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中 21 左骁卫大将军嫡子 张贵人嫡兄）｜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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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不可定。
姻缘一事，于民间一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反而越是出身于高门显贵，反而越能做主些，不说如今挑着夫婿的贵女们，便说那高官子弟，若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门当户对了，便高头大马轰轰烈烈娶进门来做妻子，若瞧上的姑娘是小门小户的，还能纳妾，虽我不大理解，但我瞧我身边的公子哥儿，都是如此。
我不大理解的是，若得一生真爱，怎好委屈作妾——当然，我不会愚蠢到把此番言论于凤台夸夸其谈。
“晁兄说的是。”此时我有些后悔，开始想方才品的清酒来，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舒了舒眉，眼中温和，平视着远方，“人各有不同，我们瞧不上他们如此，说不定人家也瞧不上我们，觉着我们假清高呢。”
既然不同，就不会相融，故而两看生厌，世间的大多“不顺眼”估计就是这么来的，我不会弯折，也不会曲意迎合，张家从来不教导谄媚功夫，况以张家今时今日，也不需要去谄媚。
“在下只是觉得，以前闲来无事，看了很多话本子，读了很多趣事，以往看来总是啧啧称奇的，要叹一声，竟有此怪事也。可如今，在下置于高台之上，也明了了，原来这身边，处处都是话本子。”
以前，绿娘同蓝娘夏日里喜欢窝在书阁，刚开始我还以为她们好学认真，求知若渴，却不想是窝在一起看了话本子，还喜欢边看边摆一些冰镇的酸梅汤和茶点。我不忍心去母亲和二伯伯那里揭发她们，闲着无事，就也陪她们一起看，却误打误撞，自个儿看了许多趣事来。
“晁公子谬赞，能入凤台之人，谁又比得过谁呢，在下是个最寻常的，只一些微末功夫还好，不足为外人道。”
人家提起张家，提起张家的长房长子，总是要想一个大概，然后来一句，是个合宜的公子，文武兼修着，我懂他们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可我觉着，我的有趣，只能对少数的亲近之人表达，若是人人都知晓了，便不会有人觉着我如何了——还会给我定性，下一番结论，想想就不适。
“定会有缘分的。在下祝晁公子得偿所愿。”
娶得贵女是愿，而后仕途平坦，一方风顺也是愿，愿望这么多，老天不会发善心一一实现，但能与此宽慰他，也算好。
于是我坐下来，静待良时。
-结-

（张墨中 21 左骁卫大将军嫡子 张贵人嫡兄）｜对答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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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庙堂之高，四处环看，恍若幻象。
先前许久的等待，只为这一刻。鹂音乍起，却未见芳影，团扇遮面，但依稀可见丽人窈窕，平襄长公主温和，安定长公主有主见，出了题，原是叹牛郎织女，我霎时间若宝哥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一般，这个故事我曾读过的。
“人人都说，牛郎织女佳偶天成，是这样了。极致浪漫，心向往之，在下认为，慕此情无可厚非，可若是都按此，难免无趣了。”
在我的脑中，有两版的牛郎织女，倒是一版比一版更加有趣些，我心中暗自想笑，却也忍着，面上月朗风清一般。
“《荆楚岁时记》的版本，倒是有些啼笑皆非。玉帝自己作的缘，牛郎织女如胶似漆他反而又不喜了，而牛郎织女忘却本职，实也不该。这故事里，最有趣的便是乌鹊，七日与七夕，差之千里，不知乌鹊每每脱毛之际，会否悔了自个儿未曾竖起耳朵。”
“而另一版本，则广为流传。说的是王母阻了牛郎织女的相恋，将牛郎贬下人间，而牛郎于人间，又受老牛照顾，得以与织女再续前缘。在下看来，这也太过于……其一，就算老牛求情，身为金牛星被贬，可若论罪过，也是牛郎更大些，牛郎却好好的做人，即使清苦些，也总好过金牛星投身于老牛。其二，牛郎已然记不起织女，只老牛提了一句，他便照做，想来也不是十分美满的。其三，这老牛真是作孽，作牛活不长，还要被剥皮，在下看，这更像是老牛历险记，以它的种种铺路，为牛郎织女造就佳话。”
我叹完，这才笑笑，紧接着便奉上了我的礼。与平襄长公主的，是一对景德镇烧的青釉白瓷花樽，上有枝兰，与她清丽相宜。而送给安定长公主的，是一本《西域酒奇谈》，是我偶然路过胡人开的奇巧小店所购，上记载了西域的奇酒。送给玉衡县主的，是一柄团扇，不大不小，刚好遮美人面，以绸面作底，绣球花花团锦簇。
送给翁主的，先是那一套我定制的茶具，朵朵梅花在墨色上绽开，小巧精致。还有我答应好的蛋黄酥和红枣糕，最后，便是我所说的有趣东西——一套华容道。
