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皇帝 陶才人
时间：永昌元年四月十六
前情：永昌元年，柳氏的那一场告状，使得皇帝误认为碧薇对上位不敬，从而被冷落了。后来误会解开，皇帝却在因为其他事情烦恼，一直没想起来召见碧薇。但作为没有上帝视角的碧薇，却误以为皇帝还在误会她和柳氏的事，几乎每个月都会上一道请罪折请求皇帝原谅，还附上了自己亲手制的鞋垫等物，但这些举动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宫中两个重量级妃嫔触怒皇帝，皇帝烦躁之下才想起这个被自己冷落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停止敬献针线的陶氏。
皇帝-李济
自从罗氏那桩事以后，皇帝就很少踏入后宫。这日陶氏送信过来，也是皇帝正好得闲才打开一看，看完方问了句：朕记得前些时候她也让人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同安应是，又将陶氏先前送信的日子逐一细禀给皇帝知道，皇帝盯着那双靴子看了一阵才道：都拿来给朕瞧瞧吧。
是日午后，便有中人前往永宁宫请陶才人过紫宸殿伴驾。不片晌，抬着陶才人的小轿在紫宸殿外稳当落下，孰料陶才人扶着宫女下轿的当口，却见柳贵人主仆正好站在紫宸殿前请递物件……
才人-陶碧薇
[既然东西已经送出去了，碧薇显然松了口气，对着镜子略照了照，偏左脸颊去问小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小云和碧薇一向要好，此时便笑着掰正她的肩膀]我的好才人，能不对么？连日里来饭也吃不进几口，围着那双靴子——[碧薇这些时日的境况小云并非不知，一时嘴快说了出来，生怕碧薇听了伤心，又不知怎样安慰，只得讷讷站着，还是碧薇看出她的不自在，柔柔一笑]既这么着，午膳你替我叫一碗宝塔肉，也让我养一养膘，如何？[两人又这么说了一会子话，就到了午膳，果然在陶才人的膳桌上见到了那道菜。不过碧薇最终也就用了一两筷，余下尽数赏了几个丫头分食]
……
[紫宸殿的旨意传来时，碧薇才午睡起来，闻言惊得将手边一盏温水打翻，湿了半条裙子。跟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好容易才重新换了衣裳妆容，碧薇一路吩咐抬轿的奴才加快脚步，直到瞧见紫宸殿的牌匾才又稳重起来，行至殿外，碧薇尚未瞧见柳贵人，倒是跟轿辇的小云早早看着了，因此赶紧上来扶了一把，借此小声告诉了碧薇，碧薇于是抬头看去，迈过轿杆的步下都停滞片刻，然后才迎了上去，恭恭敬敬拜了下去。直到柳贵人走远，经由小云碰了碰小臂，碧薇才醒过神儿来，下意识攥了攥手中的丝帕，一抬头就能看见紫宸殿恢弘大气的匾，碧薇看了片刻，才慢慢踏上了台阶，守门的内监早早看见了她，因此还算殷勤地打起帘子，将碧薇让进殿内，又一路引到御前……碧薇始终低着头，原先的狂喜已经被冲淡，反而心中惴惴，给皇帝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妾陶氏，给陛下请安——
皇帝-李济
陶氏进来时，柳氏呈进来的匣子仍半开着放在炕桌上，皇帝则正低头翻着一本地方府志，听见请安声才抬眼：起来吧。怎么瞧着你像是瘦了些。
才人-陶碧薇
[皇帝的声音听在碧薇的耳中有些陌生，因此她有一瞬间的怔忪，才缓缓答道]兴许是入夏了，时气所致……[抬起眼睛的那一瞬间，碧薇恰好对上皇帝的目光，不知怎的，声音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哽咽]陛下，也要、也要珍摄自己的身体，否则，妾……妾身等都会担忧的。
皇帝-李济
见了陶氏这样，不由好笑道：你这样，活像朕怎么了似的。放心吧，朕好着呢！过来坐吧——陶氏因顺从地在炕桌对面坐下，皇帝又接着前话说：苦夏虽不是什么大病，还是要请太医开几剂方子吃吃，朕看你这身衣裳都快挂不住了。
才人-陶碧薇
[碧薇叫皇帝这话说得脸红起来，只是见皇帝语带笑色，因此不见得有多惶恐，只是小声道]妾没那个意思……[依着皇帝的话坐了半边，闻言又借着这话抬起脸去看皇帝,一行点头一行道]妾还以为只是各人不同，既不是什么病，也就没劳烦了……今日听您这么说妾就明白了，明儿就请医女来帮着看看。[说罢不自觉抬手在脸颊边抚了一把，想到今晨的玩笑话，不免面带愁容，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妾现如今这样，很难看么？
