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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葬花】失旧踪—云冷忆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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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遍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12-10 16:26回复
    联文作者@泊言℃ @南山折草来
    cp魅异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12-10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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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名魅/香/记事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12-10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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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裙飞旋,柳腰动,美人振袖击巧鼓。
          低身锵玉佩,举袖拂云髻,楼阁上合罗香冉,飞鱼帘动,一片奢靡浮华之态。
          “媚香楼真是不愧金陵最好的地儿,姿曼妙,舞绝世,容色比酒,更是…惹人醉。”
          “嫦娥舒广袖,十娘舞婵娟,怎是徒有虚名?可惜啊可惜,听闻这花魁已与那李甲李公子定了大事,只待赎身从良,便再也不来这媚香楼啦——”
          “你这话忒损,怎的,有个安稳生活不比成日献舞作戏好的多?”
          “哪能啊,我是瞧那李甲,唉,一成日混迹秦楼楚馆,两手空空的公子哥…来去流水似的,真情真心还没草纸值钱,你瞧那些话本里可不都这样写,痴心女遭负心郎……”
          坐台上两个实诚人长吁短叹,感叹着人世无常,左边的人似乎是个多情种子,折扇摇摇,哀叹道。“世人观花,何人怜之?”
          “喂…你在这长吁短叹,什么意思?”
          剑铮铮而鸣,原来身后是个怪癖少年,他实在与气氛格格不入,劲装窄袖,发髻高束,生的倒是标致俊秀,此刻他嘴角抿起,只一双银红眸子星辰其中,不掩少年意气。
          “哪来的粗鲁孩儿,你家长辈也许你来此等地方鬼混?”右边的朋友皱眉,端起一副教育口气,“小小年纪,不去学府读经论典……”
          “噢,瞧这位先生这样不平,看来一定是饱读诗书,读经论典咯?”那少年轻轻一笑,倒不像是有什么怒气。“敢问您现今几岁?”
          “……二,二十有六,你问这做什么?”
          “这可奇了,先生虚长我十岁,却仍在此处鬼混,可见读书论典无什么用,或是你根本没用心读阅,却来这充什么大人——”
          云简冷了声,也不顾那人气到发红的面容,只转向最初询问之人,
          “我问你,方才说什么?”
          秦翼云倒是乐得见好友吃瘪,吃吃偷笑,方才正色回答道,“怎的,小公子是那李甲的朋友?啧啧…话糙理不糙,我俩可与那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不同,传闻他是背了父命,偷偷至金陵,专为这媚香楼来的。”
          秦淮景如画,金陵多红粉。…若是只为这软玉温香一时兴起,却是十分不端。
          他叹了口气,侃侃而谈道。“这杜十娘才貌双全,天下男子莫不倾心,可真能真心待之,不适为掌中玩物的又有多少。而这世上本就是,越孤身浮沉越渴求情意,这李甲此刻甜言蜜语,可怎的没那真本事堂堂正正回了父亲,再抱得美人归,又何不为佳话?”
          多情的公子正感叹着,却发现面前的人早早不见,那淡淡相伴的弦声亦缓缓停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12-10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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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简急促掀开镶花带玉的珠帘,一阵风带起啪嗒琉璃相撞声,无意撞到几个舞姬他也无暇管,此刻心中满是不忿,若是再忍,怕是即刻要抽剑不留情,将此处砸的稀巴烂。
            这地方曲曲绕绕,绕的心烦,他径直走进挂满字画的屋内,屋主人喜爱莲,明灯数盏,暗暗灯火,墨笔绘情,山水画的不错,只可惜这是个呆傻痴女子的破屋——真是气煞人。
            杜十娘初时自不叫杜十娘,自然也不是生来就在媚香楼的,世人多知她擅舞,颜色一绝,却决计不知晓这女子原是乞儿堆里打转的,纤长指尖也绝不是半点不沾阳春水,她正是从最苦最糜烂的路途被云简偶遇。
            同是孤儿,同是被抛弃,弱质女子若柳般柔,心却有铁石刚硬,她执意跟着下山除妖的云简行了数里,方才来到金陵。
            彼时这个倔强的义姐是怎么说的?长袖善舞,女子亦有长处,以色侍人绝不动心,来去人间一场——妾心如铁的杜姐姐,如今是遭了怎样的疯魔,那个李甲,云简定要把他的狗爪狗脸狗行头全都扒下来,看看是个什么破皮囊黑心肝,一味的花言巧语……
            “你……在此处做什么。”
            冷如山泉,波澜未动,陌生的声音言语如抚琴,他也真正携着把琴,半长的发服帖散落,不知是怕生还是怎样的意味,他的脸上有半张面具,只露出同样冷清淡漠的双眼。
            紫白衣裳,腰覆轻纱动。
            拿剑的手顿了顿,云简想了半晌,却是不知一个男人怎会能随意姊姊屋内,不是喝醉酒的熏臭酒味,亦不像甚么色中饿鬼,他只这样站着,周身却有清幽柔风,淡淡香浮。
            “…我想在哪就在哪,你又是谁,平白无故闯入,不通报名姓,却先问起小爷我?”