普通华容，最大乃为曹操，我将本该画的曹操换成了猛虎，其次乃是上将被我换成了红狐，而那些小卒，则画成了白兔模样，憨态可掬。无论是猛虎、红狐，还是白兔，都是我亲手所绘，活灵活现，自赠予她。

（贵人 张绿上 蕙草东阁）｜刷姬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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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佳节，这是我入姜宫来过的第二个端午节了。去岁这时，我才册了宝林，入蕙草，如今一年过，成了贵人，我不知姜烜是不是十分喜爱我，但这样看来，我也不讨她厌烦就是了。
今日该吃粽子的，可我不爱吃寻常粽子，其实不只是粽子，元宵月饼我也都不爱吃。我想着，老祖宗吃寻常的粽子怕是也吃腻味了，我何不予她一些新鲜玩意，倒也有趣些。
寻常粽子用的是糯米，包上红枣，是甜粽，又或是包上新鲜的猪肉，作肉粽。我未曾拿糯米直接包入，而是加上些许澄粉，糯米粉，黏米粉，又加上些许的糖，我少加了些，吃糖多了对牙不好，做成了冰皮，晶莹剔透，又在里面包上了馅料，其一是抹茶红豆，红豆馅于茶香之中，其二是芒果牛奶，其三是草莓夹心，其四是红枣，其五是杏仁酪馅，我将它们捏得小巧玲珑，正好一口一个。
又担心着老祖宗是否易食，故而是先上锅蒸软了，再慢慢放凉，用小食盒装着了，这才至了长乐殿。许是因着佳节，我看着太后娘娘的精神头也好了些，不知怎的，我的心中渐渐有了期许，若是来日我与姜烜有了孩子，就要带着那孩子一起来拜见太后娘娘，我还未享过福，也要教得我儿重于孝道。
“妾给您的粽子是冰皮粽，共有五个，算是五福临门，妾未在皮里放太多的糖，甜意还是存在食材中原汁原味的好。”
花镜奉上，我又笑言：“妾蒸过了的，保是软软糯糯的。”

（贵人 张绿上 蕙草东阁）｜刷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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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那盘水煮鱼对视的时候，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霜刃和花镜都觉得我没出息，还有些残忍，自己养着莺莺，反而还爱吃鱼，幸亏莺莺平日里只喜欢在鱼缸里吐泡泡，不然，怕是要连夜出逃。
“您来啦。”姜烜是真的会挑时候来，在膳点来，摆明了是要与我一起用膳的，我心中有些喜滋滋的，却不外现表露，只唇上扬了几个弧度，眼睛阖得越来越小，弯如新月。
今日的菜不错，除却水煮鱼，还有一盘东坡肉，我轻轻地给姜烜布菜，一块鱼、一块肉、一根小青菜，又舀了一勺虾仁蒸蛋，点缀了点拍黄瓜，我很是满意，荤素得宜，可以去当配菜大师了。不得不说，姜烜吃饭的时候很斯文，大概皇帝都这样，所以我也很斯文，小口小口地吃着水煮鱼，红油沾到了唇上，伸出舌头，趁姜烜不注意的时候舔了舔。
可我还是大意了——我同姜烜对视了。放下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您见笑了，妾近来很喜欢吃辣的。”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爱辣，约莫着幼年不爱吃的东西，长大了就很爱吃，于麻辣，大概是如此。
我的心思总是很活泛，于是又给姜烜夹了一小块鱼腹肉，当然也给自己夹了一小块，又颇为认真正色。
“妾以后也会常吃的，老人常讲酸儿辣女，当然陛下的孩子怎样都好，聪慧灵巧，可妾有私心，想日后与您要一个女儿。”
不过是食辣，竟也能让我把心中本愿说出来，“最好是像您一样斯文，像妾一样乖巧，到时候，妾就可以给她打扮得玉雪可爱，春日里带她去看春花啦。”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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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下的真大呀。我坐在阁里，这才体会到屋子不大的好处，屋里烧着炭，小手又抱着暖洋洋的汤婆子，往榻上一窝，准备等着霜刃做好的酱香饼，别提多舒坦了。
花镜带着几个小的今天也是没了顾及，一顿插科打诨，我懒洋洋的一歪，没得看着她们笑，自个儿时不时的也跟着笑两声，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不是我说，我有时候真的不争气，短了什么都不能短了我吃，尤其是冬日里爱发冷，我才更需要暖身子。
我搡了搡花镜，是叫她催我的酱香饼，我快饿死了。花镜掀了帘儿，“呀”了一声，我“登登”两步跳下去瞧，原是个可爱的姑娘——歆才人班氏，我对她印象蛮好，她怯怯的，有几分像徐真，但又不大像，此时我只知道，看着她一双剪水秋瞳，又看她弱小身姿在寒风中颤立，我心都要化了。
