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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葬花】夏至·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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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n天,差点埋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6-30 07:17回复
    褪了春寒,将近夏日。吹来的风也是燥的,烧来人心灼灼,他在闲日里闭目消烦,将肆长的发束起,席面摆案,清水酌盛盈盈果香,嫩青如草露,颜色真是叫人心中一喜,叶葬花懒懒捻起,除却汁液太过甜腻,倒勉强算能入口。
      这倒是许久未有信的沈姑娘送来的,上次见面匆匆,只知道她与那小道士因些事故闹的啼笑皆非,如今尘埃落定,却是要喜结良缘,共闯天涯了,虽不算相熟,却也有相救一缘,他送了贺礼,便算了,江湖道义,大抵谁都曾有初出茅庐惩恶扬善之抱负,叶葬花一向是钦佩沈傲霜几分昆仑豪侠气概,这也大抵是他唯一尚有半分联系的故交了。
      人生如寄,一段故事,是己身或路过旁人,有绚烂开场便总有落幕一刻,而江湖时刻变换,今朝得意明朝伤情,有千金难买论交之意,亦多狭路相逢只为取命,叶葬花来时尚有同行人,临了时却是一人留步,难免有些感触,只是逝者已逝,相亲之人伤痛伤情,师姐出家为尼,师弟化狐离去,偌大的万妖宫……他低低叹气。
      “你倒是闲得很嘛。”面目漠然的女人埋着极自然的步伐,毫无顾忌的掀开门帘,嫌弃道。“哼,还是这老掉牙的装饰,你何时才能看腻味。”
      叶葬花也不与她多费口舌,只是极懒散道,“我倒是想变,只是人事更改,变得甚么样也说不准。到时候你若找不到我,无法赴约,岂不是难堪极了。”
      白发如雪,黑衣坠羽,发间蓝蝶耀人,眉眼间皆是拒人千里的冷,却难掩玉颜姿容,霜冷艳色。高挑的女子懒得戳破他的话中有话,只是捻起梅子,发泄般的拿捏,那红色汁液随着她纤细手指滑落,黏腻滋味,令人心生怪异。
      阮烟罗终于有了些情绪,眸子里有些不忿的看着他。“没有别的话要说?”
      “不如直接些,告诉我你想听什么话罢。”叶葬花淡淡道,“你若不喜欢,便丢了,何必糟蹋旁人的心意呢。”
      “怎么,丢了便不是糟蹋了?”
      “心意心意,既已交心,自然领意,老友相交,从不拘表面与事物,我既已收下了,便是知晓其意,纵使你全部丢到水沟去,也不算糟蹋。”
      “我偏要在你面前将她心意全全揉碎开来,让你更不好受。”
      ……这都是哪跟哪,这样一个身量纤细,神姿出众,冷若霜雪的女子,竟是有这样多幼稚而奇怪的想法,她却浑然不觉叶葬花的无奈好笑,面不改色,甚至毫无表情的撕扯着可怜的梅与果,不顾自己手中黏糊,连那有识的偃甲都退避三舍,时不时偷看这边一眼,好似要确信什么。
      倒是比初识时,多了几分人气。彼时叶葬花因事务拜访天工阁,回返途中正碰见阮烟罗抱着偃甲,一边走路一边翻阅书籍,好巧不巧,那不灵巧的失败品便脱了手,直直砸到他的身旁…自然,遭罪的是护主心切的木灵,那偃甲浑身是刺,极伤体肤,虽木石无心,叶葬花当时正值失意,却不能坐视,当即二人便争论起来,一个说偃甲无神智,看到了不避非自己之过,更何况也并未伤到,一个言技术不精便莫要做伤人害己的东西,总会落下祸患…争吵许久,阮烟罗终究是后辈,最后还是听师门劝阻服软道歉,只是那双眸子瞪着他,将极其不服气写在脸上。
      叶葬花倒不能真和个小姑娘为难,只是极轻快的笑了,“仔细一看,你的技巧还真不怎么样,不过,勤能补拙,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定能做出更精致的偃甲,倒有一言奉告,以凶恶作伪,生刺恐吓而疏亲旁人,只会让为你担忧的人伤心,省去固执,终究放下为好。”
      ……她大概还是没通叶葬花劝解之言的意思,但阮烟罗的固执,他却是十分感同身受的。为兄长而练禁法,正如当年聚魂引,只是过了许久,叶葬花能选择性的不再提起,而她太细腻,也过于没有安全感,于是只能继续寻着往日音信。
      “…我有什么不好受,旁人新婚的贺礼,唉,本想着沾沾喜气也好,瞧你。”他从回忆里抽身,拿了块绢布替她擦拭干净,也不顾那人显然顿了顿,随即迅速撇嘴低头,偃甲护身。