            云简冷冷嗤笑,他年纪虽不大,杀过妖打过人,更直言直语不惧天地。
            “你压着我的琴谱。”
            男子瞥眼看他,“冷月心。”
            嫦娥舒广袖,十娘舞婵娟……
            不羡天外曲,但闻冷月弦。
            原来是那千金难买一笑,头衔虚名一大堆,媚香楼有名招牌,白衣琴师冷月心。
            “现在可以说了。”
            无趣的人,果然和杜姐姐说的一样,寡言少语不爱笑,云简对他没好气更不感兴趣,直到烦躁的拿出那本被他压的极可怜的皱巴巴琴谱时,只想暂时失声充当哑了。
            “等等,你的琴谱为何会在杜姐姐屋里?”
            “怎么,那你来此处又是作什么?”
            ……云简无言,“我,自然来找李甲。”
            他不是傻的,十娘尚在外边献舞,此时自然不能找她言说甚么,乱说一气又惹人误会,他许久来一趟,原本也就为看姊姊过得如何,惊闻李甲此人,来时偶有听闻,虽不愿听信一面之词,媚香楼众看客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当然是问这现成的幕中人自更可信,更知底细。
            “你来我屋内找嫖客?”
            秀气的眉不动声色皱了起来,冷月心的眼终于浮上些波动,细看,却是极浅淡的笑意。
            “你……屋……”
            云简后知后觉,顺着那本琴谱与自顾自合上门的男子,生平第一次想要钻洞逃避。
            “喂,你关门做什么。”
            既然走错了,再走远点继续找罢了,这又是什么情景什么展开,只见冷月心坐至铜镜旁,缓缓摘下那碍事面具,他静静坐着,好似看白痴一般望着他。
            “怎么,你想被人瞧见…做我屋里嫖客?”
            “喂,你这个无耻之徒!”云简的怒气轻而易举又被激起,他实在把情绪写在脸上。
            “从哪学的轻薄言语,我不过走错厢房……”
            “此间是女子厢房,若是被上来的客人看到,你要怎样解释?”冷月心面上淡淡,嘴角却带着丝丝玩味,太过轻微,却显见促狭。
            “……?”
            仔细想想,他话说的重,却是很有道理,媚香楼除了这琴师和外来的嫖/客,哪来的男子,云简急匆匆燥的满身便上楼了,怕不是被那些个把人真正当成“急色鬼”也,怪不得,方才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调笑眼神,扑面而来的香粉胭脂……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12-1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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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管他们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闲言碎语能少我一两肉不成?”
              云简再一次后知后觉,“等,等等,什么男嫖客,难不成,原来,你——”
              媚香楼,原,原来如此……吗?
              “乱七八糟…谁才是无耻之人。”
              “杜姑娘献舞微醉,如今在屋内歇下,此时你去叨扰恐也不便。”冷月心淡淡道,他已在调试新琴,“收敛你的口齿,好生待着。”
              “喂…你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一边反思自己何时被传染的八卦市井,云简一边却很不想对这若无其事的人认错,不知为何,很想惹起这陌生人薄薄面皮下的情绪波动,他不着边际的想着,一边却又忍不住担心起杜十娘又怎会被人灌了酒。
              “有求于人,却是这个态度?”