所以，我笑吟吟地牵了人家的手，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快些进来，可别冻伤了。”边说着，就将人拉进了我这不归路。
我吩咐着花镜去给她准备汤婆子和热茶，又让几个小的解了她湿漉漉的衣裳，放在炭火旁边为她烘烤干，不过我有预感，今日风雪这样大，她怕是出不去蕙草门儿，心中暗暗升起窃喜，有人陪我啦。
此时霜刃踏雪而入，捧着热乎乎的酱香饼，看到有来人有些惊讶，但还是规矩的行礼，我还是笑呵呵地，指着那刚出炉的饼问她：“可要用些热饼？刚出炉的，可好吃了。”
去年守岁，恰逢我风寒，难受极了，所以我早早就睡了，放他们几个出去玩，后来我听闻，他们悄悄去梅林玩了，可气死我了，如今到好，都陪着我，还来了个美人。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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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声很大，是呼啸着的。因着是过年，连这冷清的地方也能热闹些，好似一切都是红彤彤的，看了就能生出暖意。
她真是可爱，像小香猪——这个比喻可能不大贴切，她身量窈窕纤细，哪里就像，可没来由的竟会让我如此想。不知她年岁多大了，可我怎样看，她都像妹妹，我唯有一个妹妹，就是蓝娘，可她嫁去了定陶，虽说不远，但再见也难，故而我对她，莫名其妙的升起了极大的宠爱。
“你叫我绿娘吧，他们都这么叫。”可我未曾说，姜烜从来不这么叫我，不知为何，亲近的时候他也只愿唤我的姓，真是奇怪。
我看着她，不由得听见她肚子“咕咕”地叫，心下明了，光有饼怎么够呢，于是我悄悄附耳霜刃，叫她去蒸一些排骨来，要特地浇一勺酱油，缀一些蒜泥，好给我和眼前人解解馋，没想到霜刃忽给我撂下一句“真能吃”，便风风火火地去准备。
我自然没觉得有何不妥，对着眼前人，还是笑吟吟的，“这儿是蕙草东阁，蕙草人大多都爱深居简出，东侧的懋小主如今理事，也是好相与的。”
言下之意便是，你可以常常来玩呀。蕙草没什么不好，也就是离姜烜远了一些，可若是他能想起，又何谓远与不远呢，在这宫里，宁静冷僻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我忝居在此，每天过的如神仙一般。
我走近了窗，轻轻推开，外头风雪依然很大，雪粒扑面而来，吓得我赶紧关上了窗，又拿帕子轻轻擦拭了面庞，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又诚恳道：“我看外头的风雪今日止不住了，不如今晚留在这儿跟我守岁吧。”有的时候，我真佩服自己，从来不忸怩，也不怕贸然邀请人家是否会吓着。
蕙草离披香，可是有很远的路呢，还要经过风雪最多的宫巷，为了叫她安心，我又添了句：“我还叫了蒸排骨。”
我冲她眨眨眼。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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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来一股炽烈的风，也许宫里人都不喜欢，但蕙草东阁这样的小地方，还是容得下她。
我看她坐下，这才笑盈盈地接过了话茬儿，也没敢说我方才拿她吓唬霜刃的事儿，怕她赏我一个爆栗，看她模样，想必打人应该很疼。
“她就这样，你不必在意。”我用干净的筷子轻轻点了一下沸腾着的新鲜菌菇锅，看着食材肆意的在里头翻滚，语调也愈发懒洋洋起来，其中夹杂着几分我未察觉到的兴致勃勃，“你瞧，都是按照你上回吩咐的做的，菌子是膳房特地送的野山菌，他们说，这样的火锅，用普通的反而不美。”
我没跟她讲，膳房的人一听是我和她要吃火锅，眉眼都笑弯了，巴结的很，恨不得把好的一股脑儿都塞过来，毕竟我同宋望舒在这宫里，也算是有些许分量的人儿，这回我俩凑到了一处去，指不定要多沸沸扬扬，我不是很在意的，反正不会少了块肉去，随她们。
肉片在锅中沸腾着，不一会儿就从嫩红变成了熟透了的白色，我夹起一块儿，蘸了麻酱，放到她的碟中。
“尝尝，好吃吗？”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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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满足。
我送她离去，远远地看见她离了蕙草，我也有几分的闲情雅致，坐在石凳上看起了夕阳，太阳褪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亮亮的一个角，整个院落都是霞光，我托着腮，迎着日暮吹了吹秋风，伸了个懒腰，施施然便进屋去了。
