愿意见他……
但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要带他回家的。
到达地方，已经是洛杉矶的凌晨，那栋房子居然亮着灯。
林寂尝试敲门，没有动静。
他便一直敲，来了一趟总要见到人。
过了很久，那扇绿漆大门终于打开，出来的人正是林时鲸没错。
林寂几乎顿时松了口气，可只是一瞬那口气便又提起来。
这人兜头裹着毯子，一双眼睛大的无神，黑眼圈快掉下来，人也瘦的没样子。
他几乎快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人是怎么能在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