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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皆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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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北1楼2022-04-22 17:54回复
    今天不开不是人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4-24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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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播一首卡斯特梅雨季送给绝望小江


      IP属地:河北3楼2022-04-24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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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河死在凛冬的最后一夜。我想,一定是当晚呼啸着风雪,枯枝上幸存的几爿黄叶也跟着簌簌坠落,与鹅毛无异的雪花降落时都能聆见声响,所以我才漏听了雪河向风吹荷发出的最后一声悲鸣。】
        【此后的无数个日夜我过得浑噩,毫无希冀,实则自初谙世事至今,雪河于我而言早已不仅是跟宠、玩物,随着它被安葬在荒岭,我日后恐怕只堪在风间飘散的蒲公英中寻找自由。所以在风吹荷的房门再度发出响声之时,我缩在榻中一动不动,及至云珠在外极轻的一句“夫人”落入耳中,眼角才倏然落了一滴泪】
        世人不论因果,只论罪过,我以为阿玛是通晓情理——起码是偏心于我的,却容不下一只小犬。


        IP属地:河北4楼2022-04-24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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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格格许是真动气了,昨个儿的晚膳原封不动,您看?”
          (鸾镜娉开照玉容,只见小鬟恭垂着脖颈,小心翼翼地为我篦发,理顺千万柔垂青丝,将其堆作状若巫山的云。陪嫁来的奶娘端着一盏温烫牛乳茶慢搅,又瞧着我颜色,将江宴的决绝说来。我矜低着春波似的眸,自妆奁中挑拣首饰,却不肯赏她一面)
          她自己不愿吃,我也没法子,以她的身子骨儿,再饿两日也不打紧。同小厨房说,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她吃食。
          (氏族中格格具是娇养,江宴是,我是,英王府的小格格更是。为着端在外头的面子,英王夫妇未曾说甚么,可我与从钊已为人父母,断要拿出款儿来。亲生女儿舍不得,便只能在雪河身上找补)
          (得富贵浸润下,仿佛岁月都格外宽厚待人,即便生育下两个女儿,眼角眉梢业并未因为妻为母而有分毫凋谢,远远看着,好似仍然是从前的玉璧女儿)
          (仍慢条斯理地对镜理云鬓,连头都未曾偏半分,平澹回道)通晓情理与偏心从不并存,你若是这样想,便大错特错了。江宴——你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要知道,是你的自以为是,才让雪河送命。
          (论起任性,我幸许比江宴更有天赋)


          IP属地:河南5楼2022-05-04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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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人们将以冷静、睿智作为形容女性的词汇时该是褒义,但在我被失去雪河的痛楚与悔恨侵蚀了头脑时,我实在厌烦于此刻她的冷漠无情;或许有一日我终会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但很可惜,现下我只能拧着眉心反驳自己的萱堂】
            我自以为是?
            【自榻上起身之时,我不顾倦容与压出褶皱而稍显趔趄的衣衫,话赶着话说到此时竟哂笑出了声】没错,我确是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和梅岑是什么“莫逆”之交,自以为阿玛会顾念我的情绪,不会伤害雪河。
            【我已不愿再忆起当日混乱的场景,但小岑当下,该很得意罢?她本就不喜欢小犬,现下也算如愿以偿。后话再度开口之际,眸色便陡然一冷】雪河只是一只小犬啊,它懂什么?它知道那是英王府的格格,觉罗氏的子孙,咱们冒犯不起吗?!


            IP属地:河北7楼2022-05-08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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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簪香粉在掌心里搓得微热,又轻若雾岚般贴敷至雪肌上,成为粉玉妆饰里一缕若有若无的香,轻盈盈、淡袅袅,又近又远,仿佛总隔着一道帘——就像世家与皇家间的朦胧,亲近时乃为尊荣恩赏,可一旦越过雷池,便会招致猜忌,更甚者则为倾覆)
              (明澈天光如撒,照出亮堂堂的乾坤天地,可我与江宴并未因这场东君温柔赐赉而稍有冰释,她性子不够端稳,虽是勋阀门庭里的尊贵格格,倒不如说更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是而与父亲更亲近些)
              你原该庆幸的。(生在叩德,能与凤子龙孙称一句“莫逆之交”)英王妃素来待人宽厚,听闻处置了雪河,再并未说甚么,也不曾往下问。
              (很厌倦他人以“长辈”“上位”的眼神睥睨,而今眼前形势,我也成了讨厌的人,满口教条规矩,亲自化作一柄金剪子,并亲手剪断了她对樊笼外的希冀)
              狗儿无知不假,江宴你也无知吗?
              (我和从钊都爱极了膝下一双女儿,可与门阀相比,这点椿萱溺爱又很微不足道。真可笑)与其在这怨恨父亲,质问母亲,何不试试自己有几斤几两,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撼动你所不屑之物分毫。