              却说的是李甲,是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方要再开口,只闻那人慢条斯理,正将缓调轻拨,琴声如林中泉眼流淌,水央波澜澈,眼不得见,却一手恍调山水,倒真让人有心明安静,四面空灵之觉。
              “不羡天外曲,但闻冷月弦…”
              云简喃喃道,“我倒是算有耳福。”
              这不自知的夸奖倒让抚琴的手顿了顿,冷月心缓缓道,“琴为禁制,亦是本心,旧曲新弹,心境不同,却不能复当时之形。”
              这人真是,夸他却要言之凿凿的欲盖弥彰,倒是和云简那爱乐如痴的师伯有话谈,只是那古怪老头子整日拉二胡如锯木头,他自是敬而远之,如今却是“有求于人”“态度”摆在明面上……切,他还不能换个人问了?
              “与我而言曲子好听便可,或许是还没到听个曲划个船便笔赋诗句满目悲愁的年纪。”他坦然道,“经历无外乎这十六年,你琴弹得好听,至于有什么深意心境,我…也说不出来。”
              可恶,分明是想多说点好话的,因则这实在令人心静又安抚燥意,就像,微风徐徐,秋日净檐下偶然听雨,不冷不热,很舒服的。
              “……”
              冷月心却轻轻摇头,浅淡一笑,无知他何来的喜,仿佛眼波也在轻传情意。
              “李甲风流年少,与你差不多年纪。”
              “喂,干嘛扯上我——”
              云简不服气道,“小爷我年纪小志气大,断不会做出什么有知心人不敢担当的破事。”
              “论直率,他却不如你。”
              “…奇怪…怎么感觉你不像在夸我。”
              “别扯旁的,我只是要问你媚香楼传言的那些是真是假,李甲李公子是不是这样个负心没用没担当的软柿子?”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什么话,是,便把他打的鼻青脸肿脑袋开花遍地找牙,教他知道什么人好惹不好惹!”
              “若杜姑娘真心爱他,你又打算如何?”
              “切,听闻这人品行,怎样看也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又怎么能眼睁睁见人入火坑。”
              冷月心似乎早料到言语,淡淡道,“世间最难拆散痴情男女,纵使冷言冷语,也只会被当作棒打鸳鸯,散人姻缘。”
              “……”
              云简倒是被他的话说的冷静了些,支着下巴便大咧咧侧躺着,或许说,不愧是媚香楼,连被褥上皆是一片醉人熏香,挠的人心上痒痒,半眯着眼,脑中思绪渐渐复杂起来。
              冷月心讲话倒是有条理,他心中也还是不愿信杜姊姊真心错付,眼瞎心盲,虽则心下明了,却还是抱有期望,若是李甲污名在外,却是个清白冤枉人又该如何?
              云简从小直来直去,最烦要细心做的琐事,比穿针绣花还麻烦,此刻乱七八糟脑子里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好办法。
              琴声却悄然停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12-1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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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怎么不弹了?”
                云简有些可惜,自幼舞刀弄枪,从未熏陶丝竹管弦之艺,更少闻这声名在外的绝技,自然了,琴师弹的绝妙,更不在乎这些虚名。
                “你怎么不问了。”
                冷月心拨琴的手顿住,似是在想,他离得近了些,将那将燃尽的烛拨了拨,跳跃的影影绰绰,他的侧颜与山水同入画,不太真实。
                “还不是你顾左右而言他…说的却偏偏很有道理,让人想不出话反驳。”云简苦恼的挠头,也没空多想困于此地的恼人,无奈道。
                “我从小认识杜姊姊,虽隔了很久未见,也也一直通书信,她虽提过有位真心人,也只写了小心试探生怕错付情意如流水云云,啧……”
                “人陷于情网,大多如此。”
                冷月心却起了趣味,有心点破那女子刻意避免倾诉的尴尬,只平淡道,“你如此不带脑子贸然闯入,可见杜姑娘用心良苦。”
                虽想到这遭,却还是忍不住跳起来,云简冷哼了声,“心急情切,你懂什么。”
                “噢…你可想过若闯的不是这间房呢?”