今天真累呀，泡了个香香的澡，身上沾满了玫瑰香，之后便上了床，看了会儿话本子，又沉沉进入梦乡。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姜烜，我梦见陪他用膳，他贴心地给我夹了一片土豆，还送到了我的嘴边，正当我们甜蜜蜜，蜜里调油时，我的肚子却猛然疼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我的胃，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烜，难道他给我喂了毒土豆？
“霜刃，霜刃！”我骤然惊醒，原来梦是真的，可惜没有姜烜，但我的胃还是止不住地疼，脑中还有些晕眩。
霜刃和花镜见我如此，立刻分工协作，一个给我倒了些温水，去缓和缓和我的脾胃，一个立刻去找了太医来。
那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看了看我，我却已然辨认不出他来，他就在我的眼前，我仿佛看见了他有四个重影儿，他见我如此，还在我的眼前摆了摆手，我无语凝噎。
“不知张小仪今日可服用过什么？”我心下狐疑，但还是乖乖应答，“和景小仪一起，用了野山菌锅子。”
老太医摸了摸胡须，又叫霜刃去取剩下的锅底，几番验了验，忽然大惊起来。
“回张小仪，您是用了有毒的野山菌了！”
所以好像，真的中毒了。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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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最爱辣锅，只因为我的口味重，有时到不像是青州人，而是益州人。我小时候的愿望便是嫁到蜀郡去，现在想来也不过是笑言。
我看着沸腾的菌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并不是它不鲜美，而是今日早膳时候，正巧是膳房做了精致的虾饺和糯米烧卖，我一口一个，一笼屉便见了底。实在不是我想的呀，人生在世，应当没有人会拒绝虾饺吧，现在我还能想到，那鲜嫩饱满的虾子在我口中慢慢绽开。
听她所言，我连忙动了筷子，先吃了她夹在我碗中鲜美的菌子，一时间，咸香鲜美都在我的口中，我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汤，汤里有漂浮着的菌菇，我又顺便给自己煮了一些蒿菜，直到自己肚皮滚圆。
“早上用的太多……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尽量抑制着自己，叫自己不要打出饱隔，所以只好用帕子掩着，悄悄地打。
看着这满锅鲜，我摆了摆手，“你无需……嗝……管我……”
我知道，在她这儿，我的姿容算是完了。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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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太可爱了，更加坚定了我想同姜烜要个女儿的决心。我想象中的我与姜烜生的小丫头，就该是她这样的——清秀可爱，肤白如雪，还跟我一样爱吃，又俏皮软糯，想想就美。
看她小小的叫了声绿娘，我的眉眼都要弯成一条线，也轻轻应着她，“哎。”紧接着，我又抛出了我的疑问，“那我该叫你什么呢？班娘？”她叫我这样亲昵，我若是一口一个歆才人，没得不好，所以我才如是问，也是要更拉近距离。
霜刃这丫头，厨艺是个顶个的好，以前在府邸时，还想过以此去抓住张墨中的胃，可惜张墨中那时候脾胃不好，每天只吃清粥小菜。前些日子，家里递来消息，他定了韦家娘子，与我同岁，上殿赐婚，也是美好姻缘，听此，霜刃也没哭。
“我爱吃东西，也是因为她们做的好吃。”此时，我颇有些神色骄傲，爱吃又不是什么坏事，况姜烜的皇宫这样大，珍馐美味吃也吃不完，怎么会少了我的一些排骨呢。
我笑呵呵的安慰她：“不会呀。等今晚我们吃完了，明日里就去蓬莱岛那边散散步，散上个一天，自然就不会胖啦。”我打了一个极好的算盘，这样就又可以和我中意的小娘子在一块玩啦。
她应当是比我入宫早些的，因为伴在平襄长公主身边，说来我与平襄主也有巧缘，蓝娘正是嫁了她的亲弟弟，所以啊，我以前便也听过她，说长公主身边的班娘子，文雅清隽，可未曾想，见了竟这般喜人。
“好呀，不过一时半会儿，我可是穷不了的，”我眨眨眼，“所以呀，你要常来。霜刃做别的也好吃呢，她特别会烤肉！”
说着说着，蒸排骨便送了上来，霜刃无奈扶额，给我送了一盘来，果然是按我吩咐，浇了些酱油，不过不浓郁，上面还有葱花点缀。我拿起一块排骨，走到她身侧，递到她嘴边。
“你先吃吃，可好吃吗？”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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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舒走后，我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在心底里反复描摹着阳氏的面容。在月影台之时，正是春日，阳氏生得好看，姿容妩媚，尤其是一双杏眸，眉目可怜，楚楚含情，眼中似有秋水，当时月影台的姑姑都说，春日绮丽，与她相得益彰。