      “你自知晓我的所在,每半月来一次,却是到底有什么事?”叶葬花无奈道。“我当年也不过是说了你那么几句,也不至于记仇至现在,算算也有一年半了罢。”
      “…是一年半多十五天。”阮烟罗回过神来,冷哼道。“来找你…谁来找你了?这灵山内是修习的好地方,你说我的偃甲不良,我偏要在这钻研,好让你知道。”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唉。分明天工阁的山谷才是灵气所化……退一万步说,逍遥观岂不是离得更近。”叶葬花看她的神色愈发不好,倒是极其不在意的笑了。“罢了,姑娘来探望,感激还来不及,还请随心所欲,叶某不拦着。”
      “我还以为你当真忘了。”阮烟罗叹了口气,也不欲多说些什么,只是冷硬的将那偃甲整个抓起,看似粗暴,实则轻柔放在桌上,手势轻动,敲敲打打,认真说着。“说起来这偃甲…是哥哥送给我的,当年我那样生气,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偌大世间,不会有比哥哥对我更好的人了。”
      她缓缓说着,银白的发随着动作安稳垂着,勾勒属于少女年岁的柔和。“若不是因此,我绝不会浪费口舌于外人,即使是师姐师妹…他们当我是异类,只是口头不说。就像厌弃水师姐与檀师兄一样,他们不懂,绝对不会懂的。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6-30 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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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我自入师门以来,发誓一定要复活哥哥…我很想念他,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可他就在我的面前离去了。又怎么能甘心,怎么能不妄想呢?”
        叶葬花只是轻柔的盯着她好似一丝不苟,垂下掩饰情绪的眸子,少女缓缓说着,她已抹去来时的伪装,正如此刻她缓缓拆除着偃甲,去掉那些钉针刺,恢复她与它最初的样子,柔和而平静,偃甲被一双纤细的手复原,可人呢,经历过许多…岁月磨掉的那些东西,还能回来吗。
        “我知晓,也很懂得。”他只是缓缓道。“有时候旁观者未必清,当局者反而更知自己欲做为何,心意所向。”
        “是吗……”阮烟罗怔怔的看着他,浅淡的苦笑,“其实我此次来,也并不只是要说这些,其他的话,却又很难说出口。”
        “遇见你的那时,方从师父处出来。你曾得他教习灵术,或许还记得,他是个极痴恋武学之人,而我不然,除却功法,我对那些毫无兴趣……受了一顿责骂,再遇上他口中十分不错的你,到底是很生气的。”
        她缓缓道,像是回忆着什么。“吵了一架,也没消气,被你说的反而愈发怒了。我便顺着那条小路,前往夕霞涯,想静心,殊不知,却又遇见了你。”
        却轮到叶葬花愣住,他有些想要苦笑,那时他正了结青崖子之事,知晓复活妻子已成痴念,心死一半,却不得不碍于师门面子前去拜谒,自然不记得些许情形,甚至连她说的师父也只是堪堪知晓,那些颓丧时日便是如此浑浑噩噩,不然以他平素性子,也不会闹的那样不好看。
        “…你站在涯角边,望着落霞一片,如同血色般的余晖,就那样,整个人像融入天际,分明没有神色,却极其渺远。”
        阮烟罗低低的叹了口气。“你在想念,永远回不来的那个人。从那一眼开始我便知晓,你与我是一样的,而你劝我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往自己心口戳刀子。”
        “自那时起,我知晓了你的故事。也一直在想……假以时日,我是会变得同你一样般,或是如他们想的,你口上说的那样,放下执念,重新寻觅其他?可心里的痛,就如同偃甲身上的刺,我无法忘记,无法释怀,记得吗,你曾说过那些刺恐吓旁人,是为了疏离亲近,其实不然,这些……是抑制我自己内心的恐惧,我害怕一旦放下这一切,便了无生念,走不出这一步,终日沉迷如你当日,是你最后告诉我的那句话,让我有了其他活着的意义。”
        她抬起灰黑的眸子,竟是极其柔和真挚的神情,叶葬花闭上眼,心思却已清明大半,想起他那日辞别告别天工阁,正路过崖角,银发少女追上来的怒言。
        “我已向你道过歉,不求原谅,但,你凭什么说这个偃甲的技艺不好……?”