                “那正好,我就不必被你这徒有其表的恶毒琴师困在这小屋里观烛发呆胡侃——”
                那人玩味的眼神却突然朝他打量起来,原来他寡言淡然的面上还会有这种表情……是毫不掩饰的笑,眼睛都在笑。
                ……
                他离得很近,就这样看着,那双眼里的笑意居然那样温柔,好像…好像是在听风动,又好像是心间被柔风拂过,无端拨弦,有什么无风自动,迅速生长起来。
                “…你有什么好笑?”
                那人抿唇,一字一句道。
                “想不到原来你,喜欢听人墙角?”
                “——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把那些香艳话本小说抛出脑间,云简不自觉如同被火烧一般,少年人脸红到耳朵根,几乎要拿出佩剑把人拍飞才好。
                冷月心暗自好笑,却给足面子的收敛了些。语气又淡淡,“李甲其人,除了无用家室是真,百无一可取,只是一句,若你都看出不妥,杜姑娘又怎会不知道。”
                “那究竟为什么?”
                初见的人,却一下子梳理清这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关系,替人解忧,云简虽不喜这满心刺挠的胡言乱语,便不由自主少了些排斥,只是他天生缺根筋,还是不能明了。
                “相思几许,情字而已。”
                他静静望着,却不知在看哪处风景。
                “……这小小一字,有那么害人?”
                若是这样,那便狠心舍了,不再惦念,如同狠狠心剐下烂腐血肉,虽疼的很,却也能利落洒脱,不自于低落尘埃,又自取其辱。
                云简不懂,只暗暗觉得该敬而远之。
                “若哪一日你这样死脑筋的人通晓明白了,或许会比你姐姐痴的更狠更呆,原本,便是未涉事轻,局外清明。”
                听他这般言语,却像是极明白,极认真的研究经历了的,云简不知为何有些不愿听,他少有这样的别扭,摇头道。“我要你替我想想办法,没有罢了,谁说要听你那烂漫情史?”
                “我却没有什么烂桃花。”
                冷月心语气平淡,却不自觉有让人相信的安定,门外却突有敲门笃笃声,侍女怯弱的嗓音曲曲绕绕,冷公子冷公子方才叫了两声,那哼哧着喘粗气的男声便禽兽一样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云简眉皱心狠,大门一推,只见环鬓微斜,桂花冷酒被撒了满身,纤弱姑娘离得近,凑来一阵馨香。她满目通红,泪落如豆,一边抵挡着旁边的咸猪手,一边求救叫道——“冷公子,时辰到了……”
                她说不上花容月貌,也算标志人物,再望那大腹便便,满身肥油,铜铃大的眼泡让人泛呕,云简几乎没多想,一拳击倒。
                那铜铃眼即刻肿的更狠,他恶狠狠呸了声,“哪来的不长眼的……”
                玄剑出鞘,云简最恨这些说话嚣张背后派大的作势,冷冷道,“你又是哪来的不长眼的,敢在冷公子的屋外做这样龌龊之事?”
                “什么冷月心,我难道怕……?”他趾高气昂,却不知道看到什么,好似老鼠见了猫,多有些诡异变色,缓缓张口无言了。
                云简回头,只见那琴师缓缓步出,他在那平淡眼神中读出了无奈,是了,搬出冷月心,他实也存着仗势欺人——同有倚仗的说话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作恶的手再回去打脸连环扇,岂不是一件趣事?