可后来的事儿，竟都与我们的想象大不相同。阳氏受了冷落，姜烜甚至都未曾想起她来，先是有宋望舒，之后便有了我，徐真，卫氏，其余的人，他怕是早就忘了。因为不平，所以生怨，又与宋望舒生了龃龉，我还不知道宋望舒，嘴上不饶人的，即便阳氏没有，她身边的人，可愿意跟无宠之人受气？
我无法想象人心险恶，我只求自保，但如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无论是冲着宋望舒来牵连到了我，还是想把我们这些过的不错的人一把火全部吞噬，这都是不该的，她该受到惩罚。
不过，现下都只是猜测，我们苦于没有证据，仅仅凭猜测，就断定了一个人的罪，实在是不应该。
“霜刃，你近来多去茞若那边走动走动，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叫你顺便去内务府要银铂纸。”

（张绿上贴身侍女 霜刃）｜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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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臢缠身，要多拜几次阿弥陀佛。
跟着绿娘许久，我还是第一次摊上宫里这样的事，因着绿娘和景小仪颇有宠，竟没得生出这种糟污来，我心下多多鄙夷几分。如今我于深宫二载，早已不是当初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也当得起旁的小宫女唤我一声霜刃姐姐，我可得把这幕后凶手找出来，带到绿娘面前。
听绿娘的话，我近来总往茞若走动，那边的小宫女有几个跟我关系尚可，我便故作与她们调侃，旁人见了也未曾怀疑我，给了我几分薄面，我也就更加便宜些。今日，我照旧先去了一趟内务府，而后路过茞若南阁，却不想真叫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粗使模样的侍女，先是偷偷溜进了阁中，后小心翼翼地出来，身上还鼓鼓囊囊的，我心下怀疑，轻了动静，只悄悄尾随她一路向南。
南边有几处老旧的宫墙，上面满满的都是斑驳的痕迹，我见那粗使来到一宫墙下，“布谷布谷”地叫了几声，宫墙下方的狗洞突然被人通开，伸入一双手来，我仔细看了，那手中捧的竟然是银子！粗使接过银子，刚要递东西给墙外那人，只听得：
“干什么呢！”

（阳选侍粗使 山茶）｜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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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拿到张小仪面前时，我是瑟缩的，我并未犯什么大错啊，为什么要揪住我不放呢！
人人都说，张小仪性子淡泊些，不太沾染这宫里的事，偏偏我这样倒霉，被她身边的霜刃姐姐看见了，如今还搞成这样，我知道，一顿板子是最轻的，听人说她很好说话，所以我要争取宽大处理。
“奴婢错了！”我痛哭流涕起来，爬上前去想要抓张小仪的裙摆，却被霜刃姐姐一把踢开，我哭得更凶了，“奴婢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啊！奴婢家中上有老母，还有年幼的弟弟，全家仅靠着奴婢的一点俸禄生活，实在是老母生了重病，奴婢不得已才想到偷东西变卖，奴婢再也不敢了！”我用额头使劲的砸着地，额角流出了鲜血也在所不惜。
作为儿女，我实在不能叫娘这样去了，她若是去了，弟弟在外也是无所依傍，难道要让他也进宫里来作内监吗？

（小仪 张绿上 蕙草东阁）｜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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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次见人在我面前如此嚎啕，也是第一次有了上位者的感觉。可我对于这种感觉还是有些不适应，我想去把她扶起来，擦她额角的血迹，可理性却提醒我不能，因为她可能是陷害我与宋望舒的坏人。
于是，我端着刚煮好的茶，轻轻品一口，又示意花镜递给她帕子擦血。
“本主没问你这个。”她前后说了许多，但却只说了她私自贩卖宫中财务的罪，丝毫未曾提及野山菌一事。
我耐着性子，用食指指节轻轻扣着紫檀木桌，妄图给她些压迫感，虽然我以前从未当过这样的恶人，但人家都欺负到你家门口了，没有一味忍让的道理。
“前些日子，本主与景小仪野山菌中毒一事，你可知道一二？”
她是阳选侍的粗使，不知嘴是否是严实的，更何况她一届粗使，可能不知道内情，不过只要套出一些线索，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