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时我便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他似乎永远也回不来。而他确实再也没有回来过。但他是个守信的人,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所以我要等。要努力的等。”
后来母亲知道他被一个国际犯罪组织设计,服用了特制的药物返老还童,身躯恢复成了七岁的样子。他起初一定是痛苦挣扎,但他怕事情牵连到身边的人所以一直掩埋那个秘密。他化名后寄居到母亲家里,并在此后的十年里一直默默呵护母亲。十年漫长的岁月宛如河流,他站在波涛汹涌处亲见母亲喜怒哀乐,他知道母亲所有的苦楚和绝望,他也一直在尽其全力帮助母亲,然而——
“然而我,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说这话时眼里漾着泪光。宛若十五夜月下的露水。
“我让他白白痛苦那么多年,还要把自己所受的区区的等待之苦强加于他的身上……”
她二十七岁那年,她的父亲和母亲被那个不知名的组织暗杀——这些年小侦探先生一直用她父亲的名义行事,终归是引来了杀身之祸。他陪她流泪,安慰她,在夜里为她掖好被子。但同时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组织的信息,伺机一举破坏他们。
“我记得我二十七岁的那一年没有春天。东京罕见地下了一春天的雪,满世碎白。到处都是阴生生的寒气,让人觉得异常难受,就像是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上,而你却抓不起,只得任由它放肆地贴在那儿。”
他终于成功地找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他请求与他有同样命运的一个原组织的成员把证据送到FBI那里,他尽力延缓组织的犯罪进度。
“他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那些成员都是吃白饭的么?他们很快发现了他,并决意杀死他。”
“好在FBI很快赶到制服了那些狂徒。但是他受了重伤,很久都没有恢复。我想他大约被FBI送到国外。”
而日本此时放出消息说他们引以为豪的工藤新一死了。全世界的工藤迷为他哀悼流泪,愿他一路走好。而她却全然不信。
“只有我知道,他活着。”
她那么笃定地相信着,无论谁来劝说。她拒绝FBI的建议——加入证人保护计划,搬到其他地方,隐姓埋名。因为她一直深信着他会回来。可是有一天,那个组织的头目之一,一个在她的形容里有着金色头发和冷峻眼神的男子决心复仇——他找到了她。
他用枪抵着她的脸,他痴狂一般地嘟哝着谩骂侦探先生的话,目光涣散晦暗。而我的母亲她却平静异常——
“那时的我觉得生无可恋,除了再让我见到新一,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激动了。”
“我告诉那个金发男子Gin,我告诉他Sherry一直都不爱他,她喜欢新一,我知道,但她告诉我她并不爱新一。她的爱已经被那场黑色盛宴折磨殆尽。”
“我像个疯子。Gin也是。他开了枪,但他不肯杀死我,他只是要毁掉我的容颜。容颜是女人的命根。”
在后FBI再也不肯让母亲独自一人在日本,他们把她送到中国北方的一座小城。她在孤儿院抱养了我,开始了她平静如井的生活。
她只知道怎么样说你好谢谢,其余的中文她一窍不通。她靠在日本时的存款过活,因为语言不通和生无眷恋她不爱外出,不爱交际。对于我,她只是给予我一本又一本的书,她要我好好学习,要我学会中文和日文,再者她为我取名为艾琳。
据说工藤新一——也就是那位侦探先生,他当年的化名是江户川 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