                不过他怕的这样狠,却是不明就里了。
                “媚香楼不欢迎无礼的客人。”
                冷月心皱眉,用袖将那作乱的手抚开,像是眼见污垢秽物。“现在,离开。”
                云简冷笑了笑,“听见没,还不快滚——”
                那大汉点头,用敬畏的眼神瞅了一眼,飞快的下楼去了,跌跌撞撞……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12-10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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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见吗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12-10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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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12-10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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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可以看的明白,冷月心果然不是什么单纯的琴师,不,或许这个名字是属于名动金陵的绝逸琴师,而方才大汉的表现,分明是看见那张面容才有改变。
                      虽好奇,却左右跟他没什么关系,杜姊姊从前说过,冷月心这人脾气虽冷漠不好交涉,却不是个恶霸,此刻也是为救人出手,更何况,江湖来回行走,谁没个秘密假名假身份…
                      话虽如此,云简却有些好奇,这些莫名其妙想要了解的心情,真是怪怪。
                      “丹翡,你下去吧。”
                      冷月心言退了梨花带雨的侍女,淡淡回眸,“走吧,去见你杜姊姊。”
                      他这最后两字念的宛转,唇齿温柔。
                      “…喔。”云简跟着他,把剑收了。
                      “方才——”
                      “那人不是怕我。”冷月心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反复想过如何回答一样,对答如流。
                      “我用的这琴是从东厂带回来的。”
                      他轻声道,“你若不想知,便当不知道。”
                      他的话里有蛊惑般的,想让人探究的东西,而这人在玩把戏,甚至毫不掩饰。
                      “…明明是你自己拖拖拉拉不想说。”
                      秘密,冷月心的秘密,让人有好像将要置身、陷入漩涡般的吸引力——
                      “到了。”他笑道。“别忘了你为何而来。”
                      杜十娘的闺房满目桂秀,悬挂高雅堂口,有绣红线的锦囊被丢出府门。
                      “你竟是这般寡义之人?”
                      女子的声音柔而冷,却是旧时相识。
                      “杜——”
                      他还未唤出声,被一双手束缚住口齿。
                      冷月心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
                      “静听。”
                      “十娘,十娘你听我解释……”男声竟有了哭腔,委屈到令人汗颜。“我父身居高位,怎样也不许我带你回府,娘子,十娘,可我对你的情意真心,你该知道的呀——”
                      嚯,原这是那个懦弱家伙,李甲?!
                      好个没担当的,讲话却软绵绵泛呕到令人想一拳破颜打他个棉花堆。
                      “百闻不如一见。”冷月心好整以暇,望着聚精会神的小孩,他的眉目总是拧起来,像是很难忍受,星子般的眸有流水盈盈,冷硬坚定的外表,却有怕亲人被欺骗,见不惯陌路人被欺负的——傻气。“且静待着。”
                      云简便真如小猫般蜷起来,竖起耳朵聚精会神认真静听。
                      “为了见你,我散尽家财…若再违背父命,我,我也不能带你过富贵生活……”李甲满眼含泪,即景悲情,那对面鬓上钗环摇动,满面桃花的妙龄女子凄然笑道,“是,于是我接济你,难道是指望你接我享富贵吗——”
                      “你不敢回你的父亲,我便借银子给你,让人苦读功名,光耀门楣,我能等你五天,五月,五年,可你呢?”
                      杜十娘满心欢喜皆如流水,浇的心空寒冷,她狠狠拔下发间金钗,指着那负心人。
                      “我今才知道,原来你连带我出去的心有不得,又何须再软言欺瞒?”
                      “十娘,十娘你听我说……我…我这般身份,若真带着你出去,是要被耻笑的啊,你再借我些盘缠,到时候……到时候我再接你……”
                      云简却再也不能忍住,他剑出半寸,实在很想把人砍个几截,他的耐心有限,很有限,非常之有限,少年人最恨薄情人。
                      啪——
                      却是染蔻丹的纤手一巴掌打在脸上,杜十娘的眼冷漠无情,嘴角冷笑。
                      “滚出去,那些钱全送你,就当我杜十娘眼瞎了,别让我再见到你这绝情的懦夫!”
                      云简愣了,他还未见过姊姊这样决绝的狠厉,她能歌善舞,也爱读书习字,虽身份不高,年岁不大,却是温雅可亲的贤淑姑娘……如今这般,却是闻所未闻。
                      “拿的起放的下,方是洒脱。”
                      冷月心淡淡道,他离的仍是很近,专属于他的吐息便缓缓摩挲,温热暧昧,原来他们还维持着那亲密的有些出格的姿势。
                      云简后知后觉想挣,却被一双手牢牢握住,他的指上有薄薄的茧,沙沙的,那样从上而下,来回流连着掌心,他的面上莫名其妙有些灼热,为着什么,谁也不清楚。
                      “你想让你姊姊为难吗?”