              IP属地:河南8楼2022-05-08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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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我与梅岑不睦的当下,实则并无激烈的争执、甚至连言辞也不算过火,但我并未意识到雪河近乎反常的护主另有缘由,或许它只是感受到了来客对它并不友善,从而采取极端的手段“将心比心”。它并非恶犬,也从未伤及到我,我又如何依萱堂之言自知?……她只是在说些无用之词罢了。】
                【我虽自诩不为世俗规矩所箍,却也知刻下的反驳为不礼不敬,所以在母亲将我的行径加以总结后,便难免偃息旗鼓,将一腔怨怼化为无力的喟叹】纵使我有万般能耐,雪河也不会再回来了……
                【话甫出口,眼前便现昔日雪河在风吹荷中垂着雪白的尾伏在我身旁的模样,一时眸中再度氤氲了水汽,但并不愿其睇见我此时的软弱,所以别过了头,抿唇又将膺间的不服坦言】
                既如额娘所言,惹不起躲得起,日后我再也不招惹甚么觉罗后嗣了。


                IP属地:河北9楼2022-05-10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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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吗?
                  (仍端持着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敦煌千窟壁画上宝相庄严的佛,将世人、叩德江宴的话当做一场玩笑,比风摇过柳梢声还要不值一提)
                  (环侍的小鬟们向来识趣儿,眼见此刻不过风饕浪怒前一息平静,便搁下手中活计,小心摒退,又很熨帖地带上那扇遍绘合和二仙的黄梨木雕花门,将外头纷纷扰扰隔绝,另替朱阀女主与秀淑藏下一道不可示人的辛密)
                  (她乌长睫帘下倒悬两滴晶莹泪珠,比世上最耀眼的合浦珠还要亮,也是一弯淬雪的刀,在这场母女对垒中,它要我先败下阵)
                  (可惜我并非心慈肠柔者,对镜理罢鬓边最后一枚簪花,才肯从铜屏鉴波朝她递去眸光。很平静,也很冷)
                  若是这样说,你也不必叫我额涅了,要知道、我也出身公门府邸中,母亲亦是内务府造册的帝姬。你更不必认叩德府上的姊姊妹妹了,除了束缚你的姓氏,做最快乐的人去吧。


                  IP属地:河南11楼2022-05-1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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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堂诚不欺我。实则在许多年后我才终于明白,生于簪缨世族,本就与觉罗胤嗣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又何谈“躲得起”?姑母嫁作英王侧妃,婶娘亦出自觉罗……桩桩件件,我皆无从反驳,又怎有撇清关系的法子?可在我看来刻下已然示弱,她却仍要教我铭记教训般地,将更多疏淡之辞说给我听,此后的许多日夜里这都成了我难眠的缘由——她如此心狠凉薄,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母?】
                    张伯伯赠我小犬,阿玛不曾说过甚么。雪河长大误伤英王府小格格被处死,我郁结悲拗,连同自己母亲倾诉都不能。如果我当真如您所言不再做小叩德,您也不会难过对不对?
                    【后话出口之际,眸光便陡然一冷】毕竟您还有阿宠。


                    IP属地:河北12楼2022-05-11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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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我也曾依仗隆盛氏族恣意妄为,闺中英淑莫不避我锋芒,岁月雕琢磨去了棱角,唯留下一个为嫡妇、为母亲的嘉瞻晋阳)
                      (论及那只叫雪河的小犬,昔日亦见证与张氏门邸交际,可这些交情在巍峨皇权下,显得格外渺小,甚至不值得一提。英王之母乃永寿宫懿皇贵妃,妻族则为慈壸最极处,当世煊赫辉煌,他府上掌珠更是龙子凤孙,试问谁敢怠慢。雪河这一桩,往小了说,是孩童间玩耍不知分寸,往大了说,若被谏官拿捏住把柄,便是纵容孽畜伤人,必然落下个驭家不严伤及皇孙的罪名)
                      此事若换做了阿宠,她断不会为一只狗的死活做出这样愚蠢的事,因为她挂念着一门荣辱,挂念着在英王府中做侧妃的姑姑,更记着教养她的父亲是何般不易。
                      (长女恳切的悖逆之言,若凌冬里一场风,我并不如预料的怒火中烧,只膺府中多了一层凉薄,失望透了冷)
                      叩德江宴,你太自私了。


                      IP属地:河南13楼2022-05-13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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