        “叶某一向不乐意说谎话,蒙骗自己亦无法遮蔽所有人的眼睛,久闻烟罗姑娘手艺超群,自然比我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说着。“若不然,或是传言有误,以讹传讹,姑娘其实也不过如此,全靠师门庇佑方有名声。”
        “你……且等着。我若做出精巧绝伦之物,定第一个寻你,好让你心服口服。”阮烟罗冷冷道,“你若敢允,便别怕到时候丢人。不许搬离住处,也别想躲起来。”
        彼时他只是看着那浑身是刺的偃甲,笑意全然未在眼底,笑的却十分狂妄,全然没把随口的许诺当回事。“自然,不过精巧与否,服与不服,由我说了算,姑娘若是决定如此,做出来了便寻在下吧。”
        ……阮烟罗自信于此道,一年以来,却是没有任何让叶葬花口服心服的,他只是极懒散的看过又放下,闭上眼阖眸便是不过的意思,那些偃甲便被她收回再做,终究不得满意,多方了解,来去半载,叶葬花不该是个爱为难的人,她既找不到理由,却极执拗,不愿弃约。苦思无果,心绪烦乱,便来到那最后送别那人的高崖,只见夕阳仍未落,是极美的风景,只是仰望着,却觉身心疲惫。
        也不知坐了多久,阮烟罗正欲离开,一阵风却将兜帽吹落,抚开发丝,那天际下,本是深不可见的崖底,此刻月明之时,却是鱼池盈月,潮汐翻腾,清和海风,不觉萧瑟,反是极清凉舒心,她怔愣的往下看,刹那通明。
        若一直只望着眼前,自会错过足下风景,该明白透彻,了解懂得的,不是表面灿烂的朝霞,而是内心翻涌不断的水波,或许,这也是他要告诉自己的。
        阮烟罗从漫长的回忆里找回属于此刻的情绪,心情仍有些波动。她极认真的看着已许久沉默,未曾言语的男子,似乎对自己絮语许久也有些赧然与不知为何的烦躁,最后,极自然道。“其实,我…”
        “那日的话…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想。”叶葬花打断道,极慢的饮茶,淡淡道。“最初,你为兄长重生而活,不惜动用禁制,耗费时日。继而,只为一言为令我心服造物而活,你有没有想过。夕阳或潮汐,皆是你自我所见所念,为何不能……抛下那些,只为你自己而活着?”
        也不顾那少女有些恍然的神情,叶葬花极其浅淡的笑了笑,却是许久许久,自惨痛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与我仿若对镜,问出口的前一刻,便知道答案,又何须多来试探。”
        阮烟罗顿了顿,便也轻哼了声,抱起那偃甲,毫无留念的起身,银色发丝微动,眸子里是势在必得的笑意。“你也太大言不惭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6-30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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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觉得我会退缩?我是固执的人,纵使撞死南墙,血流成河,阮烟罗想要做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到时候…你要在我面前亲口说出答案,不然,我便用偃甲的刺,把你杀了。”
          “到时叶某自然洗好脖子恭候大驾,不必麻烦烟罗姑娘。”
          也没送那疾步离开的少女,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沉默许久。她言固执,却该知道叶葬花是比她固执十倍的人,心墙松动,落下些积灰石头都是常事,可住在其中的人,已习惯离群,又怎能随意离去,这漆黑一片,却自觉安稳的所在。
          他们的确是极像的人,却又不那么像,阮烟罗的情感从不掩饰,而叶葬花,或许已失去了,或许没有。正如无人能知晓这故事最终结局,自也不敢拍案叫定。世事轮转,该然,亦然。而山舍林中,他大抵,总是在等待的。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6-30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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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准确的cp向所以不标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06-30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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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鬓改 @_聆月 @喊寒的鸽子精ლ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6-3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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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呢 @暮色已尘。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6-3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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