                      “我……”
                      是了,这般贸然闯入,杜姊姊会难堪,云简不忍心看那屋里情景,收了剑,却不忿道。
                      “那与你离我这么近有何关系……方才害怕被人误会,如今又不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他浅淡的笑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12-10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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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不怕你却让我闷在屋里算什么事?”云简瞪大眼,想要给他一拳。
                        “我若早点来,说不定便不会这样…”
                        “哪样?”
                        缱绻的烟笼着香,身旁还有水袖动,曼声高歌,红袖辗转,亮堂堂永不熄灭的闹腾——媚香楼气氛如此,暧昧,柔和,两种气息从身后人的贴合一点点传递,甚至能觉察到心跳,那张淡漠无情的面容下,原来也会有鼓噪,激烈跳动的心跳吗?
                        分明,他是为杜十娘而来,为何心思总不那样安定……他没有抗拒的,任这样的温度覆上,不知觉被转了个身,对上那人调笑的眼。
                        对外人是冷漠无情又不好相处——杜十娘如是说,可现在,又算什么……?
                        云简没能接上话,却被琴师牢牢抓住手心,冷月心的唇齿开合,他轻轻说着。
                        “可我想这样。”
                        瞧瞧,多天姿造物偏心的人,他的眼上挑,原来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那一抹颜色淡淡,却随着主人笑意逐渐明显起来,冷月心的笑不冷,心也不冷,云简默默想道。
                        屋内的李甲却泪流不止,像是肠断泪尽的架势,他不大的眼几乎要憋出所有演技。
                        “都说戏子无情,我看你,杜十娘,一样才是真薄情!你根本不爱我,瞧着我无权无势了,便一脚把我踹开,怕我不知道你那艳名四拨,多少人想做你裙下客,我呸,***的,谁不知道你杜十娘是花魁,一夜千金……”
                        他这样说着,一边传来砸东西的声响,风尘仆仆的男人没好气的跑出来,什么,什么污言秽语小人咬舌头,谁是***的?云简方出神的瞬间,转瞬却更恨了,他怒盯着拦着他的人,却转瞬不再言语。
                        屋内却有低低的啜泣声,那红裙女子黯然神伤,面上有泪,落入那半盏残酒。
                        她却不是爱哭的人,正如她的烈性愤恨,皆出自于信任,深爱,真情之后的背叛,付出而回报背叛,这样一个最怕欺瞒负心的人,偏偏遇上最无真心,狼心狗肺的畜生。
                        越坚强便越不愿让人瞧见,越坚强越不想让人担心,信中总是写着安好,勿念,他若是不来,或许五天五月五年,一如既往。
                        “你说情之一字,真正有这样可怕吗?”
                        云简喃喃道,是啊,抓住李甲又怎样?打他一顿还是能干脆砍死他?他恨负心人辜负姊姊,却更不能伤害姊姊深爱的人,即使抓住他……也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难道事关乎情,真是只有其中人方能得知,才能拿得起放得下?他生平第一次迷惘了,云简不懂情,从小至大,他从未懂得。
                        “情,是甘心情愿,非是可怕。”
                        冷月心试探的,轻轻拂过他的眼,“若你真的明白,便会知晓,虽执着自苦,却食若甘露,真心交付,便期待同样的回应。”
                        “无法勉强,无法控制,便是情,情自心起,即使是智者神仙,亦无法免俗。”
                        “说的真复杂。”
                        云简懵懵懂懂,却点头道,“难道…你是爱过谁被狠心抛弃,才得到此等感慨……”
                        “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冷月心无奈道,他指了指面上的面具,原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东厂培养无数刺客,专潜伏于男子之间……我遇见位姑娘,她的情路经历坎坷,故才有感慨。”
                        “切。”云简戳了戳他的面具,“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厂是什么可怕的地方,那个人见到你跟见了鬼似的,我还以为是杀人越货的什么。”
                        “你若想知道……”
                        “喂,我才不想。”
                        云简没好气道。
                        “……”
                        冷月心却不再言语,只是笑了笑。静静替他理好乱发,那气息抽离,云简莫名其妙的心安稳下来,却又有更莫名的失落。
                        一定还是没揍李甲的原因,那人却直直定了步子,敲了敲门。“杜姑娘。”
                        云简看了看他,心里喃喃。
                        大概…还是不明白的。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12-10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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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片刻宁静,那女子低低应声,门吱呀全部打开,柔媚的面容含带浅笑。
                          “杜姊姊!”