皇帝-李济
皇帝此前对陶氏的印象其实仅得一个谦卑柔和，又因早有性情相当的柳氏占去了皇帝大部分心思，几乎没怎么注意过陶氏的身姿样貌。此时此刻，皇帝几乎算是头一回正经打量起陶氏的相貌：眼下有些太瘦了，朕还是喜欢丰腴一些的。
才人-陶碧薇
[碧薇被皇帝说得一愣，跟着面上还没消下去的红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她下意识低下头去，羞赧之下，久未面圣的紧张都缓解下来]妾记下了……[囫囵应了这么一句，碧薇掩饰一般捧起茶盏，却因烫口，最终只是小小抿了一口，留下一个轮廓清晰的侧脸，而低垂的目光则顺势落在了皇帝脚上那双靴子上，只是稍一犹豫，就听碧薇突然问道]妾今儿上午送来的那双靴子，您试过了么？倘或、倘或松了或紧了，妾拿回去改一改，明日再呈上来。
皇帝-李济
陶氏这话显然是有些没话找话，皇帝听了却仍然神色和煦：朕又不是孩子，再说你也给朕做了不少靴子，还能有什么不合适的。说话间缓缓用了口茶：那些事朕都知道了，和你没有什么相干。前阵子……朕一直没见你，你怨朕么？
才人-陶碧薇
[碧薇一时语塞，只得支支吾吾]妾怕自己不小心记岔了，[皇帝如此直接的问出这番话，碧薇惊愕地抬起头看向皇帝，下意识道]妾不敢——[对上皇帝平静的眼神，碧薇的心也定了一定，缓过声气，再次开口]没有，妾不会、怎样都不会怨怪您的。[唇畔绽开一点温柔的笑意]其实这些时日妾一直在自省，柳娘子待妾从没有什么不对，是妾自己多想，才总是避之不及，因此引发了之后种种事端。更不该一再闹到立政殿，请殿下做主，[碧薇停了一停，鼓起勇气道]但妾不是想让柳娘子受到训责乃至责罚的，妾只是很担心——陛下，您……会对妾失望么？
皇帝-李济
直言道：若是你对柳氏果然有不敬之举，朕当然会对你失望。但既没有这么回事，朕缘何要对你失望？既而半开玩笑道：宫里规矩是不许拿这些小事同朕诉苦，若连皇后也不叫你们叨扰，岂不叫众人日后都有冤无处诉了！
才人-陶碧薇
[碧薇下意识接嘴道]妾没有——！[跟着碧薇才听明白皇帝的意思，慢慢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就好……[这一句话碧薇并不在意皇帝听见与否，想到这些日子窥见帝后之间的一些端倪，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说]殿下料理宫务劳心劳力，还要照顾大殿下……妾这些小事，说起来根本不足挂齿，柳娘子也、也没有对妾怎样，[看向皇帝的眼神带着一丝温柔与恳切，却立誓一般认真道]往后，妾会努力改的，不会让您因此烦心了。
皇帝-李济
放在从前，陶氏这一句回嘴必然要引得皇帝震怒，但此刻皇帝只是拍拍陶氏的手：也只有你，向来是这么懂事……这时摸到人手上的茧子，因皱眉道：往后别再费劲儿做靴子了，按季做几双鞋垫也就是了。若再要做，朕也不收了，听见没有？
才人-陶碧薇
[因和皇帝少有这样亲密的情形，碧薇心中震了一震，久久未能说话，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些胆怯地反握住皇帝的手，犹豫着答应]是……妾明白了。[此后碧薇果然没再为皇帝添置靴子，但除了几双分外软和的鞋垫，不时还有一些腰封、扇坠和香囊送入紫宸殿，虽然不是什么大物件，但无不精美细致。除此之外，也就是碧薇关切的三言两语，请御前的人转达了……]
皇帝-李济
这日以后，皇帝又恢复了对陶氏的召幸，端午节当天还额外赏下一条五彩缕予陶氏。六尚内从来不乏有眼色之人，此后一段时日，这群女使往一个才人那儿奔波的次数竟远胜于柳贵人。
小结：也许很多人在遇到被皇帝冷落的时候，或者遇到剧情debuff的时候，都会陷入想逃避或者自暴自弃的境况。我们希望群里能有更多像陶姐这样的人，面对剧情困境也能不气馁不退缩，坚定不移地在皇帝面前刷好感乞求原谅。只要你不作大死，宫里总有比你更会作死的队友来救你（不是）。
碧薇在这一点上其实是幸运的，至少她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如果是在真实的深宫里，也许你就算每天刷一百遍皇帝好感也只是徒劳，甚至你可能根本刷不到。但那又如何，就算再也无法获宠，我们的人生难道就不过了吗。努力找找其他出路也好，只想经营好的生活也好，只要符合逻辑，作为和不作为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不需要多么完美精彩的人生，只想要完整的独属于你的人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连努力都不去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努力到底有没有用呢。

