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对我说杜鹃很疯狂,深溺于叫做情爱的苦血里,那么她的花汁尽是辛涩苦硬的东西,吐露着饱满的、让人移不开双眼的、浓艳的红,或许那时真的能听到一朵红花的欺诉吧。因为她彻底疯了,疯狂到一丛、一丛又一丛地抢占白色的巢,任白花颤弱弱地飘零,非要证明什么似的。实在有些好笑,她并没有什么香气呀。那时我并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杜鹃花有毒,虽然并不是能害死人的剧毒就是了,明明、也是很美丽的,不是吗?不过我并不敢反驳他,讨厌他抽烟,那些难以启齿的话都即将濒临在唇齿的边缘上了,但就是不敢,也不能,一如既往地以某种臣服的乖巧的姿态,双掌捧起从烟头上落下的冷灰。嗳,在黑夜中,我又被黏热且紧紧的气息裹挟着,勒到最紧,勒到缺氧,勒到窒息;同时,还听到了胸腔附近嗡鸣着嘶哑而低沉的兽吼,心跳,我的心跳,怎么会这么沉闷呀。当时我想对他说,其实杜鹃花应该也不坏吧,比我要好很多,毕竟我连花都不是。终于无果。我猜不到他会回答什么,哪怕夸赞我是一朵无色的小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