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被小心的翻折好。
镜像世界
两个孩子在外面游荡,时间蹑足而退。
纲吉提议租自行车骑回学校。然后他们就把从租铺换来的车推上大街,两个人慢慢的走在砖地,草木抽长从缝隙苏醒。
纲吉漫不经心的问。
“炎真君会骑自行车的吧?”
“不会。”
“……我也不会。”
“……”
废柴们商议下来的结果是让一个先回学校,另一个把车送回去。
古里炎真慢吞吞的开始推车。一路上零件叮叮当当在唱歌。他试着坐上去,脚踩上踏板,很不顺利的操控,车子左右摆了几转,安然的使向前路。
他感到有一瞬间的欣喜。
脚下的沙石窸窸窣窣远去,恍恍亮成冰晶。他顺下眼神看向风景倒退,玻璃墙上挂着自己的身影。
身后有一个男孩托着自行车的尾座小步跑。
他的手触毒似的颤抖,从车子上摔下来,失去了全部的重量。
掌中水
纲吉从未来回来的时候放心的想,接下来的事都会顺顺利利起码自己可以确定24岁之前不会废死。谁知跑到家轰隆一下把人家的坟墓给震崩了。
喔喔这下可好。事情发展的理直气壮,自己还激动无比的奔向继承式,大有模范领袖的榜样。
泽田纲吉开始执着的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地壳的多动症。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与simon的复仇有什么牵连。而自己永永远远只会是废柴纲。
——多好
他不知为何想起了恋爱小说里的狗血台词。
“如果时间有零星偏角,如果地点有任何错距,如果你不是你。
那我怎么会遇上你,怎么会喜欢你。”
他持续在自己强烈的反胃中,一个晚上无法入睡。
源头
他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上一秒还相拥相泣,回首之间就冷光相逼。
他低头暗咬下唇。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心中梗塞的不是积淀千万亿年的仇恨,而是那时废弃工厂中的一昧清寂的幽光。
只有我一个人。
天地之驱
当所有的真相都回归各自的现实。
许多年以后。他们还会想起曾经的过往,那段如洪流般远去的故事,没有什么能阻止它的前行。
——不。也不是。
如果我从未冀望于明天。
如果我未曾沉湎于过去。
如果我们再相信对方多一点。就多一点。
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他们望向同样的风景。以同样的心。同样的眼神。
同样的相别着纵深千万里辽远世界的距离。
无能为力。
我们欢笑拥抱哭泣。
我们微笑点头摆手。
信使
reborn说要处理现场就把两个小孩赶远了。纲吉还沉浸在刚刚三流杀手突然攻击的惊吓中。他转过头发现古里捂着右眼蹲在地上,微微颤抖。
“没事吧?要不要去下医院?”他抓起他的手想带他起身。
古里坚持着不要离开,挣扎着又用另一只手捉住纲吉的衣袖。
“我其实很害怕。”在混乱间他说。
纲吉有些惊讶的松开他的手。什么?
他慌忙摇头,没有,没什么,嗯……因为我们是彭哥列下面的同盟家族,所以多多少少有点……
他说着抬起头望向纲吉。有空色的碎屑越过对方蓬绒的棕发,橘光轻柔的掉落在赤色的瞳孔。
——所以请你不要背叛我。
长风崩裂。落叶旋滚着远去,驱扫走所有遮蔽的细沙,它们绵亘成天边再也追回不能的际点。
男孩子略微一愣。过后,慢慢的蹲下。阳光翻折着滤下尘滓。白鸽停落,扑簌下皑皑的净雪,世界倒逆,融化成最初的光色纯白。
他半跪在他面前,拂开他眼角的碎发,古里惊错间闭上眼,下一秒细腻的柔软贴合伤口。化血为誓的吻。
光,风,雨,树,还有穿梭着牵连的飞鸟,纵神向天穹与苍泥传递无人知晓的声音。
“好。”
叹息声远去化成气体,他释然的抬首晴空,安心跪落在地。棕橘色的软发在肩头静静搁浅。
“我们谁也不要背叛谁。”
“嗯。永远。”
诅咒与祝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