第九篇 端妃 陶贵人
时间：永昌元年八月初二
前言：永昌元年的六月廿三迎来了两件喜事：金嫔诞下二公主的同时，同宫的陶才人也有了孕信，连升两级成为贵人。在外人看来，这是陶贵人的头胎。不过只有兴庆六年那桩秘辛的亲历者们才知道，这已经是碧薇孕育的第二个孩子了。由于皇帝子嗣不丰，金嫔生下的孩子又是女儿。登基后第一个儿子很有可能会在陶氏腹中，皇帝对此胎也不免抱有深厚寄望，陶贵人在正当红时有喜，也是日后平步青云的预兆。转眼陶贵人的身孕已近三月，端妃忙完手中的琐事，也亲自去探望了一回。
端妃-陆照濛
二公主洗三和满月的时候，端妃虽在席上见过陶贵人。但碍于皇后的缘故，便没有到陶氏屋中专程坐过。这日从金婕妤屋里出来，眼看时候还早，便又拐进了东厢房探望陶贵人。进去时陶贵人已闻讯走到正厅相迎，端妃轻轻扶住她小臂：“坐吧。我才从金娘子那儿出来，想着也瞧瞧你怎么样，你不要拘束。”
贵人-陶碧薇
[端妃此番到来实在在碧薇意料之外，而当她拜下时端妃将她扶起更叫人受宠若惊了……碧薇因惊讶一笑，将人迎上主位坐下，虽则面色并不算很好，身形甚至还有些消瘦，但还是温温柔柔答道]中秋将至，娘娘百忙之中还来关心妾，妾一切都好，劳烦娘娘记挂了。
端妃-陆照濛
看她气色比金婕妤似乎也好不了多少，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不禁皱眉关怀：“殿下免你定省，让你在屋里好生补养。怎么我看你比起先前反而还清减些了呢。”
贵人-陶碧薇
[碧薇听了这话，不免流露出几分忧色，苦笑道]头一个月还无知无觉的，也就是七月下旬起胃口不佳，请了太医来瞧，也说是常事，只是先前暑气太重，妾身上就一直不痛快，后头又吃了药……[还有另一番话碧薇未曾说出来：她头胎不过月余就被打下，后来虽则调养了，但彼时宜秋宫的宫人都不是好相处的，又因要瞒着人，诸般事宜都有所不便……碧薇总疑心调养得并不算好。但眼下她也只能低垂下眼睛，说]还是妾没有福气，辜负了殿下的好意。
端妃-陆照濛
听完不由得静了一会儿，实则是想起了兴庆六年的那桩事，但眼下只能委婉道：“陶娘子，你是惜福的人。这个孩子来得不易，咱们都是知道的。如今你的日子眼看就起来了，陛下愈发看重你，殿下也疼惜你，你就更要好好保重自己。平日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不要想着会给人添麻烦就不说。到时候若真有什么，反而第一个要怪罪你。”
贵人-陶碧薇
[碧薇抬起头来看着端妃，嘴唇微微翕动，好半晌才道]娘娘……妾都明白的，这个孩子是妾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妾为了他也会仔细调养的，只是妾心中总是担忧，怕因先前吃药有什么妨害，只是问了太医只说不要紧，要妾安心调理。
端妃-陆照濛
端妃做姑娘时就有苦夏的毛病，对这些药物是凉是热也算有些了解。孕妇向来忌用凉药，若是陶氏身子健壮也就罢了，偏偏此前小产过一回，这几碗药影响大不大也难说得很。此刻却仍是宽慰道：“这有什么？你这一胎诊出来的时候早，许多事情都还来得及。有些人到两个多月才晓得怀孕，先前都不知道胡吃了多少东西。最后还不是照样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了。没事的，啊？”
贵人-陶碧薇
[因端妃从前是平安生下了蓁姐儿的，如今眼见蓁姐儿生的健康又活泼，故而端妃这番话，比起皇后的安慰，反而让碧薇信得更多，当下如获至宝般点了点头]是——妾明白了，有娘娘的话，妾心里安心多了。多谢娘娘宽慰，妾一定会好好调养，平安诞下这个孩子的……
端妃-陆照濛
笑着又宽慰几句就去了，临行前陶氏待要亲自相送，却让端妃叫住了。陶氏只得让贴身大宫女出来送一送，端妃因站在廊下嘱咐道：“你们的前途都系在自家主子身上，她有什么不好，你们也逃脱不开罪责。尤其她身怀皇嗣，许多事便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但凡有什么苗头，都要及时上报，不要怕麻烦。倘若你们周娘娘没当回事，便……便报到立政殿处，殿下总会有安排的。”
