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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旧电脑里找到的东西随便写点。
请搭配Troye Sivan - BLUE食用。


1楼2022-01-15 01:43回复
    下午回家在电脑里看到以前的文档,才想起来自己写过同人。旧帖已经删掉了,没有存档。
    之前构思过几个故事大纲,能找到的话会尽量完成,找不到的话大概会写点新的东西。
    就不画大饼了这次,能写多少算多少吧,专注现生没时间继续的话会在帖子里告诉大家的。


    3楼2022-01-15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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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收到那条短信是在他离开两周之后。没头没尾的一句“再见”,以及没有署名的拗口的号码。
      格雷知道这条短信来自朱毕安,但他无心去猜测对方究竟是否希望收到自己的回复,例如,“再见”,或是,“我知道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重要到能够在对方心里掀起一点波澜,更不敢放下自己无谓的自尊去赌一个渺茫的可能。他想,倘若他能做到,也许他们便不会有今天。
      他习惯于在一件事情完成的时候从头理清脉络,即使他不确定他和朱毕安是否真的走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于是他想起那天,大雨毫无预兆地降下,他将背包反挂在身前——包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包里的书却是从刚书店借来的。他躲到便利店外的屋檐下,抬头却看见斜对面医院楼顶的栏杆上倚着一个人。那个人双臂伸出护栏,像雏鸟初次展开双翼。
      没有人会在这种鬼天气淋着雨看风景。他隐约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便又冲进了雨里,向着医院跑去。
      熟识之后,当他们谈及此事,朱毕安笑他神经过于紧张。“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她自知失言,捂住嘴略微停顿了几秒,转而换了个说法,“我觉得我呢,还没有到那么绝望的地步。”接着,她挤出一个笑容,说:“不过,如果那天我没有去天台,你没有上来救我,我们也不会认识,对不对?”
      格雷默然。
      那天他冲上天台,在朱毕安听到脚步声转身之前便抓住了她的手臂。“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在雨声里,他听见自己说,“无论如何,不要放弃生命。”格雷不觉得自己能凭借寥寥数语打消一个走到末路的人的念头。他只是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选了最老套的一套说辞。对方歪着头,面上一派风平浪静:“我没打算做什么。”
      但格雷并不相信,他想,她是真的打算跳下去,或者以别的方式结束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一切。她一定会。从见到朱毕安的第一眼起,他对她自我毁灭的强烈倾向就深信不疑——她蓝色的眼瞳里没有绝望,只有无止尽的空洞。


      5楼2022-01-1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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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此后的几天,格雷总会以去书店顺道为由再次回到医院,在病房外亲眼确认朱毕安还在。他自知这样做没什么意义——只要她愿意,总有办法做到的,也不必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无谓的担忧。
        第四天下午,朱毕安扭过头,隔着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与他对视。格雷有些心虚。他打开门,走到她的床前。
        突然做自我介绍也许有些唐突,他想。但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可以说。
        “你好,我是佛尔帕斯塔。”
        她歪着头,将几个字默念了一遍,又问:“名字?”
        “格雷。”
        “可你看起来并不阴暗。”
        似乎很满意这个双关语,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格雷有些无所适从。他有过几任女伴,但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在病房里和一个甚至称不上是认识的女孩单独相处。
        “门外有我的名字。来了这么多次,你应该知道吧。”朱毕安指了指窗边,“椅子。”格雷于是在窗边坐下。他想他或许应该说点什么。“那么,你为什么要来?”他听见朱毕安这样问。
        为什么要来呢?格雷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倘若说是为了确认朱毕安的安危未免太过虚伪——他对她一无所知,如果某天她离开这间病房,他甚至不知道是因为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还是单纯地康复出院。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
        朱毕安似乎并不期望他的回答,接着说:“我想要一支白玫瑰。”
        “现在?”
        “明天。你明天也会来吗?”
        明明是疑问句,尾音却并没有上扬。格雷望着她的双眼出神。他觉得自己无法拒绝朱毕安。美丽的空洞的带着不由衷的笑容注视着他的朱毕安。
        格雷点点头。
        独居,读自己不讨厌的专业,每周打工二十个小时,每月去一次父母家。某种程度上,格雷·佛尔帕斯塔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而朱毕安将成为他一眼能望到头的平淡稳妥人生的破坏者。


        6楼2022-01-1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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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阳光从窗帘边角的缝隙中钻进房间,在被子上投射成一条蜿蜒的光亮。昨晚那位大概早就走了,只有烟盒留在床头。
          桃子味的peel。还剩下两支。他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才发现没有火机,所幸抽屉里有一盒火柴。嗤地一声,火柴燃烧的味道在浑浊的空气中扩散开,随后是近乎谄媚的甜腻里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想起前一天。
          朱毕安用手掐掉下端多余的茎叶,将剩余的短花枝插进玻璃水杯。被刺破的血落到袖口,变成一滴触目惊心的红。格雷叫来护士。消毒。上药。包扎。她近乎冷眼旁观地看着对方的动作。
          以后拜托花店再仔细修剪一下吧,他想。
          此后的日子里,从一天一次到每周固定两次,格雷总会带着一支白玫瑰前往医院,坐在窗边削一个苹果,读一段小说,或是陪她在天台吹风。为什么在医院,为什么没有人来探望,特别是,那天为什么要上天台,朱毕安从来不会提起此类关于自己的事情。
          除了医生所告知的,她的确患有某种心脏病这一事实,其他前因后果虚虚实实无从求证。格雷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逐渐拼凑出一个破碎的朱毕安。他想她身处某种困境,既然他不愿意放她解脱,那天救下对方,便要对她剩下的人生负起相当的责任。
          直到花店不再售卖白玫瑰那一天,他所期待的某个契机便发生在电梯里——金发的女性看着朱毕安的脸,试探性地询问:“朱毕安?”
          朱毕安点点头。“我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对方说着,目光在格雷脸上停滞了一瞬,似乎有些不解;大概是急着离开,她不再多问,匆匆道别走出了电梯。
          “认识的人?”他问。朱毕安低低地“嗯”了一声。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想来大概仍然是暗淡的。
          此前,朱毕安于他而言是一无所知的孤岛,因而这个问题曾被格雷刻意丢在角落,仿佛不去思考便不必困惑;而此刻,他却不得不正视自己对朱毕安一无所知这个现实——
          不是家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他想,他凭什么如此自负地以为可以拯救对方?
          他不知道这是否能被称为爱。


          7楼2022-01-18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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