                          云简许久未见她,当下也不顾那些旖旎情绪,见她鬓发虽刻意打理,仍不掩憔悴,他掩下心疼,笑嘻嘻道“好久未见,云简好想你。”
                          “简儿?”杜十娘惊讶望他,笑意却更真了些,“你这小呆子,怎也不写封信告知我,突就这样来啦,姊姊可没准备好吃的。”
                          “姊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云简倒是习惯她照顾孩童般的关怀调笑,只是身后的人那双眼里亦轻轻笑着,不自觉的便有些赧然,“我只是看看姊姊,没多久还要回山上去的。”
                          他笑嘻嘻道,“还是冷月心冷公子叫我来的,要不然我还找不见……”
                          “冷公子?”杜十娘愕然道,这人原不爱管事,更不喜欢言语,谁又知晓……她随即无奈摇头,好笑道,“那你可要好好谢过,姊姊还有些事,要明日才能陪简儿出门啦。”
                          “我只是看看你便好…”云简嘟囔道,很想安慰,却又不愿意触及伤心事,她这故作的坚强太过脆弱,便一味的装傻充愣,歪头道。
                          “姊姊有事,那我晚上再来,给你带最好吃的软糕脆枣——”
                          ……
                          那样的目光背送,不忍细想她的伤心,即刻便能伪装无事,这样坚韧的心性,往往伤痛更过更深,云简时不时回头,见杜十娘笑着摆手,他回应的摇手,转过身却黯然。
                          身旁的人一直静静跟着,他忍不住抬首,“我觉得……这样的情字,我不想懂。”
                          “从小到大姊姊和我互相照顾,她虽比我只大了四岁,却是把我当孩子来养,她聪明,爱读书,字写的好看,什么都很厉害,这样的她也会为不值得的情神伤心痛。”
                          “虽所遇非人,可也是我不能为她解忧,她没有可靠的朋友亲人,李甲那样的软言软语关心假的虚伪,姊姊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云简越说越难过,他实在还是个孩子,十几岁的心性只指责自己,“我不想看见她伤心,可我除了莽撞,上头,什么也不会……”
                          冷月心却直直将他的脸扳起来,用指尖蹭了一下,轻笑道,“真是不懂,小孩子的世界,原来是这样非黑即白的吗?”
                          他轻声道,“你鲁莽,不能平静,却直率无遮掩遵从本心,已经很好。”
                          “每人之生死八卦轮回皆不同,情字相诉,又怎会相同?”冷月心摇头,此刻与他同行在熙攘街道上,夜间的媚香楼离的远了,小贩们叫卖着玩物糕点,好似就是行走在人世愿景。
                          月上重华,冷冷清清,心中,却好似没有那样沉重压迫,云简怔怔的望着他。
                          传闻中,这个人明明也如月一样冷,发轻散,眼阖眸,冷月心的笑不冷,眼也不冷,在他的面前,他不是冷的,是温热,暖和的。
                          想知道他更多的秘密,想明白他眉宇间的情绪为何而动,想让淡漠的脸上有更多的神情,为何,为何会这样乱想……
                          “冷…月心。”
                          云简被冷月心一手牵着,一路拎着大包大包的果子,只顾着看人出神,却已走完了大街小巷,那人顾及小朋友的坏情绪没多言语,他们便这样安静的,走过高悬灯火。
                          “嗯。”
                          简单的应答,却让云简的心跳的更快更急促,他不懂,却还是选择顺心说着。
                          “你前日弹的曲子…可以,再弹给我听吗。”
                          “……千金难买我之乐意,你却知不知?”
                          “喂……你,难不成还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先说好,太高的筹码,我给不起。”
                          银两都拿去给姊姊买零食啦,可恶。
                          “你真想知道……”
                          酝酿的气氛,好似更加暧昧起来。
                          云简感受到他愈来愈近的气息,眨了眨眼,原来冷月心的唇也并不冷。
                           ——end——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2-12-10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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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12-10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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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12-10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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