贵人-陶碧薇
[小云听了这番话，自然连连保证，而这其中还有另一桩缘故：她一向和碧薇要好，先前小产的事她并非不知道，心中更盼望碧薇如愿以偿。碧薇这胎虽则一直不安稳，但也没出什么大岔子，然而十六那日早晨，不知怎么一下竟见了红，小云吓得面色惨白，亟亟奔向主殿，请周修媛帮着叫太医来了……一番人仰马翻的动作之后才算勉强保住，又另外修改了安胎方子，除此之外也不过是那些老话而已。]
后记：既得恩宠，又有皇嗣，似乎是陶贵人熬出了头的佐证。可胎气不稳甚至见红的噩耗，又给陶贵人本来光明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碧薇嘴上说着或许是苦夏吃药的缘故，可心里会不会也在怨怼，这是兴庆六年太子妃打落她第一个胎儿所留下的痼疾呢？

才人-陶碧薇
[守门的小丫头看着不过八卝九岁上，唤作玲儿，柳德仪领着人走近时她就拜了下去，却不想对方如此平易近人，满脸的吃惊几乎收不住，一面结巴道：娘子、娘子太客气了，您里面请。说着便替人打起帘子，一面提声向屋里道：娘子——德仪娘子来了！一面将人往里面带，玲儿心中就很忐忑，论理说她这般行卝事很有些不尊敬陶氏的意思，但前些曰子的风卝波她却听小云姐说过一嘴，如今见这架势，怎敢让德仪酿子等在外面，因此没多想就直接往里面引了。彼时碧薇才用了早膳，正欲叫小云铺纸研墨，不想就听见外头动静，一下给惊着了，同小云对视一下，小云去吩咐人上茶，碧薇则快步走到外厅，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给德仪娘子请安，妾有失远迎了。

才人-陶碧薇
[守门的小丫头看着不过八卝九岁上，唤作玲儿，柳德仪领着人走近时她就拜了下去，却不想对方如此平易近人，满脸的吃惊几乎收不住，一面结巴道：娘子、娘子太客气了，您里面请。说着便替人打起帘子，一面提声向屋里道：娘子——德仪娘子来了！一面将人往里面带，玲儿心中就很忐忑，论理说她这般行事很有些不尊敬陶氏的意思，但前些曰子的风卝波她却听小云姐说过一嘴，如今见这架势，怎敢让德仪酿子等在外面，因此没多想就直接往里面引了。彼时碧薇才用了早膳，正欲叫小云铺纸研墨，不想就听见外头动静，一下给惊着了，同小云对视一下，小云去吩咐人上茶，碧薇则快步走到外厅，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给德仪娘子请安，妾有失远迎了。

小结：碧薇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说出这一番劝皇后别好强、多休息的话语，我们不得而知。但在这场戏中，皇后对碧薇的态度，足以看出碧薇这段时间的做小伏低、替皇后考虑、为皇后说话的这些举动多少还是打动了王皇后。
记得曾经有人问过我，碧薇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脾气，是不是一个不会恨的人？她的孩子被皇后打掉了，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怨恨，甚至看上去还经常在替皇后考虑。我说：在这样的社卝会背景，与其问碧薇这个人是不是不会恨，不如问她到底有没有资格恨。一个从小被家人送进来做宫女的人，有没有万卝人之上的皇后。即使恨她，又能做些什么？被她杖责流卝产以后，是该宁卝死卝不卝屈不肯委身给皇帝（当时的太子）做妾，还是奋不顾身地向皇后寻仇？除去碧薇性格柔卝弱不提，只看她的身份，就知道和皇后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以王皇后的脾气，如果碧薇真的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埋怨或是记恨，恐怕这时候坟头草也已经三尺高了。所以无论碧薇心中是否怨恨皇后，必然都不能表现出来。
此外，人性毕竟是复杂的。戏中的陶才人和王皇后，除去打胎事卝件，还有很多日常的相处客观存在着。那次打胎固然令人怨恨，但她们的生活中又是否从没有过温情时刻？打胎之前他们主仆几年，碧薇在皇后跟前也曾是得脸的宫女。而册封以后，皇后对陶才人的待遇特别关照，赏赐也一向大方，甚至在她与柳氏发生争端时，皇后也毫不犹豫地替她拦下了皇帝降罪的旨意、为她做主。或许对皇后来说，碧薇是她的所有物，只有她可以决定她的生死。然而对碧薇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对她不好，她会恨；对她好，她也会感恩。但何时该爱何时该恨，谁又能说得清呢？……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其实原本就是一本理不清的烂账。

小结：碧薇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说出这一番劝皇后别好强、多休息的话语，我们不得而知。但在这场戏中，皇后对碧薇的态度，足以看出碧薇这段时间的做小伏低、替皇后考虑、为皇后说话的这些举动多少还是打动了王皇后。
记得曾经有人问过我，碧薇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脾气，是不是一个不会恨的人？她的孩子被皇后打掉了，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怨恨，甚至看上去还经常在替皇后考虑。我说：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与其问碧薇这个人是不是不会恨，不如问她到底有没有资格恨。一个从小被家人送进来做宫女的人，有没有万人之上的皇后。即使恨她，又能做些什么？被她杖责流产以后，是该宁死不屈不肯委身给皇帝（当时的太子）做妾，还是奋不顾身地向皇后寻仇？除去碧薇性格柔弱不提，只看她的身份，就知道和皇后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以王皇后的脾气，如果碧薇真的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埋怨或是记恨，恐怕这时候坟头草也已经三尺高了。所以无论碧薇心中是否怨恨皇后，必然都不能表现出来。

此外，人性毕竟是复杂的。戏中的陶才人和王皇后，除去打胎事件，还有很多日常的相处客观存在着。那次打胎固然令人怨恨，但她们的生活中又是否从没有过温情时刻？打胎之前他们主仆几年，碧薇在皇后跟前也曾是得脸的宫女。而册封以后，皇后对陶才人的待遇特别关照，赏赐也一向大方，甚至在她与柳氏发生争端时，皇后也毫不犹豫地替她拦下了皇帝降罪的旨意、为她做主。或许对皇后来说，碧薇是她的所有物，只有她可以决定她的生死。然而对碧薇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对她不好，她会恨；对她好，她也会感恩。但何时该爱何时该恨，谁又能说得清呢？……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其实原本就是一本理不清的烂账。

小结：碧薇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说出这一番劝皇后别好强、多休息的话语，我们不得而知。但在这场戏中，皇后对碧薇的态度，足以看出碧薇这段时间的做小伏低、替皇后考虑、为皇后说话的这些举动多少还是打动了王皇后。

记得曾经有人问过我，碧薇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脾气，是不是一个不会恨的人？她的孩子被皇后打掉了，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怨恨，甚至看上去还经常在替皇后考虑。我说：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与其问碧薇这个人是不是不会恨，不如问她到底有没有资格恨。一个从小被家人送进来做宫女的人，有没有万人之上的皇后。即使恨她，又能做些什么？被她杖责流产以后，是该宁死不屈不肯委身给皇帝（当时的太子）做妾，还是奋不顾身地向皇后寻仇？除去碧薇性格柔弱不提，只看她的身份，就知道和皇后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以王皇后的脾气，如果碧薇真的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埋怨或是记恨，恐怕这时候坟头草也已经三尺高了。所以无论碧薇心中是否怨恨皇后，必然都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